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都是被这场雪给逼疯了的,找不到吃的,迟早都要冲我们来。”冉冲觉得那狼群已经要耐不住了。原本刚刚一只趴着的头狼,现在已经站起来了。
“想办法突破到大路上去,那两边都有树,有缓冲的余地。等到这些畜生冲上窄道了,我们就麻烦了。”宣世隶抽出佩剑,把脚下的碎石都踢开,这几个人都是他的随侍,他了解得很
“钟勤,你跟本王冲最前面,后面排三个带弓箭的。不要管能不能射死,只要挡着他们不让往上面跑,等跑到窄道口,后面的从我们身上踩过去,把狼群往大路上引。只要我们都下了大路,就上树。”
“不再等一会儿?王爷。”
“等不了了,狼都站起来了。我们不能被动。不然都得死。”
也许是饿得太凶了,这群狼看着瘦骨嶙峋的,却是相当凶猛。箭支根本没办法阻挡它们,原本以为至少可以跑到窄道尾部,可行到中间那狼群就已经扑上来了。
湛王和钟勤都是近战的好手,动作利落干净,一剑刺下去就能要命。可这些狼群不比人,跳跃能力极强,接二连三的有狼跃过前面的两个人扑向弓箭手。
糟糕,弓箭手若被缠住,后面的狼群更没办法牵制了,宣世隶直起身子,抓住扑向后面的狼腿,就往山崖下扔去。“后面的卧倒,让弓箭手往后退。”
他为了抓跑进队伍中的饿狼,却完全顾不得自己身后的,小腿立刻就被一条狼给咬住了。那狼牙陷入肉中,开始撕咬起来。他回头一剑插入狼脖子,腥热的血一下子溅了出来。
“王爷,我给你开道,你只管往树上跑,这样缠斗下去不是办法。”钟勤提起那条死狼往狼群里扔过去,这些畜生是饿极了,那血腥味刺激了他们的感官,也不管是自己的同类,几条狼在坡道上就撕扯起来。
后面的几个侍卫从湛王身边挤到最前面“王爷,你带着弓箭手往树上跑,我们拖一会儿,差不多救兵就来了。”
宣世隶太阳穴的青筋暴突,对后面的弓箭手一挥手,“跑。”
那几个侍卫把狼都赶到悬崖边,靠里留出一条侧身缝,他们选的是丢命的活计,就是被咬得疼得说不出话了,也只能忍着,要移动,不能停留,也不能往后退,更不能掉落悬崖。
很快,湛王带着剩下的六个人就冲上了大道,“分开上树,分开上树。”
梁曲轩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那条窄道上还围着几匹狼在啃一个侍卫的尸体。其余的都悠转在大道上的几颗树底下。时不时有几根箭从上面放下来。
窄道上只有那几只狼,根本对跟来的大部队没有什么威胁,到了大道上,要解决剩下的二十来头狼就比较轻松了。
梁曲轩把那侍卫翻过来看了看,已经是面目全非了,脸颊上的肉也被咬的所剩无几“老子叫你们等我的。”
他是尽力了,他甚至只用来小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跑太快,脑袋还擦上了崖壁,额头上划出三条血口。
梁曲轩发了狠,拖出一条狼就往死里捅,那狼的腰力极好,硬是夹着他往地上纠缠。他的短剑不够长,插进背上容易拔出来就得使大力气,那饿狼却已经张开獠牙把嘴凑上了他的脖子。梁曲轩双腿一蹬,抱着那野狼滚了一圈,也不去拔那短剑了,一拳头打上狼的脖子,他心里原本带了些愧疚,这个时候变杀红了眼,一口就对着狼脖子咬了下去。
他满嘴都是狼毛,狼血顺着毛发流进他的口中,热乎乎的。
那狼渐渐不再动弹,随着血液的流失,身体渐渐冰冷僵硬起来。
梁曲轩这才拔下短剑,颠颠倒倒的站了起来。涌入大道的士兵把这群野狼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他回过头,正巧对着从树上下来的宣世隶。他满嘴都是狼毛和狼血,眼神交错了一下,却是无话可说,只得愤恨的吐了一口血水,喷出来几根狼毛。
那些饿狼没找到食物,反而被这群同样缺少食物的士兵当成了一笔资源,很快就把狼肉给剃了下来。
尽管天色已经黑了,他们却不能停歇,宣世隶心里比其他人更担忧。
他们要加紧步伐尽早赶到梧州。
作者有话要说撸主觉得前面还是有那么多点击啊。
肿么收藏的人这么少。看完就撤了吗?
囧。
☆、梧州刺史
“陛下就这么放湛王去西南?”
皇帝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不是放,是坐山观虎斗。”
梁曲言紧锁着眉头,“宣世清没死,二十年了,还想着卷土重来。陛下,如果他要和湛王联手呢?”
“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永宁不可能和他联手。永宁那个人,最讨厌的就是窝里斗。所以他不喜欢我削他权,况且永宁自大又自负,绝不会屈居人下,宣世清想的是皇位。永宁是不会帮他的。”
“他当初帮过陛下。”
“我救过他一命,他还我而已。”皇帝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梁曲言,“倒是想不到,他为了你弟弟,竟然肯远走西南,猜不透啊。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的软肋。”
“陛下难道相信湛王真的能把自己的软肋亮出来给大家看?”
“呵呵,不太信。”
皇帝不信,梁曲言也不信。他对梁曲轩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转的行径,大感哀怒,就好比自己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小狗儿,平时就对自己摇尾巴,结果别人吊了一根胡萝卜,还不是肉骨头,那小狗就屁颠屁颠的给拐走了,还满嘴口水。殊不知别人是要刮了他的狗皮,炖肉汤。
梁曲言自然琢磨着,怎么把这狗儿给抱回来。
他就想到了梁曲天,当初那壶茶,可不是他下的毒,也不是梁曲轩。是梁曲天自个儿给自个儿下的,那段时间梁曲轩对梁曲天处处下钉子,梁曲天忍不了了,干脆整了个猛的,要彻底搞臭梁曲轩在梁家的名声。
梁曲言知道,他没说。这事捅破了,梁曲轩和梁曲天之间的怨恨就根本没法化解了,老头子年纪也大了,不能这样看着两个儿子搞到这个地步。
当时,梁曲言想着息事宁人,这个黑锅他来背,梁曲轩受了些委屈,他可以慢慢补回来。但是梁曲天比他想的要狠的多,现在湛王又插进来,他倒真的有点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好了。一个处理不好,毁的就是梁家,而且湛王把梁曲轩带走,是不是已经知道梁曲轩的身份了?
路青遥是个胖子,肥得都要走不动了。
吃顿饭跟猪圈里拱食的猪一般,满嘴都是油。吃完了,露出两颗黄黄的大门牙,那牙门缝里还塞着几根肉丝,一抹嘴,道“梁从事新来乍到,好多军务政务都不熟悉,先跟着向主薄了解一下。”
梁曲轩看那模样看的发干呕,这死胖子一脸弯酸刻薄样,那眯眯小眼像被人打肿了一般,撑都撑不开。“听路大人安排就是了。”
路青遥笑了一声,有些不屑“这梧州不比京城,穷山恶水多刁民,山高皇帝远,以前只有我一个人撑着,现在湛王来了,我的活就轻松多了。不过嘛,梧州穷,山又多,土匪山贼到处流窜,管都管不过来,梁从事呆在柴城内就好,千万不要往城外跑,万一出个事情,大家都不好交代。”
要说摆官腔,京城大官小官,讲官话给下马威都是一流的。
可是路青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被这里的风气染黑了的,话里的意思明摆着,你梁曲轩给我乖乖听话,出了事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话里话外对刚来的封王湛王是一百个不满意。
强龙不压地头蛇,梁二少也不敢一来就对着这个胖子开火,只顺着他的毛说“还望着路大人和在座各位,多教导一下晚辈。”
向主薄端起杯子,“梁从事过谦了,梧州现在都是湛王的了,我们这些老人,都还指望着你在湛王面前给我们说几句话呢。”
说完,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