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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之心 第7节

作者:伏羲琴 字数:18055 更新:2021-12-30 18:31:34

    原本他们是可以去御食堂蹭饭的,但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外头疫病流行,御食堂暂不开放,他们又出不了宫,祁路只好日日忍受这令他闻之晕眩的甜味。

    祁融心疼地看着他逐渐尖下来的下巴,命下人采买来一套新厨具,在厨房辟出一个灶台专门用于给祁路做饭吃。

    于是在日后的餐桌上,便出现了祁融和祁路共吃几盘小菜,龚云一人吃其它菜的情景,而且祁融禁止龚云将筷子伸到他们的菜里,以防她把筷子上的甜味带过来。

    龚云很不服气。但在祁路将祁融烧的菜夹到她碗里让她尝过之后,她就泄气了。

    某天祁融又去厨房做菜,龚云也穿了身便服跟着去。她看到祁路手法利落地刨土豆切菜,锅子铲子好像顺手兵器一样在祁融手里快速翻飞,不一会一道热气腾腾的菜便出了锅。而自己府上的厨子连打下手都不让,只能眼巴巴在旁边看着,偶尔干些添拆烧水的活。

    龚云又不服气了。她看祁融的动作感觉做菜并不难,她不是弱柳扶风的小姐,也可以把锅子举起来让菜在空中飞,不过就是多练练注意注意火候和加料的问题,自己没理由做不出比祁融美味的菜。

    于是龚云公主大刀阔斧地上了,从洗菜切菜下锅翻炒到出锅,她一人全包,动作潇洒姿势豪放,看得所有人心惊胆战。

    做第一道菜花了半个时辰,当那盘菜肉模糊的不明物体出锅时,在场各位面面相觑。祁融咬紧牙关坚决不做牺牲品,顺带捂紧祁路的嘴。最后还是自家厨师含泪挑起先锋重任,在吞下满满一盘后,捂着嘴憋出一句“人间美味”,便转战于茅厕久久不能归来。

    这天龚云的厨房训练在所有锅子都英勇阵亡的情况下戛然而止,祁融誓死捍卫专用锅铲,才避免了众人集体饿肚子的命运。但由于食材几乎都壮烈牺牲在大小姐手下,于是晚饭只有阳春面吃。龚云黑着一张脸,边吃边为自己的失败耿耿于怀,只有祁路“哧溜哧溜”吃得高兴,这清汤面弥补了他第一次吃祁融手艺时没尝出味道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蹩脚的作者不会写古诗歌,将就啦╮╰╭

    、第23章 玄冰寒毒

    龚云对做菜的执着,或者说对打败祁融的执着令人吃惊。这几天府里购进大量厨具、食材和调料,专供龚云毁灭。她看起来并非一时兴起随便玩玩,而是下定决心要学好这门手艺。

    她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尽管天赋不足进步不快,祁融和祁路还是放下之前的调侃,不时指点和鼓励她。

    这天下午她又在为晚餐做准备,虽然之前顿顿都是准备无果最终用上祁融出品,但她仍旧抱着下一顿饭菜将出自自己之手的信心,继续虐待手下的锅铲食材。

    秋意微凉,厨房里却暖暖的,吃饱了饭守在龚云身边防止她烧了厨房,听着这几天快腻了的油溅声,祁路昏昏欲睡。他双手托腮坐在一旁桌子边,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实在撑不住,卸了手一头栽在交叠的双臂上,沉入梦乡。

    祁融轻轻站起身,走向门外去小解。出门没多远碰到一个厨师,怀里捧着叠得高高的一堆菜刀,正朝厨房方向走去。

    他嗤笑一声,龚云这妮子真能折腾,菜刀又不够了。

    他一路走脑海中一直呈现刚刚厨师捧菜刀的画面。茅厕离厨房不远,祁融解手完忽然灵光一现,顿时发现哪里让他感觉不对了。

    哪有厨师运刀的道理府里下人各司其职,厨师只管做饭,搬运炊具那是厨房小厮的活啊

    祁融眼皮猛跳,心尖上针刺般地疼。他架起轻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厨房奔去,心里不住祈祷。

    等我回来,千万不要出事啊小路

    厨师将刀具放到木架上,龚云在他身后奋力跟一条鱼作斗争,一旁祁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他忽然从一叠刀具里抽出一把梅花匕,旋身朝龚云猛刺过去。

    龚云好歹练过武,感觉比一般人敏锐一些。她察觉到杀气时迅速往侧边委身下去,同时挥出锅铲挡于头前。

    “锵”的一声,龚云眼睁睁看着手中锅铲瞬间被削成两段,断掉的铲面还没完全脱离铲柄,铲面上的鱼鳞仍闪着银光没有脱落,匕首锐利的锋尖已经扫到眼前。

    龚云瞪大眼睛,那一瞬脑中一片空白。

    匕首高速行驶的轨迹硬生生停在她耳侧,一缕鬓发幽幽飘下,龚云的脸颊绽开一条细线,血从线中缓缓渗出来。

    匕首的锋刃被祁路单手握住,他捏得死死的,血从掌心淌下,沿着腕部划出颜色妖娆的线条。

    厨师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也推不动拔不出他的匕首,祁路就着握住匕首的手拔身上前,在厨师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连卸他的双手双脚,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踩住胸口。

    这时候祁融正好赶到,看到这场景松了口气。他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厨师因疼痛而抽搐的脸,话中语气冰冷彻骨“谁派你来的”

    厨师牙关紧咬,双眼冲血暴突。

    祁融忽道“不好”,立即蹲卸了他的下巴,只见他嘴里血肉模糊成一团,不少创口还在往外冒血泡。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无力的四肢因身体挣扎而奇怪地扭动着,从嘴里冒出的血越来越多,还混合着碎末状的不明物。不一会儿,他便没了动静。

    祁融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祁路将脚从他身上撤下来,顺带踢了一脚,确实没反应。

    祁融站起身面向两人“你们没事吧”

    没等回答他便扯来两块干净毛巾,一块丢给龚云,自己拿着另一块轻轻擦拭掉祁路伤口附近的血。

    祁路手掌中央贯穿过一条裂口,很深,周围皮肉外翻,看上去狰狞无比。但就那把匕首削铁如泥的质量来看,没把半个手切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白色的毛巾很快被红色浸染,祁融的心尖尖也哗哗往外冒着血,他扯过为预防龚云切菜时伤了手指而准备的止血布条,用它一圈圈仔仔细细往伤口处包扎。一边包一边做无用功,不停朝口子上吹吹。

    包了一半,祁融发现掌中手指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猛地抬头看向祁路的脸,警觉他的嘴唇微微泛白。

    “你怎么了”

    祁融巨吼般的一问吓了祁路一跳,他疑惑地说“没啊。我怎么了”

    祁融捏了捏他的五指,确实是冰冷的,探手贴上他的脸颊,掌心传来有如冬天在屋外吹过风的温度。

    “怎么这么冰”

    祁路拿完好的手贴贴自己的脸“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挺冷。”

    “”祁融这时候已没空计较了。他还想试试祁路身上其它地方的温度,忽然被一声人体摔倒的声音打断。

    龚云半靠在灶台边,微闭双眼,缩着身子不住发抖。

    “这是玄冰寒毒,若被伤口吸收蔓延至全身,则会导致遍体生寒犹如裸身处在腊月中的感觉。”御医道,“玄冰是积聚上万年不化的寒冰,非常稀有。少量兑水化开后饮用,具有强身健体的效果,但一旦纯度过高,就会成为寒毒,而且是寒毒之王。外寒可通过热浴来缓解,可是内寒若中毒较浅或许可以尝试行房,用男子至阳之精来排毒,但像公主这般,”御医摇头,“恕臣无能为力。”

    龚云泡在内间的浴盆里,盆底架着火炕,炕口通向背间,由下人在那儿不停地添柴烧火,以保持浴水高温。

    祁路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软椅上,全身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他望着身前来来往往的人昏昏欲睡。

    祁融紧挨着他坐,一只手在隐蔽的角落里与祁路这一团相连。在毯子底下,他的手紧紧握住祁路,在他眼皮耷拉下来时掐他一把。

    “公主和世子所中之毒确由梅花匕上的玄冰所致,若此毒纯度再高数分,可能瞬间取人性命。女子体性偏阴,较男子更不能抵抗这毒,故此发作起来才比世子更厉害。”

    御医另外叮嘱几句便被下人送走。一侧闻讯赶来的皇帝清走所有人,只余祁融和祁路在屋里。

    “行刺之人是公主从雁国带来的厨师,据说梅花匕也是雁国暗卫惯用的武器。”祁融道。

    皇帝点头“不错。”

    “雁国为什么要杀他们派来和亲的公主”

    皇帝叹息一声“野心未泯啊。”

    祁融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事暂不必理会,世子现在的任务是尽力保全公主性命。”

    祁融惊了一下,猛然抬头看向皇帝。

    帝王的眼神充满毋庸置疑的意味,却淡漠得令人畏惧。在这种眼神的逼视下,没有人敢提出反驳意见。

    祁融抿着嘴不说话,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僵持着。片刻之后,皇帝威严的面孔忽然松懈下来,他朗声笑道“小路认为呢”

    祁路突然被点名,快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猛地分离,目光晃了好久才搜寻到提问的人。

    “小路觉得,祁世子应该怎么做呢”

    祁融在心里恨恨小路是你叫的吗居然把球踢给伤残人士,太狡诈了

    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没指望扭转乾坤了。果不其然,祁路没多思考便说“请融表哥尽力救公主性命。”

    祁融悲哀又无奈地盯着他你知道皇帝要我做什么吗

    祁路的眼睛似乎在说我知道,请你救她。

    皇帝用戏谑的目光注视两人对视交流。最后祁融叹了口气,转向皇帝“陛下,公主是清白之身,且尚未与臣订婚,臣若这么做,岂不是成了禽兽之流”

    “世子无须顾虑,此乃救人之义举,日后谁敢非议你,朕割了他舌头。”

    “臣若用此法,便与公主坐了夫妻之实。臣与他人有约,今生绝不做出不忠于他的事。恕臣不能答应,恳请皇上为公主另择夫婿,速来为公主驱毒。”

    祁路猛然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皇帝也不似刚才那般淡然了“世子到底想要如何救人如救火,你再说下去谁都不必救了公主救不活,你也不用想救你的祁路”

    祁融起身抱拳作揖,继而摸摸祁路的脸后,走进内室。

    祁路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看着。

    皇帝状似无奈地摇头“若能将这份心思用于治国,必是我凌国的强劲对手。可惜了。”

    祁路睁大焦距飘忽的双眼,皇帝的话好似从天边传来。

    “难过美人关,才是真英雄。不要这般看朕,朕自诩也是个英雄啊。”

    龚云的寒毒要比祁路严重得多。按理填了这么大火候,一般人早就熟了,但她的浴水被身体低温冷却得酷似刚打上来的井水。

    内寒导致外冷,若不治里,再高的水温也驱散不了周身的寒冷。

    祁融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冻伤了。

    龚云知道自己一旦睡过去,可能再也无法醒来,所以她不停地用指甲划开自己的肌肤,企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看到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划痕,被冷水泡得肿胀发白的伤口,祁融心中亦淌过一丝不忍。

    他用浴巾拭干她的身体,把她放到床上,说了声“抱歉”,便脱衣覆身上去。

    祁路在外间听到里头床铺摇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只觉得这声响越来越密集,充斥得脑海里好似万马奔腾般轰轰作响。他把手指塞进耳朵堵上,闭着眼默默驱散这让他头疼的巨响。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好了些,他拿掉手指,祁融的喘息声瞬间入耳,而另一个呻吟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的。

    他从未这么清晰得听过祁融的喘息,那么磁性诱人,那么灼热,那么令人遐想,可惜他的身和心一片冰冷。

    他理所当然地选择大义,却不想自己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大度,会被这个决定伤得那么深。

    寒毒似乎前所未有得厉害,他冷得快要受不了了。

    皇帝坐在一旁淡淡地看着祁路挣扎,不作任何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onno

    、第24章 公主之死

    祁融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毫无血色。他扶着墙才稳住身体,朝外间的两人摇了摇头。

    皇帝唤来在门口候着的御医,进内室查看龚云的情况。不一会儿御医也浑身哆嗦着出来,折腰向皇帝求饶“公主的寒毒靠行房也抑制不住了,罪臣无计可施。公主现在尚清醒着,请二位祁世子单独进去说话。”

    皇帝摆了摆手免了御医的罪,拿眼神把两人扫进去。

    祁融拉紧祁路身上的毯子,半拥着他走进内间。

    内间简直像个冰窖,龚云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底惨白。看见两人进来,她竟然还有力气微微一笑打招呼。

    祁融暗道不好,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他赶紧拥着祁路凑到跟前。

    龚云的笑容好像猎场时候一般俏皮,她对祁路说“路公子,你生我的气吗”

    祁路摇摇头“不。”

    “我一直很那么任性,任性地想做你的夫人,任性地与祁融订婚,任性地企图拆散你们,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祁路依旧摇头“你是个好人。”

    龚云笑出声来“谢谢你。”转而向祁融,“你真是个我无法企及的对手啊。”

    “过奖。”

    “为什么要与我行夫妻之礼呢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路公子”

    “他现在固然难过,但若我把你放着不管,他会难过一辈子,想你一辈子,怨我一辈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龚云“噗嗤”一笑“我是那么坏的人么”她撑了撑渐渐合拢的眼,“路公子,能吻我一下么”

    祁路俯,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深沉的吻。

    龚云苦笑着叹息道“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睡一觉。”

    祁路点点头“云姑娘再见。”说罢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晃晃悠悠往外走。

    祁融把他送至门口,止步掩住门背对着龚云问道“公主是明辨事理之人,您觉得小路对我是怎样的感情”

    “这时候还问我这个问题,你真够狠心。”龚云道,“他这么直接的一个人,也只肯为了你把委屈埋在心底。若是不喜欢,他哪里会做到这地步”

    祁融不露声色地点点头;“万分感谢,我会连带着你那份好好待他。公主晚安。”

    龚云看着门边的亮光闪了一下,随即熄灭,蚀骨冰寒袭来,她用尽所有力气让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满意地闭上眼。

    雁国和亲公主殁,九州震惊。在传来公主疑似死于雁国暗卫之手的消息后,雁国的皇室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骚动。

    祁融离开内室不久,便与祁路两人双双被皇帝打发到自己房间自生自灭。尽管小兄弟快冻成冰棍了,祁融还是二话不说把祁路推倒压上,开始尽心尽力地解毒。

    事实证明,祁路尽管伤得比龚云重,但受的毒却比龚云轻很多,一夜缠绵下来,他的身体已接近正常温度,也不再畏寒了。祁融不放心,接下来的一周里天天耕耘到天明,美名其曰“确保不留残毒”,直把祁路做得腰酸背痛,连连求饶。

    龚云之死在两人心中留下一个不小的阴影,虽然祁路从未提起,但从他眼神神态中可以看出来,他还在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而愧疚。

    龚云的遗体不能运回雁国,因为她已非清白之身,便只能葬在她失去贞洁的地方。

    凌皇为她举行了与凌国公主等同待遇的厚葬。

    葬礼那天,祁融和祁路站在离棺殓最近的地方,默默注视这个死后仍保持微笑、容颜倾城的公主。往昔之事一点一滴重现,恍惚还是昨天发生的,事中之人却已不再睁眼,仿佛生和死就在一瞬之间。

    祁路悄悄拉住祁融的手,龚云的脸与他记忆中母亲的脸重叠,同样的惨白,同样的笑容,同样丢下他一睡不醒。

    祁融反握住他,紧紧攥在手心,让掌中的温度传过去。

    葬礼堂外忽然传来奔马的声音,在这般肃穆的场合下很不合礼数,更何况这里是禁马的皇宫内殿。

    奔马嘶鸣一声,随即传来人从马上跳下的落地声。一个身着异国宫袍的青年冲进葬礼堂,大喝一声“云儿”,直向棺殓扑来。

    他奔到棺材边上,怔怔地盯着殓中龚云美丽安详的遗容,不顾周围人的呵斥伸手探过去,轻柔地抚上她的脸。

    指下皮肤冰冷僵硬,有如他绝望的心境。

    “为什么她会躺在这里”他喃喃着,忽然咆哮起来,“为什么她会躺在这里”

    余音缭绕,葬礼堂一片肃静,大家都被雷鸣般的咆哮怔住了,谁也不敢说话。

    青年猛然抬头扫视全场,目光从一张张被吓得青白的脸上移过去,直到撞上祁融冷静回视他的眼睛。

    “她是怎么死的”青年盯着他一字一字道。

    “她中了玄冰寒毒,被冻死的。”祁融波澜不惊地答道。

    “玄冰寒毒什么玩意谁下的毒”

    “你们雁国送来的掌勺师傅。”

    “不可能”青年大喝道,“我们送来的人经过精挑万选,绝对不会背叛”

    “刺客的尸体还在,你可以亲自去确认。”

    青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忡神了好一阵子才说话“不行她怎么能呆在害死她的地方我要带她回家”

    祁融箭步上前截住他欲搬动遗体的身形“久闻雁五皇子爱妹心切,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但公主的遗体不能动,待在这里她才能安息。”

    青年危险地眯起眼睛盯视这个一眼看穿他身份的人“你是谁凭什么阻止我”

    “我是留国的世子祁融,凭我与公主有过肌肤之亲。”

    话音刚落青年手成爪状袭向祁融的咽喉,祁融侧头避过顺势后退半步,青年的手戛然止在半空,祁路的身影挡在祁融跟前,左手紧紧扼住青年的手腕。在他另一手企图偷袭之前,祁路用受伤之手的手臂一砸,青年的手腕脱臼了。

    青年臂上手上青筋暴起,竭尽全力仍无法将手从祁路手中挣脱。

    “你又是谁”青年就着手腕被制住的姿势,咬牙切齿道。

    “我是他的表弟,叫祁路。”

    “放开我”

    祁路摇摇头“你太不老实。先把该问的问完,我再考虑要不要放手。”

    青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但最终毫无办法,只好继续恨恨地问祁融话“你就是与我妹妹订婚之人”

    “是。”

    “订婚仪式尚未进行,你便安奈不住兽行”

    “不,我与公主行夫妻之礼实属必不得已,只为替她解毒。可惜”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公主是笑着走的。”祁融厉声道,“若她对我心有怨恨,她必然不会走得那么安详。你看看你妹妹的脸,枉费她一番心思,死前还要保持这般笑容,不就是等你来想告诉你她心无怨恨吗亏你还自诩多么疼她,怎么连她要传达给你的意思都要我这个旁人来解说”

    青年怔怔地望着龚云的遗容,逐渐垮下肩来,神色悲戚。

    祁融对祁路使了个眼色。祁路放开青年的手腕,后者只顾注视龚云,都忘了要接上自己脱臼的手。

    他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在葬礼堂所有人的注视下晃了晃身子,毫无征兆地一头栽下,昏倒在地。

    “雁皇子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奔波不曾休息,又伤心过度,故而昏倒。”御医诊断道,“稍加休息,多吃些东西便可恢复。”

    话音未落,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坐起,直把老御医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他抓住御医的手激动地说“方才我妹妹托梦于我,她说她很早之前就开始畏寒,原以为是自己体质下降,但这次受了点小伤就撑不过去,她怀疑这里面另有阴谋”

    御医好半天才稳住心神,忍着手腕的疼痛问道“雁皇子的意思是”

    “剃骨验毒”

    虽然这事儿于理不合,但人家亲哥哥这么说,凌皇室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暗骂雁人禽兽不如一边照他的意思做。

    龚云的遗体被安置在医床上,御医下刀之前最后问青年一次“雁皇子确定要毁坏公主遗体吗”

    青年坚定道“如若不能令云儿含冤昭雪,我到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她”

    御医叹了口气,操刀在龚云臂侧切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分开已经凝住的血肉露出里面的手骨。

    剥去表面红粉血肉,骨头呈现出青灰色,是寒毒的症状。

    青年咬咬牙坚持道“刮吧。”

    房里传来“嗤嗤”剃骨的声响,一旁祁融和祁路不忍地扭过头去,这声音听在耳边令人产生无限惊悚和寒毛倒立之感,似乎自己的骨头也在被行刑。

    而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脸上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骨头一层一层被刮去,老御医稳妥的手渐渐开始发颤。他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骨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撑住床沿才不至于摔倒。

    骨心里的颜色比表面更深,青得发紫。

    龚云的遗体被白色床单蒙上,凌皇从外间走进来,老御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情况如何照实说吧。”

    “公主中毒已久,寒毒已深入骨髓。脸颊创口处的毒虽烈却不致命,由于病根积蓄已久,雪上加霜,这才要了公主性命。”御医擦擦冷汗,“女子阴性体质也是一个因素,老臣一时不查,以为它是关键,这才把真相盖过去”

    凌皇打断道“她什么时候中的毒”

    “照骨心的颜色判断,应是刚进入我国的时候。”

    祁路眼疾手快一把掐住青年突然袭向凌皇的手,祁融顺势上前拍拍他的肩道“龚皇子不要这么急于发难,看起来跟杀人灭口的市井流氓没分别。”

    无视青年的瞪视,他继续道“入了凌国才中毒并不能说明下毒者是凌人。待我们查明真凶必定第一时间告知皇子,到时由皇子亲自动手为爱妹报仇雪恨,如何”

    青年恨恨地瞪了祁融和祁路一眼,甩开手上的桎梏,扭头就走。

    凌皇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

    、第25章 同族挑衅

    说归说,但找真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距离龚云中毒已一季有余。

    慢性寒毒的来源已经找到,是龚云平日上妆用的唇脂。这个唇脂是她从雁国带过来的,但在凌国第一次用。故而龚云每日摄入一点点稀释后的玄冰,日积月累攒下寒毒,被刺之后毒性爆发。因此尚不确定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害了她。

    一日找不到真凶,雁皇子便一日纠缠祁融。龚云去世后他和祁路搬回了自己的府邸,但这阻止不了雁皇子天天破门甚至翻墙而入,俨然把王府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这时候祁融和祁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兄妹情深,什么叫有其兄必有其妹

    妹妹不在了,便由哥哥上阵继续来打扰两人的小日子,龚家与他祁家有仇吗

    某日两人实在不甚其扰,大清早双双蹲在院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雁皇子惯常出现的地方。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凭空出现在围墙上,纵身往下一跃。双脚还未落地,祁路冲上前飞起一脚,让他以流星之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雁皇子惨叫一声,墙外头传来肉体砸地面的声音。

    第二日祁融和祁路正在院子里享受午后温暖的日光,府邸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身形高大模样周正的青年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一旁站着债主雁皇子。

    看到两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雁皇子一瘸一拐走上前,一把拽住祁融的衣领,怒道“你就是这么查案的”

    祁融扬了扬眉,在祁路的帮助下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里拯救出来“我刚刚思考到一点眉目了,但不幸被雁皇子打断,重要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雁皇子恨恨道“不要仗着有一身蛮力的手下就嚣张不已,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生神力”

    祁融的眼神顿时暗了暗。

    雁皇子侧头向身后青年示意,青年走上前,正欲摆开架势,祁融拦道“雁皇子这是干什么”

    “切磋而已,世子不必亲自上阵,派你这位下人上场就行。”

    祁融冷冷道“他不是什么下人,他是我表弟,请也叫他世子。”

    雁皇子嗤笑“是么失敬了啊。您这位表弟徒有一张美人脸,手上的力气却不似常人,与我这位护卫颇为相似,世子莫不是被他骗了我倒觉得与其说他是您表弟,不如说他是我护卫的亲戚。”

    祁融的脸彻底冷下来。

    衣袖被人拉了拉,他扭过头,祁路的目光里带着请战的意味。

    “不要毁坏院子,我们去校场。”祁路说。

    四人来到空无一人的校练场地,雁皇子半邀半胁地将祁融拉到城楼看台上坐着。场内中央两人相隔十步站定,青年抱拳大声道“我乃雁国五皇子贴身护卫龚野”

    祁路愣了愣,也学他抱拳道“我是留国大世子的表弟,叫祁路。”

    “主子说过,战场遇敌需拼尽全力,不给自己留下退路,方可立于不败之地,今与兄弟虽是切磋,也请拿出如临战场般的勇气,不要手下留情。祁路兄弟,小心了”

    话音刚落,他便直线冲刺上来,挥拳直逼祁路门面,这速度惊人得快,与祁路爆发时不相上下。

    祁路吃了一惊,慌忙侧头躲过,鬓发被带起,断了的数根缓缓飘落。这一拳虽险险避开,但拳风擦过脸颊的感觉酷似被人拍了一巴掌。

    一招未落,另一招便至。站在城楼上的祁融习惯了祁路的速度,这才能捕捉到龚野与祁路打斗的招式变化。龚野出拳干脆利落,游刃有余地控制巨力,配合着超高的攻击速度,使打出去的每一招都有如千斤巨顶瞬至,打得祁路捉襟见附。

    他的力道他的速度,甚至在祁路之上

    祁路唯一的优势在于身法灵巧,招式套路比龚野多。但他再怎么活用招法也做不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每次打到龚野身上都如砸上石头,而与他对拳时,被逼得倒退数步的总是自己。

    两人打了近半个时辰还未见胜负,但祁路已渐显疲态,他被龚野的拳风擦中不少地方,身体因不堪负荷泛起了丝丝疼痛。

    祁融攥紧拳,他自然看出祁路已到达极限,正欲出声阻止这场比试,祁路一个侧身避让稍晚了一步,被龚野一拳迎上小腹,结结实实承受来自正面的巨力,身子顿时如箭矢般飞出去,重重跌在十丈开外的地方。

    祁融吓得脸色惨白,直接从城楼一跃而下,直奔祁路。

    祁路还清醒着,他竭力撑起身体勉强站起来,数口鲜血呕出,把脸上残存的血色吐了个干净,神智也渐渐模糊了。他摇摇晃晃地栽倒在正好赶到的祁融身上。

    那边龚野也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刚才祁路在被他击中的瞬间顺着他的拳路给他胸口一记回击,虽然力道有如强弓之末,但正好击在心脏处,饶是龚野也气血翻涌了好一阵。

    祁融抱着祁路冰冷地注视城楼上一脸灿然的雁皇子“你给我记着”说罢架起轻功消失在校场上。

    雁皇子冲他的背影道“这么计较得失怎能尽力杀敌你现在远不是我的对手。”又往校场上喊,“赶紧上来跟我一道回府”

    祁路伤得颇重,周身布满青紫,特别是小腹一块,深紫发黑的拳印清晰可见,看得祁融眼睛都快冒血了。

    祁融从御药堂搜刮来最好的活肌化瘀药,帮祁路抹药的时候见他紧蹙双眉,额上冷汗淋漓,即使昏迷着也咬牙不作呻吟,心疼得心脏都要裂成一瓣一瓣。

    好在外伤看起来可怕,体内筋骨的伤并不严重。御医检查后说是腹下有淤血,开了例清热化瘀的药,再配上祁融清粥小菜的调养,没过两天祁路就能下地了。

    又过了两天,身上的淤痕也褪了干净。祁路要求去雁皇子府见龚野,祁融开始百般不乐意,最后还是屈服在祁路恳求的目光中。

    祁融领着祁路气势汹汹地杀到雁皇子府,雁皇子也没避让,在会客小厅接见他们,身后站着低眉顺目的贴身护卫龚野。

    “路世子的伤好了”雁皇子揶揄道。

    “谢皇子关心,已经全好了。”祁路道。

    “经此一战两位世子也看到了,龚野跟路世子有相似的能力。不瞒二位,龚野是我从野人族带回来的。”

    祁融一惊,他居然这么正大光明挑明龚野的身份。

    “祁世子不必惊讶,这不是什么秘密,全雁国的皇室都知道我收了个拥有蛮力飞速的野人,所以他们不敢惹我,当然,我自己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他得意道,“但祁世子似乎并没有把路世子的身份公诸于众,祁世子比我聪慧,难道想留着他当最后的王牌吗”

    “不”祁融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只是不想让他卷入皇族的纷争中”虽然最初确实是抱着那种想法才收了祁路。祁融心虚地偷瞥祁路,后者一脸淡然,只顾仔细打量龚野。

    “哈,笑话费尽心机把野人族人偷出来只为了让他逃避战争,祁世子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话吗”

    祁融冷冷地盯着雁皇子不说话。

    “那会儿我正在雁国东北边疆带兵,龚野这小子衣不蔽体地突然出现,连杀我数十士兵体力不支,才被我擒住。我花了不下五年时间才把他驯得服服帖帖,稍微能说一点人话,我在他身上投入的精力比我所有带过的兵都多,你觉得我会放弃这么一个天赐神将让他卸甲归田吗你觉得他们野人族的神力除了征战还能为什么存在”

    祁融依旧不答话。

    雁皇子狂傲地笑道“同为野人的驯养者,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对手,不要让我失望啊祁融。”

    祁融道“我无意取悦你,不要把我的小路跟你的狗相提并论。”

    雁皇子的红脸瞬间转为黑脸,他从椅子上蹦起来直取祁融咽喉,却被后者轻盈闪开钳住手腕,但祁融的指力远比不上祁路,被雁皇子轻易挣开。雁皇子倒也不进攻了,只恶狠狠道“只有我能叫他狗,你还不配”

    祁融点点头“你也记住了,小路是我的亲人。”

    会客小厅平静下来,祁路依旧坐在祁融边上,龚野站在雁皇子身后。

    一片寂静中,祁路试探着开口“龚野哥”

    三双神色各异的眼睛齐刷刷瞄向他,他咳了一声,继续道“龚野哥,我是你的族人。”

    小路啊,这事儿大家已经知道了。

    龚野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他蹙眉想了片刻,然后点头道“是,但我,讨厌你。”

    龚野这话说得支离破碎,但意思还是传达到了。祁路很惊讶,祁融很愤怒。

    祁路问“你为什么讨厌我”

    龚野道“是你害,死娘,是你害,大家挨打,你丢下,我们自己,走”

    祁融插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校场那里不是说得很顺溜吗”

    龚野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能。”

    雁皇子解释道“校场那段是我教他的,练了三个月才能说成那样。”

    祁融默然。

    祁路摇头道“我根本没见过你娘,怎么会害死她”

    龚野说“不是我,娘,是你,娘。她把兽皮,给你,自己,冻死。”

    祁路怔住了。他依稀记得那个寒冷的冬日,娘把身上的兽皮衣脱下来裹住自己,对他温柔地笑着,然后闭上眼停止了呼吸。

    这一幕正好被躲在门口的小龚野看到,于是他便认定,这位时常摸摸他的头对他微笑的温柔女子,死于自己儿子之手。

    不管怎样,有个一可以恨着的人,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从龚野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祁路得知,在自己成功出逃后,族里的其他孩子受到迁怒,每个人都被狠狠打了一顿,重伤加上寒冷,有个孩子在当天夜里就死去了,其他孩子也几乎都在鬼门关前转了一趟。龚野恨祁路,恨他拥有一个温柔的娘亲,恨他夺走了她的性命,恨他逃跑时不告诉任何人,不捎上自己。

    “但是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逃出来,碰上少主。”龚野说,“所以我,现在决定,不讨厌。”

    祁路看着他认真的脸,弯了弯嘴角“谢谢你。”

    、第26章 锡纸蜜瓜

    龚野之于祁路的意义非常重要,相当于他十多年来唯一一个同类,虽然此前龚野揍得他很惨,但他显然已把这事撇在脑后。当他提出要跟龚野私下聊聊时,祁融的脸阴沉下来,而雁皇子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最后祁融完败于祁路的眼神下,进而还帮他说服了雁皇子。

    看着自家乖娃高兴地把龚野拉进内间,祁融自残的心都有了。

    一炷香后祁融坐不住了,在雁皇子戏谑的目光下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然后温柔扣门细语道“小路,你们聊完了没”

    不一会儿门从内侧被打开,祁路点头道“聊完了,融表哥久等。”

    祁融泪流满面地想你知道我久等就好。

    回去之后祁融试探着问祁路聊了些什么,祁路也不避讳,便直说了。龚野把从野人族逃跑的经历告诉了他。祁路逃跑之后,野人族对族人的制约和监督更加严格,他前前后后跑了不下三次都没成功,每次抓回去都被打得半死,一次比一次伤重。后来他挖了条地道,才躲过了族民的严密监视。这么算起来,他比祁路晚五年逃脱成功,与雁皇子相遇时,他已经十三岁了。

    过了最佳的教育年纪,龚野学起说话和改变习性非常困难,因此他至今仍保持着吃生肉的习惯,话也说不利索,但他对救命恩人雁皇子非常忠诚,这一点跟祁路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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