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睁大了眼看着这男人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段文郁去小吧台倒了两杯酒,递给景深一杯,微笑道,“尝尝看。”
景深接过来,喝了一口,也不看他,只摆弄自己的衣角。
就这么看着他,段文郁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抱他亲吻他,静默片刻,“工作累吗”
景深扯了扯嘴角,“还好。”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我爸说让你有空过去一趟。”
段文郁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好。”
景深讪笑,“估计是要兴师问罪。”
段文郁微笑着看他,“我知道。”
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景深把杯子轻轻放在吧台上,道,“早点休息吧。”
段文郁道,“好。”说着状似非常自然地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角,低声道,“晚安。”
这天晚上,隔着一道墙的两个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景深路过公寓门口,却被保安叫住了。
“请问,您是住在2501室的柯先生吗”
景深讶异,“是我,怎么了”
那保安立刻摆出严肃的表情,“是这样的,柯先生,我们前几天在监控视频上发现一个特别可疑的人物,这人似是对您图谋不轨,为了您的安全,请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这个小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所以对于业主的安全问题非常重视。
于是景深随他进了监控室,那保安给他调出前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指着屏幕道,“这个男人,那天深夜一直在您门前转悠,而且,据资料显示,这个男人于昨晚搬到了您隔壁,为了您的安全,您看,需要报警吗”
以前出过类似的事,由于保安的疏忽酿成了巨大的悲剧,从那以后,所有保安就被要求,一旦发现异常,就立刻通知上司和住户。
屏幕上那人,自然就是段文郁。
景深呆了片刻,扯着嘴角挤出个笑脸,“这个这人是我朋友我们吵架了来着”
保安立刻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吵架好解决,好解决。”
景深扯着嘴角,“是是,不过,还是多谢你了。”
保安摆手,“不不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朋友之间嘛,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出了监控室的门,景深立刻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和段文郁一同回柯家的路上,景深就把这件事讲给他了。
说完便犹犹豫豫地问,“你那天晚上没回家”
段文郁微笑,“睡不着,”深深地看他,“没有你在,我一直都失眠。”
景深立刻别开脸,小声嘟囔,“胡说。”
段文郁微笑,“昨晚也没睡,看书也看不进去,盯着墙看了一夜。”
景深稍一思考就知道段文郁并没有在撒谎,那天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和最近这几天,段文郁一直都是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的状况,虽然没有颓唐之色,但眼角眉梢那种缺乏睡眠的感觉还是能看出来的。
景深抿着唇,心下不忍,可是又说不出让他来家里睡的话,半晌,只道,“照顾好自己。”
段文郁的眸子忽然就亮了起来,整个人像是瞬间充满了电,温润地微笑着看他。
到了柯家大宅,就看到陈沐站在门口,景深条件反射迎过去,却在半路生生停下了脚步,段文郁跟在他身侧,抓住他的手,“走吧。”
陈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景深淡淡地道,“进屋吧,外面凉。”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直接就擦过他,顺着石子小路往里面走了。
安长秀对于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微笑着迎过来,“回来啦。”
景深走过去,笑着道,“妈。”
安长秀仔细端详他的脸,皱眉道,“是不是又瘦了又没好好吃饭吗”
景深正待说什么,柯俊维出现在走廊那头,脸色肃穆,对段文郁道,“你来我书房一趟。”
段文郁微微欠身,道,“我知道了。”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气氛倒也和和睦睦,有旁人在场,陈沐也表现的乖巧,饭毕,安长秀让景深和段文郁在这儿住一晚,两人也没有拒绝。
段文郁在卧室里讲电话,景深去柯俊维书房汇报了一下最近的工作,上楼路上被陈沐拦住了。
他从下往上看着男孩,目光沉稳,“怎么了”
陈沐双眼满含情愫,“哥,你为什么还不和他分手你明知他对你”
“陈沐。”景深冷静地打断他,“你是我弟弟,我也只把你当做弟弟,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他话音落地,陈沐的眼睛一下子就黯了,看起来很是悲伤无助,犹如被抛弃的家犬,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景深心下非常的不忍,可他是绝无可能对他产生亲情以外的情愫的,这个时候他必须硬下心肠来。
“好好学习,嗯”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陈沐望着他,“哥”
“嗯”
“他会骗你一次,就会骗你第二次的,哥,你别执迷不悟了。”陈沐抓住他的手,目光热切。
景深沉默一瞬,把手抽回来,“这是我的事,你不该多说。”
“可是,哥”
“别说了你准备一下语言考试,最近父亲就会送你出国留学。”说完绕过他就走,背影决绝冷静。
陈沐绝望地哭喊一声,“哥”
柯俊维做的决定,他是没有权利违抗的。
景深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甩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如果有景深后传这种东西存在的话, 大概剧情就是黑化的陈沐留学归来和段文郁抢景深的故事orz但是到那时,景深和段文郁肯定已经夫夫伉俪情深了,所以,陈沐肯定又会被无情地干掉,成功演绎一曲“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悲剧。
、第章
这天,景深和段文郁就在柯家大宅过了一夜。
景深当然说不出让段文郁去睡沙发这样的话,那样也太矫情太不敞亮了。
他洗完澡就坐在床上看书,段文郁洗完澡,接了个电话,然后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早点休息吧。”
景深抬眼看他,“哦。”
躺下之后,却毫无睡意,段文郁去阳台上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他隐隐约约才能听到一点动静儿,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那人温润的眉眼,正自顾自心烦意乱的时候,后颈贴上来一片温热的呼吸,那人掀被子上了床,前胸贴着他的后背,把他整个包在怀里。
“还没睡”
“嗯”景深浑身都绷紧了。
段文郁鼻尖抵着他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臂环住他的腰,然后抓住他的手,轻声道,“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的”
景深也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后背能明显感觉到那人强有力的心跳,耳边是那人温热的呼吸,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人的体温,这些天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他很快就睡着了,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和那人面对面,手臂抱住那人的腰,脸埋在他胸口,还舒服地低低呻吟了一声。
他倒是舒服了,可怜了美人在抱却必须坐怀不乱的段文郁。一遍又一遍亲吻他柔软的头发,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身体,努力平复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第二天,景深神清气爽地醒来,睁眼就是段文郁赤裸的胸膛,接着就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腿都紧紧缠在他身上,脸蛋儿瞬间红了,略一挣扎,头上就传来一个危险低哑的声音,“别动。”
“”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景深立刻绷紧了身体,可段文郁却只是抱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别的动作。景深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段文郁轻笑,“不好。”
景深身体僵了僵,犹豫几秒,忍不住想说,“我帮你吧”只是用手的话,也不是不行,两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甚至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都有过
可话还没说出口,段文郁就低笑着道,“起床吧。”
景深惊讶地抬眼看他,“你”
段文郁却已经掀被子下床了,背对着他穿衬衫。
晚上景深有应酬,打了电话给段文郁却得知他也有应酬,两人碰巧在同一地方,正是“春光”。这家店店主以前是秦怀远,现在则是段文郁。
秦怀远现在被秘密收押了起来,上次火拼的时候段文郁借他之手消灭的那个日本黑帮,是日本前首相的幕后势力,那个首相是个著名的反华派,而最近,新的日本首相,已经准备要上台了,这个首相是亲华派,这次他的上台也有我国背后的推波助澜,段文郁和那日本黑帮的交手,正是这大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
毕竟是应酬,少不了要叫漂亮男孩女孩作陪,景深这次是为了招待客户,所以也没有多想,叫了不少,还特意吩咐要好的。
这次招待的客户基本都是肥肥的中年男人,景深的长相气质在里面特别的突出,所以有几个男孩女孩,就直接往他这儿蹭。
他非常的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可在这场合,他当然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推开,只得挑了其中一个男孩,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把其他人打发走。
那男孩也乖巧,抱住他的手臂喂他水果,景深把他的手推开,轻声道,“不用做这些,陪我坐一会儿就行。”
包厢里太吵闹,那男孩似是没听清楚,还以为他是在调情,直接蹭到他大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腻声道,“先生,你说什么”
景深皱着眉头,正要把他拉开,不经意间一抬眼就看到段文郁正看着他,似是刚进门,手里还端着一杯酒,嘴角温润的笑意已经僵住了。
他心下立刻慌了,把那男孩推开,刚起身,段文郁就已经转身出去了。
他急忙追出去,只段文郁的背影拐过走廊拐角,心里一着急就喊出声,“文郁”
到了拐角处,就看到段文郁已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他心下松了一口气,道,“文郁”
想解释,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段文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景深有点着急,可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以前他曾经目睹段文郁和别的人这样,他当即就给了他一耳光,然后说了分手,现在他也出现这种情况,心里明知自己和那人没什么,辩解的话却说不出口。
吞吞吐吐半天,“我我和那男孩没什么”这话实在太无力了,确实,应酬的场合,有一点小暧昧也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清楚,即使在这包厢里有了更过火的举动,那也说明不了什么,这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可是,即使是逢场作戏,任何人也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这样,如果就因为这种事避免不了,双方就刻意把它忽略,当做正常生活的一部分,那两人之间的缝隙必定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必定会分手。
景深天真,段文郁阴狠,两人天性虽然不同,但两人有一个共同点,在一个“痴”字。
景深绝对接受不了段文郁和别人亲密接触。
段文郁也一样。
段文郁还是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
景深低眼,下意识咬唇,右手大拇指指甲抵着食指第二个指关节,这是他心里不稳定的时候的典型表现。
段文郁看了他几秒,接着食指就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上去。
这个吻前所未有的凶狠,像是要把他生生吞了一般深入,段文郁紧紧箍着他的身体,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般用力,景深呼吸不上来,鼻息越来越重,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两人粗重的鼻息交缠着,段文郁手掌包裹着他的臀部,隔着裤子重重的揉捏。
似是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这个吻终于渐渐平缓下来,景深眼睛已经湿了,喘息着,手指还紧紧揪着段文郁的西服。
两人身体紧紧贴着,段文郁轻吻他的眼睛,呼吸略微失了节奏,低眼看他,沉声道,“没有话要说”
景深抬眼看他,说不出认错的话来,昂着下巴挺了挺胸,瓮声瓮气地道,“我可还没答应和你和好。”
段文郁眸色沉沉的,“那你追出来干什么”
“”景深说不出反驳的话,别开眼,赌气,“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段文郁还没说话,就听边儿上有个妖媚尖细的声音,“哟,段先生你在这里那,真是的,让人家好找,包厢里都等着你呢。”
景深抬眼一看,一个穿着暴露的漂亮男孩正媚眼如丝地看着段文郁,自动把他无视了。
他气闷,警告似的看向段文郁,那眼神儿似是在说,你敢
段文郁轻笑,对那男孩道,“你们先玩儿,我有事情要做。”他手掐着景深的腰把他压在墙上,景深的手还揪着他后背的西服,两人姿势很是暧昧,段文郁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男孩也算识趣,一扭一扭地走了。
景深哼了一声,段文郁低笑着轻吻他的头发,轻声哄道,“别闹别扭了,跟我回家吧。”
景深定定看了他几秒,没说话。
段文郁也没有说别的,只是牵着他的手,“回包厢吧,你不是要招待客人么。”
景深不动,双手拉住他的手,“里面都是漂亮男孩”
“所以呢”
景深沉默几秒,扯着他的领带,做出一幅满不在乎地凉凉的样子,“你要是喜欢他们,就别纠缠我了。”
段文郁只是笑,“漂亮男孩我只要你一个。”
晚上两人一起回去,站在景深家门口,段文郁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景深抬眼看他,“有事吗”
“我今天谈成一笔大生意,想和你庆祝一下。”
景深犹豫片刻,低眼,“进来吧。”
段文郁进去之后就熟门熟路地去吧台拿酒拿杯子,景深洗了澡换了衣服,顺手拿了一杯,开了电视,一边看一边喝。
段文郁也没有缠着他,只拿着一杯酒在客厅里来回转悠,而后站在卧室门前,温润地道,“我进去参观一下可以吗”
景深看他一眼,“随意。”
段文郁进去之后景深就开始心神不宁的,拿着遥控器胡乱换了好几遍台,最后叹了口气,把遥控器扔到沙发上,而后手插口袋几步走到卧室门口。
里面段文郁站在小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到他就笑了笑,“你也喜欢这本”
景深走过去,看了一眼那本书,“嗯,最爱。”
段文郁温润地笑,“真巧,我也最爱这本。”景深抬眼看他,只看着,不说话。
段文郁也只看着他,一时间卧室里静谧无声。
而后,段文郁慢慢贴过来,景深以为他要吻上来,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
可段文郁却只是贴在耳边,轻声道,“这本书,我们换着看好不好”
景深睁开眼,脸色不自然地红了,“什么”
“你的给我,我的给你。”
景深偏开脸,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段文郁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浑身血液都沸腾了,叫嚣着对眼前这个人的渴望,他慢慢搂住他的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耳朵,景深微弱的挣扎,段文郁直接反剪住他的双手,吻上他的唇。
吻慢慢加深,段文郁直接顺势把他压在了床上。深深浅浅的吻变换着位置往下滑。景深大脑里叫喊着不行不行,可是心却不受控制,渐渐就昏昏沉沉任由身上那人动作了。
段文郁非常的温柔,可以看得出来,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地温柔一点,可渐渐就控制不住自己,自控力全线崩溃,景深几乎承受不住,连眼泪都被逼出来。他越是这样,却越是激发段文郁体内的暴虐因子,直到他被弄的哽咽地几乎失声。
第二天,景深拖着酸软的腰去上班,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讲电话,时不时要停下来揉一揉腰。
进来汇报工作的su
a立刻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关切地道,“boss,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医生来”
景深立刻坐直了身体,正色道,“我没事。”
su
a哦了一声,道,“那我出去工作了,您有事打内线给我。”
景深道,“去吧。”su
a一出去,他就打电话预约了美容院今晚的按摩服务。
晚上段文郁打电话要来接他,他道,“不用了,我有别的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什么事”
“美容院。”
“你去那里干什么”
“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