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儿有对象,正咄咄询问对象信息的娘,再夸张点说,像在盘算彩礼。
安子俞卑微地抱着保温杯,摇摇头。
虽然方有弈将卡啊折啊什么的都给他放了,提现都会和他打个招呼的,但是他还真没去查过,也没怎么问过。
因为,毕竟是他说的要包养人家啊,怎么感觉……好像反过来了?
“不知道?”李耿的脸和覃兮的脸快要贴上来了,一人贴左脸,一人贴右脸。
安子俞心虚地抱着保温杯,边接受李耿老妈子式的教训,还有覃兮的“覃氏理论”,边默默喝水。
“不是我说你,同为男人,你要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何况那个谁,星辉总裁,身价那么高!”
“小俞我和你说哦,世上哥哥千千万,这个不行你就换,英雄好汉,绝不可能吊死在同一棵树上。”
“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不偷腥的猫?”
“小俞听麻麻的,结婚前一定要多谈几次恋爱,不然会后悔的。”
“……”
讲着讲着,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安子俞水喝得有点多,有点急,表示很想上洗手间,哀求着李耿和覃兮暂时放过他。
“懒人多屎尿,是麻麻没教你勤奋。”覃兮戏精上身,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深情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李耿鄙视了安子俞一眼,又看了一直关注这边的应琛,道:“我陪你去。”
安子俞点点头,起身和李耿一起去上洗手间。
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覃兮一个人坐在那也无聊,瞥见安子俞的杯子里的水都快见底了,也是够可怜的,便拿起安子俞的水杯去给安子俞打水喝。
覃兮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应琛也站起身来。
……
安子俞和李耿回来的时候,覃兮已经都给他们的杯子装满水了。
安子俞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过沉甸甸的水杯,柔和一笑,道:“谢谢你,覃兮。”
“不用谢。”覃兮的笑容又开始变得很奇怪,仿佛不停地在作死边缘继续作死,“记得多谈几次恋爱。”
安子俞无奈笑笑,说真的,他不敢。
“覃富婆,”李耿拎起自己的运动型透明水杯,十分嫌弃道,“我不要喝热水,我要喝快乐肥皂水,还要喝奶茶,要不你直接带我去五星级酒店喝白开水吧,我不嫌弃你顺便请我吃大餐。”
“我没钱,我嫌弃,滚。”覃兮很没大小姐形象地tui了一声,“给你倒水还要求那么多,爱喝不喝。”
李耿假装抹泪:“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上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子俞也乖乖坐在他俩中间,继续接受李耿的“老妈子”模式,以及覃兮的“覃氏理论”
直到解脱的放学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安子俞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老妈子”模式和“覃氏理论”简直太有毒了,感觉快要被洗脑了。不过这会已经放学了,覃兮和李耿住校的,他已经回家住了,也不会强迫他留下,于是他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解脱了~回家找老婆玩去。
覃兮醋意四起:“瞧瞧,瞧瞧,有了媳妇忘了娘。”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强的,他都没有说他要干什么呢。
“……没有。”安子俞脸红了半边天,将注意力尽量转到书上。
他刚拿起那本公选课上的教材,教材底下那张小小的绿色便签纸便猛地撞入眼底。
纸条上写着:“一个人,礼堂见,我们好好谈谈。——应琛”
留言的人是应琛。
“不去,扔了。”李耿抢过纸条,“这辈子都没那么晦气过。”
见安子俞盯着桌面发呆,李耿忍不住问:“你不会真的想去吧?”
第101章
他确实是想去和应琛说清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应琛从小到大都不待见他,很大可能是因为应琛觉得他抢走了姑姑和姑父的爱,最后还认为是他害死了养父母,所以才记恨他的吧。
而且,怎么说呢,应琛毕竟是养母的侄子,关系还是能不僵就不僵的好。
只是他怕覃兮和李耿不让他去。
于是安子俞抬起头看覃兮和李耿,说:“其实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讲开一点好,而且我也不想应琛再这么对我态度恶劣,毕竟是妈妈那边的人。万一他真的是想和我友好相处呢?”
“狗改不了吃shi啊傻孩子。再说你们从来就没有好过好吧,从小到大你们有一秒钟好过吗?”李耿转过头去,用手盖住了自己的脸,表示不想见到这棵“蠢白菜”。
安子俞有些无奈地低下头,其实他也觉得应琛态度转变得好突然,但是还是试试吧,万一是真的呢?
“要不我们陪你去吧?”覃兮还是很担忧,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子俞笑着摇摇头:“我自己可以的。我总不能呆在你们的保护之下,我没那么柔弱,我现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吧。”
安子俞态度十分诚恳,眼睛跟装了星星似的,亮晶晶的,李耿和覃兮也没有法子阻止他想要去做的事,就由得他去了。
毕竟孩子长大了嘛,很多东西都还是要自己去闯荡的,当爹当妈的,也不可能一整天围着孩子转,他们不烦,孩子也会烦。
“没事没事,你去吧,注意点就好了。”覃兮终于松口道,“他有什么屁事就赶紧说清楚,说完赶紧回来,我们可是要跟着你去宰那只老狐狸一顿的。”
不说起方有弈还好,一说起来,覃兮就想到了方有弈把她给拉黑了,就因为说了他一句老男人,小气鬼,本来就是。
安子俞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等我回来。”
说完,安子俞便兴冲冲地跑出教室,往礼堂走去,什么东西都没拿。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云层一片压着一片,好像快要下雨了。
安子俞想要快点把事情弄完,快点回家,于是便加快速度往礼堂那边跑,很快便跑到了礼堂门口。
礼堂的门是开着的,说明应琛已经在里面了。
安子俞没有着急着进去,只是看着礼堂外面,从大门到天台,他仿佛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方有弈,也仿佛看到了他脱离应琛冷暴力和言语重伤的那一天。
想到这,安子俞有种解脱的感觉,便毅然决然走进礼堂。
礼堂空寥寥的,空气丝丝发凉,安子俞心里不自觉有些生寒。
他喊了几声应琛的名字,没人应,他走着又喊了一声,不知道从那边飘来一句冰冷的话:“在楼上。”
好像是应琛的声音。
安子俞顿了下,便从楼梯口上去了。礼堂的灯没又开,安子俞只能扶着扶手上楼梯,一步一个阶梯,走得很是小心。
……
就在他刚抬脚走上顶楼的台阶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猛推了一把。
安子俞一时没站稳,身子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整个人重重摔倒在楼梯上,关节骨落地的声音有点大,安子俞自己听着都心惊。
稍微动了下身子,发现膝盖好像僵了,又很麻,还带着一阵钝痛,额头也是,痛感传至整个大脑,两处疼痛混加在一起,疼得他眼冒金星,差点就掉眼泪了,感觉身体行动的节奏都比平日慢了半拍。
白衬衫上都沾满了地上的灰尘,这让他更加难过,想哭,因为这件白衬衫是方有弈一起的。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就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不断挥着翅膀,想要再飞起来。
安子俞缓缓支起膝盖,还没站起来半个身体,后衣领不知道被谁一扯,然后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身子已转,便往墙上贴去。
“碰”的一声,安子俞的后脑勺撞到墙上,声音何其响,整个楼道都有回音。
“你还会回来?”应琛咬牙切齿地说着,声音尽是滔天恨意。
安子俞咽了口唾沫,可能是从方大总裁那里吸来的勇气,他倔着脖子对应琛说:“为什么不回?我学费又不是你交的。”
被推到的那一刻,安子俞就知道应琛绝不是和他好好谈的,既然如此,他觉得他也必要热脸贴着冷屁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大胆去反抗,好像是因为,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
真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你!”应琛瞪得眼红,凑近安子俞沾了些许灰尘的脸上,龇牙咧嘴道,“你变了。”
这话听着很不好听,可是安子俞却莫名骄傲,他仰着脖子,用鼻孔去看应琛:“我一直都在变,是你自己在原地踏步。”
应琛没想到以前那个软软弱弱,任他欺负的安子俞,今天竟然敢顶撞他,气得牙都咬碎了,恨不得将安子俞从楼梯上丢下去,让他死了算了,又突然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他看着安子俞那张倔到不能再倔的脸,目光却被那截细长而白嫩的脖子吸引了,脑中顿时如惊雷炸响,什么都忘记了,一片空白,只有那不断刻深进脑子里,安子俞脖子上的青紫痕迹。
“你,你……”应琛满脸错愕,眼眶发红,他看着安子俞的脖子时,突然之间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应琛手一松,安子俞便从墙上滑落下来。
安子俞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他顾不及身上的磕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自觉地笑了,笑得很柔和,很好看。
“那是什么?”应琛冲着他大吼着,脸都憋红了,脖子筋都起来了,“那到底是什么?!”
安子俞看也不看他:“吻痕。”
吻痕。
昨晚方有弈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不单只脖子有,身上有,背上也有,总之亲过的地方都有。
“谁、他、妈、干、的!”应琛咬着牙,全身几乎都在颤抖。
安子俞不屑一笑,学着方有弈的语气,道:“不关你事。”
“咚”的一声,应琛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墙上,几块白色的墙灰缓缓落下,他睁红了双眼,突然笑得很让人惊悚。
应琛凑近他的脸,说:“你这个不要脸的,别人操II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嗯?你是不是在别人身下,不停地叫?嗯?说话啊!”
安子俞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也还没来得及生气,应琛突然疯了似的,猛地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墙上,然后就像猛兽一般发狠地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第102章
安子俞好像听到耳边“刹”的一声,而后脑子彻底空白,耳边嗡嗡的,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忘记了此时自己正诶方有弈以外的人轻薄。
直到应琛用II力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痛感唤回他的意识。
他就像坠入深海的人,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应琛的禁锢,奈何肩关节被摁得死死的,起也起不来,推也推不开。
耳垂迅速发热,又痛又麻的。
“那个人倒是疼你,都不舍得咬你。”应琛冷笑着道。
安子俞心底羞愤至极,愧疚至极,他不允许方有弈以外的人碰他。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抬起手,带着全身心的厌恶,猛地一把推开了应琛,这一推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安子俞无助地看着被推到在地上的应琛,什么也没说,只是捂着被应琛咬过的脖子,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看上去就像一只濒死的天鹅,即使如此也依旧美好,任何一个猎手绝不会就此放过这样一只天鹅。
应琛抬起发红的眼睛直盯着他,那眼神满满是欲望,似乎很想将眼前的人狠狠撕咬,撕碎,吞进肚子里,永远变成他的。
从姑姑和姑父第一次带安子俞回家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很想这样做了。
在他眼里,安子俞就是一只纯白美好的天鹅,而他就像那只不起眼的灰小鸭。
他最记得安子俞笑的时候仿佛是天鹅身上最柔软的羽毛,只是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另有他人。
安子俞心里总是想着他的“小哥哥”,嘴里念叨着的,也是他的“小哥哥”。
犹记得安子俞每每提起来的时候,笑得比对谁都好看,就算是摔倒了哭了,只要一听应霜说:“不哭,小哥哥会笑话的哦。”
然后安子俞立马不哭了。
说真的,尽管当时他年纪小,但是他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嫉妒到发狂的那种感觉。
他问过应霜,“小哥哥”是谁。
应霜说不知道,可能是孤儿院其他的小孩子,还说,子俞很喜欢那个小哥哥,睡着了都会说,小哥哥,唱歌好好听,我好想你……
得不到,就毁掉,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一点错都没有,他恨安子俞抢走了他姑姑的爱,更恨安子俞心里有个人,不是他。
他会去欺负安子俞,不能让他因为他笑,那让安子俞会因为他哭,尽管这种方式很幼稚,但他就是想啊。
和他靠同一所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可是安子俞看见自己,有多远躲多远,甚至不想见到自己。
妈的,好烦躁啊……
直到姑姑和姑父死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恨安子俞。
安子俞眼里无焦的样子让他心感愉悦,对安子俞暴力,不反抗的时候,满足了他的好胜心,以及控制欲。
没逃,就在他面前,就像属下一样,任由他怎么来。
更兴奋的是,安子俞没有再提起过那个“小哥哥”。
简直开心到令人发狂。
直到今天早上,他看到有个男人送安子俞来上学,安子俞对着那个男人笑得很好看,那个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