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宁听着也只是笑,关于皇室、真龙天子那一套,不过就是谁在位、谁有理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不都是如此。
正待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文以宁应门之后,这才看见了晋王妃重新走进来,对着他们盈盈一笑
“方才妾身一起任性,叫太后笑话了。”
“哪里,”文以宁一笑站起身来,“既然王妃回来了,那么就请王爷和王妃移步吧,我们一同往偏殿用膳。王爷在蜀中、王妃在苗疆,听闻那都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我正想着请二位说说当地的趣事。”
晚些时候,送走了晋王和王妃,文以宁准备沐浴更衣早些睡下。今日已经是小皇帝罢朝之后第三日,明日就要上早朝,还需养精蓄锐。
如意去烧水,可是烧了一半就被卫奉国抢去,虽然心里在骂,但是如意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卫公公,我不管你接近我们家主子有什么企图,但是主子他吃得苦已经够多了,你若是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就不要害他,更要真心待他。”
卫奉国笑,只用手试着水温道,“这个如意公公请放心。”
如意只瞧了卫奉国那一脸温和的笑容,心里想着这人应当没有存什么坏心,便摇摇头不言语了,没想,卫奉国又补了一句——
“他是我最爱的人,我又怎会负他。”
这话在如意听来简直如同惊天炸雷,目瞪口呆的看了卫奉国好几眼,直把卫奉国给看得整个人心里发毛转过身来,如意才吞了吞唾沫说道
“你讲真的?”
卫奉国笑着点点头,“水温正好,我去请主子过来。”
“你等等——”如意一把将卫奉国给拉住了,鬼鬼祟祟地拉到一边。
“如意公公?”
如意将卫奉国拉到一边,却抓耳挠腮想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卫奉国催了一句,如意这才开了口说道
“你、你既然对主子是真心的,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你若是对主子真心,可就要好好的帮我和主子,这件事也不能告诉旁人,明白吗——”
“你说。”
“主子手上那个珠串,你要帮我看着主子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不能脱下来。那个东西是驱邪保平安的,尤其是主子要见晋王或者是晋王妃的时候,或者是要拿什么从晋王和王妃手中的东西的时候。”
如意一口气说完,喘了一大口气才看着卫奉国。
卫奉国倒是当真没有看过平日里一团笑容的如意说那么严肃的事情,点了点头,却不是太明白的看着如意。
“晋王来自蜀中,蜀中唐门是制毒高手,晋王妃来自苗疆,苗疆是用蛊毒的故乡。你说他们会不会对主子不利!”
如意一本正经地说着,又再次对着卫奉国强调,直到卫奉国觉得水快要凉了,如意才不太甘心的离开。
卫奉国请过文以宁以后,自己站在热气腾腾的浴桶旁边,静静地想着如意方才说的一番话。直到文以宁进来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约是习惯了卫奉国对自己的忤逆,文以宁倒是没有说什么,只自顾自地站在屏风旁边将身上的衣服给褪去了,走到浴桶旁边,将手递给了卫奉国
“扶我一下。”
“啊?”卫奉国一回神,却看见的是文以宁身上不着一物,还伸出了一只手给自己,竟然瞬间移不开眼、吞了吞唾沫。
从没有瞧见卫奉国这种呆愣的样子,文以宁没有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扶着卫奉国的手登高然后进入浴桶之中坐下
“怎么?这身子卫公公见过多次——还有哪里能让公公惊艳成这样。”
“我……”
卫奉国第一次词穷,只瞧着水珠从文以宁的肩颈处滑落,长发披散在脑后,水中青丝散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了,卫奉国只摇摇头,长叹一声,没有说什么。
文以宁见卫奉国没有同自己吵嘴,只伸出了手来
“将那汗巾给我罢,公公出去候着就好,让如意进来伺候就行了。”
文以宁冲卫奉国伸出的是左手,卫奉国一见他手上的那个手钏,心里就想起了如意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又看着那个黑色的珠串,心中不知为何有一个身披白袍的人影闪过。
皱眉,瞧着那手指凸起的骨结和上面的水珠,卫奉国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汗巾,将文以宁的手给按回了水中。
在文以宁转过头来,给他一个奇怪的眼神的时候,卫奉国笑着说了一句
“我帮您洗。”
☆、第三十七章
在卫奉国帮他擦背的时候,文以宁忽然觉得——卫奉国能够成为十五个首领太监之首,并非只是靠着芠太妃、宁王的抬举,还有自己的本事。
如意跟着他那么多年,伺候得确实上下周到妥帖,但是却不如卫奉国这般让人觉得舒心。
文以宁趴在桶边上,看不见身后卫奉国的表情,而且卫奉国不像如意,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文以宁反而觉得这会儿安静得慌、只能听见浴桶之中的水声。
水声滴答,偏头正好看见外头渐圆的月亮。想起中秋佳节正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只是那些曾经和他一起过中秋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卫公公,你们戎狄人,过中秋吗?”
想着想着,文以宁忽然开始好奇起卫奉国的过去起来,转过头去看着卫奉国——只瞧见卫奉国卷起两只手的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额角有被水汽蒸腾出来的细细汗水。
看见他转过身来,卫奉国笑了笑,用手背拭去额角的汗水,“戎狄人飘零四海,马上征战,只要有草原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不似你们中原人讲究。”
文以宁点点头,他这辈子最远去过的地方就是母亲的家乡——江南,他没有去过草原、没有去过蜀中、苗疆,更是没有去过尘湖、青山、映海。一辈子都待在京城四方的天下,倒有几分羡慕卫奉国。
“那你……”文以宁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的家人,嗯,我是说,你有兄弟姊妹吗?”
这问题问出来,明显让卫奉国一愣,只见那太监有点崩溃、受挫地看着他。
半晌,
卫奉国才开口道
“原来您当真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的事。”
“我……”
不知为何,瞧见了卫奉国眼中的失望和受伤,他心里都不是滋味,立刻慌张地开口想要解释。
可是,卫奉国很快阻止了他,并弯了嘴角笑着说道
“您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我惊讶,只是想,您和我妹妹好歹曾经在王府上那么多日子一同生活,您竟然不知道我的事情。”
“妹妹?!”
文以宁一听这个词,立刻睁大了眼睛,直接转过身来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更是捉住了卫奉国的手臂
“仁、仁尔玛是你妹妹?!”
文以宁平生没有在晋王和宁王的府上生活过,卫奉国口中的王府就是指“太子府”,而在太子府上、有戎狄血统又和文以宁一同生活的女子,只有那个大戎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仁尔玛。
卫奉国笑着点点头。
“……”文以宁捂着嘴,惊讶万分的看着卫奉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所、所以——瑞儿在某种意义上是你的侄儿?”
卫奉国的嘴角有些抽搐,但是还是忍住了,点点头。
这一次轮到文以宁抽了嘴角,呆呆地站在浴桶里,直到外面的夜风吹进来,身上挂着水有些凉了——才让文以宁惊醒过来,眼前的太监却似笑非笑地将他上下打量,目光还若有意若无意地往他的下半身看过去。
脸上一红,文以宁哼了一声,立刻坐了下去,动作太急——溅了卫奉国一身的水。
“哈哈哈哈哈——”卫奉国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我早就同您说过,‘翟’在戎狄语之中是亲贵的意思,仁尔玛是我亲妹子,伯颜赫正是我爹。只是您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文以宁狠狠地瞪了卫奉国一眼,心烦地嘟囔了一句
“可是你也说过,你们戎狄的亲王也封给有勇有谋的人,是戎人最勇猛、最受人尊敬的人,由国主亲封,享无上尊荣……”
他这句话说出来,面前的太监却一愣,转而脸上惊讶的表情就变成了温柔的神色。卫奉国竟然俯身下来,撑住桶缘,趁着他微微张开嘴唇的时候,吻了下来。
“唔……你……”
所有抱怨的话语,在才张开口的当口就给了对方可趁之机,突如其来侵犯进来的舌头缠着他,让他退无可退,只能努力配合对方的动作,放松自己。
好不容易一吻终了,卫奉国放开他的时候,文以宁看着卫奉国的脸,忽然伸出手勾住了卫奉国的头,将人重新给拉了回来,张嘴咬住了对方的嘴皮,坏心地留下了一个伤口
“所以,卫奉国不是你的本名——你的本名是什么?”
卫奉国吃痛,但是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文以宁,而且对方又是这样一身水汽,下半身泡在水里,漂亮的长腿若隐若现,还有小腹下面的那些让人欲仙欲死的地方。嘴唇上的痛苦也渐渐变成了燥热。
文以宁看着卫奉国吞了吞唾沫,心情大好——这个太监浑身都是迷,可是唯有这一样,他是能够看清楚的。
上一次被卫奉国故意蒙住了眼睛,这一次,文以宁心想不能让卫奉国再随意蒙混过去了别的不说,他们太监到底是怎么做的,他就算亲身体会过了——也还是想要探个究竟。
心里既然有了注意,文以宁立刻笑了,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卫奉国嘴唇上的伤口,几乎是贴着卫奉国的嘴唇说道
“卫公公。”
“嗯?”卫奉国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却还是强自保持着冷静。
“你的……”文以宁笑起来,凑到了卫奉国的耳边,“衣服湿了呢。”
卫奉国眯起眼睛来,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哈哈哈——”文以宁放开了卫奉国的脖子,从浴桶中站起来,就那样赤条条从浴桶中站起来,踏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下来,只回头对着站在桶边的卫奉国轻轻一笑,只管扯了白色汗巾随心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罢了。
“衣服湿了,卫公公你不脱下来,穿着恐怕是要着凉的——”
“你若是着凉了,旁人还要议论我苛待自己的宫人,说千岁大人卫奉国在我这里伺候——没几天就病倒了,我可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个恶主。”
文以宁自顾自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冲着卫奉国笑,十足是故意的。
看着文以宁那样子,卫奉国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不叫男人了——虽然挨了一刀子,本来也算不得男人,但是卫奉国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过去,扯了文以宁手中的汗巾,直接将文以宁给压在了门上
“您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胡说!比起宁王来说我可是省心多了!”文以宁哼了一声,却满意于卫奉国的动作,心里暗地在偷笑。
“宁王?”卫奉国伸出了一只脚抵在文以宁的两腿之间,有些粗暴地分开了文以宁的双腿,用膝盖狠狠地顶住了当朝太后胯下半起的鹤颈,双手紧紧地禁锢住文以宁的腰,“这种时候提起别的男人,您还真是胆子不小呢——”
“不提男人,那提女人如何?”文以宁笑,好像被按在门板上的人不是他一般,“芠太妃对你可是十二万分的上心,可不是因为公公你床上功夫了得的缘故?”
卫奉国哼笑了一声,“我的功夫如何,您不是亲身体会过吗?还觉得不够?”
大约是不够,卫奉国不等文以宁回答,就已经自己动手脱下身上湿了的衣衫,然后用自己的胸膛贴住了文以宁的后背。他的体温偏高,而文以宁的体温却因为才从水中出来、又没有好好擦拭的缘故——有些冰凉。
肌肤上的水在碰到了人的体温之后,自然地就点燃了情。
凑到文以宁的耳边,轻轻地对着耳朵呵气,也不说话,只是手上没有停下动作,到处点火,右手握住雁颈轻轻地揉搓着,文以宁的小腹上有水迹未干,卫奉国借着那些水迹,正好温热、湿润地碰触着。
将文以宁整个人圈在怀中,待对方因为耳边的痒缩了缩脖子的时候,卫奉国一口咬在了文以宁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还不放过,更是狠狠地吮吸着,只想要将这个人拆吃入腹,唇舌细细地舔过那些伤口,然后又落下细碎的吻。
“嗯……”文以宁哼了一声,只将手紧紧地拉住了卫奉国的右手,似乎想要催促对方。
可是卫奉国没有那么好心,只反手将文以宁的手握在手中,然后两只手并在一起,用右手压在了门板上,只听见门板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在快乐的边缘,被人生生扯开来的绝望,逼得文以宁低低呜咽了一声,只回过头来,带着水汽和委屈的眼神,看了卫奉国一眼。
“您太着急了些,”卫奉国却腾出了左手,轻轻地碰了碰魄门所在,只温柔地画了画圈,圈出尾椎所在的位置,“这里,都还没有满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