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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凭栏看月生 第3节

作者:thaty 字数:18681 更新:2021-12-30 17:40:45

    “因为你笨我说的是通些医理,又没说他们精通医理内功再强也不过是些武人,小病小伤能够用内力压下去,大病大伤依旧要靠医药,否则那就等死吧。”

    墨岘嘴唇动了一下,想问什么,但是手心还疼着,终究忍住了没问。但他虽戴着面具,嘴唇却是露在外边的,鬼医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这个小动静。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师父我,既通医理,又武功超群对吧”

    墨岘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只是想问一下,他能不能给自己的爪子抹点药。不过看鬼医如今神采飞扬,洋洋自得模样,他当然是不敢实话实说的,而是很狗腿的点着头。

    “哈哈哈”果然鬼医开怀大笑了起来,“我江凌江某人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的,莫说是武功,医道,琴棋书画、阳谋诡道,我也是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可惜”

    墨岘忍住了呲牙的冲动,虽然鬼医这番话确实让他牙酸无比。

    “啪”鬼医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想我如此人物,怎能教出一个绣花枕头的学生来我要”

    “师父,快到午时了。”也即是快到吃饭的时候了。

    鬼医僵了一下,好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我想吃竹笋了。”

    “我这就去南边竹林里采些来。”

    “好,快去快回。”

    “是,师父。”

    墨岘这次虽然因为吃饭问题躲过了一劫,但俗语有言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鬼医依旧开始了他的课程改革,首先针对的就是墨岘的怕疼问题。

    “但凡习武之人,不能只会打人,还要会挨打。所谓会挨打,不但指的是在被打时要能躲开自己的要害部位,而且还要能忍住疼痛,即便皮开肉绽,骨断筋折,也要面不改色,斗志昂扬你明白吗”

    “明白。”墨岘正襟危坐,“但我不明白的是,师父,你为什么要点我穴道”原来所谓的正襟危坐并非自愿

    “当然是,让你不要挣扎反抗。”

    “什么不要反抗”

    “当然是一会疼的时候。”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鬼医舔了舔嘴唇,独眼闪亮得如同发光一般,怎么看怎么像是挑选从何处下口的饿死鬼,“若是真刀真枪,我怕在你身上留下疤痕,所以就只能用这个了,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不想。”

    “真是不贴心。”墨岘的不配合让鬼医哼哼了两声,“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它叫千刀万剐”

    “师父,你小心我疼得没力气做晚饭。”

    “没关系,午饭我吃得够多,偶尔饿一顿没关系。”

    “我晚上给你做三丝蛇羹好不好只要你现在别过来。”

    “为了徒弟成才,一顿三丝蛇羹算什么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别嘶”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呵呵呵叫出来吧,叫出来会好受些,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呼呼”急喘的声音,显然不是不想叫,是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了。

    “时间还很长,慢慢享受吧”

    “啊唔”

    幸好这几天没病人,否则

    忍痛训练之后,内功终于正式开练,墨岘奇怪的是,鬼医指导下的第一次运功,几乎是立刻就产生了气感,随即一股热流自丹田而始,活泼泼的开始依经脉线路而行。于是墨岘这一坐便是整整一夜,一睁眼已是鸡鸣之时。

    出门之后,备好早饭,正好鬼医也伸着懒腰从屋中走出。

    “师父。”

    “嗯什么事”鬼医正用一把小刷子沾着自制的药粉刷牙墨岘现代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古人没有刷牙习惯,必定是满嘴黄牙口臭无比,实则中国秦汉时便有清洁口腔的各种记载。至宋时已有马鬃的牙刷,以及混合着各种药物的牙粉,医书上也倡导人们早晚要刷两次牙。

    如今墨岘来到的这个世界,虽从头到尾历史都不尽相同,但衣着打扮,日常习惯,与宋类似。

    “我昨晚运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什唔事”牙刷让鬼医有些口齿不清。

    “如果按照师父您所教的那些理论来看,我的任督二脉,貌似可能已经都通了。”

    “那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而是师父,你已经知道我的任督二脉通了”

    鬼医没说话,而是绕过墨岘直接去吃早饭了。

    “我昏迷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心吧,你贞洁仍在。”

    “”

    直到鬼医呼噜噜喝了一碗稀饭,他才终于给了墨岘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等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墨岘等这个答案,一等却又是几年。

    眨眼间他已经二十岁了,从落下崖来到今日,一共过了五个年头,原本的那个丑陋少年,如今已经是个翩翩青年了戴着面具的翩翩青年。

    鬼医也总算要让他离开了“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把你留下吗”离别前夜,师徒俩在小院中架起了酒桌,最后同桌而坐吃一顿送别宴。

    “因为我丑。”墨岘记得鬼医早就说过原因。

    “那是骗你的。”鬼医呵呵一笑,“根本不是因为你丑,而是你明明该有一张俊脸,却因一层硬皮,掩了真容,便如明珠蒙尘。于是看着你我便高兴,我虽毁了容貌,但至少还曾有过一段风光的时日,你却是半天的好日子也没无。但看着你,我便高兴了。”

    墨岘撇嘴,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对比产生美。

    “不过,我发现你这人并不像我想的那样,能让我高兴。你竟然丝毫不见痛苦忧伤,甚至连一点阴霾都没有。这哪里正常”

    墨岘低头听训,甚至犹豫着该不该说一句“对不起”。

    鬼医却好像并无听他搭话的意思,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依旧自顾自的低语着“不过反过来看,你这人倒还算不错。于是我觉得,或许不该让你做杂役,而是做徒弟。这次我倒是选对了,你做徒弟确实比做杂役好。”

    墨岘心情复杂,特别是回想这几年鬼医以授徒之名,施加在他身上的种种手段

    “虽然你的医术依旧比不过我十中之一,武艺也是平平,至于琴棋书画更是不说也罢。”鬼医又喝了一杯。

    墨岘默默低头,虽然鬼医这话说得别扭,但除了对武艺的评判之外,其他的倒也还算中肯

    医术一道,墨岘精通跌打损伤,外带内腑瘀伤,但其他的寻常疾病,他却到现在还分不清什么是内感外热,什么是体虚风寒。

    弹琴他引不来凤凰,却能把天上飞过的候鸟惊下来鬼医评论,墨岘的琴声介于弹棉花和拉弓弦的声音之间。

    下棋,现在来看病的病患们,都知道鬼医的徒弟鬼面是个臭棋篓子,偏偏墨岘根本不知道自己臭在什么地方,实际上他对弈双方是输是赢,都至今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墨岘唯一一次看见鬼医流泪,就是因为两人下了半个时辰的棋。

    写字,其实墨岘的字还算不错,只是鬼医说他写字有形而无神,至多也就是街边摆摊卖字画的水平,但比起其他三项也算是让鬼医欣慰了。

    至于最后的画画,只能说,这同样也是一项需要天赋的技能

    6、006出师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墨岘如今的嗓音,他原本声音偏冷,但是将内力融会贯通后,声音不知为何提升了几度,由冷变温。娴静文雅的嗓音,就是鬼医也不得不承认听他说话,能让人心情舒适。所以曾一时心血来潮,让墨岘高歌一曲,结果

    墨岘用自己为典型,充分印证了声音好听,不一定五音能全。

    “与我相比,你虽仍旧差了许多,但若是行走江湖,却也足够应付了。其实早该放你走了,可是”鬼医夹了一口菜,“可是我真是舍不得你。”

    这句话后边是不是还要加上“的菜”两字墨岘心中虽是这么想着,但自然是不能说的。

    “我也舍不得离开师父。”墨岘帮鬼医斟上酒。

    “而且,当初说的是,你离开是为我报仇的。”

    “徒儿自当遵命。”

    “我知道你会履行诺言的,只是我那仇家岂是好相与的我躲在这,原本是为了寻机报复,但是,这世上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些人非但没有个好歹,反而势力越来越大,日子越过越好。我不想让他们死得干脆,但若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凄惨而死,却又哪里容易”

    “啪”的一声,鬼医的酒杯被捏的粉碎。

    “师父,我会尽力”

    “你不要误会,我说这些并不是逼你,而是说些事实。放你出去替我报仇,可能最后非但没法报仇,还要把你搭进去。我这辈子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待日后我死了,清明烧纸还要靠你。”

    墨岘心中一暖,心中有些感动。其实原本对为鬼医报仇这件事,他答应是答应了,却不可能真正下太大力气去办,这便是现代人的油滑与利己主义了。如今听鬼医这番话,他竟因惭愧而有些脸上发烧。

    “可是我又不愿死心,所以我决定赌一赌。我不会告诉你我的仇人是谁,我只要求你在离开此地之后,于一年之内,前往仲州双桂镇,然后在那住上十年。当然,若是出了什么危险和困难,你也可以离开,甚至会来找我。”

    “只是如此我怎么过这十年,可有什么要求”

    “只是如此。你是开药铺、开当铺,甚至是做叫花子要饭都可以,只要你住在那镇子里。”

    墨岘想来,反正离开此地之后,除了去看看七师兄外,他也无其他目标,那去往那什么双桂镇,自然是简单无比。

    他却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不需说话,不需动作,只凭一张脸,便足够祸国殃民了,而偏偏,他面具下边,就有这么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的祸国殃民种田生活,明天正式开始

    orz本文确实是c一对一坚定不动摇

    7、007上山

    第二天清晨,鬼医粗粗给墨岘指了个出山的方向,便埋首于自己最后一顿美味的早饭了。

    墨岘对鬼医行了一礼原本该叩头的,不过拜师时的三个头已经是墨岘的极限,所以现在也是鞠躬拱手而已。之后便背着自己的小包裹离开了这个住了五年的小院。

    在深山中走了两天,墨岘才终于见到了人烟。转头看看身后的密林,他不由得有些佩服那些将将求医者送进山来的猎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小院的。墨岘虽然不是个路痴,但是现在让他转身再回去找那个小院,他却必定是找不到的。

    以后不会是回不去了吧墨岘长叹一声皱起了眉。

    毕竟山中这五年,特别是他苏醒之后的这三年,虽然鬼医依旧经常捉弄于他。但墨岘能感觉出来,鬼医已经确实将他当做了子侄辈,只是他表达关爱的方式有些不那么让人舒服而已

    如果没有七师兄,墨岘根本不会选择出山,在山中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度过余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想到七师兄,墨岘忽然又有些惧怕。他将七师兄当做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可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况且,他对七师兄来说,并不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他突然冒出来,或许反而会干扰到七师兄的正常生活吧

    没怎么思索,墨岘就知道自己最好看一眼就走就是为了这一眼,他卖进去了十年,墨岘觉得自己挺像冤大头的

    而就算只是看一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

    毕竟截云山上,只有截云派这么一个门派,上山之路虽不止一条,但当年就都有派中弟子把守,如今听传闻截云派日渐壮大,那各个路口的保守必定越发严密。

    墨岘虽也是截云派弟子,但他毕竟只在当年跳崖之时出过山门,还只是刚走了几个时辰。所以他对门派内部还算熟悉,但是对外围的警戒却只知道一个模糊大概。

    虽然鬼医对墨岘说过,他的武功寻常十几个高手群起而攻也能应付是寻常高手,不是寻常武林人士,但是墨岘心里某些阴影扔在,根本一个高手的心态,一想到和人动手,就觉得手软头晕,下意识的躲避动手的可能。

    所以,从山外无名小村,一个眼神不好的大妈那里,问到了东梁镇的方向,墨岘直奔那镇子而去。

    东梁镇是距离截云山最近,也是最大的镇子,从山上下来到此,正好是一天的路程。一般截云派下山办事的弟子,都要在这里休息一夜。

    所以,墨岘就想在这里等,等到七师兄下山那当然好,若是等不到,反正再过半个月就是截云派开山收徒的日子,周围四里八乡都有普通百姓带着孩子上山,还有不少上山看热闹的,彼时山上便如开了个庙会一般,墨岘也正好混进去。

    一步步接近东梁镇,路上也不再是墨岘孤身一人,不过他这方向大多是些普通山村,所以碰见的也不过是些来往赶集的百姓。

    墨岘并非是有急事赶路,因此一见有人便停下了脚步,毕竟虽然这世界武林门派比比皆是,但是运气轻功便如同像一道鬼影掠过的依然少见,墨岘可不想引人侧目。

    墨岘虽然在离开小院那天摘下了面具,可是他到如今也未曾看看自己的脸这倒也不是他马大哈,而是他觉得知道自己是变好了那就算了,何必婆婆妈妈的还要端详自己的脸

    可是他显然忘记了,在各种消遣方式贫乏的古代,可是又掷果盈车、看杀卫玠的典故的

    所以走着走着,墨岘诡异的发现,原本走在他旁边和前边的人,无论是老幼男女,甚至还有两辆马车,竟然慢慢的都走到他身后去了。而且他背后汗毛乍起,分明是这些人死死的将他盯住。

    于是墨岘停了下来,果然背后的脚步声也都停了下来。墨岘扭头,除了几个明显未婚的女子略略挪开了一下视线外,其他人却依旧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难道我背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墨岘努力扭头,没看见,于是又把被子背后的包袱和常见都解了下来,还是没找着。大门众人却依旧站在原地,死盯着他不放。

    墨岘不得不走向了一位老翁,拱手为礼道“这位老人家,不知众位为何”

    那老爷子把手一挥,笑呵呵的对着墨岘道“谁让小哥长得这般俊俏,直让人看得心中欢喜。小哥也不必在意,径自朝前走便是。对了,不知小哥饿了没有,我这里有个鸡蛋,且拿去吃。”

    老翁说罢便拿着一个鸡蛋朝墨岘手里塞,墨岘连道不敢,匆忙后退,旁边却有一个大婶举着两个水果也凑了过来,墨岘再多,却惊恐发现自己已被众人围了起来。这些人都是一脸笑意,手中要么拿着些吃食,要么拿着些香囊手帕之类的,显然并无恶意。

    但墨岘却是吓了个够呛,匆忙一个扭腰从人群中直窜而出,一脚轻踏不远处马车的车棚,人直飞出丈许才落了地。脚一沾土,墨岘却是连扭头也不敢了,更是不顾什么轻功是否惊世骇俗,运起轻功化作一团白影,直朝着东梁镇去了。

    却说就是他跑走之地,半月之后道旁起了一座狐仙庙,里边供奉的大仙并非女子,却是一个白衣俊美的男子

    路上遇了此事,墨岘多总算也知道自己这张脸有麻烦了。待跑的不见人烟了,便立刻钻进道旁树丛里,自备用的衣裳里撕了块面巾遮住了半张脸。

    他本以为自己如此打扮,进镇子要有些麻烦,毕竟东梁镇已有了城墙,四门入口都有兵丁把守。谁知道到了镇门,守门的兵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待墨岘进了镇,才发觉这些兵丁为何这般随意,只因为这镇中竟聚集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墨岘一路寻找客栈,碰上的如他这般蒙面之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其他穿着打扮更加古怪的,更是不知凡几。

    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好处是墨岘自然能继续戴着他的面巾,坏处却是这镇中的几家客栈莫说是上房,便是最为寻常的通铺也已经没了位置。

    最后只好与一家客栈的老板商量,待他家打烊后,将饭堂里的两张方桌并在一起,便算一个铺位了。

    既然晚上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订下了客栈,墨岘便在镇子中闲逛了起来,特别是专找武林人士扎堆的地方,只为了打听为何众人都聚集到了此地。

    没费多大功夫,墨岘便探到了原因。明日便是截云派掌门杨九晨与苏家堡大小姐成亲的日子,这些人都是来道喜的。

    墨岘摸摸下巴,觉得自己运气倒还是不坏,根本不用等,只要明日与众武林人士一起上山便好了。类似于这种喜庆之事,至于请柬只有那些名门大派,前辈高人才能收到请柬,但却并不是说没有请柬的小人物便不能去了。只要到时候拎上二件礼物,说上两句吉利话,到时便也能进门。

    只是吃到的酒食,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不过墨岘又不是来混饭的,只要能进截云派就好了。

    于是墨岘便安心回了客栈,睡了不慎舒服的一夜,第二日天未亮,便起了床,接着混入了武林人士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山而去。

    初时墨岘周遭都是些猛张飞似的粗汉,只他一个白色长衫,白巾蒙面的儒雅书生,自然是异常显眼。粗汉们一开始对他还有些畏惧,毕竟这江湖上似他这般扮相的狠人还真有不少。但是见墨岘一直“老老实实”的登山,不但不说话,更是连头都“不敢”抬,怎么看怎么是个怯懦胆小的模样。

    他们哪知道,墨岘如今正陷入了回忆中,而且他又不是正经的武林人,和其他人无话可谈,自然是既不关心他们说什么,也没有兴趣和他们搭话了。

    渐渐的,粗汉们已经“知道”墨岘是个来凑热闹的书生了。且看他一头黑发犹如黑绸,眉如柳叶,眸似繁星,更兼之他肩宽腰窄,双腿修长,体态风流,顿时看得旁人心头发痒。

    其他众人还在看着墨岘流口水,便有一人大着胆子要去抓墨岘的腰带。明明伸手便能抓到,但那人却觉得眼前一花,不直抓了一空,还因失了平衡,连连栽了两步,撞到另外一人的背上这才稳住了脚步。

    这人顿时又羞又恼,放站稳了反身便又朝着墨岘抱去,谁知又是眼前一花,人没抱住,若非是与他同来的另外一人眼疾手快,他险些便要吃个口啃食。

    这人顿时急了,“当啷”一声已是兵刃出鞘,但他这一刀出去,却立刻被人挡住,挡他的人却并非是墨岘,而是刚刚拉住他的同门。这人刚要张口咒骂,山风吹过,却忽然吹了他一个激灵。他匆忙将兵刃收起,默不作声的走到一旁去了。

    墨岘虽然不过只是躲了两躲,但稍有些江湖阅历的都能看出来这人不简单。这人一开始不过是因丢丑而失了理智,略一冷静便明白了过来。

    于是这周围的众人,虽然依旧谈笑风生,却没人再敢说这白衣美男子的荤笑话,甚至所有人都走在离墨岘的两步之外,远远的隔出了一个圈来。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还说今年过敏不算太严重,结果今天早晨手上起了n多的小疙瘩,痒得钻心orz杯具啊tt

    8、008婚宴

    墨岘原本以为,那几个粗汉被自己震住,这上山的路上便会清静下来。谁知道没过多久,便听身后一阵惊呼,头上瞬间掠过两道阴影。正是两个青年,比拼着剑法,自山下飞掠而来。

    如今这山上都是贺喜之人,便是一些名门大派的寻常子弟也都混入人群中,不以轻功赶路,而是一步一步老实登山。这原因并不只是山道上人多,还因为要给截云派面子,表示恭敬。当然,仰仗着轻功赶路的也并非没有,只是这些人要么是前辈高人,要么便并非是名门大派的“寻常”弟子。

    显然打斗中这两人的年纪绝对算不上是前辈高人,那便必然是后者了。

    “师弟,别打了”蓝衫的那个显然是处于手势,一边抵挡,一边后退,还一边喊着。

    “我偏不你想我别打那除非答应我”白衫的那个声音却是越听他师兄如此说,进攻得也就越发犀利。

    只是犀利归犀利,这白衫少年显然无法完全驾驭自己所使出的剑招,偏偏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亦并非凡品,剑锋所指虽若说是无坚不摧有些夸张,但也能伤人于无形。他那师兄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躲闪得幅度极大。

    但仍旧在猜测这二人身份的众多贺客却并不了解,且现在这附近的不过是些武功平庸之辈,顿时遭了池鱼之殃。幸运些的不过是被剑气割破了衣衫,倒霉的便直接见血了,最倒霉的一个竟然恰好被剑气击中了眼睛,顿时白的红的流作一团,看来这独眼龙是当定了。

    “师弟”那师兄显然是急了,不再躲闪,而是挥剑反攻。

    却不曾想,那白衫的师弟已经先一步停了手,却并非是因为他自知做了错事,停下来道歉或是补救,而是他看见了墨岘。

    “把面巾拉下来。”白衫青年停下了动作,站在墨岘面前,如今众人才看清他是何模样。红珊瑚的簪子簪住了发髻,却在左右鬓角各留了一缕,发尾处用红绳系住,凤眼上挑,鼻如刀削,唇红如樱。雪白的颈子上套着一个金色琉璃圈,琉璃圈的正中镶嵌着一枚龙眼大的珍珠。

    实打实的是一个俊俏的青年,只是他媚眼上挑太锐,鼻尖略有些鹰钩,唇形也略有些尖刻,煞气却有些过重了。

    而观他刚才的言行,他也确实是人如其貌。

    “师弟你怎地还在这里惹事,还不快与我去道歉。”那师兄却是冲了出来,拉着这师弟就要朝那瞎了一眼的人走去。

    师弟被拉得一转身,看见了那如今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伤者,脸上顿时露出了明显的厌恶“这样下三烂的角色,进入我弄瞎了他是他的运气,他便该留着自己的那只好眼快快滚远了去,老老实实做个泥腿子总好过哪日丢了性命”

    这话说得实在刻毒,况且这事本来便是他们的错,周围人群中便立刻有人要出来主持公道,却都被同来之人拉住了,自然是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

    那白衣的乃是宜州石屏山庄少庄主赵雁乐,另外一个蓝衣的则是庄主赵兴年的徒弟冯思定。

    虽说石屏山庄在江湖上名声不错,但是这个少庄主却也是有名的眼高于顶,跋扈任性。偏又自以为是,他在江湖上行走至今,可颇是做了不少混账事。

    可石屏山庄庄主赵兴年偏偏又是晚来得子,他与其他事上算是个英雄,教子一事却绝对是个狗熊。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或者说赵兴年也被自己儿子惹的麻烦吓到了其实仍旧不是怕别人受害,而是怕有一天赵雁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于是就把自己的大徒弟冯思定派了出来,看着点赵雁乐。所以最忌一年多,赵雁乐行事虽然仍旧我行我素,但总算是没有得寸进尺。

    见周围人没人说话,赵雁乐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还要再去找那白衣人的麻烦,谁知那人已经没影了。

    “都是你多事”恶狠狠瞪了冯思定一眼,赵雁乐当先跑了。

    冯思定看着他背影,咬咬牙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向那捂着脸坐在道旁独眼人走去。

    但未等他走进,那人却已经自己占了起来,朝他一拱手“冯公子莫要说什么了,也是我老薛倒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这自称老薛的竟然也是个光棍人,说完这些话真的自顾自下山去了。

    冯思定看着那人背影,面上浮现了一丝苦笑。赵雁乐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吧当然,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了,大概依旧以之为戒,反而还会引以为傲吧

    但是他又能说什么表面上他这大师兄是来“监督”师弟的。但实际上他出门的时候师父暗地里却已经告诉过他,只是让他“劝诫”着些,且看时机多多“帮衬”。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让他帮赵雁乐擦屁股而已

    同一时间,先一步躲进树丛里,并且换了一身粗衣短打的墨岘,现在已经到了山门了。

    他们这些小角色,甚至都不用记名,刚刚送上礼物,就被截云派的弟子“礼貌”的带到一边去了。

    不过墨岘有些奇怪,按说这种大场面,在山门处待客的怎么说也该有一两个高位弟子吧可是事实却是,虽然也算是应对得体,但那也改变不了他们都是普通弟子的事实,墨岘被领走前,便看见有几位江湖上位份不低的侠客表现出了不快。

    难道是杨九晨故意给各大门派下马威但他如今的风光,不过是靠着背后的玉华宫,要是让他把各门各派都得罪光了,那无论玉华宫如何强悍,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不老实的傻话门派,而出面硬很硬撼整个武林吧

    当然,墨岘并不在意那杨九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是那些管事的不出面,他也见不找七师兄啊

    终于,新娘的轿子上山时候,有那么几个管事弟子出现了。但是更诡异是事情也随之发生了,因为新郎没出现。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不对劲了。

    可想而知苏家堡前来送亲的众人脸色有多么难看,周围人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是多么的明显。

    就在众人都以为今天这亲八成便要结不成,截云派苏家堡今日这喜事便要变成一个笑话的时候,杨九晨终于被几个亲信搀扶着出现了。

    让墨岘吃惊不已的是,看杨九晨的样貌,依稀竟然是就是卢律出人意料的真相让他忍不住走了神,虽只是一瞬间但却让他误听了卢律亲信对大家的解释。不过倒也不用他特意询问,毕竟身边人都在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截云派中出了奸细,趁着掌门不防,忽施了黑手。而且听说这奸细也是截云派的高层,甚至还是前代掌门的亲戚。

    墨岘很想问问那奸细死了没有,因为他不得不将事情朝最坏的方面想去那奸细怎么听怎么像是七师兄,但是现在这么问,实在是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杨九晨虽然重伤,但毕竟是没死,于是依然一切大体如旧,只是因为杨九晨的身体,闹洞房和洞房花烛夜显然都要省了。

    也因为这,宴席上便有喝醉的粗汉小声说着,若是这杨大掌门不行了,他们自然是愿意代劳。

    酒宴进行到小半的时候,墨岘已扮作醉酒,回到了截云派安排给他们的厢房休息当然是通铺的厢房。不过他自然不是回来睡觉的,待那送他到厢房的弟子离开,墨岘已经轻手轻脚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想把我两只手挠烂了orz,但理智告诉我越挠越痒tat,所以只能忍着,最好碰都不要碰

    9、009逃亡

    墨岘如同一只灵猫一般悄然无声的趴在房檐上,白日里蓝黑色的衣裳,如今在夜里就与黑色没什么不同,如今他趴着不同,几乎与身后的夜空融为了一体。

    墨岘原本是想摸个“舌头”,好问出七师兄的下落。但他已经在这趴了快一个时辰了,从他所在的这个地方走来走去的截云派弟子,不算那些成群结队的,单身一人少说也有十一二人,但墨岘却一直没有动弹。

    并非是因为那些来往的弟子都好巧不巧的是墨岘的熟人,墨岘往日的情谊没有动手就算是都是熟人,墨岘对这些人也无丝毫的情谊。而是因为墨岘手太生

    按理说以墨岘的武功,这些人都是手到擒来。但过去墨岘的战斗经验,基本上他的敌人都是野兽,唯一和他动过手的人类,只有鬼医,那还是教导武艺所需要的正常切磋。所以,墨岘绝对是一个理论经验丰富,且装备精良内力武功精良的菜鸟级江湖人物。

    他从潜出厢房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算着怎么抓一个舌头,趴到房檐上的时候,依旧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当看到截云派的弟子,从他这个房檐之下走来走去时,墨岘就在想着该从背后袭击,还似乎从侧面袭击该点了穴道,还是捂住口鼻该把人拖到房后的阴影里呢,还是直接拎去废弃的枯井边

    他还没算计好,人都已经走过去了如此恶性循环,一直到现在。

    不过墨岘总算也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趴到天亮,甚至趴到被人发现,都抓不着舌头,更别说是找到七师兄了。

    但终于又有一个落单的截云派弟子走过的时候,墨岘干脆牙一咬,心里默念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飞身扑了下去。

    那弟子只觉得身后一阵两份吹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经是身上一麻被点了穴道,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腾空而去,待停下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在一处屋舍与院墙的夹角无人处了。

    “萧轩易在何处”七师兄的名字,墨岘还是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也幸好想起来,否则如今若是问七师兄,被知道了他这劫持者是出自截云派还是小事,到时候被指错了人可就麻烦了。

    “”这弟子没说话。

    墨岘想了想,觉得或许自己该“严刑逼供”一番。而这也将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伤害别人,想到这,墨岘顿时感觉喉咙发干,手心出汗。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掐住了这弟子右臂的麻筋上。

    这手法不会让人受到伤害,但那种酸疼之感,就是个壮汉也会疼的浑身发颤,惨叫连连。可是墨岘抓到的弟子却好像是个少有的硬汉,别说惨叫呻吟,就是连颤都没颤一下。

    墨岘顿时有些郁闷,可是事已至此却又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努力想更多能够让人疼痛,却不害人命的法子,一边从这弟子身上套取消息。

    直折腾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墨岘累得满头大汗,这俘虏还是没有反应。让墨岘忍不住试探了他好几次的鼻息,直怕自己一时手重把人弄死了。

    就在墨岘自认倒霉,准备再去劫一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囧问题他劫人的时候点穴,可能,也许,大概把哑穴也给点上了

    不过谁让他那个时候只想着“什么也不想”,全屏身体的自然反应行事呢所以把人劫来,几乎忘了到底对这可怜弟子做了什么了。

    “我解开你哑穴,你莫要声张。”墨岘囧囧有神,同时又有些惭愧的在俘虏的耳边说,当然对方是依旧无法给他任何回应的

    指尖轻点,解开俘虏的穴道,墨解穴的手指却并未离开那个位置,以便在这俘虏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及时制止。不过显然,墨岘是多虑了。

    这位倒霉的截云派弟子显然是被墨岘之前那顿“严刑拷打”收拾怕了,哑穴刚刚解开,就一边哭哭啼啼抽抽噎噎,一边将七师兄的下落说了出来,就是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也说了不少,只是有些颠三倒四。

    墨岘见他又继续这么说下去,并且可能说到天亮的趋势,所以干脆的一点睡穴,让他恢复了安静。之后又把人藏在了一个更加隐蔽的角落里,这才一路朝着截云派的刑房而去刑房的位置还是这俘虏告诉他的,因为这并非是墨岘那时候截云派就有的。

    那个时候,弟子受罚,要么是轻则不过是关进自己屋里禁闭,重则打板子,跪祖师相,也都是在正院练功房门口,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专门的刑房。这地方是杨九晨任掌门后,折腾出来的。

    不只是截云派弟子,甚至还有些与截云派作对的江湖宵小这是截云派自己说的也在里边接受款待。

    趴在刑房外的围墙上,墨岘的心跳略微有些快速,此时他的感觉很复杂,有恐惧、有兴奋,还有愤怒。

    这地方并不像墨岘想象的那样戒备森严,甚至两个该是放哨的弟子,竟然在院子里支起了一张方桌,正在饮酒作乐。

    墨岘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随即反受在身下屋瓦一拍,人以电射而出。两个专注于喝酒弟子,根本未察觉到有人到来,便已经被点了穴道,几乎同时睡倒在了桌面上。

    墨岘在他们身上摸了摸,分别摸出了两大串钥匙,他也不管这些钥匙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想着开个牢门铁链之类的八成用的上,便收入了自己囊中。但转身刚一打开刑房的大门,墨岘便知道自己拿钥匙是多余之举。

    那俘虏将此处形容得异常可怕,刑房的名字也够唬人,但真进来了便能知道,这里其实就是一间加了些铁笼、脚镣、刑具的大房子。房子四周燃着火把,所以墨岘能将着刑房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此刻这里连一个弟子也没有,至于犯人,则是只有吊在正中房梁上的一个人。

    那人双手被绑着吊起,衣裳破烂且血迹斑斑,头无力的垂在胸前,披散的头发让墨岘看不清他的长相。

    墨岘只能走进了轻轻分开他的乱发

    是七师兄

    虽然他的脸上此时也是血迹斑斑,左半张脸更是又青又肿,甚至连眼睛都被肿胀的肌肉挤得看不见了,但这确实是他

    墨岘想过很多次和七师兄再次见面时的情景,想过他们可能因再次相聚而拥抱,想过他们如路人一般擦身而过,想过自己只是远远的看着,七师兄却连朝他的方向看上一眼都不曾有。

    但无论怎么想,他幻想中的七师兄都是个脸上带笑,雄姿英发的少年侠客,而不是想如今这般,伤痕累累昏迷着等死的阶下囚

    之前的那些恐惧和兴奋消失了,墨岘胸中剩下的只有愤怒。可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发泄或者报仇,而是救人。

    试了十几把,墨岘才从搜到的两串钥匙中,找到了解开七师兄身上锁链的那一把。人松开的时候,他已有准备用一只手抱着他,以防他跌倒。但虽然只是两个人身体轻微的碰撞,也让七师兄呻吟了一声,不过他却仍旧没有苏醒过来。

    墨岘并没立刻带他走,而是先将人平放在了地上,毕竟要是有个筋断骨折,他背着人一路颠簸,将骨头弄错了位还是轻的,万一骨头插进内脏,弄个大出血,可就要出人命了。况且他的头部显然也遭受过殴打,如果有脑出血,或者颅骨损伤之类的,更要小心。

    从头到脚把人摸了一遍,墨岘略略放了心,肋骨断了两根,左臂和右腿也断了骨头,且断骨都有错位,但却也并不严重。墨岘看了看四周,找了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木棒铁棍,帮七师兄正了骨后,便拿这些临时找来的东西做了夹板,帮他固定。

    之后以内力探查,七师兄也确实受了些内伤,却于性命无忧。只是他头部的伤势,墨岘有些拿不准,幸好他离开鬼医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不少制好的丹药。醒神丹便是其中一种,这药的名字听着俗气,但也说明了这药物的药性,醒神护心,保命甚至续命的良药。

    七师兄虽然昏迷,但是身体依旧能做出吞咽的自然反应。两枚醒神丹下去,墨岘又以内力助他化开药性,只是片刻的功夫,七师兄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小润”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吐出模糊,但是却让墨岘不会听错的称呼,“你来接我了”

    “七师兄”

    七师兄轻轻一笑,肿胀不堪的那半张脸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还来不及和墨岘再多说一句话,七师兄已经是眼睛一闭,再次昏倒了过去。

    能说话,但是有幻觉。

    墨岘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了,不过也没法继续诊断了,截云派不能再呆,必须走了。

    七师兄被墨岘背在背上,且用刑房里发现的绳子捆住。虽然墨岘已经尽量小心平稳,但毕竟是躲躲闪闪的逃命,免不了有些时候动作过大。有时候七师兄不会有反应,有时候,他却会低低的呻吟着。

    终有一次,七师兄的声音惹来了几个巡夜弟子的注意。相比起这一晚之前几次“行动”的犹豫和胆怯,这一次墨岘在第一时间便冲了上去。

    一队八个弟子,电光火石之间,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警告同门的呼叫,便都已经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墨岘没杀他们,现在他还做不到杀人,但这些人脑后或者胸前挨的一掌,足够他们痛苦的在病床上躺上几个月了。

    墨岘只道自己在迁怒,但现在既然没法找杨九晨报复,那就只能拿这些很可能参与了伤害七师兄的喽啰泄愤了

    墨岘刚要离开,某个地方的动静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踢地上的碎石。他的动作看似轻柔缓慢,那石头却如箭射一般弹出,直击向一个角落。

    只听“铛”的一声,石子被长剑击飞,一个男人从暗处跃了出来。未曾想,这还是个“熟人”墨岘来时路上的纳威蓝衣男子,只是因为墨岘走的早,没听周围人的议论,所以不知道他的名字。

    墨岘却并未继续进攻,因为刚刚他精神波动过大,一时未查除了巡夜弟子外,暗中竟还有人在。对方却是把他做了什么看了个一清二楚,若是为敌的,那么刚才就已经大声呼叫了,可是他并没那么做,直到避无可避方才出现。

    “这位朋友你背上的可是萧大侠”

    墨岘一愣,原本抑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原来师兄也是大虾一只了。不过表面上他当是对着对方点头。

    “如此快去吧,稍后我自会将追兵引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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