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华少……您看,我这也没干什么不是?”李俊辉扯起嘴角笑得不自然,华宴故意挡住他的去路,不让他下楼。
“华少,您这……”这下可真是泥人都有脾气了,李俊辉的表情还算恭敬,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不耐烦的意味。
“宾客休息室在二楼,你上三楼做什么?”华宴挑了挑眉,问道。
“走、走错了……”李俊辉视线瞥向一边,一副不肯说实话的样子,华宴“啧”了一声,正准备做点非礼貌手段逼他说出来,可他大哥华励再度插进话头,将神色慌张的李俊辉解救了出来。
“华宴,站在这里做什么?”华励总是面带微笑,似真似假。华宴皱了皱眉,确定了李俊辉早都被华励收到麾下了。
“二少,我是真没干什么呀,您也没必要揪着我不放吧?”见到华励来到,李俊辉一下子变了称呼,华宴感觉有些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
“笑什么?”华励眯了眯眼。
“没什么,大哥好好玩。”华宴不再挡着李俊辉的去路了,但在最后离开之前,他还是压低声音对李俊辉道,“别让我发现你做了难看的事情。”说完,也不顾这两人的脸色就径直上了楼。
李俊辉的脸色青青白白,他略微有些瑟缩的看了一眼眉眼阴沉的华励,不敢说话。
“要你办的事情办完了吗?”华励小酌一口,淡淡的问道。
“都办好了,华少。”李俊辉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满满的讨好意味。
“完事照片洗出来寄给我。”华励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李俊辉收回了笑意,感觉脸都有些僵硬。
上了三楼,楼道内十分寂静。
华老爷子基本住在别墅副楼,主楼这里很少见到什么人,华宴向自己以前一直住着的房间走去。
忽然,途径的一扇门内传出重物落地的声响,华宴停下了脚步,他身旁的这扇门半阖着并未关紧。忽然又想起李俊辉方才慌张无措的模样,他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扇。
里面的人并未回应,华宴皱了皱眉,怕发生什么状况,还是走了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味道,华宴脸色变了变,就看到地上有个被被子包裹着的人影。
他走过去帮忙将其扶起来,就看到华辰眼神迷离,脸色绯红,浑身都是上床之后留下的暧昧痕迹。
他一瞬间变了脸色:“华辰?!”
但被叫的人丝毫没有反应,还是满脸的迷蒙。华宴知道这是被下了药,周身的气息都阴冷了下来。
他先将华辰放在床上,随后走过去一脚踹上门扇,将房间直接反锁了。
他怕有人上来会看到,明天就是华老爷子的寿宴,这么大的丑闻要是被人知道,恐怕不得安生。
华宴走过去,抿了抿唇使劲的克制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滔天怒火,这件事肯定和李俊辉少不了关系。
他知道这用下半身思考的东西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没想到这次居然敢闹到华氏的头上。
华辰意识不清醒,华宴将他放到浴缸里,站在一旁打开花洒往他头上浇去。
水温被他调的低了些,华辰一个激灵,意识终于清明了不少。
“二……哥?”他的嗓子哑的可怕,华辰顿了顿,感觉冷的厉害。
低头一看他正半靠在浴缸里,他二哥脸色不好看,手里举着花洒往他头上浇。
“怎么……回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青青紫紫的身体,还有后方火辣的痛感,无一不表明了他做了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华辰脸色一寸寸阴鸷下来,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感觉后面的东西也流了出来。
是男人……
——是男人!
他顿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呕吐又呕吐不出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到他清醒了,华宴关掉花洒,克制着情绪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华辰喃喃道,脸色苍白的如同水鬼,他双眸之中尽是慌张和死寂,“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之中甚至带上了哭腔。
“是谁?你还记得吗?”华宴给浴缸里放了热水,又拿来浴巾放到华辰可以拿到的地方,继续道,“你慢慢想,等到知道是谁,二哥帮你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二哥……”华辰嘴唇嗫嚅了几下,脸色一片灰败。这件事发生的荒唐,他宁愿死都不想和男人发生关系。
想到这儿,他又干呕起来。
他一点一点的回想着和华宴分开之后的事情,最后的场景停在了他大哥华励向他敬酒的那一幕。
可是,他们是兄弟。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争夺家业,就值得对亲兄弟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华宴已经出了浴室,华辰坐在浴缸之中,浑身的热意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浴室蒸汽氤氲,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两极,由内而外,冰凉无比。
最终他还是走出了浴室,华宴坐在室内的沙发上等着他,华辰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华宴开口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华辰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苍白无力。
“先不说别的,给我下了药的,想必就是大哥没错了。”他的语气很是平淡,华宴看向他,华辰却避开了相对的视线。
“二哥会帮你讨回公道。”华宴不再多说什么,只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第43章 贺礼
夜已经深了,一楼宴会厅里的人也在逐渐减少,华宴下去走了一圈,并未看见华励的身影,倒是他大伯和小姑正和他父母说话,华宴不想寒暄,随意的瞥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上了楼之后却碰见了他方才一直寻找的人,华励正站在二楼与三楼楼梯相接的地方与一位女性说着话。
华宴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华励这才将那女人打发走,看向他:“怎么了华宴?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他的表情十分坦然,看起来真的是随口询问一下。
华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位他的好大哥,在外人眼里华家大少爷丰神俊朗性格温润,一副君子之相。
若不是发生了这种事,也许华宴从来都不会这般与对方起冲突。
“大哥,我想你应该知道华辰无心于家业。”他开口道,平静的面容之下,内心已经起了怒火。
“呵。”华励勾起唇笑了笑,这个时候对峙的只有他们二人,所以华励的面容上也带上了浓浓的讥讽,“装什么好人?你不也为了给我找不痛快拉华辰那臭小子入伙?”
“我们是兄弟。”华宴盯着华励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他的两只手插在裤袋里,此刻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那又如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华励看起来也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这般口不择言。
华宴不怒反笑,他走过去捏住华励的西装领子,将其抵在墙上,薄唇轻启:“大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语气低沉,双眼之中已经透露出了狠厉。
“老子迟早要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华宴。你也不想想你配不配,不过是胡家势力大才把你扶持成华氏继承人罢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手里有两把刷子了啊?”华励一点也不怵,伸手掐住华宴攥着他衣领的手冷笑道,他看着华宴的神色一寸寸变得冰冷下来,心情愉悦极了。
“就算没我母亲娘家的势力,你也坐不到这个位置,知道为什么吗?”华宴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他眼底的寒冰逐渐转为戏谑。
华励讥讽的笑容渐渐消失,嘴角下垂了下来。
华宴声音轻柔,说出来的内容却带着浓浓的恶意:“因为你不配。”说罢,他松开了攥着华励衣领的手,抚平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又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华家少爷的样子。反观华励,却因为华宴的这句话而面色阴沉下来,看起来温润如玉的面具终于被打破了。
“生气?”华宴笑着问道,华励的脸色意料之中的变得愈发糟糕,他笑得更欢了,不知不觉的对峙中,两人之间的主动关系早都已经颠倒,“大哥,你今天做的一切恶事将来都会一一回报到你的身上的,你且等着就好了。”华宴其实很想揍死华励这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于是他只能先按耐着。
“华宴!”他能忍住,但显然已经染了酒意的华励却没有办法忍耐下去了。对方一步跨过来,狠狠地出拳。
华宴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急忙闪开了。不仅如此,他嘴上还要满含讽刺:“怎么?装不下去了吗大哥。”
华励一张脸借着酒气涨的通红,双眼睁的很大,额角青筋暴起,看起来百般骇人。
华宴面不改色,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华励不说话只动手,又是一拳扑过来,华宴没有躲开,迎面而上。
他一只手抓住华励的手腕卸了力,随后便狠狠一脚踹到对方膝盖处,力气之大,华励被迫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但华宴并没有继续,他看了一眼华励跪倒在他面前的模样,道:“大哥,你果然还是适合现在这副样子。”说完,嗤笑一声就离开了。
独留华励在原地,神色羞恼又阴冷无比。
随便歇息了一晚后终于迎来了华老爷子的八十岁生辰,华宴一大早就出去筹备贺礼,等到黄昏时分才回到老宅。
这个时候老宅的人比昨天更多,华宴停好车走到门口,有侍者在门口收请柬,他爸妈穿的正装,站在门口笑着迎接客人。
华宴跟自己爸妈点头打了声招呼,他爸妈这个时候也忙,没时间理会他,连话都没说几句就又去笑着招呼客人,华宴也乐的清净,提着贺礼先进了自己的屋子。
宴会七点才正式开始,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小时。
说是送给自己爷爷的贺礼,但实际上他也买了很多礼物送给别人,这次是上流社会很多大家来聚会的,自然多结识个朋友多好走一条路。
本来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可华宴又想起要向自家爷爷说钟炀的事情,又没忍住头疼起来。
金宿那边再也没有来过电话,他知道这些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等着华氏的股份,所谓持的一切不过都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了。
头痛欲裂。
他这辈子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体会过这般抓心挠肝般的难受,钟炀的父母许久未见自家儿子也来打电话问他,踏尽可能的搪塞,但也迟早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到时候,他怎么有脸去看望钟炀的父母?
还有华辰……
他过往嚣张跋扈一切都能做到,可现在的所有烂摊子他一个都收拾不好。
这该如何是好?
首当其冲要先把华励给解决掉,不然让对方再兴风作浪,他接下来的事情都不会很好办了。
华宴下定了决心,管家刚好给他送来出席宴会的正装,他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钟炀……你可得再等等我。
他敛了心神正了神色,这才下楼赴宴。
华老爷子几年前就已经不理华氏内事了,这次就是七十岁大贺才会允许这么多人前来扰了清净。
不过显而易见老爷子并不怎么热衷,上去致辞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付了几句。无可厚非,前来贺寿的人也并非衷心祝贺,不过是为了多认识个人多一条路罢了。
这都是互相心照不宣的事情,老爷子也并非冷脸待人。
致辞完毕后宴会最热闹的时候就到了,来的人都是中年人,还带着自己正值青春年华的儿女。老爷子约摸也是觉得无趣,致完辞后就准备离开了。
华宴有要事要说,于是也没有待在宴会厅,而是跟在老爷子后面走向了副楼。
华老爷子看到自己孙子跟着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又摩挲着文玩核桃向前走去。
进了副楼,却是一片新天地。
站在这其中,华宴都想不到隔壁的主楼是那般西洋味十足的别墅了。
这其中颇为古色古香,像是老北京的四合院。
郊区月光皎洁,他爷爷先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之上,华宴跟过去,没急着坐下来,而是先叫了一声“爷爷”。
他将自己准备的贺礼放在石桌上面,轻轻地打开了。
——是一套和田玉青玉制的茶具。
这下华老爷子一直以来淡淡的神色便变化了不少。
“……哪儿来的?”他把玩核桃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现在的白玉资源越来越少,这套和田玉青玉茶具想必要值不少钱,估计是有价无市的类型,也不知道他这孙子是从何搞来的。
“今年年初去拍卖会上看到的,我想了想爷爷您应该会喜欢,就放下来了。”华宴淡淡的说道,看起来宠辱不惊。他知道自己爷爷一直喜欢茶道,有好马就要配好鞍,他这般也算是让华老爷子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有心了。”华老爷子眼底略过一抹满意的情绪,华宴没有错过。
“爷爷喜欢便好,孙子就开心了。”他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如沐春风。
管家站在一旁,华宴继续道:“爷爷,孙子今年倒是也有些许涉猎到茶道,于是也学了些泡茶的技术。今晚月色恰好,不如我在爷爷面前献丑几分?”
“老李,你去把我的茶拿过来。”他爷爷也点了点头,看起来同意了他的说法。
那个管家轻轻颔首,转身去屋里边拿茶叶了。
华宴轻轻地笑了笑:“爷爷还记得吗?我小时候跟在您身边的时候就天天缠着您给我表演茶道,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