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昨天+番外 第4节

    华倾，你可有一次担心过我，担心过我会不会就此死去。

    伸出手抚着阿凉的青丝，是和自己一样的墨色，柔顺地披散在身后，望了眼窗外，太阳还在照射着映着雪地上一片金黄。

    这个时候阿凉不是要干活么，怎么会在这里

    轻轻推了一下怀里的阿凉。

    “阿凉，你怎么没去干活，会被责罚的。”

    “不会的，皇上叫我来照顾颜姐姐的。”

    华倾，华倾叫你来照顾我。

    心里突地一紧。

    第七章

    死于昨天  第七章

    作者:凤澈

    “阿凉，皇上还有说些什么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不肯能会有什么对我说的。

    阿凉从我的怀里探起头来看着我，那种眼神让我有点惊慌，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么，只听见她细细的嗓音“皇上没有说什么，只是叫阿凉好好照顾颜姐姐。”

    只是如此么

    华倾。

    尽管知道会是这种答案，心底还是忍不住泛着疼痛，好像那个空洞越变越大了呢，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这么陷入进去。

    阿凉望着她眼神里渗出的悲伤，一点点地将她包围着，黝黑的眸子里没有自己的影子，一片漆黑，想要伸出手拂去那一片的悲伤，手却停止了一般，动不得。只得望着她收起那悲伤。

    “颜姐姐。”阿凉将头靠近了她的胸前，伸出手放在她的心口上，抬起头望着她淡淡说道“这里痛不痛。”

    诧异地望着怀里的人儿，为什么她能懂得自己，而她却永远都不知道。

    痛不痛

    从不曾有人问过我痛不痛。

    我痛么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每次看见华倾的眼神，心脏便掉下一点，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总是听得见。

    将阿凉从怀里拉出来，对着她的眼睛我想要告诉她“阿凉，颜姐姐不痛。”

    是，我不痛，所有的痛楚我一个人拥抱，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就是我的愿望，无所谓痛抑或着不痛，所有的罪孽都让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她只要自己活的幸福那么我就不会痛苦了。

    “颜姐姐，为什么你总是不让别人知道你的痛。”看着阿凉从怀里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喊声有点茫然。

    “阿凉，不要这样，颜姐姐怎么会痛。”

    阿凉后退了一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将痛楚深藏在心理面任它腐烂，脸上透漏着那淡淡的笑容，真的是很讽刺，为什么那么痛苦还是淡然地笑着。

    “痛的话就说出来，为什么藏在心里不告诉阿凉，阿凉不值得信任么”

    脑子里混乱得很，痛苦、说出来

    说出来给谁听

    “阿凉，痛苦是可以说出来，只是这痛苦说出来就可以不那么痛了么”抬头望着阿凉那小小的身子道。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说了之后会减轻这个痛苦么只是想要将它深藏在心脏的最深处，让它慢慢腐烂，直至自己都不记得这样才好。

    是啊，说出来又不是可以减轻痛苦，阿凉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笑意不达眼底，想要拥抱住眼前的人，给她一点点的温暖，虽然不能减轻埋藏在她心底的那痛苦，总会有一点的温暖吧。

    扑上去，紧紧抱住她的腰，纤细的腰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

    看着突然拥抱住自己的阿凉，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凉小小的身子上透着的温度温暖着自己冰霜一样的身躯，似乎心底有东西在慢慢融化，软软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就如华倾，即使心里知道她并不是华倾，但是又渴望着这个拥抱，自己拥住的是华倾。

    许久传来夹杂着抽噎的声音“颜姐姐，刚刚对不起。”

    扳起她的脑袋，拂去还挂在她脸上的泪珠，“不要内疚，颜姐姐不生气，只是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好么”

    “嗯”阿凉的脑袋低了低，眼里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莹白的脖颈上留下一个蜿蜒的痕迹。

    脖颈上凉凉的，是阿凉的泪水，神思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与华倾在一起的日子。

    “挽歌，挽歌。”远远地听见了华倾的哭喊声，刚站起身便有一个温暖的身子投入怀中，小小的手腕紧紧拥住自己的腰，只知道一个劲地哭。

    “华倾，怎么了”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实在没有什么重量，坐回床上将她的脑袋放在胸前，望着她一脸的泪水迷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层细细的泪珠，红唇嘟着向她诉说着她遇到的事情，说着她的委屈。自己则拍着她的背让她顺顺气。

    “挽歌，她们都不让我和你在一起玩。”

    手顺着她的背滑了下来，扳起她泪流满面的脸蛋“那么，华倾你呢华倾你愿不愿和我在一起玩”

    华倾小小的脸蛋上泛着一阵红晕，然后抱紧了我，稚嫩的嗓音对着我承诺“挽歌，无论她们怎么说你，我还是会和你一起玩的，一辈子好不好”冰凉的泪水滑入脖颈，直至心脏。

    一辈子

    华倾，你的这句一辈子，却让我真的要陪着你一辈子，只是这一辈子却不是陪着我玩，而是我陪着你玩你想要的游戏。

    “颜姐姐，在想什么”阿凉的声音响起，将那对华倾的思绪驱赶掉，敛下眼睛望着阿凉，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水的痕迹。

    抬起手，轻轻用指腹抚过那红肿的双眼，还好，还有人会为了我而哭泣，“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往事。”

    阿凉的手冰凉的，透过薄薄的衣裳也能感觉到，并不像身子那么温暖，将她的手腕拉出自己的腰，放入自己的掌心里，这样会暖许多吧。

    “颜姐姐，不用这样”阿凉哭过的脸上更是一层红晕。

    “这样暖和些。”淡淡笑着望向她，脸上的红晕更是显得阿凉的脸蛋清秀，精致的面孔根本就不像普通宫女的脸庞。

    放下她的手，双手抚了那精致的脸蛋，如丝的肌肤滑滑的，仿佛是上好的绸缎。

    “去洗洗脸吧，都变成小花猫了。”

    “嗯。”温暖的身子离开的瞬间顿时就像跌入寒冰中一样，怀里空空的，伸出手想要拥抱住那一抹瞬间消散的影子，我知道那是自己想出来的幻影，属于华倾的身子。

    拉上被子盖至胸前，不至于那里总是那么空旷。

    只是心脏处不管怎么盖住被子却始终盖不住那倾袭而来的风，吹得浑身都一阵颤抖。将脸埋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眼前的黑暗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眼前浮现的确实华倾那决绝的脸庞，猛地抬头，眼前还是一片烛光，没有华倾。

    呵呵只要一进入黑暗里便看见华倾的脸庞，却都是令自己害怕的神情，那种决绝的脸庞真的伤到了我。

    真的希望能够看见曾经那个纯真的笑脸，那个稚嫩的声音喊着挽歌，小小的脚步只会追随我的华倾。

    华倾。

    想念。

    真的好想念。

    想念你的嘴唇里淡淡的甜味，

    想念你软软的身子在怀里的感觉。

    第八章

    死于昨天  第八章

    作者:凤澈

    静静地呆在这小小的屋子里，紧闭着的窗户让人感觉到压抑，屋子里暗沉沉的，只有桌子上那微弱的烛光在跳动着，颤抖着就像马上要掉下来般。

    “颜姐姐。”阿凉轻轻地打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汁，小心翼翼地走着。

    又看见这种黑乎乎的药汁，喝了好几天的药，现在看见这个药都有点反胃，回想以前从不曾喝过药的人现在却要天天喝药。

    抬起头讨好地朝阿凉笑笑，真希望不要再喝了“阿凉，可不可以不要喝了啊，颜姐姐好多了。”

    “不行，大夫说了，颜姐姐的身体要好好地养，不能不喝。”看着阿凉脸上那严肃的神情，就知道阿凉不会妥协的。

    接过药碗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嘴巴里苦苦的，皱着眉头望着阿凉，“阿凉，好苦。”

    说完，阿凉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盘桂花糕，“颜姐姐，喏吃点吧，这样就不苦了。”

    我急忙拿过一粒放进嘴里，松松软软的，一边吃一边问阿凉“这桂花糕是哪来的。”

    “厨房的嬷嬷给的。”阿凉望着她的吃相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刚想再说话，嘴巴里便被撒了一粒桂花糕，甜甜的味道。

    看着阿凉嘴里塞着桂花糕不能说话时，表情很可爱“阿凉这样很可爱呢。”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凉的脸蛋更加红了，连小小的耳朵都红了起来，淡淡的粉红，很是羞涩的样子。

    “颜姐姐你怎么能这样。”阿凉的脸东都红到脖子下了，低下了头不去看她。

    “呵呵阿凉害羞了呢”看着阿凉这样更加想逗逗她。

    想要伸出手替她理理那散落在肩上的发丝，手抬到半空中便停止了。

    门口站立着一个身影，纤长的身子被包裹在红色华服里，柔媚的发丝没有扎起，随意地洒落在背后，脸上也没有修饰，就算是这样也还是魅惑人心的美丽，在身后漫天的白雪中更显得妖媚。

    慌忙收起手来，挣扎着下了床，拉着还在恍惚中的阿凉便给她跪下了“奴婢参见皇上。”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倾来到这里时正好看见那个奴婢羞涩地低着头，而她却伸出手来想要将她的发丝理好，心里一阵不舒服，想要将她带走，她是属于自己的，刻意忽略掉心里那个念头。华倾缓缓走进内室。

    “起来吧。”

    站起身来看到她的瞬间还是有着不可忽略的疼痛，“皇上这是有什么事情亲自过来”

    华倾凝视着面前的人，高她一个头，修长的身影落下遮挡了窗外的亮光，使得室内一片灰暗，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情。

    但还是镇定了声音缓缓道“看你好了没有，好了就可以侍候我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原以为她会有一丝的关心自己，原来只是想要将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也要踩在脚底下才甘心，华倾，这样是不是你会开心点呢

    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纤弱的身躯还是惹我一阵心疼，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皇上，快好了。”

    “你先出去。”华倾对着站在旁边的阿凉说道。

    阿凉忙转身出去了，出门时还放心不下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等到门吱呀一声关上时华倾才缓缓开口“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盯着她看。

    “回答我。”冷冽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华倾晃了晃，站立好自己的身躯回答道“嗯，还好。”

    怎么能好呢，华倾，我怎会很好。

    “很好是么”淡淡的语气中漏着一丝冷笑。

    “华倾，我好不好，你可会关心”上前一步，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却不能拥住她，不能对她说很想念她，心脏缓慢地跳着，丝丝痛楚溢满整个心脏。

    华倾后退了一步，咧着眼神抬起头对视着她的眼神，为何她的眼里盛满悲伤，呵呵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么

    “你好不好与我何干”

    溢在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直至笑声传遍整个屋子笑到自己都控制不住地蹲下来，喉咙里一阵血腥味。

    “你笑什么。”华倾恼怒地看着蹲在地面上大笑的人。

    缓缓抬起头，望着那火红的眼里盛满怒气，“华倾，我在笑我自己，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关心自己，可还是想要问出口，我在想，我是不是天生就那么卑微，每次都想乞求着你的关心，哪怕一点的关心话语自己开心地得意忘形，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是这样呢”

    那眼神里盛满的悲伤，一点点将自己吞没，华倾淡淡地凝视了一下“挽歌，何必如此，很早以前你就知道我并不爱你了不是么为何总是欺骗自己。”

    不爱自己，是啊，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那你为何还是对我那么温柔，你知道我会误解的。”淡淡地反问。

    “呵呵挽歌，你怎么在我面前总是那么幼稚呢明明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将军，为何总是在我面前露出那种神情，你在乞求么，乞求这份不溶于世间的爱情么”

    我所要的爱情是不溶于世间的么很久以前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呢华倾。

    “华倾，我的爱就那么不值钱么就那么不能接受么”我想要你的回答，我的爱都献给了你，在很久以前你还在我的怀里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的只要相爱就好啊，哪怕是你给我的一个甜蜜的谎言也好。

    冷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是，挽歌，你的爱不值钱，这样的爱试问世间哪个女子有福接受”

    你是无福接受么华倾

    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的很呢

    站起身来，强忍住喉间喷涌而出的液体“华倾，你真的很狠。将我一片片地撕碎之后还不忘洒上一盆盐水。”

    华倾望着面前的人，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此时却因愤怒而生成一阵红晕，身子不受控制般的颤抖着，墨色的发丝披散在胸前，自己曾经说过那美如黑珍珠般的眸子里盛满自己的倒影。自己就如那小小的影子般被她全数装进了她的心里吧。

    望了她一眼，华倾不再开口说话，便绕过她的身子出门去，一瞬的亮光之后便是黑暗。

    真的这么决绝

    喉咙里的鲜血喷涌而出，鲜红的色彩在眼前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幕又被带了出来，那些温暖的画面，桃花飞舞着的画面，想依靠在桃花树下仰望阳光的画面，还有拥着你的画面，慢慢变成了碎片，在眼前掉落，想要拾起，却始终抓不住那些零碎的画面，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相处的时间从指缝间滑落，掉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

    华倾，

    我的爱终于被你磨得消失不见了。

    只是记忆深处还是残留着你的气息。

    永远不能逃脱。

    第九章

    死于昨天  第九章

    作者:凤澈

    华倾，

    这次的沙场归来，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只是为何每次我们见面你总要将我伤地如此疼痛才肯甘心呢

    颓然地坐在地面上，黑暗里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的吧，每次都那么卑微地乞求你的爱。

    “颜姐姐，你还好么”门被推开的声音。

    下意识地转过身子不让阿凉看见我此时的样子，嗓子本身就是低沉的，现在又多了一份沙哑，多少有些难听“阿凉，不要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

    阿凉前进的脚步顿时停滞下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默默转过身子出去，轻轻地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