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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凭栏看月生 第10节

作者:thaty 字数:19680 更新:2021-12-30 17:40:56

    “师兄你用能嘴帮我做一次吗”墨岘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不过声音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就没了声音。

    七师兄觉得脸上热的发胀,但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点了头“好。”

    “啊我开玩笑”

    “主人有命,自当遵从。”如果我是个没有丝毫自我的死士,而小墨是我的主人,那么,只要他命我做事,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了,不论这是什么事。而相反,我最大的痛苦,则必然是他的无视。

    七师兄的动作,是出乎墨岘意料的快速而且墨岘实际上也是欲拒还迎,裤带被解开,亵裤被轻轻拽了下来,然后七师兄低下了头

    转过天来,墨岘自然是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经过昨天一夜,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玩主奴游戏了,做主人,确实挺不错的

    035刀成

    不过墨岘的快活,也就只有这一个晚上了。

    这天早晨,他与七师兄早饭刚吃了两口,萧猎人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轩易,可愿与我入山”

    不用说,自是“死士训练”问题。墨岘虽不愿七师兄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跑到大山里,但说到底人家却是在帮他二人。因此墨岘还能如何当然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七师兄略作整理,与萧猎人上山去了。

    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墨岘新任的义母却也找上门来了。

    “墨岘,与为娘的去练武。”

    正好,他也有事情可做了。

    红袖无殇实际上能分为刀法与步法两部分,且两部分单独拿出来使用,也依然是武林中一流的功法,刀步结合,自然更增威力。

    原本胡秀以为,以墨岘的内力修为,外功也自然不弱,稍加演练便可得刀谱之味。但没想到昨日墨岘一上手,却只是似是而非的依样画葫芦而已,举手抬足之间,莫说是动静相宜,虚实相合,便脸基本的连贯通顺也打不到。

    不过因昨日主要是为墨岘制兵刃,所以她也不好出声指点浪费时间,这才稍坐便走。不过今日起,她却是要好好的操练操练墨岘了。毕竟无论初衷为何,她与墨岘成了义母子是真,墨岘未来便是红袖无殇的唯一传人亦是不假,墨岘更是要顶着这两个名头出外闯荡,她怎能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离开

    这次胡秀没急着让墨岘上来便演练刀招,而是先出手试探墨岘的基本功。

    结果胡秀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状况,墨岘的基本功非常的差

    一般武林人士,无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弟,还是普通的大众弟子,最好都是在五岁左右开始练武。

    内功自然是就是各家各派的独门心法,外功则是站桩,另外配合踢腿、冲拳、挥剑等基本动作,。这是武林人士的一生中最枯燥乏味,最漫长,但也是最重要的阶段。这一阶段会锻炼人的耐力、毅力,手、腿、拳的击打及稳定能力。

    墨岘差的倒不是这方面的基本功,而是接下来,少则七八岁,长则十一二岁左右,习武之人就要开始学习基本的武功。

    也就是长拳、披风剑法,破浪刀法,基本上只要是正经的武林人物,这扫套就是必会的。别看这些武功浅显,但便如文人学文,最早学得都百家姓千字文一般,武人学武除了一些特殊门派有着自己的基本功之外,其余人士学的都是这些之前如果要比喻,则是笔画的学习。

    也就是通过这些简单招式的学习以及演练,从只知道如何将招式连贯、拆分,如何对敌。

    而墨岘所差的,就是在这个阶段。他也会那么三招两式,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其实即便是鬼医教给他的那三套武艺,他用的也并不顺手。实际上,墨岘在对战时,所依靠的并非是招式,而是他的内力。

    需知,内力强悍到一定程度时,并不是单纯的在一掌拍出的时候,造成的破坏比别人打。内功高手的反应能力、手眼配合能力,抗打击能力,等等等等都是不能用常理判断的。

    以墨岘自己的感觉,如果他与某人全神对阵,那对方的动作就会很诡异的变成了慢动作,全身破绽打开,他只要随随便便拍过去一掌便好了。

    “之前只知道你内力高深,但你外功却又为何差到这般程度你到底是怎么练的武”胡秀发出了与昨日石头孙一样的感慨,但随即她便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难怪”不过到底难怪什么,胡秀没提,墨岘也没问,两个人开始正式的“教学”了。

    这一日,直到天黑,胡秀才摆手放人。可墨岘回到家,等着他的却是一室冰冷七师兄没回来。墨岘愣了一下,才记起来萧猎人带着七师兄走的时候说过一句“要在山上呆两日。”

    于是他也没心思烧火做饭,随便啃了两口剩下的冷馒头,粗粗烧了水,洗漱了一番,便睡下了。只是这人果然是由奢入俭难,想起昨夜的旖旎,对比今日的孤单,再想想七师兄如今在山上也不知怎样了,于是翻来覆去,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早饭也是胡乱啃了两口,胡秀就又上门来找人了,于是又是一天练功的开始。

    如今一直到了年三十,墨岘才得了一日的清闲,但其实还不如不要这清闲呢。毕竟练功的日子,晌午时胡秀带着还有一顿热饭,如今七师兄仍旧未归,他孤单一人,祭祀了七师兄母亲之后,依旧啃了半个冷馒头,接下来却就不知该做什么了。

    说也奇怪,他这屋子本来不大,但如今他一人呆着,却觉得屋里空旷得吓人。

    所以墨岘最后也只是在屋里呆了片刻,便干脆出门自行练武去了。他也算是聪明,有一身内力打底,身体基础也是不错,所以虽然不过短短数日,但每日进境却是飞快。如今施展起刀法来,到也有个模样了。

    胡秀甚至还将自己的双刀借与了墨岘,好让他找找刀感。

    墨岘来到每日练武的地方时,天上正好飘起了雪花。原本周围除了双桂村这小山村外,就是一片银白,如今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倒也是幅美丽的雪景图。

    但墨岘却并没什么心情欣赏,实际上这雪反而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了。

    长叹一声,踏步转身,刀起

    阳春白日风花香,如今却是隆冬白日,随着刀光而动的也非飘香风花,而是无香飞雪

    趋步明月舞瑶裳,天无明月却有艳阳,更无瑶裳只有褴褛,但一腔思念满腹柔情,却直如化形

    情发金石媚笙簧,罗袿徐转红袖扬。刀光如练,碎雪如雾,艳阳相照,竟是为武刀人披上了一身七彩霞光

    清歌流响绕凤梁,如惊若思凝且翔。转眄流精艳辉光,将流将引双雁行。身随刀走,虽无广袖流觞曼妙妖娆,却有苍劲飒然矫若游龙,双刀震颤,刀刃破空,有如凤鸣鹤唳,颤人心弦。

    欢来何晚意何长,明君驭世永歌昌。刀势渐缓,人影渐清,回雪流风重归自然,七彩霞光剑归虚无,恍然间,还是那一人双刀。

    这一趟练下来,竟是墨岘也有些喘,不过心里却多少舒畅了些。一抬头,却见不远处赵五爷、胡秀还有孙家兄弟经都站在那里发呆。

    “五爷,怎么了”

    “你这小子咳咳咳”众人因墨岘的声音都是一惊,五爷下意识的就要把眼袋朝嘴里塞,但谁知,不知何时他竟将眼袋拿反了,这一塞竟是把烟袋锅那边塞进了嘴里,吸了一口烟灰。

    见老爷子被呛着,众人都吓了一跳,见老爷子没被烫着,这才安下了心那烟袋已经灭了凉了,否则这一口下去,五爷少说也要有十天半个月没法好好吃东西了。

    “你小子”吐出了嘴里的烟灰后,五爷用烟袋点着墨岘,略有些感慨的道,“刚见你如此,我竟有些后悔要送你出去了。这一下子不知你要把多少男女的三魂七魄迷了去。”

    “那些人的三魂七魄与我无用,我要来作甚。”

    “你这小子说话也恁的狠心了。”胡秀轻笑,“若是些腌臜的无赖倒也罢了,但有些人确实是不错的。可是他以真心待你,你却无法回应,这也是让人心中难受的。”

    墨岘笑笑,不再反驳,却也不置可否。

    他上辈子是个普通人,这辈子前半截是个丑八怪,却没见有谁被他迷走了三魂七魄。如今换了一张脸皮,内瓤却是没变的,那些人若被他迷了,不过也只是冲着这张皮相而已,哪里能比得上七师兄十之一二他又何必要为他们心中难受

    “哎呀,忘了说正事了,小萧回来了,你快回家去看看吧。”石头孙忽然一拍脑袋嚷嚷道。原来是七师兄和萧猎人回来却不见墨岘,于是众人分头出来找人,胡秀先找到这里,结果看墨岘练刀,竟然看得入了迷。其他人紧随其后,也是如胡秀一般,一眼看见别说说话了,便是连眨眼都忘记了,如何还记得要打断墨岘,让他回家

    墨岘一愣,原本木然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身子一矮一纵,已经朝家中飞奔而去了。

    几个起跃,墨岘已经来到了自家小屋门口,见七师兄没站在门口等他有些疑惑不是恼怒之类的负面情绪,只是好奇,毕竟七师兄总是会等着他的。

    结果一进门,扑鼻的血腥气,让他顿时白了脸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为什么出来找他的不是七师兄自己,而是其他村人。因为墨岘不止是七师兄的“那口子”,他还是个郎中

    036入戏

    七师兄半躺在炕上,炕边的地上扔着一堆沾了血迹,及其他污浊的的破烂碎布那原本应该是七师兄的外袍。他赤着上身,萧猎人站在炕边,正帮他绑着绷带。

    萧猎人见墨岘进来,便干脆的放下绷带离开了。墨岘有心问问他怎么好好的带着人出去,回来却变成这样了但到底还是更担心七师兄的伤势,所以还是没跟出去,而是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包扎。

    因为还没来得及落窗,因此现在倒是少有的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七师兄身子的机会。

    肌肉的线条很漂亮,但并非是那种一块块膨胀的肉疙瘩,而是和缓的起伏着,隐藏起力量和坚韧。浅麦色的温暖皮肤但却绝对算不上光滑,被绷带遮住的胸口和小腹虽然看不见,但是肩头和双臂上,能够清楚的看见一道道伤痕。

    毕竟是武人,自小练武磕磕碰碰便是难免的,长大了走江湖,更是刀枪无眼。更何况七师兄还曾经被吊起来刑囚,那鞭子可不是吃素的。而如今,又要增添不知什么样的伤痕了。

    墨岘低下了头,吻住了七师兄肩头上一道仍旧是深红色的伤痕

    “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七师兄身体颤了一下,脸也忍不住转向了另外一边。

    “怎么伤得”

    “碰上了狼群,被抓了一下。”

    墨岘皱眉“狼群”

    狼这动物并不少见,前次他们去张家村营救人质,来去的路上就都看见了野狼的影子。其实这季节,若是单身的旅人,被野狼袭击受伤,甚至被生吞活剥了的也并非是少见,可那指的是普通人。

    萧猎人是周围最好的猎人,他熟悉的,不只是山川地形,还有林中动物的势力范围。而林子中的动物,特别是肉食性的,也同样熟悉他,他们轻易不会向萧猎人发动进攻。

    至于七师兄,他的武功在这村子里绝对是倒数的,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年青一代的一流高手,外出的时候又带上了柴刀,即便这东西不合手,但是有兵刃在手,野狼虽然狡猾,但要伤七师兄,那也几乎是天方夜谭。

    而且从地上的那堆破布能看出来,七师兄这是新伤。

    那么,在这附近已经被萧猎人摸熟了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胆大的狼群,不但有那个胆子袭击这两人,最后竟然还有那个本事,把七师兄弄伤了

    “我未用兵刃,是空着手杀的狼。”语毕又指了指那衣裳,“那上边并没多少我的血,大多是狼血。”

    “怎么想着空手去和狼对打”

    七师兄没用言语回答,而是看着墨岘,用表情和眼神表达着“我能不说吗”的意思。

    墨岘沉吟片刻,就在七师兄以为以为成功过关的时候,他忽然斩钉截铁的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七师兄眼神有点别扭,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声,道出了原委“萧大哥说,我身上杀伐之气太弱。”

    墨岘沉默,杀气这东西他过去是不信的,但是来到了这边之后,他却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莫说杀人杀多了的家伙,就是那些杀猪宰羊的屠子,也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这种东西那是人对于危险的直觉。

    于是墨岘重又仔细端详了七师兄一番,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七师兄确实有些地方不同了。

    七师兄的容貌是周正英姿勃勃的那一种,剑眉英挺,星眸灼灼,削鼻菱唇,且神色并不凛冽,而是和善温柔的那一种墨岘容貌虽也柔和,但那是五官硬件的感觉,和七师兄这种骨子里的温柔根本不一样。但是如今,七师兄的黑眸冷了下来,原本眼角眉梢总含着的笑意,也不见了踪影。

    七师兄见墨岘皱起了眉,眼神也有些闪烁,忍不住问道“这样的你厌恶”

    “这样的,我一样喜欢。”墨岘坐在了炕边,搂着七师兄的肩膀道,“只是心疼,还是我自己出去吧。”

    “如果你不要我去,我就不去”七师兄没有反驳,只是眼神有些飘忽。

    “师兄”墨岘有点害怕了,七师兄离开的前一天夜里,他还觉得这样不错,但现在看来,师兄真的是入戏太深了,“你不要再想着什么死士了你是我师兄,是我的伴侣你我并非主从,没有什么,我要你怎样,你就要怎样,又或者不我不让你怎样,你就不做的事情”

    七师兄的眼珠转了一下,终于是看向了墨岘“其实,我觉得死士,与我是很像的。”

    “你们有什么像的”

    “死士只有主人,而我只有你”七师兄眯起眼睛,抬手抚摸墨岘的脸颊。

    “错死士毫无自主,便是那个他们唯一拥有的主人,也不是自己选的。但是你不同啊,从一开始,就是你选择的我,不是吗如今你我在一起,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如今,你让我回去见鬼医,我就乖乖的回去了。若是你让我离开这里,与你行走江湖,为你报仇,杀了杨九晨,甚至挑了玉华宫即便是和你一起造反,夺那皇帝老儿的天下,我也会跟你去的”

    “你都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下七师兄的眼神终于是正常了,嘴角还露出一丝笑容。

    “师兄,你只有我,但我何尝不是只有你不对,你还有个截云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只是废了杨九晨,也是因为你舍不得看截云派毁于一旦的。可是我呢如果没有你,那这世上便既没有我所爱的,也没有我所恨的,我只是活着而已,又或者我早就死了。便如那次坠崖,又如与鬼医初见,若不是想着还要再见你一面,我又怎可能挣扎求存”

    “”七师兄展臂揽住墨岘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师兄,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即便是你成了个疯子狂人,只要你是你。别扮什么劳什子死士了。”

    “不。”

    “师兄”

    “你也听了,我刚说了不,而并非是随你的意。我自己选择做死士。”

    “能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来的时候,是你照顾着我,即便是现在也是你照顾着我。而我,也想照顾你。”两个男人一起在路上,一个想照顾另外一个,那么有几种选择长辈对小辈、兄弟、主仆。

    他们俩年龄相近,第一个选择当然不可能。

    兄弟的话,两人的容貌相差太大,而且他自己的容貌不好让人看见,也不怎么方便。

    最后主仆,若是普通的主仆,他还是很容易暴露容貌,但是死士很多豪门中,死士都是要戴着面具了,除了主人的命令,又或者死亡的时候,否则面具不可摘下。

    所以,扮作一个死士无论是在遮蔽他相貌方面,还是照顾墨岘方面,都确实是最合适的了。

    “小墨,不要太紧张了。”七师兄拍拍墨岘的背,“我一直是我,这一切也确实都是出自于我自己的选择。你只要好好地”七师兄想说“享受”,但却有些说不出口,所以,干脆便让他自己猜想好了。

    大年初一

    原本这该是走亲访友,大家欢度新年的时候,但是,墨岘和七师兄被村子里的前辈高人们拉了出来,开始双人版的“演出”,剧目名称就是贵公子与死士。

    因为刘七婶子和杜策夫妇严词拒绝了赵五爷“随便拿一件衣服出来,穿上看看”的提议,而是坚决要等到所有衣裳都做好后才让众人饱眼福。因此现在“贵公子”墨岘,依旧穿着破破烂烂的短打。

    两个人最先表演的是“走路”,结果刚走了一趟,就被所有人叫停了。

    而问题并非出自七师兄身上,而是墨岘

    墨岘一直都是个无产阶级,他习惯的走路方式是略微低头,看着脚前一米,上辈子原来他胳膊底下还会夹着个公文包,现在没有包了,也就两手背后,就这么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疾走

    “欧阳,你这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贵公子,倒像是忙于赶路的小商贩”石头孙像个猴一样蹲在石碾子上,指着墨岘嘿嘿傻笑,“木头让他看看什么样的才是贵公子”

    木头孙将头扭向一边,一脸“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木头,你便出来走走,让小欧学学吧。”赵五爷乐呵呵的吸了口烟,对着木头孙摆摆手。

    赵五爷说话,木头孙自然不能继续装没听见。无奈的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所谓贵公子,即便是武林中的贵公子,也都是性命无碍,衣食无忧的一群人。所以要说他们走起来是什么样的,那首先便是一个字慢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 后天的那章,两人就正式入江湖鸟 筒子们请耐心等待orz

    37、037标记

    挺胸抬头,目不斜视,抬脚慢,跨步缓,落脚柔。

    墨岘在一边看着都感觉累得慌,但却是不学不行。于是被兴致异常高昂的众人压着,走了一趟又一趟,走的他头晕目眩。

    终于有点那种意思了,便让七师兄加入,重新开始双人练习。

    于是新问题又出现了,抬着脑袋走的墨岘,没走几步,就喜欢斜着眼睛朝后看,不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而是他在看七师兄。

    作为死士,七师兄当然是走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而抬着头走路的墨岘,却觉得十分的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脚底下有什么地方看不到,会踩到什么东西,但却又碍于仪态不能低头,也不能朝下看,因此就想着在其他方面寻找一个安全的保证,那当然就非七师兄莫属了。

    结果这么一走,确实不像小商贩了,而是像做贼的了走两步就斜眼朝后看,再走两步继续斜眼朝后看,怎么看怎么像心里有鬼

    可若是让墨岘别看七师兄,这下确实不像小商贩,也不像做贼的,而是像重病的了走起路来浑身僵硬,两眼发直,偶尔还会顺拐

    就这样,到了二月初,这段时间里,除了墨岘练武。七师兄和萧猎人上山之外,众人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训练墨岘走路上了。结果折腾来折腾去,墨岘走路的时候就弄出了这样一个造型

    头不低着,但是眼神却是朝着正前方略低的地方看,走路的步幅不算太快,但也不慢。至于七师兄,墨岘偶尔还是会看,但却是停下脚步,像是看风景一般,朝着旁边以及更加偏后的位置扫上一眼,眼波横斜,竟也是别有一番风流当然,这话众人是不会告诉墨岘的。

    待墨岘练好了走路,王癞子也从外边回来了,众人便要墨岘寻个喜欢的标记。

    “喜欢的标记”

    “死士的标记。”

    墨岘这才想起来,之前七师兄隐约和他说过,死士认主之后,身上便要有个标记,大多是直接用烙铁烫上的,也有高等些的死士,是用的花绣纹身。

    “能不能算了,反正死士的标记印在身上,寻常人也看不到。”墨岘皱眉,无论是烙铁还是花绣,可都是很疼的,况且这东西总让他有一种贩牛贩马盖戳的感觉。

    “不行。”众人齐声。

    七师兄也说“以防万一。”

    “那让我想想。”墨岘无奈,可虽说是想,却真的没有这心情。七师兄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愿,夜里的时候便劝他“你若不喜欢,等到回来了,还可以去掉的。”

    烫伤可以将皮肉割掉,花绣也有能去掉的药水,又或者同样割掉皮肉。

    墨岘听他说得轻松,但想想那疼痛却牙齿发酸,背脊发冷“要不然我拿毛笔给你画一个怎么样”

    “那怎么可能”七师兄无奈的笑。

    墨岘现在非常怀念前世那种直接朝身上贴图案的水印纸,按说那东西的科技含量也不高,他穿越之前怎么就没想着在网上查查制作方法呢

    “一定要弄吗”墨岘垂死挣扎。

    “你不选,我就自己选了。”

    最后,墨岘选择了小篆的“墨”字,将主人名中的一个字刻印在死士身上,这也算是很传统的标记了。

    他选好了图案的当天下午,王癞子便动了手这偷儿竟是个花绣的高手,手艺比之大多数针笔匠专业纹身师都要精妙许多。虽然墨字笔画略有些复杂,但终究也不过是个文字而已,颜色是最简单的墨青色,图案的面积也并不大,所以也就是半个时辰,七师兄的左臂靠近肩头的位置便有了一个纹成圆形的“墨”字。

    落下最后一针,王癞子用一块沾了药水的白布敷在字上“这两天你这胳膊会有些红肿,敷着这药水会让你好过些。”语毕,王癞子便开始收拾东西,但谁知,七师兄从那椅子上站起来后,墨岘却又坐了上去,且利索无比的将上身的衣物都褪了下来。

    细腻如新瓷,光润如美玉,荧光皓质的无瑕胴体便露了出来。

    顿时王癞子的眼睛便看直了,不过那双眼冒出来的到却非淫邪之光,而是觅到了良才美质的渴望之光。

    “师兄喜欢什么”墨岘笑呵呵的看着七师兄问。

    “你又胡闹什么”

    “自然是陪着师兄一起。王兄,身上有着花绣的贵公子,并不算太过少见吧”

    “当然并不少见”王癞子忙不迭的点头,“莫说是江湖中人,便是官宦人家,乃至王公贵族也都有刺下花绣者”

    王癞子这话倒是不假,此时花绣也算是潮流的一种,除了对囚徒,以及死士这些代表刑罚以及归属的纹身外。无论是文人还是武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为代表美丽,或是代表风流,或是代表勇猛,也多有纹身者。

    “所以,师兄喜欢什么”于是墨岘又问了一次,但七师兄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仍旧呆站着不知该说什么,墨岘干脆转头看向了王癞子,“那么,王兄觉得我适合什么,便纹什么吧。”

    “真的”王癞子眼睛更亮了,忙将收了一半的工具朝外拿。

    “等等等等”七师兄见墨岘确实是铁了心,知道他要纹身是纹定了,而王癞子却明显是兴奋得过了头,就怕王癞子一时兴起,弄了个那种一纹纹了满身的,“我有喜欢的”

    王癞子顿时垮下了脸,他还想着纹个祝融斗共工,百鸟朝凤,又或者是花团锦簇之类的名作,但现在看来是完了

    总之,七师兄做了选择。不过七师兄后来一直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因为墨岘算上这一天,之后又连着去了王癞子家里七天,才算将整幅花绣完成。且之后,墨岘连续一个月只能趴着睡觉。

    又过了些日子,外边开始飘柳絮按农历算的时候,刘七送着墨岘和七师兄去赶集,在集上,两人被刘七塞进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里。也不知车夫带着他们是如何走的,总之过了大约一天,到了夜里马车停了下来,这是个两人完全不认识的野林子,不远处还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他们二人脚刚落地,车夫连句话也没说,便赶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两人正莫名其妙间,又听哗哗的水声,一条乌篷小船从拐弯处驶了出来。

    “两位公子可要坐船”摇船的老翁笑呵呵的问着。

    乌篷船摇摇晃晃的驶出了这条不知名小河沟,墨岘坐在船里,透过船篷的缝隙朝外看,前一刻眼前所看的还是阴森森的林木溪石,后一刻目力所及的便只有满缀繁星的天,与满映繁星的水。那一瞬间几乎有些晕眩,恍然间以为自己掉进了装满星星的口袋里

    墨岘忍不住看向七师兄,如果他们不是出在一个需要偷偷摸摸的状况里,而是单纯出来游山玩水,那么,他伴着他,吹着河风,喝着热酒,看着盈满天水的星辰,那该是怎样一种悠闲与惬意

    “啪”一声脆响,将墨岘从恍惚的幻想中惊了出来七师兄在打蚊子。

    “”于是浪漫啊,美丽的,惬意啊之类的全都消失不见了,毕竟水边有蚊子这是客观事实。你是要忍着被蚊子叮,而你侬我侬呢还在啪啪声中,将气氛破坏殆尽呢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在严肃的思考之后,墨岘觉得,还是抱着七师兄在染过艾草的屋里睡觉这个选择最适合他。

    “两位公子,到地方了。”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老翁将头探进了船篷,悄声说。

    墨岘与七师兄弯腰出了船篷,见小船不知何时靠在了一艘大船的边上,两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汉子站在船檐看着他们。

    墨岘走上前去,悄声说“天王盖地虎。”

    那边对“宝塔镇河妖。”狗血的,但也是经典的,更是绝对好用的

    随即两人一齐跪倒“见过公子。”

    这架势让墨岘感觉有点牙酸,转身要让七师兄先上,但七师兄却落后一步,躬身道“主人。”

    于是,好戏开锣

    38、038初临

    三河镇,顾名思义,是三条河流交汇之地,因着这船来舟往的货运往来,此镇也成了一个繁荣之地。

    这日清晨,一艘画舫停靠在了三河镇的码头,这也并非是新鲜事。毕竟此处作大小也算是一处河运枢纽,除货运外,人员往来也异常密集。不过这又不是哪个知名花娘的花船,也不是哪个皇亲国戚当朝大员的官船,这寻常富贵人家的画舫自然是少有人去关注。

    但这无人注意,也只是截止到船上之人走下来的前一刻而已

    双桂村里的人最终也是没看见墨岘穿着一身新衣的扮相那三位裁缝大概是铁了心的吊人胃口了,在墨岘出发之前,早一步便被打包送了出来,墨岘和七师兄也是在上船之后才换上新衣的,如今墨岘自然并非是那一身粗制短打了。

    只见他头上一顶嵌着羊脂白玉的紫金冠,横插一根白玉雕云簪,但却并未将所有黑发全部扎起,另有长发披散在肩头。里衣自然是雪白的,外袍是一件珍珠色且有着水云暗纹的长袍,外罩一件纯白纱衣。腰间一条巴掌宽的亮银色腰带,另有红绳系着一块双蝠玉佩垂于腰侧,左腰配了一柄三尺青峰,那剑鞘也不知用何物制成,竟是淡蓝色,且其上刻着云水纹样。脚下的靴面用的是与外袍同样的料子,靴底却是红的。

    墨岘身姿挺拔,穿着这身行头远远望去便叫人眼前一亮,忍不住赞一声玉树临风。待人走得近了些,见着真容,那瞬间便呆住了

    便是天上的仙人,河中的水神,见着如此的容颜,也要忍不住弃了那天宫水府,与他一诉衷肠吧

    “扑通”河边两个刚下了客船的士子,见着墨岘后上半身顿时僵住了,但两条腿却仍旧朝前走着,结果双双落入了水中。

    “咣当”两个搬货的脚夫,同是只顾着看人,没看着跟前,结果撞在了一起,万幸搬运的货物并不怕磕碰,也并非是什么重物,否则他们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因其他各种情况而造出来的声音,也是稀里哗啦不绝于耳。

    对于自己引起的骚动,墨岘不管是脸上还是心里都是不以为然的。

    贪花好色,可并非单指登徒子,而是世人大多如此

    墨岘等在岸边,七师兄已经叫来了两辆马车。相比起墨岘,他的装束便简单得多,该说是标准的死士装扮,一身纯黑的短打箭衣,质料也并非是绸缎之类,只是普通的麻布。面上一副墨黑色的鬼面。腰间一柄长剑,背上却还背着个与他衣衫不符的华丽刀匣。

    倒是也有人看七师兄看呆的,不过那是吓呆的。

    船上的“死士”正朝其中一辆马车上搬运着行李。待行李搬完,画舫便立即离岸而去,墨岘和七师兄则钻进了没有运货的那一辆马车,朝着三河镇的客栈而去不过从那驾小船的老翁,以及这群“死士”能看出来,八成他们那双桂村,还是连锁经营的

    墨岘的行踪,自然也被码头的耳目通报给了当地的门派。不过,从墨岘的衣着以及有死士跟随的情况看,谁都知道这白衣贵公子并非是寻常人,所以即便是有那人贪婪美色,但也不敢在没闹清楚墨岘身份的情况下给自己惹下麻烦。

    却说墨岘为何找了客栈住下,而并非是立刻启程。

    其一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要确定自己的位置,才能真正上路,其二,他们还没有坐骑马匹,要在这地方购置。最后一个原因,则是突发事件七师兄晕船。

    而且很古怪的是,他坐那摇晃的乌蓬小船时没事,反而上了大船才晕了幸好墨岘知道是外出,没管用得上用不上,各种药物带了一堆,其中就包括治晕船的。结果,用上了

    不过药能把那难受劲儿压下去,但实际上身体的不适并没消失,最好还是休息。

    在兴隆客栈租了一间上房,两人便住下了上房可并不是只有一间房,而是一个套间,有卧房,有耳房,还有客厅,最适合的就是像墨岘这种带着贴身仆人的有钱客人。

    七师兄和小二搬运着马车上的行李,墨岘坐在二楼的雅座看着楼下,心里却有着冲下楼去帮忙一块搬的冲动。

    但最后他也只能一个劲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主人,我是主人,我是主人”,压下这种冲动,继续坐在楼上喝茶,外带假装看风景,实则看师兄。

    索性行李并不算多,没多久七师兄就忙忘了下边的活,上楼来“服侍”主人了。不过墨岘觉得此时这种他坐着喝茶,七师兄站在他后边看着的行为很傻。于是,几乎是七师兄刚站稳,墨岘就想着离开了。

    而就在他将要起身而未起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位公子,不置可否拼个桌”

    “整张都给你了。”墨岘丁点停顿也没有,那人刚问出来,他就接口答上了,且同时站了起来,“七,回房。”

    “是。”七师兄的声音恭敬而干脆,但他面具下的脸却一阵发热

    死士大多没有名字,更不可能是自己主人的师兄,七师兄当然也要有个代号。而负责起代号的墨岘,几乎想都没想,便眯眼微笑着唤道“七”

    甜腻的笑容,配上更加甜腻的声音,顿时让在场的一多半人都红了脸。

    所有人都想问你叫的到底此七,还是彼“妻”

    不过,看七师兄一张俊脸都涨成了紫红色,众人终究是问出来。不过当然,他们也无视了七师兄的反对,坚定的站在墨岘一边,把这个“七”的代号给落实了

    所以,即便是现在,墨岘用正常的,甚至是严肃冷酷的语调叫着他,七师兄也依然感觉别扭无比。因为他知道,墨岘此刻是典型的“心口不一”。

    不过,总算是在村里的时候他多加练习过且还是在多双别有深意的眼睛重视下,所以此刻虽然别扭依旧,但七师兄的语气和动作上却并未表现出不妥。

    墨岘带着七师兄起身便走,便是连一丝眼神也未多给那搭讪的男人。

    那人站在那里怔忪了片刻,却并未懊恼或气愤,反而兴致更是高昂,一脸的跃跃欲试。

    “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合上,这人下楼便靠在了柜台边,啪的一声在掌柜算盘旁边拍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一间上房,紧靠着那位白衣公子的。”

    “这客官,这不好吧”掌柜的一脸为难,虽说客栈里的白衣公子不止一位,但是不用多问都知道这位爷指的是刚来的那一位,而且八成居心不良。

    但他这里是正正经经的客栈,不是宰客的黑店,更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妓院。若是被知道他为了二十两银子便将客人卖了,那就等着被砸招牌吧

    况且,掌柜的能在这鱼龙混杂的三河镇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色的。

    眼前这男人也是衣着不凡,谈吐不俗,举手抬足间有那么点普通人家没有的贵气,又出手大方,且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若有可能,掌柜的也不想得罪这样的人物。

    如果那白衣公子一看就是个破落户穷酸样,他说不准就点头答应了,事后他也自有办法让苦主闭嘴。

    但问题是人家不是,掌柜的不想和钱过不去,但更不想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男人挑挑眉,又是“啪”的一声,将一样东西拍在了算盘旁。掌柜的疑惑看了一眼,神色陡然一变,立刻乖乖地转身去拿房间钥匙了

    同时,墨岘正在房里和七师兄吃饭。

    这地方靠水,自然是吃水的。一盘清蒸鲤鱼,一盘盐煮河虾,一盘青菜,几个馒头,再加一壶老酒。菜式简单,但是食材新鲜,厨师的手艺也纯熟,两人吃得倒也是舒心。当然,早晨吃这些有点油腻,但他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了,这个时候急需把肚子填饱。

    墨岘喝了一口酒,七师兄正吃着一块鱼肉。双唇微张,隐约能看见淡粉的舌和齐整的牙齿,黄色的筷子夹着雪白的鱼肉,送入了他口中

    “七”只是简单的吃饭而已,墨岘却看得有些入迷,忍不住唤了起来,且声音是拐着弯的柔。

    “咳”七师兄顿时就被呛住了,幸好及时将头扭向了一边,否则这满桌还没吃完的饭菜就只能由他一人解决了,“咳咳咳咳”

    “师兄,师兄,没事吧”墨岘赶忙站起来去拍他的后背。

    “在外边别那么称呼,况且还是客栈”七师兄缓过劲来,皱着眉道。

    他单独在外闯荡的时候,一次住客栈,曾经无奈听了一夜隔壁小夫妻的夜战之声,他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从那客栈里逃之夭夭了,且如今看来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不但怕听见旁人的声音,更生怕隔墙有耳。

    墨岘眼珠转了两下,当即便采纳了七师兄的意见“七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于是,七师兄的情况证明了,不只是吃饭的时候,就算是正常情况下,也有被口水呛到的可能。

    之后墨岘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两个人从对面而坐,变成并肩而坐,我挑鱼刺,还是我墨岘剥虾皮,柔情蜜意的吃完了。之后七师兄几乎是用逃的,戴上面具,收拾了桌子跑出屋去了。

    墨岘一个人在厅里转悠了两圈,正寻思着一会要不要和七师兄去外边逛逛,就听敲门声响起“何事”他还以为是小二,毕竟七师兄回来不需要敲门。

    “同是出门在外,相逢即是有缘,不知朋友可愿屈尊来我房中小酌一番”

    039拈花

    “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如今有事在身,不便喝酒,还请见谅。”墨岘开门,觉得古代客栈没有请勿打扰的牌子真不方便,而且古人太热情好客了也不好墨岘根本没认出来,这位就是在客栈前堂酒楼二楼,搭讪过他的男人。

    要说这男人单从容貌来说,也是出色非常,只因一对凤眼上挑得厉害,让这人看着不太正派,且这男人本人也未曾遮掩这种“不正派”,反而用胭脂在眼角各抹了两抹红,更是给人一种邪气淫靡之感。

    而墨岘之所以把这么显眼的一个男人看过即忘,因为墨岘看人有着一个不知算好还是算坏的习惯除非这人与他有关,否则对于路人甲乙丙丁之类的,墨岘不会看他的全脸,而是将视线调低,只看着对方的鼻梁甚至是下巴。

    因此,如果此人下巴上有颗痣,或许墨岘还能依稀仿佛想起来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眼睛

    “这位公子,需知做事也讲究个张弛有度,怎能如此一味蛮干,不近人情不若与我略作休息,你看如何”男人嘻嘻笑着,一抬手,就抓住了墨岘按在门上的手,且还轻轻摩挲了两下。

    墨岘一愣,终于将视线调高了两寸,看向了对方的眼睛。他也是此刻方才意识到,原来这男人并非是热情好客了之前根本没没记住一张脸是一方面,墨岘本人,在相关经验方面的经验,也是如同一张白纸。

    而那男人见墨岘望向他,顿时奉上一个灿烂无比,邪气满溢的笑。

    但就在男人肆意挥洒自己那“坏男人”魅力的时候,墨岘的视线忽然转移了,他看向了男人身后的方向,且眼中还带了明显的笑意。

    男人顿时好奇心起,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么一个冰山美人瞬间消融难道又是一个美人他下意识的便要扭头,看看这后来人到底是谁。结果,头还没完全侧过去,只是眼神略有转动,墨岘便是伸手一点

    暗道一声“坏了”,男人却已经来不及躲闪,无奈被点了穴道,保持着那个半侧着头的姿势,不动了。

    墨岘对这种登徒子可不会客气,伸手一推,活人雕像便向后一仰,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上。

    也是这人倒霉,墨岘之前还没想到要把武力镇压,只是他看向上楼的七师兄时,这人正好走了神,墨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就伸手了,结果一击命中

    七师兄原本看着墨岘在与人说话,可忽然之间,那人就是不自然的一僵,接着就向后倒在地上了。这变化把七师兄也吓了一跳,但他总算也是“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就半跪在了地上“属下来迟,请主人责罚”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有一种想要爆笑的冲动。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说,但这种正式的互动却是第一次。幸好七师兄有面具,而墨岘面瘫功底深厚,因此都没露了相。

    “无妨,一个小混混而已,倒也能排遣无聊,起吧。”

    “谢主人。”七师兄从地上站了起来,无意中瞥了到底的男人一眼,这一瞥他的动作就是一顿。

    “认识此人”

    “如无意外,此人应是江湖人称拈花郎君的花长怜。”

    “拈花”墨岘又看了地上那人一眼,心道原来是个惯犯武林中但凡外号里有花字的,那么不是采花贼,就是花花公子,或者二者兼有,继而问道“有甚要紧”潜台词此人与师兄有仇还是有恩又或者你讨厌他再不然看他不顺眼

    七师兄想了想,这个花长怜属于花花公子那一种的,从不招惹未婚的良家女子,而且听说他背后有着什么势力,还是少惹麻烦为好“无甚要紧。”潜台词普通路人甲而已,无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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