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墨岘显然是留了手的,否则只要这一下,周岫就要脑浆横飞丧命当场,可此时她只是半边脸颊肿了起来而已,“我爹娘都不敢打我”
墨岘眼睛一眯“我替你爹娘教训你”
“啪啪啪啪”又是四个巴掌,墨岘停手时,周岫眼神已然是懵了,周围的众人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044留下
如今最尴尬的就是站在周岫旁边的洛淮樱了,此时她已经确定今日之所以闹出的这场风波,完全是周岫在一手挑拨起的是非。至于,什么偷盗调戏之类的凭对方的武功姿容,钱财美人还不是挥手就来且看对方的衣着品味,哪里会看得上周家那暴发户的物件
可知道归知道,她毕竟已经跟着来了,无论在谁看来,她就都是站在周岫一方的了。且偏偏这男子又已经出了手,她此时若是要走,那八成会被按上怯懦胆小,背友而逃,不讲道义之类的骂名。
而江湖人最讲究的便是义气和脸面,她若是此刻一走,那这些年她凭着一个女儿身硬闯出来的名声,也就全没了。
但让她现在冲出去和墨岘动手,她却也不太甘愿。
倒并不是她看上了墨岘这张俊俏的脸面,而是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便是动手,那结果八成也是如周岫一般被抽上几巴掌。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脸,那这脸丢得也是大发了
况且谁知道墨岘日后会有如何的成就,现在为了个周岫与他结怨,洛淮樱自己也不甘心。
洛淮樱的复杂心情墨岘当然不知道,不过他也并不像洛淮樱想的那样,随便对女人甩巴掌,不过方才确实是怒极,且也没学过什么绅士风度,接着便如他说的,替周岫的爹娘教育教育她。
但洛淮樱又没招惹他,他做什么没事找事去他又没有虐待的嗜好,即使有,也只对着他家七师兄
若此刻周岫知难而退了,那墨岘也就去找七师兄上路去了,今日他们该是能进城了,正好找个有大床的客栈,多“休息”两日。
可是,周岫可能知难而退吗莫说是周岫,便是随着她而来的旁人,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有洛淮樱的见识与冷静的。特别是那些个只想着娶个好老婆,以便少奋斗几十年的“少侠”们。又如何能放弃这在周岫,甚至是洛淮樱面前大出风头的机会
“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兔儿爷,恁的不知廉耻,竟然”一个壮如熊,高如塔,黑如碳,但却偏偏穿了一身纯白长衫,蒲扇大的手里还摇晃着一把折扇的公子站了出来,指着墨岘便开了骂,
但还没等他骂到正题,却见墨岘不知怎地已然欺身到了他眼前,但还曾待他有任何反应,墨岘一个旋身,竟然又落回了官道的另外一边。
那“白熊”公子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忽然听见背后一片惨叫之声,他刚想转身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双肩有些疼痛,下意识伸手去摸,结果却摸到了满手的鲜血,立刻惨叫了起来“我的老娘哎”
原来是墨岘削掉了他左右肩膀各一层皮肉,那皮肉飞到他身手的众人身上,自然是惨叫声大起,但因为墨岘削肉的速度太快,这“白熊”公子自己却反而是后知后觉了。
这一下,即便是那些最不自量力的家伙,也要掂量掂量了,墨岘的速度甚至让他们连刀光都未曾见到,只因为看见那飞到某两个倒霉蛋脸上的肉片子,以及那位“白熊”公子两个肩膀上艳红的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墨岘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削掉两片肉,自然也能如此削掉他们的脑袋
“谁宰了他我嫁给他”就在大多数人在考虑着之后逃跑是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的时候,周岫再次英勇的站了起来,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不过因为她的脸已经被墨岘抽肿了,嘴角也抽裂了,所以她此刻的表情看起来狰狞而诡异。
倒也确实有人意动,但不是他们自己上,而是鼓动着其他人一起,凭着人海战术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但是看看周围几个平时一起厮混,彼此知根知底的兄弟,却发现大家眼神都差不多,于是便都都不动了。都想做最后得利的黄雀,但谁知道打起来后是不是成了他人的垫脚石
不过他们不动,有一个人却动了墨岘。
这小姑娘和那花花公子不同,那人虽也纠缠,但其实却是个知道轻重的,所以墨岘能赶走他。但这小姑娘却是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即便撞得头破血流,却还非要把南墙撞破的
今日她自然是不可能再对墨岘构成威胁了,但是明日呢看她此时近乎疯狂,甚至把自己的婚姻都当做了报酬,很显然她还会找上来了的。
憋了一肚子气的墨岘,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个字杀
杀了她,接下来她那个天龙镖局的爹也会找上来,但就算留着她,她那个天龙镖局的爹就不会有找上来的一天了吗
大不了我连她爹也杀了,正好一劳永逸了
于是,几乎是在周岫喊完的同时,墨岘便动了。
周岫刚刚还因为自以为将墨岘逼入了绝路,而感觉无比的爽快,可她甚至还来不及让得意的笑挂上她的嘴角,墨岘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对黑眸冷森森的看着她,便如同看着什么死物
周岫杀过人,毕竟再不济他也是个江湖儿女,可这却是她第一次感觉和死亡如此接近。
她害怕,她想逃跑,想求饶,想向其他人求救,可是她的腿现在就好像根本不是她的,她的嘴巴也不听使唤,而心里却还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对她说“你死定了”
但是忽然之间,那双眼睛从她面前消失了。不过周岫却依旧傻站在那,呆呆的想着“我死了吗”,还是脖子上的疼痛让她动了起来,她伸手捂住最疼的地方,那湿漉漉的必定是血,周岫顿时以为自己已然死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洛淮樱在旁边看得不忍,靠过去将周岫搂在了怀里“岫儿没事了,岫儿。”
周岫眼神呆滞的看向洛淮樱,傻傻的问“淮樱姐姐,我死了吗我死了吗”
“你没死,你当然没死。”
“我没死我没死”知道自己还活着,周岫却哭的更厉害了,不过却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同时她又忍不住去找那要杀她,却又放过她的人自然不是因为少女春心动荡,现在墨岘对她来说等同于索命的无常只是下意识的想知道,危险是否远离了她,而且多少她也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人放过了她。
结果,她看见不知何时,对面多出了一辆马车,马车后边还系着两匹黑马。又过了一会儿,墨岘骑着其中一匹黑马,带着那马车走了。
“淮樱姐,是谁救的我”
“是那赶车的死士,他叫了一声,青鸾就回去了,然后你也看见了。”
“死士”周岫这才想起来赶车的确实是个死士,顿时有些失望。
“岫儿妹妹,你可还要去寻那青鸾的麻烦吗”洛淮樱本该是立刻就走的,但是看周岫的模样,又觉得她有点可怜,决定劝上一劝再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寻他的麻烦”周岫心里有怨气,可是刚想说报仇,那双冰冷刺骨的黑眸子就冒了出来,顿时便打了一个哆嗦,“这次多谢了淮樱姐姐帮忙,小妹在外玩耍了多日,未免家中父母惦念,也到了回镖局的时候了。”
其实哪里有多少时日他们出门在外几个月,乃至一年半载不回家,也不算新鲜事,不过洛淮樱也不点破,知道周岫这么说,就是表示她再去找别人麻烦了。
“我也有些时日未去拜访了,岫儿妹妹回家之后,还请代姐姐向伯父伯母问声好。”
“姐姐客气了,那小妹就此别过。”周岫点点头,同时脸上竟然带了些急迫,洛淮樱只以为她是真吓着了,急着回家要去寻父母哭诉。却不知道周岫也是刚才那一哆嗦,才发觉自己竟然尿了裤子,不过幸好她今日外边套着长裙,这才没出丑,却也是急着要去换下一身的脏污。
却在此时,远处一道红影飘然而至,一位美艳女子落在了她二人跟前“二位妹妹,姐姐来迟了”
不管那边的姐姐妹妹,反过来说墨岘。
也是周岫运气好,墨岘杀意再重,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动手的时候多少有些犹豫,七师兄又正好及时赶到,一声“主人”,把墨岘给叫了回去。反正那一众纨绔二代们都已经被吓傻了,七师兄又是一番劝慰,终于顺利拉着墨岘走人了。
但之后的路上,墨岘一直沉着脸,待到两个人贴着关城门的时辰进了城,住进了客栈,吃饭洗漱之后,墨岘才冒出了今天碰到群人之后的第一句话“七,今日你睡到耳房去吧。”
七师兄愣了一下,心里有些闷,却并没多问,而是平静的低头收拾东西,正在他出门的时候却又被墨岘一把拉了回来,抵在了墙上
七师兄的背被撞得有些疼,墨岘的吻与其说是文,还不如说是啃咬,瞬间便尝到了血腥味,甚至牙齿也被顶撞得生疼。捏着他肩膀的双手大力到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还有那抵在他大腿上的东西,滚烫强硬到甚至让他忍不住发颤。
“七。”不知过了多久,七师兄甚至以为自己要被生吞活剥的时候,墨岘忽然粗喘着放松了力道,只是仍将额头抵在他肩膀,“我今日有些不对劲,夜里怕是会伤着你”
七师兄脸上发烫,同时也因刚才心里的那点别扭而有些羞愧“主人,若是分了这一夜,你便不会难受了吗”
“”墨岘沉默,这种状况他还是第一次,分房之后,他到底是会恢复冷静,还是比今天更“不对劲”,那可真是说不好。
“我留下吧”
“七”
045觉醒
七师兄是在第二日的下午,方才“清醒”过来,且还是饿醒的。那个地方的难过自然不必说,身子的其他部位也没有舒服的。
他有心起来去寻些吃食,可还未待他有什么动作,不过是略微在骨肉上凝了些力道,那胀痛酸麻的感觉便险些让他痛哼了出来。
“师七你可醒了”模模糊糊听见墨岘的声音,七师兄努力了半天,总算是将眼睛睁开了两道细缝,看见的人影也是朦朦胧胧的。即便七师兄自己看不到,但只凭感觉,也知道如今他的眼睛必然是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了。
温热的布巾忽然覆盖在了脸上,让七师兄吓了一跳,但很快那舒服的触感便让他平静了下来。布巾拿开,七师兄终于看见了墨岘的脸,且带着明显的愧疚和担忧。
“七,好些了吗”重新在水盆里洗净了布巾,又为七师兄擦了一次脸,墨岘这才问道。
七师兄张了张口,嘴唇有些疼,想出声,喉咙更是疼得如同刀割一般,且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我忘了,七别忙着说话。”墨岘转身,不多时拿了个鹤嘴壶进来,这是喂药用的,鹤嘴直接插进难以进食的病人食管中,可以方便而安全的将药液或者喂食用的汤汁喂进去,至于某种嘴对嘴的方法,虽然浪漫,可是很容易把液体呛到气管去,如果对方有意识还好,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可就危险了。
七师兄现在虽有意识的,但是并无体力,用鹤嘴壶显然最方便。
墨岘先是在七师兄口中连倒了几次少量的液体,让他润润口舌。液体的温度是略偏低的温,味道有点甜但好像还有点咸墨岘调配的蜜盐水,他口中破口的地方被弄得有些沙疼,但这味道却并不讨厌。之后,才将鹤嘴插进了食管。
“有点难受,忍忍。”七师兄眨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待喝光了一壶蜜盐水,虽然该疼地方依旧不轻松,但是身体确实有些力气了,至少不会像刚醒来时一般,动都动不了了,饥饿的胃也舒服多了。之后小二端上了一直用小火温着的稀粥,墨岘一口一帮给七师兄喂了。
吃饱喝足,七师兄顿时又有些恹恹欲睡,却被墨岘轻轻摇醒了。
“师兄,先让我帮你揉揉,之后再睡。”
“小墨”七师兄顿时就醒了,原本因虚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红艳艳的,结结巴巴的扯着嘶哑的嗓子道,“你昨夜我如今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昨夜墨岘一边说着“七,对不住”,一边下着死力气折腾他,七师兄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内力也输到那东西里边去了,否则为什么怎么会硬的像是个铁棍子一样,捣得他肠子都要断了。
几次晕过去,却又在摇晃中醒了过来,且浑身无力之下,往常他不愿摆出来的姿势,也被折腾着摆了出来,那可是真正的从里到外都被现在想来他还浑身臊得发热。
如今墨岘竟然还有体力要揉揉,那可真是
墨岘一怔,顿时知道七师兄想差了,心中愧疚更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师兄莫怕,我只是帮你揉开了筋骨,否则你要酸疼上几日了。”
其实早就该按摩的,毕竟昨天晚上他们实在是“有点”运动过量,不过墨岘看七师兄睡得太沉,没忍心叫。
七师兄的脸顿时更红了,讷讷的张了张嘴,最后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点了点头,闭着眼睛躺趴床上,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墨岘在一边早就准备好了需要的物品,先是点起了自制的安神熏香,待见七师兄面上不那么紧张了,才掀开了他的被子于是七师兄立刻又紧张起来了。墨岘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有心想要吻他一下,但又一想他如今已经被吓成这样了,还是等他睡着再说吧。
“七,翻个身。”墨岘小声说着,且帮七师兄翻了个身,但看他皱眉的样子,显然身子确实疼得厉害,待解开了他衣衫,见着他身上几乎连成了片的斑斑印痕,墨岘脑海里的那点旖旎顿时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先是用温热的布巾仔细擦净了七师兄的身子,七师兄一开始还紧绷得厉害,但慢慢觉察出墨岘确实并无他意,终是缓缓放松了下来。
之后墨岘将双手浸了舒筋活血的药油,从肩头颈项,到背脊腰臀,及至双腿双脚,墨岘一点一点仔细的按揉着。七师兄一开始疼得厉害,但是等慢慢揉开了揪紧的肌肉,药油也慢慢浸透了皮肉,却就只剩下暖洋洋的舒服了
当墨岘停下手时,七师兄却已经微微打着鼾,睡得熟了。墨岘帮七师兄套上了亵裤,搭上被子,却是夜已深了,他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他清晨醒来便守着七师兄,守了整整一天,七师兄未醒未食,他也是滴水未进,待七师兄醒了,一直到现在,他却也依旧来不及吃喝。
但虽说此刻,总算安下心来,也有了空闲,但是让他去吃东西墨岘看了看七师兄安静的睡脸,却又哪里舍得离开,只是匆匆洗漱之后,脱了衣裳,抱着师兄一起入睡了都说秀色可餐,八成便是来形容他如今的状况的。
第二日,七师兄那地方仍旧不适,但至少可以下床行走了,不过仍旧只能喝粥,外加墨岘调配的蜜盐水。
“七,对不住,我下次不会”
“无需自责,是我自己选了留下的。”七师兄嗓子仍旧是沙哑的,下唇上那结着血痂的牙印看上去也依旧明显而突兀。
“七”墨岘忍不住把脑袋搭在了他肩膀上,“若是把我宠坏了,次次都如此,七还会如现在这般说吗”
这次七师兄果然僵硬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他放下粥碗,将墨岘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扶了起来“小墨。你实话告诉我,过去你和我真的觉得舒服吗”
那声呼唤,让墨岘感觉有些久违“师兄怎么这么问自然是舒服的,否则我又怎么可能如此沉迷”
“不,我的意思是昨夜的你,和往常不一样。”
“不一样”
“非常不一样。”
七师兄从未告诉过墨岘,他和他结合的时候,很漂亮。那时候的他,长发披散下来,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带着欢欣的笑,额头鼻尖上挂着晶莹的汗珠,而随着他的动作,那汗水会落下来,落到在他身下的他身上
最早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七师兄还并不像现在这样,他的身体并不能很快的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不过只是看着墨岘,他都能慢慢的热起来,然后和他一起到达顶峰。所以他一直以为墨岘那个时候是快乐的,而那种快乐是他给他的。
可是两天前的晚上,那个粗暴,甚至有点恐怖的墨岘,让七师兄对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产生了怀疑他几乎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燃烧的火,他唇边的笑容癫狂却迷人,他的发他的眉都是飞扬着的,那个小墨忽然让他有些不认识,但却又觉得是如此的真实。
这让七师兄不得不怀疑,过去和他在一起的墨岘,都是压抑着自己的。
“师兄,你想多了。”墨岘叹了一声,把七师兄搂在了怀里,“我过去都是尽了兴的,或者与其说是我过去在压抑着自己,不若说那天是”
“什么”
“是着了什么魔,或者吃了什么药。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其实他那天夜里的理智是在的,因为他将所有自己做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记得七师兄因疼痛而颤抖闷哼,记得他的泪水与无意识的挣扎,记得他紧绷的身体,记得他被弯折到极限的腰
墨岘的黑眼珠忽然变得深了,搂着七师兄的双臂也无意识的开始勒紧,直到七师兄动了一下,他才猛然吓了一跳,松开了手。
“那天确实是意外。”墨岘继续为自己辩解着,但是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辩解的苍白无力,他猛的站了起来,“我去叫小二来收拾碗筷。”
“小墨,不许逃”七师兄大声叫住了他,此刻他竟也不在乎被人听去了。而墨岘也只能听话地停下了脚步,像是个犯错孩子一样转过了身“师兄。”
“小墨,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
“”
“像那晚那样”
“师兄”
“是不是”
“师兄,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我,我”墨岘捂着胸口,他以为随着那一夜的癫狂,已经消散的火,其实仍旧在那里烧着,或者说曾经的那团火只是个小火苗,点燃了他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并就此一直燃烧下去别人的死活他不在意,但他怎么可能也不在意他的七师兄
“小墨,别一副要哭的模样,我问你,你会伤到我吗那夜的事情并不算伤,虽然把我弄成现在这幅摸样,但我那晚上也并不全都是痛。”七师兄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像今日这般大胆,不过只要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大概没什么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墨岘闭着眼睛摇头,因为那种感觉不是能够用理智控制的,因为理智也在告诉他,应该那么做。所以偶尔的或许不会伤到七师兄,但如果并不是偶尔呢他真的会毁了七师兄,那么就此离得七师兄远远的他不甘心
“小墨,你那次虽然有点霸道,但却依旧没让我受伤,所以我信你不会伤我,你自己也该信你自己。”
“”
“看着我,我自己是最清楚自己的状况的,所以,我们做个协定如何定下一句话,或一个词,平常我不会说,但如果我说了,那就是我确实受不了,不能再继续了。”
“好。”
这天,墨岘坐在窗边的脚踏上,将头枕在七师兄的大腿上,和七师兄说了一天的话,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之后却再也想不起来,记忆里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和暖阳光,还有七师兄抚在他背上的温厚的手
而当七师兄的身体恢复,重新开始履行一个死士的职责时,墨岘也终于调适好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他身体里曾经被埋藏的,但是现在已经觉醒的特殊属性用前世的话说,他是个s。
046嫉妒
墨岘接受了现实,或者该说七师兄帮助墨岘接受了现实,他打消了墨岘心中最大的恐惧。经过了那一天的“枕”膝长谈后,连最后那天到底怎么上床睡觉都没有印象的墨岘,起床后沉浸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愉悦感之中。
他脸上那种恬淡满足的笑,就连自以为已经看惯了那张美人脸的七师兄,在早晨穿衣洗漱的这短短时间内,却已经看呆了数次,结果便是墨岘笑得更妖孽了
一切收拾停当,两人下楼吃饭,七师兄跟在墨岘身后看不见他的脸,但只见一路上发呆发傻眼神迷离动作僵硬的无知群众,便能知道如今墨岘依旧处于他早晨的那个状况。
待到了大堂,墨岘却并不立刻找位子坐下吃饭,反而就在走道的正中央站住了,一回身笑得明艳照人“七,你说我们今日,要不要出去吃些小吃”
“谨遵主人吩咐。”七师兄面具下的脸冷汗直流,完全不明白墨岘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我的吩咐便是让你选,在客栈,还是出去”墨岘的眼睛已经笑得眯了起来,眼睛里的柔光几乎化作了水波。
周围见到墨岘如此表情的食客、住客,无论男女,都是先用热得冒火的眼睛看着墨岘,接着又用热得喷火的眼睛看着七师兄对前者他们显然是想要烤熟了生吞,对后者则是想要一把火烧成了灰洒进臭水沟。
“选好了吗”这声音,几乎便是在撒娇了。
“还还是在客栈吧。”还是尽量减少他“抛头露面”的机会吧。
“好。”七师兄做了选择,墨岘倒是也不再继续纠缠,很自然的随便找了个空桌那桌子周围的几个空桌立刻便挤满了人,前堂的三个小二也一起拥了过来。
若是往常,墨岘必定已经冷下了脸,两个眼神过去,周围便立刻清净了,但今日他却依旧和柔的笑着,明明近日是阴天,却让那阳光都明媚了起来。
不过说到阴天,点好了早饭的墨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客栈的早点原本只有豆浆和包子,且只卖给在此处的房客,但墨岘却点了三碗肉馄饨,但小二们却二话没说,跑到三条街外最著名的王麻子摊上去买了。
“咦今天阴天怕是还要下雨。”看着大堂敞开的窗户,墨岘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周围立刻一片咒骂老天之声。老天怎么能阴呢竟然佳人如此难过。
“我原本还想着今天就上路的,如今看来却是要推迟了。”眉皱得更深了,但是周围的咒骂声顿时消失,代之以一片歌功颂德之声。阴天好,阴天妙,阴天是留客天。
感叹完了天色,墨岘转身看向了站在他背后做死士的七师兄。七师兄顿时有种大难临头之感。
“七,坐到我旁边来。”
“”
“命令。”
“是。”于是看向七师兄的眼神更热了,若是真能用眼睛点火,那他八成连灰都烧得不剩丁点了。
没敢坐在墨岘两侧,七师兄绕到了他正对面坐下,结果却发现,这样面对面的更别扭。墨岘倒是并未盯着他不放,而“只是”在浅啜着清茶的间歇,会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弯了眼角眉梢的笑。
七师兄被他这从起身开始就不正常的反应,弄晕了脑袋,只想快快吃好了早饭,把他拉回房里问问,到底他是什么地方又不正常了。
正坐立不安时,七师兄忽听到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早已想着转移注意力的七师兄当下便朝那方向看去。原来是墨岘背后隔了三个桌子的位置,一位蒙着面纱红衣女子,可能是用罢了早饭,站了起来。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寻常小事而已,七师兄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低头盯着自己的茶杯入神,努力让自己无事墨岘的笑容。
可片刻之后,那女子自他二人身旁走过,一阵风吹过,竟将对方的面纱吹落,女子一声娇呼,面纱已经向着墨岘飘去。墨岘伸手一抓,下意识将面纱捞在了手中。
“多谢这位公子。”女子忙不迭道谢,对着墨岘袅袅娜娜的施了一礼。七师兄抬头看向二人,抓着红色面巾的墨岘与那一脸娇羞的女子竟让他心中浮现出了“天作之合”四个大字,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选择出去吃饭了
“无碍的。”墨岘点点头,随手将面纱递了过去,却又听那女子惊呼了一声,墨岘心中有点不耐,只随意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些湿了”女子攥着面纱,细白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红,好似擦了上好的胭脂。原来墨岘虽是抓住了面纱,但面纱的一角却浸入了他的茶杯里,被弄得湿了。
“哦。”墨岘挑眉,不明白这女的依旧站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面纱湿了,我这好心帮她把面纱抓住的却要赔她一条新的他虽有些余钱,但那都是出来时赵五爷和其他人给他的,他当时爽快的收下,虽没多说什么,心里却知道自己欠了众人大大的人情。
这样的来的钱财虽容易,但要偿还却不容易。因此,墨岘心中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这女人要是再纠缠,他就翻脸,但却是万万没有给她银子“赔偿”的道理。
正是这时,气喘吁吁的小二拎着两个食盒跑进了大堂,墨岘立刻就站了起来。
“今日谢过公子,小女子还有事在身,先行别过。”墨岘刚站起来,那女子又是盈盈一福,墨岘以为自己刚才误会了,不过倒也没什么歉意,毕竟大家都是陌生人,所以也只是客气的点头,“不用道谢了,不过是举手小事而已。”转身对那正走过来的小二道,“送上楼去吧,楼下还是太吵了些。”随即便带着七师兄径自上楼去了
“是我的疏忽,只想着与你一起吃饭,却忘了你戴着面具,不方便。”几个赏钱打发了小二,七师兄回来便看见墨岘已经将热腾腾的馄饨端出了食盒,正对他笑着。
“刚刚那姑娘”
“嗯”
“那姑娘的面纱是故意落在你面前的。”
“原来那女人果然是个碰瓷的。”
“碰瓷的”七师兄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人家是对你有好感,哪里是什么碰瓷的。”
“对我有好感师兄是何意”
“那姑娘很漂亮”这还是七师兄第一次见到能站在墨岘身边,却不会被墨岘这个男人将光彩夺去的女孩,真真的是一对玉人
墨岘第一反应是七师兄看上红衣女子了,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可能,那这要从他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七,我这人天生只爱男人,而男人中,我何其有幸的遇见了你,而那些旁人,无论男人女人,在我眼里也只是旁人而已,我是如何也不会有搂着他们睡觉的性质的。”
七师兄的脸顿时红透了,不过他是不会告诉墨岘,自己松了口气的“哪里有你将话说得如此直白的”
“馄饨要凉了,快吃吧。”墨岘嘿嘿一笑,过去摘了七师兄的面具。
他们吃好了馄饨,可是巧,原本有些阴沉的天,却已经云开雾散了,于是墨岘和七师兄按照原定计划离开了这个小城。
在城里边还是一个赶车,一个骑马,刚出了城门,墨岘便叫了一声停,将墨玉也拴在了马车后边,自己则与七师兄一起挤坐上了驭者的位置。他靠着身后的车厢,眼睛看着两边的风景,手却老实不客气的落在了七师兄的大腿上,不时还磨蹭两下
“主人”如今已经是在外边,七师兄自然不能像是在客栈屋里那边自然的说话,甚至不能把在自己腿上作怪的毛手拍下去,只能硬忍着,但偏偏那手越来越得寸进尺,七师兄只能无奈出声。
“怎么”墨岘一脸正直的回头,只恨得七师兄牙痒痒。
“主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七师兄忽然想起,原本他早饭的时候就想问问墨岘发什么疯了,只是因为那女子的事情,给忘记了,正好现在让他分说分说。
“什么怎么了”
“对我如此外露”
“主人有了命令,死士能够违背吗”
“不能。”
“那主人是不是能在死士身上寻开心”
“能。”
“那你还有问题吗我的七”
“”墨岘听到了七师兄磨牙时的咯吱咯吱声,可以想象,七师兄面具下的脸是如何的愤怒,不过墨岘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甚至惊起了两旁林中的鸟儿。
“主人今日早些时候,是真的没察觉那姑娘的真实来意吗”
“我还是有点察觉的。”墨岘这次倒是没否认。
“那为何唔”
“身为死士,难道能在与主人说话时,如此咄咄逼人”墨岘整个人都靠在了七师兄身上,两只手在他腰间小腹一阵揉捏抚摸,嘴唇更是老实不客气的咬在了他的耳廓上。七师兄受惊不小,幸好墨岘并没向里探去,只是隔着布料摩挲。
他有心制止,却听墨岘有些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七,可不要叫停,否则狼来了的故事你也是听说过的,小心之后管不住我。”
这话七师兄却是不信的,或者说他更信墨岘无论在何种状态下都不会伤他现在想来,那女人的事情与其说是他想让墨岘看到女人的好,不若是说他在嫉妒,嫉妒那女子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墨岘示好,嫉妒他们俩站在一起时那种般配的美好。
“主人,可否让属下将车赶到路边去之后便随您处置”
047故人
墨岘没想到,七师兄也有如此“大方”的时候,顿时有些意动也即是说,他原本并没那意思的,只是“很纯洁”的想要抱抱摸摸亲亲而已。
不过他们刚出城,如今要是真的靠边了,那不是稍后又要回城了况且到时候怎么还能让七师兄赶马车
于是墨岘忍住了那点冲动,轻舔了七师兄的耳朵一下,感受着他的身体在自己怀里一阵轻颤“这地方毕竟是入城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我可不想给别人看了活春宫去,先记着账,待到了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再一口气要回来。”
七师兄欲哭无泪,你还知道不能让别人看了活春宫,那现在你黏在我身上却又是做什么没见那来往的百姓客商多有侧目而视的吗且最让他无奈的是,最后这“账”怎么竟然还记在了他的身上
心里叹着气,背上依旧黏着个大活人,两人顺着官道,慢慢前行着。
不多时,背后传来了马蹄声,两人初时都没在意,直到那马蹄声在他们旁边缓了下来。不用扭头,七师兄只是眼睛一瞟,便能看见一片的红。
火红的珊瑚凤凰簪,火红的璎珞穗子,火红的面纱,火红的石榴裙,马鞍上挂的双剑也是火红的鞘,那马儿的毛色也是一片火红如焰好大一团火,这是七师兄的第一反应。紧接着,他终于想到到这女人是谁了
说起来她还和萧猎人有些联系,因为她就是沧浪宫宫主的妹妹,三年前便被江湖中人誉为第一美人的天娇火凤萧云清。只是这姑娘的名字,实在和她的穿着习惯不符。
只是让七师兄有点奇怪的是,怎么这姑娘跟着他们走了半天了,连句话都不说偏偏他现在又是个死士,未经主人允许,是不能和外人搭话的其实这问题很容易解答,因为墨岘现在正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装睡呢
萧云清毕竟是个姑娘家,且她出身名门,又是容貌美艳,性格虽说并不傲慢,但也是清高之人,原本以为她只要将马靠过来,墨岘必定会与她出口搭话,但谁知道却是如今这个局面
她恼着“睡着了”的墨岘,但对那个被墨岘搂着抱着的男人,却是恨了
就这么走啊走啊,走了大概一刻钟,萧云清的眼睛甚至已经不再看着墨岘,而是死盯着七师兄了,那两颗眼珠子都快要在她的眼眶里烧起来了。不过最后她还是一夹马腹,催马离开了,毕竟她一个姑娘家,不声不响的跟着两个男人的车驾走,已经够丢人的了
萧云清一走,墨岘立刻又不老实起来,张口含住了七师兄的耳垂,一点点用牙齿碾磨,用舌头舔弄。七师兄被他弄得麻痒无比,一动肩头,把那颗脑袋顶了开去“你怎么不与人家姑娘说话”
“说什么说请您快走,站在这碍了我的事了”
“哪能如此无礼那姑娘是沧浪宫宫主之妹,天娇火凤萧云清。”
“萧云清”墨岘的眉毛挑了挑,“天娇火凤这外号倒是和她很相称,不过这名字我可看不出这姑娘身上哪里云淡风轻了。”
七师兄的心跳不知不觉变快了许多,不只是因为墨岘此刻就在他耳边说着话,轻缓的气息就喷在他耳后,而是因为墨岘在谈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虽然这话题还是他引起来的。
“她是武林第一美女”
“七”
“嗯”
“你为我吃醋了,哈哈哈哈”也不管七师兄正驾着车,墨岘一把就将人扳过了身子,一掀面具,搂在怀里亲了下去。
七师兄又羞又恼还有着那么点被揭穿了心事后的气急败坏自然是在墨岘怀里全力挣扎着,无奈他已经失了先手,双臂被紧紧箍住,两条腿在这狭窄的地方又无处施展,最后也只能是被墨岘吻了个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也是拉车的两匹马儿训练有素,没人驱赶也能顺着官道走的平稳,否则,他俩还不连人带车摔倒沟里去。
待其墨岘将七师兄放开,却发现不知何时天忽然暗了下来。他这一吻虽然历时良久,但也不可能从早晨吻到了黄昏,应该是天阴了,且感觉空气中近乎粘稠的湿气,应该是就要下大暴雨了。
“七,真是老天作美啊”暴雨将至,他们当然是躲起来了,这个时候左右也是无聊,那么就算不“做”也要“做”了。墨岘那张脸,笑得如同在阴天里出现了第二颗太阳,不过七师兄却欲哭无泪所以他果然躲不过这一遭吗不过还不如刚才和他“靠边”了事呢,因为现在,他好像更兴奋了
也是事有凑巧,两人隐隐约约的透过道旁的矮树,看到了一角屋顶,那应该并非是住家,而是城隍土地的小庙宇。认准了目标就要将车朝那里赶,墨岘却忽然听见七师兄轻咦一声。
“怎么了”
“面具。”
原来刚才墨岘太激动,那面具摘下来也就随手一扔,结果现在不知道哪去了。
“可能是掉在路上了,我回去找。”他们到不是没有备用的,但是死士的面具于死士来讲也是重要物品,同是死士归属势力的一种象征,若死士孤零零死在外边,这人的尸首可以不要,面具却也到寻回来的。而正因为他们这主人和死士是假的,所以面具才更要寻回来。
否则,落下面具若是让马儿踩碎了那还无事,但要是落在懂得内情的江湖人手里,那说不准就要出麻烦了。
想到此处,墨岘也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了。
“小心些,找不到也快些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七师兄忽然有些心神不宁,不过他并未多说,毕竟,这可能只是因为天阴气闷而已。
墨岘点头,轻轻一跃,如水边白鸥一般,掠过地面,朝他们来路而去了。
因不知道面具到底掉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吻了多长时间,再加上天色昏暗如泼墨,墨岘直到大雨落下,还没找到面具,墨岘自己反而被淋成了了落汤鸡若是挥起腰间长剑,他倒是能将雨水逼退到三寸之外。但如不是为了专门练功,在大雨天里,一边跑着找东西,一边挥剑
墨岘觉得那实在是神经了点,所以,他反而宁愿被雨淋。
终于借着一道闪电的光,墨岘在一洼泥水里,找到了大概是被马车碾过,所以已经碎成两半的面具。而拿着这面具,虽然知道它必然是在自己与七师兄分开之前就裂开了,但墨岘不知为何,还是一阵心惊肉跳。
也不管面具上挂着的淋漓泥水,墨岘将它随随便便塞进了怀里,转身就朝着两人分开的地方跑去。于是这一次,墨岘终于知道,这世上果然是有心灵感应一说
即使耳边有着雷雨声的干扰,以墨岘的耳力,也能清楚的听见不远处那废弃破庙中的金铁交击之声很显然绝对不会是有铁匠在那打铁
而那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也是事有凑巧。
原来这路边的既不是土地庙,也不是城隍庙,竟然是个大仙庙,正中供奉的神祗人身狐首,分明是个狐仙,且也并非是个废庙,虽然如今庙中无人,但是屋舍干净整齐,供桌非但有着瓜果糕点,连三牲祭品都是齐备的,只不过如今招了蚊蝇而已。
既不是废庙,那就不能太过放肆了,七师兄一旁寻到了线香,在香炉中点燃“我等途经此处,路遇暴雨,借宝地一用。”稍后又在旁边扔了十几枚香油钱。
他现在已是戴上了备用的面具,马儿们都拉进了大殿,卸下了鞍辔缰绳,擦净了皮毛,现在这时辰,也不需要喂它们草料。七师兄到有些无事可做,原本他是想要进车厢里寻两本书,但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被褥的包袱,脸顿时红了,同时也想起今日赶车进庙里,明为躲雨,但实际是要做什么来的了
而就在七师兄想着要不要把被褥铺好,又或是该将被褥铺在车厢里,还是铺在外边庙宇地上的时候,外边传来了呼喝咒骂之声。
七师兄当即按着剑,窜出了马车。他本意只是保护自家的行李马匹,并未想要多管闲事。但未等多久,逃命者避进了庙中,七师兄一看来人,却是知道不能不帮了
当先冲进来的,是两个男子,一个背着另外一个,但无论哪个,都是衣裳破烂,略带红色的泥水淋漓而下,不过两张面孔却是被雨水冲刷得苍白醒目。且这两人,七师兄偏偏还都认识。
背着人的那个,正是月前墨岘刚出江湖时,一掌拍跑了的拈花郎君花长怜这个人的死活可以无视。但问题是,他背上那个八成已经昏迷的男子,正是七师兄曾经的好友,也是墨岘从截云派救他下山时,唯一现身帮忙的人石屏山庄庄主的大弟子,冯思定。
花长怜背着人闯进庙来,一见七师兄先是一愣,继而又是一喜。他是见识过墨岘武艺的,若是他出了手,那么他与冯思定也就能逃出性命了。可还未等他想到如何求得对方帮忙,庙外又是一阵杂乱,接着,又是一个熟人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石屏山庄的少庄主,赵雁乐
“花长怜,我石屏山庄行家法,你却又窜出来凑什么热闹看在你与长宁侯有旧,只要你现在将人交出来,我便不与你计较。行完了家法,你如果是想将人带走,我也不会拦你,如此岂不是两利”
七师兄在旁边看着,如何也想不清,这三人到底是如何弄到了现在这般
048过度
赵雁乐也已看见了七师兄,及他身后护着的马车,马匹。那马匹神骏,便是赵雁乐都有些眼红,而且因为石屏山庄祖训,赵家虽也是有名的世家,但石屏山庄却是并无死士的,因此他对这些带着死士招摇的,更是多多少少有些记恨。
赵雁乐虽是有心把七师兄也牵扯进来,一勺烩了,但是,别看他如今领着一群人煞是威风,其实这里边真正管事的,并不是他。
原因便是赵雁乐方才自己说的,花长怜与长宁侯有旧,而长宁侯是谁那是当今圣上的奶兄弟,更是有从龙救驾之功劳。虽然为官三十多年,一直还只是个龙骧将军没变。但是宰相那官是高,如今却已经换了七八位了当今天子可不是个念旧的人,而唯一被他念旧的长宁侯,也就是特别中的特别了。
而与长宁侯有旧的,即便就只是擦个边,那也是要大大的谨慎对待的。所以即便赵雁乐不屑一顾,可是他爹,石屏山庄庄主赵兴年却是要顾一顾的。毕竟他明白,武林世家再如何强大,那也是民,民尚且不能与官斗,更何况是这般的天子近臣
赵兴年就怕赵雁乐一个任性上来,宰了花长怜,因此还特意在他身边安排了自己的左右手如此看来赵兴年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不过是放任只是人现在隐在暗处而已,明面上却只由赵雁乐出头,就算是日后长宁侯找来,那也能用“小孩子玩耍略有些过头”来搪塞。
而之前,赵雁乐把花长怜也给伤了,已经让他那多事的叔叔埋怨了。他要是再把七师兄也给牵连进来,说不准那人就要蹦出来夺了他的权了。左右今日冯思定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了,想着终于能解决这大敌,赵雁乐才能勉强将这口火气忍下来,将主要目标对着冯思定
因此他只是命人挡住了花长怜朝七师兄那边去的通路,以防他狗急跳墙,偷了马匹跑路,便冷笑着等着花长怜把人交出来了。
“花长怜,我赵雁乐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这句话不只是让花长怜撇了撇嘴,就是那石屏山庄的自己人里,也有嘴角抽搐的,不过赵雁乐此刻全当没看见,又或者已经将对方记在了心里,等着秋后算账,“你把我那师兄交出来,我早行了家法,也早放你二人走人,你也好快些去寻个好郎中,兴许他下半辈子还能拄着拐走路。但你死活不放人,等他的血流干了,那用不了多久,你可就只能挖个坑把他埋了。”
七师兄一旁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方才庙中昏暗,冯思定和花长怜两个人又是一身泥水,衣衫破烂,所以七师兄也没看清楚。待让如今细看冯思定的状况,面具下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原来冯思定是被花长怜用衣裳系在身上的,具体有什么伤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那顺着他衣裳下摆淌在地上的,却并非是泥水,而是赤红的血如今已经在他二人的脚下积起了一个小洼。
即便这里边混着一路淋到的雨水,这出血量也绝对是不少的。再这么下去,冯思定真的要像赵雁乐说的,因失血过多而坚持不下去了。
这就让原本想要动点手脚的七师兄只能继续保持沉默了,他原先计划是让马儿受惊,冲开眼前这几个喽啰,相信以花长怜的机灵,必定能够抓住机会上马逃走。虽然是这种天气,外边天黑路滑,万一马失前蹄那也是要命的事,但是总也比呆在这里等死好。
可是现在看来,冯思定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雨淋风吹,马上颠簸却还是两说的。
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墨岘回来,以他的武功,料理这些人并不是问题。至于得罪人的问题赵雁乐本来名声就不好,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七师兄想得挺好,但他考虑了赵雁乐,考虑了墨岘,却独独没考虑花长怜同样也把墨岘当成了救命稻草的他,可不知道如今人没在。
他见一直只是七师兄在马车前守着,就误以为墨岘避在车里,不想帮忙。而冯思定的状况已经越来越糟糕了,他之前还在发抖,但是现在已经连呼吸都轻若不闻了。偏偏这个时候,他连把人放下来,包扎一下伤口都不行。
被逼急了的花长怜,干脆朝着马车喊道“小青我知你气我负你我也确实对你不起但如今我背上这人对我有恩又有一个求爱不得的小人对着我喊打喊杀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
花长怜这一嗓子,让包括七师兄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傻过之后,石屏山庄的众人看着赵雁乐的眼神就都变得有些古怪,同时在心中暗暗猜测,难道今日这事,竟然不只是自家少庄主报私仇主要原因还是争风吃醋,而二男不对三男争一男,当然车里的那一个,也可能是个女的。
七师兄却是哭笑不得,暗道这花长怜真能折腾,不过也奇怪,他这样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墨岘要是在这,非要把肺都气炸了不可,这岂不是他自己给自己又找了个敌人
其实花长怜想要的就是把墨岘的肺给气炸了,他觉得墨岘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到时候就算又像上次那样给他一掌,却不会允许赵雁乐把冯思定给抓走。那到时候两边八成会打起来,而石屏山庄的人被打走更是一定的,这样他们不就得救了
不过,这一切依旧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墨岘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