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皱着眉走近,看见两个孩子坐在轮椅的脚蹬上,晏汝手里抓着两朵粉色的花,晏执顾着把玩一只绿色的虫子。
两个小孩见到来人惊喜得跳起来:“是爹地和爸爸!”
晏今宵一把抱起两个小孩。
“外公睡着了,我们就自己玩!”晏执抱着他的脖子。
程钦见程良玉低着头闭着眼,心头预感沉重,伸出手指去探他鼻子。
“臭小子!我活得好好的!”一声惊雷炸响,程钦缩回手。
睁开眼睛的程良玉笑道:“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呢……我还不如你们的意。”
程钦给母亲上了柱香,才起身冷嘲道:“我差点以为你要把两个小的拉去东非。”
“不过是带两个孙子来见见你妈,给他们奶奶上柱香,你倒好,把整世界搞得鸡犬不宁。”顽固老头子冷笑讥讽他。
天彻底亮了,程钦知道他故意让自己着急,也懒得跟他废话:“婚礼要开始了,你不去参加,我们可先走了。”
“我去参加?除非我死。”
夫夫俩带着两个小孩准备回去举行婚礼。
“等等。”程良玉从怀里细致雕琢的盒子里抽出一根烟,看向晏今宵,示意他点根烟。
程钦皱着眉:“你又发什么疯?”
程良玉低眉懒洋洋:“怎么?他要娶我儿子,给我点根烟不过分吧。”
晏今宵没有抽烟,身上没有打火机,程钦戒了烟之后也没有带打火机的习惯,他只好从墓前的香束旁拿起那个打火机。
程良玉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招招手:“用这个好。”
晏今宵正要去接,被爹坑怕了的程钦越想越不安,按住晏今宵的手。
“你到底要干嘛?”
程良玉只是看着晏今宵,晏今宵放开程钦的手,接过程良玉手上的打火机,那是个很老式的充气打火机。
程钦心跳七上八下,眼看着晏今宵按下机括……
“嘭!!”程良玉猛的爆出一声,看着眼前明显被吓到的两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连嘴角的烟都掉下来了。
“……”
“你们两个还是被我摆了一道吧,啊?哈,哈哈哈哈……”程良玉笑得太大声,太畅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声催着一声,前一声还来不及咽下,后一声已经赶上来,忽然,咯的一声,没了声息。
终于,程良玉笑死当场。
看着白发苍苍失去声息的老人,曾经恨极怒极的父亲,可是真的死了的时候,程钦一时间不知道心底是何种滋味,苦涩道:“你还真是……”
按照家族规矩,要把程良玉送回家中祠堂,再择日安葬。
婚礼当然也就无法举行。
程良玉还是以死来阻止了今天的婚礼。
来祠堂悼念的人们,脸上是多余假装的惋惜,然而应该在场主持的人却站在走廊边,程钦穿着黑色西装,栗色卷发梳得很得体,看着下面草坪上的人们,身旁是他的未婚夫,晏今宵。
“其实,没有举行婚礼,我反而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
晏今宵笑了:“我早就发现了,程叔真是个胆小鬼。”
程钦皱眉不满:“谁?谁是胆小鬼?我因为什么?小祖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大的压力。”
“我不知道的话,就不会去威胁那些媒体了。一开始太过高调,没有体会到程叔的心情,对不起。”
程钦瞪着他。
晏今宵想起,程叔不喜欢自己说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不过被程叔瞪着的时候,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享受。因为程叔瞪着自己,也是宠溺的无可奈何的,是外人不可能看见的可爱神情啊。
晏今宵搂着他:“程叔乖乖~”
“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程钦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
“在我心里,程叔就是可爱的小孩子啊。”晏今宵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其实,我也不太想要那样的婚礼……”
“所以,真没想到,我爸临死来居然还无意中帮了我们一把。”
两个人看着彼此,都笑起来。
第82章 破罐破摔(副CP剧情)
“筑朗,我跟你父亲在海上,快到巴黎了。过年就在家里过。”语音里,筑爸爸的声音传来。
沈耀清手一抖,筷子竟然掉到了桌下。
筑朗的父亲要来了……代表着,筑朗就要知道真相了。
上次的杀手来自地下城内区,沈耀清知道,其实就是尤的人,他为儿子报仇是应该的。
可是显然筑朗还不知道当年的事,跟筑朗在一起的日子,他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
筑朗帮他换了一双筷子,沈耀清问他:“筑爸爸要回来了?”
筑朗点头,表示大概很快,两位父亲就会到巴黎了。
沈耀清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反而是火勺吃的欢快,舒坦得摊着肚子晾在地板上。
筑朗知道沈耀清有心事,而且是绝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但他不能问。
洗好碗擦干手上的水珠,看着火勺可爱的样子,筑朗蹲下身揉了揉猫咪的脖子,忽然背上被人缠住,沈耀清很不满意:“我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去揉这臭猫。”
火勺仰起毛茸茸的脑袋一脸懵逼:“……”
筑朗笑了笑,捏了捏后面人的脖子,刚好是腺体的位置,吃醋的人一阵瑟缩,揽着他的肩膀,软绵绵的声音消融在他耳边:“我情热期快到了……怎么办啊?”
明知故问是爱人撒娇的权利,筑朗手指抚过他脸颊,沈耀清双腿有意无意蹭过他的腰,微微张开的唇是雪绒花的气息,呼吸似有若无的落在他喉结处……
这是他认识筑朗后便惯常的手段,他知道筑朗最受不了这套,果然,冷杉木的清冷逐渐浓郁,无法免疫的信息素又开始侵袭他的神经。
其实不仅是沈耀清无法免疫筑朗的信息素,对于筑朗来说,雪绒花的信息素也是他永远无法抵御的,他总是能轻易溶解他的理智和定力。
沈耀清决心这次一定要完成筑朗对自己的终身标记……
“小哑巴,我们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沈耀清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筑朗抱着他放到床上,唇齿纠缠,越吻越是激烈,沈耀清攀着他的肩膀,仰起头任他亲吻脖颈和锁骨,是鼓励引诱的声音。
云散雨歇,直到沈耀清畅快虚弱得倚在他怀里,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沙哑:“筑朗,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别离开我……”
筑朗看着他,眸色分明,笑着吻他,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跨上,下巴在他脖颈上腺体轻轻蹭过,沈耀清顺从得偏过头,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像鼓动着他的Alpha蹂躏自己,终于筑朗咬破了腺体,将信息素永远留在他体内。沈耀清闭上眼睛,感觉Alpha的信息素连同血液正流遍全身,在他筋脉间跳动,他搂着筑朗的身子,眸珠里是无限的柔情。
筑朗,就算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怪我用责任来绑着你,我也认了。
筑朗抱着他,双手在他身上安抚着,似乎要抚慰怀里患得患失的人,眼中一目了然的情感让沈耀清更加不安。
他该怎么办,才能让筑朗原谅自己。
筑爸爸和尤是在腊月的一个晚上到了巴黎,正好是腊月二十。
筑朗准备了一桌菜,饭桌上,筑爸爸又开始追问儿子的感情状况,见儿子心神不定,预感到可能是和沈耀清又纠缠不清了,不禁叹了一口气。
吃饭前,筑朗便发信息给沈耀清,对方却直言有事不来了。
第二天,沈耀清也是推脱不能见面。这很不正常,自从两个人和好后,沈耀清几乎恨不得天天粘着自己,现在已经两天没见面了。
另一边,沈耀清瘫在自家沙发上抱着火勺一阵撸,口里念念有词:“筑朗会不会知道了?”
猫毛都掉了不少,火勺好像白了他一眼。
他已经按住思念,好几天没去找筑朗,一旦碰到尤,自己的一切事情都会败露了,他害怕筑朗得知真相后的眼神,哪怕是想象那样的场景,都会让他窒息。
一向理智的沈爷此刻天真的以为,等尤走了,他和筑朗就会恢复如初了。
筑朗没去过沈耀清家,他找三白问清了沈耀清的公司,得知那是一家放债公司,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业务,譬如追债、清道夫、处理私人业务……
对于沈耀清的灰色身份,筑朗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在乎。
他寻着地址到公司楼下,看见几个黑西装的男人,为首一个高大的男人,锋利的眉眼煞气十足,身影十分熟悉。
冬天软绵绵的阳光此刻却炽烈得让筑朗眼睛发疼,他记得那个人,多年前将铁球放进他喉咙的人。
恍惚间,几个人已经消失在公司大门口,筑朗没有跟上去,他想,他现在知道当初的“老板”是谁了。
过年这天,筑朗没有联系自己,沈耀清开始不安。
晚上就守着手机,七点的时候,灼灼其华在微博发了一条动态。
——再滚烫的岩浆也会变成石头。
沈耀清心里一惊,筑朗的微博动态都是简单的日常生活,从不会发这类句子。
古鄂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沈爷,昨天筑朗来公司,他好像认出我了,也许他……”
“我知道了。”沈耀清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面上镇定的沈爷,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有一瞬间他的脑子空白,直到手机从手上掉到地上,才使他回神。
他慌乱的站起身,连火勺都忘了,直奔筑朗家。
小楼里灯火通明,一家人正在饭桌前吃年夜饭。
嘭!门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开,光荣牺牲在地,寒风争先恐后的涌进,把沈耀清的大衣掀得飞舞。
筑朗讶然地看着沈耀清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走到自己跟前,他眼睛通红,看样子像要杀人一样,委屈极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沈耀清捏紧了拳,生平第一次声音是如此弱势。
筑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句“那你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怔在当场。
程烟玉和尤震惊的看着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才叹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有孩子了,我再反对也没用,那就随便你们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
正打算破罐破摔死磕到底的沈耀清一脸茫然。
第83章 大结局
筑朗握住沈耀清的手,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沈耀清看见桌上有一副空的碗筷,是给自己留的。
从席间谈话得知,筑朗一直在争取父亲同意,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虽然是答应了两个人的事情,但一顿饭吃得尴尬之极,尤更是从头到尾一口都吃不下,低着气压,沈耀清缩在筑朗旁边使劲降低存在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公公呢?
看着筑朗一如往常的侧脸,沈耀清心里一阵忧愁,当年的事情,你是知道了还是没有呢……
两位太上皇气的当晚就回地下城去了,筑朗开车送两人到港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小楼里黑漆漆的,沈耀清似乎走了。
跨过了英勇就义的大门口,他正要开灯,忽然被人从后面猛然抱住,差点撞上墙,身后人踮着脚尖狠狠咬住他脖子,牙齿切入他皮肤,很快就流血了。
如果不是闻到熟悉的气息,筑朗怀疑这简直就是一只野狼。
他似乎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筑朗忍着痛,血腥味弥漫。
沈耀清松开口,看着筑朗皱眉隐忍的模样,泪水顿时汹涌如潮。
“我根本就不配你对我这么好……筑朗……你这个傻瓜!”沈耀清搂着他的背脊,声音颤抖。
筑朗额头抵在墙上,泪水灌湿了他背后的呢绒大衣,他想转过身,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对不起……筑朗……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筑朗眼眶也红了,他想过离开,也想过报复,但他知道,自己根本忍不下心来,只要沈耀清一滴泪水,他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沈耀清抱着他哭了一场,后面泣不成声,他这辈子第一次哭是十八岁时师父死的时候,后来的泪水却都为筑朗而流。
筑朗终于转过身抱住他,无声的说:别哭。
沈耀清迫不及待的吻他,口中的血腥味过渡到他口中,一寸寸弥漫……
本来是悠闲的除夕夜,程家书房里,牙刷却狠狠的蹂躏着桌上的金属摆件,发出嘁嘁嘁的声音。
垃圾桶里可怜兮兮地躺着几支卷了毛的牙刷,桌上是今年最后一季的报表,整体收益比去年下滑,Kester财政收入连续多年都是平稳上升,结果今年收益比去年降了几个点……
至于主要的原因,早就有董事成员召开视屏会议来兴师问罪了,种种归咎于他这个董事长沉迷A色,不问朝政。
程钦牙刷解压却不是因为这件事,那是一件能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的事。
身在高位,这些苛责的话每年收尾基本都要经历一波,他也认了,但是董事会这些家伙有意无意要把帽子扣在他的私生活上,扣在晏今宵身上,身为程·护夫狂魔·暴躁吸血鬼·钦怎么能忍?
当场把几个大董事的丑事拿出来怼,谁又在外面包了小情人,谁又私下利用公司财权买车买楼,谁又参加了某些网站不可告人的活动……怼得几人体无完肤,青筋突突。
“好的很,看来程董事长明年的连任是不需要我们这些糟老头子的支持了。”屏幕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威胁。
“滚,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反正我老攻养得起我!”程钦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