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总觉得您住在老丈人家,岂不成了上门女婿”
“这有何不妥。我与她家小姐又没成亲。再说,咱们只不过住了他一座院子,况且他这院子并不连着内庭,咱们的伙食也是自己打理的,并不吃他喝他的,等我发了俸禄,按月付给他房租就是了。”
“大人,小的还是觉得不妥。”
“没什么的,我已在托人看房,一有合适的咱们就买下来。再有半月母亲就该到了,我也想在她老人家来之前,把一切都安顿好。”
王仁见他的意思如此坚决,也就没淤劝,两人便安心的再此住下。
一日,王勉从大理寺回来的早了,在院子里闲逛。因见院子南头的爬山虎长得极好,他便走过去细看,那爬山虎郁郁葱葱的,开着黄绿色小花,铺漾满了一人多高的围墙。王勉一时兴起,拿手把那藤蔓撩了起来,想看它下面是怎么长得,不料却发现那墙的用料竟与它两面相接的墙的不一样,一时好奇,就喊那正要煮饭的老妈子过来问。
“这儿原本通我毛子的书房,他有些要好的朋友来了,有时就在这院子住上几日。后来公子进宫,老爷就让人切了墙,把这堵了。”
“那这院子与府里是完全隔开了”
“不是。您看那一侧的下人房了吗在那后面还有个小门,是直通我们花园的。不过那门平日里锁着,这几年都不曾开过。”那老妈子说完这些后,突地又问了一句“王大人,您不会是想偷偷溜进去见我们家小姐吧这要让老爷、夫人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王勉顿觉好笑,“你这老妈妈,整日里瞎想些什么,我与你家小姐还未成亲,怎可偷偷地溜去见她,这可不是我们读书人的行径。”说完,他便悠哉悠哉地回屋了。
不过几天,华阳遥川与夫人便请他过去,告诉他已找人合了八字,两人甚是相恰,只需等他母亲进京,两家挑个良辰吉日,即可奏请圣上完婚。晚饭后,翁婿二人在书房内一合计,认为应当先谢皇上赐婚之恩,再奏请皇上在他大婚那日来为他主婚较为合适。
于是,第二天一下早朝,他翁婿二人便在御书房外候着,请求面圣。
章 十六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十六
作者:sk吐泡泡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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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宇闻晟闵的心情相当好,他听完华阳遥川与王勉的来意后,很痛快的答应了。然后,他打开了一直放在手里把玩的那个檀香木盒子,只见里面有一大一小两颗红色药丸,散发着淡淡的却又有些甜腻的香气。
“华阳大人,你且过来看看这是什么”皇帝笑得甚是满足。
“这是”华阳遥川看着那两颗药丸,略微思索了片刻后,立刻跪下,面带欣喜地说“臣,恭喜皇上,得偿所愿。”
皇上大笑道“华阳大人,快快请起。朕倘若真能得偿所愿,定不会忘了你这位大功臣。”
王勉听得云里雾里,正想开口问问清楚,却见他岳父一个劲的朝他使眼色,忙闭了嘴。
“王勉,你现在既要办喜事,那案子朕就容你在拖后一月。朕,还有奏章要批阅,两位爱卿若无事,就跪安吧。”
他二人闻言立即跪安,躬身退出了出去。直退到皇上看不见了,才敢把腰直起来。
一出武安门,王勉就好奇地问道“岳父大人,刚才皇上同您说的是什么事情”
华阳遥川捋捋唇角的两撇胡子,高深莫测地说“此乃天意,天机不可泄漏,不可泄漏啊贤婿,我今日不说,你以后自会知晓。不过,回家后,切不可说与其他人知道。”
王勉忙连连点头答应着。
“主子,自从立了夏,这天是越来越热了,真是让人难受。”翠儿甩着手上的帕子,对在廊下喂鸟的华阳紫陌说。
华阳紫陌把盛鸟食的小盘子递给她,取了块湿帕子,边擦手边说“有湃在水里的果子,去取来吃了吧。”
翠儿一听,赶紧笑道“主子,您以为奴婢是想吃您的果子才这么说的。您瞧今年这天,可是比往年热的要提前了。像今天这天,是真的闷的让人难受。”
华阳紫陌抬手指着北边的天对她说“可不是嘛。你看那边的天,已经了大半,怕是一会儿要有场大雨。”
翠儿顺着华阳紫陌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乌云正慢慢的向这边涌来。她高兴地两手一拍说道“太好了,今晚保准能睡个好觉。”
不想被走过来的燕儿听到了,打趣地说了她一句“翠儿姐姐,你就使劲的吃、狠命的睡吧。看明儿出了宫,得个姐夫,人家敢不敢要你。”翠儿一听就恼了,满院的追着她喊打,一时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跑过来跟着凑热闹,起哄。华阳紫陌也不管他们,一个人在廊下悠闲的坐了。
这时,院子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宇闻晟闵带着吴公公并两个贴身侍卫走了进来。众人避之不及,忙在院子当中跪了。
宇闻晟闵只对华阳紫陌笑道“你这主子是怎么当的,瞧着一群人闹的成何体统,朕刚走到雍华宫就听见你这儿的吵嚷声了。”
华阳紫陌见他并没有生气,便故意逗他说“既是到了雍华宫,怎么不进去坐着,又来我这儿听这吵嚷声做什么。”
宇闻晟闵一把将他搂了,贴在他耳朵跟前,嬉笑着说“她怎么能有你的妙处,快点摆下饭吃了,咱们好好亲热亲热。”
华阳紫陌推了几下没有推开,只能面红耳赤的由他在众人面前搂着。
这时御前伺候的吴公公见状忙悄声说“一群没眼力劲的奴才,还不快退下。”一群人才敢快快的都退了。
章 十七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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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两人吃毕饭,相拥着躺在床上。宇闻晟闵一面窸窸窣窣的给他囧囧服,一面用舌尖顶了个小药丸度进他嘴里。华阳紫陌尝着味道怪甜的,以为是行房事增趣的药,也就没有推拒。谁知宇闻晟闵在脱xia了他的裤子后,却又拿了一粒,顺着他的臀缝,塞了进去。华阳紫陌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幕,身子一个激灵,便使劲的推开他,想要坐起来。
“别动,给朕躺好。”宇闻晟闵说完,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自己的身子下面,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皇上,您给臣吃的什么”华阳紫陌颤声问道。他心里还有一线希望这只是一粒普通的囧囧而已。
“生孩子的药。朕想让你给朕生个儿子。”宇闻晟闵一面说,一面拿粗大的手掌在他细腻紧致的肌肤上仔细摩挲着。
华阳紫陌听到后高声大喊了起来“不,我不要,你放开我。”他开始想使劲的推开那个紧压着他的身体,可他哪是自小习武、孔武有力的皇上的对手,挣扎了许久,还是被他紧紧的压着。
宇闻晟闵抱着他狂乱的亲着,嘴里喃喃有声“宝贝,你听话,乖乖的给朕生个儿子,朕封你做皇后。”
华阳紫陌只能在他身下无助的哭着“不,我不要,有那么多的女人想要给你生孩子,你去找她们好不好,求求你,你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
“她们生的朕都不稀罕,朕只要你的。”宇闻晟闵满意的看着眼前这具玉一般的、抖成一团的身子,似乎非常的高兴。他见华阳紫陌没有反抗,便翻下身去,搂着他假寐。
华阳紫陌等了许久,见他闭着眼睛没淤动,以为他睡着了,便悄悄的把外衣披上,迈过他的身子,想要下床。谁知他一只脚刚落地,另一只脚还没迈下来,就让宇闻晟闵从后面握住了脚踝,整个人下子失去重心,撞上了床头的柱子。华阳紫陌一下子给撞懵了,他只觉得头上火烧火燎的疼着,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宇闻晟闵在他身后一把薅住他的长发说道“你给朕爬起来。”说完,不等他有所动作,便硬生生的把他拖到床上。华阳紫陌疼得嗷嗷大叫,却是一点摆脱他的力气也没有。
这时,守在外面的侍女听到华阳紫陌的惨叫声忙跑了进来,她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宇闻晟闵仅着亵衣,气极败坏地站在一旁。华阳紫陌全身赤囧的躺在床上,原本光洁的额头乌青了一片,一粒粒鲜红的血珠子从那乌青处渗出,那被宇闻晟闵薅下的长发更是散落了一地。流珠见状更是失声痛叫了一声“主子”。
华阳紫陌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着,他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流珠在唤他,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挣扎着刚想起身,又觉得有一个山一般重的东西压了上来,然后下身的某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了,那东西在里面乱冲乱撞,疼得他觉得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削他那里的肉。
这时,一个个炸雷自屋顶响过,一片乌云从北边急涌过来,刹那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流珠她们无助的跪在门外,里面宇闻晟闵粗重的呼吸声,华阳紫陌无助求饶的哭泣声,伴着屋外隆隆的雷声,不时传进她们的耳畔,让她们感到从未有过的仓惶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门"哐啷"地从里头开了,宇闻晟闵走出来,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众人,只黑着脸撂下句话,“明日辰时之前,不许给他清洗”,迈着大步离开了。
流珠和翠儿两个大点丫头终是放心不下,皇上一走远,她们便紧跟着进去了,看见华阳紫陌像个破烂的布娃娃般的昏睡在床上,双颊肿的老高,全身上下青一片、紫一片无一处完好,小腹处更是一片斑驳狼藉。
流珠忍着泪去打了盘水想给他擦擦,翠儿却拽着她的袖子说道“皇上临走时说了,明日辰时之前是不许清洗的。姐姐,别找麻烦。”
流珠拉着她的手刚想说话,不料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滚落下来,一时哽哽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章 十八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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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一直缠缠绵绵的下着,没有一丝要停的迹象。
“吱扭”一声,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了。流珠端了盘水进来,她撩开帐子给华阳紫陌擦了擦额上溢出的汗珠,见他睡的不安稳,忙点上两根安魂的香,悄悄地退了出去。
守在屋外的燕儿忙拉住她,问道“姐姐,主子烧退了吗”
“还没呢”,流珠把她拉到一旁悄声地说,“你在这儿守着,别让人弄出动静来扰了主子,我再让贵喜去请夏御医来瞧瞧。”
华阳紫陌在昏睡中梦见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干涸的沙漠里,头顶上毒热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嗓子干得像要冒出火来,身边却连一滴水也找不着,便挣扎着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床前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夏御医面色凝重的正在给他施针。
夏御医见他醒了忙说“端华贵妃,这不碍事,不过是有点气血受阻,我给您扎两针,让身子舒坦点儿。”
华阳紫陌朝他微微的点了下头,没淤说什么,又把眼睛闭上了。
流珠见他醒了,想他躺了这么长时间又一直发着烧,忙端了一碗参汤走过来,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主子,喝点汤吧。”
华阳紫陌连眼也没睁,只是伸手把她推开了。翠儿见状忙走过去,接过流珠手里的茶碗,轻声说“主子,喝点吧,您都一整天水米未进了。”说完在他身边侧身坐了,用小银勺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喝。流珠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独自抹着眼泪出去了。
华阳紫陌喝完参汤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他看着屋内晕黄的灯光,愣愣的出神。这时门又“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宇闻晟闵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一面脱xia外袍往衣架上挂,一面对华阳紫陌说“今天事情实在太多了,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却一直脱不开身。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碍事,好多了。”华阳紫陌见他过来,忙向床内挪了挪,让他坐下。
宇闻晟闵将他揽在怀里,解着他衣服上的扣子说“来,让朕看看,昨儿个伤着哪了”华阳紫陌动也没动,由着他将衣服解了,在灯光下细细地看。宇闻晟闵突然“嗤”得笑了起来你说你这人,有多不得趣儿。你昨天要能这样乖巧,朕又何必气的对你动粗。你是非得挨两下痛,才知道什么叫听话。”
华阳紫陌垂首敛眉的在他怀里说“再不会了。”
“不会就好。“宇闻晟闵口气一转,很温和地问他“听流珠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朕让小厨房给你做些”
华阳紫陌听后,脸腾地红了。他低着头喃喃地说“那里上了药,只能喝点稀的。”
宇闻晟闵听后大笑了几声,把他使劲的搂紧了,宠溺地说“你啊,你啊,到底要朕拿你怎么办”
夜里,宇闻晟闵起来起夜,看到华阳紫陌睁着两眼出神,奇怪的问他“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干吗”
“嘘”,华阳紫陌在唇边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柔柔地说“我在听雨滴竹梢被风吹落的声音。”
“朕知道你整日里闷得难受,只是最近朝堂的事太多了,闹得朕也没个安宁,等忙过了这阵子,朕带你到九凤山的行宫避暑去。”宇闻晟闵说着揭过薄丝被往两人身上一盖,“睡觉吧。”
“还记得吗那个孩子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怀上的。”
“记得,那时朕高兴坏了。朕当时想着,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会是朕最优秀的儿子。”宇闻晟闵头枕着胳膊,陷入到了往事的回忆中。
“可是我对不起他,没能把他生下来。我常常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他浑身血淋淋地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不要他”华阳紫陌趴在宇闻晟闵怀里无声的哭着。
宇闻晟闵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别瞎想,这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你看,我们不是又要有一个孩子了嘛。”
华阳紫陌摇摇头,哽咽地说“不一样的。我不想再有除他以外的孩子了,我怕他会不高兴。”
宇闻晟闵痛惜地搂紧了怀里的人,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卿然,你记着,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死了,他的骨骸现在就供在祭祀殿里。那儿有的是经幡符咒,他不可能出来找你。”
不料华阳紫陌却抬起头来,瞪大了含着泪的双眼,看着他说道“他出的来的。他经常来找我的。上次他光着小脚来找我,告诉我他冷。后来我给他做了双鞋子托净空大师烧给他,可净空大师还没来得及给他,就去世了,他这两天肯定还会再来找我。”说到这里,华阳紫陌突然掀开被子,拉着宇闻晟闵的胳膊,急切的对他说“你快走,你在这儿他从不来的。”
宇闻晟闵被他几次三番得折腾烦了,再看看他一副疯疯傻傻的样子全无原来的玲珑剔透之气,,不由得攥住他的手腕,恼怒地说道“你疯了,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快点躺下睡觉。”
华阳紫陌使劲挥着被他攥住的手腕,挣扎着说“我没疯,你快走,我不要你在这儿。”不想,却不小心用手戳了宇闻晟闵的眼睛,宇闻晟闵一时吃痛,“啪啪”两巴掌扇得他口鼻窜血,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外面伺候的侍女们虽然听到了吵闹声,却因为上次的教训,一直没敢进去,直到宇闻晟闵在里面一叠声地喊“来人”,她们才敢大着胆子进去细细地收拾了。
章 十九
寂寂春雨晚来风 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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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热的太阳在头顶上火辣辣的晒着,在御书房外伺候的小太监们无精打采地贴墙站着发呆,太监总管吴木海见此情景恼怒地说“你们这些小狗杂种都给爷爷好生生地站好喽,当心万岁爷看见你们这副摸样,把你们一个个的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个素日在他跟前比较得宠的小太监见他恼了,忙贴上前去趴在他耳边说“爷爷,您小声点,这万岁爷正在里头和华阳大人商量事呢,别让他听见。”
吴木海听说皇上是在与华阳遥川商量事情,额上的八字眉皱而又展,他轻声的吩咐了一句“去给我端两碗凉茶来。”
吴木海端茶进去时,宇闻晟闵正在烦躁的踱着步子,他见吴木海端了茶,便接过来一气喝了,扭头对站在一侧的华阳遥川说了句“那么就按你说的,让他母亲来陪着住些日子。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你跪安吧。”
“臣,遵旨。”华阳遥川擦擦额上的汗珠子,躬身退了出去。
“叫他母亲来能做什么”荣贵妃一口气喝掉碗里的安胎药,面色得意的说。她肚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长得很好,御医十拿九稳的对她说,保管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这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儿晚上刚疯疯癫癫的挨了打,今早晨可就满后宫都传开了。不过,他若是真疯了倒也是他的造化。不然,别怪本宫挖个坑给他跳进去。”
“那是啊,他纵是再有本事也翻不出娘娘您的手掌心不是。”吴木海看到她要站起来,忙弯下腰把手递了上去。
“碧桃,你拿着这药去那边走一趟,告诉华阳紫陌,就说本宫说了,这药是给他抹脸上那五指印的,让他好好抹抹,别让他母亲见了心疼。还有,你告诉翠儿多注意着点,要是他肚子真有什么动静,赶紧送个信过来。”
“主子,这是荣贵妃那边送来的消肿药,您看怎么处置”流珠拿着个绿油油的小琉璃瓶子,问歪在床上看书的华阳紫陌。谁知华阳紫陌听到后连眼皮也没抬,仍自翻着手里的书。流珠暗暗叹了口气,掀开梅花香炉的盖子,放了两块安神宁思的檀香饼进去。
“主子”,流珠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主子,您心里对奴才庸气,只管打骂就是,只求您千万别不搭理奴才,奴才心里难受。”
华阳紫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仍是没有说话。
“主子,主子,求您说句话好不好,”流珠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不住的哀求他。
一时间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静的可怕,只有流珠“咚咚”的磕头声,在这沉闷的屋子里不断的响着,像把沉重的锤头,同时敲打着两个人的心。
好半晌,华阳紫陌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也不用这样子,你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好歹等过了年,由着你出宫就是了。”
“主子,您不能这样,求求您念在奴才照顾您多年的情分上,别这样对奴才。”流珠跪爬过去,紧紧抓着他的床沿。
华阳紫陌猛地一掀被子坐席来,厉声说“我就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才一直容你。我进宫的第一年,是你合着我父亲背着我给我下药,那一年我过的生不如死。现在,做这事的还是你,难道你们非得让我把这条命赔上才甘心吗”
流珠只跪在他跟前,哭诉道“奴才是为您好,那年您刚进宫,您年纪小,g子又纯厚善良,奴才见那些个主子、奴才们把您欺负的实在不成样子,才信了老爷的话,以为只要您能生下个小皇子,她们就再也不敢欺负您了。那几天老爷给奴才几幅药让奴才偷偷熬了掺在您平日里喝的药里,奴才想着您现在年轻、漂亮,皇上才那么喜欢您,如果哪天您不漂亮了,还只不定怎么对您,所以奴才才又大着胆子奴才奴才这一片心真的是为了您。”
华阳紫陌听她说着,心口像被针扎似得疼,他看看外面的厚厚的像是要塌下来的天,叹了口气说道“我记得,从我六岁起你就跟在身边伺候我,我那时淘气,背书背不过总挨罚,有几次父亲把我关在祠堂里不给饭吃,都是你偷偷的送饭给我。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把你当亲姐姐待。后来我进宫,你是唯一一个肯跟进来的,我心里一直感激你,在这个宫里我也只信你。别人倒还罢了,可你如今这么对我,我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这时,燕儿推门进来说“主子,皇上那边派人传信儿来了,说是您母亲来了,让您快收拾收拾。”
华阳紫陌一听是他母亲,欣喜的不得了,忙叫人打水来伺候着穿衣梳洗了,去见他母亲。
华阳夫人在一个霾的午后,由众多太监领着走过雕栏玉砌青石板砖铺就的宫道,转过重重叠叠红墙碧瓦,穿过草茵如绣花木繁茂的御园,便看到一座精美别致的小院。华阳紫陌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远远的看见一群宫人领着一位身材微丰,穿绛紫色银瓣梅花图案长襟华服,梳盘恒髻插菊花华胜的面目慈祥的中年妇人走过来,忙迎了上去。
华阳夫人摸着他雪白的脖颈,忍着泪说“几年不见,竟长这么高了。”
华阳紫陌挎着她,笑着说“哪里就长了。您几年不见我,这猛地一看觉着我高了,其实还是那样。走,我扶您进去歇歇。”说毕,转头对领他母亲来的宫人说“有劳各位公公了,请一起进去喝杯茶。”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也明白内里的意思,忙接过贵喜偷偷塞过来的银子,行礼告退了。
华阳夫人随他走进布置的精致华丽的房间,扫了眼四周的物件摆设,即使是自小长在富贵人家的她也为这般的奢华暗暗地吃惊。只见一侧的花梨木的多宝格上,摆着各种稀罕的古玩玉器,多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侧是两个博古厨,上头尽放些楠木匣子,想逝书。中间横着一架十二折的屏风,上面刻着怀素的狂草。一根紫玉笛挂在右面墙上,笛子下面是一张铺着五彩斑斓褥垫的紫檀雕花大炕,炕上设一几,几上供一个宝鼎,浓香芬馥。
华阳紫陌扶她在炕上坐了,笑着说“这天虽热,我却畏凉,您要觉着热,我让她们把竹编的凉垫取来换上。”
华阳夫人忙摆手说“不用换,我这身子也吃不消这凉气。你别看现在天气热,实际上那地气却还冷着,还是先铺着褥垫好,家里的我也没让换。”
华阳紫陌笑笑,端了杯茶给她,说“您尝尝这新贡的碧螺春比您平日喝的口味怎么样”
华阳夫人尝了口,笑着说“是不错,比我平日里喝的强多了。”
“既如此,等您走的时候不妨带些回去。”
华阳夫人又看了看四周的物件摆设,笑着对他说道“我看你这屋子布置的甚是精致,竟与你在家时完全的不一样。”
华阳紫陌却是眼也未抬,只是笑着对他母亲说道“什么精致不精致的,不过是个栖身的地方罢了。我初搬进来时这屋子就是这样,只是这几年来我从未动过。”
华阳夫人听到这儿一阵心酸,不由的握住他的双手,含泪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愿,可当日皇上下旨说你若能舍了男子之身入宫,将会为天启皇朝带来大吉,有助于皇上的安民大业,我们才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把你送了进来。你也应当知道,这圣旨是不可违得,否则华阳家一千三百多条人命,就都保不住了。”
华阳紫陌见他母亲说到这里,眼泪已像断了线的泪珠儿一样滚落下来,忙强忍着悲痛,笑撞慰她“我在这儿住的极好,皇上也是真心的对我好,我对家里并没有什么埋怨。我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您也太多心了。”
他母子二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子闲话,便到了摆晚饭的时间,华阳紫陌让下面专拣他母亲爱吃的菜做了一桌,陪着他母亲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