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婶听了回到“我看关蓉那张脸,跟吞了二斤黄连似的,哪有一点新婚的喜气,看样子不大像是老太太病了,倒像是小两口闹什么别扭了。”
关大叔听了轻哼了一声说到“他们俩闹别扭,关长辈们什么事,敢情一屋子的长辈等着他们回门还有错了,什么臭脾气,还秀才哩,一点礼数都不懂,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关大婶说“本来长辈们就怨着蓉儿那,现在更好,一下子把长辈们得罪个齐全,真不知道他们俩将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吆。”
关大叔横了妻子一眼说“人家有父母那,你瞎操个什么心,我这趟出门带回来一筐酸梨。你明个儿给张云他们送过去,叫璟儿他们吃吧。”
关大婶想想也是就说“我才不是替他们操心那,就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怎么着的也希望她能好一些,我明个儿去璟儿家看看他还缺些什么,八、九个月的肚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就是,就是。”关大叔连连点头。
十一月初,冬至那晚张云和关璟两个人刚刚休息,关璟便觉得腹部有些不适,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孩子淘气,在里面乱动弄疼了他,但随着次数的增加和疼痛的加剧,关璟便有些明白了,他推了推身边的张云说“云哥,我好像是要生了。”
张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问到“要生了不是说要等到月底的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关璟看着乱了手脚的张云强忍着疼痛对他说“我还好,你不用担心。”
张云看着关璟紧锁着眉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的细汗珠便知道他是在强撑着,连忙爬下了火炕,胡乱的穿上了衣服对着关璟说“你别急,我这就出去找人,你等着,千万别乱动,等我回来。”
张云脚下生风,跑到后街稳婆的家里将产婆给拽了过来,又去比较近的马婶家将马婶给接了过来。
请来的稳婆跟关大叔家特别的熟,他们的两个孩子都是她接生的,刚才被张云拽了一路也没来得及问清楚,她还以为是关璟出了什么事那。
进屋一看原来是要生了,转头就见张云又把马婶给送过来了就对他说“去你岳父家里,把你丈母娘接过来。”
然后对站在一边的马婶说到“劳烦老妹子帮忙打个下手,去厨房帮我烧一锅热水。”
马婶应声的去了厨房烧水,稳婆看着还没动身的张云问到“你还傻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
张云指了指躺在炕上的关璟说到“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稳婆给接了过去说“他没事,这才刚开始,要生还有一会呐,你留在这里也没用,快去吧。”
张云来到马厩,将马牵了出来,打开后门,骑着马就奔着关大叔家去了。
到了关大叔家张云敲开了大门,对着他们夫妇说到“璟儿要生了,稳婆叫我来请娘过去。”
关大婶一听赶紧的随着张云出门,到了大门口张云对关大婶说“娘,我想到军营里去把魏老请过来,就不送您过去了,您路上小心一些。”
关大婶听了回到“在镇子里能出什么事,你不用理我,快去军营请大夫要紧。”
张云闻言翻身上马,俯身对着关大婶说到“娘,山参和参片都放在我们屋子的立柜里面,钥匙在璟儿的手里,要是用的上您就取出来。”
关大婶应了一声说“哎,我知道了,你快去吧,道上加点小心。”
张云像关大婶道了别,策马奔出了镇子。
出了镇子便没了灯火的亮光,张云借着月色小心的控制着马匹避开路上的积石和土坑,白日里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晚上却用了整整的一个时辰才到。
守门的军士见他深夜到来还以为是有了什么紧急的军情,营门打开之后,张云将马匹丢给了他们,自己则狂奔到了军医处魏老的营房之外。
隔着营房的门将魏老叫醒,看着他手持油灯走了出来,张云连忙开口说道“魏老,我家璟哥儿要生了,请您随我去一趟吧。”
魏老听了打着哈欠对他说“老夫不善产科,你去找东方钬吧。”
见张云听完之后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魏老摆了摆手说“看什么,术业有专精,老夫在军营里混了大半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外科和内科,对妇科和儿科也略有涉猎,唯有产科只知皮毛,你拿眼睛好好看看咱们这营里,能找出半个孕妇或者是孕夫吗所以生孩子这事你别找我,去找东方钬去,那小子得他爷爷的真传,这方面的经验比我多多了。”
张云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又奔着东方钬的营帐去了。
到了那里见东方钬还没有睡,正在挑灯夜读,张云上前一手抓着药箱,一手拉着他就往外走,东方钬连忙问道“张兄,这大半夜的要带我去哪呀”
张云边走边说“你嫂子要生了,快随我走一趟。”
二人来到军营门口的时候,马匹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两人骑上马一路朝着青石镇又奔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631769的地雷,在老家猫了半个多月,终于回来了,没电脑没电视的日子太不好过了
、第章
路上东方钬向张云打探着关璟的情况,张云想了想对他说“大约是一个时辰之前出现镇痛的,我出来的时候产婆说一切都好,我急着过来就没在多问。对了,检查的时候不是说月底才到日子的吗提前了将近二十天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东方钬听了张云的问话回到“已经九个多月了,孩子也已成型了,所以只要进了十一月,哪一天生都可以,以嫂子的情况来说,早生要比晚生好一些,孩子个头小,对大人和孩子都安全些。”
张云闻言缓了一口气说到“那就好,没事儿就好。”
两人回到张云家的的时候正是产房最忙碌的时刻,就见马婶不停的进进出出,往产房里面搬运着需要的东西。
寻了个空子,张云走了过去,拦住了马婶问到“婶子,我岳母到了吗里面现在怎么样了璟哥儿还好吗”
马婶端着盆子停下脚步对张云说“老爷,亲家太太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帮忙那,太太很好,我出来的时候产婆说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老爷您档到路了能不能让一让,屋里等着用东西那。”
张云闻言赶忙将路让开,又不放心的叮嘱到“你去跟屋里的人说一声,就说我把大夫请过来了,要是用的到就喊一声。”
“知道了老爷。”马婶应下了,然后端着东西一路小跑的回了屋里。
东方钬看着张云现在的样子,觉得他一时半会儿的是没有时间搭理自己了,于是用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找了个被风的地方,将药箱往脚边一放,双手抱胸,背部往墙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张云现在的确顾不上东方钬了,他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满院子乱转,还总探头探脑的往产房那边张望,房间里不时的会传出关璟压抑着的呻吟声,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的割在了张云的心上。
那边每叫一声,张云浑身便会不受控制的哆嗦一下,对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在受煎熬。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打算找些事情来做好分散一下精力,不然在这样下去,孩子还没生出来他就先疯了。
张云奔向了厨房,从里面拿出了一壶酒,来到了东方钬那里要他陪着自己一起喝。
东方钬闻言哭笑不得的说“哥哥,你是不是急傻了我可是大夫呀,我要是喝多了,那你媳妇和孩子待会可怎么办那”
张云一想也是,于是不再理他,自己将酒壶的塞子拔了开始狂饮。
东方钬见状无奈的摇头叹气,心说这哪里还是那位沉稳持重的亲卫队长呀,要是让张云带的那些小兵们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眼珠子都要满地滚了吧。
突然屋里传出了一阵关璟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张云闻声,身上一哆嗦手上一用力,抓在手中的酒壶就给捏了个粉碎,随后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出,张云听到哭声,蹭的一下便窜到产房门口守着,不一会产婆推门出来对张云说“恭喜呀张老爷,恭喜您喜得千金。”
张云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傻的状态,但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连忙的问到“那璟哥儿那我媳妇怎么样了”
产婆闻言回到“大小均安,您就放心吧,只是这夜里天凉,我就没敢把孩子往外抱,张老爷您就先忍忍吧,过了洗三您就可以看到孩子了。”
张云乐的嘴角都裂到了耳朵根,他只听到了那句大小均安,剩下的产婆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楚,等意识到产婆是在说孩子的时候连忙回到“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孩子重要,过几天在见也好,谢谢婶子了。”
他一边口中道谢,一边伸手在怀中乱翻,想摸出一些钱来给产婆打赏,翻了好一会也没找出来,才想起应是自己出来的太急,把钱袋子落在屋里了,他尴尬的搔了搔脑袋不知该怎样才好。
到是产婆被他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她认识张云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毛楞的样子。
正这时东方钬走了过来说“这位婶子,我是大夫,可以进去里面看一下产夫和孩子吗”
产婆看了看他手中提着的药箱说到“当然可以,您是大夫,不避产房的。”说着便把路让开请他进去。
东方钬和张云打了个招呼便进去了,大约一刻钟之后便走了出来,张云马上迎了上去问到“怎么样”
东方钬回答到“都挺好的,嫂子有些脱力,关大婶给他用参片熬了参汤,他喝过了现在已经睡下了,孩子有些瘦小,但是挺健康的,大人孩子都没事。”
张云听他这么一说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他说“谢天谢地,都没事就好。”然后对东方钬说到“兄弟,今天谢谢你了,这大半夜的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家里住下吧。”
东方钬也没有推辞说到“那就讨扰哥哥了。”
“兄弟说的哪里的话,是我劳烦你了才是。”张云回到。
一旁的稳婆听他们这么一说便也开口说到“张老爷,令夫人和令千金都平安,有您岳母在房中照顾我也安心,我就和马家的妹子先回去了,这赏钱您也不用急着给,老婆子我还有事没做完那,等令千金洗三过后,您在给赏钱也不迟呀。”
张云闻言连连说是,再三向她们道谢之后,将稳婆和马婶送出了门。
将东方钬领导了前院,给他安排好了客房之后,张云又回到了后院,他轻轻的扣了扣产房的门,关大婶听到敲门声后走了出来,见是张云便说到“折腾了一晚上了,好不容易静了下来,璟哥儿和孩子都睡了,我收拾一下也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
“哎。”张云应了,看着关大婶回了屋,又等了一会,见屋子里熄灭了灯火,没了动静才去了隔壁的房间,从柜子里扯出了一床被褥铺好,俯身进去休息了。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关大叔便抱着儿子过来了,听闻关璟和孩子都平安这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没隔多久,马婶也来了,在给他们做完早餐之后,便也进屋照顾产夫和孩子去了。
张云和东方钬搭理好自己,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便骑马去了军营。
到了军营,东方钬跟张云到了别之后便往军医处去了,而张云则到将军那里去告了假,出门去找刚生完羔子的母羊去了。
双是没有母乳的,所以感觉他没有办法自己养孩子,本来张云已经买了一只怀了孕的母羊,把它养在了畜牲棚里预备着,谁知关璟昨天早产了,而那只母羊却还要十多天才能生羔。所以张云只好从新去寻找那些有奶的母羊,好买回来喂养孩子。
张云先从镇子上的集市里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就又骑着马赶到了县里,在县里集市的牲口市场里挨家挨户的打听,最后才在一户老羊倌的手里买了一只身体强壮,产奶量又多的母羊。
张云一路连推带赶,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母羊弄回了家,将马牵回圈里,把羊拴在木桩上之后,张云来到了产房的门外将里面的关大婶给叫了出来。
见关大婶出来了,张云便对她说到“娘,先头预备的那只羊还没产仔,现在用不了了,我刚才去县里又买了一只回来,您看啥时候可以用呀”
关大婶闻言回他到“刚买回来的羊也不知道健不健康,反正这头几天孩子吃的也不多,就由我先喂着,你买回来的那头羊就先养两天看看,若是没病在用它也不迟。”
张云听了觉得关大婶说的有道理,于是暂时不再去理会羊的问题,而是开始对着关大婶身后的门缝探头探脑,想着能不能从缝隙里瞄到关璟或是孩子一眼,也好解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关大婶一看张云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打趣的说到“云哥儿,不用瞄了,那里面现在可是产房,你就是把眼睛飞出来我也不能让你进去。再说了我不是还在里面那吗,保证把他们照顾的好好的,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了你的,你小子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是信不过我吧”
张云一听连连的摇头说到“看您说的,哪能那,我要是那么想不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吗,我就想问问,这眼看着就到中午了,你们想吃点啥呀我好去买回来。”
关大婶闻言都气乐了,她看着张云说到“我们想吃啥我想想看呐,你姑娘好像还没有长牙,除了奶以外她其它的什么都吃不了,璟儿那还在坐月子,除了特定的一些东西,其它的不敢给他吃,你说你想买什么回来给我们吃那”
张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在犯傻,于是再也不敢站在产房门口被自己的岳母调侃,他赶紧的找了个借口,说是柴火不够用了,然后三步并成两步,头也不敢回的跑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又抽了吗怎么我的霸王票都没了
、第章
为了让自己不再时不时的到产房那里去犯傻,张云只好去找些事情做,好让自己变的忙碌起来,他来到了厨房里煮了成框的红鸡蛋,亲自给相熟的人家送去,邀请他们等孩子洗三或是的满月的时候过来。
由于张云的热情好客,洗三的那日张府可谓是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前院和后院加起来足足摆满了三十桌。
因为估计不足没想到会来这么多的客人,张云和关大叔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只好临时的抓了壮丁,像魏老和东方钬他们本来是客人的,但是由于和主人家相熟,见到张云他们一家忙的团团转的样子之后,只好由客人变成陪,客的,帮着他们一家招呼客人。
至于张云手底下的那群小兵,他们倒是自觉的很,过来了之后连喜宴的桌子边都没有沾,自动的成为了打杂的和传菜的。
为了感谢他们,张云将其他的客人送走了之后,又开了八桌的宴席单独的招待他们。
因为对客人人数预计的严重不足,张云和关大叔这一天忙的是脚打后脑勺,真的恨不得自己可以练成分,身术,好一个人当成八个用。
等到把客人们全部都送走了,张云才反应过来,这一天光顾着招待客人了,连产房什么时候破的晓都不知道,忙忙呼呼的转悠了一天,连媳妇和孩子的面都没见着那,于是便不再去管那一片狼藉的前后院,连蹿了好几步来到了产房门口。
听着声音的关大婶叫他进来,张云闻声进了屋,就见关璟倚在堆在炕头的棉被上,低头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
张云抬脚就想走过去,半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将穿在身上的外袍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开始围着屋子转圈的跑了起来。
关璟和关大叔夫妇疑惑的看着张云的动作,被他一圈又一圈的带的有些头晕,于是关大婶开口问到“云哥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哪”
张云边跑边说“我刚从外边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那,你们等我一会,等我把身上跑热乎了就过去了。”
屋里的人闻言哈哈大笑,关大婶边笑边说“那里有那么娇贵,快别跑了,过来看看你闺女吧。”
“哎。”张云闻言停下了脚步,快步走到了炕延边上,关璟将孩子抱了起来,轻轻的递给了张云。
张云小心翼翼的从关璟的怀里接过孩子,双手把她围到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孩子又软又轻,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张云抱着孩子僵在了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伤到了她。
大概是被抱的不是很舒服,怀中的孩子开始微微的挣扎,小鼻子、小眼睛都皱了起来,小嘴也微张,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张云大为紧张,想要哄她又不知道该这么哄才对,拍也不敢拍,摇也不敢摇,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关璟。
关璟看到了张云的眼神,起身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他让张云将右手抽出来,左手将孩子往里带,让她靠在张云的胸前,然后屈肘、弯臂、手伸开将孩子的腿脚都拖起来。
这些动作都做好了之后,关璟让张云右手扶住孩子,身动而手不动,用腰的力量带动他的上半身轻轻的左右摇摆。
应该是被哄的开心了,孩子蹬了蹬小腿,又打了个哈欠,不一会便倚在他老爹的怀里睡着了。
见孩子睡了,张云停止了摇摆,他看着孩子还有些微皱的小脸,还是忍不住在上面捏了一把。
孩子似乎没有察觉出有人在骚扰她,依然在她爹的怀里睡的香甜。
屋内,关大叔夫妇不知何时就退了出去,张云见屋里没人后便抱着孩子做到了炕沿上,关璟见状移开了靠着的棉被,回身依到了张云的身上。
张云伸手揽住了他,与他一起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张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关璟,突然觉得心中无比的宁静,幸福感溢满了全身。他对关璟说到“我原以为老天爷让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是对我异于常人的一种惩戒,现在才知道我错了,这是上苍给与我最大的恩赐,我应是哪辈子积了大德,才能与你相遇,才能拥有现在这种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关璟听了张云的话柔声的回到“云哥这话说的,叫我听了好生的惭愧,这感激的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的,在未遇到你之前,日子过成什么样我都得受着,因为那是我应得的,如果没有我爹娘的生活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就算不信命也得认命,谁叫我生的和别人不一样那。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人该这么活,才算是真正的活出个人样来。你说现在的日子是你从未敢想过的,我也一样的那,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有现在的生活。”
听了关璟的话,张云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现在我回问给你,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心怀感恩才嫁给我”
关璟闻言先是轻笑了一下,随后语气极为坚定的说“云哥,我从小就笨,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些书生小姐们口中的爱情是什么。可是我不傻,我能感觉到谁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命,是命呀,如果老天爷真的垂青我,就让我比你先去了吧,我无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存。”
“别胡思乱想。”张云轻喝了关璟一声又接着说道“上苍既然费尽心思让我们遇到,便不会轻易的使我们分开,我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七老八十,直到老天爷都看不过不去收了我们为止。”
关璟没有回话,只是将头贴在了张云的脸上,感受着他的气息。
张云以为他是累了便说到“忙了一天了,咱们也改歇歇了。”边说边把孩子递给关璟,自己则爬到了炕上去铺被褥。
将炕铺好,张云似是想起了什么向关璟问到“爹娘他们都到隔壁去睡了,晚上孩子要是饿了怎么办要不我还是到厢房去睡吧,这样方便一些。”
关璟闻言回到“照你这么说孩子要是一年不忌奶,你岂不是就要到厢房里去睡一年你放心吧,娘早就想好了,从今个儿早上开始就给她喂煮沸过的羊奶,现在锅里还留有一些那,晚上孩子若是饿了,就下地去热一热喂给她便行了。”
张云闻言松了口气,关璟又对他说到“云哥,你帮我把孩子的摇篮拿过来。”
张云闻言下地走到柜子旁,从柜子里抱出了一个大大的藤制摇篮递给了关璟。
关璟一手托着孩子,一手翻出了被捂的热呼呼的小被褥,将它们铺到了篮子里,然后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放了进去,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压好被角。
张云看着关璟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才将屋里的油灯熄灭,翻身上炕搂着媳妇睡觉去了。
晚上张云起身给孩子喂了一回奶,又换了两回尿布,第二日一早,假期到了的张云挥别了老婆孩子,骑着马上班去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看到马婶正在院子里洗尿布,长长的绳子上晾了一串,张云走过去对她说“马婶,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你看当初请你的时候说好了的,只是做一下三餐外加整理一下房院,结果现在事儿一多,就什么杂活都让你干了。”
马婶闻言抬头看了张云一眼,然后一边干手中的活一边说到“看老爷您说的,我给这么多的人家做过工,就属老爷和太太对人最好,不仅工钱给的及时,也从未责骂过我。能遇到这样和气的东家是我的福气哩。”
张云闻言笑了笑说到“你虽是这样说了,但多做了就是多做了,我也不能叫你白辛苦,以后要用到你的地方应该会越来越多,这样吧,我每个月给你涨100文的工钱,你看这样可使得”
马婶闻言眉开眼笑的回到“使得,使得,我就知道老爷和太太是最和善的,果然没有看错哩。”
张云给马婶涨的工资真的不少,以马婶家的消费水平来说足够他们一家人十来天的生活用度了。
在这里青菜、鸡蛋、常见的鱼虾类和小型的禽类并不算贵,贵的是油,盐、煻和大型牲畜的肉类。
举个例子来说,鸡蛋一文钱三个,青菜一文钱一大把,一只四、五斤重的公鸡大约要三十五文左右和一斤羊肉差不多是一样的价钱。盐和糖就更贵了,都是按两算的,张云他们家每个月,光油盐酱醋调料这一块就得花出去100文左右。
给马婶涨工资的这件事虽说是张云临时起的意,但也是件该做的事,毕竟多做了那么多的活,一天两天的还好,时间长了难免就会有些怨言。与其让人家找过来要求加工资,还不如张云先提出来,这样还能让马婶有个感念,做活的时候一定会更用心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张云和关璟在世人的眼力都应该是两个残缺的半圆,无论怎么转都不会有个规整的样子。直到两人相遇,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形状,才能画出一个丰满的圆,人生才会是圆满的。
本文下个星期三入v,感谢折磨长时间以来大家的支持,若是想要看下去,我举双手加双脚的欢迎,若是想要放弃我也依然感谢你过去对我的鼓励,谢谢大家。
接下的一段日子,张云一面照顾媳妇和孩子,一面准备着满月酒时要用的东西,因孩子洗三的时候关家老太太的七七还没有过,所以许多身上戴孝的关家人并没有来参加仪式。
而满月的时候就不同了,除了那些直系的还没有出孝之外,其余旁枝皆以出服,不用在戴孝了。
而按这里的习俗,刚出孝的人家最先做的就是参加一场喜事,好冲一冲家里的晦气,所以张云预计着不少人是要拖家带口的一起过来的。
为了避免洗三宴上的尴尬事件再度发生,张云特意事先给那几个要陪客人的亲朋好友打了招呼,又借了不少的桌子椅子和锅碗瓢盆,然后便去了镇子上一家知名的菜馆,和里面的掌柜的谈好了,等满月酒的那天请两位师傅过来掌勺,随后又发动了岳母的关系,请了几位灶上功夫好的婶子过来帮厨。
厨师们头三天便过来了一趟,询问了一下张云的预算,两位师傅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下,随后给张云开出了一张长长的菜单。
张云拿到了菜单之后,每天早起晚归,在集市上东家走西家串,忙的都快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了,才总算在满月酒的前一天将东西都买齐了。
满月的那天,天还没亮请来的师傅和帮厨的婶子们便到了,厨师招呼着帮厨的人们切菜、烧火、杀鸡、焖饭,然后将处理好的食材聚拢到灶台前统一的烹制。
又过了一会,请来陪,客的亲朋长辈和过来打杂的那些小兵们也都来了,充当司仪的关家大伯是关大叔的堂兄,是位知事懂礼的人,镇子里人家的红白喜事都愿意找他来做主事人。
他见客人们陆续的到了,赶忙指挥着打杂的将桌子支起来,茶水、干果、各色的点心都端到桌子上备好,然后把张云他们找了出来,撵到前院去陪客人。
不出张云所料,来的客人们多是拖家带口的,院子里大人们的谈话声和小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了一起,顿时的热闹无比。
前院里关大叔领着张云招呼着自家的兄弟连襟们,后院里关大婶带着关璟应和着自己的妯娌姑嫂们,因关璟刚出月子,关大婶怕他受着风,领着他抱着孩子出来转了一圈,就又把他和孩子打发回屋里去了。
年纪大了的婶子和婆子们,进屋里看了看孩子和关璟便又出去了,留在屋里的多是些大姑娘和小媳妇,何贞看了看孩子已经张开的小脸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说到“谢天谢地,小外甥女只有眼睛长得像云哥哥,其余的地方都是璟哥哥的影子,诶呀,我也不是说云哥哥长的不好,不过女孩若是真的随了他,那璟哥哥你和云哥哥就从现在开始努力的攒嫁妆吧。”
屋里的人闻言哄笑出声,关璟更是哭笑不得的回了句“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