就这么小半个月来,李屠夫一家除了知道面前这位名叫“江流影”,是个大夫以外,其余竟是一无所知。
值得一提的是,历代药君的真名都不会为江湖人所知,辨认他们的方法除了让谷内弟子出面以外,只有药君令能证实他们的身份。而江湖人知晓的无非是现在是第几代药君而已,就比如现在,他们就只知道药王谷如今是第五代药君坐镇,但具体姓甚名谁,年龄多少,相貌如何,却是一概不知了。
所以,哪怕江流影袒露自己的真名,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这日也像往常一样,李屠夫架着马车往前赶着路。然而蓦的,他忽然扯住僵绳,迫使马儿停了下来。疾驰的马车陡然停下,车厢里的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李氏忙扶着李老爹没顾得上妞妞,要看妞妞就是东倒西歪要磕在马车边角上时,宁书尧眼疾手快地将妞妞捞过来,阻止了她磕到马车边角的命运。
李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边惊魂甫定地接过孩子边向宁书尧道了谢,接着化身护犊子的母老虎,冲自家男人骂道:“孩子他爹,你怎么赶车的这差点就磕到咱妞妞了”
“孩子他娘”李屠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甚至还有些惊恐,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路上有个死人呐”
“死死人”李氏顿时脸吓得惨白,抱着妞妞不敢说话了。
宁书尧这时已经跳下了车,他走到“李屠夫”所说的死人身旁
那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身子底下一大滩的鲜血,还一动不动地趴着,又是在这黑夜底下,模样确实满可怖的,也难怪把李屠夫吓得不轻。
宁书尧蹲了下来,伸手在“尸体”鼻子下方探了探,接着道:“他还没死。”
一听没死,李屠夫就松了一口气,他点着火折子也走了过来,用火折子在那人脸上这么一照。
哎哟真是血肉模糊比我当年剁的猪头还要惨上几分呢。
“”借着火折子的光,宁书尧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接着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方季泽所扮演的其中一位男主莫长歌,虽然脸上挂彩很严重,甚至到了有些惨不忍睹又辣眼睛的地步,但是宁书尧还是把他认了出来。
按照原世界的剧情来看,莫长歌和江流影的见面戏份应该在中后部分才对,可现在莫长歌却急哄哄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想也是方季泽自己改动了剧情吧。
“江大夫你看这人该怎么办”路上躺着这么个病患也不是回事,没什么主见的李屠夫自然求助起了宁书尧。
“今天不赶路,我要治他。”他言简意赅道。
“好嘞。”李屠夫应得痛快,这几日连夜赶路,说实话他也有些疲累了,如今能有个休息的时候,他自然很是乐意。
停了马车,他们在不远处的林子里生了篝火,围着篝火堆吃干粮。
宁书尧替莫长歌诊了诊脉,顿时,他的眉峰就深深蹙了起来。对方的身体远比他想象得要糟糕许多,简直已经到了假如晚一步就能一命呜呼的地步。
宁书尧掰过那张“猪头脸”,恶劣地伸手拧了一把,忍不住想道:这家伙做了什么才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难不成他提前血洗净天教了
别说,莫长歌他还真就是去血洗净天教了。
按剧情来讲:莫长歌是当朝四皇子,当然在这样一个武侠背景的世界下,它必定是有一个妖女,有一个邪教的。
这个世界中的妖女就是如今得陛下独宠的殷贵妃,她设计陷害了皇后,使她戴上不守妇道的帽子,以致皇后落下了个被赐毒酒身亡的下场。非但如此,她还一力残害皇后的独子,也就是这个世界中三位男主中的一位莫长歌。如果不是殷贵妃一直没有子嗣,群臣又极力反对的话,她怕是早就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如今坐在皇后位置上的,是原本的淑妃,也就是当今左相的嫡女。然而淑妃是个木讷包子的性格,又不被皇帝喜爱,干脆呆在深宫中吃斋念佛,闭门谢客,做起了个皇后的摆设。
而教导出殷贵妃,并一直在背后支持她的,就是净天教。他们其实是前朝余孽,打的就是让殷贵妃生下孩子,来个偷梁换柱的目的。
当今圣上一共育有四子,但如今还活在人世的只有三个。
莫长歌的生母,也就是前任皇后,其实还育有一子,也就是原本最被群臣看好,聪慧俊秀的大皇子。只不过后来那位大皇子就被殷贵妃用了毒药,没过两年便药石不灵,撒手归西了。
二皇子是个婕妤生的,模样还行,就是为人尖酸刻薄,像极了他那唯利是图的娘,十分招帝王厌恶。
三皇子是个答应生的,如今收养在淑妃,也就是现在的孝文皇后底下,模样不显,文不成武不就,脚还是瘸的,早就失了继承者的资格,每日只和孝文皇后吃斋念佛。
唯有四皇子,就像他哥哥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龙章凤姿,才情过人,且博闻强识,见识独到,很得圣上喜爱。
这一点可就踩到殷贵妃痛脚了,他先是下毒,使得莫长歌的身体也如当年的大皇子一样中了慢性毒药,接着正待用一味能让人痴傻癫狂的药剂时,后者却猛然发现了这一异常。
正巧年纪也到了,莫长歌就向皇帝提了出宫建府的请求,皇帝没有理由拒绝,自然同意了。
离开殷贵妃的监视,莫长歌有了自己的亲信和眼线,查了许久,才发现了自己生母和兄长死亡的真相,并且发现了净天教的存在。可是净天教的势力实在太大了,以目前莫长歌的能力根本撼动不了一二。
原剧情中,莫长歌是在日后结实了身为武林盟主的南宫凛,以及药王谷药君江流影,凭借这几家势力才把净天教推翻,报了血海深仇。
其实这次莫长歌只去了分教,只不过以他现在的功力,哪怕一个小小的分教,也不是他可以硬闯的。
宁书尧为莫长歌止了血,一点一点为他拭干净身上的血迹,又费了好大的力气帮他换了衣服。做完这一切,他把人抱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让对方能够舒服一点,接着掰开他的嘴,塞了一粒药进去。
可是莫长歌的嘴紧紧抿着,喉咙也没有动,显然没有吞咽的能力。
宁书尧抬眼看了看,这么一会儿时间,李屠夫一家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俯下身子,抵住对方的唇,用舌尖撬开莫长歌的唇,卷着那粒药,嚼碎了喂进去。
唇齿间充斥着药的苦涩味道,宁书尧不免皱了眉,把药喂进去之后,就想赶紧退出来。
然而,就在他退出来的时候,莫长歌的舌头像是无意识的动了动,一下子碰到了宁书尧的舌头。
宁书尧吓得一下子退了出来,他仔细看了看莫长歌的脸,确认对方仍旧昏迷着后,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淡淡的红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
有点发烫。
37风起云涌江湖梦 三
到了江南,李屠夫一家很快安置了下来,宁书尧谢绝了他们的邀请,自己另寻了一处住宅。
莫长歌昏迷了很久,等到他醒来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月。刚睁开眼,入目所见的皆是陌生的场景。恰在这时,宁书尧也推门进来了。
听到开门的声响,莫长歌的目光顺势望去,在看到宁书尧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陡然一缩,似乎就想要从那床上弹起来,眼神里有些忌惮,又有些迷惑。
“你违规了,你强行抹去了他的记忆。”空无一物的偌大空间里,不知从哪里传来这么一道声音,一直传入正坐在地上,看着光屏中画面的男人的耳朵里。
光屏中的人物,赫然就是莫长歌模样的方季泽和江流影模样的宁书尧。
男人听到那道声音,眼睫颤了颤,他看到了光屏里方季泽眼底一闪而过的迷惑,还有那藏的极深的,连本人都未察觉的爱恋,这让男人的眼底泄出了一丝嫉妒之情,他哑着嗓音说道:“我就是不甘心而已,明明我和他就是一个人,为什么最后只有我,被留了下来。”
那声音沉默了会儿,过后又问道:“可这一切,不都是你做出的选择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男人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湮灭了,重归于枯寂的眼眸看上去有些绝望,他将自己埋进掌间低语道:“我就是不甘心而已。”
那声音这会听起来严肃了不少,他警告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沙哑,他说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希望你履行你的诺言。”
那声音离开了。
良久后,男人才从掌间抬起头,而那眼眸已是通红一片。
方季泽还是没有记忆吗宁书尧没有错过对方眼底各种闪现的情绪,虽然那股熟悉的感觉还在,但是他能确信,面前的莫长歌并没有方季泽的记忆。
莫长歌似乎有些惊诧于在这里看见宁书尧,甚至于忘了自己身上还有旧伤,就想那样不管不顾地从床上挣起来。
宁书尧轻而易举地制止了他的举动,他微敛起眉说道:“你认识我。”
不是否定而是肯定。
莫长歌眼底的惊惧之意更甚,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人是谁,药王谷药君江流影,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他的样貌,可是他却是见过的。
“益气丹可以短时间内提升功力,但对根基尚浅的人来说,却是毒药。”宁书尧再一句肯定句,直接让莫长歌起了杀意。
“我知道是你偷了药典。”宁书尧松开制住莫长歌的手,一字一顿道。他的脸上仍旧没有流露出多余的神情,说完这句话,他就背过身去继续摆弄着草药。
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熟练地动作着,看起来行云流水般,极具美感。
然而莫长歌却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了,面前这个人不仅是药君,还知道是自己偷了药典。
宁书尧忽然转过身来,直接用金针封住了莫长歌的几处大穴,边继续施针边说道:“我不会杀你。”
“我对你很感兴趣。”
历代药君对于未知的事物都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江流影自然也不例外。
莫长歌的根基相比起能够服用益气丹的人来说,实在是要差上许多,可是他却没有因为不能吸收而爆体而亡。
施这一针的时候,宁书尧和莫长歌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甚至于,连对方身上那股清淡的草药香,都能让莫长歌闻得一清二楚。
这代药君的容貌实在是太出彩了,顾盼生辉,清雅出尘这些字眼用在他身上,似乎仍旧有些寡淡。每一处都极尽完美,每一处都勾勒得恰到好处,当他微敛起眉望过来时,几乎能让人忘记了呼吸。
宁书尧抿着唇,仔仔细细地为莫长歌施着针。
莫长歌的身体按道理来说,应该根本承受不住益气丹的功效,可他不仅承受住了,还隐隐有突破之意。原本宁书尧还在担心对方的身体,可经过这些日子来的调理,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莫长歌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收缩性极强的收纳盒。什么都能融合,还不会爆体,简直是一个行走的灵丹妙药收割机,所有医者心底最佳的丹药实验品。
只是,还有一点也让他疑惑。那就是莫长歌本应该没有方季泽的记忆,可是却提前出现在了他面前,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说中间又横生枝节
这样想着,他不经微微皱起了眉。
施针本来就耗精力,宁书尧的鬓角间沁出了些微的汗珠,双唇抿起,看起来很是疲累。
莫长歌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移不开了,他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正在为自己施针的人。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自己对江流影很熟悉,可是他又清楚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无论如何也想不透这一层关联,莫长歌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是烦躁。
施完针,年轻的药君忍不住说道:“你的筋骨十分出色。”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修炼功法,丢给莫长歌道:“你练它。”
说完,他又转过身去捣弄他的草药。
此时的宁书尧背对着莫长歌,把后背毫无防备地袒露在对方眼底,仿佛能轻而易举得将人制服。
然而莫长歌刚动了那层意思,就听对方头也不回的陈述道:“你打不过我。”
心底的想法被看穿,莫长歌也不恼,他收回手,看了宁书尧一眼,问道:“你在炼什么药”
宁书尧手下不停:“医治尸人的药。”
莫长歌这才想起近来江湖上忽然出现的大批尸人,传闻中,炼制尸人的法子还是从药王谷流传出来的。
可是看着面前那个不断忙碌,捣弄着药材的人,莫长歌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疑惑,识相地没有去质问对方这个问题。
过了两天,莫长歌的身体好了许多,他先把宁书尧给的功法研究了下,确认是真的有益后,才开始修炼起来。
而这两天,宁书尧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炼药,整整两天,莫长歌都没有看见对方。
他倒是心大,居然就放任自己在这宅子里自由走动。
莫长歌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这样想道。
快至傍晚的时候,那扇房门才打开来,宁书尧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不好,脚步也有些虚浮,显然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莫长歌倚在一旁,凉凉道。
宁书尧听他话里有刺,并未反驳,只是说道:“今天有人找我。”
正说着,萝莉娇悄的嗓音响了起来:“江哥哥,阿娘和我来给你送菜来了。”
说话的正是李氏和她的女儿,李氏一眼就看出了宁书尧脸色有异,忙关切说道:“江大夫最近可是累着了,您可得注意身体啊。”
“我没事。”宁书尧的说话语调虽然仍旧是那么古井无波,但那眉眼间却是多了几分柔和。他接过李氏带来的菜篮子,说道:“谢谢。”
“您快别客气,您之前帮了我们一家子好大的忙,这些都是应该的。”李氏忙说道。
不谙世事的药君再次沉默了下来,似乎不知道如何接话。
李氏知道对方的脾性,于是也不多说。临走前,她又叮嘱道:“江大夫一定要注意身体。”
“嗯。”
妞妞趴在李氏肩头,边冲宁书尧挥手,边甜甜笑道:“江哥哥再见。”
堂堂药君竟然因为这个动作愣了一下,等快见不到人时,才笨拙地举起手来,朝妞妞那个方向挥了挥。
“你倒是贴心。”不知何时,莫长歌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望着妞妞那个方向,语气里夹着刺。
宁书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菜篮子,最后果断把菜篮子丢给对方,说道:“你,去做饭。”
莫长歌被塞了一篮子菜,瞠目结舌道:“你让我做饭”
闻言,药君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会。”
“那你以为我会”莫长歌的表情有些微妙。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宁书尧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宁书尧:“”
莫长歌:“”顿了顿,他问道:“你这两天吃饭了吗”
宁书尧:“大概吃了”
莫长歌:“”
最后,莫长歌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揣着钱亲自去买了酒楼里做好的饭菜,带了回来。
宁书尧显然是有些饿了,吃饭的速度很快。难得看见平时淡漠的药君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莫长歌抿了口酒,心情意外的有些好。
谁料他刚喝了一口酒,还未品出味来时,对面那人已经将他的酒罐子拿走了,并且一板一眼得,像个小老头一样训道:“有伤,不能喝酒。”
莫长歌:“”
那是老子的钱买的
38风起云涌江湖梦 四
尸人的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宁书尧觉得不能再等情况再恶化下去下去了,于是决定动身去附近的镇上打听些消息。莫长歌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只是听说宁书尧要去,他便也跟着了。
然而某人脸上的伤,就目前而言,也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宁书尧就给他寻了个斗笠,勉强遮了起来。
两人一起动身去了最近的镇上,找了间酒店住了下来,果不其然就发现大家都在讨论着关于尸人的事情。
宁书尧听了几耳朵,发现他们大多都只是道听途说,很多消息的来源都无从论证,自然也就没有丝毫参考价值。
这样的认知让他微微皱起眉,似乎在为当初做出这个决定而懊恼不已。
莫长歌瞥了他一眼,好整以瑕道:“你应该去雪月楼,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雪月楼”然而对方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猛然想起对方这是第一次从药王谷出来,消息闭塞,根本不可能知道雪月楼代表的意义。
无奈,莫长歌只得再次解释道:“雪月楼,天下情报最齐全也是最准确的地方。”
闻言,药君的眉峰稍微舒展开了些,他说道:“哦。”
莫长歌最喜欢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接着端起杯子抿了口茶,在心底啧了声。
苦涩不堪。
“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动身去雪月楼。”莫长歌提议道。
宁书尧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日为了配制药方,确实是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等店家送了热水上来,宁书尧便除去衣裳,坐了进去。
待温热的水源包裹住身体的那一刹那,四肢百骸间否仿佛有暖流流淌而过,舒服得想让人呻吟出口。
蓦然,有女人凄厉地惨叫了起来。房门也被毫无预兆地推开,莫长歌急匆匆进来问道:“你怎么样”
宁书尧只堪堪披上一件外衣,头发粘在身上,打湿了衣服,这使得衣服里面的景象若隐若现起来。
莫长歌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慌忙避开眼神,干咳了声转移话题道:“刚才地尖叫声你听到了吗”
“嗯。”宁书尧点了点头,接着随手拭了拭头发,穿戴好衣物,丝毫不见窘迫地说道:“出去看看。”
对方如此淡定,倒让莫长歌深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他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跟上宁书尧的脚步。
酒楼二层此时已经聚起了不少人,刚才那声尖叫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年纪轻轻就死在了这里。”
“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死的这么惨。”
莫长歌从外面往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是一个女子,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伤口,也没有大量出血的迹象,只是她的皮肤颜色却已经发青,这显然不是一个刚刚死亡的人能拥有的皮肤颜色。
尸人。
莫长歌的脑海里蓦然蹦出了这两个字,接着他立刻转头看向宁书尧,发现对方已然深深皱起了眉,面色有些沉郁,显然他的猜测没有错。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捂着鼻子嫌恶道:“这死人味儿怎么这么大还不找人给本少爷把这弄干净了”
那人一身蓝色锦袍,腰间带的也是雪玉腰带,梳的是京中公子哥流行的发髻,后面还跟着几个伺候的小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