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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番外 第11节

作者:燕赵公子 字数:21490 更新:2021-12-30 17:28:49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忙拉沈奚靖坐下,面上已经有些沉重“我以前说那话本就是玩笑,没想转眼便成真,韩哥也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你且自己照顾好自己,咱们虽然相识日子尚浅,但你我脾性相合,又颇有缘分,韩哥一个管事,没多大本事,但你以后有了事,用得到韩哥的地方记得说话,韩哥一定给你尽力。”

    沈奚靖是没想到韩之琴会说这话,他不过是来感谢韩之琴这一年来对他的照顾,尤其柳华然生辰那日的事情,更是全靠韩之琴他才过了那道坎。

    虽然两人认识时日不长,交情也并不深,但却颇投缘,韩之琴这话说出来,就表示他实在把沈奚靖当做朋友,沈奚靖心里记下这情分。

    他来时已经有些晚了,因此匆匆与韩之琴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屋子。

    屋里张一哲正帮他温水,沈奚靖不知其他教习管事如何做得,但这位对他却很细致妥帖,虽然严厉,但平时却会照顾他生活,沈奚靖看着他的身影,竟有些想念父亲与爹爹们,他坐在床边,问张一哲“张叔,如果将来,我能坐到高位,你要不要来我宫里做总管”

    张一哲回头看他,脸上露出笑容“好,张叔等那天早些来。”

    卷二许相知

    40、第四十章

    大梁天启九年正月十六,一道安延殿旨意送到慈寿宫。

    那是一张薄薄的锦绣云纹熟宣,当安延殿总管张泽北捧着这张纸站在沈奚靖面前的时候,他竟一点都不紧张。

    他只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静静听张泽北念那一长串的贺词。

    那些恭顺敬佳的话都不用去管,沈奚靖只想知道自己将要到那里住。

    他仔细听着,终于听到张泽北念“赐沈氏奚靖从七品淑人位,即日起赐住双璧宫,钦此。”

    虽然对于那位份沈奚靖有些诧异,但他还是答“谢圣上恩赐。”

    他一个宫人,并无侍从,因此这整个慈寿宫东配殿,也只他与张泽北两人,那张泽北读完圣旨,便让沈奚靖起来,沈奚靖十分伶俐,往他手里塞了些碎银,张泽北笑笑,道“奴才恭喜淑人主子了,双璧宫正殿已经着人清理出来,待会儿宫人所的小宫人们便会过来帮您搬过去,您且随意使唤。”

    张泽北掌管的安延殿虽不如皇帝住的锦梁宫,太帝君住的慈寿宫,但却也是内宫里最为重要的一所宫殿。

    这里,是所有宫侍最关心的地方。

    每当暮色深沉,安延殿的宫人便会打着朱红的灯笼,驾着步辇,接来当日要侍寝的宫侍。

    安延殿、安延殿,这个名字,就是希冀大梁平安地延续下去。

    沈奚靖不是傻子,他知道,要想安安稳稳地在宫里生活下去,并且无可避免地要做宫侍,那只能利用起所有能利用的人。

    对于张泽北来说,他给的那些钱肯定不多,但也并不少,张泽北虽然是总管,但他也是宫人做上去的,他能明白,对与沈奚靖这样一个年轻宫人,能拿出这些钱来,已经十分不容易,多说两句话对他来讲,并没有任何损失。

    沈奚靖听了张泽北的话,赶忙给他道谢,张泽北笑眯眯听了,他个子很矮,还不如十七的沈奚靖高,头发都有些斑白,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边楼南年轻些,但沈奚靖想起之前张一哲与他讲过,在宫里的这些总管们,宫人所的魏总管资历最深,年纪最长,其次便是安延殿的张总管,最年轻的是锦梁宫的苍总管苍年。

    这样算来,他怎么也得有四十来岁,却看着犹如二十来岁的青年,只不过他两鬓都已有些斑白,给他平添了一些沧桑。

    沈奚靖对他千恩万谢,那张泽北也受着,与沈奚靖说了些好听的,末了见沈奚靖态度一直恭敬,便说“沈主子,您近日好生歇着,养一养身子,今日起您就是主子了,宫人所也已经给您拨了人来,且好生使唤他们。”

    他这话说的含糊,但沈奚靖听了个明白,他那意思是,近期便会安排他侍寝,沈奚靖只觉得自己心里猛地一跳,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劳张总管费心,奚靖感激不尽。”

    张泽北笑眯眯点点头,背着手离开。

    沈奚靖在东配殿站了会儿,这才慢腾腾走回屋子。

    一路上,那些小宫人们都好奇地看着他,尽管慈寿宫宫规森严,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瞧他,沈奚靖匆匆扫过那些眼神,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还有些人漠不关心。

    他叹口气,一路回到后殿,却发现他屋里已经等了两个人。

    一个是韩之琴,一个是张一哲。

    相比张一哲的镇定,韩之琴显得紧张些,他不停在屋里踱步,沈奚靖刚走到门口,便听他问张一哲“张哥,你说奚靖能住到哪去”

    张一哲还未等回答,沈奚靖便推门进去,对韩之琴说“是双璧宫。”

    他话音一落,韩之琴先是愣了愣,倒是张一哲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连番打量沈奚靖。

    沈奚靖有些奇怪,问张一哲怎么

    转眼工夫张一哲脸上的诧异便消了干净,他道“无事,不过沈主子,你是否要给我那一两银子”

    他这话反倒把沈奚靖问住,他从袖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张一哲,说“张叔倒是真真笃定,也不问我结果到底如何。”

    张一哲神秘一笑,说“我眼睛可毒着,自然不会猜错。好了之琴,别想那么多,帮沈主子把东西收拾好吧。”

    韩之琴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沈奚靖“奚靖,你那宫所倒是离这里有些远,但好在只有两位从八品采人与你住一起,倒也清静。

    既然韩之琴都说双璧宫只有两位从八品采人,那沈奚靖这个从七品淑人去了,肯定是要住正殿的,虽然从七品也着实低了些,但他到底比那两个采人高了位阶,宫里的这些位阶都只差一字,但地位却相差甚远。

    在所有的宫人品阶里,也只有采人与宫人是没有人数限制的,也就是说,只要得皇帝眼缘,谁都可以是采人,但要做到淑人这一位,却开始难了起来。

    当年圣敬太帝君在清心所住到穆琛七岁才升为从八品采人搬了出来,之后一直到文帝驾崩,他也没有当上淑人,正是因为文帝宫侍太多,已经没有空余位置留给他了。

    想到这里,沈奚靖不由感谢起穆琛宫侍选的少,这样对于他们来讲,才有升级的希望。

    虽然在刚听到柳华然要他做宫侍时沈奚靖极不情愿,但既然事情已定,沈奚靖便也想开,他这一生都将生活于这内宫之中,他何不往高位博一下

    不为别的,就单为把云秀山调到他身边,他也得努力让穆琛对他有些好感。

    沈奚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皇宫,虽然现在还是柳家的天下,但是用不了多久,它仍旧会回到穆琛手中,皇上今年已经十九,只差一年,就到辅政大臣还政之时,鹿死谁手,也只剩这最后一年。

    他要做的,就是这一年里安安稳稳做他的宫侍,等到皇帝亲政以后,他再往上拼搏不迟。

    这还要感谢柳华然几次叫他谈话,之后沈奚靖才突然意识到,在宫里,只有手握权利,才能让自己更安全。

    沈奚靖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张一哲已经领着韩之琴帮他收拾起东西来。

    他在宫里这些年也不过做到大宫人,还真没什么值钱东西,但张一哲还是帮他仔细收拾好,与他说“这些用了许久,即便有更好的,但给你带着,也总归留个念想。”

    沈奚靖点点头,正待与他和韩之琴说些话,不了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沈主子,我们是宫人所拨来的下人,您且让我们进去,帮您收拾好行李。”

    沈奚靖听了,便不自觉把身上的衣服抚平,他顺了顺头发,没有直接去开门,却转身坐到了床上。

    张一哲看着他满意一笑,让韩之琴帮他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两个人都有些黑,一个长的还算清秀,另一个就有些壮实,两个人都不甚好看。

    但他们规规矩矩站在门口,开门之后见沈奚靖坐在床上,先站门口与他行了礼,那个勉强称得上清秀的道“主子,奴才叫姜小六,旁边这个叫左三瓦,我们先前都是尚林局的宫人,魏总管让我们与您说,您宫里的大宫人已经先带着人过去打扫,您直接过去就行。”

    他口齿倒是伶俐,年纪虽然小,但十分懂事,知道谁才是主子。

    沈奚靖点点头,招呼他们进来“我知道了,你们且先等下,待会儿我就与你们一道过去。”

    原本韩之琴听他位份是从七品淑人还很高兴,结果转眼间沈奚靖便要走了,他又有些难过。

    那两个小宫人虽然看起来老实本分,但沈奚靖也不好在他们面前讲什么,只好简单安慰韩之琴几句,叫他有空去双璧宫找他。

    沈奚靖虽然是沈氏出身,但他当主子的时候还小,虽然已经记事,但那些细节都忘得差不多,还是张一哲有眼力见,十分自然地给那两个孩子一人半两碎银,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这是沈主子赏的,你们拿好,以后好好服侍主子便是。”他给的,刚好是沈奚靖输给他的那一两银子。

    小六与三瓦低声谢过,麻利地把沈奚靖不多的包袱背到身上。

    沈奚靖让他们两个先在门外等他,转过头来又想感谢张一哲与韩之琴。

    张一哲摆手打断他的说辞,笑着说“我不过是见你得缘,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岁数大了,还指望你将来上了高位,照应我一二就行。”

    他说罢,也不等沈奚靖回答,银钱也未要,径自离开。

    留下韩之琴红着眼看沈奚靖,今日一别之后,他们便再也不是同样的身份,一个即将为主,另一个还为奴为仆,沈奚靖与韩之琴心里都清楚,即使将来他们情分不变,也会变的疏远。

    因此他们对望一会儿,都不知要说什么。

    最后还是韩之琴叹口气,他帮沈奚靖整理了一下发带,道“奚靖,你以后做了主子,要管好手底下的人,他们要是照顾不周到,你且不要心软,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事,便叫小宫人过来寻我,我要是得了空,便去陪你说说话。”

    “嗯。”沈奚靖低声应一句,想想又道,“韩哥,我最后说句谢谢,你也照顾好自己。”

    他说完,冲韩之琴笑笑,转身走出门。

    他领着两个小宫人一路走到慈寿宫正门,他已经是从七品淑人,从今以后,再也不用走侧门,再也不用在宫室后面的小道里穿行。

    从今日起,他要昂首挺胸,踩过平整结实的青石板宫道。

    离开的时候,沈奚靖并没有回头看慈寿宫,对于他来讲,这短短一年的慈寿宫生活,也只不过是他九年宫廷生涯的一个缩影,他在这里卑躬屈膝,他在这里忙忙碌碌。

    今日他离开这里,走到属于他的宫所,走到另一片天地里。

    宫侍的生活,会与宫人,差多少呢

    41、第四十一章

    在整个内宫里,安延殿虽然面上是挨着锦梁宫的,但实际上,它离锦梁宫与宝仁宫都有些远,在内宫的设计上,锦梁宫与宝仁宫因有御花园相连,可以合成一个建筑群来看。

    安延殿位于慈寿宫与锦梁宫之间靠后的位置,从宝仁宫的角度是看不到安延殿的。

    这是必然的,皇帝要与帝君亲热,直接把他招来锦梁宫或者他去宝仁宫都行,但要临幸其他宫侍,则必须去安延殿,这对于帝君来讲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所以,为了皇帝来往方便,也为了不让帝君心里不舒服,特地把它建在慈寿宫靠后的位置,中间有芳草园挡着,宝仁宫是看不见得。

    目前来讲,算上沈奚靖在内的十一个宫侍,都集中住在三所宫殿之中。

    七品淑人苏容清与谢燕其住秀鸾宫,宋瑞与路松言住栖霞宫,剩下的两位八品采人与三位从八品采人,则零散住在包括双璧宫在内的这三所宫殿里。

    秀鸾宫在百香园边上,算是三所里离锦梁宫最近的宫室,而栖霞宫离宁祥宫近一些,虽然景色不如秀鸾宫秀美,但胜在宫室宽阔,是前朝一位贵侍所住,而双璧宫虽然名字也很好听,但却离锦梁宫最远,位于整个永安宫靠北的位置,沈奚靖听完那个口齿伶俐的宫人小六介绍,心里也没觉得不高兴。

    毕竟,比起以前的那些宫人,他能有封位,能做一宫主位,已经相当难得。

    在他看来,只要皇帝心里有一个人,那住得远不远,住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他看中的不是那所宫殿,而是住在宫殿里的那个人。

    沈奚靖从慈寿宫出来时还是晴天,没过多久,天上却突然飘起雪花。

    双璧宫还有一段距离,路上人也不多,沈奚靖停下脚步,他抬头望着碧蓝的天,让冰冷的雪花落到他脸上。

    那种感觉很舒服,每到雪天,他都能想起他早亡的爹爹。

    就在这样一个日子,他爹爹在痛苦中艰难生下他,给了他生命,八岁后沈奚靖咬牙挺过一年又一年,他要对得起曾经为他怀胎十月的爹亲。

    他站住了,身后的小六和三瓦不敢打扰他,虽然雪天里有些冷,但也没有出声问话。

    沈奚靖没有停住多久,他只看了一小会儿,便重新迈开脚步。

    他们赶在午膳之前来到双璧宫,双璧宫有一个正殿,两侧有四个配殿,沈奚靖所住的地方,肯定是正中间的正殿,正殿前后都配有院子,前后院的院墙上左右都有院门,通向两侧的配殿,双璧宫早先就有两位采人居住,两位都住在前院左右两侧的配殿,沈奚靖由于还未侍寝,他们两个并不用过来给他请安,因此这几日沈奚靖能好好适应一下环境。

    他们三个到的时候,正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站在宫门口等。

    天上的雪越落越大,他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身上落满了雪。

    沈奚靖赶紧快走几步,正要问他,那青年先开口道“主子,我是宫人所调过来的大宫人,我姓蒋,名行水,主子换我行水便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领沈奚靖往里面走,因为下了一层雪,沈奚靖不知双璧宫院里的路是何种样子,那蒋行水极有眼力见,轻轻伸手扶住沈奚靖,与他讲“主子走慢些,这下面是石板路,不滑的。”

    沈奚靖没说话,他扶着蒋行水的手走进正殿堂屋里,里面暖炉里正烧着银丝煤球,一打开棉布门帘,便感到一阵暖流扑面。

    一位比小六三瓦小一些的小宫人正在热茶,他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十分娇小,见沈奚靖进了屋,愣了愣,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这也不能怪他,沈奚靖身上还穿着宫装,豆青的旧棉袄配豆青的长褂,他除了高些瘦些,长相也不是顶好,怎么看都不像还未侍寝便升了淑人的人。

    沈奚靖也没怪他,拍了拍正要发怒的蒋行水,径自走到上位坐了,跟在他身后的小六与三瓦乖巧地把他的包袱都放进作为卧房的西配殿里。

    待他们都出来,沈奚靖也喝了茶,身体也暖了起来,才说“以后你们四个便跟着我,你们也瞧见了,我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我也是宫人出身,知你们辛苦,咱们这双璧宫的活计,只要你们能好好做完,其余我也不管。”

    沈奚靖说完,没等下面跪着的宫人们答话,径自说“但有一点,你们眼可以灵,手可以巧,但不能多嘴多舌,咱们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就完了,没必要给外人听,对否”

    他这话口气重了些,蒋行水赶紧领着另三个小宫人给他磕了三个头,口里应诺,这就算认主了。

    沈奚靖一人给他们赏了二两碎银,让他们起来,又问那个最小的宫人叫什么,那小宫人有些扭捏,小声说“我叫袁十一,主子叫我十一就行。”

    因他上来就称自己我,所以蒋行水皱了眉头,但他今天刚到沈奚靖这里当差,手下的小宫人原本也都不认得,只能忍着没有说。

    转头见沈奚靖正打量他们,蒋行水想了想,便说“主子,奴才原在宫人所魏总管手下行走,小六与三瓦原属尚林局,十一原属尚衣局,都未改名,您看着给改改”

    沈奚靖虽懒得改,但想想他将来也好歹算个宫侍,手下人叫什么十一三瓦也不好听,因此便道“小六便叫流云,三瓦便叫三彩,十一便叫诗语,你们可喜欢”

    得了他的赐名,三个小宫人忙又行礼谢道“流云、三彩、诗语,谢主子赏。”

    沈奚靖满意笑笑,他虽然仍穿着豆青的宫装,但行为做派做得极好,蒋行水原本还担心他不能适应身份的转换,没想到沈奚靖竟如鱼得水,仿佛生来就是做主子的人。

    他不由心下感叹一句,复又扬起笑脸,问“主子一路走来也累了,刚午膳也送到,主子洗洗脸解解乏,便用膳吧。”

    沈奚靖看他一眼,点点头,往里头去。

    听安延殿张总管的意思,旨意是今天才下的,但沈奚靖在这正殿里粗粗扫过,发现屋里窗明几净,家具地面干干净净,无一点灰尘,屋里有些许丹凤香,让人觉不出这里已空置许久。

    沈奚靖进了里间,见有一套新衣已经备在床头,绣纹着紫铃铛花纹的外衫挂在架上,已经熏好香。

    这衣服是浅紫色的,配着花纹极好看,沈奚靖看向蒋行水,他便马上答“其实五日前便有旨意让尚衣局给您赶制冬衣,因不知您位份,所以只用了浅色,深色大衫过几日才能送到。”

    这些事情沈奚靖倒是不在意,眼下又无节日宫宴,大衫也穿不着,能有符合身份的外衫穿便可以了,但他诧异的是,五日前便知道他要做宫侍,到底是谁下的旨意

    沈奚靖想半天没想明白,他知道问蒋行水也不会知道,只得把疑问压下来,暂且不提。

    蒋行水见沈奚靖听了没甚表示,又小心问“主子可要先沐浴么这一路走过来想必淋了雪,泡一泡去去寒。”

    沈奚靖原本脸上没有表情,听了这话,便似笑非笑地看着蒋行水,点头应“好。”

    蒋行水脸上一喜,忙领他进了旁边的小隔间,这里只放了一个大木桶,旁边的柜上少许放了些胰子香露,都是沐浴用的。

    沈奚靖进来才发现热水早就备好,正被地下的火龙暖着,幽幽散着热气。

    水里点了丹凤香,沈奚靖很喜欢这个味道,拒绝了蒋行水的服侍,独自脱了衣服,踩着小凳进了水里。

    等他终于整个人泡进去,才长舒口气。

    好多年了,他真难得,又过上有人伺候的日子。

    虽然做宫侍麻烦些,也不能出宫,但到底日子过得舒服。

    他整个人缩在水里,闭着眼睛,想着他宫里的这些宫人们。

    他是从七品淑人,按例可有一位大宫人三位小宫人伺候,宫人所倒没亏待他,都给配齐了,虽然看起来参差不齐,但干起活来倒是贴心,

    尤其是大宫人蒋行水,当真是细致入微。外面下着雪,他还未到,他也老实站在门口等;看到小宫人不太懂事,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当面发作;进了里间,不好直接说让他换下宫装,只说沐浴去寒;他不让他跟着沐浴,便也不多废话,直接在隔间外等着。

    且看他用的这香,他与蒋行水原本不认识,他又是做宫人的,按理是不懂香的,但他用的丹凤香是最为普通的一种香,香气清淡,带着甜甜的味道,基本上大部分人都会喜欢。

    就连这里都用了心,想必是个不简单的人。

    沈奚靖慢慢浮出水面,他拿来胰子洗头发,决定好好观察蒋行水一段时间,如果得用,那再好不过。

    等他洗完澡,便招呼蒋行水进来。

    蒋行水一直在外间等,听他招呼,忙进来寻了干净的锦布帮他擦身,接着便帮他穿衣。

    宫侍的衣服并不比宫人复杂多少,只不过布料更好,纹样与色彩都极致漂亮,蒋行水先帮他穿上中衣,又套一层内衫,一层长衫。在外面是夹棉的长褂,末了系上要带,外罩那一件绣工最好的外衫,变成了。

    这里里外外好多层衣服颜色都不相同,露出来的一层层领子仿若花开。

    沈奚靖坐在铜镜前,细细打量自己。

    他已经很多年,不知道自己样貌如何了,他坐在那里,仔细打量镜子里的少年,或者说,他已经有些青年的样子,如今穿上这一身锦缎衣裳,更显得清俊。

    蒋行水站他身后帮他擦拭头发,他用棉布细细擦着,手力很柔,沈奚靖几乎没有感觉,他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已经与印象里自己年幼时候的脸完全不同了,他眼睛更大些,脸盘更小,鼻子还算挺,嘴唇有些白,沈奚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默念,爹爹你看,我已经长这么大了。

    42、第四十二章

    沈奚靖只在双璧宫住了两天便适应了,或者说,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眼下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

    只不过他早起总是醒得早,起来又闲得慌,便捡起了小时候他大爹爹教过他的一套拳法,虽然记不住所有套路,十来年没有练也颇为生疏,但沈奚靖还是乐此不疲地每天清晨都打一遍,打完了才觉得神清气爽。

    还有一点,沈奚靖对现在的伙食极满意,他每餐都有六菜一汤,并有点心与几样主食,一开始蒋行水见他吃那么多有些吓到,后来也习惯了。

    天启九年正月二十三,这日下午,沈奚靖正在屋里看书,这双璧宫不知以前是谁所住,后殿隔间里还存了好些书,沈奚靖让三彩与诗语把书都清理出来,找了个晴天晒好,这才拿来看。

    屋里很安静,他正看得入迷,边听外面有些动静,蒋行水掀开门帘进来,笑着说“主子快出去,张总管来了。”

    沈奚靖心里咯噔一下,他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让蒋行水帮他捋了捋衣角,才往外走。

    屋外,张总管还是上次见时的样子,但沈奚靖却完全不同了。

    他一头长发虽然并不是很黑,但十分柔顺,被一根绣着锦鲤的锦缎发带束着,松松垂在背后。

    沈奚靖今日穿了一身祥云临海的浅蓝色外衫,内里的长衫颜色稍稍有些偏白,衬得他修长俊逸。

    张总管轻轻点点头,笑着说“奴才给沈主子道喜了,皇上点了您今个侍寝,用过晚膳奴才便差人接您去安延殿,您且安心等着。”

    虽然沈奚靖一直表现得淡然自持,但他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听张总管这样说,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害怕。

    蒋行水见主子只是站在原地笑,忙过来拉张泽北的手,顺势塞了个金豆子过去“张叔,这一趟您受累,里面吃会儿茶吧。”

    张泽北笑眯眯捏了捏那金豆子,想必有些满意,虽然没留下吃茶,但态度倒是见好。

    他走后,沈奚靖回到内室发起呆来。

    他虽然早就知会有这一天,但还是有些彷徨不安。

    在这诺大的永安宫里,虽云秀山也在,但他们相距甚远,沈奚靖身边没有说话的人,他心里更慌一些。

    这床笫之欢,虽张一哲与他详细讲过,他当时强迫自己镇定,但眼下还是不能平静。

    蒋行水掀开门帘子进来,他捧了一盘子水果,放沈奚靖几前,与他看书时吃。

    他到底在宫里十来年,眼睛尖着,一进来便看见沈奚靖对着窗外发呆。

    蒋行水琢磨片刻,径自走到沈奚靖跟前,蹲在他身边“主子,您可是不愿”

    沈奚靖回过头来,看他面上带着关切,微微一笑“这倒没有,只不过有些彷徨。”

    蒋行水抬头看他,今日天晴,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在沈奚靖脸上,衬得他面如冠玉。

    平心而论,沈奚靖长相并不是最出挑的,苏容清、路松言与谢燕其才是相貌上顶尖的宫侍,但沈奚靖总是很沉稳,虽然做了很多年宫人,但奇怪的是气度与气质都顶好,整个人看上去,便显得温文尔雅,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些。

    蒋行水想了想,才说“主子,不怕您生气,当初魏总管让奴才过来伺候主子,奴才并不是很愿意。”

    沈奚靖点点头,他了解蒋行水的意思。

    “但当时魏总管与我讲,这位小主子你见了就知道,顶不会亏待你,那可是个好去处,奴才当时还以为他骗奴才,但前些天第一次在门口见了您,奴才便觉得魏叔说的不假。”

    沈奚靖挑眉,心思被他话引了去,眼神也有了色彩“哦我哪里有魏总管说的那样好。”

    蒋行水又笑,他长得虽然很普通,但却很白,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倒让他看上去十分端正。

    “奴才是宏成三十五年入宫,到现在十一年,因得魏叔眼缘,一直待宫人所里,见过数不清的宫人主子们,虽我年轻,但眼力可是被魏叔调教出来,您身上的气度,合该便是主子,按奴才来讲,您不当宫侍,都亏了些。”

    他这话说得可真好听,沈奚靖“噗嗤”笑出声,心里那点彷徨害怕都消了干净。

    “行水,你不想出宫吗”他今年约莫二十二岁,差不多该到出宫的时候,但也有部分宫人做了总管管事,或者当上大宫人,家里无亲无故,便不想出宫,毕竟宫里还有个正经差事,总比去了外面孤身一人强。

    蒋行水低声笑笑,沈奚靖在双璧宫住了五日,直到今天才与他说这些话,想是心里对他满意。

    “奴才不怕主子笑话,我当年入宫的时候,是我自己卖进来的,我爹爹与父亲死得早,那时候家里穷,我唯一的弟弟得了病,村里人倒也纯善,借了些银钱给我,可我弟弟还是去了,那是我才十来岁,没饭吃没地住,适逢扩选,我便把自己卖了,拿钱还给了乡亲们,一个人进宫来。这些年,也过得很好。”蒋行水平静地说着。

    沈奚靖听了他的话,难免有些动容。

    他与他虽然经历不同,但到底都是孤儿,他伸手拍拍蒋行水的肩膀,低声说“别难过,你还活着,便是对父亲们最好的孝顺。”

    蒋行水低头沉默一会儿,又用袖子擦了擦脸,才抬头道“奴才与您说这话,就只有一个意思,我将来不会出宫,您要是看我得用,便可一直用着我,我这人没什么复杂心思,您是个好主子,我也会是个好奴才。”

    他话说的简单明了,沈奚靖一下子就听出他的意思来。

    虽然几天想出下来,他十分欣赏蒋行水的个性作风,但也没想着能让这样好的大宫人为他效力,但蒋行水今日自己主动这样讲,沈奚靖心里也生出些高兴来,对于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不再反复纠结。

    下午时光过得很快,晚上的晚膳比以往都要丰盛些,想必御膳房也得了信,就连花卷都做的比以往漂亮。

    但沈奚靖却没有多吃,紧张感又慢慢上来,他草草吃了平时一半的饭量,便回到屋里呆着。

    蒋行水什么都没说,只让三彩把饭留下热着,好等沈奚靖回来饿了吃。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还未到掌灯十分,便有安延殿的宫人过来通报,说步辇稍后就到,让淑人早些准备。

    沈奚靖又出了内室,来正堂里等。

    他有些心不在焉,反复摆弄手里的书,蒋行水见他还是有些紧张,便说“主子不用担心,晚上奴才也会跟去,要真出了什么事,您叫我一句便是。”

    果然,沈奚靖听他这么讲,便冷静下来。

    这会儿屋里只有流云在,三彩还在厨房忙活,诗语不知去了哪里。

    这几个宫人里,沈奚靖比较喜欢流云与三彩,这两个孩子长相虽然普通,但听话懂事手脚麻利,比有些娇气的诗语强多了。

    想着这些,沈奚靖又把流云招到跟前“流云,你们三个里你岁数最大,以后我与你蒋哥要是不在宫里,你且注意这点,听明白了”

    见沈奚靖给他这么大的任务,流云脸上登时红了,忙使劲点头,答“奴才晓得,一定好好看着家。”

    蒋行水满意点点头,让他忙去了。

    不多时,步辇便来了,在永安宫中,只有皇帝与帝君可乘玉辇,贵侍可乘步辇,其余所有宫侍,只有侍寝之时,才能享受这待遇。

    步辇由两名力气大些的宫人在前面拉,还有一位管事也随车来接人。

    那管事长了一副福相,脸盘很圆,看起来总是带着笑,他先与蒋行水在殿外寒暄几句,才跟着他进殿来请沈奚靖。

    沈奚靖与他说了两句话,知道他叫洛林西,

    他看起来与边楼南年纪相仿,且名字也含方位,沈奚靖猜他与边楼南、张泽北都是一起改的名字。

    这样一看,他也算是老资历,沈奚靖给蒋行水一个眼色,蒋行水便暗自点了头。

    等沈奚靖上了车,蒋行水便跟在洛林西边上走,顺势塞了一个金豆子过去,洛管事笑意更深,低声与他说“你且放心,你主子算是年纪大了的,不妨事的。“

    可不,这一批入宫的宫侍,年纪最大的是谢燕其,今年十七,其他的都是十五六岁,蒋行水这么一想,便又放下心来。

    沈奚靖坐在车上,那车稍稍有些高,上面的华盖垂下长长的幔,沈奚靖掀开幔帐看各宫景色,原来,这永安宫也可这样美丽。

    幼时他只穿行于宫殿后的小巷里,长长的宫墙阻隔了他所有的视线,后来做了宫侍,他也只走过一次宫道,如今再坐到车上,每一次看着永安宫,风景都是不同。

    或许永安宫还是原来样子,不同的,是他的心情而已。

    当步辇快到宁祥宫时,沈奚靖放下帷幔,不再向外看。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一个占地极小的宫殿,这安延殿只有一座正殿,正殿后两个温泉池子,四周则是宫人居住的平屋,说起来,这里也只供皇帝临幸宫侍,但却依旧建的雕梁画柱。

    步辇从安延殿正门而入,到了殿门口,蒋行水刚过来扶下沈奚靖,张泽北张总管便已经过来给沈奚靖问安。

    沈奚靖对他态度一向很好,虽不能还礼,但还是说“有劳张总管了。”

    张泽北口里谦虚继续,招呼两个大宫人过来领沈奚靖进去,蒋行水也想跟进去,却被洛林西拦住,低声说“这宫里,也就我们安延殿你可放心,正殿你不能进去,跟我来吧。”

    43、第四十三章

    沈奚靖跟着那两个大宫人从回廊处穿到后院温泉池,宫人们侍候他换下衣服,让他自行沐浴,等他洗完,又有个十来岁的小宫人过来帮他按摩,那小宫人手上有夕兰香的味道,沈奚靖也没觉得有什么害羞,径自趴在那里让他按。

    小宫人手脚很麻利,很快便帮他推好香露,先前那两名大宫人取了一套新的内衫给他,这内衫是芒锦的,纯白色,质地十分轻柔,沈奚靖穿上,才跟着他们进了内殿。

    自他到了这安延殿,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宫人们询问了,他也只点头或摇头。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脑海里无数次闪过穆琛的脸来。

    年轻的帝王长相极致俊美,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一头长发乌黑柔亮,在沈奚靖看来,他比路松言都要好看些。

    沈奚靖被宫人们请进西配殿,这里的油灯精致漂亮,偌大的龙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当他终于意识到这里是皇帝临幸宫侍的地方时,原本加速的心跳又渐渐回落下来。

    他突然开始讨厌这个地方。

    这个总是被不同宫侍们使用的房间。

    沈奚靖不知道为何心情低落下来,他看了看那床,却选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或许是皇帝还未到,整个安延殿十分安静,沈奚靖穿着一袭白色内衫,他安静地坐在安延殿西厢,他已经在安延殿的配殿仔细清洗过身体,梳顺了头发,身上也撒了淡雅的夕兰香。

    他安静坐在那里,身体修长端正,面容清俊,仿佛一株正在开放的君子兰。

    穆琛走进西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沈奚靖一直没有抬头,但他如果能看一眼这个的年轻帝王,就会发现,自己的身影,已经完全映入对方漆黑的眼眸。

    穆琛缓缓踱步进来,直至站到沈奚靖面前,他看了沈奚靖一会儿,见他没有抬头的意思,便伸手抬起沈奚靖的下巴。

    入手有些冰凉,当沈奚靖抬起头时,穆琛便又极快地收回手,他只认真看着沈奚靖,突然道“有些缘故,这次无法拒绝父君,如你不愿,几年后朕再想办法送你出去。”

    他声音很轻,两人离得很紧,呼出来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沈奚靖觉得耳根有些热,他想了想,却轻轻摇摇头“并无不愿。”

    穆琛有些诧异他会答应,其实就算他能送沈奚靖出宫,也要好多年后的事了,但当沈奚靖亲口说了这四个字的时候,穆琛心里却涌上说不清的情绪。

    对于他,穆琛不知为何,无法像对待其他那些宫侍一样百无禁忌。

    他试探性地拉了拉沈奚靖的手,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沈奚靖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他穿的内衫本就单薄,这一动便露出大片锁骨,穆琛离他站得很近,他的手轻轻环住沈奚靖的腰,并且一点一点摸索起来。

    那种轻轻地抚摸仿佛带着火,沈奚靖不自觉清颤起来。

    穆琛停下手,他开始瞩目沈奚靖修长的脖颈,他看了一会儿,见沈奚靖脸上也只是有些羞赧,便大胆低头啃咬起来。

    “呀。”沈奚靖惊慌叫出声。

    穆琛低声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舔起沈奚靖精致的锁骨。

    沈奚靖这次没有叫,但他呼气却凌乱许多,穆琛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他就着两个人搂抱的姿势,半推半搂地把沈奚靖压倒在床上。

    本来有些意乱情迷的沈奚靖感受到身后柔滑的锦被,突然皱起眉头。

    穆琛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有些不喜,便挺了下拉,在他耳边问“怎么”

    他这会儿声音已经找不到平素的那种清亮,带着低低的沙哑的声线在他耳边萦绕,沈奚靖脸上红了起来,他告诉自己这被子是新的,他让自己不要介意。

    “无、无事。”沈奚靖不敢看穆琛的眼睛,他只小声答。

    穆琛伸手扶开他额上的碎发,低头在他脸上轻吻起来。

    那是一种极致细腻柔和的触感,沈奚靖不自觉仰起头,让穆琛的吻逐渐往他唇上滑去。

    沈奚靖觉得全身都很紧绷,穆琛温热的唇终于贴到他的唇上,他们就这样相互亲了一会儿,沈奚靖还在为这张床的事情所困扰,他不由自主挺起背,却不料胸膛与穆琛的贴在一起。

    穆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回音,他的右手从沈奚靖腰下穿过,用力让他整个人贴进自己,随着这个动作,他湿热的舌头顶进沈奚靖的口里,辗转与他嬉戏起来。

    沈奚靖觉得全身都在发烫,火热的潮水席卷着他,他只是被迫张开嘴,任由穆琛的行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觉得与穆琛做这种事情,并不难受,相反的,他竟觉得浑身都很舒服,战栗感在他身体里乱窜,当穆琛的双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他的身体的时候,沈奚靖再也抑制不住,发出难以自持的细碎声音。

    “唔。”

    穆琛终于放过他的嘴唇,温热的口舌开始顺着他的脖颈向下蔓延,他轻轻拉开沈奚靖半拢着得内衫,让白皙的胸膛露出来。

    胸膛上两颗红色的果实轻轻颤抖着,穆琛轻轻咬了其中一个,不出意外地听到沈奚靖气息骤变。

    他开始用唇舌戏谑那个圆滚滚的果实,他围着它绕圈、纠缠、啃咬,沈奚靖的双手不由自主放开锦被,环上穆琛结实的肩膀。

    穆琛听着他细碎的声音一双手滑到他双腿之间,慢慢分开他修长的腿。

    他开始在他大腿内侧轻轻揉捏,沈奚靖感到极致的羞耻,他想要推开穆琛,但又有些胆怯与舍不得。

    这个时候,他还保有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推开皇帝,就像他知道自己只能在这张床上与穆琛行敦伦之礼一般。

    想到这里,沈奚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他强忍着从床上起来的念头,双手却不自觉用了力度。

    穆琛抬起头,见他脸上有些阴郁,以为他不喜这事,便慢慢放开了他。

    沈奚靖疑惑地看向穆琛,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晦涩难辨,便知自己还是没忍住,惹皇帝不愉。

    他赶紧撑起身体,急急道“皇上,我”

    穆琛板着脸看他,见他态度并不像是不想与他侍寝,便低声问“你今日身体不适”

    沈奚靖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便摇头“未曾。”

    穆琛又问“那你为何这般难受”

    沈奚靖又一愣,他没想到皇帝一直在顾念他的情绪,想了想,见他并不像是生气,便道“我、这个,我不想在这里,好多人都”

    他说的吞吞吐吐,既不敢说嫌弃这床很多人睡过,也不能完全不回答皇帝的问话。

    穆琛低头看他许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突然起身下床,朝外走去。

    沈奚靖不知所措跟着站到床边,他有些急,不知道哪句话令皇帝这样生气,直接拂袖而去。

    这诺大的西配殿虽然燃着灯,烧着暖暖的地龙,可沈奚靖却有些恼怒自己,既然其他人都忍得,为何偏他忍不得。

    他光脚站在榻上,呆呆看着门口的帷幔处。

    穆琛再进来时便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又觉好笑,又有些觉得对他不住。

    这永安宫里,会用到安延殿侍寝的,多半都是侍人以下宫侍,而世家公子们即便是鲜少入宫,但也有那么一两个特殊例子,就好比南宫太侍人与柳太帝君,但他们进宫时便直接封了高位,从来不用过来与其他宫人一样侍寝,沈奚靖有这般表现,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走到沈奚靖跟前,伸手轻轻推他坐到床上,找来鞋子与他穿上。

    他这动作做的十分自然,沈奚靖低头看他漆黑的发顶,有些愣神。

    穆琛复又拉起沈奚靖的手,把他往外面带“今日未多考虑,没想你不喜这里,刚已让人整了东配殿,那里可一直空着,从未有人用过。”

    听了他的话,沈奚靖脸上暮地涨红,他低声答“谢过殿下。”

    穆琛笑了起来,当他知道沈奚靖不喜的缘由之后,心里没由来高兴起来,原来沈奚靖并不厌恶他这个人,他只是厌恶那间房间罢了。

    两个人静静穿过回廊,来到有些冷清的东配殿。

    因地龙是整个正殿都有烧,所以并不冷,只不过床却小了很多,上面的被褥也还未熏香,看起来不如西配殿舒适。

    张泽北站在门口,见两人过来,便赶紧给二人赔罪“主子,这被褥都是现备,不如西边舒服,下次奴才一定早早准备,这次饶了奴才一回吧。”

    换地方睡,只不过是穆琛因照顾沈奚靖而临时起意,要怪罪张泽北却是不能。

    穆琛只浅浅点头,道“以后就按这次的规矩来。”

    张泽北多精明一人,马上便会意皇上的意思,他是在说,以后但凡沈奚靖侍寝,都用这东配殿,这样一想,张泽北心里重重记上皇帝对沈奚靖的特别,能让皇帝另眼相看,必然是他需要小心伺候的。

    穆琛拉着沈奚靖进去,张泽北在他们身后仔细关好门。

    他再也忍耐不住,用力抱住沈奚靖,张嘴便与他亲了起来,他这一次可比西配殿时粗暴许多,沈奚靖第一次经历情事,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紧紧抓着穆琛的衣裳。

    可穆琛也只穿着内衫,那布料比沈奚靖的更好些,应是三十二织芒锦,十分柔滑,沈奚靖抓了几次都没有抓住,只得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穆琛得寸进尺,一把把沈奚靖推倒在床上,这边床有些小,屋子里也透着一股冷气,但沈奚靖和穆琛却并不觉得。

    对于他们来讲,这间从未被人用过的东配殿,却点燃了他们身上极致的热情。

    44、第四十四章

    沈奚靖躺在床上看着穆琛,穆琛也在看着他。

    他们视线里,对方的脸都有些红,发带也早就松开,任由长发披散在肩上。

    穆琛往前走两步,他趴伏到沈奚靖身上,又与他浅浅吮吻起来,他其实并不喜欢亲吻他们,但面对沈奚靖时,他不由自主想要追逐他难得泛红的唇瓣,并与之细细纠缠。

    他的手慢慢扯开沈奚靖的腰带,柔滑的内衫从他身体两侧滑开,沈奚靖脸仿佛要烧起来,他微微偏过头去把胸膛露在穆琛眼里。

    胸膛上殷红的果实更挺立些,穆琛探过头去轻咬,沈奚靖身体里刚沉寂下去的酥麻又再度醒了过来,他感到穆琛的手探进他双腿间,直接往后面那处而去。

    沈奚靖一瞬间有些僵硬,但穆琛却在他耳边说“放松,奚靖,你放松些。”

    沈奚靖整个身体都有些泛红,他的内衫还搭在臂弯之间,穆琛微微拱起身体,他用眼神细致打量起沈奚靖来,从他的胸膛看到腰腹,又从他腰腹间的隆起处来到双腿之间。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火,沈奚靖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潮,想要涌出来,却无处可去。

    穆琛右手轻轻抚摸沈奚靖后面那处入口,沈奚靖已然有些动情,穆琛探下头去啃咬沈奚靖的脖颈,右手食指稍一用力,便探进那处有些湿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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