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熟悉的活物,把它当伴儿的活物,变成了一团死肉,被强行摆在你面前。
而且他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被放了猫尸。
杀猫的人刚刚来过。
贺中鹤手冰凉得几乎没有知觉,惊诧、愤怒、不解。
拍下照片,再震惊再难受也得迅速收拾干净,雁升上次对死老鼠的反应贺中鹤记得,不能让他看到。
趁着夜深把猫埋到楼下花坛,贺中鹤还是接受不了,心里窜火却没处发,抓不着人,物业不管。洪星邵先兑du佳
回到家杜兰珍看他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没。”贺中鹤身上发冷,猫被摆在在门口地毯上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雁升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发朋友圈了,看能不能找到。”猫不是贺中鹤的,但他也难受,心拧巴成一团,只能安慰他,“猫都喜欢往外跑,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雁升紧皱着眉,出去找这一趟身上都被冻透了。
“先睡,明天再说。”贺中鹤给他冲了药,坐到他旁边搓了搓他胳膊,“没事儿,肯定丢不了。”
“嗯,”雁升闭了闭眼,“怪我,临走没插窗户。”
贺中鹤没说话,又捏了捏他胳膊。
下雪不冷化雪冷,外头温度低到快零下十度,半夜窜这一通感冒又加重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雁升整个人都是颓的,贺中鹤看着心里特不好受。
猫跑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就单纯跑了,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
雁升现在当然是这么希望的,他捡来养好的小猫,在家学习都抱腿上,宝贝得很。
也正是这样,贺中鹤不敢跟他说,而且看他之前那次,好像对死掉的动物有不适反应。
高考当前,他不能让这个影响雁升。
朋友圈的寻猫启事一直被热心同学朋友转发着,但猫尸都冻在土里了。
看雁升整天盯消息,贺中鹤心里不忍,只能慢慢转移他注意力,让他别老想这事儿了。
楼底下原来的监控贺中鹤给拆了,换了新摄像头。
杜兰珍又出差了,年关将至,最近忙得很。
贺中鹤乐得她不在家,总算能松一口气,至少不用半夜开着小台灯偷摸学习。
临近期末考试,大家反倒不怎么紧张,整天大考小考考麻木了。老郑很满意,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雁升的重感冒拖拖拉拉一个星期才好,大病初愈却赶上坏消息,元旦不放假。
整个级部叫苦连天,其实本来也没指望学校放满三天,哪怕就当个普通大休呢,结果硬是让从元旦前一周上到放寒假,三个多星期。
在学校的日子一下子没了盼头,整栋高三楼都是蔫的,从南楼蔫到北楼。
晚上贺中鹤拿了书去雁升那儿学习,突突转的一天终于歇下来,最放松的就是深夜这会儿,两人独处一室安静学会儿习,唠唠嗑,黏糊一下。
“十二点了,”雁升活动了一下脖子,“回去睡吧。”
“怎么老想赶我呢?”贺中鹤低头写完手里的一道题,把笔一扔,“今晚上不走了。”
雁升挑了挑眉。
“我妈不在家。”贺中鹤伸手戳了戳他脸,这两天折腾得,都瘦了。
“我告状。”雁升抓住他的手笑着说,能看出来,他心情瞬间起飞。
“告,你可告的还多着呢。”贺中鹤说,“都不带心虚的。”
雁升现在跟杜兰珍越混越熟,前两天他重感冒的事儿杜兰珍知道了,还给他煲了鲜姜鸡汤,虽然非常难喝。
杜兰珍挺照顾雁升不止因为她的远亲近邻观念,也不止觉得这孩子挺讨人喜欢,主要是她看一小孩儿自己住这儿,从来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过父母,多少能猜出家里有点儿问题。
雁升起身去衣柜拿被子:“元旦什么安排?”
“学习的安排。”贺中鹤想到将近四个星期都要闷学校里,顿时有点儿头大,“不然呢,你有什么大胆的想法?”
“我觉得请假在家还挺爽,”雁升想了想,“要不再……”
“停,我把你带坏了我有罪。”贺中鹤说,“快高考了,别想七想八的。”
“啊,这么正直呢?”雁升笑着走过来,双手撑到他椅子扶手上,俯身看着他。
贺中鹤有点儿不自在,但还是挑着一边眉毛,一脸吊兮兮地抬起下巴偏头看着他。
如果大街上随便一个路人露出这种表情,那他非常欠揍。
但换成自己男朋友就不是欠揍效果了,跟故意勾人似的,欠亲。
雁升很慢地往下低了低,然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本来想亲的不是这儿,所以有点儿没控制好,“叭”一声,挺响亮。
贺中鹤愣了愣,然后笑得不行:“你皮搋子啊!”
“专搋你。”雁升直起身来。
“……操。”贺中鹤反应过来,这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技能哪儿学的啊!
俩人待一起确实磨叽,都收拾完躺床上快一点了。
“我突然想起来,”贺中鹤看他关了灯,“咱树屋放那儿会不会被人占了或者拆了啊?”
“那山就没人去。”雁升躺下来,侧着身子撑着脑袋在黑暗中看他。
贺中鹤平躺着没动:“干什么啊你?”
“看会儿,我夜视力好。”雁升轻声说。
贺中鹤眨了眨眼,如果雁升这么问他,他肯定顺嘴说“干你”。
非常非常不要脸,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其实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学了一天习忙里偷闲,俩人也不用非得干什么,就这么躺一张床上待着,心都是静的。
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猫的事儿雁升还不知情,这几天想到这个贺中鹤心里就沉一下。
“我想起来件事儿。”雁升还是保持支着胳膊看他的姿势没动。
语调故意放得很平。
按贺中鹤的经验,这是又有什么龌龊的小企图。
雁升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没亲过我?”
贺中鹤猛地转头,看着他。
好像……还真是?
“给你个机会。”雁升笑了笑,说完这句就撑着脑袋不动了。
第56章 那就亲亲。
贺中鹤很想问我能弃权吗。
但说出来显得自己多怂啊!
不就搋……不就亲一下吗, 谁怕谁!
贺中鹤坐起来,特野蛮地把雁升扳过去摁倒。
然后唰一下跨到他身上坐着,还把他睡衣往下扯了扯。
“怕了没?”
其实贺中鹤自己现在就挺怕的, 做完这一套动作他现在脑子里跟放鞭似的, 噼里啪啦。
就怕火星子蹦出来, 擦个枪走个火。
非常危险。
雁升比他淡定,躺着没动, 语调平平:“怕死了呢。”
激将法非常成功, 贺中鹤立马直接掀了他被子, 拱进去用手肘撑在他脑袋旁边。
这壁咚床咚吧, 分两种。
一种是手撑床上, 这样离得远,但两人之间还有点儿可以调整的距离。
还有一种就是贺中鹤现在这样的,胳膊肘撑床上。
贴得非常近, 在同一床被子里。
实话说他现在有点儿兴奋。
跟平常自娱自乐的兴奋不一样,这种兴奋更烈, 烧得他有点儿晕乎乎的。
雁升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脑内自嗨。
思绪往不太好方向飘了一会儿,贺中鹤才想起来他是要亲雁升来着。
于是狠狠地扳住他下巴, 偏了偏头——
从小闲着没事儿没少看电视剧,亲人姿势学得非常地道。
然后把嘴唇印在了雁升左脸上。
最后翻了个身躺了回去, 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爽!
“……”雁升躺着等了半天, “就没了?”
“嗯?”
“没后续了?”
“什么后续?”贺中鹤一头雾水。
雁升挺无奈地躺了一会儿,然后扑哧笑出来, 这一笑持续了大概一分多钟,差点儿笑床底下去。
“你笑点非常清奇知道吗。”贺中鹤瞪着他。
“是你太搞笑,”雁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是停不下来,“折腾这么一顿然后往我脸上贴了一下,这虚晃一枪,不知道的以为你不举呢。”
“你他妈才不举!”贺中鹤脸上有点儿烧得慌。
“还1呢,”雁升挺怜悯地在他身上拍了拍,然后搂住了顺顺他头发,“行不行啊?不行咱躺平算了。”
“我……”贺中鹤憋了半天,竟然没想出能呛他的话。
雁升好半天才收住笑:“你该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拼刺刀我倒无所谓,主要是你真能1吗?”
贺中鹤认真寻思了一下。
从初中性向觉醒开始,他就认定了自己是1。
原因很简单,拽了吧唧一酷哥,不是1是什么。
他承认可能有点儿刻板印象了,毕竟欧美片有些0比1都壮,看着怪萎的。
但0是绝对不可能0的。
其实分析这个没什么实际参考,开局俩数字儿全靠他自己脑补,恋爱还是第一回 谈呢,更别提那什么上下了。
所以他没考虑那么多过,真喜欢谁上谁下不一样啊。
不过说实话,把那些片儿里的1代入雁升的话……他还……挺愿意躺平的。
这什么危险的想法!
贺中鹤被自己吓了一跳:“你哥哥我钢铁纯1,不信可以试试。”
“哇好期待。”雁升觉得他这方面实在太有意思了,立马把自己摊平,甚至解了颗睡衣扣子,“来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敢?”贺中鹤眯了眯眼,非常好上套。
雁升没说话,动了动胳膊示意他搞快点。
然而这次他低估贺中鹤了。
一个吻突然覆上来的时候,雁升顿了顿。
口嗨大师其实也不过如此,被亲的第一反应也是懵了。
原来这么软。
呼吸纠缠,一片乱了节奏的温热。
俩人都不怎么会,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只是这么嘴对嘴轻轻碰着。
雁升抬起胳膊,按住他后脑勺往下压,把这个吻贴得更实。
这个距离,贺中鹤有种整个人都被雁升裹着的感觉,耳边呼吸声是雁升的,半睁眼看见的是雁升,扑面的温度来自雁升,嘴唇的触感也是雁升。
心跳得飞快,有点儿顶嗓子眼,估计快飙到一百五了。
脑子一团乱,嗡嗡的。
吻原来是这个感觉。
很软很热,很……雁升。
这什么傻|逼形容。
思绪云飞天外的时候,他感觉到嘴唇上有什么东西滑溜溜动了一下。
贺中鹤猛地松开他翻到一边:“你舌忝我?!”
“……咱能换个说法吗。”雁升对于刚试着动了下就把他吓跑感到苦恼,“我就舌忝一下,又不会吃了你。”
贺中鹤背地阅片无数但真上场瞬间变怂的属性再次暴露无遗。
平时挺狂那劲儿呢?
他有点儿羞愧,愤愤地凑过去抱着雁升。这个还是敢的,主要是抱好几次慢慢放得开了。
肚子这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贺中鹤有点儿尴尬。
“累着了?要不要抽个事后烟啊?”雁升笑了,推了推他,起身下床,“我去弄点儿吃的。”
雁升刚才一掀被子灌进来了冷气,贺中鹤往被子里缩了缩。室内温度不算很高,已经二九天了,老楼地暖不怎么顶用,开空调又眼涩。
贺中鹤整个儿裹着被子,就露了一点儿头发尖。
接吻……倒也不算接吻,亲嘴的后劲挺大,这会儿他心跳还是很快,从脸到耳根都是热的,脑子蒙蒙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
初吻交待出去了。
果然不能随便在别人家过夜啊!
贺中鹤刚才亲那一会儿的时候没敢把注意力放到某处去,其实有那么一点儿反应。
……太羞|耻了。
他松了松睡裤,深呼吸。
外头窸窣了一阵,不一会儿雁升端着两个杯子进来了,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拍了拍贺中鹤喊他起来:“看缺点儿咸的吗,我再弄。”
贺中鹤端起那一大杯东西。
褐色的巧克力燕麦糊,里头除了麦片里原本带的坚果碎,还额外加了很多腰果和盐焗杏仁。
热乎乎的,闻起来又甜又香。
……就是喝起来有点儿糊嘴。
“大半夜热量爆炸。”贺中鹤吸溜完半杯,身上都暖了,胃渐渐充实的感觉特别好,“你是不是经常自己这么弄?这嗜甜似的,没二百斤真是奇迹……”
说着他伸手按了下雁升肚子,哟不错还挺硬。
“没,也就你在这儿。”雁升直了直身子,“天生体质。”
挺羡慕的,雁升平常不锻炼不撸铁,身材还特好。他就不行,高二有一阵天天往健身房跑,就是不增肌,蛋白|粉都快喝吐了,腹|肌还是偏浅的那种,没人家那种钢蛋似的块儿。
“我看看。”他伸手掀了掀雁升睡衣,“靠,可以啊。”
“是不是吃饱了又有劲儿耍流|氓了。”雁升叹了口气。
的确是耍流|氓,戳一戳撩一撩,弄得人心痒痒,还不负责,撩完撒手就没。
跟那种挺讨厌的小狗似的,蹭蹭你啃啃你引起你注意,你伸手去抱它的时候它却跑得比谁都快。
“我刚才那阵还没下去,男人你不要玩儿火。”雁升说。
贺中鹤摸他肚子的手顿住了。
往下一看,他光速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