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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珰 第41节

作者:童子 字数:6439 更新:2021-12-30 17:15:38

    谢一鹭叹一口气,他不放心,忽然有些明白梅阿查他们,凭他一个人,根本看不住廖吉祥“以后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廖吉祥这边扯开自己的裤子,那边卖力地给他搓,“我走大路。”

    谢一鹭一把抱住他,颤颤地说“我都不敢让你出门了!”

    廖吉祥含春地瞧他,牵着他的手,往自己屁股后头摸“指头,”他说,谢一鹭马上听话地伸出中指,廖吉祥把住了往屁股缝里捅,“平时常弄弄,就好开门儿。”

    这是勾引?谢一鹭发懵,廖吉祥贴过来,在他脸上舔了两口,又握着他那根东西,在自己光秃秃的下面蹭,边蹭边扭捏地说“你泄一点到这上面……”

    谢一鹭腿软得站不住“啊?”

    “把阳精往这儿……”廖吉祥越说声越小,谢一鹭看着他雪白的胯骨,大概猜到他的意思,“没用的,起不了阳。”

    “起阳不行,”廖吉祥窘迫地咬着嘴唇,“长点毛也好……”

    谢一鹭被他说得一愣,瞄了瞄他那块干净的私处,“这样白白净净的多好。”

    “可他们都有毛,”廖吉祥委屈地看着他,“我也想要……”

    谢一鹭立即心软了“好好好,”他把自己从根儿握住,插进他两腿中间,“夹紧了,”他开始前后耸腰,“一会儿出来,都给你涂上!”

    有那么一瞬,谢一鹭觉得自己不像他的男人,倒像是他的一口药。

    第56章

    谢一鹭俯在廖吉祥身上,撩着头发看他脖子上的伤“好了,都结痂了。”

    廖吉祥自己看不见,紧张地盯着谢一鹭“拿镜子我看看。”

    “别看了,”谢一鹭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你身上的,什么我都觉得好看。”

    廖吉祥眼角飞红,腼腆地笑“胡说!”他翻个身,想往谢一鹭身上跨,一伸腿,吃痛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谢一鹭掀被子想看,被廖吉祥急忙按住,是两腿中间疼,尿尿那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光溜溜的,自己伸手到下头摸,那个地方肿起来了“都怪你,”他愠怒地推了谢一鹭一把,“不让你揉,你非揉!”

    “什么呀……”谢一鹭不明就里,掀开被角,顺着他的手摸到那片软肉,“哎呀,”他心疼地看着他,“肿得厉害。”

    “怎么办,”廖吉祥慌了,又慌又羞,“这种地方坏了,怎么看郎中……”

    “来,我看看,”谢一鹭把他从被里弄出来,往两边掰开大腿,埋头下去仔细瞧,廖吉祥红着脸,死盯住床架子,余光里是自己白晃晃的两条腿,正是羞愤的时候,谢一鹭居然把鼻子凑得很近,露骨地闻了闻。

    “你干什么!”廖吉祥狠狠捶了他肩膀两下,谢一鹭立刻缩头“我、我闻闻有没有怪味……”

    “什么怪味,你才有怪味!”廖吉祥捂住下身,气恼地埋怨他,“偏喜欢揉那个地方,有什么好揉的,”他觉得委屈,一委屈就说错了话,“要是喜欢女人,你出去找!”

    谢一鹭这就有点生气了“养春,你又乱发脾气。”

    “太监就这样,”廖吉祥很强硬,甚至任性,“把我弄肿了,还这个那个的!”

    “明明是你让我往那上面……这都多少天了,天天蹭天天抹,能不肿吗?”

    “那是怪我了?”廖吉祥和他针锋相对,“昨天晚上,是谁拱着我没完没了地舔!”

    昨天晚上,谢一鹭确实让他站在床上,自己跪着吸舔了很久“好了,咱俩别吵了,”他穿鞋下地,“我打水去,你洗洗屁股。”

    吵归吵,水端来,廖吉祥左腿蹲不下去,还是得谢一鹭抱着给他洗,他很小心,前后里外都洗到了,廖吉祥这会儿软下来,枕在他颈窝里静静的,手往下握住他湿漉漉的手背“不是你揉的,行不行?”

    “啊。”谢一鹭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廖吉祥想服软,又不知道怎么做,就小声说“等好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谢一鹭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拿手巾给他擦净“你呀,是我的祖宗!”他把外衣扔给他,“这两天别穿裤子了,有事我出门。”

    廖吉祥就这样只穿着一件袍子,光屁股下了床,刚下地,外头有人砸院门,老门房跑去开,是一伙官差,拎着链子闯进来“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太监,出来!”

    谢一鹭奔上去,不自量力地往外挡他们“天大的事,好好说!”

    领头的官差还算讲理,只踹了他一脚“这两天一条巷那边有个疯太监光着身子跑,昨天傍晚把户部王大人的儿媳妇冲撞了,我们奉命来拿,说是你家有个太监啊?”

    “有是有,”谢一鹭不让他们靠近正房,“可不是疯……”

    他们把他推倒了,脏靴子踏在他身上“我们不冤枉人,疯太监左屁股上有个刀捅的疤瘌,你让他出来看看。”

    看屁股?谢一鹭摇头,不同意。

    “呵!”官差们大笑,“他不出来,我们进去看!”

    “等等!”谢一鹭想了想,知道躲不过,爬起来说,“你们出一个人,我带进去看。”

    这帮人显然不是来找茬的,也不稀罕看一个太监的破屁股,随便指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让他跟谢一鹭进屋。

    廖吉祥在屋里都听到了,门开的时候,他肃然站在窗边,穿一身白,松松扎着头发,小官差愣了一下,这诚然是个太监,那肩棱处纤弱的线条,和下颌转角处的婉转,可……他的纤弱中带着傲气,婉转中又有威严。

    谢一鹭合上门,跑到桌边去翻抽屉,翻来翻去只有几百个钱,他拿布包上往小官差怀里塞“你出去,就说看了,”他语重心长地担保,“真不是他。”

    小官差看了看包袱,出手把他推开,显然是看不上这点钱“裤子,”他指着廖吉祥,“脱下来。

    “你怎么……”谢一鹭想和他理论,没等他争辩呢,那人先凶狠地瞪向他,“再抗拒,你们俩,”他拿手指在两人之间摇晃,“一起抓起来!”

    谢一鹭哑然,眼看他朝廖吉祥过去,他赶紧往上扑,也就一个刹那,那人抓着廖吉祥的胳膊,把他的袍子掀起来了,露出雪白的一段小腿。

    小官差惊诧,惊诧这个宦官居然没穿裤子,脸管不住“唰”地红了,他摁住谢一鹭揪着他膀子的手“你养着他晚上干什么,我不管,我只管查验!”

    说着,他还要往上撩,另一头,廖吉祥抓着窗台上剪盆景的小金刀,瞄着他喉咙就要下手,谢一鹭看见了,想喊一句“使不得”,这时候,外头那帮官差忽然急急地喊“小六!走了!”

    小官差愤愤地盯着他俩,像看一对狗男女,外头还在喊“快点!”

    谢一鹭护什么宝贝似的,插进他和廖吉祥之间,使劲往下拽他的手,边拽边嘀咕“叫你了,还不快走!”

    小官差前脚出门,谢一鹭后脚就撒开廖吉祥,披上斗篷也要走,廖吉祥有些怕,连忙拉住他“干什么去!”

    “我去找仇鸾,死也得弄一张名刺来,”谢一鹭笃定地说,“有了他的名刺,南京城我们谁也不怕!”

    “那你……”廖吉祥痛苦地看着他,“不是又要做阉党?”

    谢一鹭回看他的眼神再明白不过,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那也没办法了……”他扯脱廖吉祥的手跑出去,那伙官差已经走了,老门房站在门口往外看,路上似乎很热闹,他经过时随口一问“怎么了?”

    “说是……”老门房愣愣瞧着街面,“织造局领着营兵,去抓什么……郑铣!”

    谢一鹭当即站住,斗篷还没系好,手一松,从肩上滑落。

    仇鸾是带着圣旨去围郑铣的,僵持了一天一夜,零星也动过几次手,最后的结果没什么出奇,三天后,人们就在通济门上看见了屠钥的首级,闭着眼,不像个英雄的模样。

    南京几条大街接连贴出告示,二月初二,要在朝天宫前头处决郑铣,一大堆拗口的罪名后头,是圈着红圈的“凌迟”两个字。

    太监净身时已经挨过一刀,万岁爷特地体恤,不让挨第二刀,于是大抵是活剐、扒皮两种刑,大珰都喜欢头一种,据说比扒皮好受些。

    那天是大个晴天,大半个南京城都空了,读书的、种地的,全往朝天宫挤,谢一鹭本来不想去,是廖吉祥呆坐在窗边,伤怀地说“临死,连个送他的人都没有。”

    他俩这才去了,拎着一小瓶劣酒,谢一鹭想想,也觉得郑铣怪可怜,仇鸾把盖着红印的圣旨抖给他看的时候,他兴许都不认得那些字。

    这像是割韭菜,一茬割下来,一茬长,要说哪茬比其他的更好些,恐怕不见得,蝇营狗苟都为了那点权势,一个样子。

    朝天宫前人山人海,远远的,能看见竖旗子的高台,台上跪着个扒光了衣裳的人,两手反绑着,是郑铣。谢一鹭拉着廖吉祥往前挤,台上那张脸苍白狼狈,没了脂粉和绫罗绸缎,那明艳未减分毫,春桃一般,灼灼动人。

    谢一鹭把廖吉祥护到最前面,抬头就是高台,他拎出那瓶酒,这时才想起来,出门走得急,忘了带碗。

    行刑的看出他俩是来送行的了,按规矩,必须成全,他牵着郑铣往前摁,让他跪在高台边,勉强看见下面。

    廖吉祥撸起袖子,两手掬着,让谢一鹭往里倒酒,倒满了,他捧着尽量往台上擎,滴滴答答漏了不少,郑铣呆呆看下来,满眼的震惊。

    “你来干什么!”他小声咕哝,廖吉祥重新把手掬起,让谢一鹭再倒,谢一鹭怔怔的,有些发愣,他惊诧,原来郑铣早知道,知道廖吉祥在南京。

    那双手雪似的白,淋漓着酒液,湿湿发亮,把酒小心翼翼捧给郑铣,点点滴滴,只够干燥的嘴唇沾一沾,就漏尽了。

    郑铣一直盯着廖吉祥,回过神才看见谢一鹭,那眼神立刻乖戾起来,一瞬间就从等死的阶下囚变回了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珰,喝了谢一鹭一声“狗东西!”

    人群有不小的波动,行刑的开始往后拽他,郑铣不肯后退,拧动着,面颊、眼睛都挣红了,凄厉地质问谢一鹭“你凭什么……”他怒吼,“凭什么得着他!”

    行刑的把他拽倒了,他翻滚着又爬起来,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丢下,转而看向廖吉祥,羡慕着,嫉妒着“你又是凭什么……”他已经无所凭依,绝望地,像是要落泪,“凭什么有一个谢一鹭?”

    “时辰到了!”行刑的拽狗一样把他拽回去,监刑的扔下签子,廖吉祥旋即转身,紧紧攥着谢一鹭的手,人群沸腾起来,一个个露出疯狂的神色,前排很多人高高举着一枚钱,那是要跟刽子手买割下来的肉片。

    人们在往前拥,唯独他俩朝后挤,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朝他们唾沫吐,是瞧不起阉人和阉党,猛地一声,背后响起郑铣的惨叫,像是好绸子从中劈开,尖锐得刺耳。

    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仇鸾真的一统南京了。

    廖吉祥几乎是从朝天宫逃走的,他曾经离凌迟太近,有那么几次,只差着分毫,谢一鹭扶着他,走到西安门外,路口有一伙人在郑铣的大石碑底下挖坑,旁边几个人在往碑上栓绳子,那碑才立起来没多久,这就要给拉倒了掩埋。

    该拐弯了,廖吉祥却停下“家里没醋了,”他径直往前走,“庆成大的醋好。”

    谢一鹭知道他是心里闷,不想回家。

    他陪他去,中间路过玄津桥,远远的听见王六儿的曲声,从桥下看,她一脸脏泥,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旁边站着个高挑的和尚,给她念了一段经,往她手里塞了几文钱。

    “那是……”谢一鹭要赶上去,被廖吉祥拽住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段已成过往的回忆。

    “晚上吃什么?”廖吉祥凑近他,悄悄拉住他的手。

    “都行,”谢一鹭想了想,笑起来,“反正你做什么都糊锅。”

    廖吉祥马上回嘴“明明是你拉不好风匣子……”

    春天来了,梳总角的孩子们举着风车在街上嬉闹,南京的日子懒懒的,滟滟的,似乎从没变过,一缕微风挟着王六儿的歌声,轻轻卷起有情人的衣袂声声啼乳鸦,叫破韶华,夜深微雨润堤沙,香风万家。

    画楼洗净鸳鸯瓦,彩绳半湿秋千架,觉来红日上窗纱,听街头卖杏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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