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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君倾 第14节

作者:杰克与狼 字数:19350 更新:2021-12-30 17:55:27

    处置人犯口供君合思忖一番,他至今尚未知晓人犯有什么口供,更不知要处置些什么内容,不过按照这字条来猜测,恐怕口供会对金杜不利。

    金杜为何又与海盗有关系他不过是想篡位,笼络六部倒也罢了,却为何前与赤氐暗通,后又与海盗勾结

    君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饮过之后稍稍冷静一些,又不免想到自己才答应了忠慧王追随他,金杜便派人来叫他作梗

    君合头疼不已,他现今已站到金杜的对面,也不知金杜知不知情,这一回的任务或许就是金杜的试探也未可知。若放任忠慧王调查不管,不知返京之后又有什么等着他,可是若出手干预

    思前想后,君合决定先按捺住,待忠慧王出海归来,见机行事。

    又过了五日,水师凯旋,忠慧王白纱覆眼出现时,君合与岫芩都吓了一跳,仔细询问之下,方知是火药爆炸时被热浪灼伤,需要敷上几日的药,倒不至于影响视力。

    岫芩放下心来,又念叨道“早说要跟着去,偏不让,结果怎么样”

    忠慧王冷着脸道“你跟着去了不过多一个人伤眼睛罢了能怎么样”

    岫芩听了,赌气拉着玲玲回客房,忠慧王却道“快些收拾行李,即刻押解犯人回京。”

    君合惊讶道“王爷不等眼伤养好再回”

    忠慧王摇头道“快些叫人备好车马,然后到你房中去,我有话同你说。”

    岫芩知道他们要说军情,自己也不便多嘴,只得领了玲玲去收拾行李,君合忙向随行的吩咐一番,而后搀着忠慧王回了自己的客房。

    “王爷为何如此急着回京”君合扶着忠慧王坐下,掩上门后低声问道。

    忠慧王亦低声道“张白龙和他的手下交战中引爆了火药,无一生还,我便觉得事有蹊跷,回来路上叫胡融飞审讯了一番其他几个被俘的头目,果然不出所料,此事又与金杜有关。”

    君合佯作吃惊问道“有何关联”

    忠慧王道“张白龙不是突然得了资助方从沙阳淘换来了许多西洋军火么那资助他的人正是金杜”

    君合忙问道“金杜为何要资助海盗”

    忠慧王道“这话是海盗里头的二爷与张白龙喝酒时听他说的,可张白龙只说到这里便打住了,他自然也不敢再多问。”

    君合思忖一番,道“张白龙与他的手下全都死了,船也炸了,这事可谓死无对证,这二爷也只是听张白龙醉酒说的话,也算不得什么人证,王爷打算以此去上禀查处金杜”

    忠慧王沉默片刻,道“上回赤氐的细作久未来得及押解时便被金杜抢先下手了,这回绝不能如此,未免夜长梦多,先押回京再说。”

    君合道“除了这个二爷,可还有旁人知道此事”

    忠慧王摇头道“剩下的几个头目都不知情,旁的小喽啰就更不必说了。”

    君合微微颔首,道“王爷因贤贵妃的事对金杜欲除之而后快,君合自然明白,但是金杜在朝中势力庞大,就凭这么一个区区海盗能奈他何一味急着亮出来,不过打草惊蛇罢了。”

    忠慧王沉吟片刻,道“依你看如何”

    君合道“此人虽人微言轻,但将他握在手里,便是一张有力的牌,在要紧的关头打出,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忠慧王听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那此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是。”君合拱手,又道,“还有一事要与王爷商议。”

    “说。”

    “当日万永新临走时将他的母亲和庞中策的胞妹托付于我,我叫人寻着了他母亲,交予了县令五百两,说是王爷的意思,让他照拂。”

    “办得好。”

    “但是这庞中策的胞妹竟然就是玲玲。”

    忠慧王也是一惊“有这样的事”

    君合道“正是了,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置,还请王爷示下。”

    忠慧王思忖片刻,道“且让她跟着岫芩罢,长大些看她怎么样,再配个合适的下人。”

    君合一怔,他原以为忠慧王会安排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匹配一户正经大户人家,却不料只是准备配给下人。

    忠慧王听君合没有反应,又道“她虽然是万永新托付给你的,但毕竟是庞中策的胞妹,你竟想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君合知道他言中所指,便道“正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来问王爷的。”

    忠慧王道“你将她从妓院里赎出来已是救了她一命,算没有辜负万永新所托了,但人各有命,她这样一个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小丫头,能跟在岫芩身边已是造化了,这事就这样罢,莫与任何人提起他哥哥的事,明白吗”

    “明白。”

    三日后,忠慧王凯旋京城,城内外万人空巷、夹道欢迎,只见他白纱覆眼,昂首坐于一匹骏马之上,较起当年征赤归来时更显意气风发、气宇轩昂。君合与胡融飞御马伴在忠慧王身侧,一个成熟稳健颇有大将风范,一个玉树临风眉目间尽是聪明智慧。其身后跟着一驾马车,那马车之中正是刑部赵侍郎的胞妹,早在忠慧王返京之前,剿匪的捷报同这随夫从军的美谈便都在京城传开了,人们这回全都跑出来,也有多半的原因是想见见这位女中豪杰。

    车马行至忠慧王府,忠慧王叫君合与岫芩回府,自己与胡融飞去面上复命,君合顺从的下了马,岫芩走出马车却忸怩起来,道“我我合该是要回我自己家去的”

    忠慧王冷然道“怎的你不说是我夫人了”

    纵然忠慧王一贯在外人面前不给岫芩留面子,她听了这话也不免涨红了脸,道“那也不能就这么进到王府去了”

    君合在心中喟叹一声,这岫芩还想着忠慧王会到皇上面前求赐婚,纵然不能八抬大轿,也想要正经从赵家接出来入府的,只是她又怎知,前头还有个晴云等着她呢

    忠慧王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向宋管家道“你带上几个人送夫人回赵府,再备上些礼,话就不用我嘱咐你怎么说了罢”

    宋管家虽不知在丰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赵家女千里追王爷”的故事也不免传到他耳中,便忙拱手称是,忠慧王吩咐妥当,便同胡融飞一并进宫去了。

    宋管家张罗着命人赶来王府的马车,恭恭敬敬请岫芩上车,岫芩难得的矜持笑笑,扶着玲玲的手,踏着脚凳坐进马车之中。又有七八个家仆捧着各式礼盒陆陆续续从府中出来,在马车后头立成两排等着宋管家示下。

    宋管家回到府中,换了一身颇为华贵的衣裳,见都已备好,便对君合道“先生,老奴先去了。”

    君合忙拱手道“管家慢行。”

    宋管家忽凑近两步,低声道“上午府上来了位夏公子,说是您的堂兄,正在偏厅候着。”

    君合一惊,宋管家又道“方才故意没同王爷说,老奴想着先生还是待王爷回来后主动提一提才好。”

    君合连忙行礼道“管家有心。”

    宋管家微微颔首,转身下令出发了。

    待车声渐远,君合转身就朝偏厅跑去,一推门,果见炜衡立于厅中窗前,正把玩着一只精致的古董花瓶,听见动静,转身见是君合,咧嘴一笑,正应和上窗外投进来的阳光,周身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与光亮。

    君合纵身飞扑到炜衡怀中,炜衡唬得连忙将花瓶放下,一把接住君合。君合死死地将炜衡箍在怀中,鼻间轻嗅着熟悉的气息,不觉眼泪已淌了下来。

    炜衡受宠若惊,轻拍着君合的背,笑道“怪道人说小别胜新婚,原是没错的,连咱们一向矜持的夏先生都顾不得面子了。”

    君合也顾不得炜衡的调笑,只一味伏在炜衡颈窝里抽泣,炜衡柔声宽慰了一会儿,扶着他的肩将他拉开,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笑道“得了得了,哭一哭也就罢了,这不是都见到了知道你想我啦我也想你呢”

    君合抽抽搭搭,只觉得满腹委屈,却又无法开口。

    炜衡见他哭的梨花带雨,更觉得可怜可爱,忍不住探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君合怔了一怔,炜衡舔了舔唇角,手抚上君合耳后,再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熟悉的触感包裹了君合唇舌,爱人的气息与味道彼此交叠递送着。他缓缓闭上眼,陶醉在炜衡的拥吻中,多日的思念化作此刻无尽的索取与缠绵,脸上的泪还未淌干,顺着肌肤的纹理滑落道唇上,又被炜衡吞入口中,增添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炜衡吻着君合,手也不再老实,从他背上一点一点向下滑落,而后轻轻抚上了他的臀,却忽觉得君合身子一僵,停下了回吻的动作。炜衡张开眼,却见君合眼中透露出惊恐的目光,他害怕的摇了摇头。

    炜衡心中疑惑,却也只哑着嗓子道“想你了,想要你。”说着将自己硬邦邦的下体贴在了君合小腹上。

    君合却惊得身子向后直躲,仍只顾着连连摇头。

    炜衡又呵气道“去你房里。”

    君合竟猛地挣扎起来,口中低声叫着“不不”

    炜衡看出异样,一把抓住君合的手臂,问道“你这是怎的了”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君合反手攀住炜衡的臂膀,贝齿轻颤,炜衡看得心中发毛,又问道“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

    “我我有话同你说”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泪涟涟归客魇东海,情融融眷侣赴巫山。

    、泪涟涟归客魇东海,情融融眷侣赴巫山

    “我有话同你说”

    君合牵着炜衡走出偏厅,一路行至自己房中,侍女见他进来忙上前施礼沏茶,君合只摆一摆手,道“你们都出去,除非王爷回来,旁人寻我一概不见。”

    侍女福一福身子,退出屋外并带上了门。

    君合又拉着炜衡坐于桌旁,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炜衡微笑道“究竟何事如此神神秘秘的”

    君合咬了咬唇,道“我们此去剿匪的事,你所听闻的,是怎么传说的”

    炜衡想了想,道“不过是忠慧王同胡员外郎大破东海海盗,令水师乔装成诱饵,故意被俘后一举剿灭贼窟这些罢了此外便是那位赵家小姐千里追王爷的故事了,那传的便是香艳的很了。”说着嘿嘿的笑了两声。

    君合垂下双目,道“那乔装诱饵的里头,就有我。”

    炜衡一惊,抓着君合的手问道“可受伤没有”

    君合迟疑一番,不置可否。

    炜衡道“忠慧王一向待你极好的,怎的叫你去冒这样的险”

    君合摇头道“个中阴差阳错一时也难说明白,只是我被俘时出了些意外”

    炜衡听罢更加紧张,扶上君合双臂道“果真是受伤了”

    君合呼吸有些急促,道“抓了我的那个海盗头目是个断袖”

    炜衡一怔,君合闭上眼睛,道“我此前毫无防备又兼晕船又被他下了迷药所以所以”

    君合颤抖着,眼泪再度淌了出来,炜衡一把将君合揽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连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声音中却掺杂着一丝暴戾的气息。

    君合倚在炜衡肩头,低声道“我被那样的人碰了,不配再同你好了。”

    “胡说”炜衡一把拉开君合,厉声道,“这岂是你的错分明是那恶贼今日夜里我就潜进大牢去将他千刀万剐”

    君合苦笑一声,道“他已死了,是我用他的剑割下了他的头。”

    炜衡怔了怔,道“便宜他了”

    君合黯然垂头,炜衡却抬手捧起他的脸,认真道“这事任谁也难料着的,你更不必自责,何况你已杀了他,也算恩怨勾销,莫再放在心上了,知不知道”

    君合看着炜衡的眼睛,沉默片刻,道“可是终究我也与从前不同了。”

    炜衡柔声笑道“有何不同”

    君合张了张口,半晌,道“脏。”

    炜衡片刻失神,蓦地将君合心疼的搂在怀里,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

    君合再一次忍不住落泪,炜衡静静的拥着他,一下一下缓缓地轻拍着他的肩背,君合的泪水却越来越汹涌,他抬手握住嘴,抽咽着,压抑着,最终再难抑制,放声大哭起来。

    守在外头的侍女听了有些害怕,叩门道“先生先生”

    炜衡一边安抚着君合,一边扬声道“没事你们且在外边守着”

    外头的人只得答道“是。”便不敢再问。

    不知哭了多久,君合终于将这一口压在心里的气宣泄了个干净,只觉得头都哭得有些发昏,扶着炜衡的肩支撑着又坐起来,炜衡看着他,抬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泪,道“心里可松快些了”

    君合看着炜衡的笑眼,任由他胡乱的擦着自己的泪,点了点头,然后猛地扑上去吻在了他唇上。

    炜衡猝不及防,只觉得嘴唇都被牙齿撞肿了,还未来得及回应,君合却又收回了身子,炜衡笑着揉了揉嘴唇,道“这又是哪一出”

    君合抿了抿嘴,道“你对我真好。”

    炜衡噗嗤一笑,道“你傻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君合认真道“我往后绝对加倍小心,再不妄立于危墙之下,好好保着自己,等这些事都了了,我就同你一起走,一辈子不分开。”

    炜衡欣慰一笑,道“这句说的倒是正经。”

    君合忽然福至心灵,起身翻了翻行囊,取出那扇坠和海螺,道“给你带的。”

    炜衡眼前一亮,接过扇坠看了看,道“这是什么做的”

    君合道“说是血珊瑚的,我也不知究竟是不是。”

    炜衡拿在手里反复把玩,喜道“便是石头做的我也喜欢。”

    君合嗔道“花了我五钱银子呢要是石头我合该去砸了他的摊子”

    炜衡笑了一阵,又拿起海螺看了看,随后放到耳边听了听,皱眉道“这该是被人骗了,那有什么海的声音假的假的。”

    君合一把夺过海螺,在炜衡头上敲了一记,道“什么假的这可是我自己在海边拾的”

    炜衡听了,忙道“呀了不得那可是无价之宝了买也没处买的”说罢又从君合手中拿过来,仔细端详一番,又一次放到耳边,听了一听,道“果然是有的有海的声音”

    君合气的笑了起来,道“惯会胡说的,你又没见过海,怎知海的声音”

    炜衡道“便是没见过,听也听得出的,不信你听”说着举着海螺伸向君合。

    君合嗔怪的看了看他,也歪着头把耳朵朝海螺凑去,炜衡却将海螺一收,探着舌尖在他耳朵上轻轻舔了舔。

    君合吓了一跳,缩回脑袋,连连拿袖子去擦耳朵,骂道“好心给你带礼物,你还戏弄我”

    炜衡一只手抚上君合的腿,另一只手攀上君合的腰,嘴唇贴上君合耳畔道“知道你想着我,定会好好谢谢你的好好伺候你。”

    君合耳边被炜衡呵着热气,早就又酥又痒,炜衡轻轻啃噬者他的耳垂,手上早已一路探进了他亵裤之中,握上了那精神抖擞的分身。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徐容华明哲不保身,赵侍郎兴师难问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不起这个章标题了,删了一半

    、徐容华明哲不保身,赵侍郎兴师难问罪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来来回回锁,我也是无力再申了,总之是观韬炜衡发糖,啪啪啪啪啪

    被翻红浪。

    君合精疲力竭的倚在炜衡肩头,喃喃道“你这混账,我才回来,也不知道心疼我,让我歇歇的。”

    炜衡笑吟吟的握住君合的手,道“你有什么累的不都是我在出力”

    君合抽出手在炜衡胸口上拍了一张,气呼呼的翻了个身。

    炜衡厚颜地又贴上去,从背后将君合搂在怀里,低声道“真想这么一直和你躺着。”

    君合听了,问道“今日还要回宫去”

    炜衡嗯了一声,君合没再多问,想了一想,又问“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闻”

    炜衡道“徐贵人生了个小皇子,晋了容华。”

    君合惊讶道“她不是月份与程容华差不多的吗怎么这么早就生了”

    炜衡道“她自那次落水后身子便一直不好,整日躲在宫中养病养胎,但孕妇的身子本来就弱,只能一天天的慢慢调理,而她因何婕妤推她入水受了惊,精神也连带着倦怠得很,总之里里外外都虚弱的紧,因此半月前便早产了,万幸母子都还算平安,只是听说她的身子也坏了,往后想在受孕怕是不能了。”

    君合颔首道“毕竟生了皇子,也算功德圆满了,当日何婕妤鬼迷心窍害人害己,徐容华已是命大了。”

    炜衡笑了笑,道“你真当是何婕妤害她”

    君合一惊,翻身问道“中有内情”

    炜衡笑道“当日我是同殷婕妤一同去的白石山庄,亲耳听到何婕妤向殷婕妤抱怨,说徐贵人总是粘着她,她甩也甩不掉。”

    君合听了,忙道“此前她也曾总是缠着程容华的。”

    炜衡道“正是,因此殷婕妤一听便明白了徐贵人打的算盘,可不就是要碰瓷么。”

    君合又道“那殷婕妤可曾提醒了何婕妤”

    炜衡笑道“她若提醒了,又怎来的机会重回皇上身边呢”

    君合恍然,殷婕妤放任徐贵人陷害何婕妤,两人不论谁胜谁负,终究一个被伤一千一个要自损八百,而她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他沉思片刻,道“徐贵人以身试险拖死何婕妤莫非她是皇后的人”

    炜衡道“八成如此,她当日献舞之事皇后当众申斥,兰妃与皇后唱反调拉拢她,她便顺势投靠兰妃,这一切太过合理,竟没有人去追究究竟是谁安排她献舞的,显然是皇后与她演的一场戏。而其后她在兰妃这边待了这么久,早将消息全透露给了皇后,兰妃这边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君合摇头叹道“可惜皇后太小气,又要对人加以利用,又不准人得到好处,竟让她以有孕之身去搏命实在太不明智。”

    炜衡道“正是了,所以徐贵人落水之后就一直称病躲着,可不就是防着皇后么如今皇子也生了,容华也封了,皇后也拿她没法,又兼放出了不能再孕的消息,也给自己赚了一条生路,可见这徐容华实在聪明得很。”

    君合苦笑一声,道“再聪明又如何,步步惊心的苟活着,谁知哪日天地又变色了大人可曾联系过你”

    “未曾,我这边已被冷落许久了。”

    君合道“也好,他不找你,你就按兵不动,公子也没找你麻烦吧”

    “良怡公主有喜,这些日子金府门槛都被踏破了,他自然没空理我的。”

    “那就好今日忠慧王就会向皇上求亲要晴云,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把寻梅弄出来了。”

    炜衡无奈笑笑“晴云一个宫女倒也罢了,寻梅虽不是后宫妃嫔,却比妃嫔还不得自由,连歆玉宫的门都出不得,更别提皇宫了,我看此事是难于登天。”

    君合皱眉道“总会有对策的,只是我担心时日不多,总隐隐的感觉大人要有所行动了。”

    炜衡道“兵部还在皇上手里,兰妃毕竟也没有封后,公子也还没在朝中站住脚,他如何行动”

    君合道“上回赤氐作乱便是大人通敌,这回海盗之事也是他出钱资助,且如此频繁猖獗,实在令人不安。”

    炜衡笑道“放心罢,毕竟他行动的关键还是在我们身上,咱们绝对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两人又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缠绵了一番,见日头渐西,炜衡怕宫门落锁,只得依依不舍的告别,赶在日落前回去了宫里。

    君合盘算着时间,估摸着忠慧王是要宿在宫中了,便在房中简单用了些晚膳,又叫家仆备了浴桶,屏退侍女,独自沐浴一番。他轻抚着炜衡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羞臊的将手指探入后穴之中,清理了一番体内的精痕。

    盥洗完毕,君合换了一身宽大的睡袍,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来,睁眼见到眼睛景象,竟有些恍惚,险些以为此去丰南不过一场梦魇。

    忠慧王回府后,君合便到书房请安,见他神色有些不豫,便问道“王爷昨日入宫可还顺利”

    忠慧王道“顺利,父皇龙颜大悦,赏了好些金银书画,胡融飞也晋了兵部郎中,晴云和岫芩的事,也都应允了。”

    君合心中疑惑,诸事顺利为何还闷闷不乐,只得拱手道“恭喜王爷。”

    忠慧王闷闷道“我遇着六叔了。”

    君合一怔,怪道他面色不善,只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

    忠慧王道“六叔还像往常一样,与我玩笑取乐,我却再装不出来跟他像从前一样好了。”

    君合心中喟叹一声,忠慧王如此耿直品性,又如何如他所说甘心辅佐皇弟怕只有做皇帝才行了。他斟酌道“王爷其实不必如此,建元王对王爷终究还是疼爱的。”

    忠慧王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君合道“不然我陪王爷到建元王府去,将这桩桩件件的误会都说一说,也解一解王爷的心结。”

    忠慧王道“我的心结我的心结就是他联合你欺我瞒我,这是事实,又如何解开”

    君合尴尬一笑,道“建元王也有自己的苦衷”

    “罢了罢了。”忠慧王打断道,“他若真的有心,自会来问我,这又不是我的错,为何我要巴巴地去寻他”

    君合无奈只得拱手称是,这时,宋管家却来回话说赵侍郎求见,君合与忠慧王相视一眼,闪身站到了他身侧。

    片刻之后,赵侍郎气势汹汹的走进书房,见忠慧王还在气定神闲的品茶看书,更是气的怒发冲冠。君合恭敬行了一礼,道“赵大人什么事动了这么大的怒见了王爷连行礼都不记得了”

    赵侍郎尚未发作便被君合摆了一道,咬牙切齿了行了礼,道“王爷,当日出京之前王爷曾应承下官,凯旋之日便向皇上求亲,而今怎的言而无信”

    忠慧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君合在一旁开口道“赵大人这话糊涂,王爷明明已经求了亲,莫不是还没收到圣旨大人太心急了,再回去等一等罢。”

    赵侍郎愤愤道“没错,王爷是求了亲,可是却同时还求娶了一位宫女这岂非将家妹与那下等奴婢比作同类”

    君合作出一副惊惧的形容,道“大人可不敢胡说那云姑娘王爷倾心已久,早就想立作侧王妃的,大人这么说,王爷可要动怒的”

    赵侍郎大喝道“夏先生本官是在与王爷说话”

    君合忙拿手握嘴,歉意一笑,不再说话。

    忠慧王见状,懒懒道“元生所说正是本王的意思,赵大人若对此事不满,便请父皇收回成命便是了,若是怕抗旨,那本王便亲自再去向父王说一说,希望赵小姐能寻个更好的夫君和婆家。”

    赵侍郎气得横眉倒竖,道“王爷家妹在丰南明明已经已经”

    “在丰南也是赵小姐自己离家寻去的,本王的卧榻也是赵小姐自己躺上去的,赵大人对这婚事不满本王也可以遂你心意取消,不知道大人你究竟还想怎样”

    赵侍郎喘着粗气,半日却说不上一句话,君合在一旁摇头苦笑,这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想来赵家人心智大约都有些欠缺,一时气恼便要打上门,可最终却只更加憋屈。

    忠慧王等了许久,道“大人还有话说”

    赵侍郎死死地握着拳,道“下官无话可说”

    忠慧王点头道“那这婚究竟是退不退”

    赵侍郎从牙缝中几处两个字“不退。”

    忠慧王道“那本王就不留大人用膳了。”

    赵侍郎恨恨的拱一拱手告辞离去,忠慧王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大人下回要再来本王府上,合该把话想明白了再来,莫再一趟一趟的白跑了。”

    赵侍郎背影顿了顿,甩袖而去。

    君合喟叹一声“见了胡融飞,又见了赵侍郎,可算知道兵部的人了,真真是有勇少谋。”

    忠慧王不置可否,翻了一页书,道“昨日谁来了”

    君合一怔,垂目道“合余宫的夏炜衡。”

    忠慧王翻页的手停了一停,又继续翻过去,道“是你在宫中时就玩的好的那个。”

    君合低头称是,忠慧王沉默片刻,道“他也没有净身吗”

    “是。”

    忠慧王不动声色,良久,道“你去吧,我看一看书。”

    君合知他不想再继续追问,俯身退出了门外。

    第二日,各家各府的贺礼纷纷送上了门,虽然未办喜酒,但毕竟是王爷娶亲,哪个敢不献礼宋总管在王府内外忙了一整日,水也顾不上喝上一口。

    黄昏时分,两顶粉轿抬进了忠慧王府,一顶来自赵府,一顶来自庆宁宫。

    岫芩和晴云分别从轿中走出,两人相视一眼,虽浓妆艳抹,却都难掩眼中的红血丝,只是一个眼红是因前一晚的气恼哭闹,一个是因为与至亲小姐的难舍难分。

    两人走进正厅,按照侍妾的规矩见了王爷,自然也无拜堂交杯的流程,下人传了膳,三人落座,忠慧王懒怠开口,岫芩气闷不愿说话,晴云神色黯然也不言语。

    闷闷的用过晚膳,忠慧王道“今日晚了,明日再叫宋管家带你们到府中各处看看,本王要再看一看书,你们自便罢。”说罢头也不回直奔书房去了。

    岫芩侧眼看了看晴云,不屑地一拂袖拉着玲玲回了房,晴云轻叹一声,也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

    侍女将这些见闻通通说与了君合,君合点点头,问道“王爷还在书房”

    侍女道“奴婢回来的时候还在呢。先生您说,这洞房花烛夜,王爷会去哪一房呢”

    未知君合如何作答,且看下回花烛夜忠慧幸晴云,光天日天同召君合。

    、花烛夜忠慧幸晴云,光天日天同召君合

    君合笑笑,问道“依你看呢”

    侍女眼珠转了转,道“我冷眼瞧着,还是赵夫人比冷夫人漂亮多了,冷夫人那模样,便是府里这些女子也是一抓一大把的,不知王爷究竟看上她哪一点了。”

    君合笑而不答,侍女便又道“不过也难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赵夫人千里迢迢投怀送抱的,王爷也未必喜欢,况且”说着压低音量道,“不是说赵夫人早就侍寝过了,想来王爷这回该要临幸冷夫人的。可怜这赵夫人,出身将门,没名没分的来了王府,头一晚就要给人轻贱了,尚不如一个宫里的丫头。”

    君合收敛了笑意,道“这话以后别再说了,她们虽未办嫁娶之礼,毕竟都是王爷的王妃,嚼主子的舌根传到她们耳朵里,我也保不了你。”

    侍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君合又看了一会儿书,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便起身行至后院,抬头望着天上弯月,莫名喟叹了一声,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转头看时,却是忠慧王走来,连忙行了一礼。

    忠慧王看了看君合,道“怎的还不睡”

    君合道“昨日夜里睡多了,今儿个反而不困。”

    忠慧王点点头,掖了掖身上的大氅,道“今年秋天好像特别冷。”

    君合道“已经十月,叶子都快掉光了,说话就要入冬了。”

    忠慧王轻叹一声,道“去年此时我还在宫中装疯卖傻,未料一年的光景,竟成了这幅模样。”

    君合笑道“王爷两番出征大捷,美名天下传诵,今日又是洞房花烛夜,诸事美满,何必哀叹”

    忠慧王看了君合一眼,道“难道你不知我为何哀叹”

    君合低头轻笑“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八九,王爷恐怕自小事事顺意,因而这一两件想不通猜不透的事便烦心不已,像我这样,自小吃苦上来的,天塌了只要不砸着我我都乐呵呢。”

    忠慧王也忍俊不禁,道“又拿出你那奴才样来招我笑。”

    君合道“能给王爷分忧,咱们也不算没用了。”

    忠慧王拍了拍君合的肩,道“那你再来说说,今夜我该去哪一房呢”

    君合笑了笑,道“王爷心中早有了主意,又何必问我呢”

    忠慧王又叹了一声,道“我实在不忍。”

    君合道“便是不忍,却也是要做的。”

    忠慧王摇了摇头,道“罢了,无论如何,晴云这事总算办妥,下一步就是那寻梅公子了,现下可有了主意”

    君合汗颜道“还还没想到”

    忠慧王笑道“无妨,不急于一时。”说罢叹气道“本王也该去临幸那位爱慕已久的冷夫人了。”

    君合苦笑着行了一礼,目送着忠慧王走进了晴云的房间,转头去看岫芩的房间,仍旧亮着灯光。

    第二日一早,忠慧王用过早膳便入宫去了,宋管家领着岫芩与晴云在府中一一介绍各处所在,行至君合门前,君合便忙出门见礼,晴云见了君合,不免吃了一惊,君合只低着头不看她,她也只得佯作初识,见了礼,便又同宋管家去了。

    君合原以为忠慧王昨夜该与晴云将他在这的事都说了的,但见晴云形容显然毫不知情,仔细想想,忠慧王为人自然是懒怠向她解释这么许多的,他有心与她说说,但在王府又要避嫌,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谁料未待多久,岫芩便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毫不顾忌什么避不避嫌,大摇大摆的破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案前便吵嚷道“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君合唬了一跳,连忙挪到门口,想掩上门,又觉得掩门更不妥,只得立在门口,确保外头的人都能看到他与岫芩离得远远的在说话,才开口道“夫人这又是怎的了”

    岫芩拍了一把桌子,怒道“那个丫头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君合忙道“夫人且小声点给人听见了不好”

    岫芩叫道“我怕谁听见别以为自己使个什么狐媚术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须记着自己究竟是什么出身”

    君合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夫人当日在仙子岛上的时候我就同您说过,王爷有个中意的宫女是您自己没往心里去”

    岫芩听了更加恼火,道“不过是个宫女凭什么凭什么”说着又是捶桌又是跺脚,眼眶竟有些泛泪了。

    君合心中无奈,安慰道“就像夫人倾心王爷,王爷偏偏就是中意冷夫人,这哪有道理可讲”

    岫芩擦了擦泪,仍气呼呼地道“她究竟哪里比得上我相貌身段我哪里不如她”

    君合叹了一口气,道“王爷虽也娶了冷夫人进门,但是对夫人你不也是很好吗”

    岫芩哭道“哪里好了你看他整日对我冷言冷语的,在外人面前从不给我留面子,我只当他这人就是这样,原来他是心思全在那丫头身上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君合正被岫芩吵得头疼,宋管家却走了过来,君合忙迎上前,岫芩在里头也忙扭头过去。

    宋管家递上一封请柬,道“宰相府派人来,说请先生到府上一叙。”

    君合接过请柬,问道“请我一人”

    宋管家微微颔首,君合展开信纸看了一看,无非是说些什么上次一见后本想约见他,但因剿匪一事耽搁,而今便再拜请云云。

    君合心中打鼓,这一日终归要来,只是不知金杜现金对他究竟是何态度,而且金杜如此堂而皇之地上门邀请,令他心中更加忐忑。他收起请柬,拱手道“烦劳宋管家安排一辆马车。”

    宋管家道“金府的马车就候在门外呢。”

    君合又是一惊,也只得点一点头,又转身对岫芩道“夫人”

    岫芩早止住了泪,起身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罢,左右问你什么也都没用”说罢气冲冲的错开君合的身子去了。

    君合无奈,又朝宋管家拱一拱手,便朝大门走去。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马车,恭敬的迎着君合上了车,一路直奔金府。

    及至金府,下人放好脚凳掀起帘子请君合下车,君合方探出身子,脚尚未踩在凳上,忽察一股气劲直冲面门而来,忙向身侧一闪,只听“铿”的一声,转头看时,却是一直弓箭直插在方才自己所在的位置。

    君合抬头去看,却见天同立在府内影壁前头,手上持着一柄长弓,冷冷的看着他。

    他心中一慌,原想着无论金杜意欲如何,他只装作配合再想对策,却未料到真正请他来的竟是天同。

    君合定了定心神,下车上前行礼,道“公子射箭的功夫日渐精湛了。”

    天同冷哼一声,道“自然了,我若想取你的命,不过眨眼之间。”

    君合微笑道“还要多谢公子手下留情了。”

    天同一甩袖子,将长弓扔给身边的人,转身朝内走去,君合只得低头跟在后头。

    一路行至天同书房,下人自觉停在外头掩上了门,天同绕到桌后坐下,君合立在地上等着他发话。

    良久,天同开口道“你投了建元王。”

    君合颔首道“是。”

    天同冷笑一下,道“你倒实在。”

    君合道“当日在建元王府,王爷将个中内情都说与公子了,君合也就没必要再装糊涂了。”

    天同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君合道“公子要杀我,刚才那一箭便早结果我了。”

    天同起身行至君合跟前,捏着他的下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君合道“公子有的是办法,只是不愿意使在君合身上罢了。”

    天同挑眉道“是吗我可愿意呢。”说着一点点贴近君合,几乎要吻上他的唇,呼吸喷吐在他脸上,君合却依旧淡然自若。

    他越是气定神闲,天同越是恼怒。他探出舌尖,在君合唇上舔了一舔,君合只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睛,岿然不动。

    天同气结,道“你是死人吗”

    君合笑了笑,道“不瞒公子,君合差不多也算死了一回了。”

    天同一愣,问道“何意”

    君合笑道“没什么要紧,这是不知道公子这回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只是想试探试探,君合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软弱不堪”

    天同怔了一怔,放开了君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

    君合道“公子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公子已为人父了。”

    天同忽然冷笑两声,抬眼看着君合,道“已为人父”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容却是阴冷可怖。

    君合道“纵然公子对良怡公主并无真情,但俗语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公子也该为良怡公主和她腹中骨肉着想君合君合虽投了建元王,但感念公子情谊,只要公子愿意,定想办法保全公子。”

    天同渐渐止住笑意,看向君合,目光冷如寒刀“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知我连碰都未曾碰过她一下”

    君合一怔,心中惶惑。未知天同何出此言,且看下回驸马爷苦心道前计,金宰相伪善布后谋。

    、驸马爷苦心说前计,金宰相伪善布后谋

    “你可知我连碰都未曾碰过她一下”

    君合听了此言,心中诧异不已,天同咬牙道“当日选婿之时,我除了有个金宰相的背景,文、武、书、画、琴、棋,没有一项能在那一众贵胄里拔尖的,为何良怡偏偏选中我”

    君合的心不觉提了起来,又听天同接着道“因为我告诉她,我是个断袖,我心里头只有一个人,我将她娶回宰相府,绝不碰她分毫。

    “你知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地为她选婿因为皇帝心中有愧,他杀了良怡最爱的人,就因为那人只是个乐师,配不上他心爱的嫡长女。

    “而我呢,想方设法救了那人一条命,拿着她的信物去给良怡看,只要她肯下嫁,便叫他们二人相依相守。

    “良怡的心早已死了,她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么嫁到皇后一派的势力中去,为她母后助威,要么嫁到兰妃一派中去,嫁娶之日便自行了断,用自己的命拖垮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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