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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跑求碰瓷 第24节

作者:曲旦 字数:14642 更新:2021-12-30 15:30:59

    左春秋并未言语,反而看向林琅的方向,督敬司门口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虽是仲秋节但督敬司尚未落衙,听闻有人敢击鼓是督敬司的主司王渊王大人亲自出来的,王渊让手下将林琅带进去审问,林琅却连退几步执意不肯进去,王大人佩服击鼓之人的勇气心下便有几分好感,并未直接动粗,而是想劝他顺从,王大人开口,“你既击鼓鸣冤,为何又不肯入了督敬司细说,你到底有何冤屈,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林琅目眦欲裂朗声大喊,“我状告当今太子,告他残害忠良,害安国将军叶惊澜惨死丰州城,林琅苟活至今,便是要同王法讨个公道!”

    叶悔之浑身血液如凝住一般,费了许多力气才能转头看向季沧海,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惊疑不定,“将军,他刚刚说什么?”

    季沧海冷冷的望着远处的林琅,并未听见叶悔之的话。

    “是真的,”左春秋看向叶悔之面露不忍,“小叶将军真的出事了。”

    王渊见事情扯出了太子,吓得赶紧让当差的将林琅带进督敬司,林琅身为叶惊澜副将本事了得,四五个壮年人也扯他不动,林琅大声叫喊,“太子混账,不听我家将军劝阻非要出城打猎,将军知道带人去追,太子早已被慧王人马盯上,我家将军舍命救他断后,他进城便叫自己的人封了城门,我家将军退回城下竟进不得城,待我们赶到强开城门,我家将军早已被叛军乱箭射死,我家将军十三岁上沙场,十七岁封将,我家将军替温家守了整整十五年南境,多少次死里逃生,最后竟死的这般冤枉,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温家便是这般恩将仇报残害忠良的吗!”林琅喊完嚎啕大哭,连周围的百姓也红了眼,纷纷涌向督敬司要将林琅从督敬司的人手中抢出来,王主司见情形大乱立即加派人手,叶悔之强自镇定,盯着左春秋看,“他字字属实?”

    左春秋心中也是情绪翻涌,平了平气点头,“字字属实。”

    “太子现在何处?”叶悔之问的平静,平静里却透着实打实的杀意,左春秋知道叶悔之杀得了太子,可杀了太子的后果叶家承担不起,左春秋望向季沧海希望他劝着些,季沧海只是无言的看着叶悔之,虽然未说片语,可紧咬着牙关依然微微颤抖的两腮便可知道他心中此时是何等的震怒,左春秋叹了口气,“两位听我一句,这仇我们只能徐徐图之,不为别的,小叶将军夫人的肚子里还怀着遗腹子,难道你们要杀了太子然后用叶家满门陪葬?”

    季沧海握住叶悔之的手,攥的两个人都觉得发疼,叶悔之渐渐冷静下来,“左春秋,你到底是谁?”

    见叶悔之终于肯好好说话,左春秋松了口气,“不敢欺瞒二位,我是跟着郁主司做事的,郁主司早就交待给我们过一份名单,言明如遇见名单上的人家有什么事端,一定要尽全力保全,这名单排着前两位的便是柳家和叶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太子随行和护军中都有郁主司的人,事情一出太子严令封锁消息,自己也连夜逃回皇城,永州那边的人知道要将此事闹出来千难万难,商量出了一条对策便是要让一个能让百姓信服他言语的人日夜兼程赶在太子回城处理此事之前将事情闹出来,林琅那日代小叶将军去检查丰州武库逃得一劫,他既有以命为小叶将军报仇的决心,身为小叶将军的副将也有这个说服力,所以那边的人做好安排,我这边知道后立即去求了平恩侯,小叶将军是平恩侯的亲侄子,遭此不测恨不能找太子拼命,但平恩侯府只有恩宠并无实权我不敢拖他下水,只让他今日在门口施米将百姓都吸引过来,事情像现在这般闹大,纵是太子也没本事瞒得住天下人了。”

    叶悔之发问,“既然你们能用这几天做出如此周密安排,却腾不出一时半刻将此事告知于我?”

    左春秋深深的鞠躬行了一礼,“此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

    叶悔之满腔愤恨思绪纷乱,还是季沧海开了口,“你速回叶家,半君怀有身孕,定不能让她知晓此事再让孩子出意外。”

    ☆、55

    督敬司有督敬司的渠道,叶宗石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路子,更何况叶惊澜的事出在军中,八月十五一早叶家已经得了消息,叶悔之和季沧海赶到叶府的时候叶家大门紧闭,守在门口的不是门房而是四个亲兵,亲兵同季沧海和叶悔之问了好,直接言语叶老将军有交待,今日叶家闭门谢客,若是二少爷回来了直接去书房便可。

    季沧海嘱咐叶悔之见了叶家二老要冷静,自己回去派人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季沧海虽耿直却并非外人觉得那般一根肠子,各处军中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人,只不过他与叶惊澜交情匪浅并未在叶惊澜处安插人手,反而如今成了最后知道消息的。叶悔之应了季沧海,目送季沧海离开才由下人引着去书房,可去书房的路却走得步步艰难,叶宗石领兵征战多年对生死也许稍稍看得开,可叶老夫人年轻时候失了女儿,如今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叶悔之以为自己同叶老夫人并没什么感情可谈,可如今却怕极了见到她心如死灰的样子。下人应是先前得了吩咐,将叶悔之引到书房门口便恭敬的告退了,叶悔之步入书房第一眼看到叶宗石的时候才觉得,这个被南溟国奉为战神的男人真的老了,叶宗石静静的坐在书案后面,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可整个人让人觉得满是苍苍暮色,连眼神也不复往时威严,出人意料的是叶老夫人,她虽双目红肿但仍是往日那副端庄得体的样子,见了叶悔之也是她先开口,“悔之,你大哥出事了。”

    叶悔之忍了忍情绪答说自己知道,尽量平静的将督敬司门口的事和左春秋的事讲了出来,叶悔之的话终于引起了叶宗石的注意,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心中想到的东西明显要多于叶悔之,“你大哥的事太子虽做的令世人寒心,但臣为主死是本分,这事儿如今虽然令太子在民间声名大坠,却并不能动摇太子的地位,就算闹开了不过是让我们叶家和太子彻底离心,虽然那个督敬司的人说的处处为我们,可他同你交情再好真的值得为了你得罪未来储君?”叶宗石缓了口气,“而且督敬司在暗处,晾在外面的只有我们一个叶家,此事并没表面那么单纯。”

    叶悔之隐隐也有疑惑,却想不出关节所在,如今被叶宗石一点更觉得蹊跷,可是万事都抵不过叶惊澜的冤屈,叶悔之恨恨发问,“那父亲的意思如今我们该如何,难道大哥便白白死了?”

    叶宗石眼底流出一抹悲凉,“不然能如何,叶家虽手握重兵,可我能为了一己私怨将无辜百姓引入战火么,能因着自己儿子无辜丧命便让更多人的儿子去无辜丧命么,况且你大嫂怀了孩子,咱们还要为这个孩子的将来打算,明日早朝皇上若示好,咱们也只能服软。悔之,人人说我权倾朝野,可又能如何,我征战沙场一辈子没同敌军服过软,如今自己失了儿子却要委曲求全叩头谢恩,换做是你你可甘心?”

    叶悔之悲从中来,“要如何甘心。”

    叶宗石轻轻的转着手中的血玉扳指,那是开国皇帝赏给叶家的信物,“既然有人将我们往太子的对立面推,那太子的对立面自然是站了人的,明日上朝我自会忍让,将来你大哥的仇能不能报,太子能不能登基,那便要看那位的本事了,我叶家忠的是南溟国,忠的是南溟子民,若上位者无德我们只一味愚忠,反倒负了□□皇帝所托害了南溟百姓,如今皇上年纪渐长,夺嫡之事我本想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如今已经由不得咱们不站队了,可这队也不能站的太早站的太明,毕竟太子已经是储君,而且那位算计了我们,我们自然要晾他一晾。”

    听闻早年皇帝未立储的时候,几位皇子种种手段争位争的厉害,后来太子上位,皇上对已故徐皇后夫妻情深想帮太子扫平道路,而太子又不是个能容人的,是以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下场都不算太好,如今保全下来的只有一个当时远远避开了夺嫡之争的五皇子,一个名字深深印在了叶悔之脑中——温珏。

    叶老夫人见父子两人说完了正事才开口,她嗓音有些黯哑,虽依旧从容却让人觉得不若往昔那般强势,“悔之,我有一事相托,你大哥总是要回家的,你去接他吧。”

    叶惊澜只有叶悔之一个胞弟,自然该是他前去丰州扶灵,想到叶惊澜就这么去了留下满府老的老小的小,叶悔之心像被掏空了一般,认真的跪到叶老夫人面前,叶悔之规矩的磕了个头,“母亲放心,我明日便启程去接大哥回来,以后我一定会替大哥好好孝顺您和父亲,我离开这段时候千万请您和父亲保重身体,你们在叶家才在,我和大嫂还有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才有家。”

    叶老夫人看着跪在跟前的叶悔之,两行热泪涌了下来,抬手慈爱的摸了摸叶悔之的头,“好孩子。”

    一直忍着的泪,在叶老夫人抚上头顶那一刻再也忍不下去,叶悔之趴在叶老夫人膝上痛哭流涕,哄他开心的大哥没了,教他读书习武的大哥没了,常常欺负他的大哥没了,事事宠着他的大哥没了,再没人拽着他聊姑娘,再没人吃酸醋骂他胳膊肘往外拐,再没人拉着他喝多了要比箭法,再没人变着法的给他送好东西,也许在南溟国所有人眼中百战不殆的战神是叶宗石,可叶悔之眼中的英雄却是从小拉扯着他不让他长歪的叶惊澜,叶惊澜年少成名用兵如神,他想在军中做一番事业只是因为他有这样一位大哥,可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多少危局也不能让他落入绝境的天才,却死的这般窝囊冤屈,这结局让人如何接受如何甘心。

    叶家一片凄凉惨淡,皇家也好不到哪里,太子跪在地上被皇上一巴掌扇得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又泪流满面颤颤巍巍的跪了起来,皇上震怒指着太子大骂,“叶家是国之栋梁,是你将来继位的基石,如今你将叶惊澜害死,可知现在民间已经闹成了什么样,督敬司现在还被百姓围着让朕给公道,以后你让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如何看你,你可知道史官会如何记这一笔,你可知道明日御史会参你多少本折子!我一直以为我南溟最大的幸事,是有这许多少年英才,有他们辅佐,你日后在位的日子定然太平昌盛,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你自己亲手毁了!”

    太子抱着皇上大腿哭的越发凄惨,“父皇,我怎会故意谋害叶惊澜,儿臣当时命悬一线,儿臣差点就死在那儿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啊,我是真的怕了,我不是故意的,父皇你信我,儿臣差点死了啊。”

    皇上被太子气的两眼发黑,强自镇定想着办法,太子千错万错毕竟是他宠爱的嫡子,听闻太子险些丧命做父母的如何会不心软,如今只盼叶宗石是个知道进退的肯授了他的恩至少将面子维持住,心中的嫌隙只能日后想办法慢慢弥补,好在听说叶家还有个二儿子,只要不是断了叶家的门户叶家自会为以后打算,总不至于拼个鱼死网破,想通了如何解决皇上缓了脸色,亲自将太子扶起来又吩咐了太监搬张椅子给太子坐,从被慧王埋伏到叶惊澜枉死再到他连滚带爬的逃回皇城,太子这一路连惊带怕消瘦许多,一分的凄惨在父母眼里也成了十分,皇上不忍心再为难他,“待会你回东宫宣太医好好诊查一下,朕瞧着你身子也不大好的样子,叶家的事我会解决,日后你绝不可再生出这种事端坏了名声,你若同朝臣百姓离心离德,将来这大位如何能坐的安稳。”

    太子抽噎着喏喏答是,一直立在旁边的督敬司主司王大人却是满脊梁的冷汗,皇上您教训太子非要当着微臣的面是何居心,这瞧了太子的笑话难保不会被太子记恨在心,还是说皇上一言一行皆有深意,这是让我往外传一传皇上狠狠教训了太子,挽回一下朝臣的心。王大人心中转过许多想法,最主要的事儿还是得趁机开口请示,“皇上,那状告太子的人还关在督敬司里,不知要如何处置,微臣进宫的时候督敬司衙还被百姓围了个结实,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太子恨极了将此事抖搂出去的人,若不是那个副将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皇上尚未开口太子却抢先答话,“自来臣为主死,他如此诋毁诬陷于我自然要诛他九族,不然我还有何威严,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好欺辱。”

    王大人头疼的劝解,“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告状的人是林老将军的亲侄子林琅,林老将军的女儿正是兵部尚书柳大人的正妻,林琅的堂姐又是叶老将军的儿媳,林琅的母族和妻族是嘉远伯和督察院右都御使,而这些姻亲家里又同别的朝臣沾亲带故,您这九族真的诛下去,半朝文武家里怕是都要办丧事了。”

    太子不甘,“那又如何,难道只让他滚了钉板,那岂不是证明了是本宫有错,此事坐实你可曾想过那群油盐不进的史官会如何记载编排我,我贵为堂堂太子竟由着那些人冤枉了不成,到底我是他们的主子还是他们是我的主子。”

    王大人当即行礼,“殿下息怒。”

    皇上在一旁看了半晌终于开了金口,“既不滚钉板也不诛九族,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回去,这样督敬司门口的人也会散了,此事认了就成了太子谋害忠良,不认这九族也诛不下去,不如就抹平了督敬司这一块,林家也不会真的想儿子去滚钉板,事情已经由着他们意闹出来了,不追究反而是他们得了便宜,再申辩也只会是朝堂上,绝不会再揪着督敬司不放。”

    解了王大人的愁,王大人答着皇上圣明赶紧请辞放人去了,这爷俩的事他可不想再接着围观了,王大人走了之后皇上身体不适也打发了太子回东宫,本来守在御书房门口的甄公公见太子出来了立即迎上去,一直走到没人地方才开口相询,“太子爷,不知道痛哭服软这招有没有效,事情解决了吗?”太子愤愤不平的将事情讲了一遍,又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立誓,“待我登基,像如今这般敢落我面子的东西,有多少我便砍杀多少。”

    ☆、56

    入夜时分,狂风骤起,大雨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天地间是千层万层的雨帘叠在一起摇曳,珍珠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坠下,劲风一阵阵发着蛮力,满园的花草树木摇曳躲闪也抵挡不过,砸落了一地姹紫嫣红,吹倾了满目重连叠翠,叶悔之觉得这天气像极了他此时的心情,孤涩寒冷满目怆然。疾风骤雨之中,叶悔之举着油纸伞一步步走得缓慢,伞在这种天气里显然已经成了摆设,他早已浑身湿透,走得快些慢些并无区别,明明从叶家到季沧海府上的路并不算长,现下却觉得好似走不尽似的。

    因着天气不好,将军府早早已经关门落锁,叶悔之立在将军府门口,一下一下重重的拍着大门,叩门声淹没在风雨之中,其实只要使了轻功便可越墙进去,可叶悔之只是立在门口不停的重复着叩门的动作,李叔隐隐觉得风雨声中似乎夹着些什么声音,觉得不放心还是披上蓑衣从门房出来看了看,朱红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隙,待李叔看清叶悔之立即将他扯进门里,“哎呦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将军不是说你今日不会回来嘛,这么大风雨也不知道避一避。”

    李叔忙着把自己身上的蓑衣脱下来给叶悔之披上,叶悔之本已全身湿透,李叔也跟着做了个伴,小叶将军的事如今已经传遍了承安城,将军府上下自然也都清楚,李叔瞧着叶悔之的样子却半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他连提都不敢提上一句,总是笑眯眯立在大门口想方设法让自己放进去的俊朗少年,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大雨遮掩住了李叔湿红的眼眶,其实叶悔之也并未在意,只是一脸漠然的朝着自己和季沧海同住的院子走去,李叔目送叶悔之进了院子便离开了,院子里只有季沧海的屋子还亮着灯,橘色的光芒在凄风冷雨里仿佛都带着温热,叶悔之推开季沧海的房门,风雨瞬间侵进屋中,季沧海看到叶悔之大步迎上去,将他拉到身后重新将门关好,季沧海抚上叶悔之冰冷的脸颊,“怎么这么凉,你快先将湿衣服脱了,我马上去烧热水,你先泡个澡咱们慢慢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会留在叶府陪叶老将军夫妇,怎么回来了?”

    叶悔之抬手紧紧搂住季沧海,感受着另一个胸膛传来的阵阵暖意,“想你。”

    季沧海吻了吻叶悔之还在滴水的额发,声音温柔坚定,“我在。”

    叶悔之洗了澡套着季沧海的里衣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的默默看着季沧海忙里忙外,季沧海将水桶脏衣服都收拾妥当了拿过叶悔之手中攥着的毛巾,又轻柔的将叶悔之的头往自己身前搂了搂,认真仔细的替他擦湿漉漉的头发,叶悔之闷闷的开口,“从我记事起,从未见过仲秋节下这么大的雨。”

    季沧海意有所指,“总会停的。”

    叶悔之不答季沧海的话茬自顾自的说,“我本想明日便启程去丰州接我大哥回来,可母亲说总不能这么草草的去了,他要安排一下让大哥体体面面的回来,所以定着后天一早再走,明日我便回那边准备着,若得空就回来见你一面,不得空就不回了。”

    “这么急?”季沧海已经派人去查丰州的事情,只不过路途遥远他在那边又没什么人手,所以消息不会很快传回来,虽说太子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并无大碍,可季沧海还是觉得不放心,想着怎么也等自己查清楚了再让叶悔之去,不过此等顾虑叶家应该也有,那边本就有他们的人,想是确定安全无虞才会让叶悔之去扶灵回来。

    叶悔之仍是说自己的,“母亲派人把大嫂的院子重点看护了起来,自打我大哥走后母亲对她那儿便万般小心,所以我大嫂也没觉出什么,院子里只有席翠和小桃进得去,她们两个已经被仔细交待过了,绝不会让我大嫂知道,如今只希望母子平安能给我大哥留个血脉。”

    季沧海知道了叶悔之只是想说,并不指望自己应和什么,于是也不再开口,只听叶悔之一件件一桩桩的交待,“傍晚时候柳龙骧来过,悄悄走的侧门,他是受他爹嘱咐来的,说越是此时越要稳住,万不可贸贸然冲撞太子再吃更多的亏,有些事想做也要不动声色徐徐图之,柳家总是站在我们叶家这边的。”

    叶悔之抬头望向季沧海,“将军,你可觉得左春秋的事不对劲?”

    叶宗石能想到的事,季沧海这般深思熟虑的人如何想不到,他一回府将事情细细顺了一遍便察觉出了其中疑点,这一切明面上是为着叶家,实际上却是把叶家和太子推到了对立面,这般算计太子只怕与储位有关,温珏装了这么多年与世无争的小绵羊,想必是上次皇上病重让他发觉皇上的身体其实并不如何好,再不出手也许就来不及了,季沧海也不同叶悔之卖关子,直接问,“想必是五皇子插手了,郁弘是他的人?”

    “郁弘也许是他的人,可此事当与郁弘无关,应是左春秋一手安排的,郁弘此去丰州危机重重,我寻了几位江湖朋友助他,好不容易传回来一点消息均是说他此次欲行之事十分凶险,郁弘在那边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我大哥出事的消息而且立即安排利用,他无暇分心也无力安排。”

    被朋友利用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季沧海答了一句,“我也觉得是他的话不会这般不顾及你,不是他便好。”

    叶悔之喃喃自语,“如今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季沧海怕叶悔之越想越伤心,见头发干的差不多开口嘱咐,“别想太多,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做,快睡吧。”

    叶悔之点头答应,翻身躺在了床里侧,季沧海收拾好毛巾熄了蜡烛,在叶悔之外侧躺好,经历了这么多事叶悔之本来以为自己根本睡不着,其实他这一日身心俱疲,如今躺下感受着身边季沧海熟悉的气息,几乎是瞬间便睡了过去。叶悔之睡得深,季沧海反倒是睡不着的那个,一双朗目静静的盯着床顶看,叶惊澜并非只是他所爱之人的哥哥,叶惊澜是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是救过他性命的恩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看做莫逆知己的,皇储的事他从来没想过参和,从前不过是想着为国为民,也为季家将门楣重新振兴起来,再后来遇见叶悔之,他想着将北境布防重新归置好,然后便同叶悔之寻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归隐过自己的小日子白头偕老,可如今叶悔之成了叶家唯一的继承人,同时叶家也成了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浑水他不得不蹚了,无论怎样也要护住叶家和叶悔之。

    叶悔之一夜睡得深沉,连季沧海何时起身去上朝的也不知道,朝堂上所有人都识趣的没拿自己那点公务去给皇上和叶宗石添堵,只有御史一本本的折子奏的俱是太子同叶惊澜之事,太子昨日当着王渊哭了一通已觉丢脸,可此时看御史一个个言辞激烈,看朝臣一个个对他讳莫如深,情急之下也顾不及什么颜面,又是痛哭流涕满面冤屈,只说当时情形紧急,自己不听劝告出城不对,可是不关城门只怕慧王爷的兵马便要杀进城了,满朝的武官冷眼旁观,连文官也满眼质疑,慧王爷不过是偷袭太子,求的是快准狠,能带的人绝对不足以攻下一座城池,可皇上不言语显有回护之意,他们也不能作死的去说什么,毕竟太子是储君,日后还是要在他手下讨生活的。

    皇上并不是昏君,相反他脾性不错也分是非,所以御史也才敢一本本的参太子,只不过若说当今圣上执政这些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太宠溺纵容太子。太子堂堂储君在朝堂上哭的凄凄惨惨满朝文武也无人肯出来相劝,只是恭谨的低着头眼神悄悄在叶宗石、皇上和太子之间来回揣摩,叶宗石打算服软,可也没准备奴颜屈膝到皇上不说话他就主动让步,最后还是皇上先开了口,“叶老将军,此事是太子行事不周才害叶惊澜殉国,这事儿我也不问兵部了,咱们都是为人父的,将心比心,你想如何说出来我自会考虑。”

    叶宗石出列跪下行礼,满目沧桑声音暗哑,“犬子既为武将,战死沙场为国尽忠是本分,臣无甚要求,按照朝廷法度领抚恤便是。”

    一句战死沙场何等诛心,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死的何等不值,太子德行不修早已令人心下不满,如今这情形直教人又是惋惜又是不忿,大殿里虽无人说话,可仿佛周身的温度又冷了许多,太子哭声渐熄,皇上亦是一副倦容,对叶宗石的话并未深究,“朕想着,叶惊澜此次救主有功,若无荣恩便是我皇家忘恩负义了,朕昨日便着礼部的人拟好了旨意,追封叶惊澜将军为忠靖公,听说你儿媳已有身孕,若是儿子便袭爵,若是女儿可由宗室过继一子袭爵,世代罔替,听闻叶老将军还有一子,朕便封他为允安候,将门虎子朕相信不会差的,叶惊澜将军之前的职位便由他顶了吧。”

    皇上的姿态不可谓不低,皇上的封赏不可谓不厚,叶家开国功臣何等荣光,可越是这般越怕功高盖主祸及子孙,所以叶家早有规矩,言明只为南溟开疆守土绝不封爵,其实以叶家的功绩早配得上公爵之位,可一门两兄弟一个追封公爵在情在理,连个名不见经传的次子也封了侯爵,在南溟国却从未有这种封赏,再加上还要让他做了三品安国将军,多少人在军中经营一生也未必到得了三品之位,连叶惊澜和季沧海也是屡立战功方有今日,把一个不知根底的叶家二儿子封了三品将军实在太过了,但此事连最爱找茬的御史都沉默了,皇上的意思自然是振威军还握在叶家手里,封叶家二儿子是姿态,重新出山掌管军权的定是叶宗石,如果皇上不做如此安排,等于是害死了叶家的长子又夺了叶家的兵权,叶家百年经营位高权重,这么做谁知道他会不会逼宫谋反,一切都是权宜,而且多年君臣怎能没有感情,皇上终究也不愿同叶家撕破脸,叶家本是他留给太子的基石,所以才特意派了叶惊澜跟在太子身边,谁想到会酿成今日之祸,当务之急是替太子安抚好叶家,哪怕不能交心了也不该交恶。

    叶宗石细细品着皇上赐给叶悔之的爵位,允安,是让叶家答应安分守己么,其实皇上一直待叶家不薄,皇上有君臣之情,他心中何尝没有君臣之义,只是这恩情是皇上的,太子那里还有一笔债,叶宗石恭敬的叩头领旨,“臣谢主隆恩。”

    皇上满心倦怠无奈,精神看着越发不好,见叶家的事解决的差不多正准备散朝,不想竟来了八百里急报,战报承到皇上眼前,入目便是丰州守军不满叶惊澜之死闭城反了,皇帝操劳过度又惊怒交加,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57

    皇上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寻常国事上众臣勉强还可以等一等,但永州叛军的事却是不能等的,再耗下去指不定叛军也推举出个首领出来,像废王温博宏一样自己在丰州称了帝,此等大事没人敢专权做主,偏偏这桩祸事又是太子惹起来的,他纵使想争权也没那个脸面,而五皇子又闲散惯了根本不肯出头,最后无奈之下大理寺卿徐大人只得拿出了之前皇上交给他保管的手谕,皇上上次病重便已有所打算,如果自己再重病不起便让太子温珝监国,五皇子温珏协理国事,诸事需六部尚书和两位皇子中过半的人赞同方可执行。

    太子监国后遇到的第一个争执不下的问题便是由谁去收复永州的叛军,按照兵部尚书林兢的提议,自然是叶宗石叶老将军亲自去处理最为有利,永州军反了本来就是因为不满叶惊澜遇害一事,叶家人出面劝阻自然事半功倍,毕竟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耗费的也是南溟自己的国力,何况旁边丰州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废王,而与南溟接壤的诸国何尝不是个个狼子野心。对于林兢的提议太子却不赞同,他直言永州反叛是不是叶家人私下鼓动的尚且不知,如果让叶宗石带着大军过去万一也反了,那后果谁也承担不起。太子刚刚和叶家结了怨,对叶家不信任也是常理,不过几位尚书还是信得过叶宗石的为人的,礼部尚书景祖恩出言,“叶家人都还在皇城,叶老将军如何会反,此事只有他去才可能兵不血刃的化解危机。”

    吏部尚书白渐一把年纪了惯会和稀泥,颤巍巍的答说,“太子殿下所说也不是半点道理没有,自来成大事者都是狠得下心的,不过依老臣愚见,叶老将军还是信得过的。”五皇子温珏隐在一旁不言语,年岁也不算轻的户部尚书恭敬的发问,“既然太子殿下觉得派叶老将军去不合适,那不知道殿下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季沧海。”本来兵部尚书林兢以为太子不同意叶宗石出兵是想趁机提拔自己的人,顺便占些兵权在自己手里,可在一般人眼中季沧海顶多算是个谁也不讨好的,绝对不是什么太子亲信,太子继续开口解释,“季将军的本事各位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由他去一样稳得住叛军。”

    工部尚书本不愿意掺和,但听说派季沧海去也不得不开口问一句,“如若季将军去了永州,北境趁机生乱又当如何应对?”

    太子似乎早已想好,面对工部尚书的问题应对自如,“如果北境胆敢趁机滋事,届时再派叶老将军带兵前去,北境不是叶老将军的嫡系,而且那里也不会为了叶惊澜的事反叛,叶老将军去北境绝对不会生出是非,至于打仗的本事诸位就更是不需挂心了。”

    太子的安排确实并非一点道理也没有,但诸位大臣又觉得只有叶老将军去了永州才会兵不血刃的收复叛军,一时间各说各的理由僵持不下,眼看着误了午饭的时辰,两位皇子和诸位大人只得暂且各自去吃午饭,下午将几位能打仗的将军都招进宫里再继续商议出兵一事。其实诸位大臣倒也不是这顿午饭非吃不可,无非是缓和一下御书房里针尖对麦芒的气氛,顺便看看军方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同时众人也好私下商议探讨一下,更容易达成统一口径尽快发兵。

    众臣离开后五皇子主动邀了太子一起去自己生母瑛贵妃所居的安熹宫吃饭,徐皇后过世后这些年一直是独得恩宠的瑛贵妃主理后宫事宜,瑛贵妃做事仁厚公道,对太子也是毕恭毕敬,所以太子对这对识时务的母子虽有提防却从未觉得他们能成什么事,此时皇帝病重,瑛贵妃管着后宫而温珏又被授意摄政,现下太子正是需要笼络瑛贵妃和五皇子的时候,见到温珏主动示好太子自然欣然同意。太子位份尊贵先上了轿子行在前面,温珏的轿子守礼的跟在其后,临上轿子时候温珏叫来贴身伺候自己的小秦子低声吩咐,“中午太子不会回东宫,你提点东宫那边的人一句,让她劝劝东宫里正住着的那位,叶家如今这情形天赐良机,她此时不去找柳半君找回场子更待何时。”

    正午烈日炎炎,哪怕是屋子里摆了冰盆仍然热的人浑身发腻,柳半君懒懒的靠在软塌上消食,席翠就坐在她身边做针线,承安城的闺秀人人都会一手好绣工,可惜柳半君对此却是一窍不通,让她耍一套枪法她能舞的威风八面,可拿着绣花针实在是有力气没出使。席翠手中是一只做工精细的小老虎帽,此时只剩额头正中的一个王字还没绣好,柳半君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有些羡慕的看向席翠,“我以前很看不起只会绣花的那些女子,现在却有些后悔没学上一学,这样也能给肚子里的孩子亲手缝些什么。”

    “要是什么事您都会做,还要我做什么,”席翠说着握着帽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喜气模样,“我会在您身边陪您一辈子的,这针线活用不着你伸手。”

    柳半君笑,“谁用你陪一辈子,算算年纪也是时候替你找一户好人家了,等你嫁出去再替小桃也寻个好的。”说到小桃柳半君接着问,“她去哪了,这两日家里似乎特别冷清,我在这院子里连个人声也听不见。”

    小桃哭肿了眼睛不敢出现,席翠却是个能担事儿的,她轻描淡写的答道,“谁知道她又跑去哪儿玩了,说到冷清倒是有原因的,您月份越来越大老夫人担心的紧,恨不得阖府除了我和小桃所有人都离您远远的,上次孙小寒想在你药里下毒的事把老夫人吓坏了,前儿她专门下了令闲杂人等绝对不许靠近咱们这院子,您说这能不觉着冷清么。”

    以前因为柳半君对叶惊澜不温不火的态度叶老夫人很不喜欢她,但随着柳半君和叶惊澜夫妻感情越来越好,连带着婆媳两人也缓和许多,尤其孙小寒的事叶老夫人可谓对柳半君百般维护,柳半君的性子素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于自己婆婆的善待她也百般孝顺回去,想到下午也没什么事,柳半君提议,“不如一会儿咱们去母亲那儿聊聊天,我总是呆在这院子里也有些闷。”

    “今天一早儿平恩侯府就来了人请老夫人,老夫人跟着平恩侯府的人回娘家去了,刚刚老爷也被宣进了宫里议事,所以您还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继续闷着吧,再不然我把管家请过来陪您谈人生?”

    柳半君用食指点席翠的额头,“胡闹。”

    两个人正在说笑,院子里却传来隐约的争执声,席翠不悦的嘟囔了一句哪个不开眼的,让柳半君继续歇着自己出了房门去看究竟,刚一看到院子门口的人席翠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孙小寒趾高气昂的立在阻拦她的小桃和府兵面前,手中是一块纯金的令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太子的令牌,连门口的守卫都不敢抗旨阻拦我,你挡在我面前是找死不成?”

    孙小寒有多妒恨柳半君也许别人还不是十分清楚,但小桃和席翠一直跟在柳半君身边如何会不知道,别说现下孙小寒手里拿着的是太子的令牌,就算她是捧着皇上的圣旨小桃也不会让她踏进院子一步。当初孙小寒被抬出去的事算是隐秘,虽是将儿媳休了可叶宗石总归要顾忌她爹孙贲的脸面并未大肆声张缘由,而且叶家门口那些府兵并没什么机会见到叶家女眷,是以便信了孙小寒是柳半君的闺阁好友前来探望,孙小寒有太子令牌又丫鬟护卫的带了不少人谱子摆得很大,府兵不敢硬拦只得放了进来,只不过稳妥起见一面让丫鬟请她去前厅候着一面赶紧派了人去通知管家接待,可孙小寒在叶家熟门熟路压根不去前厅,带着人呼呼啦啦的便朝着柳半君的院子去了,叶家早下了严令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柳半君的小院,府兵闻信赶紧赶了过来,幸好小桃先在院门口和孙小寒斗嘴耽误了一会儿没让她闯进去,府兵赶到后立即将院门守住,是以才有争执声让席翠和柳半君听了去。

    席翠见状赶紧快步跑到小桃身边同她一起将孙小寒拦在门口,“你来干嘛?”

    孙小寒显摆的将太子令牌举到席翠面前,一脸得意,“我来干嘛难道你还敢拦着?”

    从孙小寒进门就已经有人赶去通知管家了,管家一面要管着府中寻常事物又要悄悄为叶惊澜治丧□□乏术,也正因此才被孙小寒钻了空子进了门,管家赶来见是孙小寒也知来者不善,立即派人去平恩侯府将老夫人请回来,自己又上前客客气气的说话,“孙姑娘,我家少夫人如今身子不便实在不宜见客,还请您去前厅喝杯茶,我家老夫人马上就回来,您能亲自前来探望,叶家阖府感铭在心。”

    孙小寒记恨叶老夫人将自己赶出去,听见管家的话冷笑,“你不用将那老太婆抬出来压人,我如今不吃你叶家那晚饭难道还会怕她不成,现在就叫柳半君出来,她当太子是什么敢抗旨不尊。”

    小桃气的咬牙切齿想要开骂,席翠将小桃扯到身后,自己冷冷的望着孙小寒,“这位夫人,不知我们抗的是什么旨,太子殿下有什么旨意你先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一下,不过碍于我家少夫人现今怀有身孕为保不是有什么下三滥的小人想害它,这太子殿下的令牌还是等我家老爷回来验明再说,若这令牌是真的有对太子不敬之处,我家老爷自会去御前请罪,而且话又说回来,我家夫人是朝廷钦封三品诰命,寻常女子自然是没资格求见的,不知道这位夫人在太子府上是何位份,我们通报的时候也好禀的明白,我们叶家是百年世家规矩大,总不好什么太子皇子随便临幸个女子我们少夫人便都要出来接待,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放肆!”孙小寒一个嘴巴抽在席翠脸上,席翠被抽得踉跄了两步,然而她并不想引起更大的动静被柳半君听到,挨了巴掌并未理会,只是捂着发麻的脸颊看管家,“您还不请这位夫人去前厅候着。”

    管家闻言刚要答应,却见柳半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疑惑的看向门口,“孙小寒,你来做什么,又为什么打我叶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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