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柯凉手里握着挂断的电话,浑身冰凉。
他喜欢段文郁,这件事双方都知道,只是一方有情一方无意,而他柯凉又不是那种会放下身段主动去追求讨好他人的人,所以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再说柯凉一向是把感情看的很淡的人,他不打算在这方面浪费自己的生命。
后来偶然一次机会在酒吧喝酒被秦怀远看上了,自此无休无止地纠缠,虽然有点烦,可柯凉心里门儿清自己不会喜欢他,冷处理无效之后就使用冷暴力,一旦那男人有越轨的动作他就毫不犹豫甩过去一记耳光,既准又狠,一巴掌下来就是一个红红的掌印,可那男人依旧赖着不走,一直到现在,而且最近似乎有变本加厉的势头。
景深在家休息的这天,柯凉下班很晚,晚上九点刚迈出公司大厦门就看到手插兜倚在车前的秦怀远,这男人看到他出来立刻就迎上来,没羞没躁地一口一个宝贝儿地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柯凉蹙起眉头,冷声道,“滚远点。”
秦怀远嘿嘿一笑,把他摁在怀里亲了一口,道,“宝贝儿这样可真性感。”
柯凉剧烈挣扎着把他推开,大步迈向停车场。
秦怀远在后面道,“诶,宝贝儿别走啊,车在这儿呢,我专门接你来了。”
柯凉就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走到自己车跟前儿,可按了钥匙车却一点反应没有。
跟过来的秦怀远嘿嘿一笑,“哟,宝贝儿你的车好像坏了,我正好顺路,要不然载你一程”
柯凉握紧了拳头,从小到大的教养告诉他现在不能扑上去揍那家伙一顿,只得忍耐地出了口气,走到马路边拦车。
秦怀远直接一把把他摁进怀里,不顾他的反抗狠狠亲了一番,咬牙道,“坐我的车,要不然老子现在办了你。”
柯凉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冷冷道,“滚。”
两人正僵持着,柯凉的手机响了,是个熟悉的生意伙伴,邀他过去一起喝杯酒。
柯凉和这人算是挺熟悉的了,现在时间还不晚,如果不赴约的话有点说不过去,他一向是工作之上,微微一笑道,“你在哪儿喝酒”
“春光。”
“”
这酒吧,正好就是秦怀远开的那个。
柯凉依旧没坐秦怀远的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可是殊途同归,两人自然是又碰了面。
而且柯凉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他这个时候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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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那老生意伙伴名叫阮长耿,柯凉刚出现在酒吧门口他立刻就注意到了,遥遥地招了招手。
柯凉在原地定了几秒钟,抿唇面无表情往那边走。
撇开性格这点不说,柯凉这种类型的在gay圈里还是很扎眼的,高贵冷艳,一个不高兴,看过来的眼神能让人分分钟化成灰。
这样说当然是夸张了,不过他穿过人群往吧台走的过程中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这样的,1和0通吃。
这里的通吃指的是1和0都很容易迷恋上他,而不是他和谁都搞。
他能正儿八经看得上眼的,也就段文郁一个,但那男人又对他半分想法没有,他自然也不是上赶着追求人的人。
在吧台上坐定,阮长耿笑的道,“这次来的这么快”
柯凉点了杯酒,“刚好下班。”
阮长耿摸着下巴笑,“喔,那倒是正好。”
柯凉没有再接话,端起调酒师推过来的酒喝了一口。
阮长耿懒懒地斜靠在吧台上,眯着眼扫了一圈,略微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今晚也是一样的没意思啊。”
柯凉看他一眼,“你又在找419”
注意到他的眼神,阮长耿一幅很无辜的模样,“那又怎么样嘛,我老人家一个,很孤独的哟,真的很需要人陪嘛。”
柯凉的眉头略微蹙了起来。
确实是无可厚非,圈子里像阮长耿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再说了,别人的人生怎么过,和他还真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两人之间沉默起来,嘈杂的人群和喧闹的背景乐嗡嗡嗡鼓动着耳膜,又像是一个光年般那么遥远。
秦怀远在不远处和人谈事情,没工夫来打扰他,可那火热的眼神还是时不时扫射过来,让人心里生出一丝不耐的厌烦。
再这么待下去也没意思,更何况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秦怀远,柯凉正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阮长耿捅了捅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戏谑地道,“哟,看那边,看谁来了。”
柯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知道何时,和秦怀远面对面交谈的人已经变成了段文郁。
即使在酒吧昏暗迷离的灯光下,那沉稳儒雅的男人也依旧散发着强势的令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柯凉固执地把头偏过来,“有什么好看的。”
阮长耿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那点事情,以一种看热闹的语气欢快地道,“你看你看,好几个都蠢蠢欲动想往那边蹭,啧啧,竟然还有不少1,这下子可有的好看了。”
柯凉心里猛跳了几下,垂眼喝了口酒,过了几秒才缓缓地道,“他已经和景深定下关系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阮长耿也明白。别看柯凉平日里冷冰冰的,对柯家家业可是相当的上心,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传出段文郁对景深不忠深夜酒吧厮混的消息,估计对股票价格会有不少的影响,到时候董事会上那一帮外姓的老家伙肯定又要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抱怨。
更何况,再怎么着,景深也是柯凉亲堂弟,让段文郁在他眼皮底下和一帮不三不四的人厮混,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阮长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老气横秋的姿态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啦,顺其自然好啦,在酒吧厮混的人何其多,京港市的名门世家又不止你们两家,哪儿能这么巧段文郁这事儿就被捅出去了呢,更何况,人段文郁还没表现出想要419的意思呢,你就甭担心了啊。”
柯凉往那边看了一眼,段文郁确实没有什么动作,可还是小心着点为妙,不能拿柯家的事业开玩笑。
结果柯凉就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段文郁怀里已经搂了个男孩了。
那男孩儿笑意盈盈地搂着他的脖子软着声音撒娇。
柯凉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缓步走到他面前,嘴角带着点凉凉的笑意,“段先生,真是好巧。”
他平日里不怎么笑,一旦嘴角带上笑意,周身都跟能立刻结成冰似的,几乎让人打冷战。
阮长耿一抬眼看到这边的情况,心下立刻道不好,可是他和段文郁又不熟,还真没有插手的立场,只好蹙着眉头坐在那里。
段文郁礼貌地笑着看着他,“柯先生,好久不见了。”
“不介意的话,能否先让周围人回避一下,我有事情想要和段先生谈。”
段文郁拍了拍那小男孩的脑袋示意他离开,笑的一脸和善,“当然。”
柯凉从来都冷静,这个时候更是不会粗暴无礼,两人走至一僻静的角落,柯凉只是看着他,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段文郁当然知道他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以常人的思维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即使是为了柯家事业,柯凉的反应也稍稍有点过度了。
再说了,在这样的场合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即使算是给秦怀远的生意捧个场,他也是要点几个人作陪的。
柯凉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
更何况他和景深的感情也没深到看到他名义上的交往对象怀里有别人就上来干预的程度。
段文郁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落下风了。
正僵持着的时候,秦怀远从楼上的包厢下来了,看到角落里的两人,心里猛然上来一口恶气,这两人之间的事,他清楚的很。
“哟,我就上个楼的功夫儿,你们俩就聊起来了”秦怀远一手放在柯凉腰上,不管不顾凑上去响亮地亲了一口,“宝贝儿,特意来找我来了怎么,想”
柯凉一把推开他抬腿立刻就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怀远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泛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意,“小家伙,刺儿又直楞起来了。”
段文郁平淡地笑,“多哄哄就好了。”
本来这件事也算不得什么风波,可还真的被阮长耿给说中了。
段文郁这事儿还真是又被人捅出去了,一时间满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景深则是通过本市的娱乐新闻才后知后觉地得知自己被人戴绿帽了。
那一瞬间,心里说不上来的是什么感觉,愤怒受伤好像都不是,毕竟两人确实只是名义上的恋爱关系,前几天的那次性事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出乎意料的,段文郁竟然很快打电话过来了,说想见个面和他谈一谈。
景深略微蹙着眉头,语气倒是很平静,“就在电话里说吧。”
沉默了片刻,段文郁道,“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为什么”景深倒是真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
“具体的见了面再说,今晚下班我在上次那家茶餐厅等你。”
即使是夏天,入了夜的空气还是有点凉凉的,景深身上还穿着西服,手插着口袋,站在茶餐厅入口处的台阶上深深吸了口气,玻璃感应门缓缓滑开,他缓步进去。
推开包厢门,段文郁已经等在里面了,听到动静就转身走过来,站定在他跟前儿,低眼看他,道,“吃过晚饭了吗”
景深抿唇点头,没有开口。
段文郁抿唇低眼看着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比较迟缓,“这次的事是我不对。”
静了片刻,景深抬眼看他,“我想听你的解释。”
不管怎么样,即使两人只是名义上的恋爱关系,要个解释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吧。
段文郁微微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睛,这才缓缓开口,“应酬的时候随便叫上来的,也算是给朋友的生意捧个场,我和那男孩没有怎么样。”
景深上一世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合,当然明白段文郁多半也是在逢场作戏,于是只是抬眼看他,长而密的眼睫毛闪了闪,眼眸漆黑,“然后呢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段文郁一手扣着他的后腰,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些,眸色幽暗,“当然是情人关系。”
经受过打击之后,这个时候面对依旧迷人的段文郁,景深竟然显出几分理智来,笑了笑,推开他,“如果是名义上的情人的话,你并不需要为我守身,只要注意不被媒体发现就好。”
段文郁站在原地没动,过了片刻才道,“这就是我想说的,”顿了顿转过身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景深,“我是认真的,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景深的身影明显僵了一下,半晌才生硬地道,“没有必要。”
段文郁从后面环住他,亲了亲他的耳朵,“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
“日用品我已经备齐了,只要你人过来就好。”
“”
这次考虑并没有花费很久的时间,第二天晚上景深就给段文郁回了电话,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柯俊维对这件事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景深喜欢什么样儿的人和什么样儿的人在一起那是他自己的事,他并不打算干预,况且正好这个对象是段文郁,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出轨事件应该会因此平息下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算是挺合适的。
柯凉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都没有可以称为表情的表情,依旧是那个凉凉的语调,“注意分寸。”
而景深之所以愿意搬过去,一方面是因为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想知道段文郁背后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搬过去和他同住,正好接近点,好歹最起码有了信息来源。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好吧感情因素,喜欢一个人当然是想和他亲近的,他爱慕段文郁,心底里当然是不抗拒这种类似于“同居”的生活的。
而段文郁那边,很快就将消息暴露的源头查出来了,恨他的也许不少,可是有心爆他的这种八卦花边新闻的,只有那么几个人选。
秦怀远或许不会小家子气到做出这种事,他那几个愚蠢的手下可就不一定了。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秦怀远眼看着段文郁和柯凉“亲近”,心口堵着一口恶气,放话出来让人教训段文郁,结果那手下看老大是为情所伤,也就顺水推舟,准备在感情上给段文郁一个打击。
事情办完回来之后当然被秦怀远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消息已然上报,又不能再撤回来。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阴差阳错促成了段文郁和景深的同居生活。虽然从段文郁这方面来说,即使没有这件事,他也是要把景深拐到自己的窝里的,只不过是时机早晚的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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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第二十章
搬去段文郁的家之前,景深在柯家大宅吃了晚餐,顺便亲自收拾了几件自己的东西,一个笔记本一个平板一个相机两三个游戏机,另外还有平日里经常穿的几套西服和几个没拆包装的内裤。
收拾完了之后段文郁的车子也已经在柯家大宅门前等着了,景深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想了想,问了句,“你要不要进来打个招呼”
段文郁柔声道,“现在有点晚了,还是不打扰了。”
景深恩了一声,道,“随你。”
管家拉着箱子走在后面,景深沿着花园里的小路缓缓地往前走,抬眼看到门口站着的白衫黑裤的男人,一瞬间竟有自己是和这人结婚了的错觉。
段文郁的司机把行李接过去放进后备箱,砰地一声合上后盖,段文郁握着景深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道,“走吧。”
景深不知道段文郁说的那句“我是认真的”到底有几分真心在里面,也不清楚他何以突然说出这种话提出要住在一起这种要求。
想到在宝丽金顶层不经意间听到的那些话,他心里也门儿清,段文郁这男人最起码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温和就对了。
也许让他搬过来一起住,真的就是想从他身上打探出点什么消息,简而言之就是想要利用他。
他不是段文郁,当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儿点值得被利用,不过,他并不打算回避,即使心里感觉有点凉凉的,他也是想在段文郁身边待着。
虽然明知这男人让人迷恋的温柔多半只是个面具,这个人多半是个非常冷血的兽类,可他还是想一探究竟,想知道这男人到底在乎点什么,有没有想得到点什么,有没有对什么东西产生过类似于渴望的情绪。
当天晚上,景深洗澡喝了红酒之后就准备睡下了,段文郁进卧室之前还接了个电话,景深一边喝酒一边有意无意听了几句。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段文郁只是低着眼不发一语,半晌才嗯了一声,“先看好了,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就进了卧室,景深刚喝了几口酒的功夫儿他就出来了,已经换上了黑色西装。
景深一手拿着酒杯,靠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出去”
段文郁停在原地看他,而后走过来俯身亲了亲他红润的嘴唇,末了舔了舔他的嘴角,“你先睡吧,店里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正待起身的时候,景深忽然双手挂在他脖子上,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一手隔着西服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他的脊背,凑到他耳边道,“早点回来。”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猥亵挑逗的意味,反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迷恋之感,几乎让人心悸。
段文郁呼吸一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亲吻他的嘴唇,这个吻意味深长而又缠绵至极。
一吻结束,景深眼睛里已经有了水汽,段文郁又亲了亲他的眼睛,“等我回来。”
以前景深只知道段文郁有自己的公司,并不清楚他还拥有自己的“店”。不过这样也不奇怪,资金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转而投资别的领域,这是大商家非常常见的做法。
这晚出事的是孔二的酒吧,有几个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地偷偷在店里面卖白粉,搁以往的做法,孔二只要叫人教训一下这帮混小子杀一儆百就行了,可今晚棘手就棘手在,不知是谁报了警,竟然把条子给招来了。
条子来了不要紧,段文郁的助理就能出面给摆平,况且卖白粉的也只是那几个小年轻儿,和孔二的店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至多也就配合调查,下次看到这样的情况积极举报。
那几个条子也意思意思在店里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正准备撤走的时候,不知是那条子太过敏锐还是真的有人走漏了风声,藏在仓库里的几把枪支竟然被发现了。
说来也巧,那些枪支弹药平日里是被锁在地下室里,除了帮里的高层,别的人都不知道还有地下室这回事,也就是这几天,段文郁清楚最近不会太安生,让孔二多注意点,为防有人来店里闹事,孔二也就放了几把枪和一些弹药放在顺手可以拿起来的地方,结果这一下就撞枪口上了。
谁都知道,贩卖枪支弹药可是大罪,搞不好要吃枪子儿的。
段文郁赶到店里的时候,里面所有的客人都已经被请走了,几个条子手持枪守在仓库附近,看到他步伐平稳地往这边走,一个个都如临大敌,抬起枪筒对着他,一幅他要是有所动作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立刻开枪把他突突成筛子的样子。
有人推开仓库门迎了过来,本来守在仓库门口的两个武警立刻转身一左一右跟在段文郁身后,漆黑的枪筒直直对着他的后脑勺。
段文郁没有辩解也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样子乖乖跟去了警局,由于这事儿的机密性,去警局的路上甚至连警笛都没有开。
到了警局立刻就被扣了起来,酒吧已被查封,仓库里的枪支弹药也被封存起来。
这一路上,段文郁的脸色都非常的平静,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虽然还是保持着君子特有的礼貌,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的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还一副特别大爷的派头,根本没有半点将要面临牢狱之灾的觉悟,倒像是坐在天神之位睥睨一群蝼蚁的模样。
段文郁走了之后景深就去卧室睡觉了,躺下之后却了无睡意,坐在床头抽着烟看书看到半夜,眼看时间实在是晚了,他下床去刷了牙,回到卧室关了灯躺在黑暗里。
四周寂静无声,黑夜如水。
当晚,段文郁到底是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景深出门去上班的时候,正要顺手给段文郁打电话,刚打开门就看到那个一直跟在段文郁身边做事的助理直挺挺站在门外,看到他就立刻鞠了一躬,道,“柯少爷,段先生让我转告您他最近有点事情要出趟远门,请您不要担心,办完事情他马上就回来。”
看这样子,这助理是在门外守了一夜。
景深蹙起了眉头,低眼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助理又鞠了一躬,道,“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景深反手关上门,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我没什么需要,你可以走了。”说着抬脚从他身边过去。
那助理微微弯着腰静候他走过去,眼看他走到电梯门口停下,助理随即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冷静道,“柯少爷下楼了。”
景深自然是知道段文郁这次离开不是出差那么简单,有哪门子的出差需要半夜接到电话突然动身,再说了,段文郁走之前明明说的是店里出了事他需要过去一趟。
多半还是和段文郁那所谓的“店”有关。
自从让他单独负责和段家合作项目的跟进工作之后,柯凉就给他换了间单独的办公室,空间虽然并不十分大,可是隐秘性却是足够了。
到办公室之后景深第一件事就是联系私家侦探,第二件事就是联系他在警察局的熟人。所谓熟人也就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安生,当初两人同在美国念书,柯景深爱玩,和谁都聊得来,安生虽然说话不多,但两人同为京港市的二世祖,交情自然有的。
一直到中午,景深在办公室喝咖啡看文件的时候,才接到第一个电话,是安生打来了。
电话一接通,景深就道,“怎么样”
安生也没有卖关子,“我爸和他几个手下去地方指导工作去了,最近一直都不在,现在负责全局事务的是一个副局,这家伙一直对我们家有意见,我不好插手。”
景深抿着唇没有说话。
安生嘿嘿笑了一声,“不过他的一个手下和我倒是特别熟,弄到资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景深的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顿了几秒才开口,“那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据说是有一个性质特别恶劣的犯罪案件,副局的意思是这次要严惩,杀一儆百。”
景深的手指有点哆嗦,“有没有关于犯罪嫌疑人的消息”
从那天在宝丽金顶楼听到的段文郁的那句话就可以知道,他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多半是穷凶恶极性质极其恶劣的坏事,一旦他和条子干上了,那就绝对不是小盗小窃那么简单的事,多半是要没命的。
私家侦探那边还没有回话,所以现在还不能断定安生口里的案件就是段文郁的那桩,再说了段文郁是不是和条子干上了还不一定呢,景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安生沉吟片刻,“犯罪嫌疑人嘛,我倒是没打听到什么,怎么啦,你有朋友出事了”
景深勉强笑了笑,“帮一个朋友问的,谢了,下次请你吃饭。”顿了顿,“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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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的安生耸了耸肩,“你说,什么忙”
景深低眉看着自己放在办公桌边缘的手指,犹豫片刻道,“你能不能帮我盯着点这件事”
他知道安生是个很随性的人,不爱与不熟悉的多说话,也不爱按照别人的意愿办事,做什么事都只凭自己的兴趣爱好。不想做的事,即使做成之后好处再多,他也一碰都不愿碰,也幸好他家境好,饶是性格如此,活的也是相当潇洒自在。
果然,安生声调懒懒的,“我可没那个功夫一直帮你盯着。”
景深抿唇没有说话,遇到这种事,他能求助的也只有安生一个人了,但两人之间的交情也只是一般水平,况且对方又是那个性子,能不能切实帮上忙,还真的很难说。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静默,安生似是犹豫了一下,“很重要的事”
景深点头嗯了一声,“没工夫就算了,你告诉我的已经足够了,回头请你吃饭。”
那边嗤笑一声,“吃饭就免了,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好了。”
景深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准备挂断的时候,安生突然道,“唉唉,那件事我帮你盯着点好啦,反正我最近也要经常去警局报道。”
景深诧异,然而他还来不及问出个缘由安生就不由分说道了声拜拜利索地挂了电话。
然而安生还来不及插手这件事,他的老爹就急匆匆从地方赶了回来,一脸的暴怒。
安老爹是刑警队出身,几十年练就出一身的悍气,警察局会议室里他猛地一拍桌子,下面的人立刻抖了三抖。
“一群废物”
安源气的心头直冒火,然而生气的原因他又不能堂而皇之说出来,下面的一个个副局也都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心说最近这几天不是挺好的么,还抓到一个穷凶恶极的黑帮团伙,这明明是应该受到奖励的节奏啊,现在这是闹哪出啊。
会议室里的低气压维持了十几分钟,最后安源冷哼一声,道,“几个副局留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一帮人立刻如蒙大赦,一阵脚步声过后会议室里恢复了平静。
安源冷冷的眼神儿扫了一圈,“有没有人想发表意见”
私家侦探的消息来源非常的广,按理说调查案子应该很快的才对,可是直到当天傍晚的时候,景深才收到第一份信息。
而且信息量非常的小,私家侦探只打探到昨天晚上段文郁是去了市中心某家酒吧,现在那家酒吧已被查封,酒吧相关人员已被带入警局,昨晚那家酒吧有人在卖白粉这几样要点。
还不待景深蹙眉质问他们的办事效率私家侦探就开口了,“这次的调查对象恐怕不简单,我们刚一动手调查,就被人盯上了,之后调查的方向好像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的。”
景深心头一跳,脑海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电话那头私家侦探顿了顿,又道,“先生,还有一个疑点。”
景深蹙眉,“你说。”
“你要调查的段先生,似乎没有什么自保的意识,按照你说的,他接到电话之后明知道酒吧已被警察占领,此去肯定只是羊入虎口,但他还是去了,而且据说非常配合的去了警局,半点要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景深咬着唇。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属下为了保持对老大的忠诚,肯定是要自己背负罪名进入警局让老大立刻撇的一干二净逍遥法外才对,酒吧的那个下属竟然还堂而皇之的联系段先生,而段先生竟然还立刻赶去了,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做法。”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调查不到的东西。”
景深揉了揉眉心,“我明白了。”
私家侦探说的一点没错,景深在担心的也是这个,如果段文郁真的是涉黑了,那遇到这种事,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撇的一干二净,或者等风头过去了才把他那兄弟捞出来,而不是就这样往枪口上撞。
万一真的暴露出去,不止他自个儿的,段家所有人的前程都会被他断送了。
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景深非常的焦躁不安,在办公室里一圈一圈地走来走去,安生的电话一直关机,私家侦探那边又明确表示不想再接手此事,他一手紧紧攥着手机,眉头紧紧锁着。
正兀自烦躁,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景深蹙着眉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段文郁来电
“喂段文郁”
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下,“是我,怎么这么激动”
“你没事吧现在在哪”景深一手紧紧攥着沙发一角,浑身都绷了起来。
“在公司,午饭吃了吗”
他一幅没事儿人的口气,景深憋着一口气,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回事,话到嘴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派人调查他这事儿他还不知道,好不容易把话咽了回去,咬了咬唇,“吃过了。”
段文郁也没再多说,只道,“下班我去接你。”
景深大拇指指尖神经质地抵着食指第二个关节,讷讷地道,“好。”
这天柯凉那边又谈成了一个案子,所有的后续的工作都交给了景深来做,搞得他忙得不可开交,最后终于脱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段文郁的车子一直停在楼下。
景深下了电梯一路小跑着出来,段文郁的司机立刻下车打开了车门,景深俯身进去,段文郁穿着黑色的西服,整个人都隐在暗影里。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期间段文郁几乎一直在接电话,脸色非常的沉静,还有那么点冷淡的意味。
景深抬眼看他。
他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椅子扶手,“这件事你去做,不管用什么方式。”
那边似是说了什么,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景深,“找几个可靠的人来。”
景深心里堵了一大堆的话想要问他,可是心里又门儿清现在不是好时机,只得极力忍耐着。
回去之后景深洗完澡出来就被段文郁给摁到了沙发上,剥的干干净净肆意蹂躏。
在沙发上坐了一次,转移到床上之后景深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他昏睡过去之后,段文郁抽着烟一手抚摸着他的脸蛋儿,渐渐地,手指就不受控制地顺着光滑的脖颈儿往下滑,心脏疯了一样的狂跳,他深吸一口气,狠狠把烟头捻灭丢在烟灰缸里,侧身把他抱在怀里,鼻尖抵着他的发顶深深吸气。
正准备拿遥控器关灯的时候景深的手机响了起来,段文郁一把摸过来准备关掉,看清屏幕上的内容之后动作立刻停住了。
是陈沐发来的短信。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不会是打算永远都不回柯家住了吧哥,我有事找你,你回来一趟好不好有空给我回电话。”
段文郁蹙着眉头,眼神儿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自从搬去和段文郁一起住之后,景深几乎没有回过柯家大宅,白天忙的不可开交,晚上还要应付各种应酬,回去之后还要承受禽兽某人的纵欲,哪里还有闲心去思考别的。
可是这几天陈沐一直在给他发短信要他回去一趟,景深也不想一直把他扔在那里不管,这天好不容易下班早一点,他就琢磨着要回柯家一趟看看。
正要给陈沐打电话问下他在哪里,段文郁的电话就插了进来。
“今天早点回来。”段文郁的声音哑哑的。
景深心里一动,他知道段文郁工作比他还要忙,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时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助理和下属去做,重要的事情要尽量亲力亲为,身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他当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要回家一趟。”
电话那边顿了片刻,“多久”
景深蹙了蹙眉头,“在家里过夜。”
电话那边静了好一会儿,景深摸不透段文郁在想什么。
他压根儿没搞懂为什么段文郁会想和他认认真真的谈恋爱,即使是要利用,他也没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搬到一起住之后,景深很明显能够感觉到段文郁对他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不单单是在床上。平常他总是一幅很温柔的模样,可是那种温柔却附带着一种更加强烈的强势压迫感。
景深猛然想起来,那天周末,两人一起待在家里,景深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书,段文郁坐在他对面看报。
渐渐地,他开始感觉到一种浓烈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强大的无形的力量正在一步一步禁锢他,他几乎瞬间动弹不得。
而这力量的源头他抬眼看向对面。
段文郁正盯着他,眸色幽深,像是要把他的一丝一毫细节都刻进心里一般,那眼神触目惊心。
景深心里猛地一跳,指尖颤抖着,在那眼神之下,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人几乎要被那种无形的力量猛地一扯直直吸到段文郁身上,像是自己的所有,每一个部位每一滴血每一根发丝都被这个男人牢牢地掌控着,有种将要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的预感。
而,这个地狱的名字叫做段文郁。
这种想法让他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
景深闭了闭眼,极力把那回忆压制住。
电话那边静了片刻,段文郁低沉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景深一怔,答了声,“好。”
两人搬到一起住之后,段文郁都还没有好好地和柯家长辈见过面,这么说起来,他也应该选个时间去段家拜访一趟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啦
这几天遭遇了一件意外,整个人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所以原谅我断更都是借口啊喂
嘤嘤嘤o﹏to说好别打脸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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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下了楼就看到段文郁的车子等在那里,景深快走到车前的时候他下车绕过来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