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就像是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一般,夏唯脸贴着包睿的左胸,闭着眼睛以包睿的心跳醒神,“昨天古昱爽约了,我琢磨着没准儿他是找到更合适的下家了。”
古昱为什么爽约没人比他更清楚,包睿丝毫不介意夏唯以更大的恶意去揣测古昱的行为。
垂眼看着亚麻色的头发,包睿微微弯起唇角,以调侃的腔调不带半分夸张的表明心态“夏唯,我吃醋了。”
“嗯。”
“以后别染头发了。”
“嗯。”
“不管古昱是不是找着了新下家,咱都别签古昱了,嗯”
“你这是在给爷吹枕头风”
“嗯。”
夏唯微微撑起身子,捏着包睿那冒出淡淡胡茬的下巴,似笑非笑“别人吹枕头风的时候可是比你识趣儿多了,最起码唔”
明知道是恶劣的调笑,可听着夏唯提别人包睿还是忍不住从心底下往上反酸水。
冷不丁扣住夏唯的后脑勺,带着几分恼意地堵住了那张往外喷小钢针的嘴,包睿抱着夏唯翻身,把人结结实实地挤在墙角,边吻边拉开了夏唯的睡袍带子。
夏唯的皮肤触感像是能让人上瘾的毒,让他百摸不厌。
修长的手指顺着蝶骨滑到肋侧,流连在柔韧窄瘦的腰侧,直至撩拨得夏唯动了情,这才冷不丁隔着内裤握住了那半起的兴致。
那不轻不重的抚弄就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潜伏在他身体里的全部热情。
有些别扭,但也说不上厌恶与排斥。
后边是墙,前边是狼,夏唯试着挣了挣,只是把对方的手挣扎进了他内裤里。
慌乱,刺激,鬼神神差地用力一咬,却又被包睿唇上逐渐渗出的鲜艳迷了眼。
情不自禁舔净了包睿唇上的血珠,仰起头任由对方的吻沿着他的颈线下滑却动着胯极力躲着包睿的手,夏唯暗哑着嗓子低斥“够了把手拿开。”
“夏总刚才还嫌我不识趣儿,现在又拒绝我”包睿抬头看向夏唯,唇角带着笑,“闹得我都不知道这枕头风到底该怎么吹了。”
“别人吹枕头风是化身娇花,对爷百般讨好”夏唯攥着包睿的手腕,却无法制止对方的动作,反倒是更像他捉着包睿的手强迫美人为他服务了似的,不禁有些恼,“你却在这变成了饿狼,光想着占爷便宜。”
“我不介意让夏总把便宜占回去”耸腰,极具暗示意味地用自家兄弟蹭了蹭夏唯的手背,“只怕夏总不肯。”
“包、睿。”
“夏唯,别拒绝我。”哀求来的突兀,却蕴满了期冀、渴求与小心翼翼。看着突然静默怔愣的夏唯,包睿耐着心底叫嚣的欲念克制着骨子里的强势把姿态放得愈发低微,“我保证只摸一摸,不干别的。”
包睿这近乎卑微的姿态成功地卸去了夏唯手上的力道,默许似的松了包睿的手腕,夏唯无声地抱住包睿的背,在包睿往下拽他的内裤时甚至还配合着抬了下胯。
没有更多的想法,夏唯只是突然觉得也许他确实可以尝试着接受包睿,尝试着接受这个似乎真的对他用情至深的男人。
人都有原始,夏唯习惯了禁欲,却不是无欲,他做不到每日面对着对他的身体有致命吸引力的人给予的各种撩拨与诱惑而无动于衷。
更何况,包睿早就在他尚未发觉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入侵了他的心。
半推半就,最终还是由着包睿拖着他的手一起握住了两人紧贴在一处的。
包睿的比他的要雄壮威武些,然而,羡慕嫉妒恨尚未来得及破土,夏唯便被这熟悉又陌生的触感与节奏占据了全部的思维。
脑子里剩下的只余随着抚弄升腾而起的无边块感,再容不下其他。
交错的喘息越来越急促,间或逸出几声短促的低吟,夏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随着包睿一起攀上了云端。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在满是荷尔蒙气味的存货交融着淋在他的小腹上那个瞬间,他没觉得违和与尴尬,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他的灵魂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然弯了,弯的如此天经地义。
闭眼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温柔且强势的吻,夏唯低笑“有人伺候确实比自己撸舒坦的多。”
“我十分乐意为夏总效劳。”
“嗯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夏唯手指穿进包睿的头发里,推开在他胸前作怪的嘴,“包睿”
“嗯”
“你说你为什么是赢稷呢”赢稷为什么会是你呢
“因为太师父说这个昵称运道好”桃花旺。
“嗤希望这个昵称能保佑你顺了王导的眼缘”踹开依旧腻在他身上的美人,夏唯跳下床,赤脚朝着浴室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居高临下地捏着包睿的下巴轻挑地落下一吻,“让爷也沾沾美人的好运道,保佑咱的君臣能顺利拿到拍摄许可证。”
“好。”
在坦白昵称的时候,包睿心底已然做好了迎接莫测风雨的准备,不成想夏唯在第二天一早给他的却是半片动人心弦的。
虽说生怕惹得夏唯反感,撸得小心翼翼不够尽兴,到底还是滋润了他这颗干渴的心。
餍足,却又觉得不够。
有心跟着夏唯一道进浴室去鸳鸯浴,然而,心里也知道远不到他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万不能前功尽弃。
夏唯和范睢的手机号码并不是同一个,夏唯不点透,包睿便乐得继续佯装不知道夏唯就是范睢,继续陪着夏唯一起玩精分。
to赢稷让你查的事儿有没有进展
fro赢稷有一点,还不确定。
to赢稷哥们儿,你这也太拖剧情了,挠心挠肝儿啊
fro赢稷古昱不是那么好查的,想知道他当时跟雇佣的狙击手是怎么交代的,只能从狙击手入手,你得给我时间。
to赢稷嗯哼十天,十天之内,爷要结果。
fro赢稷侦探也要过年,等年后出了十五吧。
to赢稷二十天,不准再讨价还价。
知道了赢稷就是包睿,夏唯用他用的更加理直气壮,也更加放心。
动了心,难免会对包睿生出好奇,又拉不下脸直接去问包睿为什么会喜欢周博,为什么会喜欢他,夏唯索性便把他自己雇的那几个侦探则打发着去调查包睿了。
心里惦记着陆家私房菜的蟹黄海参和炸蛎黄,更惦记着包睿说的好酒,夏唯盯着时钟看了几秒,刚给包睿打电话约好一起早退,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江城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好皮囊,夏唯漫不经心地听完江城那直白的质问,莞尔失笑“江城,你在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江总,我怎么敢质问你,我只是觉得委屈”江城眼圈有点儿泛红,“明明都是一个经纪人底下的艺人,怎么蔄妮姐带着他俩去见王导,偏偏就把我落下了,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么”
“李弈白是公司决定力捧的新人”夏唯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城的表演,“而你呢你是怎么到蔄妮手下的你心里清楚,做人要知道进退,切不可太贪婪。”
“那包睿呢”江城自以为恰到好处地表现着他委屈与醋意,“他也不过是趁着夏总醉了以后处心积虑地陪夏总睡了一晚,跟我又有什么差别怎么他可以我就”
“嗯”
“就是录节目那天,我都看见了”
“你都看见了什么”
“包睿故意等夏总喝醉了才替夏总挡酒,而且挡了一杯就扶着夏总上了顶楼。”
“他那天没喝醉”
“当然没有”
“哦。”
“夏总”
“江城,我不喜欢心思太多的宠物,更不喜欢在交易结束之后还拎不清状况的宠物,这次我不罚你,但,下不为例。”
“夏总”
“自己个儿想不明白以后该怎么做的话,不妨跟公司里那些上过我床的前辈们好好取取经,滚吧。”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不想相信江城的一面之词,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无名火。
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再怎么演他也不是那个半拉大脑长在睾丸里的纨绔,太多的马脚,一经浮出水面让他想忽视都不能。
轻笑着拨通了包睿的电话,夏唯面无表情却温柔至极地命令道“来我办公室,五分钟。”
、逐客
夏唯晃着杯底的红色液体,小口啜着。
听见包睿敲门,夏唯动了动慵懒地窝在椅子里的身子,抬起眼,不温不火地看着进来的包睿,扬起下巴隔空点了点放在办公桌上那杯红酒“喝一杯”
高脚杯里,红色的液体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在杯口形成了一片微小的弧面。
盯了那杯明显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红酒一瞬,心里开始揣摩引起夏唯不爽的诱因,怎奈黑历史太多,一时间实在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一次的算计漏了底。
转着心思,快速思量着过关良策,包睿不紧不慢地走到夏唯身边,握着夏唯的手,低头抿了一口夏唯杯子里的酒“如果我在什么地方做错事惹得夏总不痛快了,夏总不妨直言。”
眼尾轻轻挑着,桃花眼里尽是笑意。
夏唯不带半分火气地道“就是想跟你喝一杯,怎么,不肯赏脸”
“夏唯”哭笑不得地盯了一眼满杯的红酒,包睿无奈地苦笑,“我要是把他喝了,今晚恐怕就没法陪你去吃蟹黄海参和炸蛎黄了。”
“唔,没关系”收回腿坐直了身子,手里的酒杯碰了碰桌上的酒杯,夏唯仰头喝净了杯底的红酒,倒置杯子向包睿示意自己已经先干为敬,“我现在更想看美人醉酒。”
醉酒
想起之前在电梯前遇到的江城,以及江城满是妒恨和幸灾乐祸的嘲讽,包睿挑起眉,心底大概有了底“夏总爱好可真是够独特的”
端起满满的酒杯,微微倾洒的红色酒液顺着杯沿淌过了莹白整洁的指尖,包睿垂下眼,微微蹙眉,面露难色,“我醉态实在不太好看,可夏总想看我也只能舍了这层面子”
“等会儿我若醉了,还请夏总发发善心,让人去给我买盒解酒药。”
“一杯红酒而已”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添了酒,夏唯不紧不慢地晃着杯子,“你也能醉”
“能不能醉,夏总看过就知道了”知道妥不过,心底酝酿好了“醉酒”后的行为,包睿端起酒杯,以喝啤酒的方式,大口大口地吞了夏唯给他预备的那杯红酒。
殷红的液体一入口,包睿就知道红酒里搀了高度白酒,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如此为自己的酒量骄傲过。
酒杯摔在地毯上,滚了两个滚,停在桌脚。
包睿安安静静地看着夏唯,眼神逐渐失去了清明。
好像真的醉了。
夏唯狐疑地审视着并未出现失态的包睿,翻涌在眼底的心思晦暗难明。
等了足足有十五分钟,见包睿始终没什么反应,夏唯拿脚尖拱了拱手包睿的小腿“醉了”
面如桃花,笑若春风,柔媚胜过妖。
夏唯那一脚、那一问,便像是拉开了某一道令他瞬间悔不当初的阀门,刚才还安安静静正常无比的包睿瞬间在面瘫脸上绽放出灿若星辰般的笑容,冷不丁扑到他身上,边扯着领口的时装领带边拱着他的脖子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周博哥哥。”
“”自作孽啊不好用力,夏唯一时挪不开身上的包睿,不禁自嘲了一声,“这可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死”包睿歪头,认真地看着夏唯,“周博哥哥你放心,包倪爸爸答应我帮你化劫就不会食言,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认错人了。”夏唯皱眉盯着包睿的眼,想看出其中的端倪,却只见着一片赤诚的心,“我是夏唯。”
“夏唯”眼底的认真被茫然替代,包睿皱着眉似乎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笑开来,“没错,夏唯就是周博哥哥,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
心猛地一颤,包睿三言两语里透出来的信息太多,太过震撼,夏唯忘了初衷,只顺着包睿的“醉话”继续问道“你说你一直在找周博他不是死了么”
“闭嘴”包睿猛地推开夏唯,皱眉,眼神冰冷地盯着夏唯,“不准说周博哥哥死了”
“你这愚蠢的凡人,周博哥哥明明还活着,只不过是换了一副身体而已,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进这劳什子的娱乐圈。”
“”
神思复杂地看着包睿没好气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夏唯沉默了好久,才哑声问,“你就这么确定他活着”
“当然”包睿突然像是跟人分享秘密的孩子似的,凑到夏唯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告诉你哦,我已经找到周博哥哥了”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叫傅卿,我就知道他是周博哥哥了,要不然你以为”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跟他算账,还跟他尝试着交往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周博哥哥”
温热的唇紧紧贴在他的耳畔,随着那一个个砸进他心底的字眼儿一下又一下地扫着他的耳朵,带着酒气的气息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他的耳道一直钻进了他心底。
骤然得闻如此酒后真言,夏唯无法丝毫不动容。
不自觉地抱住歪下来的包睿,把人架进休息室之后,夏唯搂着笨手笨脚撕扯衣服的包睿打电话给他的万能助理“解酒药,要见效快没副作用的。”
嘴对嘴地哄着包睿喝了解酒药不说,耐不过包睿强大的酒疯,夏唯随后又给醉鬼充当了一个多小时的抱枕。
晚上六点四十,包睿揉着太阳穴睁眼,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垂眼看着神思不属的夏唯,颇带着几分尴尬地致歉“抱歉,酒后失态了,我没说什么惹你不高兴的话吧”
从一团乱麻里抽回思绪,夏唯抬眼看着包睿,轻笑“没有。”你只是说了一堆吓死我的话而已。
“那就好”状若松了口气一般,包睿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皱着眉整理少了两颗纽扣的衣服,一边问,“几点”
“快七点了吧。”
“那还来得及”包睿侧过身,面瘫着脸在夏唯唇角啄了一口,“抱歉,害你这么晚还没吃饭。”
“嗯哼,没关系”这是我自作的啊“等会儿好酒伺候着,爷赦你无罪。”
就是这么神奇,两个小时之前,在盛怒之下,他还决定立马摊牌质问,让这个姓包的有多远就滚多远来着。
而现在,两个小时之后,尽管他无法判断之前那场醉酒的真假,尽管他心底除了疑惑更添了震惊与不解,他却依旧心平气和地坐到了包睿的车上,并体贴地充当了司机。
挂着水珠的紫色的鸢尾捧在怀里,衬得包睿的脸色多了一丝苍白与脆弱。
从后视镜里打量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脑子里映出来的却是那灿若星辰的笑和那仿若毫无心机的告白。
夏唯想,他可能真的栽了,明知道这个人对他不够坦白,甚至很可能耍尽手段算计了他,他竟还愿意多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实在难受,就直接回家吧。”
“不用,”包睿睁开眼,眼底泛着笑意,“我没事儿,咱们去吃蟹黄海参。”
“呵那过后可别埋怨爷不怜香惜玉。”
“不会。”握住换档杆上的手,包睿半眯着眼,低声暗示,“其实在我面前你完全没有必要伪装,不管你什么样我都是喜欢的。”
“包睿”忖了再忖,夏唯还是没有彻底道明身份,只是调笑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对你,自然而然就会了。”
“呦对爷这么好”
“夏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的。”
“夏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的。”
这句话言犹在耳,然而,夏唯还没来得及去仔细体味包睿对他的好,私家侦探于三天后反馈回来的一份资料便彻底引爆了被他强压在心底的所有怀疑,击碎了包睿在他心里精心经营起来的信任。
即便在怀疑傅卿移情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晚上十点半,夏唯放下电脑,面无表情地对与他并排在坐在床头的包睿,十分不绅士地下了逐客令“突然发现我们一点也不合拍,尝试交往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安排车送你回家。”
、资料
一波又一波,包睿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初一十五忘了上香最近才会这么不顺了。
反正总不能是夏唯嫌他的心脏太过强壮了,故意寻了法子来消遣他的,夏唯不会这么无聊。
费尽心思装醉,又尽心尽意地制造了一顿堪称融洽的晚餐,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疑心泛滥的人,谁知还没等他的神经彻底松下来,夏唯便又不紧不慢地往他心底丢了颗深水鱼雷。
松了的弦瞬间重新绷紧,好在有面瘫神技打掩护才没至于当场失态。
佯装着从容自若,包睿目光盯着自己的电脑侧过身,快速在夏唯嘴角啄了一口“别闹。”
包睿想把刚才那句逐客令不咸不淡地定义成玩笑话,另一位当事人却偏不如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