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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惊澜 第12节

作者:俞洛阳 字数:19107 更新:2021-12-30 19:19:08

    韩云汐并不答话,只把长剑一横,屏息而待,剑气激荡得他衣衫头发均烈烈飞扬,静等谢战使出下一剑。

    梁霜白的琴声依旧在这静影峰上悠悠回荡,身后的司晨凰忽然觉得不妙,看来韩云汐纵然掌握了克制沧海伏波剑法的绝招,却依旧不是谢战的对手。他慢慢收了功力,低声嘱咐道“我看敌人都已抵挡不住,你且罢手歇息。”

    梁霜白微微点头,琴声渐趋微弱,终至随风袅袅而散。

    司晨凰长身而起,恰谢战第二剑袭来,韩云汐迎上这劈头而来的千万道剑光,如落叶飘零,在风中旋转,只觉得不能自已。手下却并不停滞,依旧振剑而出,于万千道剑光中捕捉住了谢战长剑之真身,贴着剑脊借力打力,一声长响,如龙吟之声,悠悠不绝。谢战手中剑脱手飞出,冲天而去。

    他身后的司晨凰随着他的剑势,长索跟着甩出,劲风疾起,鞭影纵横,将剑上劲风消弥于无形之中,终于挡住了这一招“伏波惊澜”。

    虽然挡开攻势,且令对手失了兵刃,这一下双剑相交却震得韩云汐再一次气血翻涌,踉跄后退。司晨凰一伸手,把他给揽过来,挡在身后。

    谢战抬头对上司晨凰的眼光,脸色慢慢变了“你果然是天水教主吗”

    司晨凰沉默无语,只是冷冷看着谢战。韩云汐感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想来心中一样的翻江倒海。谢战起疑,接着转首向着韩云汐道“我再问你一次,少年,你师出何门”

    韩云汐尚未答话,山下却遥遥传来一个声音回应他“谢战,你明知故问”

    那声音婉转却冰冷彻骨,似乎夹杂着刻骨恨意,令场中人均都浑身一凉。

    见山路上来了一干人,均都白衣胜雪,行走如风,片刻间飘上峰顶。中间一顶白色的轿辇,上面端坐一位女子,风姿湛雅,态拟神仙,有飘然出尘之势。可惜红颜白发,令人扼腕。

    场中人早已经罢手,沧海盟天水教各据一方。那女子眼光冷冷扫过诸人,所到处冰冻三尺,令人只想退避让开。

    谢战见得此人,神色反倒从震惊渐转坦然,伫立于当地,冷然以对。

    韩云汐却是惊喜交集,笑容在唇角瞬间展现,可惜带着几分怯意。他掰开司晨凰环绕自己腰上的手臂,飞奔过去,拜伏于地“三师父,小汐叩见三师父”

    司晨凰瞪他背影一眼,跟过去在韩云汐身边跪下,深深叩首“娘,儿子有礼。”

    第章

    司晨凰瞪他背影一眼,跟过去在韩云汐身边跪下,深深叩首“娘,儿子有礼。”

    他这般一跪,天水宫诸人,除了大石上伤重的梁霜白,均都慌忙跟着下跪,齐齐拜伏。

    韩云汐一顿,缓缓转头看着司晨凰“你”但这一阵子令人震惊的事情稍微有点多,摩肩接踵奔涌而至,他被磨得迟钝不少,见司晨凰不回应自己,也就转头不想。

    远处的谢战也倏然抬头,死死盯着司晨凰,片刻后轻声道“难道你真的是京京”

    轿辇中的女子眼光扫过二人,道“你们起来。”

    司晨凰一扯韩云汐,站起身来退过一边。轿辇越过一干人接着翩然前行,在距得谢战身前七八丈处停住,那女子道“谢战,你的第三剑怎么不施展了对着我施展出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有些长进没有。”

    谢战抬眼看她,微微一笑“在你恽青嵋面前,我永远没有长进。”

    恽青嵋淡淡地道“你休要不服气。你天分不过如此,强求也无用。最后这招沧海无边,当年我父亲和我都不曾教授于你,你只记得一个名字,自己胡乱创一招,又如何敢和我恽家真正的沧海伏波剑法相比适才跟你对敌之人是我的小徒儿,你觉得他剑法如何”

    韩云汐听得心中一跳,顿时了然。记得当时他在泰安跟谢圣泽动手,最后那三剑,前两剑威力极大,而第三招沧海无边,却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令他轻易夺了谢圣泽长剑,原来这一招式,并非本来的沧海伏波剑法,而是谢战自创的。

    谢战却依旧沉默,恽青嵋一声轻笑“你莫要以为你骗得一套剑法,就可以天下无敌。一切剑法皆为人创,当年我们恽家既然能创出这沧海伏波剑法,我自然也能创出克制这剑法的武功。”

    谢战脸色苍白,伫立不语。恽青嵋眼睛扫过沧海盟诸人,见死的死,残的残,所剩无多。其中夹杂几位宿老,均都脸现惊讶之色,盯着自己不住打量。

    她微笑,笑容在唇角缓缓绽放,依旧容颜如花,不枉当年江湖第一美人之称“想必你们还记得我,我是他的原配妻子,灵山岛恽家传人。当年谢战尚未做得沧海盟盟主,不过是江湖中一籍籍无名小卒,他却惯会拍马逢迎,不知用何种手段讨得我父亲欢心,做主将我许配给他,授他我家传剑法,助他登上盟主之位。不成想,他家里却已经有了侍妾及子嗣,被他隐瞒起来”

    她似乎也有些无法面对从前,伸手托住了自己下颌,眼光冉冉而动,却带些凄凉自嘲之意“我是个残废,我的腿,是被他打断的。他给我下药,说我不守妇道,他还带着他和那贱婢生的儿子,侵占了我的家。他害了我一辈子,害我和我的京京母子分离,数年不得相见;害我终生无法行走,只得借助轿辇。”

    遥远冰冷的郁孤城中,她孤独寂寞地过了这么多年。多少次,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要过不下去了,但是牵挂着唯一的儿子,却终究又撑了下来。

    果然是千古艰难唯一死,恽青嵋一声慨叹,再一次看向谢战“谢战,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谢战缓缓抬头,迎上了她的眼光,眼中竟然也满是浓重的讽刺“恽青嵋,从前有些事,确是我做错了。可是你却不说,你又是如何对待我的。你那时何等的心高气傲,我在你眼里,究竟算得什么江湖中仰慕你的人如此之多,哪一个不是名满天下我若不求进取,不学剑法,岂非更被你视若粪土你跟你从前的各路情人拉扯不清,可曾顾及过我的面子你对我,可曾尽过半点为妻之责”

    恽青嵋一声轻笑“你是让我三从四德吗你见我恽家的女儿,哪一个遵循这世俗之礼你说我跟人拉扯,我们在一起商讨剑法,议论招式,你武功低微,插不上嘴而已。你嫉妒心起,就来污蔑我似你这般,不是粪土,又是什么难道是珠玉不成”

    至此,谢战反倒笑起来“你一直都是这样子,过了二十多年,竟无丝毫改变。”

    恽青嵋长袖微拂,淡淡地道“是啊,你早就知道我是这样子,当初又何必上赶着来娶我,你是瞎了眼,还是失了心对了,我忘了,你冲的是我家的家传剑法,看我这记性,真真是老了。”

    夫妻吵架,旁人不好插嘴,皆都静静听着。谢战抬头,看向司晨凰“京京,你应该是京京吧。你看你娘,她一直就是这样子,呵呵呵,她一直就是这样子。”

    司晨凰似乎并未听见谢战的话,寂然无语。韩云汐捏捏他的手指,以传音入密之功告知“他跟你说话呢。”

    司晨凰也以传音入密之功回应他,语气漠然“我说过,这事儿我管不了。”

    韩云汐只好跟着他一起装死。

    谢战见司晨凰无半点反应,长长一声叹息“京京,自从你前年跑回沧海盟认祖归宗,我自认并无对不起你之处。且不说你接下来如何作为,从前之一切,皆都随风散去,不提也罢。你只用告诉我,你的大哥,你把他弄到何处去了如果已经不在人世,他的尸体却又在哪里”

    司晨凰不答话,恽青嵋转首,看着儿子微笑道“京京,你瞧你爹,也不知是清楚呢,还是糊涂。那贱婢生的贱种,他怎么就如此关怀备至你这正儿八经的嫡子,他怎么就从来不管你的死活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下贱之人,自然护着下贱之人。”

    谢战道“京京,无论如何,我是你亲生的父亲。你我血脉相连,这毋庸置疑。你大哥他也是你的亲人,你难道定要他尸骨无存才能罢休”

    恽青嵋道“京京,那老匹夫话说得容易,张嘴就来,可是你娘这两条残废的腿,这二十多年的生不如死,却该跟谁去讨要这笔账目”

    谢战道“京京”司晨凰忽然反身,拂袖而去,远远离开。他一只手还抓着韩云汐的手,死死扣着不放,这般突然走开,韩云汐被他带得跟着踉跄几步,尴尬无比。

    谢战望着司晨凰远离的身影,接着说下去“京京,你告诉我,你大哥是不是还活着若你能饶过他,爹情愿以性命相抵,换你大哥一命。”

    恽青嵋道“哟,为了那个贱种,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果然舍得一个死了的沧海盟盟主,以后如何再在江湖中沽名钓誉坑蒙拐骗呢真乃千古之憾事也”她侧首,看着司晨凰的背影“京京,谢圣泽你杀了没有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若是没杀,可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得让他生不如死才成”

    谢战脸色青白“恽青嵋,你我之间的恩怨和儿子们有什么干系何必把他们牵扯进来”

    恽青嵋冷笑“既然是你谢战的贱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为何不能牵扯进来”这话连带司晨凰也骂进去了,可见她如此执着凄然的模样,又有谁敢出言提醒她。

    谢战神色颓然“对,我谢家的都是贱种,唯有你恽家尊贵无比。你当年嫁给我,的确委屈了。”

    恽青嵋看着谢战的脸色,心中升起了报复的快感,眼波流转,巧笑嫣然“我也觉得我委屈了,我和我的儿子一起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那时候把我关起来,对外宣称我死了,还给我立了坟墓。我蓬头垢面不复人形,我觉得自己肮脏无比。我这一生,千错万错,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你谢战,这是我毕生洗脱不掉的羞辱当年是我儿子把我从你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他一个四岁的孩子,我始终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离开你谢家后,他过的究竟又是什么样的日子,我纵然未曾得见,也可想而知。你和你的那个贱婢,难道还能待他好了不成如今这世上,我只有儿子一个亲人,可是我却曾对京京说,这天下万物,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尽我所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而我对你,却只有一个要求,你这一生都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近女色,谢家的血脉,从你这里必须断绝”

    此时钱塘带着江画尘和闻睫等人已经赶回了天水宫,见如此形势,便远远观望着,待听到这里,闻睫忍不住低声道“我操”

    钱塘大惊失色,迅捷无比地捂住了她的嘴。

    韩云汐摸着司晨凰逐渐变得冰冷彻骨的手,心中感慨万千,竟不知是何种滋味。

    谢战脸色乍青乍红,半晌方哑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儿子你疯了,你这个疯女人”

    恽青嵋以手抚额,长袖掩面,轻轻叹息,幽怨低哑“我是疯了。疯,也是你害的。”

    谢战转身,冲着司晨凰道“京京,你不要听你娘的。她疯了,你不要听一个疯女人的话”

    恽青嵋看他气急的模样,长声大笑,畅快无比“晚了,来不及了他如今只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人。你看他身边那个孩子,那就是我给他的,他若是中意,便足可与他相伴一生。他若是不中意,我这里还多得是少年,他要多少,我就给他多少哈哈哈哈,来不及了”

    此言一出,场中所有的人均都把眼光盯在了韩云汐身上,惊讶有之,鄙夷有之,感慨有之,惋惜有之。

    听到恽青嵋的话,韩云汐脸色也变得乍青乍红,况这万众瞩目的情形让人太过难堪,一时间,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哆嗦着想甩开司晨凰的手,无奈司晨凰死死抓着不放,似乎抓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他觉出韩云汐的挣扎,转头看着他,眼中隐隐带着一丝哀求之意。他从不曾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韩云汐看得心中大震,只得挺直了脊梁,这风刀霜剑枪林箭雨来得再多,也要与他一同迎接。

    谢战却于震惊之中勃然大怒,右手忽然一挥,不远处地下一柄长剑随着他袖风飞起,落入手中。

    恽青嵋挑眉轻笑“哟,都学会隔空取物了,有长进瞧谢盟主这般张牙舞爪的,想来还不死心,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吃几两干饭。十三十四,去,跟谢盟主过过招,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沧海无边”

    第章

    轿辇前两名白衣少年应声而出,各执长剑,向着谢战逼近过去。

    谢战身后沧海盟诸人见此形势,有几个忠心的属下就要挣扎着过来相助他。恽青嵋双掌轻击,她身边的白衣少年跃出去十几个,闪身抢到了那几人身前,长剑组成一道剑网,将谢战与他们彻底阻隔开。

    恽青嵋淡淡地道“诸位大侠请勿插手,这是我的家务事。”

    谢战长眉微轩,手中剑一横,剑上劲风骤起,剑光暴涨,目标却是坐在轿辇中的恽青嵋。恽青嵋见他这般举动,只是冷笑不止。

    那两名白衣少年跟着身随意动,一左一右,长剑同时刺出,剑光挥洒处,如潮水奔涌,潋滟千里,果然是气象万千。谢战的剑气尚未击到恽青嵋轿前,便被生生截断,随着一声轻响,长剑再一次脱手飞出。那两个少年人乘隙而进,形如鬼魅,将两把剑架上了谢战的颈项。

    这沧海无边,纵然回头也无岸。谢战怆然悲叹,片刻后腿一软,跪了下来,对的却是司晨凰的方向“京京,为父的确对不起你,你小时候我疏忽了你,让你吃了苦头。你娘她要杀我出气,就让她杀掉好了。我临死只有一个要求,望你能成全我。你大哥是不是还活着你能否饶他一命”

    司晨凰手微微一抖,转过身来看着他,却寂然无声。轿辇中的恽青嵋连声轻笑“我说过要杀你了吗让你这般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你十三十四,先挑断他的脚筋,让他尝尝我当年尝过的滋味”

    两个白衣少年得令,双剑齐出,谢战毫无抵挡能力,双脚脚筋顿时被挑,鲜血乍现。谢战一声惨呼未曾出口,生生又给咽下去。他情知恽青嵋恨了自己二十多年,这女子高傲顽固,跟她说什么也无用,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司晨凰身上“京京,你母亲如何折辱我,我都不会有半分怨言。可是你大哥,他很喜欢你。自从你回了沧海盟,他一直和我说他要和你好好相处。若是他还活着,你就放了他吧”

    恽青嵋道“谢战,你那时候也说你很喜欢我的。可惜这一片狼子野心,连五年的功夫都熬不过去,就暴露无遗。你这般奸诈狡猾,你以为我的京京会轻易上你的当”

    谢战双腿剧痛,心中的怒火也跟着慢慢升起,终于熊熊燎原“恽青嵋,你莫要太过分了你当年做下了什么好事儿,你可敢说出来给儿子听听你与我成婚后,和多个所谓的故交有染,我却只能忍气吞声。天下哪个男人能将这顶绿帽子泰然顶在头上若不是京京相貌的确像我,我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你犯的是七出之罪,我便是打断你的腿,也是该当的”

    恽青嵋轻咦一声,惊讶无比,尔后将手重重地拍在轿杠上“谢战,你说出来,就以为我怕了你不成你从前的侍妾子嗣瞒着我,我说过你什么没有我可曾为难过他们你可以左拥右抱,看得我等同你那贱婢一般,你还好意思还天天这般防备着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给你防备的我就偏偏要出墙给你看至于什么七出之罪,我恽青嵋从来就不知道,也不想遵循,你拿去教训你的那个贱婢去吧”

    谢战冷笑“京京,你听到了没有,你娘当初就是这般对待我的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你的妻子若是背着你出墙,去跟别的男人勾搭,你心里又是何种滋味”

    恽青嵋跟着冷笑“我家京京这一生不可能娶妻了。他身边人若敢出墙,扔掉换一个即可。情爱之事,本就是浮云,我已经经历了你谢战,吃了大亏,受了大苦,难道我还会让我的儿子重蹈覆辙不成”

    谢战不再理她,以手抚额,竟然对着司晨凰拜服于地“司教主,事到如今,当年事想必你也明了,并非谢战一人之错。如今谢战情愿以自身一命,来换得长子之命。请教主成全”他为他的长子,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地步,着实令人震惊。

    恽青嵋大怒,柳眉高挑“谢战,你这无耻的老匹夫,你胆敢如此逼迫我儿十三十四,再把他的手筋给我挑了”

    十三十四得令,长剑齐出,又挑了谢战的手筋。谢战咬牙忍着,只跪伏不动。

    司晨凰远远看着谢战,这一笔说不清的烂账毫无遮掩地晾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得感谢这脸上的面具,不然实在有些难堪。他虽然云停岳峙端然而立,但手却冰凉彻骨,且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心中翻江倒海,百般滋味难言。韩云汐感觉到了,跟着一阵阵心悸,终于忍不住低声劝慰“你别这样。他一直跪着,你会折寿的。”

    司晨凰道“折寿又怎么样”

    韩云汐抱住他手轻轻摇了摇,语气嗫嗫嚅嚅,黏糊暗哑,带着几分讨好,几分撒娇“折寿会死人。你死了,总归不大好吧”

    司晨凰转头看着他“我死了你就提前自由了,有什么不好”

    韩云汐唇角抽搐,死活抽不出一句话。司晨凰垂下睫毛,发出一声细微不可闻的轻叹“你这么哼哼唧唧的,我死也死不安生。好吧,其实我也快听不下去了,从前,我还觉得我脸皮挺厚的,看来不过是我的错觉。”

    韩云汐道“这种事情,换谁都会难堪。”

    司晨凰放开韩云汐,行到恽青嵋轿辇前“娘,从前的帐莫要再提了,谢圣泽的确关在我碧沙宫的地牢里。当年之事与他也没什么干系,就把他放出来吧。”

    恽青嵋侧头看他,她看到谢战的惨状,总算稍稍解了气。儿子凑过来,心情便又好了不少,唇角挑起一抹微笑“我儿何时变得这般好心你小时候,他娘难道没有欺负过你母债子偿,有什么不对”

    司晨凰道“娘,儿子实在不想这许多人杵在这里,看得心烦。你看这满地乱糟糟的,真是倒胃口,赶快解决了让他们滚出天水宫去。你难得来一趟,我想跟你一起吃饭。再这么下去,我饭也吃不下了。”

    他一边劝慰,一边回头跟梁霜白打个手势。梁霜白会意,低声吩咐下去,片刻后两个黑衣侍者,从碧沙宫中提了一个人出来。

    那人身材高挑,正是谢家的大公子谢圣泽。他手脚俱都上了镣铐,琵琶骨上也穿着两根细细的铁链,纵使将来能取出,武功也必定大打折扣。他拖拖拉拉走过来,看到谢战跪伏余地,便想加快步伐,无奈却力不从心。两个侍者颇为善解人意,将他扶到了谢战身边放好。

    恽青嵋冷冷地看着这父子两人,唇角尽是不屑的笑容,似乎连话也懒得说。闹腾这一场,她把所有的仇恨一鼓作气给泼洒完了,把所有的力气也给用尽了。原来仇恨一个人,竟然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司晨凰看看她疲惫的神情,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轿边的纤纤素手,代她发话“今日事就此算完,你们走吧。”

    梁霜白闻言,命一个侍者过来,送上镣铐钥匙和一粒化功散的解药。谢圣泽想必对从前之事心中明了,并没多说什么。他不多说,别人自然也不便多言。沧海盟的人过来将谢战负起,谢圣泽替他整理衣服,意态温柔,尔后转身对着恽青嵋躬身“多谢夫人宽容以对。”

    恽青嵋冷冷一笑,并不答话。

    谢圣泽转头,向着司晨凰颔首“多谢司教主肯高抬贵手。”

    司晨凰转脸,寂然无语。

    谢圣泽眼光缓缓扫过场中,缓缓道“如今我父亲已成残疾,各位是否可以放下手中兵刃,忘掉昔日恩怨,就让一切随风逝去如何”

    无人应声,静影峰上唯于长风浩浩。谢圣泽回头对着沧海盟诸人做个手势,一干人收拾妥当,下山而去。

    天水宫重还一片清朗乾坤。司晨凰将恽青嵋请进了自己的独玉宫,在上首落座,他一侧相陪“娘,我三四年没见你了。你多住些时日可好或者留在这里不走了吧”

    恽青嵋懒懒地道“那怎么成我在那边清静惯了,你这里我觉得吵吵闹闹的,心烦得很。我明天就得走。”她转头四处看看“小汐呢跑哪儿去了”

    司晨凰道“他说你在城中,就喜欢他做的菜,因此给您准备饭菜去,这阵子估计也差不多了。娘,有关小汐,我还想问问,他来我宫中之时,那个三年为期是怎么回事儿是您答应他的吗”

    恽青嵋道“不是我,是大城主和二城主。当时小汐提出来了,而且他本来也不算得郁孤城的正宗子弟,算是你义父寄养在那里的。不能跟别的杀手等同看待,两位城主商议一番,就应允了他。我事后才得知,也不好多说。”

    司晨凰道“那能否言而无信一次”

    恽青嵋拧眉看他“你很中意他我手下弟子众多,我待他们是严苛了些,但却从未曾言而无信。你想留下他,就自己跟他说去。他若不肯留下,你也不要太执着,似他这般,我那里也不是就没有了。只要你不找女人,要什么样的都有。我今番便多带了许多人来,看你这次教中人手折损不少,就给你留些吧。”

    司晨凰道“不用不用。我人不少,够用。”

    恽青嵋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怎么不用做儿子的,跟你娘还客气什么我来一次中原不容易,这次挑的人武功都不错,相貌也很好,都是合着你从前的口味儿选的。你不要以为娘不知道你的喜好,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怎能不对你好一点”

    她冲着司晨凰身后招招手“小汐,过来。站在那里干什么”

    司晨凰不由自主地唇角抽搐,眼睛的余光看到韩云汐带着几个手捧食盒的侍从进来,将菜肴一一在案上铺排,尔后侍立于恽青嵋身边,动手替她布菜,神色沉静举动轻柔。

    至此,司晨凰不由得心生怀疑,莫非他没有听到恽青嵋适才的话

    但很显然不可能。

    恽青嵋盯着司晨凰,忽然道“京京,把你脸上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去了,吃饭不累赘吗跟娘在一起,还遮遮掩掩地干什么”

    司晨凰依言将白银面具和人皮面具统统去掉,恢复本来面貌。尔后,他感到韩云汐抬眼悄悄看他,眼神似乎变了,变成了当年注目谢家二少爷那般的温柔缠绵,他做天水教主之时,貌似从未享受过如此殊荣。他心中一动,眼角斜睨韩云汐,笑意温柔“娘,你看小汐对你多好。你一来,他就慌着下厨去做菜,儿子也能跟着蹭点光,不然可是三年两载的也吃不上一次。”

    他不过是随口道来,带着些撒娇的意思,恽青嵋却微微皱眉“蹭光难道你要吃,他还不给你做”她缓缓转头,盯着韩云汐看,突然反手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眼神跟着变得冷冽无比“你是怎么伺候人的纵然有个三年之期,如今还没到,你这就开始乔张做致了”

    这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令韩云汐骤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踉跄,手中正剥皮的虾子也甩飞了出去。他忙噗通跪倒“师父,徒儿知错。”这是他的本能反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恽青嵋断喝道“出去”

    韩云汐低声道“师父不让徒儿伺候了吗”

    恽青嵋冷着脸道“不缺你这一个,你再杵在这里,为师这饭不用吃了”

    韩云汐早就见惯了恽青嵋的喜怒无常,一声不响起身退出。

    此事有些出乎意料,司晨凰把手中双箸放下,半晌言语不得。

    第章

    第二日,恽青嵋给司晨凰留下二十个郁孤城弟子,启程离开天水宫。司晨凰带着天水宫诸人,恭送恽青嵋下山。他一路跟在轿辇一侧,握着恽青嵋的手不放“娘,等我这边事情一了,我就抽空去看你。”

    韩云汐随在他身边,脸上隐隐约约的掌印还未曾消除,脸色苍白,眼圈却发黑,很显然昨夜未曾睡好。

    恽青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她真的很累,千里迢迢赶过来,狠狠地跟人吵了一架,没想到吵个架也这般累人。果然是老了,老得苍凉破败。她强打精神看看司晨凰,瞄到他身边的韩云汐,就瞪了一眼“你给我好好伺候着,否则为师饶不了你。”

    韩云汐吓得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被司晨凰用力掐着肋下,勉强站直了,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是,三师父。”

    恽青嵋坐在轿辇上,微微合着眼,告别儿子,离开了天水宫。

    司晨凰把韩云汐直接抓到了独玉宫,揉着他的脸细细盘问“你脸色怎么这般差”

    韩云汐垂下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眼神“我昨晚没睡好,有些困。”

    “真的只是有些困”

    韩云汐点头不迭“真的真的。”

    “你是生气了吧

    韩云汐忙道“没有没有,我哪里敢生气”

    司晨凰伸手替他把脉,昨天他受了些内伤,但脉息也并无大碍,便道“真困了就睡,你睡我这里吧。”

    韩云汐慌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回紫霄居去。”

    司晨凰眼光在他脸上梭巡不去“为什么不用睡这里委屈你了你哪来的那么多啰嗦。”不等他搭话,一路掐住手臂将他扯入寝宫。他的床骨架高大,四平八稳。韩云汐看在眼里,忽然觉得不自在,瑟缩着不想过去,被司晨凰揪过去,替他将外衣解除,一把推到床里。

    韩云汐脸色茫然,嘴角轻轻扁着。司晨凰凑过去亲他,他并不反抗,依旧的乖巧柔顺。司晨凰抬头,凝神看着他说“你得习惯在这里。今天我不怎样你,你安心睡。”

    于是韩云汐就随遇而安沉沉入睡。

    睡得迷迷糊糊中,他感到司晨凰出去了。过得良久,他似乎又回来了,上床跟自己挤在一处睡。尔后他又出去了,他又回来。这般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韩云汐彻底清醒过来。

    司晨凰着一件宽大的寝袍,脸上顶着一张人皮面具,斜靠在床头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觉出他的动静,便俯身看着他道“你睡了快两天,简直像头猪一样。你不是装的吧”

    韩云汐摇头,道“看的什么书”

    “天书。”

    韩云汐凑过去看,果然是天书,文字扭曲繁复,他一个也不认得“这就是天水圣文”

    司晨凰摸摸他的头“挺聪明的,不是猪。”

    韩云汐看看窗外天色,漆黑一片。再看看沙漏,竟然是四更天,他惊讶无比“你这么用功啊看来是真打算去替赵伽译出那张图了”

    司晨凰道“想要我岳父的钱,想得神魂颠倒,不用功怎么行”

    韩云汐涨红了脸,只好把脸埋在枕头里。过得一会儿,听得司晨凰没动静,忍不住又伸头出来看他。看到他脸上那张人皮面具,心中总觉得别扭,试探着伸手,想替他扯下来。司晨凰却按住了他的手“干什么”

    韩云汐道“你要一辈子这样”

    司晨凰不语,片刻后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韩云汐的手“你是在生气吧生我跟我娘的气,却又不敢和我翻脸,只好睡觉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韩云汐道“哪有,你想多了。”

    司晨凰道“我娘他当年遭逢巨变,性子是不太好,难为你在郁孤城中陪着她,忍受了这么多年。”

    韩云汐道“没关系。师父授我武功,对我恩重如山。无论怎样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司晨凰道“她留了那么多的美貌少年给我,个个才貌双全,你也毫无怨言”

    韩云汐不出声,只是睁大眼看着他,司晨凰把书一摔“看来在你的心里,我还是什么都算不上,至少比不上那个什么谢家的二公子。”

    韩云汐愣住“那难道不是你吗”

    司晨凰道“当然不一样。他是正道少侠,我是魔教教主,这差别太大了。小汐,你心里看不起我,被迫跟我在一起,觉得委屈。我本来不想强迫你,可是你这样子,我只好用强了。”他一边说,一边就压过去扯韩云汐的衣服,韩云汐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一逢上此人,最后理亏的总是自己。等得司晨凰在他颈项中狠狠地咬了几口,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道“你别闹。我还有话想问你,再闹我又忘了。”

    司晨凰翻到一边儿去“那你快点。有话就说,别总是哼哼唧唧的。”

    韩云汐道“我想问问,你那时候是怎么把师父从你家里弄出来的。你不是才四岁吗四岁会干什么,我想不出来。”

    司晨凰转头看他,吊起了一边唇角“你四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调戏你家的丫鬟”

    韩云汐皱眉道“哪有不过我家里丫鬟的确很多,经常一群人带着我在花园里玩儿,别的有些记不清了。你呢”

    司晨凰本不待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看到韩云汐期待的眼神,终于道“我那时候,就没有你这般好命了。我记得我爹和我娘三天两头吵架,总是乱糟糟的。后来有一天,我爹就说我娘她病了,死了,还把我扯到一个坟前让我祭拜。当时我却不大相信,至于为何不信,也说不清,总想着她不会这么好好的就没了,我就偷偷地到处找。兴许我爹他没防备我那么小就会四处找人,结果最后,竟然给我找到了。她被关在后院一处地窖里,我爹不杀掉她,是想逼问出那最后一招剑法,就是昨天那两个小孩儿用的什么沧海无边。结果她不说,就一直关着。

    “我看见她的时候,已经快不认得她了,她被折磨得完全没了从前的样子。她见到我,就抱着我哭。 然后她从我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让我出去交给我家里一个下人,想来那从前是我外公家的忠仆。

    “半夜的时候,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她给弄了出去。当时我也想跟着走,可是家里防备很严,要带两个人走,真心不容易。我只好留了下来。

    “我爹那时候不大管我,我娘走了,他想是心虚,也没多说什么。当时我被我爹交给我大哥的娘管着,她可能看我不太顺眼吧,明里不敢怎么样,暗中收拾我。她怕别人瞧出来,就用针扎看不到的地方,很疼。”

    他摸摸自己的手臂,跟韩云汐比划“就是这里,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韩云汐点头,用指头捏捏手肘内侧的肉,果然很疼。听他接着道“小孩子受不了疼,我忍了快两年,忍不下去了。恰巧快到清明,家里好多仆人告假回去上坟。我想起我娘也有坟,我娘她从前那么多高来高去的江湖好友,听说她死了,说不定会有人来拜祭她,我就翻墙跑了出去。我站在我娘的假坟后等啊等的,终于来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我的第一位恩师相思剑客聂小满。他站在我娘的坟前发呆,我就躲在坟后看着他。看着看着,我看他流出了眼泪,很伤心的样子,我想他肯定是我娘的故交了。我赶快跑出去拉住他,我说我是我娘的孩子,我给他看我身上的伤,我说我在家里呆不下去了,想让他带我离开谢家,不管去哪里都行。

    “他当时一把就把我抱了起来,打算找我爹算账去。我不敢让他去,我怕他们算完帐,我爹那个伪君子,必定不会让他带我走,我还得留在谢家接着受罪。我就求他不要去,他叹了口气,终于带着我离开沧海盟,去了金陵。

    “我跟着他一跟就是六七年,他待我很好,比我那亲爹要好得多。然后这一年,他的好友,我义父司无影过来探望他,期间说到我,原来司无影跟我娘也是旧相识了。我义父就提出让我随着他来天水宫,接着教授我武功。我恩师舍不得,但他脾气温和,我义父很强硬,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约定,我半年在这边,半年去那边。

    “到得天水宫后,我跟义父说我娘其实没死,可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赶快出去打探消息,最后消息传来,她流落到了西北的郁孤城,虽然双腿已经残疾,却凭借着胸中学识做了郁孤城的三城主。我义父就带着我去看她,顺便还带了一个小傻子过去。那个小傻子是谁呢你知道吗”

    韩云汐无语,双眼望着帐顶怔怔出神。司晨凰俯身过来,看着他的眼“小汐,我的确不想做这谢家的二少爷。那时天天一本正经做少侠,你不知道我装得有多辛苦。说穿了了就是取得我爹和我大哥的信任,好顺利做上他们的那个武林盟主,顺利把人带来天水宫干掉。不过我大哥的确不太好干掉,当时漏斗洞里打起来,全凭小霜及时赶到下手帮忙,才把他给弄住。”

    他伸手托着韩云汐的脸,郑重地道“忘掉那个二少爷,就当他永远埋在漏斗洞里了,嗯”

    韩云汐轻叹一声,却沉默无语。

    司晨凰道“你这般舍不得,算起来他也是你的前夫,不行我跟你一起去祭奠祭奠”

    韩云汐脸色绯红“你说什么听起来这么怪异。”

    司晨凰道“我也觉得怪异,你前夫的相思绝可是落我手里了,你再摆脸色给我看,我就”韩云汐慌忙抓过一个枕头盖住脸,一声不出。

    司晨凰一声轻笑“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脸不让碰,别处任我采撷”

    他伸手去掀那个枕头,韩云汐死揪着不放,司晨凰凑过去,轻声道“我该给你渡阿芙蓉了。”

    韩云汐道“如今我觉得不吸也行。”

    司晨凰道“我却给你渡成了习惯。你不吸可以,就让我渡些气过去,这事儿算完。”他用力把枕头扯了开,俯首吻他,细细密密缠缠绵绵,抽空道“我昨天去看,你的阿芙蓉开了,没想到这花如此美丽,可惜有毒。明天我跟你去看。”

    韩云汐叹道“就像你一样。”

    第章

    等得旭日东升,司晨凰带着韩云汐去看阿芙蓉。清晨朝露未晞,大片的阿芙蓉盛开着,五彩绚丽,艳美非凡。韩云汐喃喃地道“果然好看。不过留着也是害人,让北斗他们给铲了吧。”

    司晨凰一直拉着韩云汐的手不肯放,两人在花海中缓缓前行,一边道“我也有此意。可是我昨天看到钱塘带着闻睫他们在浇水,很卖力气。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说准备等阿芙蓉长成了,就卖给林不稳,把当初被他强行索走的药钱再给赚回来。那就只好留着了。”

    韩云汐顿时笑不可抑“既然如此,那就留着。”

    两人在花海尽头一块大石上坐下来,司晨凰把他扯过来,抱在怀中“我中午想吃烤鱼。”

    韩云汐道“那我给你烤去,不然会挨耳光。”

    司晨凰伸手接着给他揉脸,叹息道“以后不打你,也不让别人打。”

    韩云汐搂住他颈项,接着道“我也不能白给你做饭,我看那天水圣文挺有意思的,你教教我成不成”

    司晨凰道“今晚就教你。”

    他果然天天晚上教韩云汐学那天水圣文,韩云汐学得非常认真,他记性也超常,且直说这文字有意思。司晨凰却只是微笑,趁机道“我明天想吃你上回做的那个风什么,不然就不接着教你。”韩云汐道“风满二四桥。”

    司晨凰侧头看他,眼神温柔“小汐,你真听话,一直这样下去,可有多好。”

    这一日,司晨凰收住了檀乔的来信,他随着陈北雁在北海水军中,北海水军已经发兵,一路南下而来。而赵伽那边同样得住消息,一封封信更是雪片一样往司晨凰这里发,想请他再次光临闽都共商大计。

    司晨凰将急报都压在书案上,只做没看见。没多长时间,双方在海上交锋,来回几次,据说战况惨烈。赵伽的书信来得更勤了,若不是抽不开身,听那口气恨不得亲自来一趟。司晨凰却依旧坦然自若。

    韩云汐却将那信件都偷偷地都翻看了一遍,心里一阵阵焦急,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北海水军那边都发兵了,你就不着急”

    司晨凰道“ 我急什么。你放心,赵伽比我要急得多。只有他催着我,哪能我去催着他咦,你偷看我的信了”看他沉着脸不做声,便笑道“我说过此事交给我即可,你别操这闲心。来,不是还想接着学那天水圣文吗过来我教你。”

    韩云汐道“我都学得差不多了,不学也行。”还是依言跟着司晨凰在书案边坐下。

    到得晚上,司晨凰哄得韩云汐睡下,方才坐在烛光下,给檀乔写了长长一封信,末尾叮咛他一定要将信上之意转达到这次领兵的袁继雍将军那里。

    然后司晨凰将信装好睡觉去,打算明日一早就送出。韩云汐眯着眼等他睡熟,又蹑手蹑脚爬起来将那信拆开看了,看得脸上变色悚然心惊“你这厮好生恶毒,幸好我不是你的对头。”看完照原样方好,躺到床上接着睡。司晨凰眯着眼等他睡熟,心道“你这小傻子成精了,竟然敢偷看我的信”

    司晨凰睡到半夜,发了癔症,一拳打在韩云汐的脸上,把他打醒。韩云汐看他依旧熟睡,也只得咬牙忍耐下来,第二日醒来,司晨凰一睁眼,看到韩云汐脸上的青印子,捧着他脸唏嘘不止“你这是发癔症磕床头上了吗”

    韩云汐扁着唇角委屈无比“我发什么癔症是你发癔症了才对。你昨晚半夜把我打的,你还说你以后不打我”

    司晨凰惊道“真的是我那可太太哎哎哎,也许真是我。我记得林不稳给我看过,说我肝肾阴虚五内燥热,若是心里烦乱,半夜就睡不安稳,容易发癔症。这一阵子事儿多,有点烦,的确不太好。小汐,不然你先回你紫霄居去,等过两天再过来,好不”

    韩云汐无奈,只得灰溜溜滚回紫霄居。回去后才悔悟,这厮是故意的。自己白挨了一拳,这般爬回来,就再也无法偷看他信件了。

    他恨恨咬牙“我看你熬得过三天不”两人自从混在一起住,床笫之间欢爱向来不俭省,两三天就得亲热一回,多是司晨凰主动来撩拨,韩云汐也不扭捏,欢欢喜喜地曲意逢迎,除了他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让人讨厌,有些美中不足,余者均十分和谐美满。

    第三天晚上,韩云汐等到晚饭后,也不见独玉宫那边来人,心中不免胡思乱想,或许他得了恽青嵋留给他的那些美貌少年,还是按着他从前的口味儿挑的,想来再也用不到自己了。他自己找了半天别扭,越想越是伤心,便强打精神出去走一遭。

    司晨凰却在梁霜白的碧沙宫中。梁霜白大伤初愈,靠着一个梨花花瓣的夹纱枕头,懒懒地窝在一张罗汉榻上,手边放着他那张琴。司晨凰坐在他对面,替他把把脉,尔后将一盏枫露茶慢慢轻啜着“小霜,我摸着你伤好了,那我就放了心。我再出去一阵子,这次时间可能有点长。你必要时刻,还得扮成我的样子糊弄糊弄他们。”

    梁霜白轻轻点头“还有一件事跟教主禀报。前一阵子我病了,没顾上跟您细说。您新招的那十六护法,在沧海盟杀上静影峰的时候,躲的躲,藏的藏,无法和我教中子弟相提并论。教主须及早处理此事。”

    司晨凰垂眸凝眉“如此说来,陈北雁那个呆瓜的话,貌似还有几分道理。那好吧,这次送死的活计,我就带上他们去。”

    梁霜白慢慢转头看他“教主要去做什么”

    司晨凰挥手将余人都撵了出去,方道“我想去把我天水教的九大长老接回中原。但在此之前,有关赵伽,须得及早处理了,然后才能拿到九长老守护的那批财宝。我今天已经写信给檀乔,他们那边北海水军和东海水军实力相当,一直相持不下。你知道那个岛屿,我天水教上上任教主将之命名为天镜岛,本就是天然的陷阱。如果北海水军肯和我天水教配合一下,四面设下兵力,我就一路替赵伽译出那张路线图,带着他往天镜岛去,且将他水军连他自己葬送在那里,不但能赶尽杀绝,而且趁着把这十六护法也能扔进去。然后我再去接九大长老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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