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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惊澜 第4节

作者:俞洛阳 字数:18726 更新:2021-12-30 19:19:02

    清明道“江画尘。”

    司晨凰道“听起来像是世家子弟,你跟天问枪江家什么勾当”

    清明道“属下是旁支,比较远,父母去的又早,因此属下并未曾入江家家谱,已经算不得江家人了。”

    司晨凰道“以后别跟他们拉扯就成。我最讨厌你们跟什么正道人士拉拉扯扯,他们哪儿好是人品好相貌好还是武功好狗屁,都是沽名钓誉。如此,你恢复了本名,做了这白云使者吧。”

    江画尘一躬身,一头缎子般的乌发也跟着甩动一下,干脆利索“是,属下谨遵教主圣令”

    这边你来我往,那边闻睫将一只手绕过钱塘的后腰,轻扯韩云汐的衣袖,低声道“二哥你看,他比你长得好看。”

    韩云汐嗯嗯点头“是不错,比我强太多。”

    闻睫道“那说不定以后你就逃过劫难了,嘿嘿嘿嘿,你请客吧,请我们吃饭,要你自己亲手做。”

    她口无遮拦,韩云汐只觉得难堪无比,正不知如何回答她,钱塘已经一眼瞪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训斥闻睫“没来由你胡说什么都是才从缺月台上下来,谁能做得动饭你怎么不去做饭”转头又冲着韩云汐道“二弟你别理她,她整日就是这般疯疯癫癫的。你我初次见面,原该大哥请客,今晚就去玄冥居,我替你二人好好压压惊。”

    韩云汐忙颔首道“多谢大哥。大哥义气深重,虽未谋面,便已经替小弟求情免除惩罚,我这里感激不尽。小弟见到大哥,才终于体会到这靠山二字是什么意思。从今日起,我也有靠山了。”

    钱塘闻言,更是欢喜,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道“待会儿就去我那里,有好东西给你。”

    他二人窃窃私语,忽然觉得殿中静了下来,两人跟着噤声,听司晨凰道“你们都退下吧。”尔后站起身来,韩云汐跟在钱塘身后,再一次松口气,却见司晨凰冲着自己做个手势“韩云汐,你随我来一趟。”

    韩云汐蓦然挺直了脊背,警觉自己高兴得太早了,眼角的余光扫到钱塘闻睫等人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只觉得似乎那一日缺月台上的狂风,挟着暴雨铺天盖地又打了来,冰冷生疼。他缓缓垂下眼睑,却只能视死如归地跟着司晨凰往殿后行去。

    又是那一间宽阔精致的书房,进得房中,韩云汐自动地站到那个窗子那里去,与书案后就坐的司晨凰保持着距离。

    司晨凰却不说话,拿手指在案上轻轻叩着,发出哒哒的响声,良久方道“你勾搭人的本事不错,不过几句话,就跟钱塘打得一片火热了。我手下还没你这般好本事的人。”

    这话不辩解不行,韩云汐只得道“那是钱尊使为人义气,体恤属下等人。”

    司晨凰道“还狡辩,贱货。”

    韩云汐立时噤声,被他这般辱骂,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恨意。

    司晨凰凝目注视他的脸,见他始终不抬眼,瞧不见他的怨怼之色,便接着道“我惩罚闻睫,是因为她出去勾三搭四。至于你,虽然劝不回她,对付段策等人手段又太软,也还罪不至罚。让你陪着她,不过是提点你下,莫要有朝一日鬼迷了心窍,跟她一样。或者”他顿了一下,缓缓地道“你瞧起来这般温柔乖巧,也许在外面已经混上了什么人也说不定,对吗”

    韩云汐的心大力地跳动几下,不动声色地缓一口气,低声道“属下不敢。”

    司晨凰眼光上上下下地将他扫视,忽然道“你自然是不认的。我手下人多,也懒得一个个去查你们。过来。”

    韩云汐一怔,才醒悟他叫自己过去,慢慢往前蹭了几步,司晨凰道“我今天想在书案上。”

    这一声轻飘随意,在韩云汐这里却无异于平地惊雷,他进来时虽然猜测着他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但总存了一丝侥幸之心。如今见不能幸免,他却不甘心,决定试着抗争一下命运“教主,属下在郁孤城中学艺十三年,在师兄们那里比着,虽然算不得出类拔萃,但是也并非就一无是处。况来时城主吩咐属下,为教主出生入死,不可推诿。教主却将我这般使唤,不觉得不觉得浪费了吗”

    室中骤然间静默下来,片刻后司晨凰发出一声怪异的轻笑“浪费你好会说话忙了你就出去忙,抽空了给我用一用,怎么叫浪费了我用得非常合理,一点都不浪费。况且,你若真如你口中所言,听起来倒像是无所不能一般,纵观你来我天水教中所作所为,我却有些不大相信。连一个闻睫你都收拾不住,三番两次上她的当。便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我又如何放心交代给你做”

    韩云汐道“从前属下初来,诸般事体不熟,未免有疏漏,以后不会。教主若是信不过属下,何妨何妨一试”

    他这般战战兢兢地讲条件,显然是怕极了自己,可还是要强撑着说下去,司晨凰倒是头一回碰上这种属下,沉吟一下,微微侧过脸,那根手指挪到自己的面具上,接着敲“你真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韩云汐摇摇头,司晨凰又凝神看了他片刻,缓缓地道“那好吧,看在三位城主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沧海盟那群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是世上最讨厌的人,那三个盟主,一个比一个讨厌。本来你若是能杀了段策,便能先给他们一个警告,结果你没有杀掉他。别以为我猜不出来缘由,必定是你的手上不想沾那些白道人士的鲜血。对不对”

    韩云汐依旧不敢言语,司晨凰接着道“这样吧,那个谢盟主暂且动不得,其他两个副盟主,也是一个比一个可恶,比那沧海盟的谢盟主还可恶,不能饶,就先从他们下手。他二人你挑一个,两个月内杀掉,这事儿算完。”

    室中再一次沉默,段月寒和万春风作为沧海盟的副盟主,在韩云汐未出生之时,就已经扬名天下,如今在江湖中更是位高权重,随从子弟众多。韩云汐便是想近身,恐都不太容易,更何况杀了他们其中之一。

    但事已至此,他却垂下睫毛,微一思索,义无反顾地应承下来“那就段月寒。两个月内,除非身死沧海盟,必定奉上段盟主人头。”

    司晨凰满意地唔一声“你可以挑几个帮手过去,自己看着挑。过来。”

    看着韩云汐倏然睁大的双眼,他又是一声轻笑“想跟我理论,得等你把人头拿回来。如今还没拿来,自然一切照旧。”

    韩云汐道“我你”

    司晨凰直起身子,一只手撑住了案,两眼凝视着他“不愿意为什么”

    韩云汐心道“难道我应该欢天喜地扑上去才对”他脸上不由自主地带出了厌恶之色,却忽然眼前生风,原来是司晨凰随手拎起一只茶杯砸了过来。韩云汐本想躲,却终究站着不敢动,这茶杯正砸在他额头上,虽然用的力道不大,却洇出些血来。

    韩云汐踉跄退得一步,用衣袖按住了伤口,听司晨凰冷声道“稀罕得你郁孤城什么时候弄出你这动辄就想忤逆主子的东西”

    第章

    司晨凰一边骂,一边起身,瞬间抢到了韩云汐身前,一把揪了他手臂,往后一扭,推按到了书桌上去。竟是先打人再作恶,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无。

    韩云汐挣扎不得,也只得随了他摧残去。感到自己后背一凉,被他扯开了衣服,接着他揉搓上来,他冲杀进来,由着性子狠狠鞭挞一番。

    这快意淋漓中,司晨凰感到身下人异常的柔顺,他顿一顿,单手从后面兜过来,摸到韩云汐眼角涌泉般的泪水,语气忽然放得平缓了些“别这样,你总是拿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不觉得很蠢你该想着如何杀了我才对,而不是乖乖地被我操。”

    韩云汐呜咽不语,司晨凰抓住他的头发,将脑袋在书案上重重一磕“说话。”

    韩云汐道“属下不敢。”

    司晨凰道“有什么不敢看谁不顺眼就得想着杀掉他,便是你杀不掉我,难道连想也不敢想了”

    他停顿一下,下了定论“蠢货,活该被人操。”

    韩云汐闭上眼,把脸颊贴在冰凉坚硬的桌面上,咬得自己下唇出了血,再这般听他说下去,自己说不定会扭曲,会发疯。幸而司晨凰终于闭了嘴,恶毒怪异的话逐渐变成了微微的喘息之声。然后如上一次一样,大力地撞击几下,不动了。

    片刻后,司晨凰离开了他,韩云汐趴着不动,死气沉沉,心中愤恨不已“你也就这两下子”但接着他悚然心惊,这话若不经意说出去,给司晨凰听见,他必定不止这两下子。

    正思潮起伏间,忽听司晨凰道“你装死吗起来。”

    韩云汐没有死,撑着爬起来,他这次比上次强了许多,能自己把零散的衣服勉强穿好,便想拔腿出去。他一直背对着司晨凰,忽然肩上一紧,被司晨凰用一只手拈住了肩头衣服。韩云汐一个寒颤,身躯僵硬着不敢动,听他在自己耳后道“你这般装傻下去,丢的却是我的人。这次去沧海盟杀人的时候,着紫色百花袍,戴铜面具,用紫云刀,要杀的光明正大。我要让天下人皆知,段月寒是天水教的紫霄使所杀。”

    韩云汐“是。”心道此人狠毒,这是绝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他想起钱塘还说要在玄冥居等着自己吃饭,便道“教主若无别事,属下告退。”

    司晨凰哼一声,不理他。韩云汐就自行走了出来,听他在身后低声道“不识抬举。”

    韩云汐把耳朵一闭,自行回了紫霄居,将乱七八糟的衣服换掉。北斗和木奎看到他脸上的伤,连忙拿了金疮药过来。这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把伤口处理了,并不问缘由。待敷上了药膏后,便止了血。韩云汐揽过一面铜镜照照,推开北斗手中的干净白布“不流血即可,不用绑扎了,否则太招眼。另钱塘大哥请吃饭,说了让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他就这样顶着额头的伤去了玄冥居,钱塘想来从前经常召集人聚饮,已经让人铺排了一大桌子佳肴美酒,众人团团坐好。钱塘坐主位,左边的位置空着,闻睫陪在他右边,底下是各自的属下。见得韩云汐到来,均都站起身来。

    韩云汐忙道“我来晚了,抱歉。”去绕到钱塘左边坐下,他额头上如此明显的伤口,竟无一人出口相询,眼光中连讶异之色也不曾有半点。

    席间气氛倒是融洽,钱塘为人豪爽,又能言会道,从前想是经常招呼这种事体,尽讲些八大分坛中的趣事儿,外面的江湖本就多姿多彩,得他添油加醋地一说,听得诸人不免神往。

    韩云汐频频地看他,总是对他的相貌有些讶异,钱塘抽空解释道“我娘亲是西域人,所以我相貌和你们稍有区别,就是大家常说的杂种。”

    韩云汐尴尬“大哥客气了,不,自谦了”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钱塘拍拍他肩膀“无妨,我已经习惯。”

    一团热闹祥和中,钱塘转身给韩云汐添酒“二弟初来乍到,想是还不太熟悉这教中诸般事体。我刚才得住教主传话,你还得出去两个月。等你回来,我禀明教主,带你去八大分坛走一遭,也跟下面的弟兄们热闹热闹。否则总是憋在这静影峰上,好好的人也会憋出毛病来。”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看看这里的檀乔,梁霜白,司教主,哪一个没有毛病,看起来都不太正常是吧再看看我,善解人意,多好”

    韩云汐忙不迭地点头,心里恨不得把钱塘当菩萨给供起来“是是是,小弟也急着出去见识见识,全仰仗大哥您了。”闻睫却慌忙起身,去给钱塘捏肩膀“大哥,你辛苦了,小妹来给你松松筋骨。其实我,我也会憋出毛病来的。”

    钱塘道“等你失调了再说,不急。”

    闻睫闻言下手狠捏,钱塘疼得呲牙“死丫头,轻些,骨头都让你捏碎了你一句话不顺心就下狠手,跟个母夜叉一般,将来谁敢娶了你”

    他言罢又转头对着韩云汐道“这丫头脾气太不好,我总是担心她嫁不出去。”眯着眼打量韩云汐一番“你生的倒是不错,脾性儿也好,我说不如咱肥水不流外人田”韩云汐忙打断他,指着门首“大哥你看,有人找你。”

    原来玄冥居的一个属下圣轩溜了进来,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钱塘。钱塘本是个不讲究的人,并不怪罪他乱闯之罪,只抬眼看他,却见他左脸颊上一个红肿的手印,便问道“你那脸怎么了有话就说,站在那里干什么”

    圣轩凑过来道“钱尊使,门外江尊使求见。”

    钱塘怔了一怔,将酒杯缓缓放下,笑道“哟,江美人儿来了。他来干嘛讨债哥不记得欠过他钱。就说我睡下了,让他走。”

    圣轩揉揉自己的脸,委屈无比“属下刚才的确是这么说的。可是江尊使他说他听到了玄冥居里的饮宴之声,说属下假传了钱尊使的意思,目中无人,欺上罔下,所以就赏了属下一个耳光。”

    钱塘闻言,心中顿时大怒,且不管檀乔把人塞在自己这里,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江画尘打狗也不看看主人,如此不知进退,倒是少见的很。

    他还没顾上发作,便听得身边的闻睫道“反了他不成待我出去一箭射他个透明窟窿,省得讨厌”言罢起身就要冲出去,被钱塘一把拉住按在椅子中。

    他沉吟片刻,终究却把怒气缓缓压下,略一思索,自己若亲自去迎,这小子会越发得意,若是让闻睫去,针尖对上麦芒,少不得一场厮杀。他便侧头对韩云汐道“二弟,你去把他接进来。北斗,把你主子下首加一个座椅。”

    韩云汐应声起身,走出玄冥居,果然见到江画尘在月光下站得挺拔笔直,剑眉星目,雪衣凌然,好不超凡脱尘。他并不多言,只是一摆手道“钱尊使命我出来迎你,江尊使请。”

    江画尘冷冷的眼光在他脸上转了几圈,练武的人,黑夜中也是目光犀利,待看到他额头的伤口,唇角轻轻抽动一下,似乎笑了一下,大步随着他走了进去。

    众人只得再次站起身来,唯有钱塘坐着不动,伸手指一指韩云汐下首的座位“既来了就是客,坐。”

    江画尘却站着不动,脸色严肃执拗“钱尊使此话差异,小弟怎么就是客了我们四大使在天水教中素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弟得以被提拔过来,便是一心一意想跟三位相处融洽,却偏偏被当做了外人,岂不让人心冷”

    钱塘皱眉,道“好吧好吧,不是客,江尊使,请坐。”

    江画尘接着一脸郑重之色“大哥今天在天魂殿里初见韩二哥,直接就叫了二弟,却到现在,还在呼我为江尊使,不是见外又是什么”

    钱塘听得有些痛苦不堪“不过说错了一个字,你便要死掐住不放几时把你做外人了为兄去外面八大坛混久了,脾性儿原是粗糙了些,没你们这么精细,你就担待包涵些不成”

    江画尘道“怕不是一个字这么简单。若单是一个字,小弟自不会苛责。首先钱尊使今天在玄冥居设宴给韩尊使接风,却连叫都不叫小弟一声,便存了见外之心。难道小弟不是才入了四大使还是因为韩尊使是教主派遣来的,而因为小弟是檀天君派遣来的,在钱尊使心里,便有了高下之分不成”

    此言一出,钱塘尚未答话,闻睫张口便骂道“我操”抓起面前的一颗桃子,迎头就砸了过来。江画尘站着不动,桃子砸在他胸口上,汁水淋漓的一块儿。尔后闻睫不罢休,接二连三砸过来,江画尘竟还是不躲,弄得一身皆是。韩云汐垂着眼退开一步,只觉得头又开始疼。

    正乱乎的当口儿,忽然“啪”一声巨响,原来钱塘拍响了桌子,所有的杯盘碗碟跟着跳三跳,听他厉声喝道“闻睫住手”

    闻睫立时住手,可怜那江美人淋漓了一身桃子汁水,连额发上沾的也是,看起来无比狼狈。

    钱塘瞪了他片刻,唇角抽搐几下,忽然道“都坐。江画尘,你今天来,便是来找茬子的是吧”

    江画尘语气软了些,听起来到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思“不敢,小弟从二十四影卫中得以脱身而出,并不容易。既然成为白云使,总得有一席之地,只求大哥公平对待。”

    钱塘长叹一声“好,我公平,我公平还不行都坐下”

    韩云汐先就坐,尔后闻睫和江画尘互相瞪一眼,便跟着坐下。忙有人来收拾了砸坏的东西,又伺候着给江画尘将脸擦干净。这少年眉目如画风姿凌凌,可惜生就这一副不会帮衬的怪脾气,膈应人得很。

    钱塘转身,招手令属下拿来两把镶金嵌玉的匕首,分别交付给韩云汐和江画尘“这是我才得的,你们一人一把,穷极了把鞘上的猫眼儿给抠下来,也能卖几个铜板花花。我够公平吧”

    韩云汐道“多谢大哥。”

    江画尘道“这是该当的。”

    钱塘只好息事宁人“该当的该当的,我欠你们的好吧喝酒喝酒,不说了。”

    众人接着喝酒,但被江画尘这么胡搅蛮缠一番,气氛沉闷了不少,江美人却仍不罢休,侧头又开始找茬给韩云汐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韩尊使,韩二哥,听说这次派你出去,教主让你在教中挑人带着,是吗”

    韩云汐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江画尘目不转瞬地看着他,接着道“你可挑中没有小弟我有心跟了你去,却不知二哥看得上否”

    韩云汐终于侧头正视他“你想跟着不怕枉送了性命”

    第章

    韩云汐终于侧头正视他“你想跟着不怕枉送了性命”

    江画尘郑重点头。

    韩云汐道“虽然教主下令让我带人,但我觉得这事儿,我自己便做得了,人多了反倒麻烦,我连北斗和木奎都不打算带。”

    江画尘道“二哥的意思,我还不如北斗和木奎”

    韩云汐不动声色“你多心了。”

    江画尘接着缠“我自然比他俩要强些,二哥带着我,一试便知。路上定不给二哥添麻烦。”原来这才是他今天强行过来赴宴的真实目的。

    他二人窃窃私语,钱塘只是看了一眼,就笑吟吟地招呼着别人,并不多插嘴,却把耳朵支了一尺多长,听得清清楚楚。听那江画尘接着纠缠“二哥莫非是有什么不虞为他人得知的事情,因此不方便带着小弟二哥放心,小弟心里想的是借此机会拿些功劳回来,二哥的私事,小弟定不多管。”

    韩云汐被他缠得忍无可忍,却只伸手把手中的酒杯转来转去,手指节都忍成了苍白色,江画尘道“二哥若是不答应,小弟自今日起就跟着二哥,同吃同住,同睡同起。二哥不应也得应。”

    韩云汐闻言面容抽搐,支吾道“再议,再议。”

    但是江画尘天天站在紫霄居外给他守门,昼夜不息。三天后,韩云汐败退了,决定带着江画尘上路。而且他无奈之下也想开了,既然有了累赘,索性就再累赘些,将北斗木奎都带着,也多俩伺候的人。

    临走时钱塘悄悄交代“找机会收拾这小子一下。”

    韩云汐跟他一拍即合“好。”

    出了天水教不远,晚上打尖住店之时,韩云汐在饭桌上一边给卤凤爪剪指甲,一边问道“是谁让你死跟着我的说清楚。”

    江画尘不再隐瞒“檀乔。”

    “他怎么说”

    江画尘倒也不瞒他,实话实说“他说二哥来历非凡,从前便是看着傻,想来也是装傻。这次出来办大事儿,让我趁机瞧瞧是真傻还是装傻。若是真傻,他就放了心。若是装傻,碰到生死关头,必定装不下去,我就能跟着开开眼界,定会有些长进。若是办砸了,二哥赔了性命进去,我侥幸逃得一命,我就可以荣升为紫霄使,至少也压闻睫那丫头一头。”

    北斗和木奎在对面儿偷偷地笑了。

    “我操,这群魔教妖人我这次非活着回来不可”饶是韩云汐生就一副少见的好脾气,也在心里恨恨地学着闻睫骂了一句。

    他将一口闷气压下去,道“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江画尘剑眉微轩“委婉男子汉,何必装腔作势二哥,你让我如何委婉或者我学学你,不管人家怎么欺负,都是逆来顺受”言罢盯着他额头上未痊愈的伤多看了两眼。

    韩云汐只好转换话题“你跟檀天君这般推心置腹,你一直跟着他吗你如今多大了”

    江画尘道“是,我从十岁就跟着檀天君。如今我十九,腊月生。”

    韩云汐道“也是,我不过比你大两个月,还得劳驾你叫我一声二哥,你心里不服气也是有的。可是这次我若不死呢我完成任务回来了呢你怎么办”

    江画尘道“那我以后就对二哥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韩云汐道“那就一言为定。”他侧头想了想,想起钱塘的交代,忽然也恶毒一回“若是能回来,第一件事儿,你把闻睫给娶了吧。第一次见面就打成这样,以后你们关住门内讧去,让我跟钱尊使落个耳根清净。”

    江画尘手中的饭碗咣当落地,砸得粉碎,韩云汐唇角噙着一丝微笑看他“怎么想食言”

    江画尘俊脸惨白“这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韩云汐凝神看着他“你若是答应下来,这次我便让你知晓,如何利用手中之刀,将那高不可及的段盟主顺利杀掉。”

    他一本正经,不像说笑。江画尘看他片刻,又沉吟片刻,终于毅然应承“好吧,若能拿住东西平安归来,我就去赤霞居求婚。不过此去一路艰险,谁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我也未必就非得娶她。”

    韩云汐拊掌微笑“很好,我且等着围观你求婚。”

    沧海盟有三位盟主,却常年不在一处。谢战居于东海灵山岛沧海盟总坛,万春风居于与灵山岛相邻的风华岛。而段月寒却带着子弟儿郎,居于泰安郡。段月寒用剑,江湖上绰号“寒走清秋”,剑法清峭孤绝,打败过黑白两道无数英雄豪杰,如今手下子弟儿郎三百左右。

    四人到得泰安郡,韩云汐分派任务,令江画尘乔装改扮,去探查清楚段盟主及手下子弟儿郎之前半个月的行踪,和之后半个月的打算。江画尘果然是檀乔手下第一高徒,不过用了两天功夫,就打探的清楚,写了一份儿清单给韩云汐拿了过来。

    韩云汐仔细看过,对着这张纸思忖良久,终于看到一点曙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韩云汐和江画尘在距离泰安不远处一个乱坟岗子上,撵走了嗷嗷乱叫的十几只野狗,将八九具已经下葬的尸体挖出来,拖到一起。韩云汐摸出了钱塘赠送的匕首,借着手柄上镶嵌的夜明珠,将一具尸体翻来覆去地看。

    那尸体想来已经下葬了几天,如今正值初夏,臭气熏天。韩云汐是有备而来,将一副特制的面具蒙住了口鼻面容,只露出眼睛来,手上戴着特制的油布手套。而江画尘和北斗木奎三人,却被熏得一阵阵作呕。

    他看的仔细,看了伤口还不过瘾,又用匕首将那人给解剖了,仔细观察其内脏,北斗跟木奎不敢说什么,江画尘却终于忍无可忍“二哥,这恶心死了,小弟受不了,你究竟在看什么”

    韩云汐道“看死人。”

    江画尘道“小弟是跟着你来杀段月寒的,不是来看死人的。”

    韩云汐抬头瞥他一眼“不看死人,哪里杀得到活人”见他一脸纠结之色,便道“你过来些。”

    江画尘只好忍着恶心凑近,韩云汐又摸出一副面罩给了他“戴上。前几天我让你去查段月寒的踪迹,你做得不错。段月寒地位太高,我们就是公然挑衅,也找不到跟他交手的机会,无法试探深浅,也就无法一击而中。”

    江画尘嗤笑“原来二哥还梦想着一击而中”

    韩云汐道“不是梦想。功夫相差太远,除了出其不意一击而中,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江尊使有把握用你的天问枪打败段月寒的清秋剑那我就在一边等着捡人头即可。”

    江画尘不语,他自然也没有把握,韩云汐看他一眼,接着道“所以我来看死人。这些天,清秋剑法我们已经明里暗里看了不少,却只见到他弟子们出手,未曾见过段月寒出手,想必他用来,会有大大不同。”

    他把手下尸体的心脏掏了出来,举到江画尘脸前,江画尘虽然带了面罩,依旧趔趄一子,几欲作呕。韩云汐微笑“这九具尸体,是前两天段月寒亲自下手杀掉的,而且不虞为人所知,悄悄埋在了这里。你看这尸体上的伤口,自下而上,从右肋插入,并没有多深,不过一剑,这人却死了,那是为何再看看这人的五脏六腑,均都被震裂,便知他这一剑上蕴含的内力。”

    他凝神又看了片刻,缓缓地道“我猜他这一剑,不过用了三成功力。”

    江画尘道“为什么”

    韩云汐道“你探得的消息里,有这九个人的身份。自己一边儿想去。”

    江画尘果然蹲到一边儿想去,韩云汐接着把那些尸体翻来覆去地看,片刻后忽听江画尘道“我想通了。这群人是塞外太阴九子,是缀着那位平阳大侠龚怀风来的。他们跟那位龚怀风是宿敌,两边儿在塞外互相掐了十几年,却谁也奈何不得谁。这九个人从一到九,凭的是武功论座次。这排得靠后的,自然武功差些,段月寒下手杀人的时候,就不会用全力。若是功夫好的,就会多费些力气。”

    他伸手扯了一具尸体过来“看这个,这个是老大”摸出匕首就刨开了那人的胸腹,一把掏出心脏来,举得高高地,兴奋异常“碎了这个必定用了十分功力”倒把远远观望的北斗和木奎吓退出去几步。江画尘兀自在指手画脚“你看,这人身上伤口多,至少中了七剑才死,说明他跟段月寒缠斗的时间长。”

    韩云汐道“你冷静一下。”但还是跟着过来看,听他仔细分析片刻,道“你说得不错。但为何段月寒会出手替龚怀风杀掉对头”

    画尘道“因为他俩一直很好。龚怀风这次本来去南边办事儿,路过泰安,太阴九子追杀他,却被段月寒截住杀掉,这份恩情,那就大的很了。而且我探得说是龚怀风承诺折返后,端午这天,要在泰安的双凤楼宴请段月寒,谢他出手相助。”

    韩云汐道“对,所以我们就把杀他的地点定在双凤楼,五月初五,午时末,未时初动手。”

    五月初五午时,泰安双凤楼第七层,剑走清秋段月寒宴请平阳大侠龚怀风。

    双凤楼楼高九丈,共七层,为泰安第一高楼。飞檐斗拱,华美精致,高高翘起的檐角上,一串串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轻微的响声。楼里楼外戒备森严,处处皆是段家的明桩暗哨,小心翼翼却又不着痕迹地守护着各处。

    午时三刻,天水教一行四人潜行到双凤楼不远处,于民居后匿身。

    韩云汐着明紫色百花袍,手执紫云刀,在强烈明丽的阳光下,微微眯了眼,仰头打量那几欲高耸入云的双凤楼。

    江画尘一直注视着他,见他神色专注,口中喃喃细语,似乎在计算着什么,便问道“二哥,你在算什么”

    韩云汐答应了要让他知悉自己下手杀人的过程,也不隐瞒“我在算时辰和方位。我看我从哪个窗口进去合适。我走逆光,等段月寒回头看我的时候,正对窗外射进来的强光,会有一刹那间的晃眼,我要抓住这个机会。”

    他缓缓回头,对着江画尘粲然一笑,唇角微翘,温柔可人,尔后回首望向那双凤楼“这一次,若非一战身死,便是一战成名。我若死了,届时记得给我收尸。”

    第章

    江画尘凝神看着他“他们在最高一层,楼高九丈。你如何上去”

    韩云汐并不回答他,缓缓将紫云刀拔出,执刀在手的这一瞬间,杀气从刀上一丝丝溢出,遍布周遭。他举刀,指着楼前不远处的一棵柳树“我若活着出来,便在那里落地。楼中人必定追杀下来,你负责阻住龚怀风,北斗木奎挡。”他伸手将青铜面具戴上,又抬头看看太阳,握紧了手中的紫云刀。

    江画尘骤然感受到他周身流转的莫名气息,心中跟着一紧,道“是。”听得韩云汐忽道“我去了。”接着倏然间拔身而起,如一朵紫色的轻云,冉冉飘到了双凤楼下。

    有人这般公然挑衅,虎视眈眈的段家子弟立时闻风而动,各持刀枪如潮水涌上。韩云汐已经飞身而起,一飞冲天。尔后手中紫云刀在第四层的檐角上一搭,手中刀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接着反弹而起,瞬间抢到了第七层。

    楼下与楼中众人大哗,长枪短剑及飞刀、连环锁、透骨钉、牛毛针各种暗器纷纷出手,直袭这偷袭者而去。

    在这一片凶残无比的血雨腥风中,韩云汐在空中身形急旋,百花袍借着风势飞扬起来,从暗器和刀风的缝隙中蹂身直进,形如鬼魅,态拟飞鸿,生生插入了双凤楼中。

    恰此时,阳光从他身后窗口照射进来,明亮炫目,他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狰狞的青铜面具变得模糊一片,只看到飞扬的长发和衣衫,映着楼中段月寒骤变的脸色和龚怀风震惊的眼神,韩云汐紫云刀出手,挟着来自万古洪荒的杀气,一刀挥出

    世上之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段月寒不信,不信有人能一举跃上高九丈的飞凤楼,因此只在楼中和楼下遍布人手。当韩云汐从窗口冲杀进来的时候,他莫名惊诧,他反手出剑,只不过晚了一刹那。

    一刹那很短,一弹指间六十刹那,但高手过招,丝毫差不得。错一点,就是一生一世的遗憾。

    段月寒的人头飞起,人头离开他颈项前的一瞬间,他虎吼,出剑,剑势清俊挺拔,带着无尽萧瑟寂寥之秋意,对着韩云汐连斩出二十四剑。韩云汐被他剑气扫到,如秋风中不能自已的落叶,踉踉跄跄旋转不已,一件衣袍碎成片片,一身骨肉处处伤口,手中刀却势如流光,一往无前,不死不休。

    紫云刀,只认得被杀人之颈项,余者皆为虚无缥缈,如梦如幻,如露如电,如身外无干之一切

    人头飞起,他旋身接住,腔中血激溅,洒得一身。恍惚中韩云汐看到龚怀风和本侍立一侧的段策蹂身扑上,手中刀剑炫目,直欲将自己千刀万剐。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这般弄得一身是血,若在郁孤城,三城主定会迎头一个耳光劈过来“怎么教得你杀个人如此啰嗦,你也配做我的徒弟”

    他凭着本能跃起,越过这一片缤纷剑影,从段策剑下一个二尺的缝隙中嗖一声飞窜出去,逃出了双凤楼。

    外衣被刮破,手中人头却紧抓。韩云汐落地,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冲过来的人群,看到自己被划破的衣服一道一道,在风中飞扬;看到江画尘挺抢而出,银枪出手,凌厉如风,挡住了疯狂追杀过来的段策和龚怀风。

    韩云汐纵身飞奔,听到段策嘶声狂呼“我爹爹的人头人头被他拿走了”

    木奎和北斗过来接应韩云汐,他举起段月寒的人头“随我离开”

    北斗伸手掐住了他的手臂,用力过大,骨头几乎要被他掐断。韩云汐声如飞絮,气若游丝“北斗,你别碰着我。我衣服上全是毒,我中毒了,原来白道中人也用淬毒的暗器。”

    北斗不理他,逃命要紧,只管抓着他跑,长风掀起了几个人的衣服和头发,呼呼作响。多少刀光剑气从身边堪堪掠过,有打得到的,有打不到的,乱纷纷搅合在一起。

    江画尘却还在抵挡追杀过来的平阳大侠龚怀风,龚怀风身后是涌过来的段策及段家庄大批子弟儿郎。他面对汹涌而至的人群,凌然不惧“你们走,我断后”回转身来讲长枪一横,狂扫而出,如春江潮水骤涌,气象万千。

    但他断不了后,人太多,他抵挡不住。于是韩云汐一把甩开北斗,折回,出刀,和一刀斩来的龚怀风兵刃相交,龚怀风力大刀沉,震得本已经受伤的韩云汐喘嗽不止。韩云汐一边咳嗽一边出刀,在人群的加攻下步步后退,混乱中龚怀风又是一刀掠来,他身前身后皆是敌人,无处可逼,只得一个凤点头避过,束发缎带被一刀斩开,脸上的青铜面具也跟着落地,合着飞走的还有几缕黑发。

    韩云汐苍白的脸展现在阳光下,无处遁形。他一笑,忽然把手中的人头冲着段策扔了出去“你爹的人头,给你”

    那人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正对着段策的方向落下。段策悲愤莫名,也只得伸手接住,哭叫道“爹”龚怀风也跟着一怔。再细看,却不是段月寒的人头,竟是自己庄中一名子弟,却不知何时也被韩云汐斩了头去。

    借着这一瞬间的功夫,韩云汐扯了江画尘,从刀山剑林中一飞而出,随风而去。

    但是想逃掉,似乎并没有这么容易。四人展开轻功发足狂奔,到得晚上,在一片林中暂且休憩,趁机互相包扎身上的伤口。韩云汐中毒颇深,还没来得及运功逼毒,已经听到风声和四周逼近的脚步声,他强撑着站了起来,道“撤走,他们追来了。”

    四人撤走,龚怀风和段策果然带着人追来,死死缀上了四人。

    从泰安到苏北,一行几百里,后面的人一路紧追不舍,数次险险被合围。负责断后的江画尘跟追兵短兵交接过几次,寡不敌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却连疗伤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日逃入一条山谷中,狼狈不堪的长期逃亡,四个人都已是强弩之末,只得相扶相携着在一处断崖下坐好。崖下岩壁里有一处涓涓细流渗出,北斗接了水过来让大家喝。

    韩云汐喝几口水,只觉得气血不畅,呼吸困难,竟连清水也似乎难以下咽,便盘膝坐好,屏息不语。

    江画尘仰头看黯淡下来的天色,片刻后叹道“若是有人接应就好了。二哥,来时候教主说过派人接应咱们吗”

    韩云汐道“没说。”

    两人相对无语片刻,北斗在一侧低声提醒“实则这里离我教天伤坛已经不远。八大分坛一向归钱尊使管。”

    江画尘满怀希冀地看着韩云汐,等他做决定,若是他应允,便可去传讯求救。

    韩云汐却缓缓摇头“若是能来接应,自会有人派遣他们来。若是我们自作主张求援,岂不让天伤坛坛主为难”他眼睛半阖,头发乱纷纷垂在脸颊两侧,脸色呈难看的灰白色,眉间青气隐现。江画尘再仔细看看他,问道“你的毒不解,你能支撑几天你若是死了,我回去如何措辞”

    韩云汐道“不知道,支撑几天算几天。”他侧头对着江画尘微笑了一下,笑容惨淡“你回去说我死了不就完了,有什么不能措辞实则我真快不行了。杀段月寒这种人,太费精力。纵然我出身郁孤城,也并非无所不能。”

    他杀掉段月寒只用了一刀,各种准备工作,却耗费了足足一个月时间。踩点,研究段家清秋剑法,去翻找被段月寒杀掉之人的尸体,好推断他出剑的方位和力度,窥探他的行踪,确定他的习惯,计算双凤楼的方位,时辰,阳光照射的角度。

    这一刀,换来一个人头,还有他身上的十八道伤口,六枚暗器,五种剧毒,一身仇恨。值不值,谁也不知道。

    这一杀,却也教他成了真正的魔教妖人,从此回头无路。

    江画尘默然无语。韩云汐往后靠一靠,靠上身后的山崖,抬头望着天上明月,一声长叹“唉,入江湖不过半年,若是就此身死,我可好多事情还没有办呢,有些遗憾”

    江画尘道“二哥什么事儿”

    韩云汐沉吟,片刻后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不甘心而已。”

    江画尘迟疑片刻,低声道“二哥,若非我和北斗三人跟着,你是否脱身更容易一些一个人,总比四个人更好隐匿行踪。”

    韩云汐看出他的愧疚难堪之色,便道“也未必,你断后断得挺好的。别想那么多。”他摸索着把一只皮囊交给了江画尘“你带着段盟主的人头回去,回头他们再追过来,我来断后。你不是想做紫霄使者吗”

    江画尘将人头推回去,皱眉道“什么时候了,说这干什么既然不甘心,那就求援我教来人一向很快。若教主怪罪下来,我江画尘担着。”言罢不等他阻拦,起身就走。他身法快极,韩云汐一声尚未喊出口,他已倏然不见了踪影。

    韩云汐阻不住他,只好叹一口气,由得他去了。再想一想,他也许只是借机走掉,省得跟着自己送了性命而已,他也就释然。

    三人靠着崖壁暂且休憩,待得半夜时分,韩云汐忽然惊醒过来,将面颊贴地,听得细微隐约的脚步声正向这边行来,他拧眉道“北斗木奎,他们又追了过来,这次有百十人左右。从西侧谷口进来,距此地已经不远,我们快走。”

    三人起身,硬撑着往前跑,逃出多远是多远。

    黎明时分,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浓密纷杂的树林后,数条人影隐现,挟着风声和杀气,直奔三人而来。

    行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瞬间就到眼前。段策和龚怀风等人跟在他身后,手中的火把瞬间将这方圆数丈照得亮如白昼。

    韩云汐凝神打量那人,见他身材高瘦,气势端凝,容颜俊秀,背负一柄长剑,剑上长长的丝穗在风里摇摆,如跳动的火焰。正挑起了两只凤眼,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一干人。

    这相貌,韩云汐看着有些似曾相识,他心中微微一跳,硬撑着站起身来“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谢圣泽。”

    第章

    韩云汐道“原来是谢家大公子,在下久仰盛名。”

    谢圣泽道“我且问你,你是天水教紫宵使者便是你杀了段盟主”

    韩云汐道“是我。”

    谢圣泽再次仔细打量他,尔后缓缓道“拿起你的兵刃,来跟我动手。”他语气稳重平和,但运起了内力发话,一字一顿,沉凝厚重,如金属撞击般铿锵有力,在这山谷中,带着些隐隐的回音,震得本就重伤的韩云汐气血翻涌,脸色更加惨淡。

    韩云汐提气凝神,微笑道“ 在下颇有自知之名,不敢跟大公子动手。”

    谢圣泽道“你不跟我动手,难道打算乖乖受死”

    韩云汐也不想死,但的确不想跟他动手。一是感觉自己如今重伤在身,一定敌不过他,二来有些别的缘由不愿伤他,因此只是咬唇不语。

    谢圣泽耐心等了片刻,慢慢拧起了眉头,反手长剑出鞘,在身前一横,喝道“你们少一个人,想是搬救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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