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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君倾 第13节

作者:杰克与狼 字数:21565 更新:2021-12-30 17:55:26

    “忠慧王你是故意被俘的”庞中策语气中有一丝不可置信。

    君合不理会庞中策,又冲下面吼道“速将牢中的人都放了”

    海盗们不敢轻举妄动,皆等着庞中策的示下,君合又拿剑比了比他的颈项,庞中策忽然苦笑一声,道“那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哄骗我的罢了”

    君合怒道“快叫他们放人”

    庞中策笑道“放人放了他们也逃不掉,你也逃不掉你以为你放了信号就会有人来救你先来的只会是我们的人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君合眼神一冷,道“我数三个数。”

    庞中策冷笑“你便是数一千一万个数也没用。”

    “一。”

    “更何况我不过是分给他们的头子,我死不死,他们有什么可在意的”

    “二。”

    “我以为今夜美梦成真了,却不料终究是一场幻影,你唬人的本事倒是好得很,不愧是忠慧王的门客。”

    “三。”

    “只是道行终究不过如此罢了,故意被俘连身子都给我吃了,也到底出不了这美人岛。”

    “出不了美人岛的是你。”

    君合抬手拽住庞中策的头发,手起剑落,庞中策的身子跌下了台阶,头仍却被君合提在了手上。

    扑通一声,君合不用看也知道是万永新跌坐在了身后,他扬手将庞中策的头颅抛向人群,海盗们惊得纷纷躲闪。君合把剑一挥,血珠一颗一颗的从剑锋滴落。

    “还不放人”

    身上有钥匙的几个吓得屁滚尿流,丢了刀就朝牢洞跑去,胆子小的也都慌忙的跪在地上求饶,口中说着自己只是小喽啰、没杀过人、不过是被胁迫等语。

    君合也懒怠听,高声道“想活命的把刀剑都弃了,自个儿到牢里去蹲着,若还有不老实的,便和你们这头子是一个下场”

    话一说完,那些讨饶忙磕了几个头便朝牢洞跑去,远处靠近寨门的却悄悄朝外头挪这步,这哪里逃得出君合的眼他脚一蹬地,凌空而起,踩着几人的肩头转瞬便要到寨门口。

    那几人吓得拔腿就跑,君合纵身一跃,将手中剑一挥,面前一人登时尸首异处,头颅飞出几尺,带着血花纷纷扬扬的洒了一路。斩了这一人,君合眼都不眨一下,手中挽个剑花,直直的向前刺去,瞬间贯穿了另一人的胸膛。

    他又蹬着那人的身子把剑拔出,旁边的人惊慌的劈刀来砍,君合身子微微一侧避过刀锋,手腕一翻,以手撑地,闪身拿剑朝上一挥,那人惨叫一声,手腕便被一剑斩断,捂着手腕在地上哭叫打滚。

    君合不看他一眼,追着还在往门口跑的人左劈右斩,眨眼间又有四五人毙命于剑下,最后飞身一跃,稳稳地立在寨门前,冷冷的将剑一提,正抵在最后一个试图逃跑的海盗喉管上。

    其他人早吓得慌不择路,一个劲儿的往牢洞里钻,刚被放出来的人质们见一拥而上的海盗以为又生了什么变故,唬得也不敢往外走,只有那两个卫兵看出这些海盗都已丢兵卸甲,一面安抚着人质,一面急急地出来与君合会合。

    那最后一个想跑的海盗颤颤巍巍的倒退几步,忽转身大喊“你们这些没种的东西他不过一个人怎能杀得过我们几十个牟起劲来一起上啊真当他能留你们一命吗”

    有几个尚在摇摆犹豫的听了这话也大着胆子道“一起上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杀啊”说着一个个提着刀就朝君合冲过来,原本急着往牢洞里去的此刻也放满了脚步,悄悄观察着,盘算着若有胜算就也上去帮忙。

    君合冷笑一声,先是上前一步一剑刺穿了那个还在鼓动众人的海盗的脖子,随后将右手的剑换到左手上,右手却拾起那人手中的刀,迎着冲上来的人一抬刀抵住攻势,左手借势一刺,立时开膛破腹,肠子流了一地。接着将身子一低,躲过身后挥来的刀,翻身拿剑一劈,正被背后的人举刀挡住,君合冷哼,右手却手起刀落直接斩断了那人一只臂膀。

    两名卫兵见状,忙拾了地上的刀上前帮忙,而君合早已杀红了眼,手上一刀一剑,前斩后刺,除了背上一时不察被劈了一刀外,竟无一人能近他的身,最终将那几个不服的海盗一一斩了,牢洞口的也都死了心,老老实实的钻进去了。

    两名卫兵忙上前搀住君合,君合喘着粗气,道“你们去将那牢门锁好,然后在洞口糊住干草,他们一时慌乱不敢造次,关在一处久了难免生出野心,若有法子逃出来,届时只一把火放了全烧死。”

    两人听了皆有些吃惊,却还是连声应了。那些被救出洞来的人质见这一地的海盗尸首,又看剩下的海盗都丢了兵器把自己关进牢里,个个匍匐在地上给君合磕头,君合勉力高声道“你们不必谢我这都是忠慧王与兵部胡融飞胡大人的安排你们只需念着他们的恩情便是了”

    说罢,君合又对卫兵道“之后安排这些人质往西边山上去躲着,我已放了信号,但是后头先来的未必会是王爷的人,让他们千万躲好,不要无辜丧命。”

    两人领了命,又不敢就去,君合道“不过是背上挨了一刀,不打紧,快去”两人方拱手去了。

    那一伙少年在地上尸首中寻了一番,最终寻到了庞中策的尸身,各各怒从心起,对着那具没有头的尸体又是啐痰又是践踏,还有两个拖了地上刀在上头胡乱地砍着。

    君合看在眼里,却未上前阻止,只那两日在海上所受的折磨,便是将庞中策千刀万剐也难解他心头之恨,但他看了看寨屋门前失魂落魄的万永新,心中不忍,便对那几人道“人已死了,前仇便勾销了罢”

    那几个少年听了这话,纵然心中还想将庞中策碎尸万段,但毕竟是君合救了他们的命,便也不敢在造次,忿忿的收了手。

    君合见站了一地的人都在等他示下,便道“你们先到这些海盗的寨屋里歇一歇罢,虽也不好,但比起那牢洞好歹有张床,锁着的人你们不必担心,若有敢跑的定不能活着出去,海上我自会盯着,若有贼人来了会喊你们起来到山上去躲,这几个月你们受尽了折磨,这会暂且塌下心睡一觉罢。”

    人们听了这话戳中心肺,一个一个纷纷泪流满面,又跪下给君合磕头,君合摆了摆手道“快去罢”还有几个汉子自告奋勇要帮忙值夜,君合想了想道“你们也先去睡,后半夜再叫你们来替。”那几人才也都去了。

    一时众人皆拣了寨屋进去休息,两个卫兵也将牢里的海盗处置妥当了,便来向君合复命,君合看着一地的尸体,道“你们这两人看着,他们是怎么处置其他人质的尸首的”

    一人道“都从西边的海崖抛下去了。”

    君合颔首道“将这些也那么处理了罢。”

    两人领了命,便开始收拾战场,君合朝庞中策的方向看了看,果然见到万永新仍在那里发呆,他定了定心神,朝他走去。

    “万公子。”君合行了一礼,“抱歉。”

    万永新木然的看向君合,摇了摇头道“他罪有应得。”

    君合道“以他的罪,该是凌迟的,我已是赏了他一个痛快。”

    万永新苦笑一声,道“多谢你了。”

    君合也不愿再多说什么,道“万公子节哀罢,你与他本就不是同路人。”

    万永新呵呵一笑,道“如何不是同路人呢我们一起长大,最熟悉彼此的心性,他说他从不是个好人,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明知他配的是毒药,却还是帮了他。每回他请我去他府上看病,我皆留了一手,助他一步步击败了他后娘和弟弟。人说医者父母心,我却是却是”

    君合心中不以为然,在宫中他见过太多杀人不眨眼的太医,连初生的婴儿也能无声无息的夺其性命,万永新这又算什么

    “夏先生。”万永新顿了顿,“我可以将他的尸首葬在这里吗”

    君合怔了怔,万永新道“他是不肯回丰南去了,我也不忍叫他给海中鱼虾分食或许在这美人岛上,他才真的活过自己的样子罢。”

    半晌,君合道“随你。”人已经死了,且是被他亲手杀死,他的仇也算了了罢。

    “多谢。”万永新恭敬行了一礼。

    君合转头不再去看他,只听着他艰难地背起庞中策的尸身,步履迟缓的一步步朝远处走去,抽泣声弱不可闻。

    两日,君合与两名卫兵不敢合眼,死死地盯着牢洞与海上船来的方向,当东边冒出一个船尖的时候,君合登时紧张的汗毛倒竖,他趁乱杀了庞中策一个措手不及,镇住了这岛上一群小喽啰,如今两日不得休息,身上还负着伤,若海盗支援赶来,他实在没有信心能再勉力一战。

    “有船来了,先带人上山。”君合低声嘱咐道。

    身旁的人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在此时还是听命为好,于是连忙跑到寨中招呼着人质们上山。君合死死的盯着远处的船影,他已杀了庞中策,降服了美人岛的海盗,不管来的是什么五爷六爷,哪怕是张白龙,他只管奋力厮杀,杀了几个都是赚的,就算是死也不亏了。

    他将手探到袖中,摸了摸那个海螺,想到出海前留在丰南的扇坠,他若死了,忠慧王定会将这些遗物带回去,建元王自然明白是留给炜衡的,若能如此,他也无憾了。

    想着,君合抽出了剑,这柄剑上附着美人岛十几人的怨魂,今日恐怕又要添上些新的了。

    眼见着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君合突然笑了,笑中还带着不可置信,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果真没有看错,那是忠慧王的船

    君合拔腿跑回寨中,看守牢洞的卫兵见他跑进来,连忙拔刀上前,却见他满脸喜色,一时摸不着头脑。

    “快快去叫他们回来王爷来了是王爷”

    卫兵听了喜出望外,连说了几声是,朝山上跑去。

    君合又往渡口去迎接,船已缓缓停下,一众水军簇拥着忠慧王与岫芩从船上走下,君合上前单膝跪下,道“王爷元生不辱使命已斩了海盗第七头目庞中策,并海盗喽啰十数人,尚有二十余人生擒救出人质五十余人”

    忠慧王一把扶起君合,眼中全是关切神色“可曾受伤没有”

    君合摇头道“不曾”

    忠慧王大笑道“好不愧是不愧是本王的夏元生”

    君合嘿嘿一笑,转头去看岫芩,岫芩又哭又笑,口中说着“你这呆货险些把命陪进去知不知道”

    君合笑了笑,想要回应什么,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几日强打的精神在此刻骤然的放松让他一时承受不住,只见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渐渐化作黑色的一团,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飘摇船岫芩赐侍妾,凄惶路永新托遗孤。

    、飘摇船岫芩赐侍妾,凄惶路永新托遗孤

    待君合醒转过来时,首先觉察到的是胃里的一阵翻涌,他睁眼看了看四周熟悉的一切,慌张的奔到马桶处一阵剧烈的呕吐。

    忽有人叩了叩门,君合未及答应,便见一名卫兵推门进来,拱手道“先生醒了。”

    君合点点头,那人又道“王妃和那位姓万的公子都说等您醒了要来见您,小的先去回禀王妃了。”

    君合连忙抬手道“别,你去先告知万公子,叫他过会儿到甲板上等我,王妃那边只说我去见王爷了。”

    卫兵听罢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君合定了定心神,勉力站起身,虽然此刻海上风平浪静,但他还是觉得脚下的木板发狂一般的摇晃着。他扶着墙一路摇摇摆摆的走到忠慧王的舱室,门口守卫的早已得了消息,连忙上前扶住君合,将他送进门内。

    君合进屋一看,忠慧王正坐于案前读书,并不理他,心中疑惑,便伏在地上行礼。忠慧王方放下书,免了礼,道“你晕船,就别四处乱走了,有什么话上了岸再说。”

    君合道“因在美人岛得知了一些海盗作乱的内情,故急着来向王爷禀报。”

    忠慧王道“不必了,其他人都已同我说过了,且胡融飞已带人去剿了,这事你不必操心。”

    又是一阵翻涌,君合咬紧牙关没有呕出来,又道“东海上的海盗都联合在了一处,胡大人这回带的人手恐怕不够”

    忠慧王摆手道“不过乌合之众,利尽而散,哪有我大安水师团结一致,说到底不过是些贼寇罢了。”

    君合还要说话,忠慧王抬手道“你回去歇着吧,莫再消耗精神了。”

    君合话被堵在喉中,也无法分辨,只得诺诺的应了,正要转身出去,却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迎面见岫芩走了进来,便又忙俯身行礼。

    岫芩上前扶住君合,君合却忽的觉察到背后两道寒光,慌忙退了几步没有让岫芩碰到她。岫芩不以为意,笑道“可算醒了,背上的伤还疼吗”

    岫芩一说,君合才意识到身上已上过了药并缠上了,麻布包扎,俯首道“夫人挂心了,不过皮肉伤而已。”

    岫芩抿嘴一笑,道“你这点皮肉伤不要紧,可把王爷吓坏了。当日回到仙子岛见你被掳去了就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而后连着好几天没有消息,恨不能把东海都抽干了”

    忠慧王重重的把书一撂,道“要谈天到外头谈去”

    岫芩一撇嘴,道“脸上还挂不住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说罢就去扯君合的袖子,道“走,咱们上外头说去”

    君合唬得连忙又倒退两步,岫芩是不拘惯了,可君合现在却是知道她在忠慧王心中的分量,若在他面前如此拉拉扯扯,忠慧王不动怒才怪呢继而转念一想,忠慧王如此冷冰冰的态度,莫不是与他们单独在仙子岛上共处一日有关想着,君合扭头去看忠慧王脸色,果然见他隐隐含怒,吓得君合不敢言语。

    岫芩见状道“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君合见岫芩实在莽撞,只得提醒道“夫人当着如此多人,夫人举止该收着些”

    岫芩听了,才有些恍然,转头去看忠慧王,忠慧王却横了一眼,又低头看书,再回头去看门口的侍卫,侍卫们却只得装聋作哑,岫芩方敛了敛袖子,清咳两声,道“好,你同我到外头去说话,莫吵了王爷。”

    君合无奈,道“夫人我是王爷的门客,怎么好与夫人私见夫人有什么话便在这说罢。”

    话音刚落,忠慧王却道“要说出去说。”

    岫芩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好不麻烦扭扭捏捏别别扭扭的,还不如我爽快”说罢一甩袖子,道“不过是想给你道声谢罢了”

    君合一怔,道“王爷命我护夫人周全,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夫人又何必客气。”

    岫芩道“那日是我太任性,还非要同你一起去,后来才知那几船上的女子都给海盗糟蹋了,还有小一半的都没活下来,若不是你敲晕我,我真不是作死到哪一步。”

    君合头顶直冒汗,给忠慧王知道了他敲昏岫芩,又要被记上一笔了。

    岫芩接着道“你于我也算救命之恩了,我也无以为报,打算将玲玲许给你了。”

    “什么”君合惊得跳了一下,更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两声,生生的忍住。

    岫芩道“怎的你嫌弃她的出身你也知道的,她下午才给卖进去,我晚上救赎了她,身子可干净着呢”

    君合忙道“我怎会嫌弃她只是只是只是她也太小了做我妹妹都有余,应是个侄女差不多”

    岫芩笑道“这有什么小姑娘总会长大,你先收回房里,当丫头使着,过两年长起来再圆房。我知你也是看不上她的身世,左右当个侍妾也没什么。我虽喜欢她,可她性子太沉静了些,在我身边实在闷得慌,给别人我又不放心,放你这却是最好的了。”

    一席话说的钵满盆满,竟容不进君合插嘴,他慌忙看向忠慧王,毕竟在他这还是当他是太监的,若娶了玲玲进来全都穿帮,忠慧王也该拦着的。谁知忠慧王却将书放下,饶有兴致的听着岫芩说完,又抬头去看君合,却是一副“你意下如何”的意思。

    君合不知忠慧王在做什么打算,心中却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胡乱应下这事,一时却又想不出个理由,只觉得头昏脑涨,顺势又作出一副欲呕的形状,糊弄着不肯接话。

    岫芩却自顾自的说“你别琢磨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对你对我对玲玲都是好的,往后你真正的婚姻大事自有王爷和我给你做主,这事且就这么定了罢。”

    说到这里,忠慧王终于放下书道“你歇歇罢。”

    岫芩疑惑道“我”

    忠慧王道“纵然不是娶妻成家,元生至今仍是孑身一人,他若有看上的姑娘自会去讨,你这样硬塞给他算什么”

    岫芩道“这怎么叫硬塞况且玲玲”

    “好了。”忠慧王打断道,“毕竟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情愿,又不敢忤你的意,这事且罢了,这里可不是赵府。”

    最后一句将岫芩噎得哑口无言,更觉得失了面子,脸上红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而后又抬头对君合道“有你后悔的一天”说罢一跺脚,气呼呼的转身去了。

    君合忙转身要对忠慧王道谢,忠慧王仍只是摆摆手,头也不抬,又拾起了书。

    君合不明所以,却也只得识趣的退了出去,又一路走出船舱,果然见万永新正立于船头。

    “万公子。”

    万永新回头,迎上君合一张苍白的脸,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夏先生身子还不舒服背后的伤不好了”

    君合苦笑一声,道“多谢万公子诊治,只是晕船罢了。”

    万永新颔首道“可以含一片生姜在口中,或许有效。”

    君合笑道“来时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能我就不宜出海罢。”

    话一说完,两人却都沉默了,都因这句话各自想起了不同的心事。

    良久,君合先开口道“万公子怎会在王爷的船上”

    万永新道“王爷询问我美人岛上的事,还有张白龙那些的传说,故叫我上这船,其他人都上了小船。”

    君合颔首,又道“那万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万永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道“我沾了中策的光,海盗们都没敢动我,这一点银两倒留下来了。”说着递给君合,“烦请你转交给我老娘,就说我死了。”

    君合一惊,先推开了万永新的手,问道“你不回丰南了”

    万永新摇摇头“王爷也答应我,将我撂在美人岛,我自寻船到沙阳去。”

    “你要去沙阳”

    “师父的医友还在等着我们,我也再不想回大安了。”

    君合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半晌,道“这钱你留着备用,你母亲我自会安排人照应。”

    万永新道“这点银子虽在先生眼里不算什么,却是我对我娘的最后一点孝心了。”

    君合道“你顾好自己才是最大的孝心,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宽心。”

    万永新知道他是指庞中策之事,轻叹一声,收了银子,道“你不必如此,中策本就该死,死在你的手上,已是造化。”

    君合沉默片刻,道“节哀。”

    万永新苦笑两声,道“我早在半年前就当他死了,如今倒不如真如当初什么都不知道。”说罢又摇摇头道“还有第二件事要劳烦先生。”

    “请讲。”

    “中策的胞妹,还在庞府,那许氏母子定不会善待于她”

    君合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自会照拂。”

    万永新道“还有请先生不要将中策的事告诉她,也只说只说他被海盗杀了罢。”

    君合道“自然。”

    万永新听罢,恭敬向君合行了一礼,道“这两件事,烦劳先生了。”

    君合扶起万永新,口中说着“若非有你,恐怕那洞中几十人都难逃出生天,王爷剿匪之事也难成就”话未说完,却见泪珠从万永新眼中滚下,也不忍再说下去了。

    又在舱室中不知昏睡了多久,君合被卫兵叫醒,恍恍惚惚的走出船舱,一路下了船登上岸,四下看看并不见万永新的踪影,便知他已于美人岛离去了,心中不免又哀叹一番,抬眼看时,却只有忠慧王与岫芩并几个卫兵走在前面,其他人并未下船,心中正在疑惑,才恍然发现此次并非丰南码头,却仍是一座小岛渡口。

    他忙拉过一个卫兵问道“这是何处”

    卫兵答道“久焰岛。”

    “久焰岛为何来此处,不回丰南”

    卫兵为难道“王爷下令到这来的,小的也不知啊。”

    君合在转头看时,忠慧王与岫芩正立于夕阳中,静静的候着他,不知忠慧王做什么打算,且看下回久焰岛柳君合侍浴,温泉池忠慧王质奸。

    、久焰岛柳君合侍浴,温泉池忠慧王质奸

    君合走上前,硬着头皮问道“王爷,不知为何不回丰南去,来这里是作甚”

    忠慧王未答话,岫芩却在一旁笑道“这久焰岛的温泉是最有名的,难得来一次,王爷叫咱们好好享受享受呢”

    君合一愣,道“王爷那海盗的事”

    忠慧王摆手道“那事交予胡融飞便可,咱们只需静候佳音。”

    岫芩亦道“你就别再操心此事了,王爷也是心疼你多日辛劳,又想着你晕船,回去了就不方便再出海的,才决定这就过来。其实我老早就听说过这里,一直想来,这回却是沾了你的光呢”

    忠慧王轻咳一声,道“妇道人家,还总想着赤身露体的泡什么温泉,这话以后别再说了。”

    岫芩听了,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忠慧王转头吩咐道“准备晚膳罢,本王先过去看看。”

    身旁的人领了命去了,忠慧王又继续朝深处走去,岫芩跟在一旁,君合无奈,也只得跟上。

    行了半柱香的工夫,忽见一片篱笆墙,上覆着郁郁葱葱的植物茎叶,君合奇道“此处竟有人家的”

    岫芩道“这里原是有商人偶然路过发现了温泉,泡过之后觉得舒爽怡人,回去之后便带领人工材料来改造了一番,造成了一处温泉池宫,又回去大肆宣传,招徕了许多客人前来,又以修缮维护为名收些入场费用,以此发了家。只是这半年来海盗猖獗,若非必须出海做生意,谁敢随意出来因此生意也冷落了,那老板也就把人撤了,因此咱们到还省了几两银子。”

    君合摇头道“这温泉天成,便是他盖了些房舍、拉了几道围墙,怎能就圈为他的了还敢胡乱要钱,这与土匪何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这么办,早该有官府查抄才是。”

    忠慧王道“丰南这里人们重商轻政你也是知的,那老县令处置县上的事务还忙不过来,哪里顾得上这些更何况,人们明知着温泉天成,仍旧愿意掏钱,可知一来这温泉果然好,二来那老板改造的也用心。”

    正说着,一行人已走近篱笆墙内,果见大大小小各色浴池正氤氲的蒸腾着水汽,浴池与小路皆由鹅卵石铺成,大一些的池中还有各式精美的石雕,不远处立着数座茅舍却显得古朴自然,仔细看时却又看得出皆是精心打造的、刻意做出古旧的样子。只是显然疏于管理,石间已有杂草生出,茅舍上也结了蛛网,不过温泉却因里头的泉眼不断向上送着活水,却并无落叶浮土,看着干净得很。

    岫芩拍手叫道“果然好比我先前去过的都好多了”

    忠慧王又横了他一眼,岫芩才讪讪的收了声,忠慧王又吩咐道“叫他们愿意来的都来吧,地方宽敞得很,晚饭也就在这里用了。”

    岫芩四下看看,见前头还有几处篱笆墙,便奔过去查看一番,回头道“这里果然有贵宾和女宾的池子呢我可有福了”

    君合看了看忠慧王,见他不动声色,自己也没敢搭话,岫芩却自顾自的接着说“快些吃饭,我等不及要试一试了”

    命令传过去后,卫兵们大多都跟了过来,毕竟在海上盘桓作战多日,个个都是心神劳累,皆想泡一泡澡休息休息。

    用过晚膳,岫芩拍拍手道“我要去啦晚上我要睡在女宾那边的屋里,你别来找我哦,让我一个人享受享受。”

    众人听了都低头憋笑,忠慧王脸色微红,横了她一眼,并不理她,岫芩也不在意,蹦蹦跳跳的往深处去了。

    其他人也都迫不及待想要宽衣下水,但忠慧王不说话谁也不敢动弹,良久,忠慧王起身道“你们自便,元生,你来给我侍浴。”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忠慧王要到贵宾的池子去是自然,只是叫夏先生去给他侍浴却有些奇怪了。

    君合自然明白,忠慧王当他是太监,若任他在外头与其他人共浴,自然会暴露,他摇了摇头,心中想道我自去休息,不泡什么温泉便罢了,叫我去侍浴,实在奇怪。却也只得点头跟上。

    众人见忠慧王与君合闪到篱笆墙后头去了,也都不再拘谨,纷纷扒了衣裳跳进池子,一进去果然觉得温和舒适非常,各个不免高兴起来,心里一舒坦话也多了,不一会,方才静的只听见水流声的温泉池宫便吵闹的如街市一般了。

    君合跟着忠慧王进了贵宾池,却见里头的池子比外头最大的还要大些,石头垒成的池壁更加圆滑,石雕也更大气精美,却又与京城见惯的雕塑不同,颇有些异域风姿。

    忠慧王走到池边宽衣处,一件件的解下身上衣物,君合回过神来时,他已褪下亵裤一丝不挂,惊得他连忙错开眼睛。

    忠慧王缓缓步入池中,双臂放在池沿,仰头闭目,乌发恣意的披在肩头池上,神情十分惬意。

    君合在一旁却有些不知如何自处,半晌,犹豫道“王爷您您泡着,我先歇着去了。”说罢拔腿就要溜。

    “站住。”忠慧王悠悠道,君合忙刹住脚步。

    “我叫你进来是侍浴的,你跑什么”

    君合一怔真的要我侍浴

    忠慧王见君合良久没有回应,转头道“还等什么呢”

    君合头皮一紧,值得老老实实的上前,将手伸进池子里温了温,而后拾起水瓢,一瓢一瓢的将水舀在忠慧王身上。池中随水汽弥漫,但池水清澈,忠慧王的胴体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君合尴尬的脸上阵阵发热。

    舀了一会子水,君合放下水瓢,给忠慧王按摩推拿着肩臂,跪在池边久了,不知不觉开始热的冒汗,不住的拿袖子去擦额头,忠慧王睁眼看了看,不耐烦道“还穿着衣服做什么”

    君合又是一怔,忠慧王却翻了个身,伏在池边道“背。”

    君合愣在原地许久,自在美人岛获救之后,忠慧王言谈举止皆是无比反常,他实在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忠慧王抬眼看了看,不用说话,质询的神情溢于言表。

    君合踌躇半日,道“王爷我身子腌臜,不敢下水。”

    忠慧王又闭上眼,道“无妨,快些。”

    君合进退两难,只得脱了外衣中衣,只着亵裤也下到池中,只是此刻心中只顾着忐忑,哪里还享受得这池水暖不暖。他低头看了看,所幸亵裤虽沾了水,却未因此而透出内里,若在水中还不至于被看出来,便取了搓石,一丝不苟地给忠慧王搓着背。

    搓了一会儿,背已泛红,忠慧王又翻回身,靠在池边闭目养神。君合放下搓石,悄悄地离了忠慧王两尺,缩头缩脑的蜷成一团泡在水里。

    忠慧王缓缓睁开眼,看着君合身上缠着的麻布,道“背上的伤不怕沾水吗”

    君合忙道“小伤,不妨事。”

    忠慧王不置可否,又道“为何还穿着亵裤”

    君合脸色一僵,道“怕脏了王爷的眼睛。”

    忠慧王沉默半晌,开口道“是怕脏了我的眼睛,还是怕我看到你根本未曾净身”

    君合听了,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忠慧王又缓缓闭上眼睛,道“果然,从我见你第一眼你就在骗我。”

    君合慌张的站起身,池水淹到腰腹,四周虽是水汽蒸腾的暖意,肩头却隐隐的感觉清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竟惹得他全身发冷。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君合在心中反复思量,在仙子岛分别时显然是不知的,在美人岛重逢时大概也是不知的,而在船上醒来时便开始变得阴阳怪气问题定时出在他昏过去的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应是在岛上救了人质、押解犯人安排回丰南,还与那两个卫兵及万永新了解个中内情内情他们定是说了他被庞中策强暴之事他们不知君合有一层假太监的身份,自然觉得无他,忠慧王听了却是一定会怀疑的因此才带他来这什么劳什子的温泉就是为了验证他究竟有没有净身

    君合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着,便是当日被建元王识破身份,他也未曾如此不安,因为自始至终,只有忠慧王从未怀疑过他,对他百般信赖,而他,却如他所说,从见他第一眼就在骗他,不仅如此,还一直利用他,还害了他母妃他时常担心着被揭穿的一天,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仍旧如此手足无措。

    “王爷”他喃喃一声。

    “若开口仍是谎话,就不必说了。”忠慧王淡淡道。

    该说什么说自己是金杜的细作说自己杀了贤贵妃还是说是建元王的眼线还是说自己是当年的十一皇子

    他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他想把一切告诉他,却也知道他不能说。

    “王爷若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只问建元王就是了。”君合道。事到如今,他只能再依仗建元王了,但愿他仍有法子。

    忠慧王却猛地张开眼“你是六叔的人”

    君合见忠慧王眼中一丝惊惶,俯首道“我不想再对王爷说谎了,从今往后,王爷问我什么,我只说实话,我不能说的,只不答就是了。”

    忠慧王定定的看了看君合,问道“你究竟是不是六叔的人”

    “建元王知道我的身份,但我并不听命于他。”

    “怂恿我争储是六叔的主意”

    “不是。”

    “晴云的事六叔是知道内情的”

    “知道。”

    “你被父皇看上不得已逃出宫是扯的谎”

    “皇上确有此意。”

    忠慧王劈头盖脸问了一通,将这桩桩件件全都端出来问了一遍,君合一一答了,见忠慧王神色愠然,道“王爷若还信我,我愿继续跟着王爷,什么时候再有话问,也是一样绝无虚言的。”

    忠慧王听了不免冷笑一声,君合又道“王爷若不肯再信我了要杀要斩,我也绝无怨言。”

    忠慧王听罢沉默许久,最终开口道“我母妃遇刺的事,你知不知情”

    君合张了张口,未知如何答话,且看下回心不甘细作复受信,意难平遗属初得识。

    、心不甘细作复受信,意难平遗属初得识

    “我母妃遇刺的事,你知不知情”

    君合张了张口,又定了定心神,诚实答道“知情。”

    忠慧王在水中缓缓握紧了圈,咬牙道“是谁”

    “金杜。”

    是了,纵然是炜衡行凶,可他不过是奉金杜之命行事。

    忠慧王有一瞬间失神,而后怒得青筋暴起,狠狠地锤了池水一下,水花四溅,低声道“果然我碍了他联合通敌谋反之计,他便害了我母妃来报复警告我”

    君合心中想道,金杜也未必全然是为了报复警告,当日容氏母凭子贵赐号贤妃,皇后一派势力大盛,除掉贤妃也是为了打击皇后、为兰妃等上位铺路不过此刻他自然不能与忠慧王讲这样的话,不然只会将他复杂的身份暴露的更多。

    忠慧王喘了一阵粗气,忽又抬头问道“六叔奉旨暗查母妃一事,他也知道是金杜”

    君合犹豫片刻,答道“知道。”

    忠慧王听罢冷笑两声,笑着笑着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君合静静地听着他狂笑,一言不发。

    “没想到没想到我身边的人竟无一个可信的”

    君合低头不语,他深知此刻多说一句便是多错一句。

    忠慧王发作一番后,无语地闭上双目,再次缓缓地沉静下来。

    君合仍只是低头立在水中,不敢轻举妄动,眼睛盯着自己在水光中光影闪动的双脚,耳边听着的都是外头卫兵们的喧哗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忠慧王缓缓开口道“穿衣。”

    君合愣了愣,抬头看忠慧王,忠慧王已看向他,重复道“穿衣。”

    君合连忙跨步走出池水,取了浴巾给忠慧王擦干身体,又服侍他穿上了中衣,身上的温水一点点的蒸发,惹得君合忍不住有些发颤。

    忠慧王待衣裳穿好,看着仍只着一件亵裤瑟瑟发抖的君合,轻叹了一口气,道“当日我叫你随我出宫你不肯,后来从六叔手上把你接来,到头来又是一场设计。纵然你欺我瞒我,却也不过是身不由己。在我身边这些时日,我也知你是尽心竭力的。这回美人岛之事,更是害你受了大辱,这也是我的疏忽。

    “所谓用人不疑,偏偏你又不肯说明白你的身份几何。我看中的是你的心智才干与功夫品性,我也不愿意就此少了一只左右手。

    “过往种种,我不计较,自今日起,你一心一意追随我,可也”

    君合听了,慌忙跪下,心中却无比纠结。

    忠慧王待他与旁人不同,真心实意将他视作得力干将,就算知道他身份可疑,仍肯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令他动容。因此他更不愿嘴上应承着他,私下却再去办阳奉阴违之事。惟因他早就打定主意,想在金杜发动政变之时,尽全力将他想保全之人救出宫中,而后便与炜衡远离这是非之地。所以若此刻答应了忠慧王,难免将来又要违背诺言。

    忠慧王见君合跪在面前,却又不开口答话,便道“你说你不是六叔的人,又为何不肯应我”

    君合思忖良久,道“王爷君合不愿再欺瞒王爷,君合愿意追随王爷,帮衬王爷,只是不能保证能一辈子跟在王爷身边。”

    “何意”

    “王爷也知道金杜谋反,君合只想护全王爷以及宫中的友人,不被谋反之事波及待此事平息后,君合便打算离开京城了。”

    “离开京城”忠慧王挑了挑眉,“以你的才干,若不报效朝廷,实在暴殄天物。”

    君合苦笑道“天下才人甚多,君合有愧,不过有幸得王爷赏识罢了。这宫中权政纷争,实在不是君合所求。若王爷肯信君合,愿意在事成之后放君合离开,君合定不负王爷所托。”

    君合说罢,重重的在地上叩了几个头,而后定定的看着眼前水洼中自己的倒影,良久,听到忠慧王道“好,我信你。”

    久焰岛离丰南不远,忠慧王一行休息一夜后,第二日出海不过两个时辰就回到了大陆,君合脚踩上坚实的土地那一刻心中才彻底松快了许多,自上回踏船而去至今归来不过半月,此间遭遇与变故却是始料未及的。

    忠慧王当日返回仙子岛得知君合被俘后纵然心焦,却也相信以他的本事定能如计划实施,因此便令水师皆候在仙子岛等候信号。不了两日过去仍无动静,他也不免心慌起来,又兼赵岫芩在一旁哭闹,嚷嚷着君合为救她落得生死不明,不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回来,惹得他更加不安。

    于是第三日,在与胡融飞商议一番后,决定继续按原计划,所有船只向八面出发,继续覆盖式搜索,结果隔了一日返回时又少了一艘,那一艘便是被海上三爷的人劫了去。那一船水军按捺着到了三爷的岛上,立刻放出信号弹大杀四方。忠慧王见了信号,急命全军出海,然而方一令下,又见到了君合发出的信号,便知这海上不止一处贼窝,于是命胡融飞领了一半的人去第一处,自己领了一半去第二处。

    两处匪窟皆被剿灭,并得了海上七处海盗窝点、兵力等等诸多信息,两拨水师又在美人岛会合碰面,忠慧王将兵力安排全权交给了胡融飞,又亲自回丰南去再拨兵力。

    那一群海盗本就是乌合之众,概因张白龙得了资助,从沙阳淘换到了一批西洋火枪,威逼利诱着收服了海上大大小小的势力。三爷岛上信号弹一发,海盗们原想过去支援,却未料紧接着七爷处也发了一支,他们自然知道官兵正在全面围剿,此刻哪还顾得上他人,纷纷各自逃命去了。

    胡融飞按照据点一个个追去,大多人去楼空,却救出了不少尚未卖去沙阳艾显的人质俘虏。而逃出去的海盗也纷纷在航道上与水师军船狭路相逢,失了士气后不过勉强抵抗一番便死的死、降的降。

    忠慧王带着新调来的的兵力再次出海后正逢着与胡融飞交战的张白龙一伙,纵然他们身上有西洋火枪,却终究是寡不敌众,只是令人未料的是,战败之时张白龙竟引爆了船体里藏着的黑火药,要与水师同归于尽,不少上船作战的水军都在火焰和爆炸中丧命,忠慧王亦被热浪灼伤了眼,而张白龙和他的手下却无一生还。

    君合回到丰南之后听从忠慧王的安排没有再出海,岫芩也被忠慧王下令死死的看住不准跟出去。

    忠慧王出海后,君合便悄悄地安排人去查万永新的母亲与庞中策的妹妹,不出半日便有了消息,万永新的母亲在得知万永新遭遇海盗之后生了一场大病,村里的亲戚帮忙请了大夫,却也基本花光了仅有的积蓄。身体略略恢复一些后,她便又强打起精神去做活谋生,靠着亲戚的接济,现今勉强维持着。

    君合听罢,取了五百两银票去寻了丰南县令,那县令一见银票慌得连连倒退摆手,口中说着“先生使不得使不得若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要是拿了钱出来事情可就变了”

    君合忙解释道“这钱是给县上一位名叫万永新的医馆学徒他娘的,万永新在剿匪一事上立了大功,却也因此为国捐躯,王爷特赏了这些银子给他母亲,只是她寡妇一人,这么多银子难免被人惦记了去,故此托付给县令大人,请您多多照拂。”

    县令听罢这才收下,口中连连称颂忠慧王仁义慷慨,只是话未说完,衙门又有讼师击了鼓,县令哀叹一声,只得告辞。

    君合回到客栈,去打探庞家消息的也回来了,君合见他神色古怪,便问道“怎的莫非那小姑娘死了”

    卫兵拱手道“那倒不是只是万家老爷和大少爷失踪后,他家的小少爷便掌了权,只是做生意的本事还没学好,不过半年的工夫就快把家底赔光了半月前那许氏母子将宅子仆人商铺全都转手卖了,最后将万永新的胞妹也卖去了妓院,两人拿着钱离了丰南,听说是到许氏娘家去了。”

    君合吃了一惊,也顾不得追问许氏娘家在哪,只问道“可去妓院查过了没有”

    卫兵又道“查过了说是当日下午才买进去,结果晚上就被人赎走了“

    听到这里,君合更是惊讶,喃喃道“莫非”

    卫兵点头道“正是王妃身边的玲玲姑娘”

    君合呆呆的愣在原地许久,卫兵识趣的拱手退了出去。

    他原想着先把这小姑娘寻到,至于如何安排还需听从忠慧王的指示。毕竟她与万永新的母亲不同,她年事已高,只托县令照拂让她能安度晚年即可,但是庞中策的妹妹还小,若给庞家银子,未必能都花在她身上,且小女儿家毕竟要出阁嫁人,事事不由己,亦非银子能解决的,最好的办法是能带回京城,重新安排一个好身份、再嫁个好人家。但问题是,万永新是剿匪一事的功臣,庞中策却是实实在在海盗头目,若安排的太过周全反而也不好。

    可是千算万算,也难算出这妹妹竟就是玲玲

    君合头疼欲裂,他要如何面对,毕竟庞中策曾那样侵犯他,毕竟是他亲手杀了庞中策

    正在烦恼时,赵岫芩却忽然推门进来,唬了君合一跳。

    赵岫芩见他的模样,笑道“想什么呢吓成这样”

    君合尴尬笑道“没什么”

    赵岫芩自顾自的坐下,又给自己斟了杯茶,君合踌躇着挪步到门口,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赵岫芩笑道“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无聊得紧,来找你说说话罢了。”

    君合摇头叹道“夫人夫人不该随便到我房中来”

    赵岫芩皱眉道“初见你时以为你与旁人不同,没想到也是这么迂腐无趣得很”

    君合苦笑道“夫人自小得万千宠爱、娇惯不羁,自是不在乎这些的,但元生不过是王爷门下客,便是欣赏夫人性格豪爽,也该懂得避嫌的,这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夫人、三也是为了王爷。”

    赵岫芩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茶没说话,君合又道“夫人觉得闷了就去同玲玲说说话,或者叫她陪您在丰南逛逛也是好的。”

    赵岫芩摇头道“不提她也罢了实在年纪小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聊天都聊不起来一味地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要不我说适合跟着你呢无趣到一块去了”

    君合听了心中更加郁闷,拱手道“夫人且在这歇下,我上外头去逛了。”

    赵岫芩狠狠将杯子一撂,道“我走我走个个都避我像瘟神似的也不知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了”说罢气呼呼的推开君合去了。

    君合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听咻的一声,只见一支箭从窗外射进来,正插进屋中案几上,君合一惊,连忙上前察看,未知何事,且看下回佞宰相计败灭人犯,忠王爷战胜返京城。

    、佞宰相计败灭人犯,忠王爷战胜返京城

    君合掩上门,大步上前,将箭从案几上拔下来,从上头取下一张字条,展开看时,上写着处置人犯口供。

    君合看完立刻将字条烧了,又将那支箭折成几段,塞在袖子中,准备出门时寻个避人处丢掉。随后又走到窗前朝外张望一番,外头正是车水马龙,自然早寻不着放箭人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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