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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月 完结+番外 第35节

作者:长生醉玲珑 字数:17260 更新:2021-12-30 20:19:11

    南浦道“属下不信。”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手,银光闪过,划向自己咽喉。

    应天长蓝眸猛然一颤,手指忽弹,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了一瞬。

    “哐当”

    匕首落地,已成一块变形的废铁。

    随即他抓住南浦肩膀,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最后掌心运力,向他丹田轻轻一推,南浦被一股大力推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应天长的声音微微颤抖,压低的嗓子沙哑而浑厚,压抑着汹涌怒火,他看着南浦那张不悲不喜的面容,忽然轻笑了几声,有些悲凉,有些残忍,“没有了武功,我看你怎么死”

    南浦慢慢爬起来,拭净嘴角鲜血“楼主想让属下如何死,属下便如何死。”

    “你知道就好”

    应天长胸口剧烈起伏,他压抑了太多东西,反而所有想说的,都说不出口,仿佛这样,自己就不算彻底失败。

    那就烂在心里,这永见不得光的悔恨

    他与夏云峰联手找到这两个江湖祸害,夏云峰要去南华寺,应天长也带着南浦去南华寺,一路上,他们却是无话可说。

    应天长看步月喋喋不休,上蹿下跳,恨不能飞上天去,又看夏云峰处处管制,二人斗智斗勇,好不生趣。

    明明是正邪不同的两人,却能相处得这般亲密,夏云峰眼中的情义藏不住,只要步月一笑,他的眼眸都柔成了一汪水,步月一怒,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就算步月惧他躲他骂他诅咒他,那嬉笑怒骂都在这男人眼里盛开了花。

    应天长看着他们,常常想,就算他们相爱相杀,也总好过如他这般无法碰触一颗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世间种种执念缘由,皆因此空幻人心,无心,亦无忧。

    南华寺的高僧在菩提树下论法,南浦在禅房里对着这句偈语发呆。

    那步月一夜间将整个南华寺弄得鸡飞狗跳,应天长因此参透了一件十几年前藏在南华寺的辛密,他看惯人心千变,并不吃惊。

    回到寺中时,南华寺的钟声沉沉想起,浑厚而深远,伴随着幽幽梵唱,这阵仗真是有人要剃度出家。

    但这些他并不关心,回到禅房后却没有看见南浦,应天长心里忽的一空,连忙跑出去,抓住一个小沙弥问“房里的人呢”

    那小沙弥睁着一双无辜大眼,指着佛殿道“他他要”

    应天长拔腿就走,身形几下变幻就没了影,徒留那小沙弥揉着眼睛以为是错觉。

    佛殿内,和尚们敲打着木鱼唱着佛经,佛香悠远而缠绵,仿佛久经岁月一场幻梦,南浦穿着僧衣,长发披散,跪在佛像前,无尘大师正在清洗剃刀。

    “南浦”

    这一声穿堂而过的怒吼,震断了所有的梵唱和木鱼声,众人循声望去,不过须臾,一道残影如电般划入殿中,灰影层层,几乎是人类不可能的速度。

    “你想出家你有什么资格”应天长抓起南浦,恶狠狠吼道,他额上脖子上青筋暴突,目眦欲裂,双眼发红,形同恶鬼。

    南浦直视他双目,静静道“我无心无情,六根清净,最适合出家,不惹尘埃。”

    “你休想你无心无情,我偏要把你的心找回来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南浦道。

    应天长沉沉道“我要你的心,你丢了的那颗心。”

    “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应天长忽然望向无尘大师“在下愿用相思楼至宝红舍利换贵寺的千离露一瓶。”

    “千离露”

    无尘的低吟伴随着沙弥们面面相觑的疑惑,这是南华寺只有主持才知道的至宝秘密,不曾想应天长竟也知道,这天下,果然没有相思楼不知道的秘密。

    应天长道“千离露不过是一瓶药水,于贵寺并无大用,然佛祖红舍利却是佛教至宝,无尘大师愿不愿换”

    无尘道“既然应楼主说开了,老衲也就开门见山,红舍利乃我佛至宝,老衲自然愿意换,只是这千离露独用并不可为药,它只是药引,还需辅以南海的鲛人之泪,鲛人只是传说”

    应天长从怀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一手将之打开,顿时满室红光,浓浓佛意自盒子中散发,其宁静祥和之意可抚平所有怨念心伤。

    “这真是红舍利”无尘双眼盯住那盒子,满脸激动。

    应天长将盒子一关,道“既然大师愿意,不若现在就去取千离露来,我相思楼向来说话算话。”

    无尘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应楼主请在此等候片刻。”

    那片刻,无尘却是去了许久,南浦的胳膊一直被应天长抓得死紧,他忍着不说,应天长就抓着不放,冷冷看他脸色发白,双目死寂,更觉心尖疼痛难忍。

    耳边的梵唱木鱼又缓缓升起,佛香袅袅的殿堂上,佛祖高坐,双目微阖,满面慈悲,他普度众生,众生却依然在红尘中痴缠不休。

    无尘取了千离露来时,身后跟着无心,无妄,无灯三大佛家高手,万分警惕地护着那不大的白玉瓶子。

    应天长将檀木盒子扔给无灯大师,无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盒子,那幽幽红光四射开来,仿佛将人的灵魂都洗涤了一遍。

    佛殿的梵唱声顿时高涨,所有和尚都双膝跪地,无比虔诚地跪拜这佛教的至宝舍利,有人甚至还留下了泪水。

    应天长的声音冷冷却破开了这浓郁佛意“无尘大师可要信守承诺。”

    “应楼主愿以佛教至宝作为交换,老衲自不可食言。”

    无尘将手中白玉瓶递给应天长。

    应天长伸出去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几下。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里取出另一个盒子,盒子中央静静躺着一颗水润透明的珠子,珠子中的水还在不断流转滚动,折射出潋滟水纹,就连空气中都弥漫了一股湿润气泽,仿佛有海风抚过面颊。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鲛人泪”无灯大师满眼惊叹道。

    应天长没有回答,他将珠子放入千离露的白玉瓶中,白玉的瓶子竟慢慢变成透彻的蓝,折射出里面的液体,也是幽幽的蓝。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应天长捏住南浦的下巴,将瓶子对准他的口“喝下去,我就能找回你的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木有存稿,为了旅游,我是加班加到哭瞎了的某玲珑,呜呜呜

    第160章 红尘已断

    南浦眸子微微一动,定定看着他。

    佛殿一片死寂无声,幽幽佛香仿佛也远了,世间万物,不过佛祖口中的万般虚幻。

    南浦竟微微笑了起来,双目漆黑,无心无情。

    应天长面色一变,猛然收缩手指,但南浦口中溢出的血已经流到了他的手指。

    张口你给我张口

    应天长低声命令,手指用力捏住他下巴,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吼道你敢服毒谁给你的毒

    南浦一直看着他,殷红嘴角挂着没有温度的微笑,在应天长慌神的瞬间夺过那只泛着幽蓝的瓶子,倒转而下

    应天长微微一怔,松了手。

    幽蓝液体一瞬间融入没有地砖的土里,无踪无迹,好似从来就不存在过的希望。

    他怔怔看着南浦,看他嘴角血迹蜿蜒,看他笑意冰冷,看他无心无情,他觉得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捏碎了他的心。

    南浦的面色极度苍白,但那笑意不灭,然后慢慢涣散,眼睛呈现死色。

    应天长退了几步,冷冷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人竟是如此陌生,陌生到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既然你想死,那就死罢。

    他的声音冰冰冷冷,再也没有丝毫情绪,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死了,感觉不到痛,无心无情,是否就是这般感觉

    是否这样就可解脱

    他恍恍惚惚地转身,背对香烟袅袅中的金身佛祖,脚步虚浮地出了大门。

    抛却身后一切,逃离情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偌大佛殿内,空寂得仿若无人,众僧低头双手合十,超度一段无果的红尘爱恨。

    阿弥陀佛

    无尘走过去捡起那只空荡荡的瓶子,抬手的瞬间忽然顿住,他抬眸,看见面如冷铁的应天长。

    红尘已断,施主为何去而复返无尘道。

    红尘虽已断,执念却不散。

    施主意欲何为

    劳烦大师给我准备一间厢房,需清静无人打搅,算相思楼欠南华寺的一大人情。

    无尘看了眼双目紧闭的南浦,尚有一口气还在,不由叹了一声红尘总是惹烦忧啊,施主请随我来。

    应天长抱起南浦跟了上去,他的身形修长,肩膀宽阔,看人时总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此时这背影却有些萧瑟苍凉。

    他在南华寺的禅房里待了九个日夜,期间偶有相思楼的人来来往往,九日之后,应天长离开,却是少了一目。

    无心带人进入那间禅房时,猛然对上一双冷冽双目,竟忍不住吃了一惊。

    南浦不但活了过来,周身的气势竟是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眼神凶狠,就好似换了个人般,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的左眼竟是幽深的蓝色,像是冰蓝的海水,透彻的鲛人泪珠。

    正是应天长缺失的那一只眼。

    无心打了个佛号施主身体可大好

    南浦冷冷的眼神扫过一圈,无心只觉自己仿佛在被一头冷血怪物打量,浑身窜出一股冷意来,不由想,这神秘的相思楼都是些什么怪物

    南浦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一排偈语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无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知为何,心中闪过的是应天长离开时疲倦的面容。佛说阿弥陀经,断七情六欲,绝红尘,才是真正的修行。而这南浦无心无情,却能惹这么一番红尘颠簸,那佛说的话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他自来无慧根,总参不透这些佛理或是红尘,也不懂什么大智慧心,他只热爱武艺,听大师兄无尘的话,他的一生都是这般过来的,他体会不到红尘是何滋味。

    南浦对着那偈语看了半晌,忽然旋身拔剑,剑气寒光闪过,那一排偈语断作两半,然后收剑入鞘,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去的方向,菩提树正落着叶,尘埃扰扰,该惹的,不该惹的,他都没逃过。

    我放过你,终究还是要放过你

    他的耳边响起应天长低沉的话语从此天涯海角,你我都再无瓜葛,你所爱,所恨,所牵挂之物皆归尘土,你不过就是个无心无情的行尸走肉纵你后悔,才是真正的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他想,只要离开相思楼,行尸走肉又如何

    直到他再次看见自己的模样,他终于知道应天长的另一只眼去了哪里,他只是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有愤怒,没有悲哀,他被整个红尘抛却。

    他游走江湖,唯一的乐趣就是杀人,杀坏人,杀好人,他杀那些命运凄苦却还在苦苦挣扎的人。

    既然活着如此痛苦,为何不死了解脱

    后来,有人告诉他,婆罗门是个专门培养和招揽杀手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尽情享受杀戮所带来的乐趣,你会是个真正的杀手。

    他问如何找到婆罗门

    那人微微一笑我可以带你去。

    我可以当杀手,但我需要自由,想杀就杀,想走就走。

    好。

    于是他去了婆罗门,那里真是个只有野兽才能待的地方,没有情感,只有杀戮,他觉得那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他杀了许多人,带他来婆罗门的人就是婆罗门的门主,门主让他杀什么人他就杀什么人,他冷血无情,下手狠辣,从未失手过,门主总是赞道南浦,你是个天生的杀手。

    他叫南浦,后来改名罗一,是婆罗门排名第一的杀手。

    门主觉得他左右不对称的眼眸太过显眼,于是派人找了一种黑而薄的东西,只要贴在眼珠表面,就可以遮住那只不是他的眼睛。

    然而,他还是在一次暗杀中被人认了出来,不是眼睛,不是面貌,被他一剑穿胸的男人仅凭气味就认出了他来,他看着他的目光依然狂热而嗜血,好似闻到血腥味的猛兽。

    南浦,你回来了

    南浦面无表情地抽回手里长剑,鲜血溅了满地。

    瑞王爷倒在血泊中,双眼依然死死盯住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你终于来杀我了。

    南浦不明白,这世上没有人想死,包括无心无情的他自己。

    瑞王爷笑道我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最希望的就是死在你手中,南浦,我的蒙楚。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如情人细语,深情能将人溺毙,眼中狂热不息。

    南浦再次举起的剑顿了顿。

    这尘世情欲爱恨,竟能将人变得如此丑陋扭曲。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格式就知道人家又用iad码文了啦,格式什么的请别太在意,我可是抓紧飞机和火车上的时间有努力不断更的啦

    第161章 诅咒之血

    南浦道我杀你,无关爱恨风月,只因有人要买你的人头。

    那真让人失望。瑞王爷眼神黯了下去,一瞬间又亮如星辰,那又如何只要能死在你手中,无论什么理由都好。

    为何

    这世间情爱苦楚,你最是清楚,我得不到你的心,还不能用另外的方式让你永远记住我

    只因这个理由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于独处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蒙楚,你不管是何名字,总令人如此悲伤。

    是么南浦猛一挥手,割断了他的喉咙。

    瑞王爷张了张嘴,鲜血倒灌入喉中,他无法出声,眼睛依然狂热地看着南浦,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现在叫罗一。南浦道。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悲伤的感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包括名字。

    那瑞王爷到死,眼中的狂热都不曾散去。

    南浦割下他的头颅,带回了婆罗门,门主问人死而不瞑目,如何还能面带微笑

    南浦道或许这人是个疯子。

    门主听后笑了笑,笑声有些古怪,但他懒得去琢磨了。

    他在婆罗门学会了更多杀人的本事,下手越来越狠辣无情,他是婆罗门排名第一的杀手,杀人从未失手过。

    唯有一次,他失了手。

    当门主告诉他要暗杀的对象是应天长时,他并无多余想法,他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杀谁不是杀,即便那人是应天长。

    但应天长的武功高深莫测,他精密部署数月,最后功败垂成。

    当所有人都被杀掉,应天长致命的一掌拍向他心口时,他竟无一丝惧怕,心中反而很安详,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那掌风没有如期到来,他睁开眼,对上一只愤怒的蓝眸,下一瞬就被一个耳光掀翻在地。

    你敢来杀我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你竟要杀我

    应天长暴怒非常,对着他拳打脚踢,那愤怒的嘶吼很快引来了其他人,他们面面相觑,看着浑身是血的南浦,无人出声阻止。

    所有相思楼的人都知道,应天长为救南浦自挖一目,相思楼主的眼眸所蕴含的神秘力量有多强大,无人能知,也无人知应天长活了多久,他们只知那双眼眸可轻易看穿世间所有秘密,而应天长用了一目给南浦续命。

    如今,南浦却来暗杀应天长。

    他无心无情,成了婆罗门排名第一的杀手,寒了所有人的心。

    应天长渐渐没了力气,他颓然看着血泊中的南浦,那人一双漆黑眼眸无波无澜,空洞地看着漫天繁星,星子映入他眼眸,像死水中的粼光。

    他猛然觉得那沸腾汹涌的满腔怒火通通都被一股悲凉席卷而去,他爱上的是这样一个人,而这人是他一手造成

    他颤抖着捂住自己空洞的眼眶,觉得有什么流了出来,热辣辣的,不知是泪还是血,疼痛从那里蔓延开去,忽地窜入心房,疼得他直不起腰,甚至都没有勇气再看那人一眼,只能狼狈而逃。

    南浦看着那仓惶的背影,即便他拥有一只应天长的眼,他依然看不懂这个人。

    他被人送回原来居住的小院,医治好了伤口,却被应天长囚禁。

    他对应天长道你要的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肉体,在哪里不都是一样无趣,我依然不明白,你一直如此厌恶我,为何不杀我,为何不放过我

    应天长面目僵硬,他的下颚动了动,幽蓝眼眸压抑着怒火,这世上,竟会有一种爱,是怎样也说不出口的。

    他道我所欠你的已还清,你欠我的,却远不止这些

    于是,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南浦只能待在相思楼,他身上流着相思楼的血,死后也是相思楼的鬼。

    那人在他面前日日笙歌,夜夜欢淫,唯一不同的便是,胭脂香软的女子变成了眉目刚毅的男子,却不知为何,南浦总觉那些人眉眼有几分眼熟。

    但他真的,再不会觉得心痛,反而会一起同欢,应天长却大怒,反手杀了所有供他取乐的男子,怒吼着问他与多少人欢好过,南浦想了想,说记不清了。

    他当杀手时,金钱美女从来没少过,他体验过笙歌艳酒温香软玉的日子,心想,若是他还有心,说不定会很喜欢,于是,门主送来的美人,他从未拒绝。

    应天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变得苍白而狰狞,抓着他问为何为何你能与别人欢好,却却怎样难道还能幻想他有心有情

    南浦果然道没有感情的日子很好,过往五六年,是我在相思楼最痛苦的生活,现在我很满足,你若不开心,就杀了我。

    你

    应天长的胸膛剧烈起伏,唯余的一目闪动着悲伤的色泽,那幽蓝的光彩,如同永远不可达到的深海。

    他看了南浦许久,最后又是落败而逃。

    囚禁的日子,仿佛器物般落满灰尘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空虚太久,体内的兽性在发酵,他想杀人,于是他就杀了人,他不知自己还算不算相思楼的人,算不算违反相思楼的禁令。

    果然,许多人都要求杀了他,但应天长还是许多年前那句话要杀南浦,先杀了我。

    但南浦被彻底囚禁起来,手脚套了铁链,关在方寸大的房间里。

    应天长不让他死,于是他绝食。

    他道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我不会再属于相思楼。

    应天长每次都愤愤而去,那只单独的蓝眸,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显得如此孤独而苍凉,像是经历千年风霜,万年悲寂。

    最终,应天长还是放走了他。

    条件是他不能再回婆罗门。

    他无处可去,于是去了魔教,听说魔教之人个个阴狠毒辣,杀人如麻,或许他可以去那里当个杀手。

    他如愿见到了步月,也当了魔教的杀手,但这里跟婆罗门不一样,魔教之人跟步月一样都是外厉内荏的脓包,他们打着恶人的旗号,却依然是群有血有肉的人,在那里,他见证了步月的无情与多情,一个人爱着另一人时,能无情到杀了那人,也能多情到为那人去死,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

    他忽然就想到了应天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一刻,他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他无心无情,定是错觉。

    步月天天与夏云峰黏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他呆在一旁冷眼旁观,原来两情相悦是这样一番景象。

    或许在魔教一直待下去也不错。

    直到一日夜晚,那只不属于他的左眼忽然发痛,疼痛搅乱他的大脑,好似整只眼都被人挖下,他强忍着不出声,但浑身颤抖,他流泪了,捂着那只眼,看满手湿润,不知究竟是谁的泪。

    第二日,听闻相思楼一夜被灭,应天长身死。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并不觉得悲伤,只是那只左眼依然在隐隐作痛,他无心无情,他不会再担忧那个男人的生死。

    他的心已经空了,可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在那一夜离开魔教,顺着他血液的方向而去。

    他始终逃不过。

    他体内流的是相思楼的血。

    这是他宿命的诅咒。

    他觉得自己的天塌了下来。

    第162章 红尘渐歇

    一路而来,所有相思楼的产业竟都销声匿迹,相思楼总舵只余一抷灰烬。

    放眼整片苍穹,天地苍茫广袤,日月辉耀,他得到了绝对的自由,却觉自己无处可去。

    芸芸众生,茫茫人心,情究竟为何物

    他坐在灰烬中,神态迷茫,一只眼漆黑平静,一只眼无声地落着泪,那只幽蓝的眼眸,如深海般有着落不完的泪,不属于他的泪。

    他不知自己在这样的荒芜中孤独了多久,待起身时,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他猛然一动,循着本能飞奔而去。

    那是对他的召唤

    相思楼的人流着相思楼的血,他能感受血液的召唤。

    那时深冬落雪,转眼春雨又缠绵,夏风灼热,秋叶复萧萧

    他循着灵魂深处的直觉,踏遍江湖,感受每一个人的气息。

    所有人都惊讶他左右不同的一双眼眸,无悲无喜的表情,他行走四季,踏遍岁月,如同木偶般寻找那若有似无的东西。

    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无心无情,为何会如此执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他时常能感受左眼的疼痛,无法自抑地流泪,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然而,天地广袤,他无处可去,唯有寻找。

    江湖动荡,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他听说夏云峰带领武林正道攻上了解火教,亲手杀步月,从此名声大噪,次年被众人推举为武林盟主,少年英雄,人人崇拜,甚至还有赞颂他的歌谣在江湖流传。

    其中一句道步步倾城悲月色,孤剑连云叹奈何。

    他忆起步月与夏云峰的爱恨兜转,缠缠绵绵,觉那歌谣万分讽刺,这世间,竟无赤诚之心,无长久情爱

    一切不过红尘烟云,爱恨虚幻。

    然而他自己亦逃不过一个虚幻的执念。

    他踏过三个寒暑,春去秋来,落木萧萧,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他的眼眸一只漆黑无波,一只幽蓝而苍凉,那是唯一能从他身上找到的一点人“情”。

    山野之中,不知谁家竹舍,前有流水,后生青竹,垂髫小儿正在门前静静垂钓,虽是粗布短衣,却身姿笔挺,肌肤晶透雪白,自有一股大家风范。

    南浦停在他身后,小童警觉回首,不过六七岁模样,雪白稚气的脸上一双蓝眸清澈明亮,眼窝微深,看人时仿佛一眼就能将人看透。

    “咚”

    南浦的心突地一跳,仿佛被人重击。

    这次,他是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那双稚气又深邃的蓝眸看了他一会,肯定道“你是南浦,我的舅舅。”

    “咚咚咚”

    南浦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明明无心无情,此时却觉自己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手扼住吊在高空,他听到血液沸腾的声音,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小童道“我是应心,我认识你那只眼睛,你是来找我父亲的么”他的声音清脆明亮,吐字清晰,一双蓝眸映出金色的阳光,神情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稳重,好似在与多年不见的老友叙话。

    南浦满耳都是快速的心跳声,他的血液在沸腾,流过浑身每一个地方,仿佛在这一刻,他的身体才真正苏醒过来,变得有血有肉。

    他的嘴唇颤抖着,看着一脸老成的应心,无法出声。

    应心道“他就在你身后。”

    南浦浑身一颤,彻底僵硬在原地,他的身后没有任何声响,但他能感觉到,那股血液的召唤,只因那只不属于自己的左眼。

    他的身体僵硬,浑身发抖,始终无法回头。

    应心又道“你千里迢迢找来,为何不看他一眼”

    他的喉咙发紧,溢出一声难听的嘶吼,连呼吸都在颤抖。

    应心道“不过是一场情与爱的追逐,你们都累了吧,为何不看他一眼”

    情与爱的追逐

    为何不看他一眼

    明明无心无情,何来情爱但此时此刻,他感受胸膛猛烈的跳动,血液汹涌的沸腾,他无法骗自己。

    他慢慢转过身,一黑一蓝的眼眸慢慢放出光亮,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形,黑衣长袍,眉目刚硬,深深的眼窝下,只有一只眼眸,苍蓝的色泽,溢出悲伤的光芒,那人的长发,竟已灰白,透出银丝缕缕。

    这是南浦第一次,看懂了应天长。

    他的左眼又流下泪水,右眼依然干涸,他的表情无悲也无喜,泪水却如何也止不住。

    红尘皑皑,爱恨苍苍。

    他竟不知无心无情的他,竟还能在这爱恨红尘中滚一滚,还能心痛如绞。

    应天长向他走了一步。

    他向应天长走了一步。

    两只蓝色的眼眸相互对视,滚下了同样的泪水。

    “南浦。”应天长沉沉的声音在颤抖,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

    南浦看着他的眼睛,喉咙发紧,沙哑道“我只想问你,你是否动了心。”

    应天长道“动心太晚,悔恨终生。”

    南浦慢慢阖上双眼,他的神情,终于透出一丝悲怆。

    他道“我无心无情。”

    应天长道“是我的错。”

    “相思楼灭,我浪迹漂泊,无处可去,可依然还在寻找你的踪迹,这成了我唯一的执念,我竟不知自己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

    应天长愣了片刻,猛然上去抱住他“南浦,南浦”

    南浦看着他白了大半的头发,伸手摸了摸,道“应天长,我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

    应天长将他抱得更紧了“你扔了的心,我用一只眼帮你捡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南浦叹息一声,他靠在应天长怀里,觉得很累,累到再也不想睁开眼,不想离开,这浪迹的红尘,飘零的孤独,都这般歇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篇番外竟会这般长,可啰嗦死我了,总算将南浦哥哥嫁了出去,我这个后妈也算功德圆满,接下来,就是你们期待的重头戏啦哈哈哈,感觉应该会短小也许是我的错觉,总之,就是阿月和阿峰之间的那些xxoo啦,你们懂得,哦,还有,某玲珑旅游回来啦,更文继续

    第163章 露华浓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第164章 牡丹花城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第165章 深坑难逃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第166章 芙蓉再现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第167章 水昏云淡

    水昏云淡

    南疆风光,绿野流水常常伴着猛兽奇花,流水的吊桥,缠着毒蛇的藤蔓,体态轻盈的女子服饰艳丽,清脆的歌声拖得悠长,漫过山野流水,游荡在整片南疆大地。

    夏云峰再次见到步月时,那人穿了一身花里胡俏的南疆服饰,留了两撇小胡子,眉眼还是原来的眉眼,就连眼角的风情都未变,微微笑着,就可惊艳这南疆的异域红尘。

    此时,他正吊着烟杆调戏小姑娘。

    夏云峰站在花丛后,贪婪而痴迷地看着那人,见他举止神态一如当初,一张招惹风月的脸,一张花言巧语的嘴,一切竟是如此鲜活生动,这个死鬼,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得依然快活。

    他竟恍恍惚惚,生怕自己在梦中。

    他也曾做过这样的梦,阿月离他很近,可只要他一出现,那人就离他原来越远,甚至都不愿看他一眼。

    他压抑内心汹涌情绪,看他三言两语将两个姑娘说得娇羞满面眼含春水,于是他更近一步,握住了一个姑娘的手。

    露华却忽然冒了出来,不怕死地说了句“爹,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调戏小姑娘。”

    那小姑娘瞬间变了脸,抽回了手,看了看步月,又看看露华,连骂两声臭不要脸,愤愤而去。

    步月慢悠悠抽了口烟,看向露华“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露华道“爹,我这次去中原,遇到了你老情人。”

    步月慢慢吐着烟丝“当年你爹在中原风流债欠了无数,你就是遇到一箩筐也不奇怪,快说说是哪个美人”

    “他跟我来了。”露华指了指不远处。

    步月望过去,见藏青色一抹,那男人从怒放的杜鹃花后缓缓走了,眉目如剑,形态似峰,无端端一股凛然正气扑面而来,让他微微颤了一颤。

    夏云峰紧紧盯着他,一步一步走来,如在云端,如在虚幻,他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耗尽心力,终于等来这一刻,他在靠近他,步月没有离开他,是活生生的步月。

    他叫他“阿月。”醇厚的嗓音染了沧桑,如斯深情。

    步月默默看了他一眼,看向露华“二狗子,他是个男人。”

    露华一下炸了“不准叫我二狗子再叫我又离家出走你自己断袖,竟瞒了我这么多年,如今男情人都找来了”

    步月道“我不断袖,我也不认识他,他是谁”

    夏云峰微微一怔,面露痛苦之色,他小心翼翼上前,哑声道“我骗你负你,你自不肯原谅我,可这世间唯有爱不可欺骗,这些年来我无一日不想你,悔恨纠缠,阿月,你可再愿给我一次机会”

    步月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又对露华道“他怎么了,他何时骗过我”

    露华摇头。

    “阿月。”夏云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真不记得我了”

    步月道“我为何要记得你我虽风流俊俏,可也从未断袖过。”他一烟杆敲上了露华脑袋,“二狗子,是不是你又串通人家来耍我”

    露华躲了过去,嘟囔道“又被你识破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带他来南疆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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