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伊治裴的问题,赋天寰现在只想证实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觉。
所以,你一整夜没回来,是因为陪妓院里的姑娘……睡觉?显然赋天寰听到的重点跟伊治裴讲的重点有点出入,人家是为了做生意那段都自动给它省略掉了。
基本上,赋天寰只听到印治月带他去了妓院和他昨晚和一个姑娘睡觉两句,所以,各位可以想像赋天寰到底把事情误会到什麽程度了!
呃……这样说也没错啦……他的确是和那姑娘在同张床上睡觉,也因为在妓院睡觉才没能回来。
你……那麽喜欢女人吗!?女人就那麽好吗!?赋天寰恍神地喃喃说道,不知道是说给伊治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伊治裴正打算说自己也没有多喜欢女人,一个字都还没说完,赋天寰就咻地往外冲出去了。
……没有很喜欢女人啊……小赋到底要去哪里啊?他一定是突然想起什麽事情没做!自己每次想起忘记做的事时也是这样。嘻嘻!没想到小赋也跟自己一样迷糊哩!
当天,印府上下正沸沸扬扬的讨论著一件奇闻。
据说印治月府里的仆人说。那是一个万里无云、阳光普照的早晨。忽然有一个披头散发、貌似夜叉的精神异常男子冲进府邸,一进来就毫无头绪的乱闯,边闯还边吼著印治月!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据说该名男子实在太过恐怖,因此府里的人没一个敢拦他,这也就是後来这桩惨剧之所以这麽悲壮的主因。
因为没人敢拦,也没人敢叫他住嘴,於是吵醒了宿醉一宿正在补眠的印治月。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印治月走出厢房说大清早的,是谁在鬼吼鬼……话都还没说完呢!人就飞出去了!可怜他还以为自己什麽时候会飞来著?
他当然不可能会飞嘛!是被打飞的。而将印治月打飞出去的罪魁祸首──该名精神异常男子,趁胜追击的冲上去,对倒在地上还搞不清楚状况正想爬起身看清楚发生什麽事的印治月,埋头又是一阵痛打,左钩拳、右钩拳……。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该名男子似乎终於打累了,朝不知已昏厥多久的印治月丢下一句以後给我离治裴远一点!
根据印治月府邸仆人的补充说明,印治月之後足足在床上躺了六个月,府里的护卫也整整多了六倍,倒是那名精神异常的恐怖男子,就再也没人看过了!这段不可思议的传说,就这麽在印府里渊远流传著。
至於赋天寰到底有什麽急事?没人知道!也许他是冲去蹲茅房?谁知道呢?
◎◎◎
治裴……你也到了该娶亲、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小赋……你…是不是嫌我麻烦,想赶我走……泪眼汪汪,好不可怜。
……
呜……你一定是想赶我走……前几天还哭得死去活来要自己留下,现在居然翻个脸就要他滚蛋!呜……
你在说什麽?我怎麽可能赶你走!?叫你娶亲是想留你在府里,是不想你成天往妓院跑,是不想你……随便在外面找个姑娘,然後离我而去。因此,我必须先帮你找个能跟你成亲,又不会把你拐走的姑娘才行!
呜…不然你没事叫我成亲做什麽?
不成亲,难道你比较喜欢妓院里的姑娘吗?娶一个正经的好姑娘,总比成日跑那种地方强哪!循循善诱,就是要他答应成亲。
我又没说我喜欢妓院的姑娘!每次都不听别人的话,自己乱误会。
不喜欢又怎麽会在那里乐不思蜀的过了一夜……想到伊治裴那晚曾经属於某个女人,他就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他不敢想像,在以後都每一个日子里,伊治裴将都属於某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自己精心策划、能将伊治裴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筹码。
那是……伊治裴想解释。
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你迟早得成亲,除非你打算终生不娶,否则早娶、晚娶又有何差别呢?显然赋天寰不想听。
我……又没有想成亲的姑娘……也有道理啦!可是他又没喜欢的姑娘。
我已经帮你安排了相亲,这麽多姑娘,总有一个会是你喜欢的!
……当事人安静无语。
你不喜欢我的安排?赋天寰难过的说道,难道伊治裴真的想自己在外面找个野女人成亲,然後永远离开他吗?
好!我答应成亲。但不用相亲了,人选你挑就行了,我相信你。既然小赋那麽希望我成亲,我就成亲吧!反正小赋说得没错,男人迟早要成家立业的,他不想为了这种既定的事情让小赋不开心。
即使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赋天寰还是感到全身上下每寸肌肤都剧烈的疼痛著、抗拒著伊治裴即将迎娶某个女子这个事实。
有……结果我会通知你……赋天寰困难的说著。
嗯。
◎◎◎
结果,来得出乎意料的快。怪只能怪赋天寰平时训练有素,府邸的总管行事效率一极棒。
你…要看看新娘子吗?
不必了!我说过,我相信你的选择。闷闷的。
那……婚礼定在大後天可以吗?赋天寰尝试以轻松开朗的态度询问伊治裴,但是彻底失败了。他也许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要办的是丧礼。
嗯。为什麽要成亲了,他却一点喜悦也没有,反而觉得胸好像胸口压著什麽东西似的,自己到底怎麽了?
大後天,一眨眼就到来了。赋府大红灯笼高高挂,主厅贴上无数的喜喜字。
一拜天地~二拜……没有高堂就免了!直接夫妻交拜吧!媒人婆精神饱满、笑得花枝乱颤,拉高嗓门大喊。
媒人婆笑得这麽开心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为了这场婚礼,赋天寰特地花了大笔银子请来经验十足的她充当司仪,搞定今天这场婚礼,大把银子就能入袋,心情哪还能不好!
送入洞房~~吼完关键的最後四个字,媒人婆急冲冲地将新郎、新娘推进新房,便习惯性地转身欲回厅招待客人。
其实她根本用不著招待什麽,当媒人婆回到厅堂後才发现这个事实。赋天寰压根儿没请半个人儿,这场婚礼根本就没人来参加,在场的都是府邸里的下人。伊治裴父母双亡,也没什麽朋友,除了封治月等人之外,但是封印月已经被列入赋天寰的黑名单中,当然是不可能出现在现在罗。新娘子呢?她是赋天寰从外面买来的丫鬟,从有意识以来就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连自己的家乡在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有亲属!於是,这场出奇气派确一点儿热闹气氛也没有的婚礼,就在一对新人被请进新房後宣告结束。
赋公子……这……媒人婆身平还没遇过这等奇景,只好与带疑惑的向付钱的金主询问下一步该怎麽进行。不过这金主也真奇怪,从头到尾就见他摆著张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臭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里死了人哩!有哪户人家娶亲是愁眉苦脸,整个婚礼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带她下去拿赏银後,便送她出府。招来总管,赋天寰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起身回房里。
是!总管恭敬地低头领命後,便立即带著媒人婆离去。跟著赋天寰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多少清楚自个儿主子的性格,很显然的主子今天的心情糟得不能再糟了,自己最好能多远闪多远,以免扫到台风尾,惹祸上身。
郁闷地踱回自个儿厢房,赋天寰碰地一声粗暴踢开房门,一脸阴霾的步向房里的圆桌,在桌旁一张小板凳前停下脚步,抬腿一踢,板凳飞得老远,发出响亮的碰撞声来人!给我拿酒来!
是!小的马上去拿。不知道从来冒出来的倒楣下人唯唯诺诺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