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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尔厚+番外 第7节

作者:z某人 字数:24562 更新:2021-12-30 16:39:34

    方才,陈斌火急火燎地冲进办公室,先是拿出了成阳性的检验报告,接着拽着他手开始了长达半小时比上一世还要激动的游说。直到李逸的来电打断了他对于自身和研究基地的推销。

    王尔厚瞄了一眼正在开车车的李逸,他在电话里的口气带有些质问。现在的李逸,对他的占有欲比起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冷言冷语多少有些寒人心。

    李逸约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沉着脸进了陈斌妇科主任的办公室。王尔厚看见他的时候颤了颤,不知作何解释。陈斌笑得一脸谄媚,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我从业十余年,在业界也算是权威了。保证能让他们父子”

    王尔厚连忙暗掐了陈斌一把。陈斌倒吸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难道他判断错了,按理来说男人生子也只可能由另一个男人jg子。眼前这个黑着脸的精英男子,不就是一副,我的人你也敢觊觎的模样吗难道他们不是情侣还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他人。

    “哈哈那什么,要是您家夫人”陈斌灿灿道,李逸伸手把王尔厚拽进自己怀里,陈斌愣了一下改口道“亲戚啊,妹妹什么的我们是一条龙服务”。

    李逸不予搭理神经质的妇科医生,而是对王尔厚道“检查胃怎么跑到妇科来了嗯”说完还亲昵地捏了捏王尔厚的耳垂。

    王尔厚顾不上脸红连连点头“对我是来检查胃的。”

    陈斌见此亡羊补牢道“那什么,今天肠胃科人太多了,我帮忙接个手。我们医生也不好做啊,什么都得会啊,哈哈”

    李逸瞥了一眼陈斌,他记得进来时,门外的大肚婆排成了一条长龙。

    王尔厚怕说多了露馅,揪了揪李逸的衣角“我饿了,先回去好不好”。

    李逸因为他的这个小动作治愈了不少,却还是沉着脸,他对王尔厚道“那还不走”

    临走前,陈斌不断地朝王尔厚打眼色,收到李逸骇人的寒气后才道“欢迎来复查啊”

    待人走远了,陈斌还扒着门喊“一定要复查啊复查免费哦”

    护士进来时,兴奋过度的陈斌突然尖叫起来“电话呢没留电话啊”

    一路沉默,李逸其实是在忍笑,他越发觉得自己对王尔厚没办法,这么迷糊,看个病科室也能走错。而王尔厚忧心的多了,他的钱不知道能支撑自己和孩子过多久,还有逃跑路线时间都未定下来。以他的智商要瞒过李逸实属不易。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王尔厚才抬头,眼前是他们近来最常去的那家私房菜,家常菜很可口,关键是饭很香。他和李逸没时间做饭时都会来这解决果腹问题。

    其实李逸的想法很简单,他现在的厨艺还不足以让人胃口大开,而在这家店王尔厚每次都会多吃半碗饭。

    李逸点了几道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在等上菜的期间才开口说了话“结果怎么样”

    “阳性啊”王尔厚下意识脱口而出。

    “什么”李逸疑惑道。

    王尔厚慌了手脚差点将碗筷扫下桌“不是不是医生说消化功能不好,少吃多餐”王尔厚搜肠刮肚就找到这两个词。

    李逸也不知信了没信“下次要出门,要让我知道。我一个同学是肠胃科医生,等他从美国回来再重新全面检查一下。不要再见那些奇怪的医棍。”

    “哦”王尔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很快就会离开了,应该不用应付那个美国医生了。

    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将推车上的菜一道一道端上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正在喝汤的王尔厚手一抖勺子掉了。

    如此有威慑力的声音自然来自阴魂不散的闻雨嘉。李逸出国那会,闻雨嘉来威胁过王尔厚,后来王尔厚和李逸在一起那段时间,闻雨嘉也会经常以各种蹩脚的理由来寻李逸。每次都一副温柔端庄模样,一转身对着王尔厚就恨不得露出獠牙来。

    自住进李逸家后,闻雨嘉来地少了,估计是不敢在李逸的地盘上撒野。今天,怎么会又遇到了,会不会是尾随李逸而来的,王尔厚偷瞄了李逸一眼。

    李逸自然察觉到了王尔厚的动作,他自饭店那次已经对闻雨嘉厌恶极致,几次遇到她都不顾两家交情冷脸相对。谁知这女人脸厚的坎比城墙,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和王尔厚约会时粘上来。李逸也担心王尔厚会介意,然而,他并不善于解释。他招呼服务员换上新勺子,嘱咐他关好门,然后对王尔厚道“多喝点汤”。

    王尔厚“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只是被饭香勾起的胃口突然没了。

    包厢外的声音仍是锲而不舍地钻进来“叫你们经理出来,什么意思我一个小时前定的位置怎么会没有。x市还没有我闻雨嘉吃不到饭的地方。”

    “闻小姐,不好意思,您打电话时,我们已经告知包厢满了,要不您和您朋友到大厅用餐,落地窗”某服务生弱弱道。

    闻雨嘉厉声道“你觉得我是在大厅吃饭的那种人”

    闻雨嘉的女伴劝道“小雨,算了,我们是来尝味道的,坐哪不一样。”

    此话如同火上浇油,闻雨嘉火冒三丈对服务生道“你是不想在x市混了”这般不给她面子,岂不是让她在b市的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她余光瞟到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出了某个包厢便道“那间包厢里面不是只有两个人吗把他们换到大厅去。”

    服务生急了,他来的时间不久,但也知道这间包厢的人得罪不得“闻小姐,不行啊”

    闻雨嘉拍开服务生的手,推门进去“有什么,他们那份钱我付了就是”,当她看清王尔厚的脸时,心中更是窜起一股无名火,坐在他对面的除了李逸还会是谁。想自己寻李逸半月也不见他踪影,日日到李宅去给李母端茶倒水,都差点洗脚提鞋了,还是套不到有用的信息。李逸的公司和别墅自己也不敢轻易前去。而王尔厚这个贱人却日日粘着李逸。

    她瞬间换上一张笑脸,手搭上李逸的肩膀道“李逸,没想到你在这呢这是我朋友姗娜b市来的,正好一块吃饭。”

    “出去”李逸一直盯着王尔厚的表情,见他又露出害怕的神情十分不解,而菜一口都没动。两人的约会就这么被打扰了,李逸愈发不耐烦闻雨嘉。

    闻雨嘉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狠狠的剐了王尔厚一眼。“李逸你说笑的吧我朋友刚来x市,就带到这家私房菜了,这不是冲着你介绍来的吗”

    王尔厚吓得一抖,抱着肚子,把头埋地更低了。他还是很怕这个女人,上一世他逃到c市也就是遇到陈斌之前,差点被闻雨嘉抓住,因为躲避追赶而动了胎气。

    李逸旁若无人地给王尔厚夹了道菜“闻小姐,你不出去是想我叫你滚吗”

    闻雨嘉收起自己的手紧撰着,她泪水在眼眶打着转。那位b市来的女伴看不下去了“这位先生,你是小雨的未婚夫吧你公然和小三在这吃饭,还这么对小雨也太过分了吧那谁,看你也是个大学生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地卖起屁股来”

    李逸冷笑了一声“这位正义的女士,谁告诉你闻小姐是我未婚妻又是谁给你的胆子侮辱我的真正的妻子”李逸起身冷冷地看着两人。

    那女人被李逸愤怒的神情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到闻雨嘉身后。

    闻雨嘉这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委屈道“我知道,我平时管你管的太严了,男人男人总是想玩的,结婚前,我不在意的。”

    李逸气极反笑,闻家好歹也是世家,怎会教出这样的女儿“闻小姐,是谁批准你以我李逸的未婚妻自居我对你这种,千人斩可是没有兴趣。”

    闻雨嘉脸色一白,冷汗都流了下来,她虽然心属李逸,但人家这么多年都没搭理她。她寂寞难耐之下,也做了不少荒唐事,各种无限制的趴也去过不少,有阵子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但李逸是如何知道的。

    她抓着女伴的手就要逃走,再待下去不知道会被揭多少黑底。

    李逸却道“等等为了避免闻小姐整日自作多情,我还请你们见证一件事”。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绒布小盒子,然后拉起正在发呆的王尔厚将戒子套进了他的左手无名指。

    闻雨嘉哭着跑了出去,女伴紧随其后。

    王尔厚还在愣神中,手上的戒子,烫得吓人,快要灼伤他的心脏了。王尔厚想要把戒子掰下来“她们走了,还给你”

    李逸捏起他的下巴“哭什么戒子戴上去了你还想摘下来。”

    “饭店那件事,就算了,你也看到了我和那个女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多是两家家长在我小时候开的玩笑。醋你就别再吃了,安心和我生活就可以了。”这件事,他们一直未提及,毕竟是他们之间的隔阂,然而李逸不知道重生而来的王尔厚心里藏着更多伤痛和误解。

    李逸顿了顿道“虽然,是强差人意的求婚,但是就这样凑合吧两个男人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李逸觉得他此刻废话有点多,脸t还有点热“咳,本来想过个一两年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胡思乱想什么是你自己招惹上我的就别想再离开别掰了拿不下来。”

    李逸摸了摸王尔厚被戒子刮红的手指,带有点怒气道“你是不是不愿意”。

    “没有,才没有”王尔厚忽然激动起来,上辈子他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这样一个承诺,现在他决定离开了,李逸居然求婚了。他好想放声大哭,他独自承担的那五年只敢在深夜想想他,他怀着一丝侥幸,或许下一刻,李逸便会寻来,两人和好如初。重生了,却是在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避开他对自己的吸引,现在他总是时常沉溺在李逸无声的温柔里。是不是,他现在还相信李逸,还爱着李逸还是说爱的更深了

    李逸揽住痛哭的王尔厚道“好了,别哭了”。

    王尔厚就势抱住李逸的腰,把脸埋进李逸的胸膛,至少现在还可以放任自己。在离开之前多汲取一些温暖,到时候他就不怕要独自走那么远的路了。

    李逸抱紧王尔厚,温柔地吻着他的发顶,缓缓地吐出心口的那个昵称“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会更,今晚可能更不了了。我讨厌考试┬_┬

    、挣扎修

    李逸抱着情绪失控的王尔厚好一会,才把人安放在椅子上。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绒布盒故意绷着脸道“你自己看着办,我让他们把菜热一热”说罢把盒子拍在了桌上,出去了。

    王尔厚呆呆地看着,那个红色的绒布盒,逐渐晃动不了了,才安静的呆在桌上。

    王尔厚不明所以,他伸手摸了摸,把装戒子的盒子给他做什么不是不让摘下来吗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除了空缺的一个口子,还躺着一枚款式一样的戒子,比他手上的那枚大了一圈。王尔厚红着脸把戒子拿了出来,自己真够笨的,这枚戒子分明是李逸的。李逸想让自己给他亲手戴上戒子内侧刻着几个字母“eh”,王尔厚转了转手指上的戒子,果然,在皮肤上印出“y”的字样。于是刚收回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落在金属材质的戒子上,晶莹剔透的。

    李逸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口不由一疼,也不顾后头跟着一个服务生,直接捧着王尔厚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睛“傻瓜,还没哭够”

    “哐当”一声,服务生把盘子掉地上了,那个白色瓷盘在地毯上转了几圈最后落在王尔厚的脚边。

    王尔厚一惊,才发现屋里有人,红着脸推了李逸一把,李逸十分受用这样羞涩软绵绵的抗拒。

    王尔厚看了一眼已经恢复正常的服务生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们不热菜了,全打包走。”然后他看也不看李逸一眼抓着绒布盒子就跑出去了。

    王尔厚靠在李逸的车边,不知道怎么收拾泛滥的情绪,手心里的汗要把盒子上的绒布洇湿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硌他掌心生疼的戒子放了进去。

    “还愣着干什么”李逸突然出现在王尔厚背后,他吓了一跳,手上的盒子差点掉出去,他连忙抓紧然后放进了外衣口袋。

    王尔厚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一直撇过头去看窗外的车水马流,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李逸。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李逸难得脸上满满的笑意都掩不住,看王尔厚的眼神都是震人心弦的爱意,那么认真,他握着方向盘还有些抖。

    王尔厚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过了许久,低声道“不知道”。

    他以为李逸会生气,会冷言冷语。谁知李逸只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我等”。

    王尔厚闻言浑身一震,半饷头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的是,李逸脸上的笑容有了些裂痕,他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王尔厚有着深深的无奈,发质这么柔软,伤人心时却毫不留情,我这是认栽了吧

    当晚,王尔厚以胃不舒服为由拒绝了李逸的进一步亲热。李逸想他今天似乎没什么胃口,下午又在医院折腾了半天,就想放过他,自己到卫生间解决。王尔厚满怀愧疚,拉了拉他的衣角,最后红着脸夹紧腿给他解决了。

    深夜,王尔厚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他身心俱疲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李逸发泄过后睡得很香,手臂环着他的腰部,手掌正好捂在他的肚子上,暖暖的。手上的戒子在微弱的光线下,还折射着淡淡的光芒。王尔厚往李逸怀里挤了挤,李逸在睡梦中把他抱地更严实了。

    王尔厚知道,这时候的李逸是爱他的,甚至比上一世最热烈的时候还要细腻,温暖。他有时候也会怀疑上一世不过是一场噩梦,现在塞满他心口的是李逸的体贴和温柔,还有这栋房子越来越浓的家的味道。他不曾想过,李逸会为他得罪闻雨嘉,这是他上一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映像里的李逸总是冷着脸,对他的事漠不关心,即便他跌倒摔伤也不会伸手扶他一把。上一世他被迫躲在家里避开流言蜚语的时候李逸也只是冷冷地道“要学会自己面对外面的世界”。而今天李逸所做的一切却狠狠地砸碎了他心间的冰坨,他那一刻,没有被羞辱伤害到,也没被来自闻雨嘉的威胁吓到,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唯有痛快的哭泣方能表达爱恨伤痛。

    王尔厚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消失在发际,他用手指摩挲着李逸的手背,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勾绘着李逸手指的边缘,以后再也没办法像这样躺在他的怀里了。以后会是谁霸占这张床,霸占李逸温暖的怀抱,即便不会是闻雨嘉也会是另一个女人,甚至是另一个男人。到时候,能不能对他不要那么温柔

    王尔厚也想过,留下来,或许他们也可以一直走下去,可是王尔厚摸摸了肚子,孩子已经一个月了,他喃喃自语道,你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我呢无能懦弱,甚至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李逸你知道后会不会厌恶我。

    王尔厚拎着一袋孕妇专用营养品,脸上的热度还没褪去,方才结账的时候超市大妈直夸他疼媳妇。他怕辰辰的营养不够,特地查了许多资料,甚至偷偷去听了营养专家的讲座。他不敢去市医院找陈斌,生怕被他缠上,而且容易惊动李逸。他琢磨着自己怀孕的状况和上一世差不多,在暑假结束前前往y市正好可以避开闻雨嘉的陷害。积蓄也有一万多了,自己也拿到了会计证,以后生活会容易的多,如果能凑够给辰辰上户口的二十万就更好了。辰辰的衣服、玩具、奶粉等一应俱全,胎教计划也拟好了,只差一张通往y市的车票了。王尔厚之所以如此执着于y市的原因,不仅是那是前世熟悉的生活环境,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人从事一个古老的职业产婆。他不可能到医院正大光明地生孩子,只有这样最妥当,到时候多花些钱,那些产婆也不能说些什么,有谁会相信男人会生子。

    只是他要怎么瞒过李逸,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下意识地拽紧购物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王尔厚还未进小区,就被一个戴着墨镜的靓丽女子拦了下来,王尔厚看到她脸色煞白,烈日变的冷冰冰的。他自然知道这是李逸的母亲,也知道她此行的目的。

    两人坐在某间咖啡厅里,里面的空调开得很低,王尔厚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他不敢直视对面的人。其实李夫人是一个温和优雅的女人,保养地很好,上一世王尔厚稀里糊涂地喊了她姐姐,让她笑了好一会。

    李夫人,看着面前的男孩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胆小了点但好歹不是什么娘里娘气的妖精。她知道李逸之前玩地挺开的,男女都有,但是她还真没什么立场干涉。李逸从小就特有主见,自己的丈夫忙于上流社会的那些事,也忽略他不少。但是她还真没想到,李逸能一心一意地守着一个人过日子。她是知道王尔厚这个人的存在的,她以为这只是李逸图个新鲜,玩起了金屋藏娇。然而对面的男孩一点“娇”的影子都没有,他整个人干净白皙,手指上还有几处老茧,t恤洗的有些毛边了,外套倒是一件名牌。李夫人突然有了点笑意,她可以想象地到,这件外套定是她儿子冷着脸威胁男孩穿上去的。

    “不热吗穿那么多。”李夫人开口道。

    “啊,我叫王尔厚”不是问我名字吗王尔厚一脸茫然。

    “哈哈,别紧张,阿姨找你只是聊聊天。”李夫人笑道。

    王尔厚一听身体愈发僵硬了,比起没事就出明枪暗箭的闻雨嘉,他更怕李逸的母亲。她总是笑得一脸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现实,一针见血。

    “你是x市的学生吧”李夫人搅了搅咖啡棒道。

    “是”

    “什么专业”

    “会计”王尔厚像个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坐着,把手放在双膝上,一板一眼地答道。

    李夫人问了王尔厚很多问题,都是关于他的学业家庭,却是总也绕不进正题。

    李夫人自以为亲切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小时后,才说“阿姨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学的孩子,你能考上x大也花了很大心血吧我很佩服你。我爸爸小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后来的东西也都是他一步步奋斗出来的。像你们这样,小时候吃过苦的人,长大了都特别能耐”李夫人故意停顿了一下“而且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成功的机会是吧。”

    王尔厚听完不想也知道,李夫人从包里掏出来放到他面前的资料是什么一份x大国际交流生的申请表。

    “在国外镀了一层金回来,是不是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李夫人不紧不慢地诱惑道“这不仅仅是一年的交流时间,如果表现好的话,还可以在那边念研究生,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获得名额的”

    李夫人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在国外的生活,也不必担心开销问题,这里有五十万,就当阿姨对你的投资好了”

    李夫人亲自翻开那些资料,亲切地问道“小厚,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学校是英国的还是美国的”

    王尔厚手脚冰凉,说不出话来,别说前世他不会受这样的诱惑,就算是现在他要离开李逸了,也断不会去国外。要是被知道了他身体的秘密,他是不是要被解剖化验倒是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有些许魅力,如果拿了,他和辰辰的生活可以自在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以给辰辰买进口的奶粉,可以给辰辰上个城市户口。

    李夫人见他一直不说话,笑得更和蔼了“年少的时候,谁都会冲动,特别是男孩,有时候啊就是没分清楚界限,迷糊了。等到清醒的时候,就会悔恨自己犯下的错。”

    王尔厚呼吸有些急促,他知道李夫人接下要说什么,他忍不住发起抖来,这是最残忍的现实。

    “你也认识我们家李逸不短时间了吧他这孩子,就是迷糊的很,小时候,就是未成年那会就把女孩往家里带了。过了几天,居然换了男孩子,说是非他不可,没到两个月就淡了,说是腻了。其实都是我不好,周边那些公子哥都是玩坏的主,也把李逸带坏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好好管束他。他上大学那会可要气死我了,整天不知在哪个温柔乡泡着,我都不敢给他打电话,生怕是哪个小女孩小男孩接的。不过,他总归是要结婚的,在进入婚姻前,放纵也是可以理解的。”李夫人喝了口咖啡,看着浑身颤抖的王尔厚很是满意,虽然对欺负小孩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在他儿子的这场爱情上,她担心的不是李逸受了多大伤,而是李逸若是放手,眼前的男孩怕是要被他毁了一辈子。而自己儿子,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是不可能定了心的,即便是心头好,像他们这样家庭的人是不可能放弃一切去守护所谓的爱情的。

    王尔厚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上一世,他傻傻地去质问过李逸,只换来李逸的一句“是又怎样”

    他张了张嘴,咽喉像是冒烟了,发不出声音来,他急切地拿起咖啡,却洒了一桌黏黏的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王尔厚拿着纸巾越擦曰慌。李夫人忽然握着他冰冷的手道“没关系,让服务生收拾,你选好了吗”

    王尔厚紧紧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半饷才道“阿姨我会走,很快就走,这些东西我不能要。”王尔厚把资料和卡都推到了李夫人面前,上面还有咖啡的痕迹。

    李夫人眼里闪过惊讶,她此行的目的,倒不是直接使他们分手。若是个物质的就靠金钱利益便可将人赶走,要是真爱的话,也能给他们的感情造成裂缝。据她观察,眼前这孩子应该属于后者,怎么会轻易答应了。不过她还是维持了温和的表情道“这东西又不是白给你的,你看各项考核也要你能通过才行啊,阿姨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这五十万也是借你的,你在外举目无亲,用钱的地方不少,阿姨还能怕你不还吗”

    接下去,王尔厚一眼未发,李夫人又关心了他几句,甚至聊到留学生活,仿佛他出国已是定数。

    王尔厚等李夫人走后,在咖啡厅里坐了许久,他拽着银行卡发呆,这里所有的钱似乎可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他该不该拿,或者说该不该借。他带着辰辰前往y市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穷得一顿饥一顿饱。还要辰辰和他一样受苦他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抓起资料和银行卡一股脑塞进了购物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江二怎么还没写到。工作日每天只能写一点点了。

    、转折修

    晚饭的时候,李逸看着坐在餐桌对面发呆的王尔厚深感无奈,近日来,王尔厚总是以各种理由来避开他的亲热,用的最多的无非是胃不舒服,带他去进一步检查又会被拒绝。不让碰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用愧疚哀怨的眼神诱惑他。今天却是魂不守舍,坐立不安,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满桌的菜肴,都是李逸练习三次以上的作品,按理来说即便不可口也不可能引不起食欲,他已经杜绝了一切带有腥味异味的食物就为了照顾王尔厚愈发严重的呕吐现象。然而,王尔厚却是一口未动。

    李逸伸手摸了摸王尔厚的脑袋道“没有胃口吗”

    王尔厚忽然惊着了,蹭地站起来,睁大双眼看着李逸,随着他的动作,一张卡从他兜里掉了出来。李逸伸手要去捡,王尔厚立马扑过上去抢夺。幸而,李逸身手敏捷,抱住王尔厚滚到了一旁,否则两人能摔出个好歹来。王尔厚反应过来后一阵后怕,他连忙去摸自己的肚子,在确认没有任何异状后才松了口气。

    李逸温暖的手掌也覆上了他的腹部“一惊一乍的弄到胃了”

    王尔厚摇了摇头,伈伈地瞄了李逸一点,忽然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他拿起地上的卡低声道“这是你妈妈给的五十万,还给你”说罢他把卡塞进了李逸的手里。

    王尔厚顿时感到一身轻松,这东西他不应该拿,也不想拿,否则今晚定是无法入眠的。

    李逸挑了挑眉道“你就是为了这张卡,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定”他母亲是忍不住出手了吗李逸甚至怀疑闻雨嘉之所以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都要归功于他的母亲。

    “我”王尔厚在椅子上坐端正后,才颤着音道“我不想要的你能不能帮我还给你妈妈”王尔厚说这话的时候除了忐忑还有些羞愧,上一世因为坚持不离开李逸所以没收这张卡,今天他真是弄不清楚情况了。他承认他有那么片刻的动摇,继而,被他否定,他现在完全可以自食其力要活自己和辰辰,即便生活的辛苦一点也比拿别人的钱安心舒坦。

    李逸被王尔厚唯唯诺诺的样子逗笑了,他是不是改庆幸这家伙没有独自忍受,而是向他坦言了,母亲找过他的事实。

    他捏了捏王尔厚的耳垂,看他的脸逐渐红起来才道“不用担心,这事我来解决,你不要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不过”

    “不过什么”王尔厚立即挺直了背仿若洗耳恭听状。

    “不给点甜头,我为何要去弥补你犯的错误嗯”李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甜头”王尔厚一脸迷茫,他咬着手指思索半饷,接着埋下了通红的脸。说出来的话细若蚊音“好”

    李逸见此不再戏弄他,专心给王尔厚夹起菜来,不急,还有一整晚的时间。

    饭后,王尔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李逸在厨房里忙碌,毫无征兆地掉下几滴泪来,吓了自己一跳。会答应李逸今晚放纵一次,可能是因为这会是最后一次了吧,他到这个时候还是贪恋李逸的温柔,他想他们水ru交融的时候,心是不是也是想通的。他摸着肚子道,辰辰你今晚不要闹。

    深夜,李逸看着怀里的王尔厚哭成泪人,心痛之余也十分不解。他对自己的技术相当有信心,之前都不见王尔厚哭成这幅模样,是不是真的弄痛他了。他抱着王尔厚安抚了许久,王尔厚还是低低地抽泣着,死死抱着他不放。李逸也不敢再来第二次了,他怎么觉得情事的旖旎风光和暧昧都被王尔厚营造的莫名哀伤冲淡了。

    江二剩下的暑假生活都奉献给了醉生梦死。那日,他从李逸家出来就混进会所了,先灌了一瓶烈酒在会所k房嗨了起来,直到半夜被江爸的手下提溜回家。

    江爸看着小儿子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气不打一处来,一皮带直接把江二抽得跪趴在地上。坐在藤椅上的老爷子受了小孙子这一拜也只是哼了哼,这回他也不打算护着这个兔崽子了。

    江二挨了几下,疼地眼泪在眼眶里滚动,人却傻呵呵地笑起来了“真舒服啊哈哈,江丰茂你继续啊给爷挠痒痒呢”

    江爸被这龟儿子气得两眼通红,手上的力度也重了起来“你能耐了啊江赫男人你也敢玩,看我不抽死你我t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小谢给我拿根棍子来”

    警卫员小谢身形一抖,却是未挪半步,这家务事怎么扯上我了,要是日后江二少回想起来,他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老爷子这会有点坐不下去了,乖孙子肩上那处都被抽破了,要是换了棍子还不弄出个好歹来。“咳江丰茂你能耐了,当着你老子的面这么打孙子,你是不是想把他弄死”说完还用拐杖杵了杵地板。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昨晚干了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那程家小子是他男朋友,去你的男朋友”江爸又狠狠抽了江二一下“老子当时就不应该生一个带把的”

    “让你胡说八道”老爷子一个茶杯丢了过去,江爸堪堪躲过。

    “爷爷,让他打,好舒服的”江二挂着泪说完还朝江爸投去挑衅的眼神。

    “舒服个屁,身上都是血印子”

    “爸你不能再宠着他了,今天我非抽死抽你一顿”江爸挥起了皮带。

    “你抽啊,往死里抽我心里就不疼了,继续抽啊江丰茂,老了抽不动了哈哈”江二流着泪大笑起来。

    江爸看儿子这疯样,有些于心不忍,手上的皮带也垂了下来。

    老爷子心疼地起身去扶江二“行了,笑地怪难听的,洗洗去睡了。”

    江爸不同意啊,他还没让江二意识到错误,怎能轻易放过他。“爸你怎么老惯着他”

    老爷子正抓着江二的臂膀,就糊了一手黏黏的液体,顿时脾气也上来了“江丰茂你给我滚书房去面壁思过,你t到底是怎么当爹的”

    江爸虽当了多年的领导,还是会在他爹的威严下颤抖几下,也只能瞪了江二几眼,苦着脸进书房去了。

    难为老爷子过了花甲之年还得蹲着抱住江二道“我的乖孙啊爷爷知道你是气不过你妈结婚,才出的损招。你说爷爷给你讲那么计谋,你怎么就爱用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江家好子孙,这点坎还迈不过”

    “爷爷”江二直接扑进老爷子怀里,老爷子被他一撞索性坐到了地上。

    大厅里的佣人纷纷闪逃,否则老首长的脸要往哪搁。

    江二小声抽泣了两声道“我心里难受”本打算一醉方休的江二今天混着几种烈酒喝,脑袋瓜子却清晰地很。

    “傻孩子,这么大了还粘着妈,别人笑你没断奶哦”老爷子拍了拍江二的背笑道。

    “爷爷,不是妈妈的事爷爷呜呜,他不喜欢我”江二心里难受的很,唯一能倾述的哥哥又不在身边,酒精壮着胆就说出了口。他想,老爷子也该拿皮带狠狠抽他一顿了。

    老爷子闻言僵了僵,沉默许久,突然怒骂道“没出息”还重重拍了江二一巴掌“丫的被程家那小子搞的团团转,要玩也是我们江家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你现在还有脸搁这哭”

    江二直接惊呆了,也忘了哭,挂在脸上的泪水因为重力作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老爷子挣扎着要起来,腿被江二压麻了,趔趄了一下才站稳“还不起来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军区大院里的哪个不比他强”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撇着脸“让小谢给你上点药,不行得换个女的,那什么厨房的小芳来一下”

    江二瘫坐在地上发了半饷呆,他有点混乱的脑袋没懂这剧情奇异的发展方向。

    当晚泡了个澡的江二清醒了点,他特地在老爷子门口守着,果然半夜房间里还传来老爷子的叹气声。江二想了想,敲敲门推门而入,像小时候一样躺在爷爷床上抱着爷爷睡觉。老爷子,看起来身子骨还硬朗,却是比以前廋了,肌肉也松弛了。江二觉得自己特别混账,拿这些破事去膈应他老人家。

    老爷子拍着孙子的背哄他入睡,这孩子四岁母亲就不在身边,江野上学后就一直跟在自己后头。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不是磕着就是碰哪了,都二十多了也没个正形,就想他好好地过日子。以前女朋友不少啊,怎么就喜欢上男的了

    江二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忽然老爷子问了句“小赫啊,你还能改不”

    江二认真地想了很久,他以前喜欢的都是大波妹,男的也就喜欢程墨一个,现在还陷在里面,以后的事说不准“不知道”

    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睡吧”

    次日,江野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江野知道多半是因为江二的事,就听老爷子唠叨完了。结果临挂电话的时候,老爷子下达了命令,今年必须结婚,明年必须让他抱上曾孙。江野头疼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江二过了老爷子这一关,也就没什么难事了。他必须尽快完成手上工作,不能让江二再落到程墨手里。他上大学时那么多同窗总有一款适合当弟媳的。

    程墨有段时间没见到江二了,他去寻了几次都扑了空,也知道江二在躲着他。是啊,再粘过来就不是江二的风格了。他听说,江二被江家长辈关了几天禁闭,听说,江二被放出来后流连各大夜店和酒吧,听说,他比以前玩的跟疯了,男女不忌。这些也只能是听说,分手后,他们的圈子其实交际不多。他总是通过各种途径去打听江二的所有,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程墨知道自己除了愧疚,还有另外一种情感在心里扎根。可是根基不牢,立场不足,他也没有底气在这个时候去追回江二。

    这般胡思乱想的程墨,抬头便见心心念的某人朝他走来。他连忙收拾好落寞的情绪,露出自认为足够温暖人心的笑容。

    这条街实际上有些偏,快到城郊了,也不知江二怎么会到此处来。黄昏和暖灯,打在愈来愈近的身影上,多少有些萧瑟的味道,虽然这是炎热的夏天。

    那人,穿的一身黑,黑色的短袖t恤比以前宽大不少,紧身牛仔收紧镂空的皮靴里,显得愈发单薄,娃娃脸也不明显了,程墨的第一反应是,不如以前水灵了,为什么会有“水灵”这么奇怪的词出现,程墨不自然地咳了声。

    然而,擦肩而过的时候,江二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程墨动了动手指,终是没有伸手去拉江二的手,他的心里落空空地疼,如果江二忘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也不用终日烦恼纠结。

    程墨转身目送江二的离去,不知道这算不算告别,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文艺矫情,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还是各回自己的世界好了。

    程墨从兜里掏出一枚棒棒糖,是江二落在他宿舍里的甜品之一。他叹了口气,把糖重新塞回了口袋。

    忽然,一辆黑车从路口冲了出来,分明是冲着江二去的。程墨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推开江二。完全在状况外的江二狼狈从地上爬起,看到浑身是血的程墨慌了神,他还没来得及检查程墨的伤势,那辆黑车又倒了过来。江二连忙抱着程墨滚进了路边的草坪里。

    这时几辆跑车围了过来,黑车见不能得手,便夺路逃走了。

    黄子轩几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江二已抱着血淋淋的程墨嚎啕大哭起来“你不能死啊爷还没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狗血了,请不要抛弃我。这章修改了很久。

    、孽缘修

    江二在网上看到的不少耽美文里,各种gay的爹妈都会说这种情感是孽缘。然而,他三观尽毁,挥霍无度,并无此概念。只是在与程墨有了关系有了羁绊后才信了缘分,而现在眼前的人躺在icu里,脸色苍白,氧气罩着呼吸,心电监护仪显示着他的心跳,他这才领悟了孽缘这词,或许所有掏心掏肺的感情都是孽缘。他整个人趴在玻璃上,思绪飘的很远,泪水已经掉不出来了。说实话,像他这样的二世祖配不上程墨,除了家世,没有任何一点及得上程墨,任性,幼稚,无所作为。但喜欢上了,岂能轻易放开手。

    黄子轩何曾见过江二这般颓丧,他拿着宵夜喊了江二几回,见他无心回应,便罢了。今天,几个发小越好到郊区去飚车给江二散散心,谁知江二迟迟不来,他们飙了一圈回来,就见一辆黑车当街行凶。他们围堵过来时,黑车已逃,只有江二和那个程墨倒在地上,一草地的鲜血陪着绿色煞是骇人。

    黄子轩走到楼道角落,给李逸拨了个电话,之前李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也六神无主了,后来还是他男朋友查天河处理的。给送了医院,又备了案,江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他们也不敢惊动江家。最诡异的是,程墨手机通讯录里,居然没有一个亲人的电话号码,除了同学、老师、朋友、生意伙伴外,只有一个号码是“阿姨”的备注。黄子轩想这估计是哪个保洁阿姨的电话,只能作罢。

    “喂”电话里传来李逸异常疲惫的声音,黄子轩还未开口,李逸突然道“子轩,你哥现在在交通局哪个部门算了,老夏也找不到,算了”

    老夏是他们这群里混得最自在的,本来被家里安排在铁路局,后来突然辞职干起了侦探,最喜欢接的是走失儿童的案子。黄子轩直接脱口而出“你丢孩子了”

    “呵可不是丢了孩子么”李逸冷笑一声道。

    李逸分明没有孩子,难道是私生子,黄子轩也不敢细问,干脆说起这边的情况“江二他出事了”

    “什么”李逸皱起了眉头。

    “那个你别急,江二没受伤,就是把魂给丢了。”

    “别废话”李逸口气变重了。

    “今儿,我们约郊区飚车,他来迟了,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辆车追杀,那什么,就是那个程墨估计为了救江二给撞了。手术了五个小时,这时候还没过危险期,你不知道江二那样”

    “有线索吗”李逸直接打断他的话。

    “啊哦没车牌,路上监控也都坏了。那车估计是黑市来的,要不我让人查查”黄子轩道。

    “这事你别管了,江二给我看好了,这事跟现在的形式脱不了关系”李逸隐晦道。

    黄子轩自然知道是几家斗争的问题,他们家现在还是中立的态度,说白了就是两头倒的墙头草。但他们家他爷爷他爸那辈多数已作古,剩下的也不在要职,波及不到他们。“江伯伯那边我还没说。”

    “我去说,你只管把人给我看好了,这阵子不太太平。”

    李逸给江家挂了电话,江家老爷子气得直杵拐杖,江爸倒是很沉默。接着,给自己家老爷子回报了情况。最后,和江野讨论了半宿,推测出了缘由,原来今天江野在海外的生意有单大买卖,估计有人想趁江野因江二出事自乱阵脚一谋取利益。此外,江野本身有要职在身,他这公司挂的也是别人的名字,利用关系和职位方便在那几条路线上搞点走私。恐怕那些人的目的,在偷到江野公司的内部资料,以此作为揭发江家的罪证。想也不用想,这事一定是宋家公子宋洲搞出来的。他们今天没有得手一定不会罢休,江二,江野,自己都会成为他们出手的对象。看样子很多事情要重新部署才好,时间愈来愈紧迫,若是稍有差池,倒下必定是江、李两家。他们必须在对方出重手之前,掌握足够搬倒对方的把柄。

    李逸挂了发烫的电话,掩面狠狠地搓了几下自己的脸,王尔厚是昨天早上不见了的。李逸当时慌了神,以为是宋家抓走了王尔厚,差点,提前和宋家撕破脸皮。然而,床头的那封信却是残忍地过分,薄纸上只有寥寥几笔“对不起,我走了,谢谢你的照顾。”连落款都仓促地遗漏了。

    整栋房子变得空荡荡的,李逸坐在床边笑得很苦。他以为他们敞开心扉,他求了婚王尔厚也变相答应了。可是现在算什么,为什么要逃,是因为他母亲丢出来的银行卡伤到了他的自尊还是他始终不信任自己。那前几日的激情算是临别的安抚吗这无形的一巴掌,比在美女山酒店那一下疼的太多,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许久才感觉到钻心的疼。他只是想和王尔厚,两个人的生活简简单单,三菜一汤,平平静静地过下去,或许后领养一个小孩,或许十年八载后能在异国弄到一纸婚书。然而,那人的东西,什么时候悄然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最后连人也要离开了,以为的相爱是他李逸想多了吗,还是自视甚高都不曾问过对方愿不愿意。

    他慌乱下,竟打电话质问了自己的母亲。

    李夫人叹了口气道“他即便是喜欢你的,也会因为足够的诱惑,离开你的。”

    李逸呵呵笑了两声道“他把银行卡给我了。”

    李夫人沉默了一会道“我是许了他出国的事,但也是一个月后才能”

    李逸像泄了气,喃喃自语道“那他为什么走了”

    而李夫人却是说“要走的人,能有多少心思在你身上。小逸,人生不一定要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总归有遗憾的。等到你老了,你就会知道,这不过是人都要经历的”

    李逸突然歇斯底里道“凭什么,我活着都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谈什么遗憾,我又不是冲着遗憾活的”

    李逸压抑的哭声愈来愈大,最后灌满了整个听筒。李夫人打心眼里难受,他的儿子,自三岁以后就没有哭过鼻子,现在却为情伤成这副模样。若是可能,她决不让王尔厚再接近李逸半步。只怕,他这儿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王尔厚。

    李逸过了许久收拾好了情绪,还是一副冷静模样“对不起,妈妈”他可能是他压抑,拿母亲做了发泄口。

    李夫人安慰了他几句才挂了电话。

    李逸后来找老夏调来了x市昨天各大车站的视屏资料,昨天看了一宿未果,x市内也全无消息。唯一的可能是王尔厚坐绿皮火车南下或北上了。他有些后悔,本来想这两天给他陪几个保镖,可是,他自己执意要走,自己能怎么拦现在,局势紧张,他分身不得,他有些赌气地想,王尔厚要走就让他走好了。日后回来便是他李逸的福分,不回便是彼此的宿命。至少王尔厚不在身边,他也不必整日为他的安慰担心,不必再忙都要和他共进三餐,不必夜夜抱着他入睡后,才悄悄起身工作。

    这厢王尔厚刚刚在旅馆收拾好东西,正要睡下,今天睡的迟了,明天定要补眠,否则对孩子不好。

    他这一世学聪明了,把这一大箱收纳盒的婴幼儿用品邮递到了老家t镇在离x市很远的地方,否则他现在的样子还真带不走。王尔厚躺在旅馆的床上,摸了摸肚子,不想起身关床头灯,自然而然就喊出了李逸的名字“李逸,关下灯”

    回答他的只有隔壁间传来的电视声音,他泪水就这样涌出来了,方才拆包裹找不到剪刀时也唤了李逸的名字。上一世苦等了五年,失望了五年,现在却被这几个月的温情宠坏了。要再遗忘一次只怕更痛。

    他回老家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之前和母亲只是通过几次电话,想回来看看母亲,在他身体还看不出异常的时候,其二,是李逸曾问过他家里情况,自己只告诉他父亲死了,他和哥哥分了家,李逸并不知道他老家在z市的t镇。

    这一次他的心情比起上一世更为复杂,希望能远远地躲开那些人的伤害,又希望李逸心里是真的有他,始终会寻到他。而今,上一世他被闻雨嘉设计的同g不雅照并没有出现,他没有因丑闻被千夫所指,没有人嘲笑唾弃他。李逸比上一世在乎他了,可是他还是想逃,怀着孩子的男人始终是别人眼里的怪物。即便李逸爱他,也会被吓跑的。他这个时候不得不承认李夫人所说的话是那么现实,若是李逸最后和别人结婚生子,那是什么样的光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从此陌生了,从此挽着别人的手儿孙满堂,白头偕老了。

    王尔厚又落下些泪来,他在外衣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绒布盒子,里面的戒子安静地躺着。多好,这个承诺还在,就好像李逸一直在等他。就好像,这场逃跑只是一场单独的旅途,他们终会相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反思了一下,王尔厚在现实中是有原型的,所以他相对饱满点,而李逸是在他的基础上塑造出来的。副c完全是虚构出来的,所以逻辑感还是不够。我会尽量减少副c的笔墨。看了灵魂摆渡后,我觉得每个故事里的角色都鲜活地存在他们的世界里,所以我会写完每个想要倾诉的故事。努力写好他们。谢谢

    、梦境修

    程墨觉得眼前是浓雾,看不清前方,他走了很久发现自己在校园里,好像是黎明之际,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黑影幢幢冰冷的建筑。他走了许久终于在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某教学楼上,微光在那人的身后匿去。不消片刻,那道黑影就纵身飘了下来,砸在地上扬起不少尘埃。鲜红的血肆意流淌,程墨看着鞋尖上沾染的的血迹,心里蔓延出恐慌来。他想转身逃走,却像是受了蛊惑,蹲下身去看那人的长相。鲜血糊在那人脸上看不清样貌,轮廓却是异常熟悉,他伸出手去抚摸那人的脸颊,仿佛曾无数次这样摩挲过。他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轻轻地擦拭着血污,直到那人的脸颊重现在晨光里。然后,一滴泪落在了那人的眼睑上,程墨才知心如刀锉的疼痛。

    转眼间,天亮了,程墨仿佛被推出了几十米于外,愈来愈多的人围住了那人的尸体。而曾经那么闹腾的人,现在却无声无息地躺在那,任人观赏,任人置喙。程墨哽咽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江二小赫小赫”

    江二的双眼已肿成泡状,医生给他上了点药,勒令禁止他哭嚎,倒不是怕他哭瞎了双眼,而是怕他打扰其他病人休息。

    江二收了声,眼泪过了会终于止住了,他巴不得把程墨嚎醒。他守在病房已经三天了,江家老爷子派人来喊了他几回,都没能把他带回家。江二干脆在医院住下了,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程墨,只希望自己能第一个看到他苏醒。他把黄子轩带来的粥盖严实了,生怕程墨醒来喝不到热的。忽然,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江二”江二仔细辨别了一会,归结为自己的幻听,这三天来这样的错觉不是一两次了。

    “小赫,小赫”江二直接被这两声呼唤惊着了,呆立在原地。

    程墨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江二”

    异常沙哑虚弱的声音飘进江二耳朵里,犹如清泉淌入心中,江二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模糊了视线。他上前摸了摸程墨的脸,像是在确认真实性。直到程墨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才敢相信。

    “疼不疼”程墨紧拽江二的手。

    “什么”江二疑惑道,两滴挂在眼角的泪水在他脸上卖萌。

    “头疼不”程墨突然住了口,眼前的江二小胡渣跑到娃娃脸上了,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甚是滑稽。除了神色疲惫之外,并无外伤,不是那个从高空坠落,鲜血淋漓的江二。

    “你是不是头疼我去叫医生”江二惊慌起来。

    “不要”程墨并不愿意放手转而问道“怎么哭成这样了”

    江二闻言用空着的那只手擦了擦眼睛,疼得他“嘶”了一声。

    程墨调笑道“真丑”,却因为脸上的伤,没有把笑容做到位。

    江二身体一颤直接误会了,他挣开程墨的手,带着一丝苦笑“是啊,很丑,本来不受待见”。

    程墨此时早已神游天外,身上麻麻的疼痛感,让他确信这才是现实。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江二跳楼的场景一直在他梦里仿佛播放,像是要把他凌迟而死。而现在活生生的江二就坐在他身旁,若是他还不明白自己的情感,那么被车撞死也是应得的。

    江二停顿了许久见程墨毫无反应,低下头去,尽量掩饰自己语气里难过和悲凉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是任性惯了想缠着你,想要你对别人那样宠我。所以我就抓着那次荒唐的事,不想放开你了。其实,分了也好,公然出柜什么很对不起,我现在想通了,我理解你的。哈哈那什么,我们也算和平分手了。你不用担心,虽然你舍身相救,我不会以身相许来回报你的。等你出院了,我就不会再缠着你。”江二转过身去,声音糯糯的尽是鼻音,分外惹人怜爱。

    那几声苦笑震地程墨心疼不已,他蓦地意识到,自己深陷沉思,竟忘了回应江二,任其妄自菲薄。程墨用力伸手去够江二的衣角,江二忽然大步走开“我把粥放着了,要不你先喝点水,我去叫医生。”

    江二语无伦次说了一会,便要开门出去。程墨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喊出声“小赫别走”

    江二手还握着门把,他背对着程墨而站“什么”

    程墨看着江二萧瑟的背影下了个重大决定,他喘了好几口起才重新发出声“过来”

    江二犹豫了一下机械着动作走到了床边,便伫立不动了。

    程墨何曾见过如此变扭的江二,只能说“低头”

    江二弯下了腰,稍稍贴近程墨一点。

    程墨皱皱眉道“再低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二看着两人愈来愈近的距离,紧张地发问。

    “我想吻你”

    “什么”江二惊慌之下,整个人砸到了程墨身上,两唇相接的时候弥漫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少顷,程墨就喘不上气了,他撇过头去,脸上不免有些羞赧,虽然他现在是病人,但是身为一个攻居然接吻的时候输了肺活量实在可耻。

    江二整个人还趴在程墨胸口,脑子已是一片混沌,他后知后觉地问“砸疼你没有我去喊医生”

    程墨这回没有抓漏准确无误地拽住了那人的手“有呼救器刚才的意思你懂了吗”

    江二不说话。

    “我是因为你躺在这的”程墨开启腹黑模式,开始拐带江二。

    江二难过地“嗯”了声,若不是因为他,程墨何须受这样的苦,险些丢了性命。他们还是

    “所以报恩,我只接受以身相许,一生相许”

    江二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看着程墨。

    程墨看着眼前这双肿成桃子的眼睛居然还能睁那么大,莫名戳到了笑点。他脸上还有前几天才缝合的新鲜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于是程墨泄愤地咬上了江二的唇,貌似这次可以持久一点。

    查房的医生推门进来,看到便是,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的某只,色心不死地摸着某只哭神。医生摇摇了头,贴心地轻声关上门,病理报告上可以添上一笔“恢复地很好”。果然医术见长,某医生自鸣得意地想。

    江二的声音从病房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其中各种娇羞、欲拒还迎略去不提。“混蛋,轻点爷才没有没有原谅你”。

    王尔厚次日在旅馆捯饬半天,最后选定了衬衫和牛仔裤。他提着一行李袋的礼物想去“拜访”母亲,按照这一世的时间,他有三四年不曾回去了。开始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哥哥还会偶尔来学校看他,补贴一些生活费,后来家里的电话也换了,哥哥也突然消失了,他彻底和家人失去了联系。王尔厚上大学之前,也曾想过回家告别一会,只是他深知自己的出现会造成他们的争吵。现在,他只想看看母亲,看看曾经还是小肉团的侄子。

    门开了一尺宽,出现的是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瞪着他便开骂了“有病啊大早上敲个屁”

    王尔厚不由抖了抖,他这嫂子还是那般泼辣,只是这都十点多了还早吗

    “哟,这不是那什么大学生吗”女人盯了他半饷终于想起了这是自家小叔,却是一点让他进门的意思也没有。

    “嫂子,我妈在吗”王尔厚忽视了她的阴阳怪气。

    “诶诶,你别乱喊啊你是被老王家赶出门的,谁是你嫂子”女人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王尔厚正不知如何回答对他有偏见的嫂子,一个小脑袋从屋里探出头来,忽闪忽闪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小乐还记得小叔叔吗这是我给你的玩具”王尔厚从行李袋里掏出了一只玩偶。

    女人一把抓起小孩的衣领,拎到身后,破口大骂“你拿什么东西给我儿子,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王尔厚脸霎时白了,拽紧了玩偶,他高中被出柜那会,这女人也是这样说他,说同性恋都有传染病。原先天天跟他睡的小侄子也不让他碰了,他被赶出家门那会,他经常跑回来偷偷看一眼,而这女人却把他用过的被褥都焚烧了。

    “还不快点滚还嫌老王家不够丢脸”那女人忽然转过头去骂某个朝此处张望的邻居老伯“死老头,看屁”

    王尔厚这才发现,托女人的大嗓门,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都在八卦着,也不注意音量“那个兔爷儿哦老王家的小儿子”

    “你他妈是来找我们家晦气的是不是”女人长长的指甲差点戳到他眼睛“你再不滚,老娘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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