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掉眼泪,很想抱方有弈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想从他那里得到依靠和抚慰,想和方有弈说,其实他也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对不起……”安子俞低下头,哽着声音说。
刚刚他还想着他们走不了多长远,想着方有弈会陪自己走多远。
可是刚刚方有弈的话让他觉得,以后的路,虽长,但有自己喜欢的人陪着,很坚实。
有这个男人在,真的很可靠,被这个男人抱着,就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
所以不管前边怎么样,都想要和这个男人一起走。
方有弈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先好好保护自己,然后乖乖等我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保护你。听到了吗,嗯?”
安子俞吸着鼻子,重重地点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向方有弈讨吻,方有弈“如他所愿”,吻到他快要窒息。
……
“苏允爸爸……他应该,也想报复你。”安子俞躺在方有弈臂弯里,上气不接下气。
他心想,中年男人应该是在地铁上知道他和覃兮的对话,从而确认他和覃兮的身份,然后想进行劫杀。
虽然他的身份,嗯……比较特殊。
从身为人父的角度去想,自己最爱的女儿死了,作为父亲觉得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生死于他而言也只是睁眼了再闭眼。
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看不得仇人的家庭幸福美满,心想为什么自己一生教书育人,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为什么他们还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
所以才会大庭广众之下绑架覃兮吧。
第52章
安子俞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嘴唇都有些肿了:“可是他也说,绑我就会让你难受。”
“他说的没错。”方有弈低着头,亲吻着安子俞的额头,“苏允以前和我们公司合作过。”
安子俞心猛地一跳,眼神不自觉定了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再次搂上方有弈的脖子。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明明以前听苏允说,不是这样的。”安子俞说着,往方有弈怀里钻了钻,“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关于苏允清白的……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
方有弈挑了挑眉。
不利?
一个死去的艺人,一个死去的艺人的老爹,又没钱又没后台的,怎么个对他不利法?
如果要动他,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见方有弈没回话,安子俞不自然地缩了缩肩膀,闷着声音道:“我是不是不该去管这些事?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方有弈打断他的话,下巴搁着他的发顶,“我的子俞才不是什么麻烦。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在。”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方有弈的话让他心跳加快,感觉都要蹦出来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保证让他觉得既可靠又心安。
还觉得,他的老婆大人真的好帅好性感。
安子俞抿了抿唇,感觉到还有点麻,脸又慢慢涨红了,于是整张脸都埋在方有弈的肩膀上,咕哝着:“可是你刚刚,好凶……”
方有弈沉吟片刻,右手托着安子俞的后脑勺,轻吻着他的耳廓:“我嫉妒得都快要发疯了。好不容易找到你,和你在一起,可你却告诉我,你和一个女生好过。而那个女生,曾经在我的公司工作过。”
“我……”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死皮赖脸地赖着你,”方有弈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悲凉,“你是不是,会和苏允……过一辈子?”
方有弈话到这,安子俞浑身一个愣怔,一种不知名的恐惧充斥着他,像极了站在养父母手术室前等待的折磨。
他的脑子猛地窜出“不会和方有弈在一起,会和苏允过一辈子”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到害怕,感觉到痛苦。
害怕面前的方有弈是假的,不存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为逃避现实而臆想出来的。
一想到这,安子俞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且艰难,都快喘不上气来。
安子俞缓缓坐起身,看着方有弈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时难以组织语言。
直到听到方有弈一声哀叹,看到他的眼神很受伤很暗淡,安子俞的胸口针扎似的疼。
安子俞轻轻抓起方有弈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
曾经这颗心脏总想着放弃,总想着死,如今它活了,而且只为一人而有力跳动。
安子俞诚恳地说:“师兄,我和你说,其实,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其他亲密动作了。”
方有弈的手动了下,不敢相信地看着安子俞,眼底满是惊喜:“只有我碰过你?”
只有他亲过他?摸过他?
安子俞腼腆地点点头,想起刚刚的无距离触碰,连耳朵根都红了。
“我……其实在这方面有点傻,有点迟钝,分不清自己对于苏允是怎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自己喜欢她,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可能是爱,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
安子俞不自觉笑了下,“两者的差别,还是对比你和苏允才分清楚的。”
方有弈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听得很认真,同时也很放心。
“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和你说,”安子俞握紧方有弈的手,抬起眼对上方有弈深邃的眼睛,神情认真,声音有点怂,“你、你是不一样的!”
方有弈略一皱眉,试探着问:“怎么不一样?”
“和苏允不一样,和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我知道她喜欢我,她说想和我好好过,可是我拒绝了。”安子俞咬着唇,眼尾泛着红,眼眶里蒙着一层水气,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
因为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份对于苏允的愧疚。
愧疚不能给她一份独属于她的爱,愧疚他拒绝她之后出事了,而自己在她死之前还让她伤心难过。
可是如果顶着不是爱的名头和苏允在一起,那对苏允来说也很是不公平,因为苏允想要的他给不了。
那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头痛,想到让自己掉进死胡同,感觉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对。
内心的愧疚也逐级上升。
直到眼前这个男人出现,虽然愧疚不减几分,但他也明白了一些事。
“和苏允在一起,只是单纯地想和苏允呆在一起,因为她很温柔,她很善良,她很好。可是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很想拥有你。想你牵手,想和你亲吻,想和你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我想和你在一起,一条路走到底,不可以后悔,不可以回头的那种。”
安子俞眼眶里蓄着眼泪,“我喜欢你,是掏心掏肺的喜欢,是用生命去喜欢的喜欢,是想和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第53章
最后一个喜欢,安子俞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和勇气吼出来的,把方大总裁给吼得,懵地一批,傻愣傻愣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如果我提前知道,我会遇到你,那么我会一直等你,出现在我面前。”安子俞哽咽了下,边笑着边抹眼泪,“可能冥冥之中,老天爷就让我在等你。”
他拒绝了以往和他表白的人,却独独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人。
还是个带把的。
他对苏允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他拒绝了苏允,那时候的他就有一种感觉,苏允很好,但他和她并非是最适合的。
“子俞……”
接下来的话,安子俞不说,方有弈也明白,甚至是满心喜悦,满心感慨,都快说不出话来。
“好我知道了,不哭不哭。”方有弈揉着安子俞的脑袋,温声说,“我的错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对你那么凶了。”
早知道安子俞这么想,方有弈真想回到小时候,在安子俞没被人收养的时候就把人给拐走。
“我没有哭,我只是,只是……”激动而已。
安子俞猛吸了下鼻子,伸手去捧住方有弈的脸,仰起头温柔地去亲吻方有弈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方有弈也再一次深深吻住了他,彼此呼吸缠绕,唇舌交II缠。
安子俞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慰个人、或是寻求安慰要亲亲,他只知道他好想去亲方有弈,也好喜欢亲方有弈,喜欢到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特别是看到方有弈一脸受伤委屈,那简直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记得小时候不小心看到养父去亲难过的养母时,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大人哭了要亲亲?妈妈一哭,爸爸就去亲妈妈,从额头到眼睛,从眼睛到鼻尖,再从鼻尖到嘴巴,肉麻死了。
现在他懂了,因为眼前人是心上人。
心上人就是用来亲,用来爱,用来疼的。
而亲吻又恰恰是表达爱的一种很重要的方式,和喜欢的人亲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并不是“肉麻死了”。
两个人你疼我爱,辗转反侧,不知怎么着,安子俞就坐在方有弈腿上了,病号服也不知怎么着,就被方有弈解开扣子,褪到腰间。
将之比喻成贪婪的蛇也不为过,互相紧紧纠缠在一起,谁也不放开谁
安子俞搂着方有弈的脖子,方有弈握着他的腰身,在背后留下一个个不深不浅的指印。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片殷红的唇瓣才舍得分开。
他们深深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眸中的欲望与爱就像火焰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安子俞迷迷糊糊感受到下边坐着的蓬勃欲望,他也知道他们的嘴巴都很干,很渴,心里很迫切也很空荡,很想和眼前的人疯狂。
但是仅余的理智告诉他,这里是医院,不可以乱来。
这里是医院,只要医生护士一来查房什么的,打开门就会看到门后面,此刻疯狂的他们。
可彼此的呼吸实在是太乱了,简直要疯,仿佛下一刻唯一一丝理智会尽数崩塌。
他们都徘徊在理智的边缘,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里是医院,不能乱来。
安子俞和方有弈就这样看着双方的眼睛,恨不得即刻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回家”,也不知道是谁先放开谁,只知道被坐着腿的人在腿上的人的胸口上,狠狠吮咬着……
第54章
突如其来的感觉激得坐在上边的人一个颤栗,眼眶一热,眼睛都被泪给模糊掉了,咬着手背不敢叫出声,只能虚虚地推着下边的人。
可没想到越推,下边的人越发凶狠,感觉恨不得要将他吃掉。
说好再也不凶的,怎么……怎么还是那么凶啊?
安子俞要哭了。
但是也没辙,只能由得方有弈去,自己就只有承受的份儿。
直到变红变肿,身体都红了,方有弈才放过他。
方有弈舔了舔他的,又舔了舔嘴巴,把病号服拉上,抱开他之后,便下床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哐的一声关上,安子俞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仿佛快要滴血。
又痒又痛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回想起刚刚的片刻疯狂,虽然只是解了一下渴,但足以让他羞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抬头看着洗手间的门,门里边传开水龙头流水的哗哗声,混着几声微不可查的、喑哑的声音。
安子俞揪紧了领口,又抿了抿唇,撑着床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前,抬起手敲门。
洗手间的门口等待了一小会,门把手咔嚓一声开了,安子俞胸口噗通一声,抬眼时,只见方有弈一脸难耐地看着他。
——(佛曰:看破不说破。)
江斐办理完出院手术,手里还拿了大包小包的药品,什么外伤的,内服的,一大堆,看着都怕。
回到病房门前时,看到严诚和傅明都呆看着地板某一个地方,像是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江斐走上前,卡在两个人的中间,给他们一人一个眼神,“那么严肃?”
严诚回过神,抬起眼眸看着江斐:“嫁妆该怎么给?”
江斐白了他一眼:“女人的手都有没牵过,还想嫁妆?”
傅明一脸高深莫测,还捏着下巴:“红包该包多少?礼金该收多少?你们说,队长是九块九包邮呢,还是九毛九不包邮呢?”
江斐:“?”
原来他们家队长那么便宜的吗,最多就值九块九,还包邮的那种?啊不对,这到底怎么回事?队长要嫁了?嫁给里边那个文文弱弱的大学生?
江斐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门便“咔嚓”一声打开了。
方有弈牵着安子俞走了出来,走路时眼神都感觉是恨不得挨在一起的。
安子俞已经换上方有弈早就准备好的衣裳,脸颊酡红,还带着浅淡的笑。
见到他们牵手的那一刻,江副局长豁然开朗。
原来他们家队长真的要嫁了。
江副局长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好还好,够随份子钱。
方有弈和安子俞全然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见着江斐三人表情甚为诡异,不明所以地和对方互视一眼。
方有弈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安子俞顶着疑惑,很客气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给你们添麻烦了。”安子俞十分有礼貌地说。
江斐摆摆手:“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毕竟是大当家的。
严诚双手抱胸:“好好休养。”
安子俞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方有弈,握着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