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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君倾 第8节

作者:杰克与狼 字数:22749 更新:2021-12-30 17:55:22

    君合道“你莫管这些,你只说愿不愿意。”

    观韬一撩衣摆,单膝跪地道“观韬死而后已”

    君合扶起观韬,道“有你这话便够了,我与王爷回去会再作打算,你们且沉住气,莫被旁人发现,还要特别留心建元王,他已经发现了你们事,千万别被他拿住了。”

    观韬微微颔首,又道“云儿之事,多谢你了。”

    君合摇头道“可我终究却未帮上忙,还是寻梅与炜衡出了力。”

    观韬拱手道“贤贵妃一事,是我意气用事,你莫往心里去,我这人”

    君合道“不必说了,贤贵妃确实是死在我与炜衡手上,我们终究是欠王爷一条命。”

    观韬微微叹息一声,君合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快些回安华宫去,明日一早我还要出宫,这几日为了我的事,你们也费心了。我这月余前前后后的事,也大约同寻梅讲了,你可以去问他,我先走一步。”

    观韬道“千万保重。”

    君合勉强一笑,道“保重。”

    是夜,君合将观韬愿意追随忠慧王之事说与他听,忠慧王自是大喜,只是炜衡之事,他却不敢擅自说与忠慧王,只想着亲自去建元王府打探消息为妥。

    翌日清早,君合复又藏于马车内,随忠慧王出宫。回到王府中,忠慧王因昨夜饮酒,今日早起,不免昏昏欲睡,准备回房补眠,君合告称外出,忠慧王亦不疑有他,只叫他谨慎小心些,便由他去了。

    君合出了忠慧王府,已有人备好了马车,他想了一想,建元王昨日也进宫贺寿,此刻定尚在宫中,光明磊落的前去反倒不心虚,便上了马车,命前往建元王府。

    及至王府,通报了夏元生的名号,便有管家出来相应,只说建元王入宫未归,君合笑道“无妨,我且略等一等,叨扰。”说罢只自顾自的步入王府,管家只得在后头跟着,又命人沏茶倒水备点心。

    君合倒也毫不客气,吃罢喝罢,又随手拿起案上一本诗卷,兀自赏读起来,读了一会儿,又抬头道“你们不必在这候着,各忙各的去罢,我只等王爷回来再说。”

    管家只得拱一拱手,摒退了众人,自己也转身去了。君合见人都走了,闪身从后门出去,他在这里也住了多日,各房各院早已摸得清楚,一路便寻进了地牢入口,门口有两名侍卫正在把手,君合佯作无事走上前去,侍卫连忙提枪阻拦,君合唬了一跳,道“二位官爷,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看这王府之中四处都是鸟语花香的,唯独此处阴气森森,还有人把守”

    侍卫道“此处是王府禁地,夏先生还是速速离开罢。”

    君合忙拱手道“原来如此,得罪得罪。”说罢转身欲走,二人正放下防备,君合却回身一个手刀敲晕了一人,另一人大惊,忙举枪来刺,君合将身子一闪,一把抓住长枪,借力一提,正将那人拽到跟前,另一只手却在他后颈上一敲,立时也昏了过去。

    君合将两人拖进地牢大门,寻了个绳子把他们困在一处,又在口中塞了破布,急匆匆的朝地牢内部走去,路上又碰着四五名守卫,皆纷纷被君合撂倒,待走到深处时,熟悉的腐臭与血腥味扑面而来,君合心提到嗓子,焦急万分,果然,一个转弯后,见到炜衡半裸着身子被绑在他曾经被绑过的铁板上,身上亦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君合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是喜是怒是忧是愁,只顾着拿从守卫身上寻来的钥匙开了牢门,两步冲上前去,捧着炜衡的脸,擦去上面的血污道“炜衡炜衡醒醒是我我来了”

    炜衡吃力的睁开眼睛,定睛看到君合,眼中忽然有了神采,沙哑的说“君合我终于找到你了”

    君合眼睛一眨,两行热泪顿时滚了下来,他捧着炜衡的脸,一口吻上了他干裂的唇,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吻过后,炜衡勉力笑道“值了。”

    君合擦了擦泪,连忙去解他身上的铁铐,炜衡少了铁铐的禁锢,无力的倒下,君合忙又撑住炜衡的身子,抚着他的背道“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去哪儿啊夏先生”

    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欲知是谁,且看下回机关算尽错算天意,运筹谋划难谋人心。

    、机关算尽错算天意,运筹谋划难谋人心

    君合拥着炜衡,回头一看,却见天同正立在门口,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容,旁边还跟着管家与几个侍卫。天同道“我说呢,忠慧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养了个门客,原来竟是你呀。”

    君合辗转腾挪,搀着炜衡向天同行了一礼,道“公子,君元生与炜衡有负公子,但炜衡现在身负重伤,只求公子先放我们一马”

    “好啊。”天同打断君合的话头,道“我正是接了建元王的命来领人的,你将他交于我,我自会带他出去,保他安然无恙。”

    君合一怔,难道建元王如此神机妙算,竟能猜到他今日回来救炜衡可是他昨日方得知这消息莫非他得知此事的时机也是在建元王的掌控之中

    天同见他不答话,朝侍卫偏了偏头,几人便得令上前。

    君合大惊,连忙拖着炜衡倒退两步,倚在墙上,道“公子,炜衡毕竟也算与公子主仆一场”

    “正是呢”天同又笑着打断君合,“所以我一接到消息便赶忙来领人了嘛你还不快将他交给我的人”

    君合蹙眉道“那元生与公子一道回去。”

    天同听罢,撑不住大笑起来,道“阁下是忠慧王府的门客,怎么能跟我回宫呢,我要带回去的这位可是合余宫的首领太监,你一个外男,怎么能擅入皇宫呢”

    君合被他如此一说,看了一眼管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正踌躇之际,几名侍卫已动手夺人。君合忙接招抵挡,但双拳尚难敌四手,何况他一手还要搀着炜衡,而这几位又都是天同从宫里带来的高手,不出十招君合便败下阵来,炜衡被被一人缚住,君合自己也被两人擒住。

    一旁的管家忙道“驸马爷,这位可是忠慧王爷的人,若在咱们府上出了事,恐怕不好交代”

    天同一拍脑门,道“你们快些放了夏先生怎能如此无礼”

    押着君合的两人听言即刻松开了手,君合揉了揉肩膀,拿眼去瞧炜衡,炜衡不知何时早已昏了过去,天同看着他,阴阳怪气道“夏先生,我是得了王爷的命来领我的人的,您也不是这府上的,还是不要阻拦的好,免得建元王忠慧王都卷进来,没法收场。”

    君合犹豫片刻,撩开衣摆,扑通跪在地上,道“公子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炜衡,只一句话。”

    天同听罢,冷笑一声,道“我要如何,你还不知”

    君合抬眼看向天同,天同只噙着笑回看他,两人皆不言语,半晌,天同摆手道“罢,罢,弯弯绕绕的实在无趣,回宫去了,你何时想清楚了再来寻我,左右你也有法子进宫。”说罢招呼着几人押着炜衡便往外走。

    君合心中郁闷,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炜衡被带走,起身跟在后面,对管家道“有劳了,元生还有别的事,改日再来叨扰王爷。”

    管家回头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侍卫,却也只得面色尴尬的拱了拱手,送着几位朝大门走去。

    天同得了炜衡,在前头昂首阔步,笑得满面出风,没走几步,忽又放慢脚步,转头对君合道“夏先生近来名声在外,我也久仰大名,今日是在仓促,改日请王爷与先生一同到我们金府略坐一坐可好”

    君合听了金府二字,心中不免打颤,但也知他故意揶揄,便只勉强笑笑,道“一定一定”。天同还不过瘾,又道“人人都传说夏先生文韬武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对当日贤贵妃遇刺一事有何看法”

    君合冷眼看着天同,若说金府一句还是讽刺揶揄,提起贤贵妃却是实在的威胁敲打了,君合淡淡道“此案已早有定论,元生并没有什么拙见。”

    天同笑道“这事可是蹊跷得很呢,依我看其中大有隐情,先生若能查出真凶,在王爷手下的例银恐怕要翻上十倍不止呢”

    君合皮笑肉不笑“劳驸马挂心了,元生一介布衣,得王爷赏识,自然尽心竭力,不敢邀功,例银再多,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像驸马,迎娶了良怡公主,总想着多些银子养家,况且大婚也有一年了,眼看就要添丁了罢,往后更要辛苦了。”

    天同听他如此说,脸变了变,冷哼一声,没再接话。君合也不管他,一个劲的去看炜衡,不知他还撑不撑得住,又不知天同将他带回宫又在打什么主意,今日才随忠慧王出宫,要再进宫恐怕尚需些时日了。

    一行人正走到大门,忽见外头一辆马车停下,建元王从车上施施然走了下来,一见这情景,却是一愣,管家忙上前耳语几句,建元王眼睛一转,拱手笑道“在宫里耽搁了一会儿,驸马爷和夏先生久等了,快里边请吧。”

    天同亦笑道“不必了,王爷着人告知我这里有金府的人让我来领,已经领到了,就不叨扰了。”

    建元王看了看炜衡,眉头一蹙,又看了看君合,低声道“两位还是随我进去说一说话罢。”

    天同亦看了看君合,笑了笑,道“既如此,王爷请吧。”

    君合在一旁只得摆出门客谦谦的样子,互相礼让一番,三人回到殿上,建元王又嘱咐人将炜衡带到厢房休息,君合不错眼珠的盯着侍卫与家仆将炜衡带进房中,才略略宽了宽心。

    三人落座,家仆掩上了门,建元王开口道“驸马爷见谅,这夏炜衡,您今日恐怕是带不走了。”

    天同与君合脸色皆是一变,天同微微挑眉道“哦王爷这话倒没道理,是您派人说与我有我府上的人在您这叫我来领我才来的,怎么着又不肯交了”

    建元王笑道“概因本王算岔了一步,未料到驸马爷有这么一手。”

    天同微笑道“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建元王道“自驸马爷来过之后,我这府上就在恭候金府的人来救人,结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本王也不知驸马爷在盘算什么,又恐夜长梦多,干脆将柳君合交予了忠慧王,只是埋伏并未撤下,仍旧等着驸马爷的人来自投罗网。

    “本王早叮嘱了,有人潜进来,只管抓住打一顿,然后就去禀报驸马爷来领人,因而昨儿晚上夏炜衡一事,本王竟是全然不知的。本王也没旁的意思,不过是敲打敲打驸马爷,有事要商量,不要乱劫人罢了。

    “只是本王没料到,驸马爷竟来了一招借刀杀人,故意拖了这么久,让本王起疑心将柳君合送出去,再叫夏炜衡来救人。真是可惜,我一早嘱咐了留活口,不然这夏炜衡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建元王说罢,噙着笑望向天同。

    君合心中猛跳,若非阴差阳错,恐怕刺客已经与炜衡天人永隔了。

    天同计谋被拆穿,却是面不改色,道“王爷说的没错,只是那又如何”

    建元王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夏炜衡可是咱们夏先生心尖尖上的人,本王不能让。况且驸马爷如此算计,实在令人心寒,本王为这,也不能让。”

    天同脸色有些发白,忍着怒气道“王爷扣了夏炜衡,我也无话可说,究竟他现在不是金府的人,而是合余宫的人,我若讨,实在也没个说法。来日殷婕妤与金宰相自然要着急的。只是如王爷所说,只是想让我有事来商量,那么就请王爷说说,是想商量个什么事”

    建元王听罢,笑了笑,道“要说这事,却与夏先生有关了。”

    君合听言一怔,望了望建元王与天同,道“王爷请讲。”

    建元王打开折扇摇了一摇,道“这话一时本王竟也不知从何说起是好了。”而后略顿了一顿,对天同道“令尊究竟在做什么打算,驸马爷可愿意说与本王听听”

    天同听罢,冷哼一声,道“金宰相打算什么,与我何干”

    建元王笑道“金宰相暗中联络扶植朝中势力,连后宫也有安排操纵,而今后宫兰妃掌权,前朝也有五部落入他的手中,除了兵部尚被皇兄紧紧攥在手里,这大安朝基本上已经是姓金的了。”

    天同不耐烦道“王爷一会儿说炜衡,一会儿说君合,一会儿又说金宰相,实在没个章法,究竟要说什么,一股脑说了罢”

    建元王却不理他,接着自己的话道“可是金宰相究竟要做什么呢要做皇帝吗本王冷眼瞧了许久,竟不是这么个意思,他想做的却是太上皇啊”

    君合听言,抬眼看向天同,金杜当初安排他们入宫,他也私心揣测过恐怕是想推天同做皇帝,只是这事想来太庞大荒唐,反而不去在意了,而今被建元王说出来,却又真实得吓人。

    天同道“他便是要做玉皇大帝天王老子,又与我什么相干”

    建元王勾了勾唇角,道“若是做了新朝皇帝,天下都是由你做主,便是立男后男妃也没人敢反对的。”说罢眼珠溜到君合身上,君合大窘,低头不语。

    天同又冷笑道“我便是不做皇帝,想要谁,还有要不着的”

    建元王噗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道“你与金宰相再如何都是你们父子的事,这些本王都想得通,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他会安排两个未净身的人到后宫去当细作而且其中一个竟与我四哥长得如此相像”

    天同听了这话却是一愣,转头看向君合,君合便知他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若说是为了迷惑君心,为何不直接送入歆玉宫若是为了搅乱后宫扶植势力,为何不直接派秀女哪怕是侍女一个太监还是个假太监这实在太蹊跷了。”

    天同与君合皆不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建元王的高见。

    建元王摇着折扇,半晌,道“这一个多月,我费劲周折,终于查清楚了柳君合的身世。”

    君合大吃一惊,手随心动,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杯子,连忙起身拿抹布来擦,却是越擦心中越慌。建元王抬手按住君合的手,让他坐下,又对天同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了,便已是犯了欺君杀头的罪名,现在若肯离去,咱们只当什么都没说过,往后你做你的驸马,我做我的王爷。”

    天同冷笑道“欺君杀头我们府上犯过的事诛九族都要诛上三四遍了,王爷且说罢。”

    建元王想了想,又对君合道“我知夏炜衡此次出来定是违了金杜的命,想他是不打算回去了,大约要拼死与你双宿双栖远走高飞。你若想,我可以成全你们,送你们安然离京,只是你的身世,就不要知道了,否则你也不能安心的去。”

    君合心中惶惑,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世,竟让建元王说出这番话来而这样的抉择摆在眼前,一边是身世之谜,一边是与炜衡的终成眷属,未知他究竟做出什么抉择,且看下回柳君合通晓身世谜,建元王破解宰相计。

    、柳君合通晓身世谜,建元王破解宰相计

    君合沉吟许久,道“王爷究竟查出了什么,不妨说吧。”

    建元王凝视君合,道“你果真想知道其实若什么都不知道,日子倒是快活的。”

    天同在一旁轻笑道“王爷还是说了罢,便是王爷不说,也未必就能护着他们两人周全了。”

    建元王冷眼看了看天同,摇了摇头,对君合道“你记得那日我看了你的胎记,说那并不是胎记么”

    君合微微颔首,道“王爷是从这胎记上查到的”

    建元王道“不错,那里如我所说,的确不是胎记,而是为了掩盖原来的胎记而烧烫留下的伤疤。”

    天同眼珠转了转,似乎在回忆那胎记的样子,君合便拉开衣领,露出左肩,取了一面铜镜自照,抬手抚上不平的纹路,果然比起胎记更像伤疤。当日寻梅初见时也说像伤疤,自己也并非没有怀疑过,只是自小便是这样,也不知是谁说与他的这胎记长得就是如此,便这样记下来,而今想来,实在牵强。

    天同亦抬眼看了看君合的左肩,又转头对建元王道“如此说来,倒是金宰相故意隐瞒他的身世了”

    建元王道“正是,因为君合的身世,是绝不能给旁人知道的。”

    天同笑道“可终究还是给王爷知道了,那就莫再卖关子了,且说罢。”

    建元王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君合,君合心中一阵打鼓,良久,建元王开口道“柳君合,你本名周公祺,是我的十一弟。”

    君合如遭五雷轰顶,怔怔的望着建元王,仿佛全然没有听懂他所言,天同亦吃了一大惊,目光在二人间来回逡巡,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建元王缓缓道“你左肩上本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金杜为了隐瞒,便叫人将那胎记处用了什么物件烫了烧了,因而留下了这样的伤痕,又骗你说这才是胎记。”

    君合回过神来,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十一皇子与四皇子当初皆被处死了吗”

    建元王道“是处死了,但显然是金杜用了偷梁换柱的计策,将你救了出来。”

    君合又道“那也不对,当年处死之时,十一皇子几岁”

    “四岁。”

    “那便是了,我若真的是他,今年也该二十三岁了。”

    建元王无奈的笑笑,道“我当日问你,你又并非生在金府,又不记得自己几岁进去,我遍寻了一番,才找到当年曾在金府为奴的老婆子,她倒是记得,当日被接进府里的两个小童,正是四五岁的年纪。”

    天同却道“那另一个便是炜衡了他又是什么身世”

    建元王道“他是当年兵部尚书蒋熙的私生子,四皇子、孙贵妃与蒋熙当初被陷害谋反,孙家蒋家皆被灭门,炜衡因与她的母亲被养在私宅,才逃过一劫,不过抄捡之时,私宅也逃不出法眼去,金杜便将炜衡接了来,他那母亲则独自逃亡去了。”

    君合苦笑道“如此说,大人倒是没有骗炜衡了,他果真与皇上有灭门之仇。”

    天同眯眼道“只是金宰相为何要救他们”

    建元王道“这倒又扯出一段往事。当年孙家与金家都是京城富贾,两家长辈交好,金杜与孙氏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长大成人时便情窦初开山盟海誓。金杜于是求他父亲去向孙家提亲,金父倒也觉得两人两家都相配,便请了媒人前去说媒,却没想到孙家看不上金杜,说孙家也算富甲一方,只想将女儿许给才高八斗的读书人,金家虽有钱,他们却也不放在眼里,其实言下之意不过是想攀附权势罢了。金父因此大怒,放话再不与孙家往来,金杜却信了孙父的话,一头扎进私塾,誓要考取功名迎娶孙氏。

    “金父纵然不悦,但也觉得肯读书是件好事,于是不再理会。未料金杜果然有天分,几年下来竟真的读出了名堂,考取了那一年的探花,高宗亲赐了礼部员外郎的职位。金杜金榜题名,面圣归来好不风光,风风火火的亲自去到孙府请亲,却得知孙氏早已在数月前中选入宫了。”

    天同呵呵笑了两声,道“没想到金宰相竟也有这么段伤情往事,我还只当他是个眼中只有利弊得失的人呢。”

    建元王看了看天同,道“驸马爷低估令尊了,他对孙氏的感情可谓矢志不渝。因孙家失信,他恨毒了孙家与高宗,却收敛锋芒,安心从仕。金父只当他想开了,心中也颇欣慰,又提起他的婚事,他却只说不急,说要先立业后成家。金父因知他是个有主意的,也不管他。他入了仕途,竟是如鱼得水,再加上家境殷实,上下皆打点的齐全,偏偏自己又非不学无术的草包,因而官场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具对他有口皆碑,时时处处有人照应提拔,不过十余年便成了礼部尚书。需知做到尚书之位的,最年轻的也都有五旬了,他却而立之年就有此作为,当时全国上下无人不叹服。

    “而这样一个人物,却至今未娶亲,各家的媒婆自然早踏破了金府的门槛。金父颜面大增,只笑呵呵的问金杜,金杜在那些帖子中翻了翻,却都撂到了一旁,反而亲自请来媒婆去向当年的孔宰相提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了。”

    天同冷笑一声,道“王爷还说我低估他这不是计较利弊又是什么”

    建元王摇头道“这虽是计较,却为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求爱和复仇。”

    天同笑道“王爷是说他是为了谋权篡位杀掉高宗夺回孙氏”

    建元王道“或许他是这么打算的,但谋权篡位岂是动动嘴皮子那么容易一个人努力上位靠他的天赋能力与时运尚可,若想颠覆一个王朝,可是难如登天了。金杜就这么苦熬打拼,最后到了尚书的位置,若再往上去,只能等他那岳丈告老还乡了,但即便他当上宰相,也无法撼动皇帝的龙椅。因而他动用着自己的人脉,一步一步想将朝中各部各派纳入囊中,可是在朝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金杜将他当年向上爬的心思全放在了笼络收买之上,却仍旧成效甚微。而就在此时,孙贵妃出事了。”

    君合忍不住叹道“造化弄人。”

    建元王道“是啊,金杜想法设法,也只留住了老十一一条命,却终难救下心心念念的爱人。而也正是此时,金杜连同高宗,一并也恨上了当年的三皇子,并且开始了更庞大的复仇计划。他知道前朝那些老臣实在难收买,便将目光放在了将来,他与他们相比,最大优势便是年轻。他着手培育扶持朝中新人,同时在后宫也开始安插眼线,里应外合。最终他也真的熬到了最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朝中势力也几乎尽落在他的手里,这一切,竟用了近二十年。”

    君合问道“若救十一皇子是为了孙贵妃,那炜衡呢”他还是不太敢面对自己就是十一皇子、孙贵妃就是他娘亲的事实。

    建元王解释道“是为了兵部。兵部与其他各部不同,内部更加团结,对外更加独立,并且完全听命于皇帝,若想收服兵部,比起其他是难上加难。而一旦收服兵部,基本上也就收服了天下。金杜谋划多年,依旧无法染指兵部,结果孙贵妃与蒋熙被害,反而给了他可乘之机。兵部诸人皆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蒋熙被三皇子陷害,自然有人愤懑不服,只是三皇子早已与当年的左侍郎也就是而今的李尚书定下盟约,扶持他上位,因而蒋家灭门后,李尚书迅速压制住兵部的不满,没有将这星星之火燃起来。而金杜偷偷的救下炜衡,却是有了一张好牌,将来时机成熟之时,那位深受爱戴的蒋尚书之子出现,再将蒋尚书含冤之事公布,必将勾起兵部的反叛,再以死里逃生的十一皇子为名,便可将皇帝一举推下龙椅。”

    君合苦笑道“所以大人才没有给我们净身,是因为若如此将来便难服众了。”

    建元王道“他将你们安排进宫,恐怕也有别的目的。他既然告诉炜衡与皇上有灭门之仇,便已做好了炜衡会一时冲动复仇的打算,那对他来说也算一种后备计划。而至于你,他明知你与我四哥相像,却仍冒险让你进宫,恐怕是想要你的命。”

    君合与天同闻言皆愕然。

    建元王道“你是孙贵妃之子,他对你自与旁人不同,但你也是高宗之子,他见了你又同见了高宗一般,恐怕他自己也不知对你究竟是疼是恨,因此他故意将你送入宫中,是生是死只交予老天,而无论你生还是死,他肯定都已备好了万全之策,不让你的生和死有任何的浪费。”

    君合听罢,心中一阵胆寒。

    建元王道“我查到的,差不多都说与你了,你现在,有何打算”

    君合看了看建元王与天同,含混道“我我也不知”

    建元王微微一笑,道“自然,一下子知道这么多故事,恐怕你也难想通。”

    天同却道“王爷将金宰相的计谋通通查明了,可是要向皇上汇报邀功了”

    建元王看向天同,道“邀功我若邀功,还需等到今日去年除夕之时我便上禀,恐怕今日金府早都没了。”

    君合暗想建元王一直试图将自己安插到皇帝身边,对贤贵妃之事也秘而不报,还曾想利用寻梅,不知他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天同笑道“原来如此,果然王爷也并不甘心做个富贵闲人,眼睛也在盯着那龙椅呢。”

    建元王听言嗤笑一声,乜斜着天同,并不答话。

    君合开口道“王爷并非觊觎皇位之人,莫非也有什么隐情”

    天同听了这话,便也拿眼睛去瞧建元王。

    建元王轻摇折扇,道“我么并没有什么隐情,只是想看着我那三哥不得好死罢了。”

    君合吃了一惊,未知建元王缘何如此,且看下回说密谋三心各叵测,谈情债二意俱难合。

    、说密谋三心各叵测,谈情债二意俱难合

    却说君合听了建元王所言,惊得不敢接话,只听建元王又道“那时你年幼,整日追在四哥屁股后头跑,四哥与三哥常常偷会,便将你丢给我带着,大约你都不记得了。”

    君合心中尴尬,摇了摇头。

    建元王道“当年四哥人品才华天下无双,我们一众兄弟各个对他欣赏钦佩,都与他好,偏偏他眼中只有一个三哥。这事当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而我便是那其中的一个。当年我也曾困惑不解,但见他们相处时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却是天造地设一般,我心中只能叹服,还曾想方设法替他们打掩护,以求他们就能那样相守一生。却没想到不过长了几岁,先帝有了立四哥为储之心后,三哥便起了杀心,最后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建元王苦笑两声“可叹四哥临死都不肯相信三哥害他,还一心巴望着三哥会去救他。”说罢看着君合道“这种没有心肝的人,不该舒舒服服的做皇帝。”

    建元王目光如寒冰刺骨,君合一阵打颤,天同却问道“那王爷却又待如何呢”

    建元王收回目光,又摇起折扇“这就要看我先时所问,驸马爷与令尊究竟做什么打算了。”

    天同笑道“王爷不是早已查明,金宰相是打着篡位的算盘了么”

    建元王亦笑道“他的算盘我是知了,却不知驸马爷心中怎么想可愿意去做那新朝开国皇帝”

    天同嗤笑一声“做又如何,不做又如何”

    建元王悠然道“做便是敌,不做便是友。”

    天同摇头叹道“王爷纵然手眼通天,却终究只是个没实权的王爷。您所知所闻都不能禀上,又凭什么与我与金宰相为敌呢”

    建元王眯起眼,道“如是说,驸马爷是打算为敌了”

    天同道“未必,只是觉得王爷话说的太狂了些。”

    建元王大笑两声“我不过激一激你,未必你真的肯与老十一为敌”

    天同与君合皆是一怔,抬眼相视,天同对建元王道“只怕你这十一弟也未必就会同你一伙。”

    建元王亦看向君合,君合看着两人,不知如何答话。良久,开口道“我我此时实在想不明白”

    建元王轻叹一口气,柔声道“不指望你一时半刻想通什么,你且回忠慧王那里去罢,何时想明白了,再来寻我。”

    君合诧异的看向建元王,因与他相识一年有余,向来对他说话时皆是话中有话、句句试探,还曾冷嘲热讽甚至出口要挟乃至将他抓进地牢苦打施刑,却何曾如此和善过概因他得知了君合是他的十一弟,待他便截然不同了,君合心中亦说不清是个什么感受。

    天同在一旁笑道“看样子王爷是不打算说您的计划了”

    建元王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又何必说”

    天同微笑不语,沉默片刻,起身道“既如此,人我也带不走了,那我便回去了,”又转身对君合道“你想明白了,找他也可,找我也可。只是你该知道,不找我,我也会找你。”

    君合讷讷的点了点头,目送着天同推门而去。

    建元王见天同去了,又对君合道“你也先回忠慧王府去罢,夏炜衡且在我这里,我自会安排人帮他治好伤。这回实属意外,我并不知来人会是他,手下人也都是得了我的令要将来劫狱的毒打一顿,才误伤了他,你摸挂怀。”

    君合看着建元王,还是无法适应他如此陌生的态度,建元王见他神色怪异,便问道“有何不妥”

    君合踌躇道“王爷突然对我太好了一时”

    建元王撑不住大笑起来“你是我的十一弟,小时候都是我哄着你在镜湖边上玩,只是你不记得了,而今我又重新寻着了你,你又受了这么些苦,我自然心疼的紧。”说罢又道“你还称我王爷,还不叫一声六哥”

    君合一时语塞,结结巴巴道“六六哥”

    建元王又笑了几声,摇头叹道“没有小时候叫得甜了。”

    君合扯了扯嘴角,心中更觉尴尬。

    建元王顾自笑了一会儿,又低头对君合道“你与那炜衡可已经好过了”

    君合听言脸上一红,犹豫一番,迟疑着点了点头。

    建元王上下打量君合一番,摇摇头,又问“我看,你怕是下边的那个罢”

    君合脸更是涨得通红,抿着嘴不敢出声。

    建元王哼了一声,道“炜衡这厮,怕是要折寿了。”

    君合红着脸,岔开话题道“王爷六哥炜衡此次出宫是假借金大人的命骗殷婕妤出来的,不知而今是不是已经耽搁了,若在这里养伤,迟迟不回去,恐怕会露出破绽。”

    建元王笑了一声,道“你当金杜是傻的吗你已在宫中消失了月余,他会不知就算炜衡不向他求问,就算金天同不将此事告知,难道他在宫中没有眼线手足炜衡昨日出宫之时,恐怕早被人盯上了,入了我的王府一夜未出去,也不知你上午来时是不是也会给他得知了。回不回去,都是一样。”

    君合大惊,道“如此说,若炜衡回去,岂非更加危险。”

    建元王颔首道“正是。纵然宫中高手多,却是没人会护着他的,我这府里虽然没多少人,可是听了我的安排若守着他,也是没人能奈何的。同样,你在忠慧王府中也是安全的。”

    君合蹙眉道“那我们都再不能回宫去了”

    建元王挑眉道“你还想回去做你的假太监”

    君合被这话一噎,踌躇道“我只是怕连累程容华与殷婕妤。”

    建元王望着君合良久,又叹道“你这性子,倒是与你母亲和四哥一模一样,心中只顾着旁人,何时能想一想自己莫非你也想像他们一样落得个贬为庶人、挫骨扬灰、全家灭门的结局你死里逃生一回竟是白活了”

    君合沉默半晌,开口道“我只是觉着,若只为了自己活着,却也是没什么意思。”

    建元王却是一怔,面色有些不愉,问道“那我问你,你想为谁活着”

    君合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为谁,我只想不该欠人的情、欠人的债,程容华待我好,我却一直欺瞒她,还可能连累她;二皇子对我有恩,我却害了他的母妃;冷大哥和寻梅皆帮过我救过我,我却不能救他们于水火;公子自小一向待我极好,我却有负于他;炜衡自不必说,就连金大人,好歹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却”君合说着,苦笑一声“这么一想,我却是越欠债越多了,还也还不清。”

    建元王失望道“前几回与你交手,我还以为你脑子灵活,洞察世事,却未料都是一团浆糊,想的都是些什么歪理”说着愤愤的起身踱了几步,道“你说不只为自己活,说到底却只是什么还情还债好,你若说还债,你父精母血的生出来,这条命都是你母妃、我们先帝给的,你却拿什么去还你母妃纵然是被三哥害死,可下令要了她的命灭了孙家门的却是先帝,你究竟要不要为了母家的债去刨了先帝的坟”

    君合一时被问住,建元王摇头叹道“幼稚,可笑就这,还要学人家情窦初开想长相厮守”

    君合心中不满,道“我纵然幼稚可笑,却也知不该自私自利,视旁人的性命如草芥”

    建元王一怔“你是在指摘我”

    君合也顾不得他动不动怒,直道“你既为四哥不平,却又为何再把寻梅推入火坑你明知他是我与四哥的亲表兄弟”

    建元王却道“亲表兄弟他不过是个梨园的戏子,便是没有当初灭门一事,他也不过是个庶人罢了。”

    君合心中火气,道“庶人便不是人了”

    建元王看向君合,忽然怅然笑了一声,道“四哥倒是也曾如此问我。”

    君合听言不由得怔住,建元王摇头叹道“你们当真是亲兄弟。”

    言毕,建元王起身道“你现今脑子还糊涂着,我不同你说了。左右炜衡也不能回宫去了,你随时要见他便来吧,这里也不会有人拦你的,若要寻我只同韩管家说便是了。”说罢亦推门去了。

    君合独自怔怔的坐于桌旁,良久,仿佛想了很多,却又好像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孙贵妃、娘亲、母妃、公诚、四哥、老十一、蒋熙、私生子、金杜、先帝、孔尚书、公祺一个个名字称呼漂浮在君合的眼前,渐渐化作一个个的模糊而又真实的影像,他看到豆蔻年华的孙氏,看到意气风发的金杜,看到温润如玉的公诚。那些多年前的往事故人似乎都早已如烟散去,而今却又一股脑的铺展在他的面前,血淋淋的真相,带着掩埋多年的腐烂的气息,残酷而不留情面。

    这一切如此陌生,却又隐约抽痛着君合的神经,提醒着那故事中每个人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他抬手抚上那万缕丝,却又理不出个纹路,说不清,道不明。

    我究竟是谁

    我不是夏元生。

    我不是柳君合。

    我是周公祺吗

    周公祺是谁

    他不是死了吗

    我还活着吗

    君合望着面前晶莹的茶盅,出神良久。他脑中满是千万的疑问,自己无法回答,亦没有人能为他作答。不知耽溺在沉思中多久,忽然门口一阵敲门声,欲知来者何人,且看下回喜缘巧鸳鸯终相会,怨无常蝴蝶难同飞。

    、喜缘巧鸳鸯终相会,怨无常蝴蝶难同飞

    君合猛然抬头,原来是韩管家正立在门口,客气地问他建元王已经出府去了,他是否要留在府上用午膳。君合方回过神来,忙说不必,想了一想,又请他带他去见炜衡。

    天同与他手下的人早已离去,炜衡在一间厢房内睡着,推门而入时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药香,又见炜衡的衣物叠在一旁,便知建元王早已安排人给他上药治伤了。

    韩管家将君合带到后便识趣的掩门去了,君合缓步移至床边,轻轻坐在炜衡身侧。他身上盖着一层纱被,双肩双臂露在外头,嘴角、脸颊与眼眶尽是青紫,君合想到当日自己受刑时是建元王叮嘱不得伤了他的脸,而炜衡自是没这样的优待了。

    君合抬手抚上炜衡脸上的伤痕,炜衡眉头便随之微蹙,君合一阵心疼,喃喃道“你受苦了。”说罢又拿起炜衡的手看了看,上头也有些淤青的痕迹,又道“好在指甲还在,你不知道,那可真是疼的要命呢。”

    说罢,君合苦笑一声,又道“也就是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恐怕就真的招了。想来大人这么多年的栽培也都是白费了,我的性子注定是成不了事罢。”

    言毕,君合手抚着炜衡手指上的伤痕,又发起呆来,良久,自言自语道“人这一辈子,究竟该给谁活呢”

    “我不知旁人,反正我是给你活的。”

    君合吓了一跳,醒过神来,却见炜衡正眯眼笑着看他,他嗔怪道“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说一声,故意吓我”

    炜衡苦笑道“人都说十指连心,你这么狠命揉搓我指头上的伤,我能不疼醒么”

    君合听了,连忙歉意的将他的手放下,炜衡却又自己把手抬起来,握住君合的手,道“别揉搓就行了。”

    君合握着炜衡温厚的手掌,心中一暖,鼻头却一阵发酸,多日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都绷不住了,连忙扭头去拭泪。

    炜衡微笑道“哭什么,咱们这不是见到了么”说罢又抬眼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君合擦了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建元王府。”

    炜衡一怔“怎么还在这里建元王怎么会让我躺在这么好的房间这么软的床上、还叫你来看我”

    君合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解释起,概因他心中也是一团乱麻,只怕说也说不清,想了想,便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一时也说不明白。总之你且先在建元王府休养,我现在住在忠慧王府上,得空便会来看你,等我想清楚些,你身体也好些,我再将这个中原委说与你听。”

    炜衡看向君合,思忖一番,道“你说的我实在糊涂,你怎么跑到忠慧王府去了而且明明是我来救你,结果怎么反倒成了你来救我”说着又抬起君合的手看了看,道“你手上也没有伤,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一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么”

    君合被炜衡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脑壳直疼,皱眉道“你别问了,我现在头晕的紧,脑子里一团浆糊,说也说不明白。”

    炜衡纵然心中急切的想知道这一切疑团的答案,但看君合的样子也不忍再问,便将身子朝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道“头晕的话,在这里陪我躺一会儿罢。”

    君合想了想,便脱了鞋躺了上去,炜衡掀开被子给他盖上,侧过身子揽上他的腰,只是活动时牵动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君合便道“老实点罢,别来回动了。”

    炜衡听了,却嘿嘿一笑,伏在君合耳边道“在你身上就是忍不住想来回动。”

    君合脸上一红,却只侧过头不理他,炜衡讨了个没趣,也只得老老实实的侧躺下来,看着君合的后脑勺发呆。

    两人就这样拥在一起,躺在当初敌对的建元王府上的厢房中,听着屋外的秋蝉嘶鸣,静静的看着时光从指缝间流逝,心中各自烦闷着难解的困扰,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君合心中这样想着,却也知这是痴人说梦。便是他真的能与炜衡厮守,也绝不会是在建元王的这一处厢房之中。他想到建元王先时说过可以安排他们离开京城去过安逸的日子,只是如果他知道了身世恐怕心中也安逸不得,现在想来确实如此。以君合的性格,他不可能就这样抛开一切远走高飞。金杜只差一个兵部便可以颠覆大安,而以他的手段,那也是早晚的事。

    他并不太在意皇帝的死活,纵然建元王说了他与他的深仇大恨,他却难以感同身受,毕竟那已是太久远的过往,他根本一丁点也不记得,如前世之债,今生又如何还只是他担心的是,金杜政变那一日,天下变色,这些实实在在帮过他护过他的人,在覆巢之下,是否能幸存金家如果掌权,周家是否会被屠杀殆尽建元王与忠慧王下场如何后宫之中的程容华殷婕妤是否要陪葬更别提那寻梅与观韬、晴云与琼烟

    他不能走,至少他还有一层十一皇子的身份,至少天同对他还有所顾忌,他留在这里,总会有能出力的时候,就算无法保全所有人,也可以尽其所能挽回一些。只是若要如此,便是与金家为敌,金杜对他毕竟也有当年的救命之恩与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更何况若帮着皇家镇压金家的叛乱,届时天同自然难逃一死,而且若镇压了反叛,皇帝岂非安然无恙那又与建元王的谋划相悖了,莫非建元王还有什么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君合放弃了,他明白以他的谋略,是无法揣度建元王的心思的。他翻了个身,侧身朝里躺着,与炜衡面面相觑,呼吸中皆是彼此特有的熟悉的味道。良久,君合开口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炜衡一愣,思忖片刻,点点头,问“那你打算如何”

    君合沉默一会儿,道“现今恐怕只能与建元王一道,要背弃金府了。”

    炜衡淡然点头道“好。”

    君合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炜衡微微一笑“你不是还没想明白么”

    君合叹道“这事太难了,我想不明白。与建元王一道,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是,我还是希望能救公子一命。”

    炜衡仍旧微笑道“你就不怕我吃醋”

    君合道“你不知我的心还会吃这飞醋”

    炜衡道“我知道你的心,难道你不知我的心看你与旁人多说一句话我都要吃醋的,更何况是他。”

    君合终于被逗得笑了笑,道“你放心罢,我这辈子也只你一个。”

    炜衡听了心中动容,撑起身子在君合额上吻了一口,而后又疼的呲牙咧嘴的重新躺下。

    君合看他的模样,笑道“看你这样子,也是个软骨头,打你几下你就什么都招了。”

    炜衡做出一副委屈的形容,道“我不过是在你面前不逞强罢了,昨晚挨打的时候我可是吭都没有吭一声。”

    君合撇了撇嘴,道“建元王吩咐的是将来劫狱的打一顿,能有多狠你可是不知我当初受刑的时候,那才是”话未说完,君合连忙收了声,他知道炜衡的性子,若知道建元王下令对他施刑,定是不肯轻易放过。

    果然,炜衡皱眉问道“他果真给你上大刑了那指甲也果真是拔了”

    君合忙道“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早好了。况且当时也是一场误会,你放心,往后建元王绝不会为难你我的。”

    炜衡仍是满脸狐疑,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谋划,你竟如此信他”

    君合一顿,低声道“他倒还未曾说明白他的谋划是什么。”

    炜衡眉头拧得更紧了。君合看他神情,怕他想到别处去,只得道“他查出你我的身世了。”

    炜衡一惊,忙问“如何可与那公诚有关”

    君合愣了一下,问“你竟不问自己的”

    炜衡笑道“我什么要紧。”

    君合摇头道“要紧,你是前兵部尚书蒋熙的私生子。”

    炜衡讶然“兵部尚书”

    君合颔首“真是,蒋熙被当年三皇子现金的皇上构陷谋反而被先帝下诏灭门,你因是私生子反逃过一劫,大人留着你是为了煽动兵部军心。”

    炜衡思索片刻,又问“那你呢”

    君合轻叹一声,苦笑道“我是那四皇子的胞弟,十一皇子。”

    炜衡大惊,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当真”

    君合道“我这左肩上本是个月牙形的胎记,大人为了掩盖才给烫成这样的,留着我,也是为了造反师出有名。”

    炜衡显然太过震惊,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君合又道“因此说起来,建元王是我的六哥,他倒是真心实意对我好,你我的事他也不在意,还说愿意帮咱们离开京城,只是我觉得咱们不能这样走。”

    炜衡缓缓地点点头,显然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君合也坐起来,叹道“我就说这话等我想明白了你身体恢复了再说,你偏要听,现在你也糊涂了罢。”

    炜衡眨巴眨巴眼,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君合疑惑道“何事”

    炜衡做出一副忐忑的形容道“我竟睡了十一皇子,怕是要折寿了”

    君合面上一红,一拳锤到炜衡胸口上,炜衡嗷嗷叫着倒下,口中嚷嚷着“皇子打人了皇子打人了”喊了两句,又道“不对,先帝已经去了,你这皇子也早该封王了罢”说罢又喊道“王爷打人啦王爷打人啦”

    君合又好气又好笑,死命的锤着炜衡,炜衡笑着叫嚷一会儿,最终一把将君合搂在怀里,道“不管你是皇子还是王爷,哪怕你是皇上是玉皇大帝,你也是我身下的人。”

    这话说得粗鄙,君合却觉得心头一暖,口中呸了一声,手上却紧紧的拥住了炜衡,勒得他又嘶地吸了一口凉气。

    两人温存许久,君合终究起身离开了床,道“我得回忠慧王府去了,忠慧王对我们的事尚不清楚,回去晚了惹他怀疑。”

    炜衡问道“你为何要到他那去不在这里”

    君合挠头道“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现今的身份是忠慧王的门客,名叫夏元生,你得记上,别穿帮了。”

    炜衡一挑眉,玩味道“夏”

    君合面皮一紧,道“你好生养着罢,有事同韩管家说,我去了,有空来看你。”说罢匆匆去了,留下炜衡仍在偷偷的笑。

    君合向韩管家道别后,乘上马车回忠慧王府去,车到了门口,正要下车,却见宋管家迎了出来,拱手道“夏先生,王爷有命,夏先生若回来了便直接到秀锦楼去,有客宴请。”

    君合听了不敢怠慢,忙命马车直奔秀锦楼,进到酒楼中早有家仆候着,一路引到楼上一间雅座,君合理了理衣冠,取出一把折扇作出些玉树临风的模样缓步踱入屋中,但见座中之人时,却只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未知那人是谁,且看下回假戏真做良怡得孕,有心无意忠慧定亲。

    、假戏真做良怡得孕,有心无意忠慧定亲

    话说君合正信步走入雅间,抬眼一见座上之人,早惊得魂飞魄散,原来那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救他一命、抚育他十八年、却又亲手将他推回火坑中的当朝宰相,金杜。

    君合一时失态,怔怔的愣在原地,忠慧王却招呼道“元生,快来见过金宰相与赵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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