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 第9节

    小赋……感动至极的伊治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对了，小赋！你当初为什麽不说一声就离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感觉两人之间的藩篱消失，和眼前的赋天寰又回到从前那般熟悉，伊治裴才问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真的很抱歉让你担心了，治裴！但是，现在的我，还不能告诉你当初之所以离开的原因，请你原谅我好吗？赋天寰望向伊治裴，眼神彷佛在祈求他的谅解。

    嗯！我相信你不说一定是有你的理由，没关系的。只要小赋现在平安就好了！微微一笑，伊治裴体贴的道。

    谢谢你！治裴……

    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离开之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一下子就把生意做得这麽大？一方面是关心，另一方面则是伊治裴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是这样子的。在离开相府之後，我幸运的遇上了父亲之前常有生意往来的朋友……

    父亲？你知道谁是你的父亲了？伊治裴讶异极了。原来一直被关在地窖的赋天寰的父亲居然是商人！那他父亲怎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沦落到……

    是的。原来我的父亲就是赋府过世的当家老爷，而我则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小杂种……说到这，赋天寰玩味的讽刺一笑，似乎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十分可笑！

    小赋……伊治裴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温柔的对伊治裴笑了笑。

    後来他在一场急病中逝世，而我也从此被关入地窖，不见天日！赋天寰接著说。

    直到你闯入地窖……深深的望了伊治裴一眼，彷佛陷入当时的回忆。

    总之，多亏了他的帮忙，给了我一笔钱作生意，我才有今天的一翻成就！赋天寰草草的下了结论！纯洁的伊治裴不需要知道中间那些丑陋的过程。

    那你的本名是……既然知道了小赋的身世，他就不应该叫他“小赋”这个名字了，毕竟这名字只是他当初随性取的，总不好永远都这麽称呼他吧！

    赋天寰！呵……听说我被赋予了这个姓名！很有趣不是吗？因为“赋天寰”这三个字，在地窖度过十几个年头，却一直到如今才得知这个名字！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这个名字！

    可恶的大夫人！真是太过分了！她怎麽可以这样对你？你根本没做错什麽！她这样做实在是太没人性了……忍不住替赋天寰抱屈。伊治裴愤怒极了，善良的他完全无法想像，怎麽会有人这样坏心眼？

    不过……我并不恨她！因为要不是她，我搞不好根本不会认识像你这麽好的……朋友……瞧见伊治裴因生气而皱成一团的可爱小脸，心里一阵暖意的赋天寰发自内心道。

    小赋……伊治裴眼泛泪光。

    小赋真是太善良了！大夫人这样对他，他还不怨恨他，甚至还帮大夫人说话。而且，自己并非真的对小赋多好，当初会跟小赋说话，其实是好奇的成分居多，原意不是要救他的。他却说得像自己对他有多大恩情似的！他自己听了都觉得羞愧起来了！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他感谢小赋！自己不过是顺手将他从赋府中带了出来罢了！而小赋可是花了大把银两，还冒著得罪陈大爷的危险将他从怡春院赎回，现在又要帮他完成他做生意的心愿！小赋对他的恩情，他是无论如何都报答不了的！

    从今天起，他一定要加倍对小赋好！不只是因为它帮助自己，更因为他是真的出自内心把现在的小赋当成至交！并非是以前不把小赋当朋友，而是以前的小赋，在自己的眼中就像个孩童似的，他实在无法把孩童似的小赋当成同辈份的朋友那样相处呀！现在的小赋就不同了，看起来是如此成熟稳重、善解人意，浑身充满著令人折服的气息！

    对了！现在也该是午膳时间了。你应该还没用膳吧？不如一起到酒楼吃饭，顺便介绍一些将来你生意上会接触到的客户给你认识认识？不忍见治裴红著楚楚可怜的兔子眼，赋天寰连忙转移话题，冲淡哀伤的气氛。

    好啊！好啊！一听见赋天寰要带自己到酒楼吃饭，贪玩又心思单纯的伊治裴，马上就忘了刚刚自己还难过得半死。

    走吧！治裴……迅速的收好桌上的账本，赋天寰起身牵起伊治裴的小手，两人边聊边笑的走出府邸。

    ◎◎◎

    唉！住进这儿也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到小赋到底在忙些什麽？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常好几日都见不到他的身影。打发掉像牛皮糖一样跟在他身後的下人，无所事事只好在府邸随处乱晃的伊治裴，自言自於的说著。

    话说自赋天寰从怡春院赎回伊治裴，将他安顿在这座府邸後，似乎就遗忘了他在存在。除了赋天寰派来伺候他的仆人──小天！他再也没有可以聊天嗑牙的对象。这对於整天吱吱喳喳，一整嘴閒不下来的他，无疑是一种折磨！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想法子跟小赋好好的谈谈，让他别成天留我一个人在府邸里。再这样无聊下去，我肯定会疯掉的！

    打定主意，伊治裴决定自力救济！一向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的他，二话不说马上往赋天寰的厢房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伊治裴就到了赋天寰所居住的厢房，他没有敲门便走了进去。

    人不在厢房……奇怪了！这时间他应该在府邸的呀！会不会是在书房里呢？转身又往隔壁的书房走去，这回伊治裴先敲了敲门确认赋天寰是否在里面。

    谁？我不是说过了，这时间不要来打扰我吗？书房里头传来赋天寰冰冷的声音。

    是我！小赋，我有点事儿想找你谈谈。放低音量，伊治裴有被赋天寰冰冷的语调吓到。他所认识的小赋不是这样对人充满敌意，让人难以亲近！

    进来！书房里头的人似乎是没料到来人会是他。寂静了一下，才传来一声明显放柔的声音。

    小赋……我打扰到你了吗？有点迟疑的说。推门进去，看到赋天寰桌上放满了账本，自己是否打扰到他处理生意了？

    他差点忘了，现在的小赋可是京城里头生意做得最大的商人！这件事情，他是听小天说的。不过，当他进一步询问小天，赋天寰到底在做什麽生意时，小天却吱吱呜呜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不会。找我有什麽事吗？

    我……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待在府邸的事情。本来有点被赋天寰冰冷气息吓到的伊治裴，在看到赋天寰露出自己所熟悉的温柔笑容，伊治裴才又鼓起勇气说出来今天来找赋天寰的目的。

    说完，伊治裴看到赋天寰正在翻阅帐本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可是，当伊治裴的视线移到赋天寰脸上时，他觉得刚刚的景象应该是出自自己的幻觉。因为赋天寰脸色丝毫没有改变，只是继续翻动眼前的账本，什麽话也没说，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你想离开？过了良久，赋天寰终於开口。只是依然翻阅著桌上的帐簿，就连头也懒得抬起来看他一眼，让他觉得有点──受伤。

    不！我只是觉得成天待在府邸无所事事，有点儿无聊！所以想跟你商量看看，能不能跟著你一块儿到外头去做生意……

    ……赋天寰没有回话，手上的动作却停止了。

    大概是被他无理的要求吓到了吧？看到赋天寰的反应，伊治裴难过极了。他差点忘了现在的小赋已不是以前他所熟悉的小赋了！如今的他，肯让自己白吃白住的住在这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他居然还不知足的跟他喊无聊，徒增他的困扰，也难怪他吓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如……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可以自己打发时间的！难堪的说完，伊治裴也不等赋天寰回答，难过得转身就要离开书房。

    等等……身後的人出乎意料的发出声音，阻止他的离去。

    这阵子，外头的生意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後我会常留在府里陪你的！

    你不会嫌我麻烦吗？原本背对赋天寰的伊治裴，讶异的转过头。

    傻瓜！我怎麽可能会嫌你烦呢？闻言，赋天寰温柔的笑了。

    嗯！那我明儿个一大早来找你。用力的点了一下头，看到赋天寰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伊治裴终於放下心，也露出灿烂的可爱笑容。真是太好了！小赋果然还是他认识的小赋！

    交代完最後一句话，伊治裴高高兴兴的就要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