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脑子像是短路了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他昨晚上洗手间又想死来着。
死……
安子俞整个人呆了下,后知后觉左手腕上有点疼,额头也有些肿痛,脑里忽地闪过洗手间里那个西装革履男人,和他梦里那个男人貌似有点像。
他仰起头,目光不偏不倚撞进方有弈的深邃的眼眸,心口处咚的一声。
还真是那个男人。
安子俞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开始挣扎,奈何怎么挣也挣不了,他仰起头瞪着方有弈,还未等他开口,方有弈便抢先道:“负心汉。”
“?”
“臭男人。”
“??”
看着安子俞那张警惕的脸逐渐显现出迷茫,方有弈忍着笑继续道:“你忘记你昨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令人想入非非的话语传入耳中,安子俞只觉很懵,很莫名其妙,皱着眉头看着方有弈的脸好一会,他才回过神,道:“我、我不知道!”说着低下头,边推着方有弈的身体边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房间?你、你滚开啊!”
安子俞放着自认为是狠话的狠话,方有弈只是唇角勾了勾,伸出另一只手臂,将人紧箍在怀,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在他耳边道:“是你带我回来的,昨晚你对我又亲又抱,还说要对我负责,你忘了?”
安子俞呆住了,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这什么跟什么啊!他虽然母胎单身二十一年,但也不至于饥渴到去找男人啊!
可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撞镜子割腕去了。
虽然说眼前的男人不像坏人,但是他们又不熟,这么亲密地抱着让他身心都很抵触啊!
安子俞试着挣脱禁锢,奈何面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力气太大,他抬起头认真道:“你不放开我喊人了。”
见安子俞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将他踹下床的模样,方有弈也不再继续逗人了,不舍地松开手,坐起身来,看着他道:“我叫方有弈,昨晚讲座的主讲人,你的师兄。”
安子俞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脑海里拼凑着可用信息:方有弈=主讲人+师兄=传闻中的神秘师兄
见安子俞貌似真的什么也不记得的样,方有弈心里打起小算盘,道:“昨晚我阻止了你归西,然后你就咬着我不放,再然后你就把我拐回家,说要给我一大笔钱。”
“那讲座呢?”安子俞皱着眉头,不禁疑惑道,“你开讲座怎么可能被我……”
安子俞不好意思说下去,只是望着方有弈。
被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望着,方有弈只觉得胸口好像被小猫爪挠了下。
他撇开视线,一脸委屈道:“你昨晚对我这样那样,我还能好好地去开讲座吗?”
“?!”
信息量有点大,轰得脑仁更加疼,安子俞抬手捏了捏鼻梁,睁开眼睛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方大总裁的脸就近在眼前。
他睁大双眼,身子本能地想后退,却退无可退。
“我喊人了!”安子俞缩着身子,恼羞成怒道。
“想翻脸不认人?”方有弈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好几个印子,道,“你昨晚把我弄得很疼,这是证据。”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安子俞,理所当然分不清真假吻痕,再加上昨晚脑子不太清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分单纯地上了当,还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取向了。
“你想怎么样?”安子俞抿了抿唇,见方有弈认真思考了起来,一副要狠狠宰他一顿的模样,又补充道,“我很穷的。”
那双浅褐色的眼眸警敏地看着方有弈,仿佛在说:“不要靠近我。”
可越是这样方有弈越是忍不住逗他:“可是我很贵啊。”
身家n亿的那种。
安子俞紧抿着唇,被吓得脸色苍白,抬眼瞥了一下那几个青紫色的痕迹,低低道:“我卡里还有一笔钱,都给你,如果不够,我去赚钱慢慢还你。”说着,便伸手拉开床头边的书桌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直接递给方有弈,抬眼看着方有弈凝重的脸,道,“然后你可以走了。”
方有弈垂眸一看,信封上写着四个黑字:留给子俞。
很显然,是他养父母留给他的,里面很大可能是他养父母一生的积蓄。
方有弈只觉胸口咚的一声,心情沉重得说不出话,只见安子俞拿着信封的那只手都在颤抖,那张柔和的脸上此刻尽是悲痛。
仿佛下一刻,眼前的人会像玻璃一样破碎崩溃。
方有弈觉得很难受,还是那种窒息的难受。
他忍不住伸出手,抓过那只拿着信封的手,将身子探了过去。
安子俞以为方有弈十分生气十分不满,害怕地闭上了双眼,缩着肩膀撇过头去。
可臆想之中的怒火并没有到来,有的只是那双冰凉的唇轻轻吻了下他的左嘴角。
安子俞愣怔一下,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意犹未尽,又眼神无比温柔的方大总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揍。
“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方有弈不屑道,“远远不够啊,安先生。”
安子俞抿了抿苍白的唇,撇开视线,十分嫌弃地、又轻轻地擦着肿痛的左嘴角,道:“那你要多少才够?”
“看我心情吧。等你赚够了再一次性给我,我不是flower呗,不喜欢分期付款。”只见方大总裁舔了舔唇,坏笑道,“避免你半夜逃单,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这里,赶我走的话加十倍。”
说完,方有弈便下床,进了冲凉房。
第5章
冲凉房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安子俞感觉还在梦里,很不真实,脑子乱如麻。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就多了个男人?
报警吧!
可是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警察来了也是抓他而不是抓冲凉房那个亲他的流氓啊!
安子俞简直欲哭无泪,心里不停骂自己是禽兽吗?发个疯也能把个大男人上了?
可是事情都这样了,他欠人家很多很多钱,不还清就赖在这里不走,赶人的话就涨十倍。
他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下床去隔壁主卧洗漱完后,便下楼找东西吃。
楼刚下了一半,安子俞便看到一楼餐桌前还坐着两个男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不会他昨晚发起疯来,不止上了他师兄一个吧……
安子俞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介绍一下,”方有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一手搭着他的肩膀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安子俞皱了下眉,默默拍开方有弈的手。
戴着银框眼镜的西装男人转过头来,道:“你好,我叫乔司广。这位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的心理医生,Dave。”
名叫Dave的年轻医生放下手中的咖啡,抬起平静的眸子看了过来,朝这边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Dave?心理医生?
安子俞转过头看向方有弈,心知Dave是找给他的,他握紧了拳,肩膀有些发抖,瞪着方有弈,心里莫名燃起一小团火:“我很……”
方有弈低下头,凑近他的脸,打断道:“你自己的状况自己清楚,身心不健康怎么赚钱还我?”
“我不……”
“你不听话,我就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安子俞往里移了几步,瞪着他,一副“你敢?”的模样,方有弈唇角勾了勾,果真凑过头去。
乔司广很识趣地转过头去,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Dave眼不见为净,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
安子俞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双凑近的唇,忙撇过头去,憋红了一张脸,加快脚步下楼梯,走到餐桌前。
家里突然多了那么多陌生的人,安子俞心里有些防备,甚至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离开。
“我是医生,不是坏人,现在在市医院就职。”Dave说完,边喝着咖啡边将自己的执照掏出来给他看。
“不用那么拘谨,这是你家。”乔司广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道,“广陶园的粥,没放毒。”
本着对医生的尊敬,安子俞自动认为医生和医生的朋友不是坏人,当然,除楼梯的方大总裁外。
看着乔司广和Dave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吃早餐似的,安子俞木木地点点头,十分礼貌地与年轻医生和乔司广点头示好,便坐下来兢兢业业地喝起了粥。
方有弈站在楼梯间,一脸可惜,像是错过好几个亿,看样子恨不得立马将人捞回来亲个够本。
安子俞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乔司广,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乔司广便拿出那一小串钥匙递给他,诚恳笑道:“总裁给的。”
安子俞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地拿过钥匙,对着乔司广拘谨道:“谢谢你的早餐。”
某大总裁见他对着别人比对着他时脸色好不知多少倍,心里十分不平衡,怨夫似的抱臂下了楼梯,在安子俞身旁坐下,紧盯着他,指了指早餐,又指了指Dave,道:“早餐、医生都是我让他带的。”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谢他不谢我?
安子俞看都不看他一眼,默默地将粥和屁股挪了挪,自顾自喝粥。
相比同为不太熟的方有弈,安子俞觉得医生以及和医生坐在一起的乔司广比较可信,起码他们没有刚见面就坏笑。
乔司广和Dave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而后将目光转移到方有弈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方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
早饭过后,乔司广先回公司。
或许医生都有让人信任的能力,安子俞没多想就和Dave进了卧室,方有弈不安地徘徊在卧室门口,时不时盯着卧室的门,紧张得身子都绷着的。
“闭上双眼。”卧室里,坐在床边的Dave轻声道。
安子俞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Dave平静如水的双眸,渐渐合上了眼睛。
在整个人也平静下来之后,Dave平和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你看到了什么?”
安子俞眉头微皱,缓缓开口道:“看到了雨,越来越大的雨,然后是孤儿院。”
“还有呢?”
“还有……有一个人,他送了我一块手表,然后就丢下我,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走了。我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然后我摔倒了……”安子俞说着,眉头紧皱,声音有些发颤,发白的十指也不自觉收紧。
画面一转,夜色茫茫,大雨滂沱。
安子俞感觉身体无法动弹,借着车灯,他模模糊糊看到在狭窄的车厢里,养母紧紧抱着他,养父双手大开趴在驾驶座上。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可是那两个人却没有给过他回应。
“然后呢?”
安子俞睁开湿润的浅褐色眼眸,盯着白色的天花板颤颤呼出一口气,哽着声道:“他们都丢下了我。”
第6章
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有弈回过神来,只见戴唯一脸平静地从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方有弈紧张地问,“很严重?”
“嗯。他有脑震荡后遗症,会有情绪抑郁、焦虑,入睡困难、睡不安稳等情况发生。”戴唯平静地道,“还有十六年前你的离开,带给他的伤害很大,一直到现在,以及前段时间最亲近的人车祸身亡,精神受到过于严重的刺II激而导致有自杀倾向。如果再受到刺II激的话,不保证他睡一觉就可以清醒过来。”
年轻医生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方有弈心里,心情沉重地说不出话,他抬起头心疼地看着屋里还在沉睡的人,声音哽咽道:“怎么办才好……”
“我回去开些药,到时候让乔拿过来。”戴唯眼神依旧平静如水,没有太复杂的情感,他抬手拍了拍方有弈的肩膀,声音轻缓道,“好好对他,毕竟念了那么久。还有,带他去记忆中美好的地方,对他的情况有很大帮助。”说着便放下手,略过方有弈,下楼走了。
方有弈在原地停留片刻,而后缓步走进房里,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人,目光仿佛是黏在那张柔和的脸上,撕也撕不开。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安子俞那么平和的脸,没有任何负担,轻松得像天上缓缓行过的洁云。
他伸手轻轻拨开床上人额前的碎发,额头中间那个青紫印记刺痛了他的眼。
他俯下II身,感受着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的唇轻轻贴在安子俞光滑的额头上,随后是鼻尖。
唇分离的那一刻,安子俞缓缓睁开了眼,在看到方有弈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滋溜着浅褐色的眼睛看着上方的人,脸上没了刚才吃早餐时的排斥与嫌弃,有的只是柔和。
“怎么醒了?”方有弈深深地望着他道。
安子俞抬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尖,道:“这里痒。”
方有弈宠溺地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他看着安子俞的眼睛,声音沙哑道:“我想亲你。”
话音刚落,安子俞的心怦咚一声,瞳孔微缩了下,他本想着拒绝,可是看着方有弈因为自己而心疼得快要哭的模样,摇头不自觉变成了点头。
方有弈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他本以为会被一口拒绝的,没想到安子俞竟然同意给他亲,简直要兴奋到上天,却又竭力压着那颗急切的心。
方有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嘴角,而后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安子俞本能地咬紧牙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