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武一口气奔到落雁城西南三百里处,在驿站看到王爷时便知道王妃险矣。
刘蕴一听说他的王妃前去赎他的事,马上丢下旁人冲出去跳上马。
王爷等等!一名年过三十的壮硕男子立刻拉住他的缰绳。
刘蕴甩开他的手,怒道,大哥休要拦我!
被王爷唤大哥的人正是郕王的同父兄长,先王的庶出长子刘乾,传闻先王归天时已将两名庶子赐死殉葬,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王爷!刘乾只得在後徒劳地喊着。他已从老王妃那儿知晓了些王爷与王妃之间发生的事,听那情况他们的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他担心这个王爷弟弟会不顾一切去做傻事……
刘蕴带着苏武和十多名亲卫快马上路。为何会出现他被俘一事,而何之寅又为何会同意让镌伊去涉险,眼下他也无心去思考这些。
☆、(9)陷入敌手
裴校尉和五十名士兵一直奋力冲杀了半时辰,但面对十倍以上的敌兵他们也只能维持这半个时辰,而後全部死於胡兵的刀下。
苏文护着镌伊眼看就要冲出包围时,另一波敌兵又围了上来。
苏文,背後!见那弯刀就要落在苏文的脖子上,镌伊就地一滚穿过苏文的脚下将短剑送入了胡兵的肚腹。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害怕惊恐,却没有时间给他去体会。
苏武擒住他的肩膀腾起身将他推到一丈之外,你先走!
镌伊哪肯留他一人受死,马上又举起短剑与他一同制敌。
王妃走啊!
镌伊愣了一下,苏文原来知道他的身份……
住手!一声号令传来,胡兵立刻停止杀戮迅速退到了一边。
都冷骑着一匹雄壮的黑马走到了前面,命人点起了数支火把,转向苏文问道,方才你叫他什麽?
苏文赶紧将王妃护在身後,冷眼注视着此人,你是何人?看那穿着不像是普通的将领。
北胡王太子都冷。都冷毫不避讳。
镌伊和苏文同时瞪大了眼,王太子?!
苏文又道,将我等引到此处意欲为何?他不相信这位王太子大费周折只是想杀区区几个宣兵泄愤。
都冷指着他身後的人道,取他性命。
苏文恨道,恕难从命!
一听他说是王太子,镌伊马上打量起他来,没错,这便是那日在漠塞河边逼得他跳河的人,当时那些胡兵也叫他王太子。但他不明白,他久居京城,不该和这人有瓜葛才对。
你仅是想杀我?镌伊问道。
仅是如此。
镌伊挺身走到苏文跟前道,那你放了我的同伴,我跟你走。
都冷点头,本王可以答应你。
王妃?!苏文急恼之下又喊错了。
都冷眯起了眼睛。
镌伊回头道,苏兄你走吧,王某不能连累你。他姓王名飞不行麽?转向王太子又道,我凭什麽相信你?
都冷哼笑,就凭这是本王说的话。
苏文仍是不答应,但马上又被王妃一句话堵了回来。王妃说的没错,即便他留下来也不可能将王妃从这上千人马中救走。他也只得愤恨而退,只望找到救援之後还能够再见到活着的王妃。
王妃……苏文闭上眼脑中尽是那张闭月羞花的容颜,死也要救出王妃!
见苏文策马远处,镌伊这才走到都冷跟前。都冷又仔细看了眼这人,面带两疤,身长六尺,像是何将军说的人。接着他又下马一把拎起面前的小个子,撕掉这脸上的疤,果然是假的,那就没错了。
易容的东西被撕下,镌伊连忙遮住自己的脸。
都冷拉开他的手愣了下,随即大笑,你和本王缘分不浅。
你要杀便杀!镌伊的勇气正在流失,苏文也不在了,他没有表面上看来那麽勇敢,他依然会害怕。
既然答应了他的将军大人,都冷势必要杀掉这个人,但他显然犹豫了,毕竟没有人舍得对这样的美人下手,别着急,本王说过要你的命,不过或许可以等几日。说完都冷便把人抓上了马,杀还是要杀,等弄回去丢在床上杀死也不错。
放开我!你放开……
胯下的名驹能够日行八百里,但照刘蕴的跑法那马儿也快坚持不住了。就在那马的前蹄向前猛地一栽时,刘蕴也飞身落在了地上。
王爷,前面有北胡的军帐!
王爷,是王妃!苏文总算赶来了。
刘蕴当即拿出一支响箭射向空中……
镌伊刚被扔到帐内便听到了一声鸣响,这声音,是王爷!
都冷走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已脱下,想逃?
听到那响箭声,镌伊拼了命地冲出去,但马上就被抓了回来。
方才那是信号?你还妄想有人能救你?都冷哼笑,此处已是北胡境内,方圆百里只有北胡军队。
放开我!镌伊挣脱一只手朝他的手腕打出一掌,借助冲力身体一扭便从他手中逃脱。趁此空挡,镌伊马上拉响随身的响箭,回应方才的那一支。
都冷甩了甩微麻的手,提出他的领子又把人擒了回来,你想叫你的同伴来送死?即便是来了同夥,几个不怕死的中原人面对他的一千人马又能做什麽?
镌伊放出箭便後悔了,若真是王爷岂不是害了他!身上感到一阵凉意,回过神来衣服已被撕开了,你要……你要做什麽?!
都冷笑着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早知你是男人。方才趁美人昏厥时他已把这身子摸了个遍,不过就算是男人也没关系,男人的那儿更热更紧更销魂,一如他的何将军。
你别过来!方才那几招之後,镌伊便知他绝非此人的对手,你别过……放开我!你敢对我无礼,我是,我是……想说是公主是王妃,却是难以启齿。
都冷擒住他的一条腿用力拉起,你是何人?能养得出这般水滑的身子,怕不是寻常人家吧。
报──
竟在此刻来扰他,都冷啐了一声,问道,何事?
有一队敌军闯入。
对方有多少人?
不足二十。
滚出去!这麽一点人也敢来惊扰他。
下身的衣物被拔了去,镌伊惊恐地摇着头,眼一闭一口咬了下去。
都冷抽出手指舔了舔上面的血迹,想咬舌自尽?你这样的美人儿,便是没了气,本王也能放在床上享受几日,直到你发了臭再拿去给发情的公狗享用。说完他满意地看着那惊恐的双眼,这个威胁别说对这弱小的人,就算对何将军也同样有效。
镌伊只觉这已不是个人,禽兽……
☆、(10)血战千军
恶心之物抵在腿间,镌伊像是已看到了自己的尸首,而这时又一名士兵在帐外大喊。
都冷怒吼,再不滚远点本王马上砍了你的脑袋!
禀……禀王太子,有一人说,说他是宣朝的郕王!
镌伊并非因对方的抽身感到庆幸,方才强忍的哭声终於放了出来,他果然害了王爷……
放箭!
数百支长箭像遮天盖月地射来,刘蕴和手下立刻散开,转眼间便有几人中箭倒地,胸口插满箭支死状硬是凄惨。刘蕴将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但箭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任他武功再了得左腿和肩膀也中了两箭。
再放!一阵完毕,胡兵的弓箭手又上一排,正当要放箭时便听到一声厉喝,於是连忙住手。
刘蕴站直身体,注视着那走出来的人,这便是北胡的王太子,而他手中抓着的人正是,镌伊!
王爷!镌伊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喊出口就想杀了自己,他彻底暴露了王爷的身份!
看这情形你似乎真是郕王。都冷借着大亮的火光打量着这个人。星目含威、气势慑人,果真是铁中铮铮之人。
刘蕴抬步走了上去,胡兵一见他靠近便又要放箭,不过被王太子阻止。
放了他,我来交换。
镌伊惊呼,王爷不要!你快回去,别管我了!你快走啊!
都冷将手中的人死死夹在腋下,冷笑道,都说中原人狡猾,与我北胡经商无往不利,而今看来也会做此等赔本生意。别说一个,就算他手中有十个这样的美人,他也会毫不眨眼地拿去交换,这可是郕王。数十年了,便是这位王的兵将不知斩杀了他们多少北胡男儿,北胡人恨不得能够将其千刀万剐!
靠近後见那衣衫不整的人儿,刘蕴的双眼迸射出了浓浓的杀意,放了他!
都冷道,你竟为他来送死,我倒想知道,他是你的什麽人?
镌伊不断摇头,别说,别说出来!
刘蕴笑道,这还用说,他自然是本王最疼爱的,宠妾。
宠妾……镌伊低下了头。
都冷掐住宠妾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即便是这等姿色的男宠,似乎也不值得换你一条命。
本王乐意,有何不可?说着刘蕴便丢开了手中的武器,也将腰间像是武器的绳索扔在脚边。
王爷不行!我不会走的!都冷松开手却不想大意之下竟被人夺走了武器,镌伊便趁其不备拔出他的刀横在颈间,你若要换我,我宁可死!
本王小看你了!都冷欲倾身去擒人,但随之又摆正了身体,郕王已对他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刘蕴足下一蹬看似要朝那王太子攻去,忽而脚尖一转勾起绳索,身体一个飞旋躲开飞来的箭头,同时绳索的一端也将都冷身边的镌伊牢牢套住。
镌伊脖子上的刀口已压进了皮肉,突然身体向前栽倒,转眼间他便到了王爷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