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娶一个病重的妻子的话,以上问题迎刃而解。
待到妻子病逝,杜晟锐完全可以以思念亡妻为借口,此生再不续娶。
亡妻,实质上是一块万能且坚实的挡箭牌,可以抵达来自俗世的一切利箭。
他真是长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一往无前,而是懂得迂回、妥协。
杨肃慎在欣慰之余,对被迫成长的杜晟锐涌起一股心疼的感觉。
再看面前这位差点成为牺牲品却尤不自知的女人,杨肃慎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转念想到这个女人当初如果真的跟杜晟锐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据妻子之名,他又心生嫉妒。
当他想到此女至今仍在没完没了地纠缠杜晟锐时,他又厌烦起来。
“瞧瞧我都跟你说了什么。”黎雪蛟自嘲地笑道,“你肯定觉得我特唠叨吧?”
杨肃慎摇了摇头,不想再被纠结的心情干扰,遂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捐赠者是我?”
“我问了凌先生。”黎雪蛟回答。
“你跟他很熟?”杨肃慎问道。
“以前不熟,现在很熟。”黎雪蛟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的父亲。我很感激他。”
杨肃慎冷笑一声,质问道“感激他绑架我,囚禁我半个月?”
黎雪蛟惊讶地睁大眼,说道“竟有这种事?我完全不知情,对不起!”
“他会这么卖力地讨好你,肯定是有求于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也配得上‘感激’二字!大小姐,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杨肃慎讽刺道,“你不必感激我,因为我根本不想捐献,完全是被强迫的。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凌家上下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再见!”
杨肃慎决绝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黎雪蛟。
因为出生显赫,黎雪蛟从小到大被人捧惯了,只在杜晟锐那里品尝过碰壁的滋味。
哪怕是家世显赫的杜晟锐,也未曾如此待她。
第一次遭受此等境遇,她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待到黎雪蛟回过神来,杨肃慎早已走得没影了。
她看着对面喝剩的鲜橙汁,回想着杨肃慎的一番话,决定对凌嘉坤及其亲人进行重新评估。
杨肃慎回到家,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他握着手机在屋里来来回回踱了半晌,终于还是下决心给多年未曾联系的杜晟锐发一条短信。
“天气炎热,注意防暑。即便未能心想事成,也不要着急上火。好好保重身体!”
杜晟锐看完来自“小乌龟”的短信,大脑飞快运转。
未能心想事成,这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会忽然之间发这么一条短信?
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杜晟锐思来想去,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只好拿起手机拨打杨肃慎的电话。
见来电显示是“金蛋”,杨肃慎激动得浑身直打哆嗦。
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了似的,连一个“喂”字都发不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给我发这种短信?”
杜晟锐的声音像大提琴一般低缓,带着一种直击心灵的力量。
杨肃慎瞬间湿了眼眶,张了张嘴,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说话!”杜晟锐命令道。
杨肃慎尝试了几次,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不可能没事!”杜晟锐语气强硬,“老实说!”
杨肃慎沉默了一会儿,以沙哑的声音说道“黎雪蛟找过我。”
杜晟锐一下子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暗恨这个女人多事。
“我不知道需要造血干细胞的人是她,我被凌嘉坤绑架、囚禁,没有拼死反抗。”杨肃慎低声说道,“对不起,坏了你的好事!”
杜晟锐早就猜到凌嘉坤不可能说服杨肃慎捐献造血干细胞,却没想到凌嘉坤竟会使出这等卑鄙手段,顿时心头火起。
“发生那种事,为什么不求救?”
“他需要我的鲜血救命,不会蠢到害我。”杨肃慎顿了一下,语气低落地说道,“我没有可以求救的人。”
杜晟锐心里一痛,一颗心霎时化作沉重的石头。
他沉默良久,语气僵硬地说道“你可以找我!”
杨肃慎的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委屈、伤心等等各种负面情绪蜂拥而至。
他一边哭一边控诉,像个饱受委屈的小孩子。
“你早就不要我了,用1000万打发我,不肯接我的电话,见面也假装不认识,还当着别人的面骂我……”
杜晟锐心疼得无以复加,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波涛一般汹涌的思念,握着手机飞奔至玄关换鞋、拿钥匙。
冲到楼梯间时,他按下下行按钮,打断杨肃慎的哭声,大声问道“你在哪儿?”
“家。”杨肃慎哭着回答。
“哪个小区的房子?”
“怡和园。”
“我这就过去,等我!”
杜晟锐挂断电话,大步跨进敞开的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8月10日晚6点更新。
☆、套牢
杨肃慎盯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意识到杜晟锐这是要来家里找自己,心情顿时慌乱起来。
他要来了!
他要来了!
……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茶几上摊开的医学杂志。
家里窗明几净、井井有条,无须多加收拾,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便闲得无事可做了。
想到杜晟锐或许还对自己有感情、有冲动,或许还会做那种让他羞得无地自容的事,他顿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好吧,他承认,他其实很怀念二人肌肤相亲的美妙滋味。
杨肃慎一咬牙,决定事先做好准备。
他拿起斜挎包装上手机、钱包、钥匙,跑进卫生间快速洗干净脸,又跑到玄关换上运动鞋、戴上墨镜和棒球帽,飞奔出门。
他硬着头皮跑进药店购买安全套、润滑剂、消炎药,待到买完东西出来,竟是大汗淋漓。
回到家后,杨肃慎快速冲了个热水澡,又咬牙清洗了后面,像只煮熟的虾一般带着一身水汽走进被夕阳镀上一层金红色光芒的卧室。
他在衣橱里翻来翻去,最后挑了一件方文洁送他的、他一次都不肯穿的淡粉色短袖t恤套上身,又配了一条白色休闲短裤。
望着穿衣镜里粉粉嫩嫩的大男孩儿,想到自己的真实年龄,他羞赧得不敢再看,却也没舍得脱掉衣服。
三短一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杨肃慎连忙关上衣橱,飞快地冲向玄关。
见杜晟锐还记得二人当年约定的敲门节奏,他心里头暖烘烘的。
杜晟锐跨进屋里,身穿黑色短款家居服,脚蹬黑色慢跑鞋,连袜子都没顾得上穿,可见出门之仓促。
而这种仓促,恰好打动了杨肃慎的心。
这个男人如此在意自己,因为自己的眼泪而迫不及待地赶来,杨肃慎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杜晟锐打量着鲜嫩欲滴的杨肃慎,视线仿佛扫描仪一般一寸一寸扫过其全身,幽深的眼眸跳动着两簇黑火。
这个小东西自小就爱装老成,身上从未出现过鲜亮的颜色。
如今这么一穿,真是嫩得让人恨不得咬上几口、吞进腹中。
杨肃慎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晟锐的眼睛,清楚地看到其中的欲望。
他心里一热,主动上前,在杜晟锐那线条优雅的唇角亲了一下。
他尚未来得及撤退,已经被杜晟锐紧紧拥抱、深深吻住。
杜晟锐的吻狂热而激烈,像席卷万物的暴风雨。
杨肃慎已经竭力配合,却还是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不知不觉间,杨肃慎已经被杜晟锐扒光。
发现杜晟锐心急火燎地直接进攻后方,他赶忙摁住对方的手,粗喘着说道“去床上。”
杨肃慎打开卧室大灯,将落地窗帘拉严。
他在杜晟锐火辣辣的注视之下,红着脸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未拆封的安全套、润滑剂。
杜晟锐见状,只觉眼前砰的一声炸开七彩缤纷的烟花,胸中涌起万丈豪情。
他将杨肃慎扑倒在床上,吻得昏天黑地。
饶是做足了润滑,当杜晟锐挥剑挺进时,杨肃慎还是被那从中狠狠劈开的剧烈疼痛逼出泪来。
“疼……”他绷紧身体,嘶哑着嗓子喊道,“疼……”
杜晟锐也被夹得很疼,浑身上下汗出如浆。
他俯下去亲吻杨肃慎,一边以唇舌迷惑对方的心志,一边以双手诱惑对方的身体。
察觉出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出其不意地直捣龙潭,引来杨肃慎“啊……”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