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他那原本因为顾忌于家二老而对杨肃慎淡下去的心思又死灰复燃。
他想要杨肃慎,想将这个各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的完美男人圈进自己的领地。
而杨肃慎的突然失踪,成了催化剂,令钟向真加快了行动。
杨肃慎不了解钟向真的心思,只是像株安静的植物一样生活在自己的区域,尽可能地不对钟向真这个房主造成影响。
钟向真一开始还担心自己适应不了被人侵入领地的生活,一段时间以后,他放下心来,却又开始不满了。
他要的不是不受干扰,而是进展。
美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吃,这简直就是折磨。
钟向真思来想去,决定耍点小伎俩,诱骗杨肃慎喝下添加催情药物的酒。
他派人事先打听好杨肃慎的休息日,在杨肃慎轮休时以公司签下了一个投资规模巨大、预期回报率很高的项目为由,从外面的餐厅叫了一桌子菜在家中摆开,要求对方陪自己庆祝。
杨肃慎因为第二天休息,不必禁酒,便欣然举杯。
身在家中,他心情放松,再加上对钟向真不戒备,不知不觉间便被诱哄得喝了不少酒。
他感到身体很热,血液像欢快的小溪一般在血管中奔涌,最后汇集在关键部位。
他尝试着压制那种冲动,却没能像往常那样成功。
他生怕会被钟向真看出端倪,慌忙起身去卫生间冲冷水。
钟向真观察着脸色绯红、呼吸紧促、东摇西晃的杨肃慎,知道药物起效了,压抑多年的欲望开始躁动起来。
他跟随杨肃慎进入卫生间,好整以暇地看着掉进陷阱的猎物垂死挣扎。
杨肃慎发现仅用冷水冲洗脑袋不管用,打算再洗个冷水澡。
他抬手去解衬衫钮扣,手指头却完全不听使唤,老半天也解不开一粒钮扣。
身体越来越热,血管里涌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
他只觉焦渴难耐,等不及脱掉衣服,便踉踉跄跄地扑到淋浴间,打开冷水冲澡。
湿透的白衬衫、黑裤子紧紧贴附在身上,勾勒出极具雕刻美的修长身体,散发着禁欲的诱惑气息。
钟向真看得热血沸腾,再也按捺不住冲动,箭步冲进淋浴间。
他关掉水龙头,将湿淋淋的杨肃慎抵在湿滑的墙壁上,以风卷残云一般的气势吞噬觊觎已久的猎物。
他的亲吻、抚摸,像火星落入汽油桶,瞬间点燃杨肃慎身体里的欲望之火。
杨肃慎脑中警铃大作,慌忙伸手去推钟向真,却发现对方沉重得像座高山,无法撼动分毫。
他呜呜叫唤着想让钟向真退出,却迎来更加热烈的纠缠。
无奈之下,他只好猛地合上牙关,狠狠咬上那作乱的灵蛇。
钟向真已然忘情,没有防备杨肃慎的突然袭击,被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双眼因为舌头传来的剧痛而冒出凶光。
杨肃慎抖着手打开冷水水龙头,贴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在喷洒下来的冷雨中缩成一团。
到了这份上,如果他还没察觉到异样,那就真是没脑子了。
身为一名男子,却总被男人觊觎身体,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悲惨的人吗?
自打重生以来,他一直在苦苦挣扎。
这13年的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向真垂头看着在冷水中瑟瑟发抖的杨肃慎,心里懊恼不已。
他了解药物的药性,知道杨肃慎正在死扛。
宁愿忍受药物的折磨,也不肯顺水推舟放纵自己,这人未免太死脑筋了!
他怎么偏偏就看中了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他虽然急着想吃大餐,倒也不会没品到强暴杨肃慎。
他伸手关掉水龙头,口齿不清地说道“别再冲冷水死扛了,自己动手纾解吧。”
丢下这话,他带着冲天怨气快步走出卫生间。
钟向真从不会委屈自己,既然欲望已被勾起,而家里的臭石头又不能助他宣泄,他自然要另找床伴。
这一夜,他龙精虎猛,硬生生地将经验丰富的床伴给干晕过去。
杨肃慎明白洪水宜疏不宜堵的道理,实在撑不下去时,只能忍耐着羞耻心自我宣泄。
直到耗光了库存,累得几乎虚脱的他才算是摆脱了困境。
他草草冲了个热水澡,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杨肃慎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只觉身体软得像煮烂的面条。
想到钟向真这个罪魁祸首,他又怒又恨,却也有点庆幸、有点后怕。
钟向真既然敢对他下药,想必是做好了拿下他的打算。
如果钟向真没有中途收手、而是强硬到底,以他昨晚那种欲火焚身却又四肢绵软的状态,恐怕会在劫难逃。
仔细想来,钟向真一直对他没有好感,当初会主动邀请他同住,必定是有阴谋的。
而他,总想着钟向真是自己前世的学生,对这人轻易地解除了防备,竟然傻乎乎地中了圈套。
真是何其愚蠢!
杨肃慎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挺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拖着行李箱搬离钟宅。
想到许久未住的家中必定积满灰尘,他没有力气打扫,直接开车前往酒店入驻。
百花齐放,阳光灿烂,明媚的春天已然来临,为什么他的人生还处于冰封的寒冬之中?
春走了,夏来,在一片喧嚷的蝉鸣声中,杨肃慎被一位头顶利落的短发、身穿清凉的吊带裙的妩媚女人敲开了家门。
“我一直在等你请我去坐摩天轮,你一直没来,我只好过来找你了。”女人俏皮地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雪蛟,黎明的黎、雪花的雪、蛟龙的蛟。”
杨肃慎端详着黎雪蛟那荡漾着笑意的脸,想起此人是杜晟锐的亲密朋友,心里微微一痛。
他点头致意,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好!”
“不请我进去坐坐?”
黎雪蛟挑眉看着堵在门口的杨肃慎。
“家里太乱,不好意思。”
杨肃慎转身换了一双黑色夏季运动鞋,拿上钱包、钥匙走出门来。
“我们到外面的快餐店坐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 8月8日晚6点更新。
☆、真相
黎雪蛟打量着身着白色圆领t恤、藏蓝色运动短裤的杨肃慎,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得天独厚,不但相貌好、皮肤好,而且不管是曾经的正装还是现在的家常衣服,都掩不住那股清风朗月般的气质。
对比之下,每天光是化妆、配衣服、配首饰就要花上两三个小时的她,则透出浓浓的包装味道。
杨肃慎掏钱买了两杯鲜橙汁,领着黎雪蛟在被阳光照得通透的凉爽快餐店角落坐下。
冷饮喝了一大半,黎雪蛟见杨肃慎一直不开口说话,大有沉默到底的架势,只好主动说道“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杨肃慎抬起头,一脸迷惑。
“上次遇到你时,我已经被查出患有白血病。我的血型特殊,骨髓供体一直找不到。我当时以为,我这辈子,就算是活到头了,便破罐子破摔了。”黎雪蛟解释道,“平时的我,没那么豪放。我看你那次似乎被吓到了,不好意思。”
杨肃慎这才明白,害他去年冬天被凌嘉坤绑架的罪魁祸首竟是面前这个陌生女人。
只是,杜晟锐不是知道他的特殊血型吗,怎么没有联系他去做骨髓配型?
朋友的性命,竟无法令杜晟锐暂时放下他俩之间的矛盾?
也许,黎雪蛟不算是杜晟锐的亲密朋友?
那么,杜晟锐那天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杨肃慎心中疑惑,便想向黎雪蛟打探。
“那天那个男人,是你的朋友?”
“你还记得他啊?”黎雪蛟笑了起来,“对哦,他骂了你。他平时不是那样的人,那次只是对我保护过度了。毕竟,那时候,我是个快要死的人,将死者为大嘛!”
保护她,就该辱骂他?
杨肃慎垂下头,感觉嘴里发苦。
二人都沉默下来,在喧闹的快餐店里自成一个静谧的空间。
黎雪蛟突然叹了口气,以充满怀念的口吻说道“有时候,我真怀念那段日子。虽然快要死了,却得到了他的关注。我追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对我很冷淡,等我被查出白血病、迟迟找不到骨髓供体,他却向我求婚了。”
杨肃慎只觉胸口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连呼吸都疼痛起来。
他在桌子底下攥紧双拳,指甲悉数刺进掌心。
“唉……我当时真是太蠢了!怎么会突然自尊心发作,一口拒绝了他?就算他是可怜我,我也应该牢牢抓住他啊!就算我很快就要死了,也该跟他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啊!”
黎雪蛟唉声叹气,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杨肃慎自巨大打击中缓过劲儿来,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杜晟锐既然已经向黎雪蛟求婚,对这个女子应该很重视,为何宁愿看着她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也不找他去做骨髓配型?
虽说血型相同,不一定就能配型成功,可是,这毕竟也是一个机会啊,怎么能眼睁睁地放过?
他想不通杜晟锐的心思,忍不住试探着说道“你病重时,他都能向你求婚。你现在好了,不正该皆大欢喜吗?”
黎雪蛟撅起红唇,委屈地说道“他只在我病重的时候对我好,我动完手术,他就渐渐地不来看我了。再等我出了院去找他,他比从前更冷淡了。我多次向他道歉,他都不肯原谅我。他的自尊心太强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他。我好后悔!”
杨肃慎越发地觉得奇怪。
他感觉,杜晟锐之所以会向黎雪蛟求婚,似乎就是看中了她命不久矣这一点。
要知道,杜晟锐如果真的只喜欢男性,娶一个身体健康的妻子无异于作茧自缚,而一直不娶妻,又会像他这样被家人不停地唠叨、甚至逼着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