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突破
按理说土炕应该比木床结实,毕竟是用土坯垒起来的,硬度和墙面差不多。
但他们房里的这个土炕,一年多近两年没有人气,也就是没被烧过了,而且这两年夏日都比较潮热。因此,这火炕里边已经受潮发霉,甚至都变酥,和都豆腐渣工程差不多了。所以才有七师兄一坐,就把炕坐塌的一幕
炕都塌了,可想而知这房子也不会多安全。赵五爷干脆让墨岘和七师兄暂时住到了他家里,等过几天,干脆召集村里人帮他们扒了房子重新盖。
墨岘自然是是连连称谢,但是对这位老人,以及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却仍旧心存戒备。
晚些时候,下地耕种的几个村人回来了,上山打猎的萧猎人也回来了。
几家人都知道这村里又要多上一户人家了,都拎着些自家的酒菜聚到了赵五爷家中,便是赵寡妇也让自家儿子送了一锅鸡汤来。
刘七年纪实际上还不到四十,但看上去却和现代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般,一张忠厚老实,且布满了皱纹的黑脸,两只大手老茧遍布,甚至背都微微驼了,但他的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显然现在这生活虽然困苦,却让他有了盼头。
孙石头和孙木头虽然说是一对兄弟,可至少墨岘没看出他们俩什么地方相似。而且,相比起刘七那副标准的老农形象,这对兄弟就实在是太不农民了。
石头身材很高大,目测大概有一米九左右,但体型很匀称,丝毫没有呆傻笨拙的感觉,一张俊脸,五官如同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深邃挺拔,而且很爱笑,一眼看去倒更像是个少年将军。木头虽没那么高大,但身高也和墨岘相当,少说也有一米八五,眉眼细长,鼻子微翘,嘴唇却紧紧抿着,相比起石头的阳光,木头给墨岘的第一印象则是一个标准的古典冰山美男。
最后的萧猎人,他长什么样墨岘没看见,因为浓密的胡须遮了他半张脸,只有一对明显带着忧愁的黑眼睛,和一双紧皱着的剑眉露在外边。但他的身材却让墨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虽然在座的年轻人身材大多不错,但尤其以他为最,便是墨岘和七师兄都要甘拜下风。真真的是宽肩窄腰,再加上两条长腿,标准的黄金分割
一桌绝对算得上丰盛的饭食虽然厨师的手艺都不怎么样,但食材的优质显然弥补了这一点,两壶酒,七个男人。
按理说这桌饭应该吃得热热闹闹,但实际上在各自介绍后,所有人都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吃着,喝着,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墨岘自然是越发明白这个双桂村不对劲了,但是他却觉得,或许这样,他和七师兄才能留在这里。如果这里住的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反而不敢住了。他也知道现在这样大家集体沉默,对于他们的定居并无好处,但是不善交际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这个时候七师兄拉扯两下他的衣物,墨岘抬头,正看到对方对他做了个手势。于是墨岘对众人道了个歉,背着七师兄出门找了个暗处。
墨岘刚要帮七师兄脱裤子他以为师兄要小解,就被对方打开了手,于是墨岘很无辜的看向了七师兄。
“师弟,将你我脸上的易容去掉。”墨岘抹在他们两人脸上的植物汁水,不但让脸色变得蜡黄,且会让皮肤变得异常粗糙,甚至诡异的出现一些小皱纹。人面部的大体容貌虽然没变,但实际看上去却是判若两人。
“用真容回去是不是有点冒险了”墨岘有点犹豫。
“不冒险一次,那这地方我们也住不久。”
墨岘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某些必要的东西,他都随身带着,比如易容的,与取消易容的药物。从赵五爷家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药粉事先已经洒在了七师兄的手里,用水花开了药粉,只要朝脸上一抹便好。至于脸上的水迹,只要用袖子一抹便好了。
七师兄弄好了,便接过了水瓢,帮墨岘倒水。倒水的同时他也好奇的盯着墨岘的脸虽然有些诡异,但确实是到了现在他还没完完整整看到过墨岘的真面目。
掩于表面的脏污一点点清除,墨岘的真面目渐渐露出。七师兄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他也曾行走江湖,见不少江湖中,又或是民间传送颇多的美男子,但并非是自卖自夸,实在是他们确实都逊于墨岘数筹
这是一张很美的脸,蛾眉星目,眉色浓淡相宜,毫无锋锐之感,星眸如水,幽深静谧却并非咄咄逼人。鼻梁通透,鼻翼微薄,唇色如樱,薄唇微翘,犹如含笑。并非浓艳、妩媚,光艳照人之美,而是柔美、娴静,温润平和,并非夺目耀眼,却让人不得不神往倾慕,真真的玉色瑷姿。
墨岘抹净了脸,一抬头便发现七师兄竟看着他愣住了,他还以为自己没弄干净,忍不住又抹了一把脸。
“师兄,怎么了”
七师兄被他的疑问惊醒,顿时因为盯着自己的师弟的脸发呆而有些脸红,当即扭过头去不再看墨岘,且感叹道“你这样貌,出去的时候可千万要遮上面巾,否则要出事的。”
墨岘眨了眨眼,被七师兄挑起了玩闹之心,伸手挑着七师兄的下巴,便如登徒子一般将他的头挑着转了过来“师兄,你怎么脸红了师弟我,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如何呢,师兄可否帮师弟解解惑”
“去”七师兄恼羞成怒,拍开了墨岘的爪子原本他这个小师弟很老实,甚至还有些傻呆呆的,怎么回来之后不但容貌变了,性格也变得这么顽劣古怪必定是被他那个性格更加古怪的师父教坏了
墨岘收回被拍红的手,往常这样之后,他便该去做自己的正事了,比如今日,他便该抱着七师兄进屋去了。可是看着七师兄涨红的脸,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古怪的热流。
“师兄。”墨岘轻唤了一声。
“嗯”往常二人如此“玩闹”多了,七师兄也以为这便要进屋了,没防备的扭头看向墨岘。谁知道眼前一暗,墨岘的头对着他低了下来。七师兄顿时吓了一跳,这姿势,这角度岂不是两人的嘴唇便要碰上了当然,要说是吻更合适。
眼前古怪的情势,让七师兄的胸口顿时如擂鼓般咚咚跳着,可不知为何,他的脑袋脖子却如定住一般,丝毫躲闪也未作出,就是那样看着墨岘接近
“师兄。”嘴唇将将便要碰上了,墨岘忽然停了下来,又叫了一声。
七师兄能感觉到墨岘鼻子和缓的气息,以及他口中喷吐出的暖暖气流。七师兄忽然闭上了眼睛,因为害怕,也因为他此时此刻他死活不愿承认的一些期待。
“师兄”几乎是七师兄闭目的同时,墨岘的头忽然一偏接着又是一低,将额头抵在了七师兄的肩膀上,至于那让七师兄又怕又想的事情,却最终没有做出来。
墨岘也在心中骂着自己,明明是个好时机,为何自己竟然连半点色胆也无
七师兄却是怒了,他自己也不知是怒墨岘轻薄于他,还是怒墨岘实际只是轻薄了一半于是用自己的那只好胳膊,略有些粗暴的推着墨岘,同时口中低声嚷道“还不快躲开”
七师兄这一推,方才没色胆的墨岘,却确实有些不甘心的。且直到此刻,他才想起师兄方才可是闭了眼睛的,那他是否也并非无意于是墨岘一咬牙,双手紧紧抱住了七师兄,脸略微一侧,嘴唇更是贴上了温热的颈项。
略微有些汗水咸味的肌肤紧绷着,且他的嘴唇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肌肤之下血管的脉动。墨岘忍不住张开口,轻轻咬了此刻无比诱惑,无比可口的肌肤一口
顿时,七师兄不再推他了。
墨岘心跳如鼓,汗水瞬间湿了鬓发,也湿了背脊衣料,喘息更是粗重如牛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墨岘小朋友现在还是有色心没色胆状态
orz大姨妈仍旧强势tt
谢谢关心我爪子的童鞋,嘤嘤嘤,很感动,现在爪子的大部分都已经好了,但是还有一些顽固的小疙瘩不愿退却orz总之尽量不碰就好了。
16、016太快
正当墨岘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吱纽”一声,顿时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也是此刻他们方刚刚想起,这并非是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外,屋里有人还在等着他们呢。
墨岘的反应也是够快,瞬间便从原来的搂腰揽背,变作一手托着七师兄后腰,一手勾起了七师兄腿弯,且还注意着,并未碰到他伤处。
七师兄方要挣扎,却见墨岘把他朝屋里抱,这才略略安下心来。
那出门来的是赵五爷,迎面与他们对上时,老爷子只是看了他二人一眼,露出了一个缺了一颗门牙的和蔼的笑容,嘴里嘟囔着“存了几年的好酒,今日怕是都要挖出来了。”
只这一笑却让七师兄想起了墨岘方才的所作所为,更想起了自己的反应,他安下没多少的心瞬间便又混乱的跳动了起来。
不过眼着便进了屋,他既来不及问什么,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强压在心底,等着过了今晚再说了。
若说赵五爷对大变样的两人没反应,可能是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看分明,也可能是赵五爷年纪大了对人的皮相没那么在意,但屋内的四个人却也只是略略一愣,随即包括那无论如何看也只是个老农的刘七在内,只是朝着他二人点了点头,便继续低头吃喝去了,这就太不正常了。
但越是不正常,墨岘和七师兄自然越是越放心的。只有当周围人都有特异之处时,他们才反而会变得泯然众人。
于是两人也坐下,开吃。
“萧老弟,我托一声大,便称你一声老弟了。”这次众人果然不再沉默了,他们刚坐下没多久,萧姓的猎人便开了口。
七师兄赶忙拱手,可手都抬起来了才刚意识到自己还瘸着一只胳膊呢,也只能单手作揖,口称大哥。
猎人哈哈一笑“你我五百年前也算是一家。若不是你有伤在身,冲着这缘分我也要与你不醉不归但如今却也只能送你些自制的药膏,祝你早日康复了。我日常在山中打猎,跌打损伤也是常有的。我虽不知你伤得如何,但想来这些药也能有些作用。”
语毕,猎人从地上皮袋子里掏出了一个蛐蛐罐大小的小瓷罐,递了过去。墨岘与七师兄连连道谢着接过,这药八成是比不了鬼医传授给墨岘的药物的,但此时要的不是礼物,也不是药物,而是双方互动的人情。
刘七过两日要去赶集,询问他二人是否要带东西回来。孙石头则代表弟弟孙木头,表示他兄弟二人在石工和木工方面还算拿手,他们有什么家具,可以自己准备材料,他们俩帮忙打制。
片刻之后,赵五爷带着一坛酒回来了,也加入了谈话之中。几个男人吃吃喝喝,虽然桌上的气氛相比寻常人聚会仍旧有些平淡,但终归是不再冷场了。
喝完了赵五爷拿来的酒,众人便都散了。
墨岘主动去了厨房烧水,赵五爷坐在炕头,乐呵呵的等着。墨岘最先烧出的水,自然是给赵五爷洗漱了,不过如今天暖,老爷子一个人用不了那一大锅的热水,正好多出了半桶水,墨岘对上些凉水,便要帮七师兄擦身。
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钻了这么长时间,墨岘虽每日也都会帮七师兄擦身只能擦,断了的手脚还不能松开夹板,但那用的都是山溪中的凉水,哪里比得上这热水舒服
“师兄,我帮你擦身。”墨岘一如往常的说了一声,便要去解对方的衣结,裤带,结果却被七师兄抓住了手。
这一被抓,墨岘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不久前他和七师兄在院子里发生的“意外”。
于是他抬头看着七师兄,而七师兄也正好在看着他,很专注的,就如同时在探究什么答案一般的看着他。
墨岘的手抖了一下,而抓着墨岘手的七师兄自然感觉到了,他以为墨岘是悔了,怕了。于是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握着墨岘的手渐渐松开,盯着墨岘的眼睛也慢慢移开从今往后,他们还是挚友,兄弟,刚刚发生的那些,不过是墨岘一时喝醉而已。
但墨岘却忽然抓住了他松开的手,脸也凑了过来,一吻印在了七师兄的唇角上,且力道还不小,险些将七师兄撞倒在了床上。
这可是把七师兄吓得够呛,幸好赵五爷嫌气闷,没在屋里洗,而是将浴桶放在了院中,否则要是被人看见
“师兄,你愿意吗”七师兄因惊吓而有些走神,便听墨岘在他耳边问。
七师兄扭过了头来,方才虽然是他主动将事情挑明,要墨岘表态,但如今墨岘同样让他表态,却反而是他不知所措了。
他愿意吗不再是挚友,兄弟,而是另外一种更为密切的关系。瞬间,七师兄脑海中闪现过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的脸顿时有些发热,再看向墨岘,莫名其妙的竟多了些畏缩,但却并非是反感或厌恶。
“我我我愿意吧”是个问句,但其实和肯定差不了多少。
墨岘笑了,是咧开嘴,连牙床子都露出来的傻笑,再漂亮的脸蛋,配上这么一个笑容,都和美挂不上边了。
“我帮你擦身”大事处理好了,墨岘的注意力很快便回到了小事上。
七师兄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有一只手能动的他,想要擦身,也确实必须要墨岘帮忙。
衣服一件件的解开,褪下,身体一点点的袒露在空气中,往常也并不是没有过,山林里溪水边光天化日都曾如此过,而如今这屋里指点着一点火光如豆的油灯,昏暗得紧,但七师兄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呼吸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急促,墨岘褪他裤子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便要将双腿夹紧,结果却只是弄疼了自己,墨岘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口干舌燥得古怪,且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七师兄不知道,他如此紧张的做派,弄得本来没有“二心”的墨岘,也忍不住多想了过去七师兄是七师兄,而现在,七七师兄是他的了。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柔和,也越来越多了过去擦身时不曾有过的意味。
当浸湿的布巾落在了赤裸的胸膛上,七师兄险些翻滚着逃离,不过最后终归是忍住了,接着七师兄便感觉那湿热的布巾,带着墨岘手掌温和的力道,缓缓的在他身上移动七师兄的呼吸越发急促了,眼睛也闭得越发的紧了现在的他显然不知道,闭着眼睛更有感觉。
“师兄。”
“嗯”
“你那里,起来了”
“啊”七师兄既惊又窘,完好的胳膊立刻护向了自己的下身,人也要坐起来,但墨岘却按住了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师兄,要我帮忙吗”墨岘小声在他耳边问着。
“你你莫要欺我”七师兄咬着嘴唇,几乎便要哭出来了。
“我、我只是师兄不是答应我了吗”墨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对师兄怎么样啊。
“那怎么能”七师兄刚想说怎么能算数,但一想不对,深吸两口气,略微平静了些才终于摇了摇头,“别这么快。”
“好。”原以为墨岘怎么说也要犹豫一番,但谁知道他的回答异常的干脆,“那我先出去,你自己弄出来”
“这是在五爷家中,哪能做那种无礼之事你将布巾给我,那里我自己能擦洗,剩下的你好歹帮我擦擦就可,等我睡下便好了。”虽然七师兄既是雏,又很纯,但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知道那东西是有味道的。当然,就算没味道,他也不可能在别人的家里,别人的床上做那种事情。
墨岘虽然点头说好,但却并非是“好歹”擦擦,依旧是仔仔细细帮七师兄擦洗,擦了前边,又帮他翻了身,擦洗后半身。且这次,墨岘偷偷看了看他那隐秘的所在过去虽然也好奇,但那个时候七师兄是兄弟和朋友,若是偷看便是亵渎,但现在偷偷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虽然房内昏暗,但墨岘敢肯定,那地方和前边的“小七师兄”颜色一样,都是粉粉嫩嫩的
之后又帮七师兄泡了泡脚,不多时赵五爷也洗好进屋来了。待赵五爷和七师兄睡下,墨岘自己才匆匆出去洗了,他也没用热水,用的就是缸里的凉水。但以他的内功,热水和凉水实际上没什么区别。
弄好之后回了屋内,土炕上赵五爷睡在最里边,七师兄在中间,墨岘当然就睡在了最外边。从离开鬼医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躺在炕床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心慌意乱睡不着,结果他偷偷的朝着七师兄蹭了过去。
墨岘却不知道,七师兄其实根本没睡着墨岘的内力比七师兄高,要是想察觉是能察觉的出来的,但是他对七师兄从来都不设防。感觉着墨岘凑了过来,七师兄紧张得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毕竟另外一边还睡着赵五爷呢。
没过多久,墨岘的手就摸到了他的身上,那动来动去的爪子,真是让七师兄险些抓过来当猪蹄啃了。但没多久,墨岘摸到了他的手,然后抓住了他的小指,不动了
七师兄依旧紧张得浑身紧绷,可黑暗中墨岘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舒缓,显然是已经睡着了。于是七师兄又气,却还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温暖之感。只能便任由墨岘的爪子仍旧抓着他,他也闭上了眼睛,竟是没多久,也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我的大姨妈很尽职经常是早来晚走orz
17、017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查资料时间超了,囧。。明天俺会努力多更orz筒子们见谅
墨岘和七师兄今日便算是正式在这双鬼村里住下了。
第二日,墨岘很勤快的早起给包括赵五爷在内的三人做了早饭手擀面,外加赵五爷自家做的咸菜。
一开始赵五爷还不怎么敢吃,因为墨岘那张脸,看上去实在不像会厨艺的人。不过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的热汤面,实在是诱惑力不小,大着胆子吃了一口后,老爷子就立刻怀疑全无,乐滋滋的开吃了。
赵五爷吃的舒服,墨岘也端起一碗,开始喂七师兄。
七师兄吃了两口,眉毛忽然皱了起来。一直注意着他的墨岘立刻停下了筷子“怎么不合口味”
七师兄立刻摇头,墨岘的手艺一向不错,简单的面汤,虽然说不上色香味俱全,但也让人吃得爽口舒心。况且他原本也不是挑食的,自己闯荡江湖时也吃过烤得和木炭一样的兔子,硬的能当凶器的馒头,如今怎可能嫌弃吃食不够美味
“烫着了”墨岘赶忙吹了两口刚挑出来的面条,还用嘴唇试了试温度。
七师兄的脸顿时一红,且做贼一般担惊受怕的朝赵五爷看去,见老爷子依旧笑眯眯的吃着自己大瓷碗里的汤面,才略略松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有点”七师兄略微动了动左臂。
逃亡时还不算什么,但如今安定了下来,墨岘就要去盖房子置家具,且眼看着就要入冬,他还要尽快准备妥当两个人过冬所需的柴薪、食物、衣物,他却只能躺在床上干看着。甚至吃饭、洗浴、如厕之类的日常琐碎,也要让墨岘帮忙,这实在是让他难受。
“”墨岘自然明白了七师兄为何皱眉,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建房那时候都入冬了,寒冷的气温会将垒房的黄泥冻裂,根本不是建房的时节。说等你好了,你再喂我吃饭,帮我洗澡,帮我如厕的时候脱裤子那不是让他七师兄放心,那是红果果的调戏那他该说什么
此刻,墨岘正保持着一手端着碗,另外一只拿着筷子的手还挑着面条的动作不动,因为苦思不到劝解的方法,甚至他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
七师兄并非是矫情之人,一时虽然因为自身伤病的无力而有些感慨,但感慨过后也就想开了。墨岘如今如此照顾他,日后墨岘若是出了什么事呸呸墨岘不会出事。总之就是,他对他做到的,即使他可能无法对他做到同样的事情,但他们的心却都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七师兄不知道为什么脸也红了,甚至跟着墨岘一起发起了呆来。
“咳咳”咳嗽声响起,瞬间惊醒了两个发呆的人,一抬头,却见是赵五爷举着烟袋朝外走,“哎呀,吃饱喝足,活动活动腿脚。”
于是,墨岘和七师兄两人的脸立即更红了,不由同时感慨,人老成精这句话果然不错就凭他们这两位情场菜鸟的反应,除非是傻子,否则有谁看不出来的
不过反正这年月对同性相守异常宽容,他们即便是被看出来了,倒也不怕什么。
老爷子出去了,墨岘试了试面汤,略温了些,反而成了最好入口的温度“师兄快吃吧,小心等会凉了。”
七师兄下意识张口,一抬眼却见墨岘不知何时皱起了眉,黑眸子里更是透着忧虑与愧疚。略一思索,七师兄便明白了墨岘为何如此,想他不过是一时有些感慨,便让墨岘牵挂至此,七师兄顿感心中愧疚。
“小墨,我没事。”
“嗯。”墨岘点点头,继续给七师兄喂饭,心里却以为师兄不过是宽慰自己。
七师兄看他眼中忧虑不减,也明白他将自己的真言当做了假意,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七师兄第一次知道,原来被被误会误解了的人,有时候不但不会觉得委屈,反而会心存愧疚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再怎么解释,也只是会让墨岘越发的误解。况且墨岘可是还没有吃早饭呢,他们这么解释来解释去,锅里的面汤都要泡软,泡烂变成面糊了。于是七师兄只能努力让自己快吃,然后墨岘才会去吃饭。
不只是现在,以后也是如此,他已经给墨岘找了许多麻烦了,那么就不能让自己一时的偏差,给墨岘找更多的麻烦。
吃完了饭,墨岘又向赵五爷要来了一只大茶壶,灌满了水,放在床头。又拿了一把椅子靠在床沿,上边放着同样借来的夜壶。
不用解释,一看就知道这么准备是为了方便谁。墨岘也确实没有多做解释,毕竟早饭时七师兄刚刚因自己的无力而表示了烦躁和痛苦,现在他再细细的解释外加准备一番,那岂不是要七师兄更难堪
所以墨岘只告知了七师兄自己的去向,以及他回来的时间“我今日虽是要去拆房,但毕竟两家离得不远,过几个时辰我都会回来一趟。”
“嗯,你去吧,小心点。”七师兄嘱咐着,但不知道为何,此情此景,竟让他脸上又有些发热。
“我我去了”墨岘也感觉有些说不上是什么的不对劲,嘴巴甚至变得有些结巴起来,恰好此时赵五爷在外边院中叫了一声,他便立刻开门窜了出去。
结果墨岘朝着自己未来的家走了没几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刚他与七师兄的那番“互动”,怎么那么像前世电视里看到的,新婚小夫妻,婚假结束,老公第一天去上班的场景
于是墨岘感觉鼻子有些发热,匆忙用手去摸,幸好没流下鼻血来。同时他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一会去后山上摘些苦苦菜回来败火。
到了王家旧宅,也是墨岘和七师兄的未来新居,刘七和萧猎人竟然早就各自推着小车,带着绳子、锤子啥的,等在那里了。
墨岘赶忙上去道谢,别管这几位同村人的来历是否也是特别,他们在古代,特别还是古代的山村里生活,那在冬季之前的几个月,就必定要为过冬忙碌不已。就像他对七师兄说要准备柴薪、食物和衣物一般,他们也一样要努力储存这些生存所必须的物品。
但是人家现在放下了自己的正事跑来帮忙,这人情可是绝对不轻的。
“没啥。”刘七朝着墨岘一摆手,“我那地也没有多少,况且还未到收成的时候,有孙家兄弟帮忙看着便好了。”
刘七虽然如此说,但墨岘自然不能想当然的如此认为。不过现在也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总之他把这人情记下,日后必定会回报。
要重新建房,那首先便要拆房。
这土坯房外表看着只有房顶破败些,四面墙都是好的,但真的动手拆,墨岘才知道,幸好那炕塌了,让他们起了重新盖房的心思。否则这房子住进去,那可真的是要出事的
房子的四面墙就和那土炕一样,早就酥了,甚至有一堵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蚂蚁搬空建了蚁穴,那墙被弄榻时跑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蚂蚁,让众人看着都有些头皮发麻。其他蜈蚣蝎子之类的,也有不少在这房中安了家。
萧猎人甚至趁着离家近,跑回家去取来了一双筷子,一个瓷坛,用筷子将蝎子蜈蚣朝坛子里夹,说是他还有一块猪油,正好晚上把这些东西用猪油炸了来下酒。
刘七和赵五爷也在旁边叫好,蝎子蜈蚣虽是五毒之二,但也确实都是美味佳肴,且能活血祛湿,也是穷人滋补的好东西。
墨岘还在扒开的灶下抓到了一条大蛇,刚想着今日要做拿手的蛇羹给众人尝尝,要捏碎蛇头时,被赵五爷匆忙叫住。
“这可是家蛇,不能杀”
“家蛇五爷养的”墨岘奇怪,听说过家猫、家狗、家鸡什么的,还真没听说过家蛇的。
“这可就是你不懂了,看这蛇双眼旁边各有两条黑线犹如两条眉毛,这便是黑眉。这种蛇无毒,最善捕鼠,比老猫还管用,而且招福,无论到谁家里谁都要开开心心的养着,哪里能杀来吃”
“哦。”墨岘恍然大悟要不这破房子里虽然虫子不少,但是老鼠、黄鼠狼之类的却半只也没看见呢,有这条黑眉在这住着,那些小东西怎么敢搬来
有人帮忙进度加快,这是好事。
但不好的是,墨岘原本计划的干上一个时辰左右,就回去看七师兄一次的打算落空了总不能让来帮忙的人干活,他这个主人却不见踪影了吧
一直到了晌午,众人都要回去吃饭,墨岘才得了空朝家里赶按说他这个主家人是要给帮忙的人准备吃食的,但是这村子显然也不是“正规”的乡村,而且墨岘现在还住在赵五爷家里,就连烧壶热水用的都是老爷子的柴禾,有什么可以招待众人的所以到了点,众人便都自然的各回各家。
墨岘进屋问了问七师兄,见他没说什么需要帮忙的,夜壶也是空的。便没多想,立刻去准备午饭了。
烙了几个死面的大饼,沾上赵五爷原本就有的自制大酱,再夹上些咸菜野菜,便好了。
老爷子乐呵呵的去吃卷饼了,墨岘也把卷好的一份拿给七师兄。其实这也是墨岘工作时想好的,少少的几种可以让七师兄好过些的东西之一。毕竟,卷饼是能让人一只手拿起来就吃的。
看着七师兄拿起饼来吃,墨岘便准备去给七师兄重新把茶壶灌满。但是他拿起壶来,才发现这里边本来就是满的。
墨岘顿时愣住了,这人就算一动不动,一个上午过去也是会口渴的,怎么七师兄几乎没喝拎着壶,皱眉想了半天,墨岘才总算明白了为什么。
七师兄怕喝多了水,方便时弄脏了床,或者弄脏了衣裳,给墨岘添麻烦。所以他忍着,忍着不喝水,也忍着不方便。
18、018惨事
墨岘心里很难受,不过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七师兄,好让他别再这么委屈自己。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八成对方都只是会口头答应,然后在他离开后,继续我行我素。
“现在你总归是能喝点水了吧”所以墨岘只得端了碗水来,放到七师兄的面前。而口干舌燥的七师兄,正艰难的吞咽着卷饼。
墨岘毫不掩饰愤怒和无奈的语气,让七师兄清楚的知道,对方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匆忙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七师兄尴尬的笑笑,头凑过去要喝水。于是墨岘熟练而温柔的将他扶了起来,同时将水碗抬到了一个最让七师兄舒服的位置。
浅浅的喝了两口,七师兄就闭上嘴摇头了。于是墨岘的脸更黑,一上午没喝水,现在喝的这点也只够把口唇浸湿,哪里够解渴的
“我在这,你还怕什么”墨岘仍旧保持着一手扶着人,一手举着碗的动作,以至于七师兄没办法重新靠到床头吃东西。
“你不是一会就走了吗”七师兄讷讷的说着,总是温和与人直视的黑眸子,少有的滴溜溜乱转着,不敢和墨岘对视。
“你”墨岘第一次恨自己这么笨嘴拙舌,最后只能咯吱咯吱咬着牙,把人好好的放了回去。
七师兄松了一口气,靠回床头后匆忙啃了两口仍旧热着的卷饼,却发现墨岘依旧坐在床沿不动他还没吃饭吧
“小墨,怎么不去吃饭”
墨岘瞥了他一眼,依旧低下头去。
七师兄囧了“我不喝,你就不吃”
“嗯。”墨岘倒是老实,很干脆的点着头。
“你你怎么能像小孩子赌气一样我和你的情况怎么能相同”
“不是赌气夫妻呃,我是说我和你这个”墨岘说到这脸红了,七师兄面上也同时有些发热,“总之,你我现在虽然是两人却也是一体,虽然你受了伤,我不能把自己的胳膊腿也打折了,因为我需要做的是照顾你。但是当你本人在清醒的状态下不吃饭、不喝水的时候,我能做的,却也只是陪你一起了。”
墨岘的这番话让七师兄感觉很奇怪,脸上发热,胸口也发热,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只是依稀觉得和母亲还在时的感觉,有些类似并非是将墨岘当“妈”了,而是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少喝水并非是全为了你。”七师兄将吃了一半的卷饼放在了盘子上,努力直起身子,拽住了墨岘的手。
“那是为了什么”
“这里毕竟是不是咱我和你的家。”七师兄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虽然他心中已认定了和墨岘算是“咱们”,但要是说,还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五爷让你我可以在此处安身,又让你我借住与此,甚至现在吃的,喝的都是老爷子的。我又怎么能”
墨岘明白了,反手握住了七师兄的手“我去吃饭。”
七师兄笑了“快去吧,一会凉了。”
“我会尽快把房子建好,把东西弄好的,以后也会好好报答老爷子的。”
“胡说”
“嗯”墨岘又不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
“不是你要报答老爷子,而是你我二人现在的事我没法帮你,但以后的事情,我必然是要和你一起担当的。”
“是我的不是。”墨岘一愣,随即便笑着老实认错,“我们以后要一起好好过日子,也会一起好好报恩的。”
七师兄没回答,只因为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是新婚夫妻彼此盟誓,实在是别扭且安心,古怪得让他无法出声。
不过墨岘虽这么说,但还是心疼七师兄。因此,他虽明明说好了是出去老老实实吃饭,谁知道过了没多久,他就又回来了,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两颗苹果。洗净了,又切成两半,拿个粗瓷大碗装了赵五爷家里没盘子,饭菜都用大碗装,装不下就直接上盆放在了七师兄床头。
“水你不喝,这个能吃了吧渴了嚼上一小口,虽是解渴得紧,且实际并没多少水。”
“你你你吃饭了吗”七师兄说不准自己到底是气愤还是感动,喘了半天,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吃过了。”墨岘老老实实点头,“那么,我走了。”
墨岘其实觉得自己临走该做点什么,像是来个吻别,就算不吻嘴唇,也吻吻额角眉心之类的,可最后还是没下去那个嘴。只是用爪子摸了七师兄的脸一下,便逃也似的跑了。
门关上,七师兄忽然觉得房间变得空旷了起来,心里也闷闷的没了着落。不知不觉的,他就从刚刚半靠在墙上,变成了平躺在炕上,看着挂着两个篮子的房梁发呆。蓦地,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是苹果味。
一转头,那放着四半苹果的大瓷碗,就在头边几寸处。看着那碗,刚刚那空落落的感觉,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房子已经扒完了,出乎意料的是,房梁竟然没朽烂,也没被虫蛀,依旧能够在建新房的时候用。那些扒出来的就泥墙,也不是如同现代的建筑垃圾一般扔掉,这些泥土和其他几家堆的农家肥搅在一起,明年开春洒进地里,赵五爷和刘七都说只要不碰上大灾,那至少能丰收两年。
而且地基很牢靠,只要平整一下,就能在上边建房了。
转天刘七便要去城里赶集,头天晚上,墨岘写了一份购物清单,又拿出了十两散碎银子请六七帮忙去买七师兄给他的那半两银子仍旧在他脖子上挂着,如无意外,墨岘决定一辈子都这么挂着,毕竟,如今那小小的银子已经成了他和七师兄的定情信物了。
墨岘原本还怕刘七不认的字,谁知刘七拿过清单看了两眼,立刻塞回了五两银子“用不了这么多,况且你这鞋子、衣裳、被子啥的怎么也要在外边买那成衣铺里的东西,都是又贵又不禁穿,不如买来布料,棉花,让你们婶子做。”
“这怎么好打扰”
“都是一个村的,那便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打扰不好打扰的再让我听见你说这话,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那就只能谢过七哥了。”墨岘只好拱手谢过,称呼自然也变了
到了赶集这天,墨岘天还没亮便爬了起来。他听赵五爷和刘七哥说,赶集要赶早,否则他们自己带去的东西不好卖,便是想买的东西也买不到好的。
所以墨岘早起,他不是要跟着去赶集,而是要跟着装车什么的帮忙。他到刘七哥家院子里的时候,却见不止他来了,孙家两兄弟,萧猎人也都来了。
刘七那牛车上捆着的,不只有他自家的粮食和蔬菜,还有孙家兄弟的,另外还有几只仍旧鲜活着的山鸡野兔放在竹笼里,显然是萧猎人家的,赵寡妇家的两个儿子也来了,带着两筐鸡蛋。
今日之后,墨岘才知道,原来这小村子刘七便是唯一的“进出口贸易负责人”,或许是因为只有他家有一头牛,其他人,除了那个现在也不见踪影的王癞子外,都是不会轻易离开村子。
墨岘觉得这倒也不错,以他这张脸,要是每次出村都要易容,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有这位刘七哥代劳,他越发能够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过日子了。
刘七哥天不亮便出发,近黄昏的时候,才赶着牛车回来。他去的时候牛车装得八成满,回来的时候东西装得只多不少。
几家里的孩子远远看见牛车来了,立刻叫着闹着将大人都叫了出来。众人都出了屋来,一边帮着刘七哥卸车,一边规整出自己的东西,之后也不客气,东西都卸完,道一声谢,便各自回家了。
墨岘的东西最多,还有布料棉花要让刘七哥帮忙制成衣被,看着那憨实汉子,笨嘴拙舌的墨岘除了连声道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欧阳老弟,有件事老哥哥请你帮忙。”
“有事七哥请讲。”
“你看,我们家和孙家兄弟两家,孩子加起来也有十几个,总让他们这么放着到处乱跑也是不是个法子。我看你写的那个单子,显然是个有学问的,不置可否请你开个塾学至于师敬,咱们这虽然是个穷村,但也不会亏待欧阳先生的。”前边还是老弟,现在就是先生了,刘七哥板着脸,一脸的肃穆,显然心里很是郑重。
“若是村中的各位哥哥要帮忙,小弟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
“什么有难处你尽管提。”
“只是七哥不是认字吗”
“不瞒你说,要说识字,这村子里的人也确实都识字,但要说正正经经的学问,我们却是没人会的。甚至拿我来说吧,我是只会看,不会写的。”
墨岘更觉疑惑,古代识字,都是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之类的拍着向下教的吧怎么会有只会看不会写的呢但是疑惑归疑惑,别人没有说,墨岘也没问,便如同没人问他和七师兄从何而来一般。
所以只是点头接下来做塾师的任务,只是他那小屋显然是不适合成为孩子们的教室的,是否要重新建
墨岘的问题倒是没难住刘七哥,他很爽快的一挥手,表示建完他的小屋后,众人再建一栋专门作为学堂的大屋便可了。
这日晚上,赵五爷去萧猎人家中喝酒了,且临走时说过他今夜便宿在萧家了,他们不用等门。七师兄没看见,墨岘却看见老爷子走时露出的笑容说老爷子没发觉他俩之间的关系,鬼才信
但是老爷子的好意,墨岘只能辜负了,以七师兄的薄面皮,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在赵五爷家中和墨岘洞房花烛夜的。墨岘也觉得这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应该留在自己家中才是。
不过这是两人在确定关系后,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第一个晚上。墨岘虽然想如往常一般抓着七师兄的小指入睡,但七师兄却总是甩手,不让他握住。
努力几次,墨岘知道自己若是用强,七师兄也反抗不了。但是,那样哪里还算是家人夫夫于是退而求其次,只是拽了七师兄的衣角。
他动作虽轻,但被拽的人也是感觉得出来的。七师兄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太小家子气了,时至今日,竟然只是在那个晚上让他咬了一口,抱了抱,除却日常的沐浴,方便,两个人竟是丝毫亲近也没有过
同是男人,七师兄虽也是个童子鸡,但也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墨岘了。
于是七师兄手一动,覆在了墨岘的手上,皮肤相触的一瞬,墨岘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之后便松开了七师兄的衣角,反掌与他十指纠缠
胸口陡然间跳得越发激烈,原本还躲躲闪闪的七师兄,此刻却不知为什么胆子大了起来。他朝着墨岘的方向扭过头,低声说“小墨,你凑过来点。”
“嗯嗯。”墨岘其实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听见七师兄声音,人还未清醒,脑袋却已经凑了过去。
先是七师兄的鼻尖抵在了他的额头上,继而便是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鼻子上黑灯瞎火的,七师兄显然没吻对地方。可即便如此,墨岘也已经瞬间清醒了过来。无奈七师兄吻得快,收得也快,他还未想明白,明明七师兄的唇线也是坚毅阳刚,却为何却如此柔软,那人已经退回去了。
墨岘在黑暗中看着那人应该在的方向,愣了片刻,最终还是凑了过去“师兄”
“”
没人回答,不知七师兄是真的睡了,还是被他自己刚刚的大胆吓着了。
墨岘又凑近了些,下巴抵在了七师兄的肩头上,嘴唇则正好贴着他的耳垂“我也亲亲你,行吗”
“”墨岘等了片刻,依旧是沉默,就在他灰心的要躺回去乖乖睡觉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低低的一声“嗯。”
那声音小到墨岘险些以为自己是幻听,又或者七师兄真的睡着了,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哼哼。
墨岘激烈的思想斗争了一会,如果是他自己幻听,那亲上去,七师兄必定勃然大怒。如果是师兄睡着了无意识,那亲上去他就赚了。当然,也可能,师兄确实答应了
算来算去,墨岘感觉自己占便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他凑了上去
墨岘的唇贴在七师兄耳根的时候,他就知道七师兄确实是没睡的。因为能够明显的听出师兄变得粗重的呼吸,不过他既没有挨骂,也没有被推开。于是墨岘一张口,将那小小的耳垂含进了口中,且轻咬了一下。
“小墨”七师兄吓了一跳,他以为墨岘也跟他一样,一吻就结束了,但没想到
“师兄答应了。”墨岘一个翻身,也难为他竟然没碰到七师兄的断臂和断腿,却正正好好的压在了七师兄的身上。
两个人虽然依旧看不见对方,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吐息,以及皮肤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