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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 第17节

作者:彻夜流香 字数:11833 更新:2021-12-30 14:19:09

    方停君想了一下,笑了,说“想吃栗子。”说完了,三人都笑了起来。

    “如果我有余生,我……最想云游四海。”薛忆之望着乌云满布的天想起方停君对他说,我们不问世事,从此信马由缰。

    方停君微微沈默了一下,然後转脸笑道“云游四海,真好,我同你一起去。”两人对视一笑,坐在一边忽必烈没有吭声,他只是忽然明白,就算有一天四海升平,方停君也只会选择薛忆之。他沈默了许久,才有一些沙哑地道“如果我能出去,我最想做的是找到能配《箫韶》筝曲的乐器。”

    方停君一愣,才笑道“我还以为王爷最大的志愿是想要一统中原呢。”

    忽必烈将头靠在柱子上,只淡淡一笑,却不言语。再过得时日,几个人似连说话都没力气。

    “我现在只想……”方停君将头一歪靠在薛忆之的肩上有气无力地说“想看到一弯月亮了,你看这幅对联清霜荷月探花来,玉影流香彻夜开。如果有一弯月亮,加上这满园的春花,多麽衬,能死於此处,也算无憾了。”薛忆之只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

    隔了一会儿,天空一亮,竟然真得有了一轮满月,而在那瞬间,三人仿佛又听到了庄外水流潺潺声。还没等薛忆之与忽必烈省过神来,方停君已经在那一瞬里跃起,挥剑,倾刻那轮莹白的满月染满了血晕,成了一轮血色之月,月色下飞jian的血珠也仿佛成了从天而降的露珠。而方停君消失了。

    一个老者捂着胸口,鲜血正顺着他的嘴角一滴滴往下掉落。他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个白衣少年提剑越走越近。

    “弟子方停君见过文堂周堂主。”方停君微微一弯腰。

    周堂主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我早该想到你是在给我下套。“

    “结界是不能流露感情,无论如何我都感谢周堂主给我的那一轮明月。”方停君看着周堂主逐渐涣散的眼神,也似有一些伤感。“我还感谢堂主你在我小时候,教我八卦阵。虽然我那时常骂你,拔你的胡子,可是在我的心目中,其实觉得周师傅是天下第一的结阵人。”

    周堂主呵呵笑了几声,道“能听到停君的叫一声师傅,也算今生无憾了,”他有一些怜爱的看了一眼方停君,轻声道“你自己多加小心……”他被方停君一剑刺中要害,又费心力撑了这麽久的结界,早就油尽灯枯,说完了这句话,头一歪就无声无息了。

    方停君走近他身後的小屋,只见霜叶红僵坐在里面,眼中满是血丝,像是多日不曾合眼。方停君走过去拍开她的x,ue道,轻声唤了一句师傅。

    “你决定要这麽做了!”霜叶红这几个字说得非但不冷,还有一些激动。

    “我决定了。”方停君声音虽然轻,但却很坚定。

    霜叶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盯着方停君看了半晌,突然手一挥给了他一巴掌,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方停君呆站了一会儿,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竟然脸上有了一丝微笑,无论如何这是霜叶红第一次表现得像他的师傅,流露出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

    他走出门外,将结界的法器砍断。忽必烈与薛忆之只觉得一时间天色骤亮,阳光更是亮得刺眼,眼前又是一派春光明媚,耳边还是那小桥流水声。方停君一身白衣站在万花丛中,模样却是看起来说不出的孤独。

    “走吧!”忽必烈爬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笑道“我改主意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吃只烤全羊。”

    “这又有何难,等到了下一个镇你想吃烤全牛都没有问题。”薛忆之嘴里笑着,眼却望着方停君,只见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很认真地将血迹从剑上抹干净,动作很慢也很轻柔,擦完了又将手帕放入怀中,然後面带笑容地走近他们说道“想吃烤全羊那还是快点走吧,天就要黑了,别又错过了宿头。”说完就一人先走了。

    忽必烈眯着眼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突然微微一笑,转头问薛忆之“你知道我们三人中最狠的人是谁?”然後像是也不期待薛忆之回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恐怕非停君莫属……这一头小狼嵬子”薛忆之没有吭声,只是提起轻功一晃身就追上了方停君。

    他们在那之後,再也没有遇见什麽风险,方停君一手包办了他们的路线,饮食,一路上突然多出了许多武林人士在四周护航,密林中往往有些许不知名的尸体。他们也不在驿站留宿,而是每晚都宿在当地的武林世家或者帮派。无论谁来迎接忽必烈他们,都表现地对方停君出乎意料地尊敬。

    忽必烈每天都笑容满面,他路上唯一的兴趣就是变着法子找方停君斗嘴。两人每每战得不可开交之时,薛忆之就开始闭目养神。无论谁问他何事,他都是一问三不知,有一个大智若愚似的薛忆之,两人倒也总是势均力敌。

    忽必烈仿佛一切安之如殆。但有一次也禁不住悄声说“我早知道方停君一定又重新起用他母亲过去的力量来培植自己的势力,没想到已经做得如此彻底。”薛忆之则是眉头深锁,有一些不安地注视着方停君的背影。忽必烈则微微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在等着我们的停君与追风,南宋的朝庭分庭抗礼。”

    他们就这样走了月余,很快就到临安,南宋仅派了礼部侍郎陆秀夫迎接忽必烈的行丛。陆秀夫是镇江人,肤白额下三缕长须,体态清瘦,说话较慢,有些江南口音。他虽然官阶不高,但接人待物似甚有分寸。他态度温和,但无论忽必烈如何盘问,却不露丝毫风声。即使是忽必烈同来的幕僚佯装愤怒,他也是面不改色。忽必烈心里暗想,这人虽然官不大,倒是个人物。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住下来之後第一个来访的竟然是一位故人。周玉庭身穿青色官服,志得意满地迈进了驿站。

    方停君正坐在亭子里看乐谱,眼前周玉庭踱着方步正神气活现地沿着抄手廊走来。不由一笑,站起身嚷道“瞧瞧,这是哪位官大人。”

    周玉庭一见他,不由脸色一变,刚出口叫了一声小师弟,随即改口道“原来是方公子,久违了。”说着还微一欠身。

    方停君眯了一下眼,抱起手臂笑道“不知道周公子高官得就,未曾道贺,失礼了。”

    周玉庭表情严肃地道“我原本不想靠荫补入仕途,但念及家严年迈却仍不忘抱效国家。况且家严乃贾宰相门生,蒙恩师祖提携,如今我官拜侍卫亲军步军司统领,隶属枢密院管辖,在他老人家的指点下,也算投笔从戎。”

    方停君半垂眼帘,一声轻笑,慢慢走到周玉庭面前,看着他面色虽然镇定,眼光却不停地闪烁,便凑过去问道“即然你已有军衔,为何又跑到蒙古人住的地方来,莫非你想私会蒙古人?”

    周玉庭仿佛方停君身上沾染了瘟疫似的,连忙错开几步,避开了方停君的脸,正色道“方公子,莫要误会。因为我与忽必烈王爷有数面之缘,因此奉上司之名,有事来找王爷,就不陪方公子闲谈了,改日再会!”说着匆匆绕过方停君走了。

    他走到拐角处才转身见方停君没有跟来,才提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吁出了一口气。头一抬,发现忽必烈正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连忙一溜小跑到了跟前,陪笑道“刚才被方停君堵上了,所以来晚了,王爷见谅。”

    忽必烈转身进屋丢下了一句进来,周玉庭连忙跟了进去,他身後门口的守卫将门重重地关上,吓得他忍不住一哆嗦。

    忽必烈坐在上首的檀香木椅子,转动着自己麽指玉板指,慢条斯理地问“不知道你们贾宰相让你又来传什麽话呢?”他微弹眼皮,弯嘴冷笑道“是过来看看我一路上有没有被你们伤着。”

    “误会,误会!王爷,我们相爷让我跟王爷解释一下,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方停君,绝无意加害王爷您!”周玉庭讪笑着往前走了几步。

    忽必烈微微一笑,冲他招了招手说了声过来。周玉庭连忙小步凑前,口中道“王爷有何吩咐?”见忽必烈仍然勾了勾食指,以为他有什麽密语要说给自己停,忙不跌地附耳过去。谁知忽必烈猛然掐住的脖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们太子已经将方停君当礼物送给我,我的东西你们也敢碰?”

    周玉庭被掐得面红耳赤,张大了嘴巴啊,啊干叫着,他眼见忽必烈的长凤目中露出点点寒光,意识到他确实要杀自己,吓得手足无力,只觉得胯间一股热流冲出,滴滴掉在了地上。忽必烈扫了一眼地上,心里一阵嫌恶,手指一松,放开了周玉庭。

    周玉庭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干呕着,惊魂稍定,连连在地上叩头道“小的该死,对此事一无所知。我们相爷是有很有诚意与王爷合作的,如果不然,我们又怎会让追风引诱阿里不哥的人进入王爷的埋伏,以助王爷东山再起。”他见忽必烈的脸色稍霁,然後又陪笑道“这纯粹误会,王爷,我们相爷另外准备了见面礼请王爷过目。”他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卷轴递给忽必烈。

    忽必烈展开来扫了几眼,却不动声色,过了会儿才道“这是所有追风成员的名单,儒教倒是占了百分之六十。”

    “正是,正是,王爷只要将拔掉管辖区内的儒教,追风就再也成不了不足为患了。”周玉庭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意。

    忽必烈半垂眼帘,沈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你师出儒教。”

    周玉庭一挺胸脯,正色道“我虽是儒教弟子,但如今他们意图谋逆,残害友人,破坏我国与友邦的友谊,如此狼子野心,我也只好大义灭亲了。”

    忽必烈听了哈哈大笑,笑够了才道“我无耻的人也见过不少,但似无耻成你这样的,倒也不多见。”他绕着周玉庭转了几个圈,见他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便叫了声来人。

    等门外的侍卫进来之後,他笑着指了一下周玉庭道“去替本王拿来百两黄金赐於周大人。”趴在地上的周玉庭又惊又喜,只见忽必烈踱到他的面前,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无耻也好,贞烈也好,你只要记住一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周玉庭除了连连嗑头,哪里还敢多话,那幅模样只恨不得去舔忽必烈的鞋面以表忠心才好。

    忽必烈等周玉庭走了,坐在那儿思考了良久才让人唤来郝经。他负着手看着墙上那幅春江月夜图,听着郝经的脚步声渐近。他轻笑道“郝卿,你瞧这幅画,虽说画得是春江月夜,可却构图偏居一格,没有丝毫磅礴气势,也无昂然生机,图惹哀伤,可见画者未免有一些小家子气。想起卿的《养说》里有一句圣之所以为圣,贤之所以为贤,大之所以为大,皆养之使然也。可见天下万物有德者居之,一幅好画如是,江山也如是。”

    郝经不知道忽必烈为话因何而来,除了说一句王爷圣明,倒也不好答话。

    “那一份卷轴是南宋朝庭给我送来的一份见面礼,郑卿不妨过目一下。”忽必烈转身笑道。

    郝经满腹狐疑地走过去,捡起搁起椅座上的的卷轴,方才展开,脸色便是一片煞白,手止不住地颤抖,额上渗出密密细汗。

    忽必烈微微一笑,道“郝卿莫需要害怕,虽说我初见你的名字也在这一份追风的名单当中,也是相当震惊!”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想到我这只蒙古刺蝟原来从来没有赢得郝经的心,也有些伤心。但想起卿的才气,傲气,这也确实像郝经做的事。我怜你的才,重你的义,也不为难你,卿今晚不妨考虑一下,如果从此真能与我并肩而战,过去的一切便如昨日死,若是总究放不下汉人这个包袱,卿可自行而去,不必与我道别了。”

    郝经惨白着脸,半晌方才道“王爷也说过,我终究是汉人,留在王爷身边也图惹不便……”他跪下去给忽必烈磕了几个响头,道“郝经别过王爷,多谢王爷不杀之恩。”说完,倒退着离开了屋子。

    他没想到自己舍生忘死在蒙古大营里潜伏多年,却在和谈在望之际被人抛了出去。一时浑浑噩噩出了驿站的大门,出了门才发现这十年他一直呆在忽必烈的王府,如今有国也不能归了,竟然不知该去哪里。他失魂落魄一路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见忽必烈两名亲随来到自己身後。他心中一惊,随即想到他知道忽必烈如此多的事,他又岂能真容他安然离去,必是改变主意派人来杀他了。

    郝经惨淡一笑,道“那就请动手吧,我十几年前就准备有这一日。”

    一名亲随也不去理会他的话,只将身上的一个包袱取下,道“王爷让我等对你说,那边你是不能回去的了,这包里有一些银两财物,你可找个清静之所渡日,即可安心做学问,又可避战祸。”

    郝经接过包袱,竟然像孩子似的当街哭了起来。忽必烈似乎对郝经去而复返没有丝毫惊讶之情,他正皱眉研究那份卷轴。“倘若我按这份名单扑杀追风,估然可以重创追风,但也必定会替蒙古惹下更多的仇家,相当於是跟整个汉人武林为敌。倘若不踏足中原也就罢了,倘若踏足中原,岂不是後患无穷?这种事对我对追风都是极不利,可是对贾似道又有什麽好处呢?”

    “王爷英明。”郝经知道忽必烈虽然没有在问他原因,其实也就是让他解答。“追风存在已有二十余年,从抗金到抗元,尽管它是一个秘而不宣的地下组织,却已经深植於汉人各种势力之中。过去追风只是以暗杀为目标,但是到了儒教无为手中之後,它不但拥有暗杀者,还有像我这样的探密者。最关键的是它的组员又来自於各个有势力的组织,这样一来追风就具备了可以左右王室登基者的力量,这是贾似道不乐见的,过去他们相安无事,是因位他们的目标一直很一致,直到追风这边有一了一个自己的王者……“

    忽必烈瞳孔一收缩,轻声道“方停君。”

    “追风存在已有二十余年,从抗金到抗元,尽管它是一个秘而不宣的地下组织,却已经深植於汉人各种势力之中。过去追风只是以暗杀为目标,但是到了儒教无为手中之後,它不但拥有暗杀者,还有像我这样的探密者。最关键的是它的组员又来自於各个有势力的组织,这样一来追风就具备了可以左右王室登基者的力量,这是贾似道不乐见的,过去他们相安无事,是因位他们的目标一直很一致,直到追风这边有一了一个自己的王者……“

    忽必烈瞳孔一收缩,轻声道“方停君。”

    “正是!”郝经叹了一口气,又往下说“但是追风一直隶属於南宋枢密院直接管辖,尤其是到了贾似道手里,cha手甚多,无为的权力有了一定的分散,这也是为什麽现在追风的行为看似自相矛盾的原因。”

    “方停君是周国公主的儿子,也是贾贵妃的外孙,贾似道不也同样是他的外舅公吗。这同你们太子赵祺有什麽区别。更何况赵祺名义上是福王之子,当今圣上母弟之子,方停君不过是一个公主的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贾似道何需如此大动干戈?”

    郝经一弯腰道“王爷有所不知,当今的圣上,臣子对太子有诸多不满,当年册立太子之时,左相吴潜更是称忠王无陛下之福,不足主器。理宗当时甚是犹疑,但贾似道力保赵祺,又联络多个御史弹劾潜,称潜居心叵测,又称不立太子不足以平民心,赵祺才被册立为太子。吴潜也因此倒了台。”郝经见忽必烈若有所思道“据称理宗对方停君并非一无所知,有流言说方停君年幼时,霜叶红曾多次秘密带他返回临安晋见理宗与贾贵妃,理宗对方停君甚为满意,曾赞子若美玉。”他见忽必烈眼光闲烁,眉头深锁,不由顿住了话头。

    忽必烈见他停了了,便笑道“你尽管说,不用管我。”

    “如今理宗年事已高,再加上病若膏肓,无为与贾似道虽然一在朝一在野,但都算得上他极信任的臣子。赵祺固然名正言顺,但方停君天资聪颖,两相一对比,不可以道里计。所以这最後到底谁能荣登大宝,也是个未知之数。”郝经瞧了一下忽必烈的脸色道“王爷不妨斟酌行事。“

    忽必烈笑了,道“郝卿既然已经安心归属我大蒙,就不用再吞吞吐吐,你一向有识人之明,不妨把你的揣摩说出来听听。“

    郝经脸一红,道了声惭愧,方道“这一场皇位争夺战会有三种结果,一种是以贾似道这等朝臣为主的太子党得胜,一种是以无为这等在野的势力拥立方停君成功。这两种都不可怕,经过这场皇位争夺战,双方的势力都会被大大的削弱,南宋的国力也会大为受到损伤。这对蒙古来说,都是有利无弊。可是如果是第三种,方停君接管无为的在野势力,辅佐太子登基,由他摄政,以方停君的治世之才,他必定可以在十年以内扭转局面,到时蒙古想要踏足中原,将会难上加难。以我的观察,方停君……”

    忽必烈慢慢地接过了他的话头。“他选择了第三条路。”他想了一会儿,轻笑了几声,慢慢踱到春江月夜图前,轻声道“真有趣,停君。”他转过头对郝经道“看来我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方停君。”

    郝经点了点头,道“方停君是个极聪明的人,但是他的身上缺少了一样东西,他的身上缺少一种像王爷那样海纳百川的气势,像薛将军似的温和如春风的亲和力,他更像一朵遗世独立的莲,像是高高在上,离你千山万水。说白了,他的身上缺少人气。”

    忽必烈转过了身,踱了几步,笑道“对付这样的人,可以把他再捧高些,再让他远离些人群,让他变成一座孤城。”

    郝经心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忽必烈当真一点即透,又想时也命也,也许南宋当真该亡。

    “我要让方停君一无所有。”忽必烈半眯着眼微微笑道。郝经抬头见他眼里闪烁的竟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不禁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这种对同xi,ng赤裸裸的欲望总归让他这个学究有一些尴尬。

    郝经步出忽必烈的屋子,有一种恍然,那感觉仿佛已经是再世为人。他今天讲了太多的事情,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郝经心里又想,也许早就没有了退路,想起南宋朝庭的寡情,一咬牙便横下心来决定从此辅佐忽必烈。

    这时候从驿站的围墙外传来各式嘈杂声,墙外是车水马龙,繁华都市,街上的人也许意识不到自己的国家已经是在风雨飘摇之中。

    街角处有一马婆豆腐汤店,门面虽小,在临安倒也薄有名声。马婆传承的豆腐汤浓,里面的百页丝厚实新鲜,豆饼两面煎至焦香,往往汤上来以後撤上一把,再加上些葱末,榨菜丝,倒些醋。店里的辣椒酱也是一绝,加蒜茸熬制,汁浓味香,辣味纯正。

    因此那端坐在门口的黑衣年青人喝了一碗又一碗,年青人肤色白净,小眯眼,五官虽不如何出色,但组合起来倒也清秀耐看。他身後的桌子旁则坐了一位中年汉子,样貌硬朗,不时地瞟一眼黑衣青年。过不了多时从驿站里似有琴音传出,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黑衣年青人跳起来就想往驿站奔去,却被身後的中年汉子一把拽住,轻声道“青川,不可莽撞!”这两人正是杨林儿与青川。

    青川连忙掸开他的手,生似避瘟疫,那中年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但随即掩饰了下去,好言劝说“我知道你想见少爷,不过现在他与忽必烈在一块儿,若是不小心行事,反而误了大事。”

    青川沈默不语,但总算止住了脚步。

    驿站里的方停君正在试奏《箫韶》,但试了几回总有几处音调艰涩,转承不畅,便索xi,ng弃了琴,到院内的躺椅上躺了下来看乐谱。看了一会儿,人便似困顿起来,不一会儿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贾似道代表理宗宴请忽必烈,陆秀夫过来送请柬。忽必烈派人去通知薛忆之,自己则往亭院去找方停君。见他躺在椅子上熟睡,原本想推醒他,却见方停君颜容憔悴,想起他在一路c,ao劳,必然身心倦疲。他转念又想,要试探他与贾似道,也不急於一时,便转头低声令人拿来了毛毯轻轻盖在方停君的身上,又低头端详了一会他,见方停君眉眼俊秀,修长的手指还握着那卷琴谱,手腕上缚着的蓝丝帕更衬得他的手肌肤莹白。忽必烈想起理宗所言,心里叹道,要说这子若美玉,恐怕除了方停君,普天之下也没人当得起。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方停君的脸颊,触手滑腻,不由心神一荡,真想推了贾似道的宴。明知无此可能,於是恋恋不舍地多摸了几把,才转头离去。

    等他们的车丛刚出了驿站的门,方停君的眼立刻睁了开来,只见他乌黑的眼眸哪里有丝毫睡意。他轻轻站起身,见院门守卫还在闲聊,微微一笑,轻轻一提气就跃过了围墙。

    青川见身穿白衣的方停君微笑着朝自己走来,眼圈都红了,他一甩手挣脱杨林儿,也不怕惹眼,直奔到方停君面,一把抱住了他。不但杨林儿变了脸色,连方停君也轻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好啦,快放开我。”一连催促了几声,青川才不甘心地放开方停君。

    杨林儿见方停君走过来,也施了一礼,方才轻声道“少爷,你日前让我们查得杨氏废宅一共有七所。”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地图,只见图上用红色箭头标出七个方位。方停君扫了一眼,将图塞进怀里,说了声走。两人跟着他穿过街心。杨林儿见方停君去的方位竟然是最靠近闹市的一处废宅。他满心诧异,他自从知道周国公主的宝藏有可能藏在这七所宅子中,不知道暗地里搜索了多少回。这一处宅子位於临安的一菜市之後,地方不是很大,由於靠着闹市经常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浪乞丐的栖身之所。他曾经认为是最无可能的藏宝之地。

    杨氏宅虽然老旧,但可以看出它之前也算是富人所有,楼台水榭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剔透ji,ng妙,虽然不大,但却胜在雅致。三人轻易地跃过了围墙进入院内,杨林儿在这儿扮了几次鬼,哧得此屋连白天也无人再敢进。方停君轻轻踏着地面上的杂草在原地转了两个圈,那些杂草从砖缝中伸出来,已经长了足一尺多高。这处宅子显然废弃有些年数,各处都是杂草丛生,蛛网暗结。风一吹,不知道哪个惨破的罅隙里发出呜咽声,竟大白天里平添了几分y森森的鬼气。青川打量着四周不禁打了几个寒战,见方停君竟然已经走远了,连忙小跑几步追上他。

    他们来得时候已经是黄昏,方停君四周探视了一下之後,天色逐渐转暗。杨林儿方停君仍然没有走的意思,忍不住小声问“少爷,我们是不是去别处看一下。”方停君微笑着摇了摇头。

    太阳一下山,原本喧闹的院子骤然静了下来,杨林儿听到外面寂静一片,菜贩子想必都已经收摊回家了。他心中一动,不由暗想此处果然是个闹中取静的藏宝之地,菜市一收,街上除了偶尔有几个乞儿便是人迹罕至。

    方停君解开手腕上的蓝丝巾,取下铁手镯,掏出里面的地图,然後跪於地面,拨开那些草面,找到了一处圆圈的凹处,将自己的手镯放了进去,他接着沿着图上的标记,在那些地砖上有顺序的踏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阵吱吱呀呀声,杨林儿与青川惊讶万分地看着亭台下的小池塘开始挪动,竟然生生挪开了一米地。

    杨林儿心里骇然这个工程,心道只怕自己掘地三尺,也不会发现这个伪造的池塘。方停君拿起青川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步下台阶,杨林儿与青川也随之跟着他走了下去。机关被打开,有空气流通,两壁设置的机关竟然自燃,一时间地道内通亮。沿路有尸骸端坐於地面,手握利剑不倒,仿佛是这个宝藏的守护者,心里明白他们才是周国公主命令最後收埋宝藏的死士。他们与宝藏同埋於地下,杨林儿心想这天底下,只怕真得只有死人才是最可信的,想到这位公主让他们押送半份藏宝图走了千里地,最後这份宝藏根本就没有出过京,对这位公主的心机深沈,防范严密也心生畏意。三个人又往地底走了不多久,就见眼前陡然间珠光宝气,里面金玉成山,价值连城宝物四散的堆满在匣内,在晕黄火光下闪烁着自身的光泽。

    杨林儿喘着粗气,他的手颤抖着拿起那些珠宝,他心里划算着,这意味着他可以组成多少军队,占领多少城池。他突然丢下手中的珠宝,对像是在思考的方停君道“少爷,你真得要把这批珠宝交给南宋朝庭?”

    方停君一愣,随即点道“自然!”

    “少爷,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如果有这一批珠宝,再加上我们的势力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南宋朝庭早就腐朽不堪,你何不取而代之。”杨林儿死死盯着方停君,他往前踏了几步。杨林儿的身材甚是高大,一时间竟然遮住了光线,俯视着方停君。

    方停君看着他,还没开口,青川突然大叫道你要做什麽,一晃身挡在了方停君的面前。两人见他怀里揣得都鼓了起来,脖子上手腕上都挂满了珠链,不禁都莞儿。刚才箭弩拔张的一幕也似稍有松驰。

    “青川,把东西放回去。”方停君淡淡地道。

    青川刚想反驳两句,见方停君脸色颇为不善,只好依依不舍地将拿的东西又抛回了原处,但转眼见方停君正在与杨林儿对视,连忙又私藏了一些。

    方停君见杨林儿眼里流露的野心,暴戾,心里暗暗一惊。他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处置杨林儿的念头,杨林儿担负领导抗击蒙古的民间军事力量,已经是义军的首领。其实他已经是周国公主遗留下来最有力量的一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现在才显得对这位公主的遗孤有一点肆无忌惮。方停君转念间已有了主意,他慢慢地说“你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正说着只觉得头上传来清晰的马蹄声,仿佛已经近在门外,三人脸色一变,都飞身跑出地道。

    只听见一个人哈哈笑着踢门走了进来,问道“小停君啊,你的宝藏找到了没有?”月色下,忽必烈一手叉着腰,一手摸着鼻子笑眯眯地道。方停君似也有些错愣。忽必烈见他那幅表情,像也很满意,头一歪看了一眼地道,笑问“见者有份?”

    方停君看了他老半会儿,突然笑了,月色下,他一口洁白的牙齿晶莹剔透,一点也不逊於地道里的那些价什连城的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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