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完全不能使他看上去有多么的漂亮和柔弱。
他一直都毫不掩饰的表现出1号的风范和态度,尽管他对待情人一向温柔纵容,但这也不足以使他成为一个零号。
钟炀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冰凉的水流洒在手上,为他带回了一丝清明。
――可是不管怎么说,将客人单独留在约定的地方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他擦干了自己手上的水珠,抬腿向那个使他失态的包厢走去,精神恍惚再加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炀……?”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钟炀回过头。
那一瞬间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个女声传进钟炀的耳朵里的时候立马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人他再也熟悉不过――
他所谓的前女友,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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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炀的有生之年,除了在认识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以后开始喜欢男人之外,在那之前,他还曾喜欢过一个女孩。
尽管听起来很戏剧性,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个女孩叫云栖,按现在小年轻的说法叫青梅竹马,可说实话,就是包办婚姻――也就是定娃娃亲。
云栖对他很好,理所应当,他对云栖也不差。
本以为就会这样按照双方父母既定的路线走下去的时候,钟炀遇见了齐铭。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钟炀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也终于确定了自己不喜欢云栖。之前所有的悸动与纵容,只不过是因为他将云栖当成了血浓于水的亲人。
可是人生会告诉你有些事情永远不会有止尽,蝴蝶效应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切。
在考上大学的时候,云栖向他告白了。
他会答应的……
――在之前。
拒绝后当然引来了父母的质问,钟炀被逼无奈,只能告诉老一辈自己的性取向。
可是老一辈就是老一辈,钟炀的父母丝毫不能理解自家的独苗怎么就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明明云栖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而钟炀也处于年少气盛的年纪,在血浓于水的亲情面前,他最终还是想要任性一次,遵从自己的本心。
可这样做的后果也就默认了与家人断了一切的关系,若非如此,他现在可以坐吃山空,不需要自己努力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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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在这里,那么就证明他的母亲肯定也在,钟炀回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他那面若冰霜的母亲。
尽管年过半百,李研却看起来相当年轻,不仅妆容精致,身材还是丝毫没有走形,一同少女时代的婀娜多姿。
“妈……还有……”钟炀维持着淡漠的样子,“云栖。”
“……”看到他这个态度,云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眶开始渐渐变红。
钟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呵,还知道我是你妈呀。”李研翘了翘嘴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讥讽。
“您怎么就不是我妈了。”钟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妈一直都是这副强势的样子,尽管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很担心了吧。
“我是你妈还不听我的话。”李研毫不留情的把他怼了回去。
“……好好好,您休息休息,今天怎么来这儿了。”钟炀急忙拉开旁边的椅子将自己闹别扭的母亲扶过去讨好的说道。
“就准你来,不准我来?”李研坐下,反问道。
“没没没,我在这儿谈生意呢。”钟炀急忙给李研捏起了肩膀,略显谄媚道。
“小栖,你也坐下,今天陪阿姨逛累了吧。”与对待他的态度截然不同,李研拉住云栖白皙的手,和蔼可亲的说道。
“嗯、阿姨没事,我继续站着就好。”云栖的小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研突然转过身使唤自己的儿子,“还不搬个椅子给小栖坐!”
“好好好。”钟炀自认不是对手,迅速的把凳子搬了过来。
“行了,不是说你谈生意吗。”李研优雅的品了一口清茶,冷冽地视线似乎要盯穿钟炀的身体,“叫过来我看看,到底是谈生意呢还是来见哪个小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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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
钟炀在心里咋了咋舌,有些僵硬的扯着嘴唇。
李研大有钟炀不叫过来就当场赐婚的趋势,所以……
“笃笃――”钟炀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钟炀走了进去。
胡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余下华宴一人于此。
“怎么这么久?”华宴扫了一眼钟炀,“你这生意不知道谈不谈?”
“帮我个忙,华宴。”钟炀抿了抿唇,走到了他的身边。
“……”华宴沉默不语,只是那双墨瞳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不知道你之前的那件事可还作数?我妈把我发小带来要给我赐婚,不如先伪装一下我的男朋友?”钟炀有些尴尬,弯曲着食指蹭了蹭鼻尖。
“哦?之前不是很不满的样子吗?”华宴放下手里的瓷质茶杯,勾起与之前一样带有危险性的笑容。
钟炀站着的身躯很明显的僵了僵。
“不过,和你不一样,我说话是算数的。”
“哈哈哈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钟炀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笑出声。
他现在觉得,让华宴帮忙简直是一个错误。
“呵。”华宴嗤笑一声,“生意可以推后,现在,我会帮你解决这件小事。”他站起身,面色淡漠。
“不过这就默认你同意那个游戏了,可别在中途退出啊。”
“你!”钟炀忍住了。
“那么,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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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游戏进行时(一)
当华宴站在李研面前的时候她着实愣了愣。
他身材高大,人长得也是十分俊美帅气,整张脸很立体,显得像是个混血儿。并且身上还有长期居于上位形成的惯有的压迫力,李妍抿了抿唇,略微缩了缩身子。
“这是……?”她美目一瞪,向钟炀示意道。
“这是――”钟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华宴打断了。
“我是他男朋友,想必您就是钟炀的母亲吧,伯母好。”华宴笑得温和又乖巧。
“……”李研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钟炀的眼神如刀刻般尖锐。
“妈,不管怎么样,我和云栖都是不可能的。”钟炀想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今天在这里都挑破了,就把这件事解决完毕吧。
听到他这样无情的言论,云栖的眼眶几乎是迅速就变得通红。钟炀在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不能选择去安慰她。毕竟之前就是因为这样的举动使人误会他和云栖两情相悦,不仅伤了云栖的感情,也给他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钟炀!”李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从一开始就不能接受她的唯一的儿子居然是同性恋这个事实。之前拒绝了云栖她可以认为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现在,他的儿子都将人带到她的眼前了,这种事情……
李研拉起包,狠狠地瞪了一眼钟炀后便怒气冲冲的甩上了门。
“……”尽管他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是心里也实在是很不舒服,谁也不想和自己的父母因为性取向问题闹翻吧。
“阿炀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欺骗阿姨吧?”云栖眼睛红红的看着他,钟炀没由来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不是。”
“那就好。”云栖破涕为笑,“最怕是因为这件小事来欺骗阿姨了,放心,既然你们是认真的……我会帮你们的。”她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又泛出几分酸涩,抽抽搭搭的呜咽了起来。
“抱歉。”钟炀轻轻的抱了抱这个一直以来错付心于他的女孩。
“没事没事。”云栖咬了咬唇,硬是逼自己笑了笑,“我会在阿姨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的!毕竟没有真正的父母会怨恨自己的孩子吧?”她装作开怀的说道。
――该放弃了。
华宴定定的站在一遍,云栖以余光轻轻地瞥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感叹对方漂亮的脸蛋。
和阿炀站在一起也很般配呢!
她弯了弯眉眼,又轻轻地抱紧了钟炀,狠狠地嗅了一口独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温柔气息,然后慢慢的推开了他。
以后就不是她宠在心尖尖上的人了,但也,一定要过的快乐啊!
云栖控制住自己汹涌成灾的情绪,又开始笑了笑:“以后还是朋友呐。”
“绝对是。”钟炀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温和儒雅。
“咳咳,那……那边的先生怎么称呼?”她拿起了包,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
“华宴。”华宴也很尊重的握上了那只小巧的茱萸。
“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阿炀啊。”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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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狠心,那可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看着云栖远去的身影,华宴颇有些可惜的说道。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怎么可爱也就只能当朋友了吧。”钟炀百聊无赖拨了拨面前放着的绿萝。
“也是啊,毕竟遇上的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华宴一只手撑在身侧,一只腿悬空,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低头看着钟炀。
两人距离离得很近,近到似乎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看起来气氛很暧昧,但一个心怀鬼胎,一个表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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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嘈杂震耳。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装扮艳丽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人群里面浪荡,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操纵不住自己的男子……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你说你和钟炀搞在一块儿了?!”傅彦止夸张的叫道,艳丽的面容上满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是游戏。”华宴深深地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类灯红酒绿的烟火场合。
傅彦止是为数不多了解他和钟炀以及齐铭三人之间圈圈绕绕的关系的朋友,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要瞒着对方的打算。
“游戏?!噗嗤――哈哈哈哈……”傅彦止毫不客气的搂过身边娇俏的女郎,朗声大笑,“你华少还爱和别人玩这种游戏?那怎么不和我玩呢?”
“……我说我们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华宴黑着脸说道,不多时便感觉自己的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个不停。
“你的小情儿来电话了,快去接吧~”傅彦止一看华宴的表情就知道来者为何人了,不过没想到……话说这是来查岗吗?
傅彦止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来电话的人也不出傅彦止的所料,华宴艰辛的扒开压在他身上的女人,绕来绕去终于走到了洗手间里。
“喂?”华宴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电话那边传来钟炀温润的声音。
“……什么事?”他怎么感觉钟炀的语气极为奇怪。
“我觉得你需要赶快回来一趟,因为……”钟炀艰难的咽了咽唾沫,“似乎是你的父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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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家华宴打了电话吗?”客厅里坐着一个贵气优雅的女人,此刻她正弯着眉眼,看着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钟炀,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抱歉感。
“……嗯、嗯……”钟炀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轻轻地应道。
“抱歉打扰你了呢,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华宴,只好出此下策了。”那女人笑了笑,又赶紧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华宴的妈妈,叫我胡阿姨就可以啦!”
“阿姨。”钟炀抿了抿唇,又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可以问一下华宴现在和你住在一起吗?”
“唔……没有。”他终于知道华宴母亲来的目的是什么了,来查岗的吗?
“不是恋人吗?怎么还不住在一起呢?”华宴的妈妈笑了笑,喝了一口钟炀刚才倒的水。
“……”这什么鬼问题……钟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颇有些无奈。
“笃笃笃――”就在他刚准备回答问题时,敲门的声音应声而起。
“我去开门。”迎着华宴母亲深邃的眼神,钟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随着门扇拉开的声音,他看到了华宴充满着淡漠感情的脸颊,大概是赶过来的太过匆忙,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回来啦……”话说出口两人都有些愣怔,总感觉有种老婆等待老公回家的错觉……
“嗯,我回来了。”华宴顺口接下,随意的应声,将风衣搭到了门口放置的衣帽架上。
“唔……”华宴的唇上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钟炀一瞬间有些僵硬。
“我妈在呢。”对方的唇擦过他的耳边,钟炀终于反应过来,当华宴的唇再次贴上来时他也开始回应起来。
唇齿相依,显出几分凌乱。
【已省略,详情请看作话】
可钟炀终究是钟炀,他会因为一时的暧昧而动心,可也只是一时而已。
他推开华宴压过来的身躯,揽了揽垂在耳边的发丝,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模样。
“伯母在客厅等你,快去吧。”钟炀勾起唇角,眉眼泛着温柔的情绪,他轻轻的推了推华宴,似乎真的是亲昵无常的举动,可双方都知道,这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华宴终于恢复了清明,他有些懊恼的捏了捏放在身侧的拳头,艰难地清了清嗓子:“那我去了。”说罢不等钟炀回音,便有些匆忙的大步走向客厅。
钟炀敛去嘴角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华宴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