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禾与顾思贤进来,陆子宁抬手揉了揉眼睛,用胳膊轻轻撞了撞苏毅,示意他起来,苏毅见机行事“吃一块我再起来。”
陆子宁拿他没办法,只好张嘴咬下苏毅手里的枣泥糕。
苏禾屁颠屁颠的坐到陆子宁身边,晃着小腿,盯着陆子宁看了一会,转脸对苏毅严肃道“大哥,你欺负子宁?”
苏毅摊手耸了耸肩“我怎么舍得。”
陆子宁听了耳根略略泛红,忙对苏禾解释“没有没有。”
苏禾边伸手抱住子宁,惬意的眯着眼,他的子宁真的是特别舒服啊,顺便又在子宁的身上蹭了蹭,吸吸鼻子,真香,然后抬头认真的对上陆子宁的眼睛道“子宁,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下药,一定让他不举,一辈子不举!”
苏毅……
顾思贤……
陆子宁“……好……”禾儿略凶残。
顾思贤与苏禾都顾及到陆子宁的身子,在来的路上两人便商量好了先把陆焉的事瞒着子宁。
苏毅在一旁道“这么晚了过来有事?”
顾思贤对苏毅严肃的点点头“有。”
苏禾也对陆子宁严肃的点点头“有。”
顾思贤将白日里在闪含宫里的事对苏毅说了一遍,告知苏毅秦子衿离开前留下的消息闪含王二十多年前便失踪了,现在宫里的那位是闪含国的二王爷——慕容拓。
苏毅听到秦子衿的名字时,表情略微一怔,正好落在陆子宁的眼里,陆子宁的眼神黯了黯,转过头看向苏禾。
苏毅疑惑地问顾思贤“他们怎么知道那是慕容拓而不是慕容腾?”慕容腾和慕容拓也是双生子,据说没有一点区别。
顾思贤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道“慕容拓没有瞒慕容箜。”
苏毅“哦?有意思。”
顾思贤喝了口水,挑眉缓缓道“二十多年前慕容腾突然失踪,慕容拓从封地暗自赶来,那时候的慕容箜尚小,一国之主不见了当然不能四处宣扬,而慕容拓的出现简直就像救世主,慕容箜自然是什么都听慕容拓的安排。”
苏毅“所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噬盅玲被带走了,慕容笙怎么办?”
顾思贤放下茶杯“秦子衿给了我们碧星玉,我让影卫送去王城了,带着可将半月盅压制五年。”
苏毅双手叉腰,无奈望天“所以,要去解决闪含的家务事?”
顾思贤也略无奈,拿出小呆毛——那只头顶一撮红毛的信鸽带来的“圣旨”,苏毅摊开后看了眼便嘴角抽搐果然是顾思云的作风。
只见白纸黑字写着不解决不赐婚(两对)
顾思贤与苏毅相视一笑,苦笑。
难兄难弟啊,娶媳妇的艰辛,谁懂。
既然这样,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苏毅问顾思贤“可有计划?”
顾思贤道“去看看咯。”
苏毅赞同道“好。今晚去?”
顾思贤道“不急。等影卫消息。”说罢便转头看向苏禾,苏禾正在陆子宁聊的欢快——
“我想开思亲铺子的分店!”苏禾一脸认真。
“思亲铺子?”陆子宁拿过床头的枣泥糕,下午真的没有吃饱,现在有点饿了。
“是我的铺子!”苏禾一脸神气,前儿个顾思贤坳不过苏禾的磨,就把思亲铺子正式交接给了苏禾,着实让苏禾开心了好久。
“买什么的?”陆子宁还不知这间铺子。
“糖糕!”苏禾严肃的给陆子宁解释他铺子里各种糖糕的种类,说到最后,顾思贤不得不提醒他“禾儿,擦擦你的口水……”
陆子宁一脸温柔的看着苏禾,听苏禾说着他的想法“你想让我加入?”
苏禾用力的点点头,双下巴略萌“嗯,子宁的手艺好!我想把一些药材放进糖糕里,不喜欢吃药的孩子,可以吃,可是我又不会做,子宁你那么厉害,肯定可以帮我!”
陆子宁想了想那些苦苦的药,心下一动,这个主意不错,变道“好,我可以加入,不过可有分红?”
苏禾眼睛一亮,道“当然有,我们五五分可好?”
陆子宁想了想道“四六分就好,你是主力,你六,我四。”
苏禾也不跟陆子宁计较,便道“好,就这么定了!”
陆子宁也笑眯眯的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线,可爱极了。
顾思贤和苏毅两人看着眼前的两小只,也笑笑,顾思贤随即搂着苏禾回了房。
苏毅也亲自伺候陆子宁洗漱后,抱着人躺到了床上,摸着陆子宁的肚子,打趣道“怎么?怕我养不起你?”
陆子宁靠在苏毅的怀里道,眯着眼道“这是后路,万一你不要我了呢?”
苏毅低下头看着陆子宁,严肃道“我怎么会?”
陆子宁微微抬了下眼皮“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完闭上眼,拒绝再说话。
苏毅被陆子宁看得下身一紧,在陆子宁的肩上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泄愤。
闪含国的宫殿里,慕容腾,哦,不对,是慕容拓,转了下床头的龙头柱,床板竟然90度翻转,露出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暗门,慕容拓转身进了暗道,床板在他进了暗道后,自动翻转回原来的样子,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陆焉要不要原谅叶横……
☆、冰释前嫌
待慕容拓转身进了地道,屋顶正上方的一片瓦片略微的松动了一番,随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闪含国的深宫里。
叶横拿着勺子搅拌着碗里的药,轻轻的吹气,想让碗里的药稍微凉一些,微微抬眼睛,陆焉颤动的睫毛下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叶横将碗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坐到床边,伸手扶起陆焉“慢点,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陆焉轻轻的晃了晃头,撑着身子靠在床边,皱着眉头回想自己不是在喝酒的么……怎么喝到床上来了……
叶横看着他都快三十多岁了,表情还是和当年醉酒后一样,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轻声道“刚刚你喝醉了。”
陆焉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下了眼皮,整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被冰封住一般。
叶横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还发冷吗?”
陆焉摇摇头。
叶横又道“把药喝了可好?禾儿说这药要趁热喝……”
陆焉盯着药碗不说话。
叶横知道陆焉最厌恶喝药,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摊开后送至陆焉面前“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粽子糖,玫瑰味的,喝完就吃它好不好?”
陆焉还是呆楞着不说话。
叶横已经准备再哄一会儿了,结果陆焉突然伸手拿过床头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叶横有些意外,喃喃道“焉儿……”
陆焉放下空碗,对叶横道“药已经喝了,你可以走了。”
叶横惊讶的看着陆焉,陆焉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送客的样子。
叶横无奈,收回拿着粽子糖的手,将粽子糖包好放入怀中后道“你,好好休息。”便转身出了门。
屋里一片寂然,只有蜡烛燃烧的声音,良久,一行清泪划过陆焉的脸庞叶横,你还是会走,你又何必出现。
泪越积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不思量,泪千行,二十年的思量,怎抵千行?
正在陆焉心灰意冷之际,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连同他的名字,刻在心里,刻在血里,刻在骨里。
陆焉惊异的睁开眼,叶横一脸的心疼,抬手摸上陆焉的脸颊,拭去他眼角的泪滴,在他惊讶的眼神里落下无数个吻,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一路吻下去,直到嘴唇,阔别多年,叶横还是败给了这唇上的温软,轻撬开陆焉的牙关,舌头肆意的探进思念已久的口腔,拼命的舔舐,吮吸,久久不愿离去……
陆焉惊讶之中被吻,叶横的侵略,叶横的味道,叶横的霸道,叶横的气息,心里那堵被自己累得高高的墙,在那么一瞬间中轰然倒塌,泪如泉涌,让叶横措手不及——
“焉儿,别哭……”你哭我心疼。
“焉儿,我在……”再也不走了。
“焉儿……”
叶横将陆焉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就怕他下一秒就要不在了一般。
良久陆焉轻轻推开叶横“太上皇,自重。”
你都已经有了孩子,叶启萧不知道是不是个好儿子,但却是个好皇帝,如此,你现在与我的关系算什么?
我何必作贱自己,陆焉转过脸,避开叶横灼热的视线。
叶横重新将人搂进怀里,唇附到陆焉的耳边“皇太后,你要我怎么自重?”
陆焉震惊的转头,看向叶横——
皇太后?
叶横嘴角微扬,眼里落满了狡黠“你是北漠的皇太后啊!”
陆焉白了眼叶横“你乱说什么!”
叶横装无辜“我没有乱说啊,不信的话你去北漠随便抓个人问问。”每个北漠的臣民都知道他们有一个姓陆的皇太后,只是他们的皇太后贪玩,二十多年没回家而已。
陆焉疑惑的看着叶横“说清楚,王皇后呢?”
叶横皱着眉开口“通奸,连诛九族。”
“什么?”陆焉惊呼!
叶横抵上陆焉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在他耳边缓缓道来——
二十二年前,叶横带着陆焉从江南回来,打算立他为后,叶横可不管皇后一定得是女的,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便可。可是待叶横将陆焉带回宫时,他那个对权力死心眼的母后竟拿先皇说事,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了自己,同时还削了自己不少的军权政权,叶横无力反抗,只得完婚,好在陆焉十分体谅自己,可以理解叶横当时孤立无援的境况,一直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然而,太后对陆焉一直有偏见,凡是叶横的人,她都视为眼中钉,更何况陆焉还是叶横的宝贝。
那一年,叶横的耀日神功还剩最后一层,叶横在陆焉的支持下闭关去了,因为根据先皇的遗旨,只有待叶横练成了耀日大法,才能代表他心智的成熟,之后才能将北漠的军权全全交付给他,而太后也是一直拿这件事牵制着叶横,之前的叶横倒也不在意,一直不把练功当回事,所以才会带着影卫出现在江南玩耍,而今的叶横却因为有了想保护的人,迫不及待的要练成耀日大法的最后一层,在陆焉的支持下,去闭关了,叶横心里的执念便是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为所欲为,才能保护他的爱人——陆焉。
然而就是在叶横闭关没多久,皇后那里竟然传出了喜讯,陆焉听到小厮来通报消息时,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叶横跟自己保证过,他没有碰过皇后,他信,只怕这也是太后的计谋罢了。
叶横看着陆焉出神的表情,轻声道“我真的没有碰过皇后,真的。”
陆焉回过头,靠在叶横的肩上,轻叹“我知道。”
他的洞房花烛夜都是点了皇后的睡穴,跑去陆焉那里过的,这心,陆焉如何不信。
叶横低哑道“我出来了之后,才得知你竟然被那个老太婆送走了,满天下的找你。”说完将脸埋到陆焉的肩窝里,紧了紧环抱在陆焉腰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