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易阳谎称了一句“云乔不在司家,在卡门过堂”,哥哥又怎么会匆忙赶到卡门,被那个组织抓回去制裁。
冯毅并不怎么相信易阳,但哪怕易阳的话只有万分之一可信的概率,他也会去卡门走一趟。在底层混久了,又怎么不知道过堂是什么意思。卡门的负一楼、负二楼,是者的天堂,到那里的不是客人、服务生,就是要过堂的美貌男女,他不敢有任何侥幸的想法。
有件事,云乔从上辈子就开始想,哥哥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他始终也找不到答案。或许是有答案的,譬如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好,因为他是我爸。譬如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是他弟。
他从小就调皮捣蛋没一刻安静,连爸爸都受不了他,想起来就是一顿暴揍。只有哥哥始终对他很耐心,很温柔,早上叫他起床,生病喂他吃药,虽然气急了也会板着脸,但要不了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渐渐长大了,哥哥每天中午都会给他送饭,早晚接他回家,下雨了送伞,天冷了送棉衣。关系稍微好一点的朋友知道哥哥不是他的亲哥哥,总会暗示他,哥哥会夺他的家产,要他当心云云。
然后他看哥哥的目光也变了,云家的超市现在在哥哥手上,难道他是为了钱才对自己那么好?于是,他不再接受哥哥的好意,对哥哥诸多防备,拒绝哥哥的亲近。
那段时间,他知道哥哥是真的伤心了,可是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
很多时候,他也会愧疚如此对待哥哥,面对众口一词要他小心防备哥哥诸多朋友也各位反感,渐渐就,他就没了朋友。
爆炸波及的范围很广,天台上的人员除了冯毅和云乔,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台下离得近的也当场被炸飞出去,死伤无算。
回天的一干医疗人员坐着角马四轮车飞速赶来,易阳迈过瓦砾遍地、火舌四窜的废墟,就见云乔抱着冯队长静静地坐在废墟中央,一个穿着牛仔长袄的女孩子正蹲在一边,手上持续性地放着白光,心里如遭重击,这是光系异能。
“都站那干什么?”云乔抬起短短时间内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来人。
医疗部的中医圣手钱老仔细给冯毅切了一下脉,“元首,从冯队长的脉象看,五脏六腑都受了伤,虽然被这位姑娘弥合了身体的伤口,精气神损失还要时间来弥补。冯队长的五感心神也遭重创,还需慢慢恢复。”
那位光系少女异能终归太浅,弥合了身体器官的损伤便支撑不住了,易阳很有眼色地接替了少女的位置。估摸着这么大的爆炸,头部受到的损害更重,就将异能集中到头部,白光挥洒,比之少女的更为耀眼。
云乔的指尖还停留在冯毅那被燎秃了的伤口上,眨眼间,那伤口就已经结痂、脱疤,粗硬的眉毛短短地竖在那儿,估计着再有几天就能长得和右边一样长了。
原来治个伤口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哥哥曾经顶着那近似毁容的脸在末世活了两年多,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刻意地把狰狞的伤口转向另一面,一边是燎秃的眉毛,一边是额角直贯耳际的刀疤,或许哥哥也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面对最亲的人时,都展现不了末世前的脸庞了,但哥哥还是一次次做着这无用功。
在易阳也耗尽异能后,冯毅终于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是在云乔的怀里后,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状态,明明身体内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伤口,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疲惫,或许这就是中医学上玄乎其玄的精气神损伤吧。
尽管无论角马跑得有多快,马车都很平稳,云乔还是嘱咐车夫放慢了马速。
马车上只有云乔和冯毅,云乔习惯性地将冯毅的头放到了自己腿上,冯毅虽觉羞惭却舍不得云乔的温暖。
车厢里静静的,云乔斜靠着车壁看向窗外,没有说一句话。
冯毅心知乔乔是真的生气了,一生气就会不理人,只有打破沉默道“你哥我皮糙肉厚地不会真有事的。”
云乔眼皮都没眨一下,也没有任何回应。
“乔乔你看,我的总比你强大是吧,换做是你,不是伤得更严重吗,”冯毅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说我是哥哥,护着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云乔还是沉默以对。
冯毅眼尖地发现了云乔脖颈处被炸飞的碎石划伤的伤口,此刻还在流着血,不由焦急得要拿药给云乔止血,刚刚抬起了头就因体力不支又摔到在了云乔的腿上,侧脸刚好划过云乔的下身。
云乔感觉到了下身摩擦的酥麻,顿时脸颊飞霞,也冷艳高贵不起来了,想尽量不着痕迹地把哥哥挪一挪。
冯毅的脸旁就是云乔腿间的物事,存在感非常明显,登时不敢乱动,整颗心砰砰乱跳,一紧张,呼出的气息更加地急促,灼热地气息喷在云乔的那个部位。
正文 第48章 没有未来
冯毅整个人都僵直了,不敢挪动一下,哪怕没有碰触到,也满脑子的想象,甚至幻觉那里越来越大越来越热了,脸烧得厉害,眼睛往哪里看都不对味,只好闭上了眼假装休息。乔乔很小的时候,他也经常拨开尿布看乔乔的小花生米,可是现在的东西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花生米了。
冯毅感觉到的不是错觉,云乔的那里的确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热了,他的生活除了修炼就是处理各项事务,从来没想过要找谁做什么事,也从没用手解决过需求,年轻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种有意无意的挑拨。对着哥哥发情,他真是太混账了。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将心神收敛感受天地元素,却怎么也进入不到那个状态。
今天的距离格外的长,马车平稳的行驶,马车内充满了道不明的气氛。
冯毅闭上了眼,却不知道该想什么,于是他想起了教乔乔学驾驶,那时候乔乔是坐在自己怀里的,他想起了下雨天接乔乔回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拿了一把伞,然后在校园里和乔乔同撑在一把伞下,或许是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有这样的不伦之心了。
没有未来的人,才会经常回忆过去。大学生喜欢回忆高中,因为他们最辉煌的时候就是高中。社会人喜欢回忆大学,因为他们最青春热血的时光就是大学,老人最喜欢回忆年轻时候,因为他们最成功最值得炫耀的时光都在壮年。
他想要的未来是什么呢,或许他已经没有未来。
再长的路终归有到的时候,马车刚停下,早已守候在门口的医疗人员就用担架把冯毅抬了进去。上马车的时候他是被云乔一路抱过去的,虽然很羞惭,却也很温暖,冯毅悠悠叹了口气。
“天台爆炸的事有眉目了吗,”云乔一边走去主院一边问着杨雷,虽然杨雷不是刑侦专家,但他作为司法部长,手下刑侦方面的人才并不少,对这样的大事必须有一个说法。
“初步判断是一个恐怖组织的自杀式爆炸袭击,”杨雷一边听着身边人的提示补充,一边给云乔报告事件的进展,“修建天台的砖石里埋了大量的炸药,修建天台的是官方组织,很有可能基建处也被渗透了,上台致礼的是鹏飞爱心协会的会长展鹏飞,此人平时乐善好施,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有资格上台还是占了爱心协会的独特性上,至于为什么绑着炸药上台暂时还没查出什么线索。”
“也就是说什么也没查出来了?”云乔不置可否地打断了杨雷的滔滔不绝。
杨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上任第一件事就办得这么糟,“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进展。”
“三天,我希望三天之内能查出结果,”云乔顿了顿,“去查一下罗马斗兽场。”
云乔离去后,杨雷拍了拍身边刑侦大队长的肩膀,“三天,懂了吗。”
杨雷离去后,刑侦大队长拍了拍身后小警察的肩膀,“罗马斗兽场,懂了吗。”
易阳始终跟在云乔后面,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云乔到了自己的屋子,转过身来道“你可以回去了。”
易阳抬起娇媚的脸庞,哀怜又倾慕地看着他,“我今晚想留下来,你很久没来找过我了。”
云乔皱了皱眉,他在服用赤纹蛇的元气内丹时,确实是要用他满足需求,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向自己提要求。
不过今天身体确实很躁动,不泄出来恐怕修炼时连入定都入定不了,“今晚去你那边吧。”
易阳惊喜地看着云乔,羞涩地点了下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云乔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去给老爷子报平安。
晚饭已经摆好了,老爷子看到衣着整齐、精神百倍的云乔总算放下了心,“就知道你小子命大。”
“那是,”云乔把医生熬的降血压药端给老爷子,“爸爸还要看着我儿孙满堂呢。”
“我要能活到那时候就好了,”老爷子端着苦涩的中药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里的苦味,除了小毅也没人能想到给自己冲杯茶水漱漱口了,“小毅的伤真好了吗,我看他连手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