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那盆水端来,刚才你睡著的时候见你出了那麽多的汗,打算给你擦擦。”
寒霄见他并不是要离开自己,这才松开了手。
舒恒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将脸盆端了过来,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拧了湿毛巾,小心的擦著寒霄额头上的汗水,寒霄也很享受的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额头上就没了动静,他睁开眼睛,看到舒恒正一脸心事重重的盯著他。
寒霄刚准备问他怎麽了,舒恒却率先问了一句,“你刚才下床,到底是想做什麽”
“怎麽突然问起这个了”
舒恒紧紧的抓著手中的毛巾,很不安的转动著眼珠,良久,才慢慢的呢喃道“你、你是不是又想要做什麽”
寒霄看著他紧张哆嗦著的身体,马上咬著牙撑起身体,抬手按著舒恒的肩膀,将他拢在怀中,宠溺的轻轻拍打著他微微起伏的背脊,“傻瓜,胡思乱想怎麽呢,我能做什麽,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舒恒这些日子动不动的就被寒霄抱在怀里,他当然会很不习惯,有一次,他甚至还伸手将他推了开来,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就被撞的渗出了血迹。
自那次以後,舒恒再被他抱住时,就不太敢乱动了,慢慢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寒霄见舒恒一直没有说话,以为他还不相信自己,柔笑著说了实话,“好好,我投降,说实话,刚才我醒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了,脑袋一下子全懵了,爬起来就去找你,可还没走两步,腿就没了力气,然後就倒在地上了,这回,我可是半个字都没说慌。”
舒恒杵在他怀里,脸刷的变得通红,紧抿著唇,突然又觉得有点不自在。
“那个──能帮我一个忙吗”过了一会,寒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舒恒也不敢用力,缓缓的从他怀里挪了出来,问,“什麽忙”
“我想如厕,可是刚才那麽一摔,好像伤势又严重了,似乎不能走动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夜壶拿过来。”
舒恒一听他伤势加重,连忙起身,“那我去叫慕三公子过来帮你看看。”
“不用了,这深更半夜的,他肯定都睡了,等明天早上他给我换药的时候再顺便让他看看就行了。”
“这怎麽行,慕三公子说了,你的伤势要是有什麽变化的话,要马上通知他。”
“溪月。”寒霄把舒恒又拉回凳子上,苦口婆心的说,“我真的没事,我的腿只是现在有些疼,不能走动而已,休息休息,过一会儿就好了。”
舒恒半信半疑的盯著他,又被寒霄催促道“好了,睡觉之前你喂了我那麽多水,我现在已经憋的不行了,你快帮我拿个夜壶来。”
舒恒又迟疑了一会,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端回来一个夜壶。
跑到床边,将夜壶搁在床头,然後就背转身子准备走。
“你去哪”寒霄喊住他。
舒恒微微皱起眉,支支吾吾的说,“当、当然是出去了,我在这里,也不方便。”
前些日子寒霄解手都是冷秦枫在旁边帮忙的,他通常都是躲在门外,现在他这麽说,全都只是条件反射。
“等等你出去我怎麽办,我现在一身的伤,浑身也没力气,刚才又把腿摔的更严重了,没人在旁边帮忙,我怎麽解手。”
舒恒知道他说的没错,可是,那种事情,他怎麽好意思呀
寒霄见他迟迟没有转身,就赌气般的撑起身子,“好吧,如果你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过,你就在门口等著,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痛哼了一声。
舒恒只听到咚的一声,吓的立即转过身,就见寒霄抱著身子,好像十分痛苦的模样。
“楼主。”舒恒赶忙跑了过去,扶住他的身子,慌张的问,“怎麽了,哪里痛”
“没、没事,我、我要解手了,你、你还是快点出去吧”
舒恒见他这副样子,哪还能出去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想了想後,还是硬著头皮留了下来。
“那、那个,我不太懂,你、你说吧,要我、要我怎麽帮你。”
寒霄有些诧异的看著他,确认般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帮我。”
“嗯”舒恒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寒霄看著他,脸上虽没什麽表情,心里却很是开心。
这条小鱼,这麽容易就上钩了。
“那就先帮我脱下亵裤吧。”寒霄每说一个字,舒恒的脸就红上一分,到整句话说完,那张脸已经红透了,寒霄心里哀叹了一声,後面又补充了一句,“唉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不用了,我、我来吧,你身子不方便。”舒恒惶惶的走了过去,那表情悲壮的就好像是即将被押赴刑场的罪犯。
他犹豫了一下,然後咬著牙,把手伸进了那床被子下,指尖刚碰触到寒霄的腿,就立即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该死自己这是怎麽了,又不是做什麽坏事,干嘛要这麽不好意思,没错,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麽一想,舒恒的胆子也大了,手指摸上寒霄的大腿,然後一点点的向上爬,可当摸索到腰部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了停。
寒霄则是细细的感触著那些生涩的动作,心里苦苦笑起来,那麽一双灵巧温柔的双手,怎麽一到他这儿来,就变的像个木头一样了。
10鲜币第77章 溪月,你不要误会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可舒恒却觉得此刻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寒霄看著他艰难羞涩的表情,隔著被子不轻不重的将那只手抓住,“溪月,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你去帮我拿些吃的好不好”
“啊”舒恒突然昂起头,像是被晴天霹雳击中般瞪大了眼睛。
“我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最好能多点油水,如果能给做个酱猪肘就再好不过了。”
“不行”舒恒红著脸拒绝,“慕三公子说过,你身上的伤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不过,你、你不是要解手吗”
“被你拖了那麽久,我突然又没意思了,比起那个来,我现在觉得肚子更饿。”
听他说完,舒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迟疑了一会,还是按著他的吩咐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转身走出了屋子给他去厨房弄吃的来。
他刚一走,黑夜中就突然闪出一个黑影,那影子走上台阶,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然後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麽晚了还没睡”寒霄的声音响了起来。
冷秦枫绕过屏风走了进来,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但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又流露出了些微的沈重。
“你怎麽知道是我”
寒霄丝毫不顾及他的存在,将盛了黄色液体的夜壶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弯腰就准备放在地上。
冷秦枫马上跑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接过他手中的夜壶,“我来吧,你好好躺好,别再让伤口裂开了,就算你不为自己著想,也该为别人想想。”他放下夜壶,在床头坐下,和寒霄靠的很近,目光凝重的看著缠绕在他身上的纱布,“伤口怎麽样,还疼不疼”
“一点皮肉伤而已,不碍事的。”寒霄侧脸看著他,“这麽晚了来找我,不会就只问这些吧”
冷秦枫轻呵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眼睛,“不可以吗,我非得有大事要与你商量才能来找你如果你要是这麽想,那我就要让你失望了,我今天晚上来,不过就是想关心一下我的老朋友,你应该不会绝情到把我轰出去吧”
寒霄笑了笑,“如果我真的那麽绝情呢”
冷秦枫笑答,“不会吧,好歹我也是你半个救命恩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舍得跟那个慕容卿说谢谢,就不舍得跟我说呀”
“你来这里就是听我说谢谢两个字的”寒霄微扬起唇角,“那好,谢谢。”
冷秦枫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满,唉声叹气的摆了摆手,“一点诚意都没有,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为这声谢谢来的。”这句话说完,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寒霄。”他只喊了一遍他的名字,就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身子向前压。
就在这个时候,舒恒突然走了进来,绕过屏风就看到两个人亲密的姿势。
他蹲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慌忙的低下了头,将方才在厨房亲手精心准备的几碟小菜放在桌上,然後转身说了一句,“食物我准备好了,你趁热吃吧,我、我还有点事,你们两个聊,我,先走了。”说完,他就逃也似的向外面冲。
“等等,溪月,你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寒霄紧喊慢喊,终究没有喊住,眼睁睁的看著舒恒出了屋子,顿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你干什麽,伤都没好就要下床,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再在著床上躺上一个月”冷秦枫压住他的肩膀。
“不用管我,放开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寒霄怒意横生的回瞪著他。
“知道,你他妈的知道狗屁,如果你要是知道的话,你就不会把自己糟蹋成现在这副模样。”
“冷秦枫。”寒霄突然大吼了一声,“放──开──我。”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眼神都异常的强势,谁都不肯示弱,最终,还是以冷秦枫的一声哀叹结束了这场并不算太长久的冷战。
“行了,我明白了,你好好躺著,我去找舒恒。”冷秦枫说完,就拔身而起,走到屏风处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似乎有什麽话要说,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寒霄看著他离开,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说不出的难受。
他不是瞎子,不是没有感觉,冷秦枫对他的好,他心知肚明,可是他只当他最好的朋友,一个可以交心的兄长,至於恋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也明白自己对他那麽大声吼很过分,可是,他就是无法压抑心底的那股怒气。
过了一会,门又传来了吱呀声,也让寒霄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著屏风背後那个熟悉的黑影,从来没有过的焦急和迫不及待在那张俊脸上展露无遗。
“溪月。”他轻轻叫了一声。
那边没有回答。
“溪月。”寒霄又叫了一声,正要下床时,就见舒恒慢慢走了出来,他脸上微微荡起了一丝笑意,解释起来,“溪月,你不要误会,我和冷秦枫什麽都没有做。”
也不知道舒恒有没有在听,寒霄只是见他走到桌前,拿起桌上那些小菜,然後摸著碗壁试了试温度,低低的说了一句,“饭菜已经凉了,我拿出去再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寒霄马上说,“不用了,才过了一会,应该没有凉透,反正吃太烫的东西也不怎麽好,你端给我,我就那麽吃。”
“不行,这个已经凉透了,一定要拿去热热才行。”舒恒说著,已经端起了托盘,转身就要朝外走。
“溪月。”寒霄忍痛撑起身子下了床,脚尖刚一沾地,就立即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他咬著牙,迈著大步跑到舒恒身後,从後牢牢的将他锁入怀中,“你相信我,我和冷秦枫之间真的什麽都没有,真的没有。”
舒恒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计较什麽,他也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刚才在看到寒霄和冷秦枫那种亲密的姿势後心里会产生不安,他更不明白为什麽刚才自己会那麽没出息的逃出屋子
该死的该死的,他使劲的摇著脑袋。
10鲜币第78章 官兵搜府
“舒恒,寒公子,你们两个──”轩辕明月急匆匆的夺门而入,看到寒霄紧紧的将舒恒搂在怀中,整个人当场定在了原地,眼睛瞪的大大的,活像是见了鬼一般,而舒恒也抬头看著他,眼睛也瞪的很大。
两个人就那麽对视了一阵,轩辕明月才勉强挤出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大步走了过去,低声道“皇上派官兵来搜查王府了,你们两个人先到暗室里躲一躲,等一会官兵走了再出来。”
“官兵来了”舒恒惊呼了一声,“那、那慕容公子会不会有事,如果皇上──”
“你别担心,有慕容王爷在,慕三他不会有事的,而且,这只是例行的检查而已,那些官兵找不到人自然就会离开,只是,要委屈你们两个一下了,好了,没时间了,快点进暗室吧”
“嗯”舒恒应了一声,可是他的身子还是被寒霄死死的抱著,那种异乎寻常的力道,让他不敢乱动,就在他思考该怎麽说才能让他松开手时,那死死将他禁锢著的双臂陡然间松开了,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到,身後的那具身体在急速的下坠。
“寒公子。”轩辕明月低喊了一声,向前跨了一大步将他及时扶住,“寒公子,你的伤口──”
寒霄胸前的白色的纱布上又印染出了一团团的血花,看著直叫人心惊胆战。
“楼主。”舒恒也连忙转身,弯下身子就要去扶他。
“没事,估计是伤口又裂开了。”寒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己没事,可在舒恒看来,这哪里是没事,分明是出了大事,如果就那麽不理会伤口,会不会血尽而亡呢
“这样吧,我跟你们一块儿进暗室,那里正好有药箱,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轩辕明月也瞧出了他伤势不轻,不能放任不管。
“不用了。”寒霄想也没想就拒绝道“轩辕公子还是出去帮慕三吧,虽说他做事谨慎,但
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至於我的伤口,不碍事,既然暗室里面什麽都有,让溪月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轩辕明月想了想,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边一个搀扶著寒霄,走到了墙角处,轩辕明月挥动手臂,在那个黑色的立柜中间靠左的第三个阁子上连敲了三下,就见那个柜子缓缓的向右移动,最终露出了一道两人宽的门来。
“舒恒,我就不进去了,你扶著寒公子沿著里面的隧道走就好了,很快就能看到那间石室了,还有,石室里面比较潮,湿气有些重,虽然我已经准备了机床厚实的棉被,可能也不会太管用,但眼下也只能先将就将就了。”
“哪里,轩辕公子言过了,寒某如今寄人篱下,有个遮风挡雨能避难的地方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岂敢再挑三拣四,那轩辕公子,我和溪月就先进去了。”
“好。”轩辕明月看著两个人并排走进了隧道中,才按下机关将暗室的门关闭,之後,就背倚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双黯然无神的眼睛怔怔的望著头顶的房梁,微微抖动著的嘴唇流露出了无限的凄凉。
他慢慢的抬起手臂,张开五指,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收拢,後又慢慢松开,之後又再收拢,最後将那紧握的拳头缓缓的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你们两个人,给我去搜左边的那个房间,剩下的人,跟我到那里去。”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官兵的声音,轩辕明月才急忙摇了摇脑袋,起身刚走到门前,就见四五个穿著盔甲的带到侍卫闯了进来。
“你是什麽人,是你住在这里吗”那些侍卫一进来,看到轩辕明月就问。
“哦,没错,是我住在这个房间,官爷,这麽晚了,你们这是──”
“混蛋,瞎了你的狗眼了吗”另一个侍卫突然从後面冒了出来,抬腿就朝轩辕明月膝弯处重重踹了一脚,恶狠狠的大骂,“这位大人可是宫中禁卫军统领张大人,还不快点给大人磕头。”
慕容卿躲在暗处,在看到轩辕明月被那个侍卫狠狠的踹在地上的时候,心口就像是被烙铁烫了般,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那个该死的侍卫打死。
可是,纵使心中有再多的恨和怒,他现在也只得忍著,这种场合,他不能露面,否则会遭来不必要的猜疑。
轩辕明月暗自吸了口气,俯下身子,将额头抵在又冷又冰的地面,“草民,叩见张大人。”
“哼,这还差不多。”那侍卫得意的笑了两声,然後凑到为首那个被叫做张大人的耳边说,
“大人,属下刚才已经将旁边那个屋子看过了,不过是间破柴房而已,属下觉得,皇上要找的那人肯定不在这里,咱们还是去下一处找吧”
那张大人想了想,将这屋子四处瞧了一下,觉得这里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就抡了下手臂,“走。”
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那眼尖的张大人突然发现了桌下有几滴血迹,他立即喊了一声等等,然後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两下,湿湿的,看来是刚留下没多久。
轩辕明月已用眼角余光将这一幕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他知道那血迹一定是刚才寒霄伤口被震裂滴下来了,为了不引起那张大人的猜忌,他狠狠的握紧左拳,将尖锐的指甲用力的插进掌心,然後咬著牙使劲的摩搓著伤口,他能感觉到,掌心在瞬间变得湿乎乎的。
“这血──是怎麽回事”
那张大人站起了身子,来到轩辕明月身前,抬脚就踹上了他的肩膀,使他朝後仰跌在地上。
轩辕明月哆哆嗦嗦装出一付很害怕的样子,张开自己的左手,吞吞吐吐的说,“回、回大人,草民刚才走路时不小心跌倒了,正好手给磕到了桌腿上,给弄破了,所以──”
“哦”那张大人走上前,仔细看了看他的掌心,确实是受伤了,盯著看了好一会,才皱著眉头又抬起身子。
轩辕明月屏著呼吸,过了一会,直到那张大人转身带著官兵离开,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真是好险。
10鲜币第79章 除非我死,否则──
石室内,寒气嗖嗖,舒恒将寒霄带到墙角的石床前,将上面的一床棉被铺在了上面才让他坐下,然後就转著身子开始找包扎用的药品。
这里面的陈设和普通的屋子差不多,什麽东西都有,就是光线阴暗,也比较潮湿寒冷。
找了半天,才发现那个药箱就在石床下面,舒恒弯下身子将它拿到床上,打开略微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不论是伤药还是剪刀纱布都一应俱全,这才匆忙的抬起头,正对上寒霄的那双黑若深潭的眸子。
“呃──”他惶惶的微垂眼睑,断断续续的说,“你你转过身子,我帮你解开纱布。”
“不用那麽麻烦,就这样,帮我解就好了。”寒霄轻轻的出声。
舒恒咧了咧嘴角,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这麽面对面坐著,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已经打乱了他的呼吸,甚至连抬手都觉得困难,虽然眼睛看不到,但他却能深刻的感觉到盘旋在头顶的那股灼热。
可是,那伤口是他而起,就算再怎麽难受也要先放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抬手,找到寒霄肩头系著的一个结扣,哆哆嗦嗦的伸手去解,可是解了老半天,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弄越紧了。
寒霄也不催促,只是低头津津有味的看著。
舒恒越是解不开,心里越是著急,脸也跟著越来越红,到了後来,他已经有点恨不得一剪刀剪开了。
“不要著急,慢慢来。”寒霄见他急的脸上的汗比他流的还多,终於说了一句。
舒恒听他这话,更是紧张的要命,不过好在他说完没多久那结扣就解开了。
虽然寒霄微微抬起双臂方便他解,但是舒恒还是时不时的就会碰上他手臂内侧的肌肤,没碰一下,他都会羞涩的抿一抿唇。
纱布解到最後一圈的时候,已经被血凝固在了伤口上,他抬头仓促的看了一眼寒霄,而後咬了咬牙,狠心扯了下来,本来想问他一句痛不痛,可刚想说,又说不出口。
果然是有几道深的伤口裂了开来,他赶忙从药箱挑了瓶药膏出来,用手指蘸上乳白色的药膏一点点的朝伤口上涂,只是涂到半道儿,手腕突然猝不及防的被寒霄抓在了手中,“溪月,等我的伤好了之後,愿意跟我离开这个地方吗”
“啊”溪月手哆嗦了一下,这个问题可叫他如何回答,说愿意,他其实有不愿意,说不愿意,但似乎又有那麽点动心,不知道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真的不知道。
“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愿意”
“我──”
寒霄没等他回答,就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那麽深情,就好像别离已久的情人。
“嗯──唔嗯──”舒恒惊慌的摇晃著脑袋,涂著药膏的手指也有好几次不受控制的重重压在了那些伤口上,只是寒霄却不知不觉,依旧固执霸道的亲吻吮吸著那熟悉的味道。
终於,寒霄松了口,舒恒得了空,一手捂著发闷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呼气,刚才那道长吻,几乎耗尽了他肺部所有的空气,有那麽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窒息而亡。
“自从阿岚死的那一日起,我就以为,我的心已经空了,任何感情都容不下了,任何人也都看不进眼里了,我恨我自己,我恨这世上的所有人,我恨老天,为什麽要夺走阿岚的生命,可是,不论我再怎麽恨,阿岚都无法再回到我身边了。”
寒霄说著,慢慢的垂下了头。
“以後的日子里,我一直用冷漠和坚强伪装我自己,直到你出现的那一天,我那颗冰封了很多年的心才隐隐觉出了一丝的温热,但是,我还没有意识到你的出现,对我会有多重要,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我要独占你,所以当我发现秋水对你很好的时候,我很恨他,甚至想杀了他。”
舒恒猛地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著他,这个男人,他,他居然想杀了秋水
而与此同时,寒霄也抬起了头,与舒恒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