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无端有些脸热,嘴上却若无其事道“说过什么?你刚说过好多”耳边却听见乔漠低笑了一声,接着侧颈处便是一片湿痒“喂你干嘛!”楚漓脸上更红,可推拒的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乔漠按住缚在了身后,他心中开始止不住地狂跳,“你,你不是真要”
乔漠从他颈间抬起头,眸中幽暗,“我说过,你若再骂,我便在这里要了你。”
“不行!”楚漓毫不犹豫拒绝,开什么玩笑!不说他二人这算是刚刚才和好马上就做那事儿感觉有多怪异,退一步说,就是真要做那事儿,这里也“没床!”
乔漠却似毫不在意,继续吻在他嘴边,“直接在地上”
楚漓嘴角一抽,“小爷我才不!”话音刚落他却心中一动,遂轻咳了声,又道“若是你在下面的话,倒可以考虑”
乔漠动作一顿,低眼,墨玉般的眼底掠过一道精光,继而轻笑,“好。”
楚漓立时一脸跃跃欲试,“那好,来吧!还不放开我?唔,你先躺下?”
看着楚漓眼中的小兴奋小激动,乔漠直感恍若隔世,顿了顿,他抬手轻摸着楚漓的脸侧,道“卸了‘藏面’吧?”
楚漓讶异了,“你怎么知道是‘藏面’?”
乔漠笑答“江湖经验。”接着猛然凑过去,柔声轻喃“卸了,好么?”
这难道是在向他撒娇么?看着乔漠点着一抹请求的神色,楚漓突然就有些心旌澎湃,“娘子”都这么求他了,哪能不允?“好!”说着,楚漓便伸手入怀去掏苏宁儿给他的药丸,却突然听见一丝异响,两人对视一眼,乔漠一把搂着他飘上了一旁的树梢。
刚站定,楚漓就不愿意了,低声道“谁让你带我上来了?为夫我自己不会吗?”
乔漠一怔,挑眉,“你说什么?”
楚漓嘴角一弯,反手搂住乔漠,另一手摩捏着他的下巴,理所当然道“呐,你既然要当我的人了,当然我就是你的‘夫’了,不是么?”
乔漠愣了愣,随即脸色瞬间古怪起来,仿若在强忍着狂涌的笑意,却终是没忍住,直趴在楚漓肩上闷笑得浑身乱颤。
楚漓纳闷了,“你笑什么?”可心思一转,突然觉得乔漠此时倚在他身上无端有些小鸟依人之感,让他搂得很舒服,于是便道“那再多笑会儿吧”接着转眼看了看刚刚异响来源处,又补了句“别太大声就行。”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更清晰了几分的脚步声,楚漓细细听了听,应是有八九人的样子。他遂一手仍搂着乔漠,另一手却压下了面前的枝枝叶叶,朝那处定睛看过去。
“萧小子,老子可提醒你,千万别想着耍什么花样,不然,哼哼!”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回头朝走在中间双手反绑身后的少年冷笑道。
那少年却懒懒一笑,“知道了,康爷,我哪有那么不识抬举?”他转脸扫了一圈守在他周围的七八人,又笑了声,“难得咱烈血堂的大人物今儿都来给我保驾护航,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他身侧一人却上前在他身上踢了脚,笑骂道“少他妈给爷贫嘴!乖乖带你的路,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现在先预付给我些行不?”那少年扭脸嬉笑着看过去,抬了抬反绑身后的手,“把这解了吧?我手都麻了,万一一会儿到地方了缓不过来可怎么是好?”
另有一人嗤笑一声,“你就算手断了也无妨,只要眼不瞎嘴不哑就行。”
那少年状似无奈地长叹了一声,遂低眼看路,清亮的眸中却似有一道暗芒匆匆闪过。
第六十五章 萧潞
楚漓不自觉地微微挑眉,低喃“烈血堂?”
乔漠渐止了笑意,俯在他耳边解释道“是这氿城内的地头蛇。”
楚漓“哦”了一声,转脸看乔漠,“笑够了?”继而抬手按着乔漠重又靠在他肩上,轻声哄道“再多笑会儿,我不介意。”
乔漠却低笑了两声,“是么,那我也不介意”他一手挑开楚漓那刚刚被他撕裂的衣襟,直接吻在楚漓的肩窝处,并慢慢划向那圆润的肩头
楚漓忙一把推开他,“你、你、你现在怎么这么、这么”
“又想骂我什么?”乔漠复又凑近过去,“这还不是你害的?”
“怎么是我害的了?”
乔漠看着楚漓的一脸莫名,顿了顿,突然摇头笑道“算了,不说也罢。”却见楚漓似是仍想追问下去,他便转而道“想看热闹还是想走?”
这下还真把楚漓问住了。若说想走,难道又要他跟着乔漠回去那天河客栈么?先不说若是碰见秦泊会是怎样的尴尬,单说他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乔漠却要如何解释?也说“这是小仆”么不到一天之内他竟被“转手”了三次,就是勾栏里的小倌也没他这么“命途多舛”吧?抬手摸了摸鼻子,楚漓干笑了声,“那个,还是先看看他们想干嘛吧”
“好。”乔漠看楚漓的脸色,便将他的想法猜了个大概。若是楚漓说想走,他也定不会带他回那客栈去的,除非乔漠转眼看向那正欲从他们前方不远处路过的几人,眸色略变了变。
“小子,接下来往哪儿?”络腮胡子扭脸问。
萧潞懒洋洋地抬眼左右看了看,遂朝右努了努下巴,“那边。”
“你确定?”络腮胡子皱了皱眉毛,“那边岂不是离玉通河越来越远?”
萧潞翻了翻眼,“那要照康爷你说的,你们大家直去玉通河边找不就好了,还绑我来干嘛?”
那络腮胡子顿时语塞,低哼了声,转身朝着右边当先而行。
如此,几人继又行了约大半个时辰,突听萧潞喊了句“停下,就在前面了。”
众人止步,都看向那个络腮胡子等他指示下令,却见他很是一脸正经地看向萧潞,“小子,你们这行的规矩我倒也是略知一二,今儿那什么黑驴蹄黑狗血糯米汤绳子蜡烛咱都给你备齐了,等下听你指挥,此次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威胁的语气让人无限遐想
萧潞眨了眨眼,想笑却愣是忍住了,反而换了一脸的可怜样儿,“康爷,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们这行危险有多大,稍不注意小命就没了,折寿什么的就更别提了,”他向前方看了眼,“何况这公玉澹生前能造神兵利器,说不定也是懂得什么邪法儿的,他的墓里若真有什么阴兵鬼将替他守墓也实在是不足为奇。”满意地听见身旁身后传来低低地吸气声,萧潞继续装模作样地悲叹,“你让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哪有嘴上说得那么容易啊?还不如让我现在咬舌自尽了来得干脆”
那络腮胡子被他说得一愣,迟疑着问道“还真有那种东西?”
萧潞挑了挑嘴角,“反正你们是要跟我一起下去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那络腮胡子还没搭腔,另有一人抢着道“副帮,要不咱们等到天亮再动手吧?”
之前踢了萧潞一脚的那人却道“那怎么行,时限就是明天午时,万一拿不到东西,咱们可就”话到这儿就止住了,他们同行之人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除了萧潞外的几人均沉默了。
世上最玄的莫过于鬼神之说了。都说头上三尺有神明,地下九幽住阎罗。可搁到他们自己,却是从没真正见过的。若说信吧,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若说不信吧,那些传说故事又他妈的跟真的似的让人无端心里发怵
“那小子你说,你今次有几分把握?”络腮胡子终是忍不住稍稍退让。
萧潞心里正偷乐不已,面上却装作在皱眉思索,“这要下去看看才能知道,不过,这公玉澹死了都快两百年了,前朝加上本朝那么多前辈总是有人早就发现过这里的,却都不来动它,以我推断,这其中定大有蹊跷。”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好几人还无端觉得身上有些冷
他们身后不远一颗桶粗大树的树腰上,随行而来的两人这下终于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了,对视了一眼,楚漓挑眉对身边人低问道,“你怕鬼么?”
乔漠哭笑不得,“你真信那人的话?”
“我只是担心你害怕,”楚漓说着伸手挑起乔漠的下巴,邪邪一笑,“一会儿等咱俩摸进去,你若害怕就躲我怀里来,记住没?”
乔漠打掉他的手,却轻笑了声,“好。”一顿之后,又道“若真能进去那公玉澹的墓穴,你现在不如想想自己拿什么兵器最称手。”
“我么?”楚漓抱臂笑道,“那当然是剑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呵,”这不明摆着想让他问么?乔漠眼中带着笑意,“为什么?”
楚漓黑眸一亮,弯了嘴角,“因为你用剑啊!”
乔漠了然点头,“夫唱妇随。很好。”
“你好像说反了吧?是”是什么楚漓还没说完便听前边传来那络腮胡子的一声骂“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今儿还就不信这个邪!咱大老爷们还能怕了这玄玄幻幻的道道儿?!”接着却两步过去把萧潞推在前面,“小子你走前面,别想耍花样儿!”
萧潞被推得踉跄了下,站稳后,无奈又叹一声,迈脚向前走,嘴里嘟囔着“走前面就走前面,至于这么大劲儿推么”
几人跟着萧潞走了约七八丈,见萧潞突然停下了,扭过身对他们懒懒道“呐,就在你们脚下了。”
几人一怔,立时纷纷向旁跳开,却听萧潞笑道“这会儿怕什么?这只是个偏门道口,离主墓还差着远呢。”接着他直直席地而坐,扫了扫众人,悠悠道“还等什么?开始挖吧。”见有几人立时面目不善,他撇了撇嘴,侧着身子示意自己仍被绑得牢牢的双手,“我是爱莫能助,几位大爷得体谅我啊!”
众人无语,那络腮胡子凶狠地瞪了眼萧潞,转而朝另几人道“挖!”
第六十六章 给我解释
此时悄然跟来的两人这才终于看清了那席地而坐的少年是何模样。
十分干净隽秀的脸庞之上,一双仿若暗藏着流光的眼眸却懒懒地微阖着,似笑不笑地看着面前几人卖力地挖坑刨土,倒好像他不是被绑来的盗墓小贼,而是特地来监工的主子大爷
楚漓不自觉地轻笑了声,引得乔漠看了过来,“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子挺有趣。”楚漓回看了眼乔漠,突然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比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某人好多了。”
乔漠淡笑,“嗯,也比平日里总爱逞强的某人好多了。”
挑眉,继而黑瞳微眯,楚漓冷笑了一声,“是么?那你要他好了,趁现在过去‘英雄救美’一下,说不定他就以身相许了。”
乔漠转眼看向那少年,“也好。”
“好你大爷!”楚漓咬牙低吼,提起一脚就踹了过去,“你敢去试试看!”却被乔漠松松挡了下来,反而拉着他的脚踝把他扯进了怀里,很是一脸无辜,“不是你叫我去的么?我这么听话你怎么还生气?嗯?”
楚漓立时胸中气闷不已,这货竟跟他装迷糊!这是要逼他跟他算账么?!“哦?那就算我的不是好了。”语气紧接一转,“不过,那惜花阁的聂婴袖是怎么回事?这次跟你一起来的宫为霜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
乔漠眸中泛起浓浓的笑意,“聂婴袖还用解释什么?我不是撵了她留下你了么?”
楚漓一怔,继而渐渐开始脸红,“那、那宫为霜呢?”
乔漠低笑一声,“说起来,这还是因为你。”看着楚漓染了一层淡淡绯红的脸色,他禁不住就凑了过去,却被楚漓偏头闪开,回眸瞪他,“怎么,理亏了就想往我身上赖么?”
乔漠摇头笑叹了声,“记得那次在晴泽河边你布了如幕过来夺我手中的剑谱么?那时我不想伤你便扔了裂水剑,之后随你一起跳进了水里,裂水便被宫家的人带了回去,直到月前那宫为霜独自一人带了裂水来还我,让我带她来看看这氿城水墓,正好门主也下令让我过来,我念及她的还剑之恩,便同意了。”把楚漓的脸轻轻扳回来,笑问“你说,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么?”
楚漓眨了眨眼,却道“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好别扭。”
乔漠笑意不减,继续问“还有需要我解释的么?”
楚漓偏开眼,“暂时没了。”
“那么”乔漠低了低眼,话语一顿,可楚漓却突然就想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心中立时有些忐忑。
要是乔漠真问了,他该怎么说?好像怎么说都不妥楚漓抿了抿嘴,纠结着,却听乔漠道“算了,没事。”
听见乔漠这样说,楚漓却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里更有些堵得慌,犹豫了下,他终是咬牙开口,“你真的”
“通了通了!副帮,我这里通了!”一人突然的大呼在这深寂的林中倍感清晰,惊走飞鸟无数不说,还吓了他们自己人狠狠一跳。某人刚说了三个字的话也同样被打断。
“你可以不说,我也不是很想听。”乔漠似乎也懂楚漓想说什么,抬手拂了拂他仍有些微微红肿的侧脸,清浅一笑,“你人已在我身边,我何须再自添烦扰。”
这一笑一语,却让楚漓心里瞬间翻腾了起来,煦煦暖暖的,突然就好想把眼前这人拉进怀里狠狠揉一揉,这样想着,手就动了,可还没碰到人,就听那边“哎呀”一声,继而便是那络腮胡子的喝骂“通就通了你鬼叫个屁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奶奶的!给老子继续挖!这蛋大点儿的洞谁他妈下得去啊?!”
这边楚漓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刚刚那一腔温情柔绪几近都被这一嗓子神奇地吼没了,取而代之则是所行所为被生生打断后的无限怨念狠狠瞪过去,楚漓磨着牙考虑一会儿该给这满脸毛的副帮什么样的好毒尝尝,却听乔漠突然带着几分趣味道“看那小子,他想跑。”
萧潞不动声色地一寸一寸向后挪,若是他记得不错,他身后不足一丈处便是一个隐在深草下的缓坡,他只需不引人注意地蹭过去,然后轻轻向后一倒,嘿嘿,不但自己有望逃出生天,说不定还能好好吓吓这帮傻子这样想着,他竟似已能想象到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凭空消失后会是怎样惊恐苍白的脸色了真他妈过瘾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