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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在黑反派 第8节

作者:夜酒半归 字数:19805 更新:2021-12-30 18:22:15

    “你要杀了他”钱亦尘按住他的手臂,掌心仓颉字流过银光,源水和草木相辅相成的灵气铺天盖地的涌来。

    即便这样,也没迫使贺兰玖松手。

    盛元白净的脸渐渐憋得像衣裳一样红,挣扎的力度也慢慢放松。

    钱亦尘终于忍无可忍,五行之灵咆哮着向贺兰玖袭取,后者不得不退了半步避开。

    “半夜三更正好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不觉得太过巧合吗新娘悉数失踪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红染村又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等我们过去送死。”贺兰玖的侧脸在火光下半明半暗,眼角血色泪痣沉淀成墨,“没有异类的味道又如何不论我还是蓝终,藏住气息都不是难事,你想早点死就尽管信他。”

    钱亦尘扶着刚刚救下的新郎官,却有点被他说服了。

    “不过”贺兰玖抱臂站在旁边,停顿片刻补充,“他不是异族。”

    “为什么”

    贺兰玖微微一笑“都已经被掐死了还不现形,必是凡人无疑。”

    钱亦尘扶人的力道稍微放松,盛元就马上四肢沉甸甸的委顿在地,再一探鼻息居然连气都没了“杀错了人然后才道歉,这有什么用”

    “纠正一点,我没打算道歉。”贺兰玖做旁观状。

    钱亦尘顾不上和他争个高低,赶忙将盛元翻过去平放在地,双手在胸膛交叠后重重按压。

    也不知道心肺复苏术对这个世界的人管不管用要不要再来个人工呼吸什么的

    他只为了救人,顾不上想太多别的,捏住盛元的口鼻就要俯身,却被贺兰玖一把勾住脖子往后扯。

    “魂魄并未离体,还没死透呢。”贺兰玖瞥了平躺的尸体一眼,左手以把人敲骨折的力度对着心口咣咣砸了两下

    “咳”

    盛元抽动几下醒来,像个破风箱一样喘个不停,认清身边的人后恐惧地向一旁爬去。

    钱亦尘留意到他脖子上分明的指印,视线非常愧疚“那个,我肯定会帮忙的,刚才全都是误会啊误会。”

    “不,不要杀我”盛元已经吓得分不清敌友,只是重复喃喃这句话。

    贺兰玖撇嘴,这有什么可误会的。

    学得太古驭灵这种失传的法术,发挥到极致能调动全部的天地之灵,别说猎人盟会,连修真第一门派七曜宗都会俯首称臣,还需要对一个凡人和颜悦色

    再说了,他们可是要尽快赶去金陵调查那朵兰花的。钱亦尘一边想和封梵早点汇合,一边还在这里同陌生人浪费时间,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蓝终说不定就把促成凶日的地点定在蜀州,一路必定危险重重。像他这样见一个帮一个,估计从金陵赶过去时封梵的牌位都立起来了

    等等,封梵的牌位

    贺兰玖想到这里简直心花怒放,突然一字一句的问盛元“想把你的新娘子找回来吗”

    帮扶弱小真是个优良的美德,路上耽误的时间越多越好,等到他抵达蜀州,一定会给封梵举办个隆重周年祭奠,雇来万人号丧都不成问题。

    一身喜庆红袍的新郎官有点愣神,想了片刻才使劲点头“我一定要把阿秀找回来”

    “那你就要全部听我的,我们一起留在这里慢慢找,找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贺兰玖说话时一直盯着钱亦尘,余光看见篝火即将熄灭,指尖弹了一簇狐火过去,“好了,详细说说吧,那个红染村到底怎么回事。”

    银蓝狐火取代了金黄凡焰,整个夜色都染上一层影影绰绰的阴森气息。

    钱亦尘离火堆不远,却一点热量都感受不到。

    盛元同样如此,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团回答贺兰玖的各种问题,说得零散却架不住他反复询问,所以也详细了很多。

    红染是他出生的小村落,家家户户染布为生,不知道是不是水质得天独厚,同样的赭石茜草,只有用这里的水调出来浸染,那种红才格外夺人心魄。

    所以红染村最能卖出价钱的,是鲜艳到几乎烧起来的赤色锦缎。

    但从三年前开始,红染村的赤色锦再没有那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泽了。换句话说,这个村子已经失去赖以生存的命脉。

    好在染不成布导致收入减少,还可以种地补齐。

    可祸不单行,大约过了一年,村子里又开始出现怪事。

    不知道具体从哪天开始的,某户人家娶媳妇,新娘竟然在成亲当夜不知所踪一次也就罢了,从那以后凡在红染村成亲的新娘子,都会消失不见。

    十里八乡的姑娘再不愿意嫁过来,人越来越少,红染村几近荒废,能搬的都搬走了,留下来的也只是看天等死的老人。

    而就在今夜,已经发展到只要穿了新娘装,就会消失的地步。

    “然后呢你就这么跑过来了,妖孽没把你一起掳走”贺兰玖其实听得漫不经心,“再从头讲一遍吧。”

    盛元根本不敢露出不耐烦的样子“那我就”

    “经过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有个新问题。这么长时间来了不少和尚道士,就真的没一个说过到底是何物作祟,失踪的新娘又去了哪里”钱亦尘及时打断他。

    每一次讲述的内容前因后果都差不多,许多细节也对的上号,看来不是胡说。

    “听,听老一辈说,没有。高人们来了一批又一批,什么都查不出来,找也找不到,最后连有没有妖怪都说不好。”盛元在狐火光芒下傻呆呆的摇头。

    “新娘失踪,哪怕厉鬼作祟,也该留下点蛛丝马迹。”贺兰玖喃喃的望着红染村的方向,然而远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钱亦尘抖了抖衣袍忙不迭起身“那还等什么,再不过去盛元家的娘子也找不回来了”

    “想想又多少人都一无所获,凭什么你去了就能立刻查明真相”贺兰玖不慌不忙地熄灭狐火,走向红染村的相反方向,“要知道是什么搞鬼引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怎么引

    其实方法也简单,钱亦尘没一会儿同样想到,露出张和颜悦色的脸商量“我们去红染村办次婚礼,反正你整天穿得跟成亲差不多,干脆真结一次呗。”

    “好啊,但就我自己,要怎么结”贺兰玖意料之外的没推辞,对成亲相当热衷。

    钱亦尘这次想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问“要不咱俩凑合一下”

    贺兰玖走出几步后站定回头“行啊,去给我买最好的凤冠霞帔,冠上的珍珠不能少于九十九颗。”

    钱亦尘简直要为他的通情达理鼓掌了,突然又察觉到话里的意思“你要当新娘啊”

    “难不成你想嫁”贺兰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在夜色中也格外鲜明。

    不过问题并非只在成亲双方的身份定位上,失踪的都是新娘子,必须要由更有打架经验的贺兰玖伪装,他原身是妖,对邪气自然多了三分抗性。

    一行人没有耽搁,等盛元情绪平稳后即刻去了红染村附近的县里,添置做戏的东西。

    凤冠霞帔易得,镶嵌的九十九颗珍珠却不好找,贺兰玖勉强同意凑合一下,抱着绣金线凤凰的大红嫁衣,在又一个黑夜来临之前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是双架,油青的车顶崭新,还装饰了绯红细布,一看就是刚成亲的小夫妻用的,特别喜庆的那种

    钱亦尘还在和赶车的盛元交代,只恨不能变出个喇叭冒充导演“咱们这个戏啊,是这样的。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长,刚打算成亲又正好赶上认亲,就回乡操办喜事了。”

    不知道作祟的妖怪能不能接受这个设定,但是应该没问题。

    盛元细眉细眼模样文弱,脱下新郎服后精神恍惚,差点把马车赶到路旁“我,我记住了家里的屋子刚翻新收拾过,你们可以直接用来洞房。”

    “是假装洞房。”钱亦尘撩开车帘,一本正经地纠正。

    贺兰玖从背后伸手,白皙冰冷的指尖捏着他后颈“还没成亲呢,你就要让我独守空房了”

    钱亦尘被激得缩起脖子,在不算宽敞的车厢内靠向一旁“乱说什么,再有了,不是我想这样,是妖怪他不给我当新郎的机会。”

    、第二十七章

    簇新马车粼粼的驶向夜晚,沿小路前往红染村。

    贺兰玖起初还嫌弃临时准备的座驾不够宽敞,没地方搁他那一双腿,但几近荒废的村庄周围并无大道,这辆马车堪堪挤在小路上前行,直到掌灯时分才看见村落的影子。

    “这村里的人染布手艺或许不错,种地本事却不怎么样,农田荒废得也太厉害了。”钱亦尘撩开车厢的布帘望向田野,农田里一人多高的枯草间稀稀拉拉夹着几根干瘪的高粱,十足萧条。

    贺兰玖对那些高粱长势如何不感兴趣,手臂枕在脑后拉长了调子“相公啊”

    “干嘛干嘛”迁移陈不耐烦地回头,发现自己居然答应得这么流畅,捂着脸默默转向一旁,“村子已经到了,你最好赶紧准备衣服。”

    红染村那一片稀稀拉拉的房子没什么可看的,比较显眼的只有盛家被小院围起来的几间瓦房,称不上崭新好歹也算窗明几净,一看就刚翻修过。

    “那是我在回乡之前先派了人来修整的,屋子都干净得很,可以住人。”盛元笨手笨脚的卸了车,将马牵进院子拴起来,小跑向北边的瓦房点灯,“我娘子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失踪的,窗户都好好关着,我一慌直接跑出去,其他东西也都没碰过。”

    家具陈设都保持着昨晚的样子,锦被方方正正的在床上叠起,圆桌上三盘小菜还算新鲜,不过因为盛元逃走时没关好门,上面落了层薄灰。

    钱亦尘低头,突然发现唯一的一双筷子旁边还有个浅浅的圆形印子,片刻后才想到那里应该放过一个小酒杯,倒酒的时候洒出来一点,水渍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但这个房间里找不到酒杯,连酒壶都没有。

    “差不多到亥时了,请道长大哥和嫂子在此处休息,我歇在南边的屋子里,喊一声就能听见。”盛元怔怔地开口,表情无法挤出半点喜气。

    这表演也太让人出戏了啊

    新晋导演钱亦尘,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不能挑剔什么,最后认真保证“我会查出真相,帮你找到她的。”

    盛元扭头看着干干净净的床铺,眼睛眨了眨突然泛起水光“昨天娘子还在这里”

    话音未落,院内突然传来一声呼唤打断伤感,悠长而且不耐烦。

    贺兰玖脑袋上扣着凤冠盖头,唱戏似的跳下车“相公啊”

    “娘子啊”钱亦尘被破空而来的呼唤搞得全身发毛,情真意切地迎了上去,“你咋还没丢呢”

    按照惯例,一身鲜艳嫁衣的贺兰玖独处了半天,应该早失踪了,或者现在时间不到子夜,作祟的家伙还没起床

    贺兰玖半点新媳妇的姿态都没有,眼前看不见东西也不妨碍他大步流星走过来,娇嗔地捶了一下他胸口“还没洞房,我怎舍得离开”

    “咳咳咳咳”钱亦尘几乎被捶出内伤,胸口憋闷很想吐血,“别闹了,赶紧进屋当你的诱饵去。”

    说话间盛元已经找出两只红烛,点燃后熄灭了油灯,新房顿时在烛光中显出几分喜气。

    钱亦尘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没别的事你就先去歇着吧,我今夜不睡,妖邪一旦靠近就会察觉到,只要能发现一丝痕迹,肯定能顺着找到你娘子,放心。”

    “是,是”盛元感激地连连点头,离开时张罗着帮忙关门。

    钱亦尘正好也打算这么做,两个人的手亲密叠在门板的同一处,又立刻收回去。

    “让我来吧。”盛元诚惶诚恐的将两扇门板合起。

    钱亦尘倒不是很介意这个,回头向娇羞状的娘子走去,摩擦了一下指尖。

    看来盛元真的很担心妻子,手掌冰凉的程度都跟贺兰玖差不多了。

    “都说拜堂要喝酒,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新娘子一掀盖头拨了拨那几盘小菜,嫌弃地走开了。

    钱亦尘将桌上的一对红烛往里挪了挪,回到床尾坐好“你还真当自己在成亲了安静坐那儿,别说话,也不准睡。”

    “你不让我说话,我肯定要睡着的。”贺兰玖在屋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无趣地坐了过来闭上眼睛,“睡觉了,别叫我。”

    “不能睡,不然我肯定也跟着犯困”钱亦尘赶紧拦住他倒向床铺的身体。

    贺兰玖刚接触枕头,立刻狡猾地睁开眼睛勾住他脖子“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成亲,就要醒着做点夫妇该做的事情。”

    钱亦尘不由自主的向他栽过去,赶忙用手臂撑住身体避免亲密接触“什么夫妇该做的,小家伙你懂什么”

    在老宅的时候蓝终叫他年轻人,却称呼贺兰玖“小家伙”,知道了真实年纪后才觉得没叫错。

    本来就是个小家伙啊,虽然从长相上看不出来。

    贺兰玖直接把歪歪斜斜的凤冠拿下来,挑衅地收紧手臂“我怎么不懂了你之间放在身上的那个法器就是那个亮晶晶的,我翻过里面的东西。”

    钱亦尘的脖子像被枷锁拘束般下坠,离他的胸膛只差半寸,身体僵硬到一层层出冷汗“你翻那个做什么个熊孩子,能不能学点好”

    他知道贺兰玖说的是什么了

    那个平板电脑,里面不光存储着大量攻击反派的言论,还有他私人珍藏的几部小电影啊反正平常就自己一人用,钱亦尘连加密的伪装都省了,随便放在一个新建文件夹里。

    然后居然被这家伙翻腾出来了他能看得懂简体字吗

    钱亦尘崩溃的刚想追问,又意识到看那种东西完全不需要认字

    怪不得住进华娘酒肆的第二天,充满电的平板就自动关机了,起初他以为是在这个世界水土不服,原来是被贺兰玖玩儿没电的

    孩子,你这样的人才回到现代,很有可能成为一名网瘾少年啊

    “如果不好的话,你留着它干嘛”贺兰玖微笑着收回手臂感叹,“道法玄奇,连春宫都是会动的啊”

    钱亦尘后颈的压力一松,连忙用枕头把脸埋起来“求求你别说了。”

    这算什么,他给未成年人造成严重的不良影响吗哪怕用生理卫生知识教学也搪塞不过去啊

    贺兰玖在他旁边,闷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为什么有些事情你可以知道,但别人知道了就不行”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钱亦尘恼羞成怒地低吼,一抬头看见他的新妇红妆更来气,“你还小,有些事长大了再说。”

    贺兰玖满不在乎地将厚重繁复的红袍扯开一点,露出线条精悍的胸膛“那封梵算是长大了吗你喜欢他”

    “嗯。”钱亦尘针对第二个问题不假思索地点头,又立刻解释,“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就和人喜欢吃桃子差不多,准确来说是欣赏,我欣赏他。”

    “那你们要成亲吗”

    钱亦尘无力地抱住枕头“我承认自己给你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但不是喜欢就必须成亲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方式表达感情。”

    “也对,我看到的那个法器里根本没有成亲相关的东西。”贺兰玖自顾自地曲解他的意思,“那你为什么喜欢封梵”

    “他长得帅又重情义,积极向上健康阳光,总之全身上下都是值得学习的优良品德,最重要的是,不会乱动别人的法器”钱亦尘掷地有声的往主角身上套形容词,不管合不合适。

    珍藏的小电影被看了没什么,但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判断对方的年龄,只能通通拒绝。

    贺兰玖听得有点发怔

    钱亦尘半晌没等到回复,想翻身而起时才听到绵长清澈如流水的询问。

    “我没什么值得学习的美德,阴暗的要命,还乱动了你的东西,但也想让你喜欢我,行吗”贺兰玖终于回过神来慢慢说完这句话,手臂撑着身体贴在他身边,眼底闪过亮晶晶的光。

    那种神情太过认真,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却让钱亦尘鬼使神差地点头“行啊”

    大不了,以后再也不黑他了呗。

    贺兰玖得意的笑起来,靠墙坐时没了那种懒洋洋的态度,一副认真守夜的模样“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要反悔。”

    红烛爆出一小朵火花,转瞬即逝,室内的光芒更加明亮,屋外夜色也更加深沉。

    钱亦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咳嗽几声重重强调“我就算喜欢你,那也是人喜欢吃桃子的感情”

    “那你喜欢吃桃子吗”

    “还行吧。”

    “这不就得了。”贺兰玖把珠钗一根根从黑发间拔下来,突然听见门外的声音眉头一皱,“嘘。”

    钱亦尘立刻安静,用目光询问院子里有人

    片刻之后,贺兰玖松懈下来摇头“大概是我听错了,没有脚步声。”

    钱亦尘仍然不放心,要知道在华娘酒肆的时候,那个脑袋大半夜低低的贴在床边从缝隙里往里看,也是没有脚步声的。

    、第二十八章

    整座村庄都沉浸在黑暗里,天上无星无月,屋外有什么也根本看不清楚。

    钱亦尘立刻下床,挽起宽大的喜服袖子猛地拉开门“谁在那里”

    耍诈的方式没有任何效果,院内安安静静,只有两匹拴在角落的马甩了甩尾巴。

    钱亦尘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的室内,鼓起勇气走进夜色里,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或许就像贺兰玖说的,是他听错了。

    “怎么样,我就说没人吧”高挑的新娘子倚在门口,一头黑发垂在身后,“方圆几丈不,整个村子都非常正常,没有厉鬼怨气,又不像可以掩饰过气息那般干净。”

    “现在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那些新娘总不可能是自己逃婚跑了。”钱亦尘犹犹豫豫地走了几步,仍然放不下心。

    贺兰玖笑他疑神疑鬼的样子,慢悠悠揉着肩膀“我必须要去休息了,你看隔壁盛元睡得像死了一样,对了,今晚你睡里侧。”

    “不要,里面太挤,我又不跟从前似的半点自保能力都没有,驭灵术足够解决大部分厉鬼恶灵了。”钱亦尘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表情突然紧张起来,直奔南边的瓦房一把推开门

    门板向内打开,里面安安静静透着些许阴森冷气,没亮灯,但火石放在桌上,家具也一应俱全。

    只有盛元不见了。

    “这”钱亦尘呆滞片刻,急匆匆地抓起火石点油灯,黄豆大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和喜房不同,这间屋子只有入口附近还算干净,其余地方一看就没使用过,像被人打扫到一半时又搁下了,灰尘横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贺兰玖如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看了看出现裂纹的桌椅“盛元之前在打扫屋子,他不想惊动我们所以没点灯,地上灰尘很重,没有留下挣扎的痕迹。”

    钱亦尘脑海里立刻呈现一副诡异画面,盛元顶着那张书生样的白皙脸庞,畏缩安静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挪开桌椅板凳,然后拿出扫帚清扫灰尘,一下下安静无声,生怕惊动隔壁的他们

    再然后扫帚倒在地上发出啪嗒的轻响,一切都结束了。

    “盛元明明是人,你都快把他掐死了也没显露真身,而且刚才什么异常的气息都没出现”钱亦尘在一室死寂中喃喃。

    “这世上,不是妖怪才有邪念啊。”贺兰玖意味深长地提醒,在布满落灰蛛网的屋角俯身摸了一把地面,“从外面看还算干净,里头却真够脏的。”

    地面积灰大概和一枚铜钱的厚度差不多,少说也得搁置了两三年吧。

    而且屋子新,不一定是刚盖起来的,也可能是盖起来之后,就没住过人。

    钱亦尘难以置信的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蓦地察觉头顶咔哒一声,来不及说句话就追了出去。

    屋顶果然有人

    深沉夜色下的不速之客在屋脊上沉默,面部沉浸于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楚,连衣裳都分不出什么颜色。

    钱亦尘弯腰在腿上反手写下一行字,草木之灵疯狂涌来汇聚成风,脚尖一点就飘上房顶。

    对方警惕地连连后退,呼啦一声飞走了,宽袍大袖舒展开时像只黑色蝴蝶。

    “等等。”贺兰玖同样察觉到声响跟出来,按住他肩膀却不打算追上去,“你用灵识看清楚,他什么味道都没有。”

    钱亦尘冲上头顶的热血慢慢冷静下来,眯起眼睛追逐那人的身影,才察觉刚才有多凶险“不是人也不是妖怪”

    凡人有活气,厉鬼有怨气,连妖怪都有自己独特的印记,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毫无气息的东西刚才那个人却像个影子,用灵力去分辨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仿佛只存在于他们眼中

    怪不得贺兰玖要拦住他,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强大,而是未知。

    在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绝对不能贸然靠近。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那人的衣服很眼熟”钱亦尘直到那个身影完全消失才开口,半天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看轮廓,像是嫁衣。”贺兰玖从房顶轻飘飘的落下去。

    艳色霞帔,赤红的十二幅留仙裙,哪怕只见个轮廓,都能想象到衣襟上女子亲手绣成的吉祥纹路。

    钱亦尘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的确是嫁衣的形制。

    白日陪着贺兰玖去购置喜服的时候,衣店里没他这么高的人能穿的嫁衣,结果自己和老板比比划划了好一会儿,在商量怎么接块布料,扯着衣服观察了半天,所以才会眼熟。

    在那个穿着嫁衣的影子已经不知所踪,钱亦尘立在屋檐上扭头环视四周,才发现附近一片漆黑,天地之间只有这里还亮着橘黄灯晕。

    红染村在失踪数个新娘之后,终于丢了个新郎。

    次日,天刚破晓。

    钱亦尘忧心忡忡的一夜没睡,穿嫁衣的人没有任何气息可供辨识,夜幕下又实在不适合以双目寻找,勉强等到清晨才动身。

    龙凤红烛在一夜后早已燃尽,大朵烛泪从铜制烛台上流下,堆积在一起。

    贺兰玖失去兴趣的把凤冠丢在床角,换上惯常穿的红衣“相公啊”

    “你能不能别喊了”钱亦尘听得后颈发毛,赶忙离开房间,“先去村子里找找,怪事在这里发生,说不定那人不能走远。”

    贺兰玖被他不由分说的拖出了门,满脸还没睡醒的样子。

    红染村的萧条程度昨天已经领教过了,今日仔细一看,衰败程度又更上一层楼,触目所及根本没有完好的房子,大多数不是破了窗就是漏了屋顶,几丛杂草在墙缝里稀稀疏疏地伸出来。

    钱亦尘突然发现,这些空屋的衰败程度都不太一样,换言之,村民不是突然撤离,而是在两三年间陆续搬走的。

    因为无法染出那样好的红色锦缎,所以一批批走了

    这个理由似乎也说得通。

    “我饿了。这里没什么吃的,不过等会儿我们可以去野地里打兔子。”贺兰玖抱臂跟在他身后,蔫蔫的开口。

    钱亦尘拿出玩推理游戏的认真劲头收集线索,其实也有点口渴“染布的村庄肯定不缺水井,顺着草痕找找,先喝点水填填肚子,没有发现再去附近的县里吃饭。”

    草丛密集的地方必然水源充沛,两人顺着小路走了片刻,果然找到村里从前的染坊。

    染坊并不在村子正中央,而是临河而建,无数口染缸在地面上铺开,依据不同颜色划分出区域,但因为时间太久,染缸多半边缘残缺,只有几口还算完好,里面积攒着一层浅浅的污水。

    用来晾晒布料的竹竿倒因为制造时用热油处理过,没被虫蛀,歪歪斜斜倒在一旁。

    “我们走了没多久,盛元的院子离这里不远。”贺兰玖的距离感很敏锐,走过一排排干裂的染缸,进入坊内深处。

    丝绢布匹等原料都被匠人收拾过了,只有空气里残留着淡而特殊的染料气味。

    钱亦尘冷不丁开口“村民以染布为生,离染坊这种重要地方极近的位置,通常是留给村长一类重要人物的。”

    “是么”贺兰玖在前方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扭头回望。

    “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盛元肯定没有说实话,但他求助时的神情不像作伪。”钱亦尘被盯了片刻,不自在地反驳。

    于是贺兰玖真的没有开口冷嘲热讽,长袖下一指伸向远方“那染坊最好的位置就是这里了吧,看来也要留给重要的染缸”

    一般的染缸大小,最多供成年男子抱膝蹲在里面,但这口放在台阶上的缸也太大了,哪怕被敲碎成几块,也能让人想象出他完好的样子。

    钱亦尘走上前伸手比了比,这口帝王级别的碎缸,完整时直径约有一丈,而且极深,塞进去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如果里面注满茜草熬的红色染料,就跟灌了满满一缸血差不多

    “真是有意思”贺兰玖感兴趣的围着它左右转转,还当当的敲了几声,“民间烧制出这么大的容器已经很不容易,居然还要特意把它砸碎”

    “你先别敲,兴许是染不出好布,被人一气之下砸了呢。”钱亦尘刚出言阻止,不小心被碎缸的边缘划破手掌,一串血珠顿时冒出来。

    但人血滴到陶制染缸的表面,只是毫无异状地沿着边缘滑落在地,并没有出现什么嗖的一下被吸收的惊悚状况。

    钱亦尘放了心,这口容器,完全是个死物。

    “好端端的新媳妇,来这里做什么”

    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挤满皱纹的眼角掩饰不住惊讶“快走快走,这染坊吃人的,快回去”

    钱亦尘听见声音扭头,指着旁边一袭红衫的贺兰玖问“新媳妇他谁家闺女性格恶劣成这个样子,那真是嫁不出去了话说回来,这个村里还有活人啊老丈,我跟你打听个事。”

    “竟然不是我,我真是老眼昏花了。”劝人离开的老头子靠近后眯眼看了半天,顿时放松下来,“两位公子要问什么”

    钱亦尘跳下台阶“我听说这里的新娘子都会在成亲当夜失踪,是真的吗”

    老头的表情有些僵硬,皱纹堆得更深“原来你们也听说过这件事对,大概从两三年前开始的吧,那个谁对,是盛家的小儿子,他新媳妇是第一个失踪的。”

    、第二十九章

    “盛家的小儿子,是不是叫做盛元”钱亦尘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两天的经历顿时笼上一层迷雾。

    老丈晃了晃白发苍苍的脑袋“对,是这个名字,成亲当夜他娘子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从那以后只要嫁到本村的姑娘,就没一个能保得住其他人陆续搬走,老汉我无儿无女无处可去,干脆在这里等死,又怕旁人接近这个不祥的敌方,每天拖着这把老骨头出来转转刚刚一时眼花,把这位公子错认成新娘子,真是对不住。”

    原来盛元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而是第一个。

    钱亦尘压下漂移不定的思绪,笑得非常亲切“我们其实是云游的修士,专门来查清这件事的。那个盛元娘子失踪之后去哪里了,您知道吗,或者最近几天见过他吗”

    老丈听见最后那个问题,垂下浑浊的眼珠转来转去“没,没见过,很久没见到他了,你们是修士怪了,应该是个拿镜子的人啊”

    “什么怪了”钱亦尘只听见前半句,后面那些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喃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丈颤巍巍的拄着拐杖,避讳似的急忙转身“没什么,二位道长请务必小心,老汉先走一步。”

    “诶,诶”钱亦尘喊了几声却拦不住他越走越快的脚步,对方那把老骨头也禁不住拽,说不定硬拉住之后就散架了。

    而且看这架势,不管再追问什么,那老头子都不会开口。

    钱亦尘被人像躲瘟疫一样躲开,摸了摸鼻尖站在原地“他不和我们说实话。”

    “嗯,盛元明明昨天才回了村子,真像他自称的那样日日查看,早就发现院子门口的马车了。”贺兰玖凝视着老人的背影从小路上渐渐消失,突然问,“你说我这时候冲过去掐住那个老家伙,能逼出他的原形么”

    “千万别那是凡人,纯的凡人”钱亦尘赶忙拦住他,“而且都这把年纪了,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抢救不过来”

    但凡人明明畏惧妖邪,却为什么不对有能力铲除危险的修道者说实话呢

    贺兰玖只是随口一提,对染缸的兴趣明显大过活人“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查探么”

    “没什么可看的,到处都太普通了,我们回去吧。”钱亦尘眼里除了那些染料干涸前的颜色,只有无限清明的世界。

    染坊曾经是整个村子的生存命脉,几年前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魄,尤其是那口大得离奇的染缸,村民以染布为生,按理说不会砸毁吃饭的家伙。

    划破手掌的那块陶制碎片沾血之后毫无异状,钱亦尘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上面刻了个浅浅的十字。

    “好像是个标记”他拿着陶片给贺兰玖看,这个十字画得规规整整,让人总觉得古怪难道耶稣还来过宁朝

    贺兰玖接过来瞥了一眼,顿时拧起眉头“这上面曾经有法术的味道,只要不被破解,不管红染村经历过几次沧海桑田,施术者都能循着痕迹找回来,要不是被你的血一激,根本看不出来。”

    “曾经被施术,现在他找不回来了”钱亦尘摸了摸那个十字印记。

    贺兰玖凝神看了半晌“对方很难寻回来,这种法术需要持续的灵力供给,曾经被中断过,所以痕迹已经非常淡了。”

    钱亦尘起初疑惑不解,后来觉得原理和电脑强制关机后文件损失一部分差不多。

    这就比较奇怪了。

    修道者只要不死就不可能中断灵力,除非对方死掉之后又活过来。

    钱亦尘将陶片上有着十字痕迹的部分敲下来随身携带,又在村里转了一圈,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便原路返回。

    他们走时没关院子的门,反正红染村几近荒废,小贼也不会摸到这里偷东西。

    贺兰玖大概已经饿到极限,牵了马匹就嚷着要离开。

    钱亦尘举棋不定的站在北边瓦房的门口,心想到底要不要找个门锁,突然发现屋里多了点东西。

    多的当然不是盛元,而是另一件嫁衣。

    颜色同样簇新鲜艳,样子却与贺兰玖随手买的不同,挂在屏风上仍能看到上面繁复到极致的吉祥花纹。

    成衣店里一般是不卖这种花纹的,老板觉得绣起来麻烦成本太高,通常会选择更简单的花样。

    所以这件恐怕是真正的待嫁姑娘,怀着忐忑爱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嫁衣。

    微风拂过,柔软的下摆轻轻摇曳,无限温柔缱绻。

    是谁把它放在这里

    钱亦尘脑海中隐约闪过这个问题,刚想招呼贺兰玖过来看看,眼前却突然一片遮天蔽日的血红。

    他没动步子,是那件嫁衣自己冲过来的

    钱亦尘僵硬地伫立在原地,紧张到无法发声。现在的情况不像从前,只能让人疑神疑鬼,在太古驭灵术的作用下,他根本察觉不到一丝鬼气

    对于修道者来说,如果开了天眼都看不到异常,就只能解释为幻觉了。

    钱亦尘将眼睛闭上又睁开,那片血红顿时消失不见。没错,是幻觉。

    “你”

    贺兰玖站在对面,一脸惊愕的表情让他刚放心又不安起来。

    “我怎么了”钱亦尘勉强笑了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本来就难看的笑容更加苦涩。

    刚刚不是幻觉,那件嫁衣真的存在,现在还穿在了他的身上,就像件普通的衣服一样

    “穿这个干什么,快脱了,我也察觉不到异状,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贺兰玖难得慌乱起来,赤红纹路从眼角蔓延到胸膛,沉不出气的动用了十成妖力。

    继承自妖狐赤炣的兽爪锋利,在嫁衣袖子上轻轻一扫就留下五道抓痕,等不及他脱掉衣服,打算直接将其撕毁。

    “疼疼疼”

    钱亦尘脸色煞白地痛呼,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别碰我,别碰那件衣服我我的皮肤好像跟它长到一起了”

    、第三十章

    刚才贺兰玖抓在嫁衣上的那一下仿佛直接伤在了他身上,全身皮肤都随着衣袖褴褛起来,却说不上具体哪里受伤。

    钱亦尘疼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抬起右手摸了摸腰腹“好像没有哪里受伤,你看见血流出来了吗”

    “没有。”贺兰玖仔细打量他一遍还绕过去看了看身后,慢慢揭开领口的红色衣襟,“你觉得怎么样”

    钱亦尘立刻皱着眉直吸凉气,这次的痛感非常清晰,就是整张皮被撕扯的感觉。

    果然,嫁衣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和他联系在了一起,最可怕的是在灵识中那只是件精致的衣裳,没有妖气,所以无从下手解决。

    “那就想开点吧,你穿这件其实挺显气色的,以后还能省下老大一笔买新衣服的银子。”贺兰玖一派轻松地放开手。

    “万一穿够七七四十九天直接化为枯骨了怎么办”钱亦尘挽起袖子试着从别的地方脱衣服,袖子边缘松松的垂在手背上,但只要稍一捏起来就觉得全身在收紧。

    这倒也是个问题。

    贺兰玖摸着下巴,用脚尖把圆凳勾过来让他先坐好“反正是死物,你忍着点疼,我直接把它撕裂。”

    钱亦尘如临大敌地后退三步“衣服不是长在你身上当然轻松了真想帮忙可以去找点能喝的水,刚才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贺兰玖挑眉拿起桌上的茶壶,居然没有任何抱怨地出去了,顺从的让人觉得他会在水里下毒。

    钱亦尘拖着繁复的衣裙坐在圆凳上等他回来,最初的震惊逐渐平静下来,总算恢复思考能力。

    这件衣服有自我意识吗,还是被人操控的

    说到操控,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还是现在消失不见的盛元,但他控制一件毫无攻击力的衣服做什么,抓个人跟他成亲不对啊,就算缺媳妇,那也应该先抓贺兰玖,还是他已经饥不择食到抓住谁算谁了

    想到一半,外面突然升腾起冲天妖气,钱亦尘无比清晰地感应到那股大妖的气息,精神一凛夺门而出。

    在这个村子待了这么久都安安静静,他都以为自己失去能力了

    然而来的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最适合给人当媳妇的某人落在院内,手里拎着青花瓷壶摇摇晃晃,茶壶口冒着淡淡热气。

    “村子里的河道要么枯了,要么从前被染料污染,取口干净的水真不容易。”贺兰玖上供灵丹妙药一样把茶壶举到他眼前。

    “那你这是”钱亦尘狐疑地看着他仍然蒸腾氤氲的妖力。

    “化身之后跑到远处找的。”贺兰玖轻松解释,进屋找到干净的茶杯,倒出两杯热水。

    钱亦尘吹着杯沿的热气,灌下一口心满意足,从胃到指尖都暖和起来“喝热水真是包治百病啊”

    “喝完就走吧,去附近的县上吃点东西,然后去金陵,反正红染村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钱亦尘赶忙放下杯子,扯着鲜艳新娘装的衣袖给他看“什么没关系,别说现在盛元下落不明,连我都被套上这么个东西了”

    “反正多了件衣服又不碍事,你要是嫌嫁衣丢人还可以坐在车里,大不了我赶车。”贺兰玖说的轻松,而且做出了罕见的让步。

    “我可不想一辈子都穿着这玩意儿”

    知难而上才是主角的风范,钱亦尘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困难就逃走,当即甩开杯子在掌心写下仓颉字,用温和的水木灵气一点点分离嫁衣。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五行之灵对死物来说完全不起效果,淡蓝和淡绿的灵气在衣裳和皮肤之间游离,带来阵阵清凉的感觉,但灵气散去后再扯动衣裳,依旧会疼。

    “我不会真要一辈子穿这个吧那肯定没法见人了。”钱亦尘抱怨的支着侧脸,心里想要不然狠狠心撕碎它,疼一阵总比永远穿女装强。

    然而嫁衣扎根魂魄依附皮肤,只要扯一下,毫不夸张的说,那是发自内心的难以忍受。

    贺兰玖一直若有所思的注视那件嫁衣,突然问“你发现没有,衣袖在往某个方向飘”

    “那是草木之灵的影响。”钱亦尘随意的低头瞟了一眼,散去聚集起来的灵气。

    屋里没风,鲜艳宽大的衣袖边缘仍旧在轻轻拂动,而且方向很固定。

    钱亦尘站起来面朝不同方向待了几次,终于确定它在往西南方飘“这是要我跟它去个地方”

    哪怕是处在逆风的室外,嫁衣依然有意识地飘向西南方,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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