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慌,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我们要好好地规划,绝对不能让融昌有机可趁!”朝阳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冷静地分析道“融昌有什么目的?你们知不知道?”
“为了燃殊!为了修成狐仙!为了这些,他可以丢弃一切不择手段!”季束脸色一冷快速地回道。
“燃殊?又是燃殊?卷如宏就是在抢夺燃殊失败后消失的!”
安和稳了稳身形,眼里一片冷冽,“小花,融昌是怎么知道燃殊的存在的?”
季束身形一震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着伸手敲了下自己的头,“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手指点着唇抿嘴继续道“燃殊是季云的仙器,可是他避着世人从不外出,知道这些事情的无非千年前的那些……”他烦燥地摇着头,看着安和道“是不是应该将范围缩小?”
“你说得对确实要缩小,按照目前我们知道的,除去已故的融海天、季云自己、我娘亦云和她姐妹亦梦,那应该还剩下族长卷格。”安和点着头一一报来,“朝阳的父亲药妖王、还有上清观的那些道士……”
“还有消失很久的前任族长卷如宏!”朝阳冷声接道,“狐族族长竟然让你们来这里,显然是想保护你们,那他就不可能是告诉融昌燃殊的存在,那就只有上清观和卷如宏!你们偏向谁?”
卷平真听得是一愣一愣得,他扒拉着长头问道“有区别吗?知道这些根本不足以得知我爹的下落。”
“上清观可以排除,他们不仅没有伤害安和,反而和融昌不和,而且融昌盗取他们的炼魂器,所以现在是卷如宏卷土重来了?”季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没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是前任族长所为,不仅害了药妖一族,更是将狐界弄得一片混乱,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朝阳,药妖王的手札上应该有记录吧,能否将你看到得和我们说说?”安和冷静地看着朝阳,迟疑地说道“毕竟死得死,亡得亡,而我们对他却一点都不了解。”
朝阳扫视了下四周道“边走边说。”然后带头一往前连栖山外走,一边快速地说道“我就按我看得到用自己的话说一下?”
他们点了点头,朝阳却没有开口而是加快了脚程,很快四周高大的树木被低矮的灌木取代,前方是成片成片的农田,家田里还有辛勤劳作的农民,再往前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隐隐约约能听到村中的鸡鸣。
然而季束却没有丝毫吃鸡的欲望,他们坐在无人的田坎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朝阳则微低着头小声地开口说道“我父亲在没有接管药妖一族的时候年轻气盛,根本瞧不起卷如宏,而那时卷如宏早已当上了族长,在父亲的眼里卷如宏除了修为高就没什么可取的,而且特别花心好色,家有娇妻,双儿环膝,他却从不满足时常外出采花强迫他人。”
说到这里朝阳则停了下来,她喘了口气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过,据说他领养过两只狐妖作养女,从那个时候开始倒是收敛不少,那两只狐妖父亲的手札本上记了,一个叫亦云,一个叫亦梦,我父亲经常随老药妖王去狐界,那个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
“为什么收养了她们后便收敛了下来?难道和她们的身世有关?”季束扫视着四周小声地问道。
“是你们想得太复杂,卷如宏的本性是什么?花心好色!他只是看中了她们姐妹中的亦梦而已,用她妹妹牵制住她,想等她长大后为所欲为而已。”朝阳摇摇头,脸上露出丝悲哀。
在父亲的手札本上记录的是亦梦求他父亲将她妹妹亦云带走的事情,很简短,但是由于父亲没有权力而拒绝了这个请求,但是朝阳仿佛能看到那个小小的狐妖是多久需要一根救命稻草,因为她知道,知道她的未来是有多么得黑暗。
“可是亦梦不是和卷之翔在一起了吗?”安和越来越不解,“既然卷如宏费尽心思将亦梦养大,怎么会轻易放弃!”
“的确,所以他把他自己的亲儿子给杀了!因为他们准备逃脱狐界,说起来他们离开的路线还是我父亲策划的。”朝阳露出一抹苦笑,“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开始针对我们药妖,处处给我们下拌子,而那个时候老药妖王下位,我父亲正好接位上去。”
朝阳闭上苦涩的眼睛,她的双拳紧握却还是继续开口讲述她所看到的,“后面记录的事情很散,但是并没有结束。手札里记着,夜间大雨有不速之客拜访,道、人、妖共聚一堂。”
她顿了下望着专心听她讲述的三妖,突然感叹道“那还真是奇景呐。”
“道、人、妖?那里没记是谁吗?”卷平真开口催促道。
“季云道长,亦梦,还是一只狐妖融海天,而人就是你们之前提起的,林兰琴!”说着朝阳的突然一拳敲在地上,她摇着头语气激动地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毁了我们药妖一族!可是,怪只能怪父亲心疼亦梦,伸出缓手救下了这个人类。”
安和听到这突然觉得全身发寒,后面的事情他多少能猜出一些,但是却令他不敢接受,他头一次生出一股怯意,他不愿意听下去,然而朝阳却平复下来继续讲了下去。
“按手札上讲的,那个女人林兰琴怀有身孕,但是很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妖孽,她人类的身躯根本承受不起,于是他们找到了我父亲请求帮助,父亲对之前没有帮上亦梦本就心怀愧意,在得知林兰琴是为了让亦梦逃脱卷如宏的魔爪而被强时,他很果断救下了这个女人。”
朝阳说着低下头抿着嘴,压仰着说道“要是当时父亲没有救她,卷如宏就不会报复药妖,我药妖一族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菊花寻找融昌踪迹
卷平真伸手揽住朝阳的肩,他说不出安抚的话,归根到底还是狐界欠了他们,但是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度发生,他的手紧了紧,企图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传递过去。
而安和却全身冰冷僵硬,他很想仰天长笑,原来正如他所想,他果真是卷如宏的意外产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夜里卷格脸色会那么难看地威胁他,威胁他绝不能认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的亲生父亲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他亲生儿子的儿子却是季束!那他和季束岂不是叔侄,或者还能深想成仇敌,安和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为什么这么糟这么烂的情节,偏偏出现在他的身上!这都是为什么!他本身的存在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安和身心疲惫时,他那发颤的手却被季束悄悄地握住,手心的温暖一点点地漫延开,他迷茫地抬头看向季束。
而季束却突然迅速地抽回手,半起身紧紧地抱住安和,他闭着眼睛微笑着摇头,抱住安和手却很紧很紧,紧到能看清手中突起的青筋,“安和,我不介意,我谢天谢地你是存在的,你就在我身边,你就是你,而我只是你的小花,这样就够了,真的,我们只要坚信这点就好了!”
“小花……”安和伸出手环住季束的后背,闭着眼睛深深地埋在他的颈项,微风舒缓地拂过发稍,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已经一片清明,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毁掉自己全部的生活!至少,从不说情话的小花都开口了不是吗?
“在这个严肃的话题下,你们竟然还抱在一起!”
朝阳拔高地声音将他们拉回了现实,季束撇撇嘴,“你们不也抱在一起,我们只是跟着做罢了!”
“谁和他抱一起了。”说着朝阳手中出现一条鞭子,她一甩指着卷平真道“别,碰,我!”
卷平真只是耸耸,反正豆腐也吃到了,以后再加把劲就行啦,不过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朝阳还有后续吗?”安和简单地问道。
朝阳遥了摇头,“后面只写了一句燃殊现,故人亡!再后面就是一片空白。”
“那就是说,我们知道前因,但是对卷如宏的为何消失,当年的他们为何隐退,为何死亡还是一无所知。”季束站起身,看着前方已经升起炊烟的村庄伸了个懒腰。
“所以我决定我们还是分两路行事。”安和也跟着站了起身,他看着大伙冷静地说道“狐界不能无主,卷平真你回去但是你又没有经验,所以朝阳,你能不能跟他回去稍微帮衬一下?”
“可是……”
“卷如宏最有可能呆的地方还是狐界,你进去正好方便行事,至于族规。”安和冷笑一声,“如果他们现在还有那个精力去管那个的话。”
朝阳听罢点了点头,卷如宏还呆在狐界的概率显然很大,所以她思索了会就同意了,“那你们呢?”
这次倒是季束扯出一个特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得,“我和安和去会一会上清观那些道士。”
“什么!”朝阳和卷平真一口同声地喊道。
季束捂了捂耳朵皱着眉道“别喊,耳朵都要耸了,你们也别担心,那里的两个道士我和安和还是打过些交道,而且据我们所知,他们为了寻回炼魂器一直盯着融昌,入入这虎穴,总比海底捞针好吧。”
“小花说的很对就是这个理。”安和揉着季束的头发微笑道。
季束头一偏,嘴角一勾得意地笑道“多谢夸赞。”
“那就按你们说的,兵分两路。”
季束握住安和的手坚定地点点头,“恩,我们就此分手,还望多加小心,碰到融昌和卷如宏的时候定要以保住性命为主。”
“我们知道了,你们也小心,老大,我会努力绝不把狐界给毁了!”卷平真的后背挺的笔直,但是这么挺拔的身姿很快就消失了,他苦着一张脸,“要和那些老家伙抢位置,压力好大,好紧张。”
“紧张什么,就你这出息!”朝阳推推卷平真的手臂,然后朝安和与季束点点头,突然手一用力,扯着卷平真飞速的离去。
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安和与季束才开始手牵手亲密无间的飞奔朝反方向离开,令安和吃惊的是季束不知何时竟然能赶上他最快的速度,但是他摇摇头,待这事完了再好好地检查下吧。
他们迅速赶路终于到达了兰镇,天色也正式地黑了下来,月亮早已高空悬挂着,清冷的月光依旧将人间照如白日,而兰镇的居民关上了房门早早地抱着妻儿入眠去了。
季束深吸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可惜,烤鸡香没了就算了,竟然连兰花香都没了?”
“只能等下回了,那时情景仿佛昨日又傻又天真。”安和带着一抹详和的微笑,温柔似水地盯着季束看。
季束被安和看着脸颊阵阵发热,他四下张望了会,突然伸手勾住安和的脖子,迅速地吻住安和的唇,他们口齿交缠呼吸慢慢加重。
安和的舌刚伸出,一道极刹风景的话钻入他们的耳朵,“果真截住了你,融昌!交出炼魂器!”
“啊?”被打扰的安和与季束自然心中不爽,但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明智化,那些不爽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然而他们还来未开口,那边的明智化却已经手执宝剑,捏着符纸,口念咒语,向他们攻了过来。咒语停下的同时那张符纸便化身为火龙,明智化则举着宝剑站在远处指挥着。
看着那气势高涨的火龙,他们只好一边往镇外东闪西闪,一边嘴里嚷着,“你认错人了啊!”
明智化又怎么听得进去,他可是答应了师哥,绝对会阻止融昌前去上清观的,绝对不能让师弟们被杀害。看着他们左闪右闪的身影,明智化露出得意之色,那个融昌竟然扬言要灭了上清观讨回炼魂器,且不说融昌盗了他上清观的宝物,而如今却反过来向他这失主抢东西,就现在他那模样哪里有师兄说的凶狠厉害。
季束被火龙缠得气血翻腾,虽未被碰到分毫,但是却令他脸色发白头冒冷汗浑身发颤,他气得直咬牙,这明智化怎么不仔细看,安和哪里是融昌那冷酷的冰山!
季束的不适安和当然看在眼里,他突然迅速地搂住季束弯下腰,右手向前一扬,手里出现一柄黑色的环形状飞刀,上面刻有复杂的古云图,隐隐有流光一闪而过,而那柄飞刀带着凌厉的气势破了那条被招唤出来的火龙。
火龙一破,明智化便大喝一声,手捏符咒正要开口,可是眼前却出现了安和的脸,他身形一顿,迅速后撤。
“哎,明智化,我不是融昌,是安和呐!”安和收回飞刀笑得颇为无奈。
“我是季束!”季束松了一口气,随手擦干额上的冒出来的冷汗,但是很快他那几近虚脱的身体立马兴奋了起来,他伸手接过安和手里的那柄飞刀,手指颤抖地抚摸着,虽然知道并不是同一个,但是这种飞刀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他笑意正浓,眼里露出满满地怀念,他扬起头问“安和,这武器你取了名吗?”
“没有,你若想取便取吧,取个你合心意的就好了。”安和宠溺地揉揉季束的头顶,也十分平静地接受明智化来回反复的量。
“取名还是你自己取吧,我只不过想起了我以前的那武器,和这个除了颜色其它的都一模一样,我给他取名为红霞,不过它已经不可能存在了。”季束微嗑着眼将飞刀小心地放入安和的手心,前眼看着它消失不见,没入安和的世界。
时间在慢慢流逝,明智化观察了许久仍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谁,虽然这位与融昌极其相像的狐妖已经确认不是融昌本人,但是旁边这个发色怪异,混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戾气,那股戾气虽隐藏极好,但是他手中的剑却兴奋地发颤!
安和无奈只有化回之前的模样,再换回本身的模样,来回几次,微笑道“我确实是安和,他是季束,我们没其它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融昌的下落,我们急着找到融昌。”
“找融昌?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捏着符咒的手微微用力,明智化后撤与安和保持安全的距离,眼睛微眯,脸上只剩下警惕。
“仇敌!”季束手成爪状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却让人感觉自己像无数双眼睛盯着,身边明明没有风,然而四周的树叶却因此沙沙作响。
明智化手上的剑更加的兴奋,仿佛在期待来上一场对决,可是他却将剑放弃收妖,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们联手,那死的那个一定会是他,而他现在偏偏不能死,他盯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后移,嘴里警告道“不管你们和融昌是什么关系,劝你们尽早离去,若伤常人性命,待我上清观此劫一过,定收了你们这一魂一妖!”
遇融昌争锋相对
“小花,刚……明智化说……一魂一妖?”安和安静地看向身侧的季束,现在的季束已经恢复平静,可是他却发现原先怪异的头发已经变了模样,那全红的发似刚升起的火焰,他伸手将季束的发放入手心,仔细拔弄,才从中找到几根白发。
才平静不久的季束身形却再次僵硬,他将视线埋向地底,仿佛在逃避安和的眼神,他双手捏着身侧的衣衫,显得如此惊慌失措。
“哎……”安和揉揉眉心将季束的双手包入手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才轻敲季束的头,释怀地一笑,“解决眼前的事,再好好地惩罚你!”
“才不要。”季束眼神闪躲小声地反抗,可安和又怎么会将这话放在眼里,他轻笑地捏捏手心,揽起季束的腰就一路狂奔,当然是追明智化去了!
再次看见明智化的时候,明智化已经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旁边孤零零地躺着断成了几片的剑,他手中捏着符咒,可是就算他眼中有再多的不甘,却依旧无法将手伸起。
季束脚一沾地便迅速地跑到明智化的身边,小心地将他扶了起来,“明智化?你怎么样?还行吗?”
“死不了。”说着明智化便就着季束手中的力道盘坐在地,开始给自己恢复些元气,他不知道这个戾气深重的谁?但是他睁开眼睛看着前方,下巴发颤,横竖都无法逃过,只是可惜不能再见到师哥了。
“哼,踏破铁鞋无觅处!”季束只是扫了一眼前方,眼里不肖,冷哼道,随即又放柔音调小声地说道“明智化,相信我和安和,我们从没想过与上清观为敌,所以,赶紧跑,回你的上清观!”
“对,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安和站在明智的前方,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们的态度令明智化十分地不解,“你们,真的是……”
“真啰嗦,不是早告诉你我们是谁了吗?”季束用力将明智化扯了起来,将他往后一推喊道“妖界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小道士插手,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明智化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他稳住身形,朝安和与季束作了一揖,咬咬牙便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影慢慢被黑暗吞没。
季束手一拍,将变成火红色的头发往后一拔,自信地笑道“清场完成,呐,融昌,这次定让你血债血偿!”
“偿什么偿!在旁边安生呆着。”
被安和用蛮力推到后方的季束心情特别不开心,他有自信这次能和融昌拼上一拼,而且脑子里一直有声音在催促他,报仇报仇报仇!那种深切的恨意,他感同深受,但是安和却要在这个时候推开他,忍无可忍!
季束的嘴才刚张开,整个人形就被安和拥在怀里,他在耳边听到安和温柔地说着“小花,别冲到,你肚子还有我们的娃,要好好的活着。”
“你们温情够了没有?我主人的耐心可是有很限的。”
一直不开口的人这时却开口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安和也不在意,轻闭着双眼,吻了吻季束的头顶,然后他才转过身,一边向前走一边笑不达眼道“主人还没开口,奴才倒是先吠起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