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宇露出玩世不恭的本性,“小桐,你真不考虑跟我去南美玩玩么”
贺文昆把门一甩,“快滚。”
这个辞行的人刚走,门又被敲响了,梁思铭和安常青带了一大瓶酒进来,“小桐,你们怎么能溜这么快快来喝交杯酒”
李希桐头冒黑线,“我俩酒精过敏。”
贺文昆则微微蹙眉,卫浅怎么没把这些人拦下来
安常青举了举手中的果汁,“看我们想得多周到,以果汁代酒”
李希桐正好有问题想问他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项目的事情怎么样了”
梁思铭醉眼朦胧地说“彭总从别的项目组调了两个老手过来,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资料弄齐了。你说高总怎么这么倒霉呢眼看就要上市了,他却在暴雨泥石流中阵亡了。”
这个官方的说法,李希桐后来听云帆提过,说他昏睡时一场特大暴雨引发的地质灾害中,死了6个人,高远就是其中的一个,云帆还说这是欧阳磊善的后,并对那人的识时务进行了高度表扬。
李希桐以前还觉得云帆是个救死扶伤仁心仁术的医生,随着认识的进一步加深,他越发觉得云帆就是个披着体面外衣的黑心棉。
这黑心棉带着莫言也赶上了热闹,不过他俩是随楚三一起来的,楚三带了几个武装份子强烈要求前来送祝福,他俩也不好直接拒绝,便带来了新房。
贺文昆清冷的黑眸盯着楚三,那意思是这个打扰他与小桐亲热的家伙最好是有非常强悍的理由,不然他不介意将他沉海的。
楚三先是送上了一束鲜花,接着又送了三件明清时代的古董和一对特制的情侣古玉,最后说“贺少,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你们白头偕老。”
贺文昆觉得这句话听着很顺耳,他脸色缓了些,示意楚三礼物可以放下人可以走了,“云帆,带楚三去休息。”
“贺少,我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想向你借个人。”
贺文昆高深莫测地盯着楚三。
“我与卫少有点私事需要沟通,还希望贺少不要插手我们的私事。”楚三依旧温文尔雅地笑,尽管他明知拜访的时机不太对,可他就是恶趣味地觉得能闹闹贺少的洞房也不错。
“卫浅呢”贺文昆问云帆。
云帆耸了耸肩,表示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楚三的。
“楚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先去休息。”贺文昆说,清冷的嗓音散发出不可违逆的气势。
楚三笑着应承,心底却在吐槽,等明天再说估计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卫浅就会跑的没影吧卫浅这家伙这样得罪他后,以为躲到这里来就能逃得过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在云帆带着这群人出去的时候,贺文昆又加了一句,“不准任何人过来打扰。”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他和小桐两个人的。
李希桐喝了一口果汁,主动上前展示他的魅力和热情,心里却在估量着怎么才能压倒旁边这人。不一会两人就从起居室辗转到卧室
激情过后,贺文昆心满意足地抱着李希桐,“我们去环游世界一周吧。”从明天起,他们将进行一个月的新婚旅行,他要将刻骨铭心的美好时光烙进小桐的灵魂,让他时刻不忘。
“你不是已经定好了行程”李希桐眯着眼说,以这人的行事方式,说不定明天早上几点出发都安排好了。
“明天上午十点,我们从马赛出发。”
李希桐侧了下身,睁开眼蹭了蹭贺文昆,“我突然觉得一直被人当作报复的棋子很不爽,要不你去代孕个孩子吧”赵女士那狰狞的面孔和毫不留情的话让他觉得膈应,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作棋子,他喜欢粉碎这些把他当棋子的人的希望,欣赏他们从愿望达成的喜悦天堂一下摔到地上的绝望。再说老爷子之前有提议让他们收养几个孩子,但他现在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不是
贺文昆轻抚着李希桐的背,缓声说道“我只要你就好。”
这灵感一来顿时就跟山洪爆发似的,李希桐的设想开始一出一出的,不过他觉得没有拿出来和贺文昆讨论的必要,他坚持要做的事情这人也阻挡不了。趴在床上眯了会眼后,严肃地说“你就不能乖乖地躺着让我上一回么”
“小桐,以后还请继续加油”
“贺文昆,我不会一睡不醒丢下你的。”李希桐握着旁边这人的手,郑重地允诺。身边这人一直处在不安中,总担心他一睡不醒,经常在半夜里唤他的名字,将他吵醒和他说上几句话才会安心
“你要是敢不醒,我就将你装进棺材然后扔到海里。”贺文昆握着李希桐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烙下一吻,“小桐,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爱你。”李希桐也亲了亲贺文昆的手背,“我用灵魂起誓绝不丢下你,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到早上天亮了再叫醒我”
心中所眷恋的人啊,我要怎么做,才能清除你内心的不安我已经在灵魂深处许下誓言绝不丢下你,我还盼着和你白头到老呢。如果有一天我没能及时回应你,那一定是我睡着了,你只要记得叫我,那我就一定会醒过来的。所以,请你放下心中的不安,好好地睡一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结束,属于小桐他俩的幸福生活已然开始,也许在将来他们仍然会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不过他们总能找到一种奇异的默契,这大抵是相互纵容的结果。
番外逸晨
镜中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左领别着新郎胸花,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倒有些淡淡的惆怅和沧桑。
他的名字叫秦逸晨,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这场婚礼排场盛大风光十足,给街上的围观众留下了不少的谈资。他接了新娘子后,先是开着婚车领着车队上街游了一圈,然后再回酒店,婚宴将在晚上八点准时开席。
现在离八点还差半小时,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成熟男人,竟有些愰神。
记得曾看过这样一句话,造物主见男人太寂寞,在他沉睡得时候取走了他身上的一根肋骨,然后创造出了女人。而每个男人都在寻找自己的那根肋骨,只有找到她,他的胸口才不会隐隐作痛。
明明是一句看过就忘的话,现在却记得清晰,只因为他的胸口正在隐隐作痛。造物主取走了他的肋骨,也造出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可是造物主在创造的时候,一不小心搞错了性别,把他的肋骨造成了一个男人。然后取走那男人的肋骨时,还忘记将那根肋骨造成他的模样。
他喜欢的那个人,跟他一样是个男人,他刚弄清自己的心意,就走丢了自己喜欢的人。
小桐总说他搞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小桐,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会搞错我们曾一起去冬泉谷看雪,一起去海加尔山看生命之树,一起去藏宝海湾等日出,一起去菲斯拉屠龙,难道这不是相依相伴的感情么如果我能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结果是不是会截然不同
忽然有一天,一切就变得不一样,小桐再也不上线,再也不陪着他在艾泽拉斯冒险。起初他将自己那浓浓的失落归结于失去战友的感伤,可后来,如果后来他不去s市,结果会不会截然不同小桐,你这是在惩罚我当初没心没肺不懂的珍惜么
小桐说,他俩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永远没有交点。他怎么甘心接受这样的结局,为此他听从他爸的安排,进入国投,顶着压力迎着阻力一路走来,他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拥有了社会地位和实力,可是他,依然没能追上小桐的脚步
从s市回来后,他有着手调查小桐的那场车祸,可后来被堂哥一激,他开始害怕知道真相,那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踏进s市,他将小桐放在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开始没日没夜地奋斗,毫无实力的自己,只会给小桐带来不必要的灾难吧小桐凭什么要为他驻留
他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心中有些忐忑,小桐他,今天会来吧现在的他,脸上已有了沧桑,但依然很帅很英俊吧这么多年没见,小桐他一定过得比他好吧
我将你的战士号和我的牧师号,合葬在无尽之海,我将秦家的那两个小号,合葬在太阳之井,我还在奥格瑞玛的大门口,留下了不变的誓言,如果你如果你有时间上线看一看,你是否愿意稍微停一停等等我
杜冰说,她给小桐发了请柬,还说小桐答应出席他们的婚宴。看她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小桐一定会出现的吧
杜冰是他的新娘,他爸死对头的女儿,也是他的情敌兼战友。本来他俩也是两条平行的直线,但因为领导班子换届,他爸差点成了过河的卒子,后来因为杜冰的出现,他爸才得以身退安享晚年,但他家的那些势力,已然分崩离析
“秦逸晨,你快出来”外面传来杜冰焦急地喊声,看样子他呆的时间太长了,还是早点出去算了。
“秦逸晨,你不想履行契约了么要不是我这个肋骨被主人遗忘了,我至于和你契约结婚么”
他曾和杜冰讨论过关于肋骨这个话题,杜冰说她是一根被主人丢弃的肋骨,说那个男人居然喜欢另外一个男人。还记得那时是他俩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在国投的酒会晚宴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一边为这女人的大胆而感到惊愕,一边为这女人的敏锐而喝彩,不过他还是委婉地分辩“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的那个人刚好是个男人。”
“少自做多情了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喜欢的那个人又不你”杜冰当时的表情很忧伤,“我辛辛苦苦练了个圣骑士小号想给他加加血,可结果呢一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总缠着他,缠到后来他都不上线了。”
就这样他俩慢慢地熟了,同在一个系统里面,多的是打交道的机会,又玩过同一个游戏,多的是共同的话题,最多的话题当然还是那个男人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事,兜兜转转缠在一起无法厘清,当他知道杜冰就是游戏里那个总跟在小桐后面的梦中蝴蝶时,他先是毫不客气地施放了嘲讽技能,接着便把贺家表哥这个人告诉了她。从那以后,他俩一边相互打击抬杠,一边共同埋怨贺家表哥,只是他俩,他没有勇气去s市见那个人,杜冰只敢给那个人打打电话发发短信
“小桐来了”秦逸晨走出专用洗手间,看着对面典雅美丽的新娘,满脸期待地问。
“他刚打电话来说要迟一些才能到。”典雅的淑女毫无气质地拿婚纱的裙摆擦手心的汗,“他家那位表示一定要跟着他一起来。”
淑女擦完汗后接着吐槽“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哪点魅力可以让贺先生担心的小桐要爬墙也应该找我才对我可是他身上的那根肋骨”
“他没来你瞎喊什么”秦逸晨背靠着墙,有些乱跳的心又回到了胸腔里。
“喊你出去当炮灰啊怎么请了那么多的客人真让人受不了我要罢工,该你出去冲锋陷阵了。”淑女一点也不文雅地靠着墙,完全忘记她穿的婚纱是纯白色的。
作为一个绅士应该体谅淑女,即使那个淑女很野蛮,小桐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吧
“你去休息下吧,我来应付那些人。”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开始麻木地笑,机械地应酬,俨然事业有成左右逢源的精英人士。来往的人都在恭贺他,聚集在他身上的视线有羡慕有嫉妒,可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没有了那个人后,这世界对他来说只剩下单调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岳父喊他去祝酒时,他才发现杜冰连影子都不见了,这姑娘该不会是逃婚了吧他兴致缺缺地东找找西看看,眼睛却在搜索记忆中的那个身影
“这都三年多了吧,你还没搞定秦逸晨”有人这么在说。
“没有呐,我是不是很没用”有人这么回。
“他不是已经答应和你结婚了么”
“那是因为我骗他,你一定会出席我们的结婚宴。你看他对你多痴心叫你表哥不要用眼神谋杀我你俩别当着我这个失意人的面秀恩爱了小心我搬去你们家当灯泡。”
“我们回去。”
“喂,你也不管管你这个表哥,怎么才来就要走今天晚上秦逸晨要是没看到你,肯定会怪罪我的。”
“秦逸晨那傻小子不会真以为你喜欢我吧”
“估计是。”
“活该。”
“那个表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ok表哥你赢了,别急着走啊小桐你好歹进去晃一下撒”
“谁让你当初选个那么烂的理由接近他。”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如果不是这样的理由,以他当初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搭理我他连那个青梅都撵走了。”
“弱智。”
“那个贺先生,虽然你才高八斗霸气侧漏但也不能一针见血地戳我心窝啊。”
“其实你应该向他坦白你的心意,有的时候就需要直接点。”
“我也很想啊,可如果告诉他了他不接受,那我俩不是就老死也不能往来了”
“绑回去。”
“你这个主意太凶残了难道当年你就是这么拐走小桐的”
“咳咳,如果你一直藏着不说,那么不就得一直当炮灰我倒觉得背水一战也未尝不可。这些年的陪伴就是两只猪也有感情了吧,莫非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我还是不敢”
“你这么野蛮的人还有不敢的事”
“我我现在就跟随你们回去你看你这个表哥,性格也太恶劣了,我哪里野蛮了你没告诉他对待淑女要有绅士风度我还是离你俩远点,这洁癖是病得治啊,要不要我帮你们找医生我刚好认识一个老教授别走啊小桐你太无情无义了”
听到这里他猛然拉开门追了过去,却看见那人潇洒地摆了下手甚至连头也没有回,而另一只手,被另外一个人牵着,两人就这样携手走出了他的视线
“你怎么还不去追”杜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催促道。
追什么那两人即便只留下背影,也依然契合的没有任何人插足的余地。他们之间,是他无论如何也介入不了的吧记忆中的那个人,想必风采更甚了吧
“秦逸晨,你不觉得他俩很相配么”杜冰幽幽地说,“这两个相爱至深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要祝福他们,而不是诅咒他们呢”
他的双眼有些发涩,这一步一步走来,他赖以坚持的信念就是要让自己强大起来,有朝一日要给小桐宁静的港湾令他刮目相看。可是他的坚持对小桐来说毫无意义,小桐甚至不知道他坚持了这么些年吧他就这样一个人在路上行走,孤独地朝自己的信念奋进,却忽视了这一路的风景杜冰她居然对他存的是这种心思这两年来他俩即是好情敌还是好战友,曾统一战线相互协作也曾分享过沮丧,他甚至还把他心中的想念告诉过她
他忽然有些想笑,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怪圈
“秦逸晨,人生当中不一定非要有爱情,你看有事业有友情有兄弟有红颜也可以过一生的嘛”杜冰豪爽地说,“人生在世须尽欢”
他横了杜冰一眼,“背水一战”
杜冰一连咳了几下讪讪地笑“你你”
“我什么把契约书拿来”
“秦逸晨,你不觉得在这里吵架有失风度”杜冰拉着他往外面拽,“要算账的话就快点,算完我好打包去他们家当灯泡”
“你到底有多喜欢小桐”
“总之不比你少”
“杜小姐你哪一句说的才是真的”
“本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可刚才你对小桐怎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你管得着爸,您别那么激动,不是说您老人家爸我和秦逸晨有急事先走啦剩下的您和秦伯伯搞定啦您和他斗了这么久也该联络下感情挂电话了就这样秦逸晨你拖拖拉拉磨磨叽叽到底是想搞哪样”杜冰火大地吼。
“杜小姐,你走错方向了”
“本小姐怎么可能走错我这是要去追帅哥”
“你真要去当灯炮”
“我怎么期望你那榆木脑袋能开窍本小姐是要找个地方去疗伤”
“去他们家疗伤”
“你不觉得那才是最好的地方么顺便还能把碍眼的那个气到内伤。”
“杜小姐,这绝对是个好主意,不如一起去”
“谁要和你一起去你的声望值已达到仇恨状态你还是早点洗洗去睡吧。”
“杜小姐,你再往前走就到西餐厅了”
“真的有没有搞错,你不会早点说”
心中的渴求如镜中的花,被缚的自己如作茧的蛹,热闹的繁华点缀着无妄的青春,流动的荧光灼痛了他的双眼,过去从来就不曾拥有过,又谈何执迷不放手与其眷恋那份子虚乌有,不如蓦然回首。人生就像一本开放的书,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但至少,现在的他偶尔可以去刷刷声望,毕竟他们一直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