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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惊澜 第7节

作者:俞洛阳 字数:19701 更新:2021-12-30 19:19:05

    陈北雁神色淡漠“我不用兵刃,我只用擒拿手。”

    第章

    陈北雁神色淡漠“我不用兵刃,我只用擒拿手。”

    钱塘却心中一凛,收起了曲意奉承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如此陈少侠请”

    擒拿手分大擒拿和小擒拿,是捕快学抓贼的入门功夫,好比韩云汐用的八仙剑法,是个捕快都会使。 陈北雁做捕快已经有十年,在这门功夫上浸淫多年,早已经将大小擒拿融会贯通,用来圆通如意,不再拘泥于招式。

    当下他手肘一横,摆个起手式“天宫赐福”,端严凝重处,宛如泰山顶上一棵松,岿然峻拔,隐有含而不发之威势。钱塘不敢小觑,手中一根齐眉长棍,带着风势横扫过去,直打他肋下要穴。陈北雁侧身,反手成爪,去抓他棍尾,被他一摆荡了开。

    两人这一交开手,走得俱是大开大合行云流水的路子,所到处带起极大的风声,震慑得台上台下咋舌不已。陈北雁屡次空手入白刃来抢夺钱塘兵刃,内力到处,劲风十足。钱塘再也隐匿不得身法,只得打点起精神全力应付。他从前用的是飞凤戟,以击、刺、扫为主,如今这齐眉棍施展开,虽然同样凌厉逼人,却总是不如自己的飞凤戟顺手,威力便减了几分。

    陈北雁的大擒拿里还夹杂着小擒拿手,可快可慢,可近可远,可刚可柔,诡异多变。两人在台上过得七八十招,钱塘便有缚手缚脚之前兆,棒法没有初始那般运用自如。错身处陈北雁忽然抢进,“金丝裹腕”“仙人脱衣”“梅花绞手”,连着几招小巧繁琐的小擒拿手,手法玲珑快捷,恰如乱花迷人眼,玉女正穿梭。

    钱塘为了保住兵刃,小心应付,左躲右闪,一个疏神间,一股劲风接着劈到脸颊,脑袋差点被他拧下来。慌忙斜身硬生生往后倒去,身形直挺挺紧贴着地面,随着棍势旋转半圈,竟然又“呼”一下站起身来。

    他虽然避得狼狈,这身法却是从醉棍中化解而来,能如他这般运用得如此怪异潇洒,天下却也找不出第二人。台下诸人顿时轰然叫起好来。

    陈北雁也拧起了眉头,眼中显出一丝赞叹之色。钱塘慌忙飘身后退,忍不住叫道“陈少侠,你这是什么功夫你不是说你只用擒拿手吗”

    陈北雁神色冷艳高贵“的确是擒拿手。”

    钱塘赔笑道“我认输行不”

    陈北雁眼睛炯亮有神“不行,你不能走”竟是不由分说,抢上前去接着跟他过招。

    台上两人翻翻滚滚,台下的韩云汐初始还坐着看,此时已经惊得站了起来,江画尘和闻睫跟着站起。闻睫低声道“为什么大哥认输都不行不会是总捕头看出什么来了吧我们这一阵子好像没出去为非作歹,他便是发现了,又想怎么样”

    韩云汐道“不会。想来陈总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跟人交手,憋了一心的火气。如今终于找到一个像样的对手,自然不能放过。可是苦了大哥,这样折腾下去,赢也赢不了,跑也跑不了,真是活受罪。”

    江画尘道“二哥,若是你碰上陈总捕头,你有几分必胜的把握”

    韩云汐哆嗦一下,叹息摇头“我一分把握也没有。佛祖保佑,最好别让我碰上他。哎哟”

    随着他的轻呼之声,台上形势又变,陈北雁几次三番去抢钱塘的兵刃,此时终于得手,两人各执齐眉棍一端,内力来回激荡撞击,衣发俱都随着风势猎猎飞舞。钱塘自感稍有不如,血气翻涌处,手下略松,陈北雁乘机飞起一脚去踢钱塘颈项。这是极其刚猛的外家功夫,若是不避让,非身受重伤不可。

    钱塘恰有罢手之意,提气护住心肺,松手往后退去,却为了消去陈北雁袭来的劲风,连着在空中三个翻滚,最后堪堪退落在台角的位置,抱拳道“陈少侠,小人输了。”生怕他再接再厉追上来,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溜下台而去。

    剩下陈北雁一人站在台上,手里拎着抢来的齐眉棍,一脸戾气,貌似很失落。

    钱塘退却到长河落日帮的凉棚中来,尹千秋忙给他斟茶,韩云汐低声道“大哥,你这一场白瞎了,下来还得连胜三场才能上英雄榜。”

    钱塘叹道“我知道,可是真拿不下他。此人不知何故怨气满腹,这在我身上还没有出完,看下来谁倒霉。”

    接下来上台的是银牙九曲帮的一个副帮主,果然也被陈北雁恶狠狠打下台来。按规矩,两场比武罢,他得下去休息,看着他终于大步下台而去,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般折腾到晚上,钱塘后几场比武倒是运气不错,没再碰上陈北雁这样的扎手货色,终于顺顺利利过关。

    今日里,连谢圣泽和谢京澜都跟着下了场,韩云汐趁机又将谢圣泽的剑法好好观摩研究一番,心中渐渐有了计较。待看到谢京澜跟人动手,眼光在他身上徘徊萦绕处,不免带几分痴迷之色。

    这一日筛选出来的一百人,谢战命谢圣泽当场宣布名单,英雄榜一事尘埃落定,长河落日帮尹千色也入选,余人落选。

    是晚钱塘请韩云汐江画尘闻睫到得泰安镇上的酒楼中,韩云汐牵挂着凤凰池之约,有心不去,被他一眼给瞪了回来,只得乖乖跟着。钱塘待诸人坐定,笑吟吟地道“明日我们便可以退场,不用再比下去了。今晚我请你们喝酒,不过不许喝醉,否则容易暴露行迹。”

    韩云汐沉吟片刻,道“大哥,我想接着比武。”

    其余三人皆颇为吃惊,钱塘愣愣地看着他,江画尘道“二哥,你是想做武林盟主吗”

    韩云汐尚未回答,闻睫已经插口道“二哥,你的野心不小啊你不怕你这张脸皮让人家给扒下来沧海盟追杀你的青鸟令可是还没有取消呢”

    韩云汐道“我知道,我不过是想多见识见识各门各派的功夫罢了,若是明天看形势不对,我就不接着掺和,跟你们一起撤退走人。不过今天我看大家伙儿都没走,想来都等着看热闹,我们也不要轻易走掉。”

    钱塘沉吟片刻,道“你想接着比,就接着比,别暴露行迹就行。那我们跟着给你掠阵去。”

    这一晚尽欢而散,虽说不许多饮酒,江画尘不善饮,还是有了些酩酊之意。他不敢缠别人,就缠在韩云汐身上不肯下去,拉着他说东说西扯了大半夜,都是自己小时候的悲催倒霉事儿,越说越伤心,韩云汐就不住声地哄他。眼见得东方发白,江画尘终于困乏,噗通倒下,睡得贼死。

    韩云汐看着外面鱼肚白的天色,一声长叹,忧愁无比。

    他又一次失约了。

    第二日,虎二宝顶着两只黑眼圈上台比武,抽空瞄一瞄谢京澜,二少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幽怨”二字一言以蔽之,似乎是夏日暴风雨来临前的湖水,水底下暗流涌动,荇藻翻滚,荡起一层层深黑色的涟漪,看得韩云汐心惊肉跳,比武都失了手,差点被人打下台来。

    他慌忙收敛心神,用心对敌。二少爷安排有方,没让他逢上太过棘手的货色,勉强将这一天应付过去。但纵使如此,长河落日帮的这个小帮众也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虎二宝之大名,英雄会后必定会传遍江湖。

    随着二少爷的脸色变得难看,天也跟着变了。酉时初,北边的青山翠脉之间岚气暗生,尔后翻过来大堆的乌云,渐渐遮天蔽日,昏暗无比。幸好这时比武已经告一段落,眼看得就要下起雨来,沧海盟弟子忙招呼着众人赶快回转缚虎山庄去。

    韩云汐跟着众人趁乱退走,到得缚虎山庄不远处,眼见得周遭乱纷纷地,便趁着钱塘不留神,扬长而去。

    他听得身后并无人跟来,便一路悄悄溜到了天烛峰下的凤凰池边。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四下里空山寂寂,夜雨缠绵,穿林打叶,簌簌有声。韩云汐躲到那一日两人相会的松树下,浓密的松枝勉强能遮挡雨势,却挡不住秋风挟雨的料峭寒凉之气。他老老实实等了大半个时辰,左右看看,仍不见有人来,雨势却渐渐加大,松枝当不住了,不过片刻功夫,里里外外衣服被淋得透湿。

    他黯然在大石上坐下,伸手支住了下颌,一声轻叹“看来你是生气了,不会来了。本来也是,你便是不生我的气,谁又会在这下雨的夜晚,跑到这无人的山里来呢便是有人,也是山精树怪出来勾搭人的吧偏偏我就会这样犯傻,哎”

    道理能想通,心思却依旧怅惘忧郁,不能自已。这雨夜的无人处最合适思潮起伏,想起来在郁孤城学艺的那十几年,那些结了契兄契弟的男子们,韩云汐背地曾里笑他们痴心,却也隐隐有几分羡慕。若是知晓情之一字磨人至厮,又何苦亲身尝试。

    如今后悔晚矣,他觉得寒冷,湿衣服粘在身上也难受得紧,便缓缓站起身来,无精打采正准备折回去,却在一转眼间,见那边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静静地往这边看过来。

    韩云汐第一个念头“有鬼”尔后忽然又沉默下去,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人身形一晃,已经抢到他身前来。

    韩云汐漾起一个笑容“我你”

    谢京澜眼珠黝黑,眼底深处隐隐水纹涌动,似乎在拼命压抑着愤怒,一把扣住了韩云汐的手腕“我昨天前天一直在等你来,你偏偏不来今天下了雨,你却又跑过来干什么”

    他的手像个铁箍,捏得韩云汐手腕剧痛,韩云汐却依旧对着他微笑,眼光晶亮,夜色中温柔欢悦“二少爷,我前两日的确被缠得脱不了身,并非有心爽约,你不要生气。今天我也是怕你过来等我,我就来看看,这正打算走呢。”

    谢京澜闻言忽然一甩手,用力很大,韩云汐骤不及防,踉跄后退,撞在身后一棵松树上,松针连着大滴的雨水砸下来,劈头盖脸。他的头发早已经湿透,一缕缕粘在脸上,肩膀上,狼狈不堪。

    韩云汐靠着树站住了,没有抬头,隐忍而沉默。

    第章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沉默,唯有雨声被无限制地放大,嘈嘈杂杂无处不在。尔后韩云汐左手腕一紧,再一次被谢京澜抢上来抓住。他的脸被谢京澜用另一只手扳了起来,二少爷的怒火似乎在瞬间被他自己强行压下,漆黑的眼珠在韩云汐面庞上来回搜索,一点都不肯放过。可惜雨太大,他一张脸完全水淋淋的,看不出来究竟哭了没有。

    谢京澜慢慢松了手,片刻后轻声道“我兄长对你的来历起了疑心,让人去打探监视你。我听说了,提前悄悄去找你,发现你不在。我等你很久不见你回去,猜着你是不是来了这里。你果然来这里了,你真傻,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他的不可置信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韩云汐自己把手腕轻轻揉了揉,低声道“等英雄会完了,我以后不再来泰安,也不再见你。”

    两人再一次静寂下去,过得良久,谢京澜咬牙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先跟我回去。”将他扯过来揽住,韩云汐身躯僵硬,不复从前那般柔顺乖巧。谢京澜只做不知道,一路展开轻功回到缚虎山庄。

    他居于缚虎山庄后花园一栋单独的小楼中,周遭遍植大丛的芭蕉和丁香,在风雨中翻滚着,黑压压浓郁葱茏一片。谢京澜带着韩云汐直接从窗户进入二楼的卧房,将水淋淋的他几把扒干净,顺手又揭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按在屏风后一张软榻上,用一件睡袍裹住,然后扬声吩咐备洗澡水。过得片刻,果然有小厮抬了浴桶和热水上来。

    小厮们退却后,谢京澜道“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去。”

    他自己同样一身的水淋淋,韩云汐偷窥他一眼“那你怎么办你衣服也湿了。”

    谢京澜哼笑“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一起洗这又不是灵山岛我家里,浴桶不大,可是坐不下两个人。等你洗完我再洗吧。”

    韩云汐顿时红了脸,忙接着辩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能让你用我用过的水不行了你先洗。”

    谢京澜接着轻哼“用你用过的水怎么了难道你就尊贵到连剩洗澡水也不能给我用”

    韩云汐脸色涨红,恼怒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被谢京澜掐起一只胳膊来,搡到浴盆那里丢了进去。

    他连忙缩进水里,只露了脑袋在外面,谢京澜低声道“蠢货,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还遮遮掩掩的。”他似乎首次发现了韩云汐的愚蠢,不免多念叨几句,一边就想动手替他洗澡,韩云汐忙哀求道“你过去,你去屏风那边去不然我不洗了”

    他看起来十分窘迫可怜,谢京澜只得走开。

    洗完澡果然舒爽不少,身上没那么冰冷,心情也渐渐好转一些。韩云汐穿着谢京澜的一件浅色云纹素缎睡袍,蜷成一团缩在锦被里,听着屏风后哗啦啦的水声,安逸无比,睡意正渐渐袭来,忽然鼻子被人捏住了。

    他只好睁开眼,谢京澜将大蜡烛吹熄了,只留下一支小蜡烛,发出黯淡的光线。他一张脸贴着他的脸,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许装睡装睡就能饶过你了往里面去去。”

    韩云汐往里滚动两下,给他让了老大一块儿地方出来,却只是不出声,谢京澜躺下,直接钻进了他的被子,韩云汐忽然发现他光溜溜地什么也没穿,忙又往后让一让。谢京澜跟着凑过来,托着他脸颊仔细审视“你的气还没消”

    韩云汐垂下长睫毛,遮掩住自己的眼神“我哪里敢生气,我从来就是个理亏的人。”

    谢京澜叹了口气,道“我也装了这几天,装得很辛苦。心这里憋得慌,你别跟我计较了。”

    韩云汐忍不住奇道“装什么很辛苦”

    谢京澜自悔失言,顾左右而言他“小狐狸精,今天的鱼给不给我吃打算让我吃几个花样”韩云汐道“你先说,装什么很辛苦”

    谢京澜道“装正人君子很辛苦,装正道少侠很辛苦,行了吧既然没人,那就不装了。”

    韩云汐皱眉不解,谢京澜伸手去扯他睡袍上的衣带,韩云汐用两只手兜住了他的手,沉默地看着他。

    谢京澜也不挣开,只是定睛看着他“你想跟我怄到什么时候”

    韩云汐道“我不是在跟你怄气,你总是让我这样那样的,弄得我一头雾水。我今天还看了陈北雁的功夫,心里很紧张,我不是他的对手,明日还得接着去比武,若是再跟着你闹半夜,难保不出疏漏。”

    谢京澜挤过去压住他半边身子,俯身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亲“我爹找人看了天,说明日还得接着下雨,所以比武暂停一天。二宝,乖二宝,你就从了我吧,不然我用强了,我情急难耐,打算强上了良家妇男,你抵死不从拼命挣扎。明日传出去,可是不大好听。”

    韩云汐道“传出去,我就走,你这高枝儿我也攀不上。”他神色依旧的沉静温柔,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来,握着谢京澜的手就是不肯放,完全不是从前乖顺的模样。

    谢京澜沉默了,眼光在他脸上梭巡不去,片刻后叹道“小狐狸精,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请你帮我,在现下这种时刻,却偏偏又给不了你任何承诺。纵然我给你,我又怕你有朝一日承受不起,你”他迟疑着,看到韩云汐眼角一颗清泪骨碌碌滚了出来,落到枕头上,不见了。

    二少爷说不下去,片刻后起身,离床而去。

    韩云汐闭上眼,失望无比。

    然而没多久,谢京澜带着一阵凉风重新钻进了被子里,他靠过来,他俯身上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下体在他身上蹭几下,毛茸茸的有些扎,原来他还是惦记着鱼水之欢。他拿住了韩云汐左手,将那手骨捏了半天,似乎捏一捏就能软些。不过韩云汐的手修长柔韧,手骨本来就不硬。

    尔后手腕一辆,谢京澜把一个什么东西套到了他手腕上,光滑温润的触觉。他说“小狐狸精,你睁开眼。”

    韩云汐睁开了眼,手腕上多了一个玉手镯,呈深紫色的美玉,璀璨润洁,隐隐有光泽在里面流动不息。玉镯表面的图案看起来复杂之极,细看竟是雕琢出九条龙蟠曲纠结在一处,虬首怒目,腾云欲飞。

    谢京澜道“这是九龙紫玉镯,天下只此一件。你须要记得,这是我给你的。是我,不是谢家的二少爷,不是那个沽名钓誉、四处招摇撞骗的谢京澜,只是我而已。你好好戴着,若是弄丢弄坏了,我掐死你。”

    韩云汐道“这紫玉镯看起来很珍贵,比你那一串串的荷包珍贵。我若不跟你闹,你是不会给我的吧”

    谢京澜道“是啊,你若是不跟我闹,我干嘛要给你不过这本来就是你的,早些给你也无妨,唉,的确是太早了些。”

    韩云汐听不懂了,总觉得他在绕口令,但还是对着他笑了起来,唇边那笑容一点点绽开,温柔缠绵,带得整张脸跟着容光滟滟。

    谢京澜看得唇角抽搐“小财迷,给你个好东西你就高兴成这样你呢,你不回我点什么”

    韩云汐想了想,举起自己左手,黑色的指环在暗淡的烛火中煜煜生辉“这是我三师父给我的,换你的好东西。”

    谢京澜有几分惊诧之意“你师父给你的你也敢胡乱给人”

    韩云汐蹙眉道“什么叫胡乱给人她也没说我不能送给别人。”言罢自己动手取下来,他本戴在中指上,但谢京澜的手指比他略粗些,韩云汐就将那指环带到了他无名指上,又扳着他手看了半天,心满意足。

    此时谢京澜脸色已经恢复成平日里温和的模样,听着窗外雨声萧萧瑟瑟密密匝匝缠缠绵绵,他轻声道“一听到这雨声,我就似乎回到了我少年时学艺的地方。一霎清明新雨,杏花十里含烟,江南玉桥流水,作成风月无边。”

    韩云汐奇道“咦你怎么会在南方长大”

    谢京澜道“我授艺恩师是南方人,长居于金陵,后来收了我做徒弟,迁居普陀山。”

    乱打听别人的师门是大忌,但韩云汐的确好奇,两只眼骨溜溜看着他,谢京澜觉察到了,便笑道“你总是对我不太放心,如今跟你说了也无妨,省得你疑神疑鬼不肯出力。我师傅的名头,想必你听过,他姓聂,名讳小满,江湖送他名头相思剑客。青年时也曾名满天下。”

    韩云汐“哟”一声,说不出话。原来相思剑客果然当年名满天下,只不过他武功高也还罢了,关键是风流成性,艳名满天下。

    谢京澜伸手一捞,将靠在床边的一把剑捞了起来,把剑出鞘“你一定对这把剑很好奇,我见你总是悄悄盯着看,我上台比武,你在下面不错眼珠地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索性给你看个明白。这就是当年师父用的相思绝,后来给我了。”

    那把剑剑刃做淡红色,微微弯曲,剑脊处却有一抹深红,随着谢京澜手势的转动,跟着光华流转,艳丽诡异。

    韩云汐道“果然好剑。你师父你师父”

    谢京澜轻笑道“很风流,是吧那是从前,不过后来他见了我娘,他就不风流了,他老老实实地想博得美人一笑。可惜最后,我娘还是跟了我爹。他很失意,自己悄悄滚回了江南,隐居几年,直到后来去沧海盟接我出来。”他眼珠子忽然变得黝黑黯淡,垂下弯弯的羽睫,有几分疏离神伤之色“我娘当初是天下第一美人,江湖中为她着迷的人很多。美人是祸水,我娘就是这样。”

    韩云汐道“第一美人我觉得我们郁孤城的三城主就很美了,难道还美不过令堂”

    谢京澜闻言,微微迟滞一下,伸出手摸摸韩云汐的头发,侧过脸轻轻一笑,却不言语。韩云汐顺势儿靠上了他的手,低声道“不过看你的相貌,想必继承令堂颇多,所以我相信你的话。”

    谢京澜道“小色狼,总是打我的主意。”他附身,在韩云汐脸上亲了亲,忽然压低了声音,暧昧诡异“这把剑还有别的用途,你能否猜得出来”

    韩云汐摇摇头,一把剑除了打架杀人,还能有什么用途谢京澜却把剑柄塞了他手里去,让他握住。

    剑柄入手,韩云汐悚然心惊,约有一尺多长,触手滑腻温润,粗度长度形状,像极了某种人身上的物件,连隐隐的筋脉似乎也凸显出来,尾端形状粗大了些,且稍稍翘起。他迟疑了一下,举起来细看,见果然是一块深红色的温玉雕成,形状出乎意料却又在清理之中,不枉相思绝之名。

    韩云汐再一次脸红了,从耳下的部位一点点沁出去,最后满脸绯色。他慢慢转过头去看着床里的雕花栏杆,呐呐不能成言。谢京澜凑到了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吹拂着他柔顺光滑的头发“让我给你脱衣服。”

    第章

    谢京澜凑到韩云汐耳边,呼出的热气吹拂着他柔顺光滑的头发“让我给你脱衣服。”轻拢慢捻,扯开了他胸前的衣带。

    睡袍被扯开,暧昧难言的气氛也开始在两人中间流转。韩云汐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谢京澜,情潮如沸,眼波流动“你是不是要要用那剑柄”

    谢京澜靠近些,隔着三寸的距离盯着他看,眼睛湿漉漉地,却是深不可测“试一试,嗯”

    他伸手慢慢揉过韩云汐紧致平坦的胸口,绕着两点凸出来回地打转,直到那颜色渐渐变得深了,红艳欲滴,看韩云汐一脸情动之色,方才拿过床头一个阔口羊脂玉瓶子,里面满满一瓶子浅樱色药膏,异香弥漫。谢京澜挖起一些,仔细涂抹在剑柄上,将长剑翻转了过来,柔声道“腿张开些 。”

    韩云汐看着那锋利的剑刃,心中未免惊惧“我有点怕这可是一把剑”

    谢京澜勾了唇角,显出几分无赖之色“怕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还怕我失手伤了你这玉产自南海,名珊瑚髓,柔韧温润,这药膏有催情之妙用,便是你一时干涩,也断断不会伤着你。你就放心吧”

    韩云汐看着那剑刃,终究还是不放心“那我还是怕,我就算了吧,回头你去找别人试行不”

    谢京澜脸上一僵,有点想跟他翻脸的意思。韩云汐顿悟失言,尴尬万分。谢京澜道“你好不啰嗦。”伸手扯过他的手来,按在那剑柄末端凸起的一处,适才韩云汐羞怯之下,并未细细探寻,此时才发现原来那里竟然镶嵌着一颗能滚动的珠子,表面略有些凸凹不平。他忍不住用手指拨动几下,谢京澜道“这把剑上的销魂滋味,自到了我手里,可是还没让别人尝过。听话,腿张开。”

    他侧卧在韩云汐一边,左手支头,右手把着剑柄和剑刃交接处的末端,头发散下来垂在榻中之人的脸侧,语声变得温存迟缓,如一场细密缠绵的江南烟雨,裹着千万片飞花,落红成阵,纷纷扬扬,将韩云汐包裹浸润,一点点融化成横塘春水,绵延天边。

    和着隐微的喘息之声,韩云汐被迫打开了双腿,感受到那异物一点点慢慢入侵,果然温热舒爽。谢京澜并不将剑柄过分深入,只在两寸深浅,来回摩挲探寻。尾端稍稍翘起的凸出,恰在体内顶住该顶的地方之时,韩云汐一声轻呼,伸手抓紧了谢京澜的手臂。

    谢京澜凝神看他脸色,不放过那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一边慢慢摩擦挑逗。那珠子便在体内滚动起来,挑得酥麻一丝丝窜起,渐渐汇合成潮水,势不可挡,席卷全身。韩云汐拧眉,情不自禁弓起了身子,双腿痉挛不止。

    谢京澜看他和痛苦交织纠结的神色,唇边笑意更深“这剑锋利,虽然当不得天下第一,却也世间难觅。你若是不小心割了腿,我会心疼。”

    韩云汐喘息不能语,见那淡红色的剑刃在自己双腿间,随着谢京澜的手势晃动,剑锋清峭,剑气森森。他心中惊惧,却又难敌欲望如潮,恨不能合拢双腿,却又不得不张得更开,真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忍不住哑声道“你这分明是戏弄我你想弄死我”

    谢京澜笑道“对,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子。瞧你这般大张着腿,如此淫荡的小模样儿,可不是等着我来戏弄你吗”

    韩云汐羞愤交加,偏偏被他作弄得说不出话。谢京澜看着他的脸,细致温柔的眉眼,微微颤动的双唇,和眼中迫切迷乱的神情。他忽然思及两人河边的第一次,韩云汐虽然看起来羞怯万分,但是行为却很主动很热情,想是在那时,便已对自己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他拧眉沉思,尔后缓缓俯身,吻在他唇上,细密温柔,辗转反侧,合着这熏酣欲醉,水流花开,韩云汐忽然反咬在他唇上,尔后呜咽几声,慢慢瘫软下去,汗湿的额头抵在他手臂上,不动了。

    谢京澜停了片刻,轻轻抽动手里的剑柄,轻声道“小狐狸精,怎么不接着作祟不是真被我弄死了吧”

    韩云汐哼哼两声,语声迟缓无力,含混柔腻“半死。”

    谢京澜轻笑,慢慢将剑柄抽出来,待离体的那一瞬间,他听到韩云汐抽了一口冷气,接着怀中之人忽然飞起一脚,踹在他手腕上,踢飞了那剑,尔后借势儿一滚,手脚并用缠了上来,喘息不止。

    谢京澜搂住他“怎么对我的剑不满意它也操劳了这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什么踢飞它”

    韩云汐道“心里总是有点怕,那是剑,又不是人你一定是厌烦我了,烦死我了,所以故意用它来折磨我”

    他絮絮叨叨地撒娇,谢京澜大笑“好吧,原来剑怎么好,也不及我真身上阵的好来吧,小狐狸精,让我亲自来伺候你。”

    两人交颈叠股,再一次情致缠绵。谢京澜搂紧他上去,手掌一寸寸揉过他曲线玲珑的腰臀,温声道“你若是穿上衣服,一脸清白忠厚的模样往台上那么一站,谁又能想得到这衣服下的身体,这般销魂蚀魄,让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韩云汐道“别说我,台上台下那么多人,有头有脸的多了去了,你确定他们脱了衣服一个个也很端庄”

    谢京澜忽然把自己送进去,作弄得韩云汐蹙眉轻呼。他也跟着拧眉,恨声道“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端庄,直接扔了刀看着我发傻。然后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就骑到我身上来了。这副乖巧温柔的皮相下,怎么长了一颗如此骚动不安的心”

    他一边轻声细语,一边不急不慢地律动着,惹得韩云汐情急难耐喘息微微,一只手恶狠狠地抓在他后背上,抓出几条血痕来“你少罗嗦,快点。”

    谢京澜笑道“好,我快点。我都忘了,原来你喜欢激烈一些都怪你这两天没来会我”忽然加大力气横冲直撞起来,看着韩云汐渐趋迷醉散乱的眼神,那黝黑的眼珠似乎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跟着深陷其中,沉醉无比,喃喃地道“小狐狸精,我看见你这样儿,我心软了。我就心软这一次,以后我们可都得改掉这恶习”

    韩云汐并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如溺水之人,陷得越深,越要挣扎着浮上来喘气,却再一次被卷入深处不能自已。待他最后倦极而眠之时,模模糊糊感觉到谢京澜用干净的被单将自己卷了起来抱着,听到他指挥着人换床上的褥单锦被,韩云汐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脸埋得深一些,再深一些,生怕被人看出是谁。

    这一梦深沉悠远,不知今夕是何年,等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近午时,外面依旧天色昏暗,雨声潇潇。他犹自懵懂着,只觉得腰腿酸困,就在床上翻个滚,忽然靠上一具温热的躯体,才想起来身在何处。

    谢京澜靠着床头拥被而坐,一只手摸上来,轻轻揉了揉他的脸“你醒了”

    韩云汐嗯一声,慵懒无比,就势儿在他手上蹭蹭。谢京澜就开始在他身上顺着曲线高高低低地游走,待摸到腰际,韩云汐把他的手扯过来用脸颊压住,低声道“别乱摸。再折腾下去,明天若是雨停,就真上不得台了。”

    谢京澜道“那倒是。我还等着看小狐狸精力胜群雄的英姿呢”

    韩云汐抱着他手摇晃“可我真不是那陈北雁的对手,怎么办你会失望的。”

    谢京澜沉吟片刻,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来想办法。别的高手我也会尽量让你避开,若真的避不开,你也未必就输给了他们。实则我最担心的就是我大哥,你只要拿下他就可以。你究竟有没有把握拿得下他”

    韩云汐点点头“能。”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丝疑虑“为什么我在郁孤城学的这套剑法,恰恰能克制住沧海伏波剑法呢冥冥之中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这中间究竟有何玄机”

    他却是欲言又止,谢京澜道“有话就说。”

    韩云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说,便道“我跟他交过手,我拿下他倒是可以,但是我用来克制他武功的剑法非常独特,恐怕我一出手,他就发现是我了。”

    谢京澜道“这个我早已料到。你放心,我会安排的,最终我让你平安离开。我大哥要面子,纵使发现不对,也不会当场跟你发作,他只会私底下派人去拿你。”

    韩云汐无语,片刻后道“你为什么一心想做这个武林盟主,你不怕把命送在天水宫”

    谢京澜微笑,伸手捏他的耳朵“有你在我怕什么”

    韩云汐叹道“我也身不由己,真的,我怕届时我帮不上你什么。况且我若是助你和天水宫为敌,我会违背我师门之训诫,落得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一直在担心,你不参加这场角逐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跟天水教针锋相对,让我左右为难”

    他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男人那与生俱来的野心勃勃,又岂是他一句两句可以轻易打消的纵是有了床笫之欢的情人也不行,而这种事情,自己又哪里有资格过问。

    果然谢京澜沉默下去,韩云汐也不出声,良久良久,谢京澜轻声道“我必须这样。”他慢慢挽起了睡袍宽松的衣袖,露出上臂内侧的肌肤“你看这里,这里和大腿内侧,是人身上最敏感、最怕疼的地方,对吧”

    韩云汐道“是。”

    谢京澜道“我小时候,这里和腿内侧,被细针刺了无数下,疼得我夜夜睡不着觉,却忍着不敢哭出声。这种日子过了几年,直到我师父来接我离开沧海盟,离开谢家。”

    他语气淡漠,可是韩云汐听出了刻骨的恨意,微微战栗一下,问道“是你大哥”

    谢京澜道“不是他。他只比我大一岁多,那时候也没多大。”他忽然觉得疲惫,不想再说下去,便道“几百年前的破事儿,不提也罢。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另外的缘由,该了结的事情,我一定要了结。”他把韩云汐拖起来,按在自己胸口上“你只用打败我大哥,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处理的。你相信我。”

    第二日,风停雨驻,日出东方。

    陈北雁接着上台了,用他那风声大作的擒拿手力战群雄,横扫一切,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用抓贼的功夫演绎出一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传奇。连萧家的当家人萧西洲都在他手里输了半招,萧家人向来潇洒,将手中刀一收,一笑下台而去。

    陈北雁抱拳,冷声道“接下来是轮到哪位英雄赐教,快些上来,不要耽搁时间。”气焰甚是嚣张。

    韩云汐看得心惊肉跳,虽然没有轮到自己,但是也快了。他不停地往谢京澜那边偷窥,谢京澜端着下颌,眉头微蹙,凝神观望台上的陈北雁,显然还没想出处理他的办法。

    接下来需上场的是银牙九曲帮的帮主曲盛炎,他自知不敌,已有罢手认输之意,但却又不好直接说得,因此只是微笑。恰此时,身边不知何时凑过来一个黑衣人,低声道“这小捕快不好好去抓贼,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这种鱼肉百姓的贪官酷吏,又哪里用得到帮主您出手待属下替您去解决了他”

    第章

    曲盛炎尚未顾得上搭话,那人一闪身,一溜烟般奔了出去,身法快得异乎寻常。尔后旋身而起,飘飘然跃上台,黑色长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接着向陈北雁一抱拳“陈总,你不顾身份来这里掺和江湖中事,那么我们也没法跟你再讲江湖规矩了。就凭你,还轮不到曲帮主出手,且让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来跟你走几招,教你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吧”

    这人相貌平常,唇角含笑,眼神却带着些戏谑挑逗之意。台下的曲盛炎以手挠头“我帮里有这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台上的陈北雁听他语气无礼,慢慢皱了眉头,道“如此请赐教”

    那人身形一晃,竟是抢先出手,刹那间抢到陈北雁身前,长袖微扬,食中二指直戳他胸口大穴而去。陈北雁五指成抓,带着强劲的风声就去拿他的手腕。那人似乎颇为熟悉他的功夫路子,已经一触即退,穿花蝴蝶般绕到了敌手身后,接着手挥五弦,落英纷纷,竟是连袭他身上十余处大穴。

    陈北雁跟着转身出招,劲风劈向那人胸前,将一应招式尽数化解在无形之中。那人身法快极,接着又已经变招,绕着陈北雁团团乱转,却始终攻不到他周身三尺之内。

    两人以快打快,在台上这般穿梭来去,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走了七八十招。陈北雁初始还凝神对敌,到得后来,不知何故脸色越来越难看,拳脚间更是渐渐加大风势,竟是使上了十足功力。那人凑不到他身前,便远远地绕着他打转,陈北雁抢过去追击,却总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诡异多变的轻功身法给避开。

    他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你只逃不打,算什么比武”

    那人轻笑“我若不逃,你把我打死了怎么办你答应我不打我,我就不逃”

    陈北雁忽然苍白了脸色,竟是纵身直扑过去,似乎要将他活吃了一般。这一下那人终于躲避不及,却被一把抓住后心的衣服,他情知不能落入陈北雁手中,在间不容发之际往前一挣,金蝉脱了壳,将一件黑色的外袍落在陈北雁手中,人却终于脱离魔爪,溜将出去,轻飘飘落在台角的位置。

    别人且还罢了,钱塘等四个人却同时愣住,原来那人除去外衣,里面竟是一件浅绯色的百花袍,扭曲怒放的花朵繁盛葳蕤,在清风中怒放着,招摇着,艳丽非凡。

    韩云汐侧头看钱塘,钱塘也正回头看他,两人眼光交汇处,咋舌不下,尔后又不约而同地慌忙去看台上的人。

    那人将手捏起一个优雅无比的兰花指,轻轻点住了自己的脸颊,笑吟吟地看着离他不远的陈北雁“小捕快,你作为朝廷命官,怎么可以随便脱别人的衣服呢但你若是真想,我也可以接着脱,脱光为止。不过这儿人太多了,我还是稍微有点害羞。我们换个无人地方可好”

    陈北雁戟指怒目“你你”竟是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台下许多人终于反应过来“魔教妖人原来是魔教妖人”

    “是天水教的檀乔”

    “陈大侠拿住这妖怪,快些拿住这妖怪”

    檀乔泰然自若地站在台上,对台下的哗然充耳不闻,只是对着陈北雁笑道“我怎么样陈总捕头倒是接着说下去啊,你便是将我俩的奸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给公布了,却是正合我意。我这魔教妖人能高攀上你这朝廷命官,我荣幸无比”

    陈北雁额头青筋暴起,却拼着命强压下一口恶气“你这妖人,我跟你有什么奸情”他再一次扑上去,如猛虎下山“妖怪,你给我现了原形”

    檀乔闪身溜开,霎时间又躲到台子另一边去,轻笑不止“现原形原来你是在生气没见过我的真面目是吧好吧,虽然我已经多少年没现过原形了,今日就从了陈大人的意愿”反手在脸上一抹,将一张人皮面具给揭下来,随手一丢,抬头对着陈北雁笑了一笑。

    陈北雁看到他的脸,倏然呆住,见他生得眉若远山,目如春水,这么微微一笑间,嫣然灵秀,便如一朵江南桃花在金风细雨中灼灼开放,艳丽朗润,凝露含香。霎时间,各路英雄豪杰眼珠子啪啪啪掉出来,大珠小珠落尘埃,落了尘埃还得慌忙捡起来,生怕少看一眼。

    长河落日帮这边,尹千色拊手赞叹“呀,好漂亮的男人,这要是搁到馆子里,必定是头牌”

    钱塘冷冷看着,不言语,他跟檀乔一向不对盘。

    闻睫轻声哼哼“没想到这老妖怪年过三十,倒是徐娘未老风韵犹存。早知道那次在刑房里,他让亲他就亲了,二宝还能少挨十鞭子。”伸手捣捣韩云汐的腰眼“你说是吧二宝”

    江画尘压低声音怒道“你说谁是妖怪你说话小心着些。”

    韩云汐皱眉“别吵了,心烦。”

    台上的陈北雁更心烦,扯下脸面,公事公办“檀乔,你休要在此搔首弄姿你如今还在墙头上挂着,我必须抓你归案”

    檀乔单手叉到了自己的纤纤细腰上,另一只手遥遥点着陈北雁的脸,好比一把精琢细刻的景泰蓝描金瓷壶,接着巧笑嫣然“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对着你一人搔首弄姿啧啧啧,我们不就是有了一次露水姻缘吗你管这么宽干什么虽然你是个童男子不假,可我也是头一回啊说了你或许不信,我空自貌美如花这么多年,男男女女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来从我,却不知是何缘故哎,难道是因为我太过高高在上么寂寞啊,寂寞无处不在啊好不容易有你来抚慰我干涸寂寞的心灵,偏偏你却爱在心里口难开,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拿腔捏调地摆架子。你这是何苦呢”

    陈北雁再一次大怒,他觉得自己再听这妖怪胡说八道下去,也许会不战自败,暴毙当场。不,是一定会一定会

    他咬牙冷笑“我今天不抓了你,我就誓不为人”他冲杀上去,气势汹汹,恨不得把檀乔按翻在当场。檀乔随着他的来势翩然而起,如一只高飞的鸿雁,落在东边场外一块高大的石头上,瞧架势便打算一走了之。

    场中如今已经彻底骚动起来,众人纷纷乱喝“不能让他走了阻住这妖人”各式各样的暗器出手,挟着劲风纷纷打响檀乔。

    檀乔一声冷笑,他惯用的香月飞环实则也算是一件造型奇特的暗器,当下衣袖轻挥,流光乍现,“叮叮咚咚”之声连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暗器统统挡了开。接着反身几个起落,向着东边山里遁逃而去。

    陈北雁目眦欲裂“你这妖怪妖怪你给我站住”纵身就追了出去,随着檀乔远去的身影,他也化为一道疾飞的黑影,转眼间消失在峰峦叠翠的远山之中。

    两人像一阵来势诡异的风,一道莫名其妙的雷,劈得在场诸人无不瞠目结舌。唯有风雷剑的当家人风春雷忽然老泪纵横,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当时削掉他儿子脑袋的,就是檀乔刚才用的古怪暗器。

    韩云汐则是松了一口气。

    当韩云汐终于仗剑跟谢圣泽面面相对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能上台角逐的不过四五个人了,其中包括谢家的两位公子。

    谢圣泽对这个长河落日帮的小帮众早已经疑心大起,私底下派人去查了几回。但尹千色和钱塘也俱为狡猾万分的老江湖,百般遮掩,硬是没让他看出端倪来。但钱塘对韩云汐执意上台比武到最后同样很是不解。不解归不解,他把满腹疑虑压了下来,只是静观其变。

    韩云汐心中对谢圣泽还是很忌惮,有意无意地占据了逆光的一方。他这些小小心思,谢圣泽自不会跟他计较,只是抱拳,尔后长剑一横,恰如海天一线,隐而不发,好一派大家风范。

    两人一交手,韩云汐立时感到了谢圣泽剑上的重重威压,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竭力而为,再也无法用什么八仙剑法达摩剑法来糊弄。当下展开剑势,一袭流光剑气,如星丸弹跳,来回游走,灵动矫捷。

    谢圣泽对这个来历不明的虎二宝已经关注很久,前几日他每一场比武,都看得相当仔细,却始终没有看出他的来历。如今兵戈相对,剑下更是半点情分不留,沧海伏波剑法施展开,如抽丝剥茧,绵绵不绝,来如波澜层层起,罢似江海凝清光,只把韩云汐裹在一片清辉飒飒、剑影重重之中,恨不得将之立斩成八块。

    韩云汐凝神以对,他内力虽然不如谢圣泽,但在过手七八十招后,剑势终于渐渐施展开,来去纵横处,似乎料敌先机,处处掣制,竟然将谢圣泽的剑势打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谢圣泽的眼神变了,从疑虑重重变得凌厉冰冷起来,在韩云汐身上扫荡来去。韩云汐心中一跳,知道他已经察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顿时如芒在背,只想速战速决,因此长剑一振,一剑快似一剑。

    他在引诱,在等待,等着谢圣泽用那沧海浮波剑法中杀伤力最强的三招剑式圣泽天下,伏波惊澜,沧海无边。

    眼见得台下人面露惊讶之色,奇怪自己怎么会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众纠缠了这么多时。唯有沧海盟盟主谢战,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水。

    机会终于到来,谢圣泽久战不下,剑法处处被克制,忽然一声轻喝,瞬间剑气大盛,千万条剑光劈面而下,将他挟裹其中,韩云汐以快制敌,跟着劈出三十六剑,叮叮咚咚细碎的碰撞之声不停,连成一串泠泠潺潺的梵音,夺人魂魄索人性命。

    韩云汐内力不及,脸色苍白步步后退,恰退到台边,谢圣泽剑势横扫而至,波涛汹涌气象万千,韩云汐随着剑势倒下,贴地出剑勉强避开。待谢圣泽将第三剑沧海无边使出,满场剑气幻影重重,韩云汐在剑气森森中跻身直进,他的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鞘,“嚓”一声轻响,千百道剑影他只认得一处,将谢圣泽的长剑套个正着,接着右手长剑化成流光,直指谢圣泽的咽喉。

    谢圣泽本能地松手,后退,远远离开,两人各据一方,面面相觑。

    台下先是鸦雀无声,接着一阵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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