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昨天+番外 第10节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无法忽视。

    黑暗中我看见一副画面在眼前出现。

    星辉洒满的夜晚，空无一人的街上一个身披银色盔甲的人坐在棕色的马匹上往皇宫里赶去，我不知道他是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城墙的侧面，我甚至能感受得到坐在马匹上的那个人的喜悦，那种拥有天下般的喜悦。

    然后画面便跳跃到了一个房间内，随着他打开门进入，房间里到处弥漫着红色的纱帐，飘逸在房间内，柱子两侧都点着油灯，红色的光亮中顺着他踩在光滑的地板缓缓走上一个阶梯，他低下头掀开垂挂在边上的纱帐。

    然后看见一个红发女子垂坐在一面铜镜前，模糊的铜镜里映出她的容颜，小巧精致的面庞，鲜艳欲滴的嘴唇，还有那不显丰腴的身姿，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缓缓转过头来，火红柔顺的发丝垂落在肩上，抬头望着站在她面前身穿着银色盔甲的人向他伸出双臂，那人便跑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那个红发女子的头深深埋在他的腰间，好像房间内的时间停止了一般，他只是抱着她，静静地，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表达出他见到她的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她扶起来拥入胸前，疯狂地亲吻着他的唇瓣，手指深深地她的发间，然后缓缓放开她，凝视着她的眉、鼻翼、唇瓣，在每个地方都轻轻地吻了一下。

    “华倾，我回来了。”听着那人的对着那个红发女孩说着，沙哑的声音中显得很沧桑，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那个红发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环绕在那个人的腰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将头又埋入他的胸间。

    “华倾，你高兴么”那人语气中的兴奋我也能感觉得到。

    “嗯，高兴。”那红发女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轻柔地声音很好听，就如那天使般的柔软，进入到心间涌起的一阵温暖。

    “我答应为给你一个天下，我实现了我的诺言。”

    “嗯，我知道。”

    “我们从今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散了，华倾，我好开心可以有着一天。”

    “嗯，我知道。”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得到这个天下，从今之后你就是这个天下的君主了，任何事物都是你的。”

    “嗯，我知道。”

    “华倾，你不高兴么”

    “没有。”

    “那你为何哭了”那人扳过她的脸伸出手指拂去了那滴眼角下的泪水，有些心疼地将她的身子更加搂紧。

    “我高兴得哭了。”

    “华倾，我希望你快乐地生活着，所有的不幸都让我承担。”那个人轻轻地说着。

    那个红发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从梳妆台上拿起两只杯子递给那个人一杯，轻声说道“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然后与他喝下了那一杯酒。

    “对不起。”细细的声音轻轻地说着，没有人听见她的这声对不起。

    然后便看见那个人喝下了那杯酒浑身颤抖地倒在了梳妆台前，我看见了那个人的容貌，盔甲帽下是一头如墨般的青丝，柔和的面庞上带着刚毅，弯弯的月眉间触目惊心般的血痣，妖娆地令人迷失在她身旁，狭长的黑眸里冷静地注视着站在她上方的那么娇小的红色的身影。

    那陌生的疼痛倾袭而来，我蜷缩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身着盔甲的人竟是女子，只是那女子眼眸里那么神情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就像是自己身上的。

    我强忍着纳陌生的疼痛感，看着面前的画面。

    “华倾，为何”倒在地上的人就算痛的想死但还是那么冷静地注视着红发女子。

    红发女子笑了，小巧的嘴唇微微上扬，说不出的魅惑，嘴唇轻轻张启“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只要好好睡一觉而已。”

    “华倾。”地面上的人似乎真的不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又轻声叫唤了声。

    “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活着感受着每一份痛苦。”冰冷的声音缓缓传入她的耳里，全身冰冷，她不相信这是事实。

    “挽歌，这是真的。”似乎是不想她抱着一丝的幻想，红发女子冰冷的话语打碎了她的唯一希望。

    只是那一声挽歌我听到了，挽歌，那么绝美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个叫做挽歌的女子，我就是那个在收复了南源国之后彻夜往皇宫里赶来的人，为的就是能够第一个看见她，第一个告诉她我收复了南源，得到了这个天下，然后将那个天下完完整整地送与她。

    只是，

    一杯酒，

    彻底地将我打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长满荆棘的深渊，任我怎么都爬不出来，只能日复一日地望着那长满荆棘的墙壁上开满妖艳的彼岸花。

    它们的妖艳刺痛了我的眼眸，然后那妖艳的色彩开始模糊，直至什么都不剩下，却又出现在漫天的风雪中中，还是苍茫的世界里，仿若出生般的静谧，高耸入云的天空上没有一只飞鸟，风雪中只有我一个人躺在那洁白的地面上。

    我看见梅花树旁渐渐出现一个女子，水蓝色的华服里是修长的身躯，然后在地面上看见一滴又一滴的殷红的血液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我躺在雪地上冷冷地注视着她的容颜。

    那是自己，永远不会变的月眉下的血痣。

    她呆呆地，站在这苍茫的天空下，抬起头望着天空，我知道她正用那颗破碎的心为自己那份卑微的爱细数着期限。

    为何，自己总是那么卑微，

    我回过头去不去看那一抹身影倒下。

    我想前生的你，是那滴冰冻的雨；

    前生的我，是那簇棉花般的云，

    你在前，我在后，

    尾随着你，来到前生今世的出口。

    第二十二章

    死于昨天  第二十二章

    作者:凤澈

    “颜姐姐，颜姐姐，你醒醒啊，不要息凉。”

    “颜姐姐。”

    模糊中彷佛听见了有人在我的耳边一直叫唤着，只是，我是颜姐姐么是叫我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那个挽歌，还是颜姐姐。

    我站立在那无际的黑暗之中，听着耳边的呼唤声，好像是在叫自己，睁开眼眸看见那无际的黑暗缓缓地打开了一个口子，明亮的光线刺痛了我的双眼，那一束光直接照射在我的身上，顺着那道光线缓缓迈出步伐，光线越来越亮，站在那道光束的面前，眼睛备晃得睁不开。

    再次睁开时，我知道我还活着，因为头顶上那抹纱帐是熟悉的，还是华倾安排给我的房间，只是眼前一片空白，没有人，那么又是谁再叫唤我。

    支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只是一次次的失败之后，我还是颓然地倒在床榻上，这次好像真的病的不轻了呢。

    门嘎吱一声备谁打开了，我警觉地睁开了眼眸，转向门口，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又转身轻轻地关上门。

    “阿凉。”我惊讶地望着她，为什么每次生病了都是她在自己的身边呢

    “颜姐姐，你醒了”阿凉掩饰不住的兴奋，望着床榻上那清冽的容颜，有点不确信地望着，她守在她床榻都好几天了，太医都说她还能不能醒来是割问题，可如今，她还是醒来不是么她知道她不会就那样一睡不醒的，她还想要见那个人。

    想到这阿凉一脸的沮丧，她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可是那个是当今的皇上，在她昏迷的时候皇上也坐在她床榻前静静地望着，却不说话，只有说了一句话。“如果我们不曾相遇，那该多好。”

    她究竟是谁为何让皇上也为她如此。

    “阿凉，你怎么在这里”我望着她眼眸里的兴奋却又疑惑的表情，轻轻说道。

    阿凉将那药碗小心地端在手上，然后走到桌子前放下，“皇上将我叫过来的，说是你病了，让我来照顾颜姐姐。”

    阿凉望着她明显的瘦了一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她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呢。

    “阿凉，谢谢你。”我望着她黝黑的眼眸说道，每次自己病了再次睁开眼眸好像都是这个小小的人儿在身边。

    “颜姐姐，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阿凉略带责备地望着她，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床榻上。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晕倒了。”我轻笑地说道，不想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事情的真相也的确如此，的确是自己晕倒了，在看见她眼眸里的冷意时，在听到她的话语时，便已经让自己踏入地狱了。

    “颜姐姐，不是这样的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信不过阿凉么”阿凉低下眼眸望着地面上的青石板，她终归不会向她说。

    “阿凉，有些事情，是说不出来的。”我望着她的背影，不想伤害她，她那么纯洁，怎么能让自己污染到。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说，先喝药吧。”阿凉转过身将那已经有点凉了的药端在她面前，小心地喂着她喝下，望着她敛下的眼眸，整张脸似乎还是那么刚毅。那么坚强。

    “阿凉，唱首歌给我听吧。”我喝完药，望着她粉嫩的脸蛋轻轻说着，在梦里好像听见了华倾那清脆的歌喉，好像看见她飞舞在那片桃花树下。

    “啊”阿凉吃惊地望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什么，只是那片澄澈的眼眸里还是那么坚定。

    “好，颜姐姐想要听什么歌”阿凉轻声说道。

    “阿凉喜欢的就好。”我抬头望着头顶的纱帐。

    “魏紫花开盛，独自立瑶阶，自别以后多少、一曲又伤悲。”阿凉轻声唱着。

    我一惊，原来这首歌不止华倾会唱，“阿凉，你怎么会唱这首”

    阿凉听来下来，望着她眼眸里悲伤，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这首歌应该是她唱给她听的吧。“颜姐姐不喜欢我就换一首。”

    我望着她受伤一般的脸，有点不忍心，那个人唱的终究是那个人的嗓音，阿凉的声音与她有着本质的区别，她的声音是柔和中带着抚媚，而阿凉却是柔柔地如春天的风一样，让人听了并不觉得这是一首悲伤的歌曲。

    “不用，这首歌阿凉唱的很好听啊。”我微笑着望着她，让她继续唱下去。

    “真的么”阿凉抬起眼眸惊喜地望着她，或许她肯让她唱这首歌说明她已经在尝试着忘记了那个人了吧。

    “万里离愁难诉，千丈相思难尽，瘦尽荏花骨。红泪染香枕，笙曲唱三叠。看双燕，观连理，舞双碟。芳菲时序、天阕杳杳奈难随。飞絮落花满目，谁叹朱颜朝暮，思量又徘徊。尺素彤霞寄，心字又成灰。谁叹朱颜朝暮，思量又徘徊。尺素彤霞寄，心字又成灰。”

    阿凉柔柔的嗓音让人听了很舒服。

    殊不知，房内的人在轻声呤唱着歌曲的时候，房外的一抹火红的身子摇摇欲坠，华倾站在门前的雪地上，听着房内传来的一声声低低的呤唱，那首歌，是她最喜欢在她耳边哼唱的歌曲，每次她都会静静地听着她的哼唱，现在，她居然让一个奴婢唱给她听。

    华倾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房间内的歌声停止了还站在那里，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在看见她倒地时那么心痛，无法忽视的疼痛蔓延全身，她看着她的身子倒在地上时，她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惊慌，抱着她的身子一直颤抖，她害怕她出事。

    在她昏迷的日子里，她每次都不敢去看她，生怕看见她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扑到她的身上痛哭，每日她都会站在门口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这样她就可以感受得到她呼吸的气息，这里有着她的身影。

    只是这一切，什么时候变了，她什么侍候也会让别的女人接近她了

    “皇上”阿凉打开房门便看见了那抹红色的华袍，急忙跪下地。

    皇上

    是华倾么她也会关心我么，我睁开眼眸望向门口处，真的是她呢，那抹红色的身影永远都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可能让它消失。

    华倾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看见她也睁着眼眸望向她，便拂袖转身离去，她不想看见她的眼眸，那里藏着的神情会她崩溃。

    阿凉有点疑惑地望着她离去，每次她都是这样，来了却从不会进去，只是站在房门口望向那扇冰冷的门，有时候会站在那里许久，有时候看了一眼就走，她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何不进去，明明那么在乎她的啊，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她。

    我望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要笑，看向地面的雪，应该是站了许久吧，那么那首歌她是听到了，那么生气么

    华倾，你究竟还是一个孩子，那首歌不止你可以唱给我听的，别人也可以。

    “颜姐姐，你还好吧”阿凉退回房间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么的人，便轻轻地问道。

    “没事，你休息一下吧。”我朝阿凉轻轻地笑了笑，怎么会有事呢

    “哦，颜姐姐，皇上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阿凉疑惑地撑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喜欢阿凉知道皇上喜欢颜姐姐么“我淡笑道，连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喜欢么还是只是跟随她那么多年的人现在不再那样了而生气呢

    “嗯，我也不知道啦，只是，颜姐姐很喜欢皇上的吧。”阿凉正经地望着她的眼眸。

    我低笑，“喜欢，是很喜欢，喜欢到骨子里了。”

    第二十三章

    死于昨天  第二十三章

    作者:凤澈

    阿凉眼眸低下来，她知道她一定是很喜欢皇上的，只是听见她亲口说出来，心口处就莫名纠结在一起，真的是喜欢，只是她可以喜欢她么

    “阿凉，怎么了”我望着她小小的脸上充满了落寞，我知道她的心思，只是这种事情不能点破，这样子的生活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不想让她这么纯真的女孩也参与到我和华倾那一生一世的纠缠中来，那种疼痛不是她可以承受的了的。

    “没事，颜姐姐觉得还好么”阿凉抬起眼眸，尽量将眼里的那一抹失落给掩饰住，她明白她与她永远都在两条不同的线上，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一起的，只是心里还是那么渴望，渴望得到她的注视，得到她的怀抱，就算是死她也甘愿。

    “嗯，我没事。”身上并没有多大的疼痛，只是心口处那撕裂般的痛楚无可忽视，在见到华倾的那霎那，所有的疼痛都好像倾袭过来。

    那种在那黑暗中看见的那一幕一样，当我看见那红衣缓缓模糊在眼中的时候，绝望笼罩了我整个身躯，我还记得当时自己是那么欢喜地从塞外一路马不停息地往回赶，只是因为想要第一个和她分享这个天下而已。

    天下，取得了这个天下又如何丢失那个最重要的人，怎么可以。

    “颜姐姐，为什么，你和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凉望着那个躺在床榻上，眼眸里的神情却不知道飘到哪的人问道，她想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悲伤，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疼痛究竟是怎么来的。

    “阿凉，你不明白的。”我望着那个纯真的人，她的美好是我不会去打破的，只是这个深宫之中这种美好还可以保持多久我不知道。

    阿凉真的不明白她与她的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种好像是任何人都不可能了解的，她们两个人的世界只有颜姐姐明白，就算她怎么喜欢她也比不上她对她的爱，那么刻骨铭心

    “颜姐姐，不要悲伤了好么”阿凉望着她的眼眸，那如黑珍珠般的眼眸真的能够将任何人吸引，透着地狱般的气息，有时候却又那么无奈，她只是想要她的眼眸里不再是那么黑暗而已，即使只是减少一点也好，那种地狱般的气息真的能够将任何人击垮的，难道她不知道么那么美丽的眼眸不该是那样的。

    “阿凉，这辈子，我追随她，如果我有悲伤，那也是源于她而已。”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只能这么讲，也不知道她究竟听得懂我说的么，只是想要这么告诉她而已，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也许到死才可以结束。

    “颜姐姐这辈子都只会喜欢皇上么”阿凉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只是想要问便问了，她不知道她究竟会怎么回答，如果她说是的话，那该怎么办她的爱只能藏在心中了么可是她爱她啊。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没有希望也许是比希望来的更好吧，我不想毁了她一生，这辈子也不可能会再爱上另一个人了，心脏才那么的小，只能装得下华倾这两个字，华倾，这两个字占据了我一生，也许下辈子也不可能逃脱得了，对她的爱已经深刻在了身上，心上，每一寸的骨肉都是她的名字了。

    “阿凉，也许下辈子我还是逃脱不了她。”我轻声回答，不是我绝情，只是不想让她有希望而已，这样总比一辈子痛苦来的好。

    “下辈子也逃脱不了么”阿凉失神地望着她苍白的脸，那么清冽，她说下辈子都只爱她是么颜姐姐，为什么连一个希望都不留给我，为什么要那么深爱着她，她给你的痛苦，你也一并接受了是么

    “嗯，下辈子也逃脱不了。”我垂下眼眸，不想看见那个天真的笑容此时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哀伤，阿凉，那个天真的女孩是遇到了我才变成现在这样，也许没有遇到我，她会一直那么开心下去的。

    “颜姐姐真绝情呢”阿凉笑着说道，不知道那个笑容有多丑，只是她想要笑，她说过她的笑容很好看的，或许只是她的笑容像那个人吧。

    “阿凉。”我望着她那笑容，淡淡地绝望，这都是我一手所造成的，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也许很多年后她会找个一个爱她的男人，然后结婚生子的，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而已，那时候她可以笑着面对现在的，不会像自己一样深陷其中，永远都不可能爬得上来了，那彼岸花开的时候，也许自己就消失了吧。

    “颜姐姐，为什么会喜欢皇上呢”阿凉已经收起了那笑容，只是疑惑，疑惑她怎么会喜欢上皇上呢那时候的皇上只是一个臣女而已吧。

    “阿凉想知道”我笑着问道，如果她想知道我会告诉她的。

    “嗯，颜姐姐说下吧。”阿凉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她，没有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好像快要春天了吧。

    “我遇到华倾的时候，我躲在一个角落里，她的母亲拉着她的手从小道上走来，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我的，只是我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了她的笑容，很澄澈，很美好的，她那小小的手伸到我的面前，说可以和她一起做朋友么我没有见过那么清澈到没有一丝污染的笑容，我答应了，之后便一直都在一起，她都会偷着跑出来与我一起玩耍，她很小孩子气，她喜欢说挽歌你很无趣唉，她喜欢躲在桃花树下看着我找寻，然后抱着我笑，我第一次说我喜欢她，她当玩笑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我爱你，每天，每天我都会在她的耳边说着，直到她的父母亲都死了，我拉着她的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答应了，然后一直都在一起，她说她想要这个天下，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了。我当真了，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收复了南源，想要第一个与她分享，只是，阿凉，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我已经死了，在那个大殿上她说的一句话我就已经死了。”

    “颜姐姐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挽将军么”阿凉不知道怎么说，她只知道那个人是一个神话中的样子，那个征战沙场时的事情都被人津津乐道，只是她们口中的是一个恶魔而已，一个杀父弑母的人而已。

    “是，阿凉害怕”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从她的眼眸里看见嫌恶，看见她的恐惧，我不知道原来我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颜姐姐，其实你有自己的苦衷的是么”阿凉并没有害怕她，她知道挽歌是一个公主，只是在这个宫殿中谁都不会将她当做公主来对待。

    “阿凉，不害怕么”我抬起眼眸看向她，乌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嫌恶，还是那么澄澈，是真的不害怕我么

    “颜姐姐，我不害怕，你有你自己的世界，阿凉不知道你的世界里发生过什么，我只能说，你一定要幸福，知道么，阿凉一直都只是希望颜姐姐能够真心地对注凉笑，不要掩饰眼里的那悲伤。”阿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很想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她的世界里现在已经有了她，她的世界也已经有了她，那么她就要好好地。

    “阿凉，颜姐姐答应你。”我笑着望着她，是真心的笑容，没有掩饰任何的悲伤，没有任何的不快。

    “颜姐姐，我还是叫你颜姐姐呢还是叫挽歌”

    “叫颜姐姐吧，挽歌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颜媚奴而已，阿凉，记住，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我的名字。”我害怕她会因为我的原因而遭遇不测。

    “嗯，我明白。”阿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说起的。

    “颜姐姐，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阿凉站起身到桌子那倒了一杯水过来，看着她嘴唇已经干裂了有点不舍。

    “只是想要生活在阳光下。”我只是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在阳光下，可以一起感受世间的温暖，而不是处于黑暗中，那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