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都不担心弄错这是不是阮音的膳食。之前在求徐伯让他回府的时候,徐伯就告诉过她,如今这个小倌正得宠,他用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爷将一切最好最贵的都给了他。
看着药粉融入汤中,玉琴此刻的笑容,若是教人看了,只觉得不寒而栗。
玉琴下了药,赶紧离开厨房,去找徐伯,可谁知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心惊胆战地回过身,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一盆浆洗的衣物惊喜地看着她。
“玉琴姐姐,你怎么会在这?老爷同意你回来了?”
玉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不久前刚被她招进傅府的使唤丫头,叫小晴,和她关系特别好,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缠着自己。
“嘘——”玉琴捂住她的嘴,说道“别声张,我偷偷跑回来的。”
小晴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玉琴见了,松开手,看着这个使唤丫头,心中无限羡慕。如果能回傅府,能够见到傅衍恒,即使当个洗衣服的丫头也不错啊。
都是那个阮音!如果没有他就好了!
哼,不过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不久之后,爷就会知道他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玉琴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小晴很喜欢这个姐姐,人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傅府里很多人都以为老爷会将玉琴姐姐收房,可惜……
玉琴听了也有些难过,不过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徐伯还在等着她,她得赶紧离开。
“小晴,我今日只是回来拿我忘记的东西。记住,不可以跟别人说见过我,知道吗?”
小晴“哦”了一声,跟玉琴担保,肯定不会跟别人说见过她。
玉琴宽慰地笑了,摸摸她的头,四处看看,见没别人,赶紧离开了。
慌慌张张地离开,连怀里的帕子掉了出来都没注意。小晴捡了起来,刚想叫住她,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玉琴见了徐伯,被埋怨了两句。
“为何这么久?”
玉琴说道“触情伤情的,有些不舍。”
徐伯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也不好多说她什么“没被人发现?”
玉琴想到了小晴,那丫头一向胆小不多事,不会坏她的事情。
“没有。”
徐伯点点头,叹口气“那就走吧,以后别回来了。老爷不待见你。”
玉琴没说什么,可藏在衣袖里的手却死死的握成拳头。
离开傅府后,他拐入巷角,将手中的瓶子扔到无人的角落。目光死死地望着傅府紧闭的大门,仿佛遇见了阮音被扫地出门的落魄场景。
傅衍恒离开不久后,宁初就来找阮音了,拿着自己刚学会的纸莲花向他展示。
“这真漂亮。”阮音拿在手里,忍不住赞叹,他知道宁初心灵手巧,没想到连这么漂亮的莲花都叠的出来。
“如果在红纸上涂了蜡,还能放在水里呢。”
阮音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改天我叫傅爷给你从外面带些。”
宁初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叫傅爷,阮音哥可以明天就带我出去买啊。”傅爷又没有说过阮音哥不能出傅府。而且傅爷这么喜欢阮音哥,肯定会同意的。
阮音摇摇头,没有说话。
“阮音哥,傅爷这么喜欢你,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同意的。”
阮音笑着摸摸他的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看了看天色,也是用膳的时候了。
现在他可是怕了傅衍恒,每日都要检查他是否瘦了,检查着检查着就变了味道,没一会便被他拉到床上……如果不长出一点肉,那个男人恐怕是不会消停了。
让人将膳食端上来,宁初看到油焖大虾,眼睛都亮了。阮音知道这是傅衍恒特地吩咐的,心中无限感激的同时又有些苦意……
那个男人如果要对人好,那真是要将人捧上天去。可他有这个福分吗?早晚有一天,他都会离开的,无论愿意与否……
一想到这,思绪就乱了。面对满桌的菜肴,一点胃口都没有。
“阮音哥?”
阮音迟迟未动让宁初有些担心。
看到宁初担忧的目光,阮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罢了,罢了,如今想那些也无济于事。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他和那位傅爷,能走多远,都是命。
他不和命争。
第14章 第十四章
等到二人用完膳,天已经黑了,宁初和阮音聊了一会就离开了。看了看见天色,阮音猜测傅衍恒今日不会这么早回来,如此想着便决定梳洗一番就先去睡。
刚褪下外袍,身体无端地起了异样……
心口不断地躁动,被里衣包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阮音觉得很热,喉咙特别的干,几杯茶都缓解不了干涸的感觉。
虽然身体已经热的发烫,可又觉得心里很空,很冷,想要被人抱着,想要更多……浑身每个地方都在渴求……
紧紧咬着唇,口腔里一股血腥味。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
阮音出身贵秀坊,虽是清倌,但也知道这些下作的药物。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着了道,但目前也只有先纾解出来了。
回到床上,他解开衣物握着自己的事物,缓缓地律动着。等到第一次泄出身,身体并没有好转,反而变的更敏感,一点触碰都忍不住让他呻吟出来。
而在这时,门却被推开了,宁初哭着跑了进来。
“阮音哥……”他脸蛋红红的,呜咽着从门口颠颠撞撞地跑到床上,一头撞进阮音怀中。
二人身体一碰,阮音就觉得身体的某一处仿佛被点燃了似得,欲望无限放大……
宁初仰着头红着脸,不停地蹭着阮音的身体,呜咽着。
宁初发现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找阮音。但一路上,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等到进入房间找到阮音时,神志已经不清了,唯有本能地蹭着阮音的身体,想要发泄出来。
宁初没了神智,可阮音还有意识。他知道,如果两个人在呆在一起,肯定要出事的。
想要推开宁初的时候,衣服已经被他扯开了。湿滑的舌头舔在阮音的胸膛,不断勾起他内心压抑不住的欲望。
不可以,阮音不断提醒着自己,不可以……
这是宁初,他不能,他不能害了他。
喘着气,还要压制着身体的躁动,阮音想要推开宁初,却变成拥抱。
宁初呜呜的哭着,像头小兽一样不停地蹭着阮音。这无疑让本就情欲难耐的人更加觉得欲壑难填。
理智和欲望还在不停地较劲,在阮音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傅衍恒回来了。
傅衍恒不喜欢各种繁杂的宴会和应酬,有了阮音之后就更是能不去就不去。这次的生辰,将礼物送了之后,寻了个理由就回来了。他想阮音了,越是人多、越是热闹,他就越发想念阮音。想着他替自己煮茶的模样,想着他弹琴的模样,听他说,他还会跳舞,或许那一天可以缠着他给自己舞一曲。
越发想着,就越坐不住,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谁知道一进门就闻到空气里不寻常的气味。看着掉落一地的衣物,傅衍恒脸色瞬间就变了。
跑到床边,果不其然就看见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阮音痛苦地想要推开宁初,而宁初早就神志不清了,不停地抱着阮音乱蹭,呜咽声就像是被遗弃的幼兽。
傅衍恒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异样,连忙将二人分开,搂着阮音。怀里的人体温高的吓人,下身也已经湿成一片了。
“抱抱我……傅爷……”阮音已经被药物折磨的快要疯了,看见傅衍恒,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疾风骤雨般的吻,不停地落在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傅衍恒回搂着他,目光落在一旁的难受的直哭的宁初,拧着眉头。想了想便将七狱唤了出来。
“帮他纾解出来,这是命令。”
七狱听到命令二字也不多说,抱起地上的宁初,离开了。
“傅爷……”阮音喑哑着嗓子,双手缠着傅衍恒的脖子,将自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傅衍恒身上。看到眼前意乱神迷的人,傅衍恒又是心痛又是懊悔,第二次了……
他又没保护好他。
自责的吻着阮音,情欲的沦陷带不走心中的苦楚。
眼前一场鞭刑犹如地狱。
傅府的下人跪在地上,纷纷撇过头,目光都不敢落在上面。
傅衍恒端着茶,吹了吹。对于耳边的哀嚎哭叫,就跟没听见似得。
胆小的丫头有的都吓哭了,含着泪却不敢发出声音。
小画趴在徐伯怀里,捂着耳朵。每听见一声哀嚎,身子就颤抖一次。
徐伯一边拍着小画的背,面色不忍地看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几人。
阮音和宁初中了催情的药物,傅衍恒一怒之下将傅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他们用过的晚膳中查到了类似的药物。
将负责膳食的几人挨个拷问了一遍,所有的人都说不知道为何阮音的食物里会有那种东西。傅衍恒气的将茶盏一摔,直接上刑,还将傅府的下人都召了过来围观。
打了许久,其中一个人已经许久没动静了。徐伯见傅衍恒不为所动,就知道他是想要将这几人打死替阮音出气。
心中直叹造孽,对阮音更是多了几份厌恶。为了一个倌儿,老爷居然变得如此残忍。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让老爷犯错,徒添罪孽。
“老爷,这几个人都被打的没了人形还说不知道,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清楚是谁在音主子的食物里下了药。他们……”
话说到一半,傅衍恒就看了过来,唇角带笑,眼神却如寒霜般刺骨。
“他们什么?”傅衍恒反问道,徐伯见傅衍恒这般模样,饶是伺候了许久的老人,也胆怯了,心中想了许久的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先不管药是不是他们下的,他们负责主子的膳食,如今出了问题,就算打死他们都不为过。这次只是催情的药物,伤到了阮音。但下次如果放的是□□,端到我面前,死的是我,徐伯,你觉得如何?”
听了这些话,想到那种情形发生后的结果,徐伯冷汗直冒。
傅衍恒冷哼一声,说道“将药下在食物里,即使不是厨房内部负责膳食的人,也必定是对傅府极为熟悉的人。傅府轮班换岗都是定时定点的,如果有外人进来,也肯定和府内之人串通好了。若是今日不揪出来,以后即使在家,老爷我也睡不安稳!”
说着,将茶盏重重放下,高声道“给我继续打,昏过去,凉水泼醒了,再打。所有人都给我看着,一个都不许给爷走。那下药之人肯定就在你们之中。我不管你是谁,你给爷好好听着,今日你若是不出来,这几人被爷打死了,也是该记在你头上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的孤魂野鬼寻不到爷身上!”
听到傅衍恒的话,持鞭的几人不自觉的加大手中的力度。
过了一会,有个人停了手。他跑到傅衍恒跟前,说道“爷,死了一个。”
听到这句话,众人脸都白了。有几个胆小的连裤子都湿了,傅衍恒淡淡地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剩余几个持鞭的人见傅衍恒没有别的吩咐,就知道还不能停手。但……看见被自己打的血肉模糊的几人,饶是他们也有些下不去手了。
可爷的吩咐又不能不听,深深叹口气,心里也念叨着也是你们倒霉,上辈子欠的。
正挥鞭准备打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哭着跑了出来,嘴里不停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