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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独宠 第17节

作者:孤重染 字数:29212 更新:2021-12-30 21:04:10

    许云晋登时大怒,要知道他从小到大,有几个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威胁自己的眼睛一眯“你是在威胁我威胁许府”

    事到如今,哪里又有让项毅后退的机会“我只是实话实说,到底要怎么做,还要看许府的答复了。”

    “檀香”许云晋叫了一声,檀香进来,许云晋又道,“将项毅亲自送回府去,让人包围项府,不准任何可疑人物出入。”

    檀香领命,上前压着项毅就要离开,项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许云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项府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之家,虽比不得你们许府可也不是任你们欺负的,这事儿若被他人知晓,小心你们整个许府都得获罪”

    许云晋素来便是张狂之人,之前好歹还因为身份的缘故知道收敛,如今却知道了石君极的身份,虽不至于仗势欺人,却也不会再容忍什么,更何况这项毅竟然拿许云沁和许府威胁他,许云晋又哪里忍得下去冷笑道“想威胁我许二少,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别说是将你软禁在项府,便是如今我在许府里打断你的腿,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来找我的麻烦”又对檀香说,“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倒要看看,谁敢触我许二少的名头”

    檀香受到的训练里,忠心无疑是最重要的,再加上这些日子受到青佩的影响,也不管许云晋下达的命令是否合理,只按照许云晋的吩咐去做,项毅一个文弱书生,自然比不得檀香的力气,很轻易的就被檀香带走了,为了以免他大吵大闹,檀香干脆封了项毅的穴道,让他说不出话来。

    即便如此,许云晋的气还是消不下去的,青佩已接到消息赶了过来,见许云晋被气得脸色发白,心下直到不好,许云晋的自小便脾气暴躁,多年来不曾因为这个缘故生病不过是周围的人都顺着他,自己又有意识的去控制,才不曾发作,如今被项毅的事情气到,恐怕是不能善了。

    也不管许云晋要再吩咐什么,青佩直接抱起许云晋去找了段于晨。段于晨见到许云晋的脸色也皱起了眉头,也不再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只一边宽慰许云晋一边给许云晋熬些安神的药。

    青佩将许云晋送到段于晨这里,才放下了心,想了想,悄无声息的再次翻回许府,去给许云晋取些东西,在段于晨没应许之前,恐怕许云晋要一直呆在段于晨那里了。

    回过头来说下午时许云晋的屋子内传来的开凿声,其实是石君极让人做的。当初石君极便有了将密道打到许云晋屋子内的想法,一回到皇宫便迫不及待的下达了这个命令。因为本身就存在这个密道,不过是在许府的地界再开一条通道到许云晋的屋子,也废不了多长时间,而许云晋在房间内听到声音,也就意味着通道就要通了。

    在通道即将打通时,石君极那边便有人告知了这个消息,石君极立刻扔下了手中的公务,想了想,干脆让徐飒带着奏折,从密道赶往许府。

    等从密道里走出到了许云晋的房间内,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石君极不禁有些纳闷,想着可能是许云晋出去还未回来,便让徐飒将奏折放在了桌子上,而他开始批阅奏折,等着许云晋回来。

    没过多长时间,来回许府给许云晋拿东西的青佩便进了屋子,见到屋子内的石君极和徐飒先是一愣,随后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下午是他守在屋子内的,自然知道那条密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对于出现在这里的石君极等人青佩也没感到怎么惊奇。

    见只有青佩一个人回来,石君极不禁问道“云晋呢”

    青佩迟疑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将许云晋的情况告诉石君极,石君极却在青佩的脸上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心底犯上了一抹不安,喝道“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青佩想到石君极跟许云晋的关系,又想到许云晋对石君极的态度,最终还是如实回答了,听后,石君极直接拍桌而起,想到现在还是去见许云晋最重要,而不是去找项毅的麻烦,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沉声说“带我去见云晋”

    青佩只好带着石君极去找段于晨,进了屋子时,许云晋已经在段于晨的汤药下睡着了,石君极先是心疼的摸摸许云晋的鬓角,才抬头去看段于晨,段于晨看清了石君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是你。”

    、第91章 不柯抉择

    上回提到段于晨认出了石君极,倒不是说段于晨知道石君极的身份,而是想起了当初在东篱院,许云晋让他救治之人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段于晨倒是有些奇怪这人的身份了,他是知道许云晋身边到底哪些是朋友哪些是逢场作戏之人,而这个人竟然能让青佩带着他来自己这里寻找许云晋,想来跟许云晋的关系甚是亲密。

    石君极也想到了段于晨的身份,想起当初狄霜杰对眼前之人的高度评价,略微放下了心,沉声说“可有大碍”

    段于晨摇摇头“将养几日便好,只是切记不要大动肝火,若时间长了,难免落下什么病根。”

    石君极心下记住了,也不再屋子里打扰许云晋的休息,出门询问青佩到底是怎么回事,青佩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内容,毕竟当初跟在许云晋身边的人是檀香等人,不过大致来讲还是差不多的,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说了。石君极听了青佩的话,事情的真相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说云晋让人将项府围了起来”石君极问道。

    青佩点点头“只不过是在暗处罢了,往日里来来回回进出的小厮丫鬟,都是要一一排查清楚,而项毅恐怕近期内是不能放出来的。”

    石君极“恩”了一声,项毅之名他也有所耳闻,当初在东来居门口也粗略的见过一面,本身对他的印象就不好,如今这件事一发生,石君极更加不悦。虽然许云晋的方法过于粗暴和落人口实,石君极却觉得也没什么,伤害了许云晋的人便等同于伤害了他,许云晋不论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石君极辗转想了半晌,又道“一会儿云晋醒了就回许府比较好,一来省得许府众人担心,二来段于晨这里离许府也近的很,每日里让段于晨过来就是,三来我派人照顾云晋也方便得很。”

    在石君极的眼中,麻烦段于晨那是应该的,哪里有让许云晋呆在这里的道理青佩一一应了,他是知道石君极跟许云晋的关系的,想来石君极做了这样的决定,许云晋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许云晋醒来时已到了晚上,一睁眼就看到石君极坐在自己的旁边,眨了眨眼睛,缓声道“你怎么来了”又看了看四周,才发现是在段于晨这边,不由得皱起眉头,回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跟那种人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石君极轻声道,扶起许云晋靠在了床边,“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实在不行我帮你处理了就是。”

    许云晋冷声道“你比我能做的多得多,不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属于我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用。”

    许云晋微微侧头,不再言语。或许是出于自尊,或许是不想让石君极看扁自己的心态,虽然喜欢石君极,但是许云晋跟石君极之间还是有着明显的界限,始终不肯跨越一步,在许云晋的眼里,他跟石君极的身份是极不对等的,若依附于石君极,那么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石君极不勉强许云晋,只是道“晚上的药已经熬好了,快趁热喝了。”

    等吃过了药,又休息了一会儿,几人一起回了许府。项毅今日来了许府的事情许云晋不许人说出去,因此就连许涛许云亭许云沁等人也不知道项毅来过,更不知道项毅说的那些有损许云沁闺誉的话。

    因着许云晋身体的缘故,再加上密道也通到了许云晋的房间,石君极几乎每天晚上都留在许云晋这边,平日里国事不繁忙的白天,石君极偶尔也会跑过来,也不做什么,只是石君极在这边批阅奏折,许云晋在一旁看看话本打个盹什么的。

    项毅那边的事情许云晋并不急着出手,说起来项毅的事情都怪他自己当初轻信他人,这才放心让项毅和许云沁见了面,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许云晋自然难辞其咎,无论如何,都是要将项毅这件事情解决的。

    项毅等于变相的被许云晋囚在了项府,有趣的是项毅并不敢声张,毕竟要是宣扬出去,丢脸的也得算上他一份,他马上就要参加会试,在这个关口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名声,最重要的是,若是被项一平知道项毅做了什么事情,想来清理门户是一定会的,这也是给许府一个交待。

    因此这些日子来,项毅也一直都未出府,而在许云晋的授意下,京中也没有流传出任何跟许云沁有关的传言,一直知道项毅是个心口不一的虚伪小人,许云晋也早就料到了项毅只敢在口头上逞逞能,实际上的行动却是做不出的。不过为了以往万一,许云晋还是派人看紧了项毅。

    这日午后,许云晋正盖着毯子,在长廊下躺在榻上看话本,石君极则在屋子内批改奏折。虽还是冬季,正值午后时还是很温暖,晒在人身上令人昏昏欲睡。许云晋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想了想,欲起身进屋睡个午觉,却被从门口匆匆走进的檀香吸引了目光。

    “二少,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叫胡不柯的人。”

    许云晋动作一顿,这才从记忆深处想起胡不柯来,这段日子忙碌的很,又是过年又是项毅的事情,胡不柯不出现,许云晋便将他忘在了脑袋后面,如今冷不丁的听到是胡不柯来找自己,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云晋摸着下巴,不过说回来,胡不柯既然选择来找自己,难不成已经下定决心要娶落雪为妻了

    “让他进来。”

    许云晋再次躺靠在了蹋上,闭起眼睛,等听到脚步声在自己前面消失,许云晋才再次睁开了眼睛“你是来告诉我答案的”

    “是。”胡不柯鼓起勇气,暗暗握住自己的手,“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辗转反侧了好久,一直都下不了决心,你说的对,不论我选择哪一个,或许以后都会心生不满乃至悔恨,确实是要好好考虑清楚的,因此我才考虑了这么想,这也是对我的选择负责任,我想若以后真的后悔,也能告诫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了这个。”

    许云晋静静地听着,直到胡不柯说完,他才问道“那么你的答案是”

    胡不柯一咬牙“我还是想娶落雪姑娘为妻。”

    许云晋来了兴致,微微坐直了身子“你就这么肯定,你选择了落雪,之后一定不会后悔”

    说出这样的话来,胡不柯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真正的下定了决心“我不敢肯定我之后一定不会后悔,我只能肯定我现在是不会后悔的。我想娶落雪,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让她入我胡家,做我的妻子。”

    许云晋心中一动,抬头望进胡不柯的眼中,那里面有深情有炙热有希冀,就是没有迟疑没有退缩没有后悔,站在许云晋的这个位置,他不是很能明白胡不柯的想法,那次胡不柯来之后他曾经让人去查过这个人的身份。

    胡不柯,自幼便失去了父母,从小寄人篱下,受尽了困苦为难,忍受了百般欺凌,为的不过是忍辱负重,出人头地,到时候意气风发的回去让欺负自己的那些人瞧瞧。然而眼看着就要成功,他却能够选择放弃要到手的荣华富贵,而选择一个风尘女子。

    然而不论如何,许云晋是高兴的,他一直想为落雪找个好归宿,粗鄙之人他瞧不上,他能瞧得上的人家又有谁能娶个妓、女一直头痛着,没想到胡不柯的到来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许云晋脸上带笑,让青佩给胡不柯搬来了椅子,胡不柯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下了,许云晋这才说话“落雪能有你这样的归宿我很高兴,不过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你要定居在京城。”

    胡不柯点头“我本无亲人,在哪里定居都是一样的。”

    “第二”许云晋道,“你现在无法参加科举,又是一介书生,没有赚钱的本事,而落雪虽是风尘女人,却没过过苦日子,让落雪跟你去过贫困的日子,我是不会应允的。”

    胡不柯的脸色有些尴尬,然而他也知道这是事实,诺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许云晋又道“我这里有个位置,如果你肯的话,我想养家糊口不是问题。”

    胡不柯讶异的望向许云晋“是什么”

    许云晋斟酌了半晌语句“出海。”

    见胡不柯一脸茫然,许云晋解释道“我准备了一支船队,想要远渡他国,收购他国的商品,另外贩卖我大平的商品,船队正在筹划中,目前最需要的却是一个领队人,你有兴趣吗”

    胡不柯涨红了脸“可,可是,我只是个书生,根本就,就不会做生意啊。”

    “没关系,我会派有经验的人跟着你一起去,等到出几回海,熟悉了之间的弯弯道道,能够独当一面了,才会将海外这一块都交给你负责。”

    胡不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我记得沿海有不少的海盗,对了,还有对我大平很敌视的国家,若他们对商船不利”

    许云晋笑着打断胡不柯的话“这些事情我都另有安排,你不必担心,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否答应为我工作你是否能够胜任你有这份信心吗”

    胡不柯这次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很肯定道“能,我相信我能。”

    “那就好。”许云晋很满意胡不柯的回答,意味深长道,“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做官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胡不柯一愣,不明白许云晋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许云晋却径直进了屋子,摆明了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写到胡不柯的时候我忘记了他叫什么名字,然后就怎么翻也没翻到到底是在哪张提到的胡不柯,最后还是去找的评论

    、第92章 两人吵架

    石君极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许云晋进来,便抬头询问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许云晋道“还不是为了你的私库”

    石君极奇道“哦此话怎讲”

    许云晋笑道“私库里的财物我本想清点一番,然而一想只有我一个人,其他的人不知道,也进不得,私库又有如此之多的财物,我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清点清楚的,不过仅一眼,便晓得那私库中的财物比起国库里也不遑多让,这么大的一笔,全都投入到生意中着实有些数目过大,天灾虽有,还不到动用私库的时候,边疆都是些小打小闹,断断用不着这些财物,我想来想去,便觉得海外这一块不错。”顿道,“海商这一块我早就有心思,只可惜一来钱财不够,二来实力不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却是天时地利俱在,只差人和了。”

    石君极若有所思“怪不得前段日子你要了沿海的战船,又花费了大笔的银子去修缮加固,还要安上最先进的武器,原来竟是想出海外经商吗”石君极皱起了眉头,“只是这商人地位低得很,如此这般,日后可如何是好”

    许云晋冷笑“让我说也真是笑话,每年银库上缴的钱财中商人可是小头这还不算有些官商勾结少上了税银的呢一边心安理得接受商人大笔的金银,一边痛斥商人奸诈不堪,地位堪比戏子一流。殊不知若这国家真的少了商人,可少了多少东西”又道,“我本以为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如今看来也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你又呆在我这里做什么我是个商人,可招待不来您这尊大佛”

    见许云晋说着说着就动了怒,石君极只得放下手中的事物,走到许云晋身侧,欲要拉住许云晋,却被许云晋躲过了,不由得讨好道“云晋你这是哪里说的话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何苦说出这样的话让我难受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倒真放在心上了,别说是商人,你便是每日呆在家中不做任何事,我也不能因此而厌恶你的。”

    “若我真的肯日日呆在家里,想来你更高兴才是,就像你后宫里的那些妃嫔,哪个不是日日夜夜的盼你过去你巴不得我跟那帮人一样才好呢省得做个商人给你丢脸”

    石君极哪里敢再让许云晋说下去也不管许云晋挣扎的如何厉害,只将许云晋拉在怀里不放,安抚着怀里的人“云晋,你说这话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了,我不信你是真不晓得我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就是商人你愿做便做,若有人小瞧了你,左右不过是我一句话,提高商人身份的事儿,再狠狠处罚那人一番就是了。”

    许云晋并不说话,心中却叹息一声,知道石君极这个仗势欺人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了,然而只一会儿,许云晋的心情又明朗起来,石君极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仗势欺人也就只有他能仗得理直气壮,别人不敢说什么话,再说了,让商人的地位升上来,最起码跟平民的地位是一样的,这也是天大的好事儿,他最开始做生意时,别人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们是纯粹的商人,那个时候受过的苦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也就不难想到这天下间所有商人的苦楚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总算说服了自己,许云晋就听到石君极说“海上危险得很,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有几个不出海妄图扩大疆土的就说那大元,在历史上可是疆域最大的存在,你能说他不强大到了东部沿海,数百艘船远渡到岛屿上去,打是打得过,最后还不是因为距离大元太远,觉得不划算,到底还是退了回去再说那海盗,心狠手辣,就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见了都胆颤,若真是在海上遇到了,不见得是什么好结果。还好你只是让船队出海经商,总不至于被别的国家故意为难,我再多派先战船,保你商队安全无虞。”

    许云晋不耐的挣脱开石君极的束缚,站得久了觉得没一处不疼的,干脆直接坐到了榻上“你拨给我的战船已经足够了,要是再多,到了别的国家,人家还以为咱们大平是去挑衅的,而且船多目标也大,岂不是故意让那些海盗找咱们麻烦”看了石君极一眼,“你拨给我那么多战船,总不至于没有人质疑这件事吧你是怎么压下去的”

    石君极摇头“哪里能动明面上的不过是这些年来私底下组建的。”

    许云晋不再多说,倒是石君极继续问道“你说的人和便是今日来的那人”

    许云晋随口答道“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人和,只是京城里的产业要人管,南北商路开通在即,也少不得人打点,手上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来,这胡不柯愿意为了落雪放弃科举,最起码是个真性情,让他去走海商,再派个人看着,总不过太坏。”

    “为了落雪放弃科举”石君极一愣,“什么意思”

    许云晋一一说了,石君极颇有些不悦“为了一个放弃科举,这样的人还好不曾入仕,若真当了官,又能做得了什么”

    许云晋比石君极更加不悦“便是又如何我算是看清了,若我也是个兔儿爷戏子之流,恐怕你是连一丝心意也不肯花在我身上的,不过拿我当个玩物,我还得多亏我爹是个官,不至于让我落到那个地步去。”

    石君极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捏住许云晋的手也使上了力气“作甚要糟践自己拿一个跟自己相比,你倒也是出息了”不自觉的,石君极就加重了语气,一想到若许云晋真的是出身青楼,少不得被多少人摸过睡过,石君极心中不由得更加愤怒。

    许云晋连连冷笑“我何须作践我自己还不是你逼着我想的胡不柯最起码算得上是有情有义,那个项毅又怎么说若他中了进士,难道这样的人比胡不柯还强不成”

    石君极不想跟许云晋吵架,又被刚刚许云晋所说的假设弄得郁闷不已,最后干脆甩袖,从密道回宫去了,许云晋脸色也不好看得紧。

    两人不欢而散,又彼此拉不下面子去,竟好一段时间都不曾来往,许云晋日日住在屋子里,一想起屋子里的密道就来气,最后干脆让人将密道口堵上,又觉得不够,直接收拾一些细软,跑到刘三少的宅院去住了。

    而那边的石君极虽然不去许云晋那里,每日里还是会有人给石君极呈上许云晋的消息,知道许云晋跑去了刘三少那里,石君极自然是不自在的很,心下也里也不由得暗恨。

    却说许云晋这边,离了许府去了刘三少那里,还真的慢慢静下心来,再加上春节已过,事情渐渐多了,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倒也自在。

    就在此刻,一件大事发生了皇后去世。

    事情发生的悄无声息,就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当这件事儿在整个京城大街小巷传开了,才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啊,原来是皇后去世了啊。”这种人请参照许云晋。

    皇后去世的消息很快便由专门的人从京城开始传向了大平其他城,本应该是举国哀悼的事儿,然而很快有人便反应了过来,似乎皇后的死对于皇上、对于京城、对于整个大平都没有太大的触动。

    有人猜测是因为皇后母家楚家的事情得罪了当今皇上,如今楚家人被囚禁在楚府里面,或许是他们连累了皇后也说不定,然而事实是什么,并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皇后的死甚至有些可笑,这等哀事,皇上就算是不罢朝几日,脸上也难免不悲痛,然而在那些能够每日里见到石君极的人来说,别说是罢朝或是感到难过了,石君极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就连皇后的死也显得极为漫不经心。本以为帝后和谐、相敬如宾的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暗地里对皇后的死也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人死如灯灭,楚家又眼看着要倒台,谁会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为皇后说句话呢

    甚至于石君极手下的人一个个人精似的,自然看得出石君极对皇后的不在意和不满,自然之后的下殡等事情做的也不够尽心,更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就在皇后棺木要下到皇陵里时,石君极却让他们另找地方将皇后埋了。

    自此一朝皇后,死前不得善终,死后也不得安宁,也算是可悲可叹。只是又能怪得了谁呢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而暗地里下毒害死了皇后的人,却是日日夜夜睡不着觉心惊胆战,毕竟只有她最清楚了,自己下的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就让皇后死了,最起码还要再等上三个月才成,然而皇后竟现在就去世了,岂不是说明她下毒的事情早就有人知道了甚至那个人比自己还迫不及待的想让皇后死

    她不敢去想比自己还迫切希望皇后死了的人到底是谁,如今甚至连门都不敢出,石君极也是懒得管她,任她去了。

    倒是太后觉得这其中猫腻不少,皇后这人在她面前也有好长一段时日了,虽说身子弱,也不至于因此丧了命,只是在找过石君极几次后,太后渐渐明了,只叹息一声,其他的却是什么都不再管,又几日后,干脆搬到了后宫的佛堂去,再不理后宫诸事。

    、第93章 落雪赎身

    几乎京城中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出了石君极对皇后去世的漠不关心,甚至于皇后尸身还未下葬,石君极已经着手让人审判楚家的事。有人猜测莫不是皇上就等着皇后去世再动楚家

    许云晋并未太过理会,只让人打听了楚放至今还留在京中的父亲楚仁青有没有受到牵连,得知楚仁青并无大碍,许云晋便将此事抛之不管了。

    然而也有人惴惴不安,要知道皇后去世的日子是在一月末,而二月份便是举行会试的日子,会不会因为皇后去世的缘故取消会试,待来日再考不过很快,科举正常进行的消息便下达了,竟使举人们各个欢喜,丝毫不见因为皇后去世而有的悲痛,可见在涉及到自身利益之时,哪管得了他人的死活

    许云晋不去管楚家的事儿,项毅的事儿还是要去解决的,如今还未到科举,项一平并不觉得每日里不离家的项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然而若到了科举之日,项毅还是不能踏出府去,想来项一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虽说厌恶项毅这个人,但是许云晋也没有要跟项家决裂的心思,毕竟项一平和许涛的关系是极好的。

    许云晋偷偷进到项府去瞧项毅时,项毅还躺在床上睡大觉,许云晋面色古怪的瞧了又瞧,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这么没心没肺,就算不是因为被困在府里焦躁愤怒,最起码也应该为马上就要举行的会试刻苦读书,像他如今的这副做派,难不成是确定进士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许是许云晋的目光让睡梦中的项毅睡得并不踏实,没过多长时间项毅便醒了过来,见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内的许云晋,项毅心下一惊,接着马上跳了起来“许云晋我可总算见到你了”

    许云晋似笑非笑,也不答项毅的话,只寻了个椅子坐下,很直白的问道“你想不想参加会试”

    “自然是要参加的”项毅下巴一扬,“你许云晋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一个举人去参见会试,若被人查出来,想想你的下场吧”

    “我有何下场用不着你管,可我却知道,若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别说是下场参加科举,便是我将你一辈子拘在这项府内,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处理掉,你信不信也不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许云晋语气淡淡的,项毅不知怎么却觉得浑身上下开始发冷,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的回道“不,不信,你,你不过是个没有官职的,的人,我,我才不信,你,你有这个本,本事呢。”

    许云晋嗤笑一声,越发的看不起项毅这个人了“我会派人来跟在你左右,就算是去会试他也会跟着,若你有什么举动,那人自会教训你,什么时候你学乖了,不妄图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便什么时候放你自由。”又道,“你放心,这天下间的事情没有我许云晋做不得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等着闯了祸再看也不迟。”

    项毅哆嗦着嘴唇,他本来就算不得什么不畏强权的人,他是不知道许云晋有什么能耐,然而这种人就是这样,威逼总比利诱要好得多,见项毅的脸色,许云晋便知道项毅心中所想,当下满意的笑笑,直接离开了项府。

    也如许云晋所说的,他带走了所有围在项府的人,取而代之的是檀香日夜守在项毅身边,别说是出去散播谣言了,就是平日里跟谁说个话,檀香的眼睛也时时刻刻盯着项毅,惹得项毅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话来。

    项毅那边老老实实的,许云晋渐渐也就不去管了,如今年已过,日子也即将到了二月,暂且不提胡不柯那边,就说李大少和刘三少负责的南北商道之事。天气已经慢慢开始回暖,这个时候出京去往南方恰恰好,要知道越往南走,可是越发的温暖。因为李大少去年去过南方的缘故,对那边熟悉的很,南边的生意又都是李大少负责的,因此率先离开京城的还是李大少,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让李大少携带货物南下,而是准备等过了一两个月,再让刘三少带着货物南下。

    本来还是有送别宴的,只是许云晋最近心情不好懒得动,干脆就撒手不管这事儿,于是五少也只凑够了四个,直到走了,李大少还嘀嘀咕咕的说些“我给他卖命,他倒是连一顿酒菜也不跟我吃。”之类的话。

    虽然刘三少把李大少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许云晋,许云晋依旧没当回事,自己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虽说许云晋和石君极还在冷战,但是有关于东部沿海处的战船的消息,依旧每日里都到了许云晋的手上,得知战船快要安排完毕的事情,许云晋这边也着手安排事物了,首当其冲的便是胡不柯和落雪的问题。

    “二少,你可好长时间没来过环采阁了,落雪姑娘可每日里都跟我埋怨呢。”

    许云晋看了老鸨一眼,“恩”了一声,转身就朝楼上走去,自己是好长时间未来,只是他知道,落雪也不会每日跟老鸨埋怨这件事就是了。

    许云晋是突然来的,之前并不曾跟落雪或是环采阁打过招呼,推门而入,便瞧见落雪发现是自己时的欣喜表情,许云晋垂下眼眸,几步踏入了屋子。

    落雪迎了上来,笑道“二少,你可好长时间没来过了。若再不来,我还真的以为二少你是不喜了落雪。”

    “哪能呢。”许云晋淡淡道,“这么多年来,环采阁中你可见过我再招过她人”

    落雪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微微泛起了苦涩,许云晋是不曾招过别的人,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去做那种事情,自然是谁都不无谓的“二少说的是,今日是不是要在环采阁住下我这就叫人去安排。”

    许云晋拦住了欲到出门的落雪,冲自己对面的座位扬了扬头“坐下,我有事儿要说。”

    落雪一愣,顺从的坐在了许云晋的对面。

    许云晋抬头去看落雪,便是自己对面的这个女子,将她最美好的年华都赔在了自己的身上,毫无怨言,明知许家家规不许妾侍通房之类的进家,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嫁给自己,却依旧无怨无悔。她聪明,她掩其锋芒,这么多年只为站在自己身后,而她想要的,自己根本就给不了她。

    许云晋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了她的后半生找个依靠,胡不柯能为了她放弃科举入仕,想来最起码如今对落雪是真心的,他让胡不柯去管理海外,何尝不是私心里给了胡不柯之后的安身之处,也省得真到了落魄的那日,再怨恨落雪。

    “环采阁不是久留之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留在这里。”许云晋缓缓道,“我会让人把你赎出来。”

    落雪眨眨眼睛,继而欣喜起来,莫非,莫非二少的意思是然而许云晋接下来的话就打破了落雪的幻想。

    “你是女子,离了环采阁,自然也是要依附于男子,之前我头痛的便是让你从环采阁出来要如何安置,所幸前段日子有一名男子找到了许府,直言非你不娶,更是为你连二月的会试都不去了,转而做了商人,我想着能为你做到这等地步的人,想来对你也是真心的,等你出了环采阁,待到他那边准备妥当,就跟他拜堂成亲,从此相夫教子,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落雪的脸色蓦地惨白一片,嘴唇哆嗦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落雪,落雪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为什么二少要做这样的决定”

    许云晋偏过头“不,你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相反你做得很好,只是从此从环采阁脱身,嫁一个良人难道不好吗要知道,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不希望以后能碰到一个良人的更何况这胡不柯也是经过了我的考验,待你必不会不好,更是许诺除了你不纳任何妾侍通房,就算你一辈子无所出他也不在意,有这样的夫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良人”落雪低声呢喃,她心中的良人是许云晋,她不信他不知道,只是他是如此狠心,宁愿将自己赎出去,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也不肯让她就留在这里等他,其实落雪并不在意的,让她在环采阁等一辈子也好,让她好长时间能见到许云晋一面也好,只要能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别的什么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云晋微微有些黯然,犹豫了半晌“若你实在不愿意那便罢了,我回了胡不柯就是。”

    落雪忽然问道“我在二少你的眼中很重要吗重要到二少你肯为了我赎身,为了我替我寻良人。”

    许云晋一愣“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虽说不能迎你入门,总归是想为你做些事情的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不就是能够找到一个良人一个好的归宿吗我以为你也想的。”

    落雪笑了“二少说的对,我也是女子,自然也不希望一辈子呆在这环采阁里,如果能够寻到一个愿意为了我付出很多的人,我又为什么要推拒呢”

    许云晋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落雪点点头“没错,我愿意嫁给二少你口中的胡不柯。”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去做。而且你也说了,胡不柯是为你做事的,那么是不是说以后我还有见到你的机会听到你的事情的机会既然我注定不能做你的人,便是只能得到你的消息我也满足了。

    许云晋自是不晓得落雪的心思,听到落雪答应,倒是松了口气,当下直接唤来老鸨,将落雪赎出了环采阁。

    、第94章 云亭宽慰

    胡不柯是要将落雪明媒正娶回去的,到时候出嫁自然不能从胡不柯的家中出嫁,许云晋当然不会吝啬于给落雪买一处院落,别说是落脚处,之后落雪出嫁的嫁妆,自然也是许云晋出的。这其实也是向胡不柯暗示落雪身后还是有人撑腰的,不准胡不柯欺负落雪的意思。

    落雪平静的接受了许云晋赠与的一切,就如同一个深闺小姐一般,直到出嫁的那日,落雪都没有踏出那座院落一步,而出了嫁,那座院落落雪既没有卖掉,也没有再踏入一步。

    落雪赎身几日后,胡不柯便踏上了去往东部沿海的路途,离开京城的胡不柯壮志满满,一是许云晋应允了,待他第一次出海回来,便答应将落雪嫁给他,二是他虽放弃了科举,但是也有了另一个不差的出路,许云晋甚至暗示他,若真的有功,也不见得做不得官。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等到许云晋回过神来,眼看着进了二月份,许云晋也被许涛揪了回去,许涛是会试的主考官,过两日便要入考场,许云晋接连十几日不回,许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把许云晋揪回来就是一顿臭骂,总算是出了整个春节在许云晋那里憋得气。意外的是这次许云晋没跟许涛顶嘴,或者是说,懒得搭理许涛

    别了许涛,许云晋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进屋子便下意识的往密道口看去,又懊恼的收回了目光,故意不去关注那边,心烦意乱的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招进了青佩来“拿棋来,跟我下一盘。”

    青佩领命去了,不多久便拿回了许云晋所要之物,又摆好棋盘,许云晋和青佩各执一边开始下棋,许云晋心思不在棋盘上,又烦躁的很,自然在跟青佩的对弈中落了下风,青佩倒是一直没说话。

    下到一半,却是许云亭过来了。

    青佩冲许云亭行了礼便退了下去,许云亭坐在青佩刚刚的位置,往棋盘上扫了两眼,笑道“我记得你的水平可没差到这种地步。”又道,“怎么没有心思”

    许云晋看了许云亭一眼,将手中的黑子扔回了棋盒中,直接问道“你不去陪嫂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一去刘三少那里就去了十几日,我可十几日未见到你这个弟弟了,如今你回来,我自然要来关心关心。”顿道,“你将落雪从环采阁赎出来了”

    许云晋“恩”了一声“别跟我说什么行不行的,我不信你不知道我赎落雪出来的目的。”

    “我自然晓得,可惜外界的人不这么想,要知道咱们许府的男子可一向没有通房侍妾的,你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别人可都等着看笑话。”许云亭叹了口气,“爹现在还不知道,都是我瞒着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值得这么东遮西掩的吗”许云晋嗤笑一声,“罢了罢了,与其让爹从外人口中得知这件事,还不如咱们自家人告诉他,省得他听别人说的流言蜚语再气出什么病来。”又道,“这件事就交给大哥你了,我可不去爹面前找不自在。”

    许云亭哭笑不得的应了“谁让我是你哥呢,便帮了你这个忙就是。”

    许云晋见许云亭还不走,抬了抬眼皮“大哥,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什么”

    许云亭迟疑片刻“你突然去了刘三少那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云晋摇头“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总住在府里进进出出的不方便,还不如去刘三少那里,商量事情也方便得很。”

    许云亭顿时不悦了“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竟不知别人家比自己家还要舒服了,这话要是让娘他们听到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许云晋抿抿嘴,不说话。

    许云亭却猜得不离十,自打许云晋搬出许府住到刘三少那里去,就没见皇上的脸色好看过,每日早朝脸色都难看得很,下了朝也经常找大臣过去,听说没有一个大臣不是哭丧着脸出来的。若他不知道许云晋和皇上的事儿,当然也如同朝上所有的人一般如同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但是这事儿跟许云晋一联系,许云亭就知道这事儿跟许云晋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他是十分担心许云晋的,自己弟弟的性子他还不晓得吗任性、暴躁、管不着自己的嘴,若平日也就罢了,可面对着皇上,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因此而责罚许云晋

    更重要的,那个可是皇上,他并不怎么相信皇上会为了许云晋做什么,哪怕他现在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也是相信两人走不长远的,他并不晓得两人究竟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在一起的,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在未来承受皇上的怒火,更是在心里日日盘算着依靠着许家的头名,能不能让皇上放过许云晋

    回过神来,当下要度过的难关却是眼下的这一个,总不能让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若哪日皇上气着气着就把火发到了许云晋的身上,到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许云亭叹了口气“云晋,你也不小了,眼瞅着就要弱冠,甚至是要成亲的人。”说到成亲,许云晋心中一凉,帝王的独占欲强的很,恐怕在两人分开之前,许云晋是不能成亲的,又想起如今许佳氏已经在替许云晋物色人选了,不由得有些头痛,只不过任他千般愁绪也得先压在心底,又道,“脾气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好,若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单单凭咱们许家,恐怕也不能护你周全。”

    许云亭摆弄棋子的手停住,讶异的抬头去看许云亭“大哥,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许云亭摆摆手“你别管我说什么样的话,只告诉我,你能否做到就是了。”

    许云晋蹙眉去想许云亭的话,收敛脾气惹到大人物想起石君极,许云晋蓦地意识到,大哥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然而大哥并不知道自己和石君极的事情才对,许云晋有些拿不准许云亭的意思,只是道“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让我改,我是断断改不得的。”又道,“再说了,我并不觉得我需要畏惧谁,讨好谁,更没有必要去收敛自己的脾气若闯了祸,自是有人会替我收拾残局的。”

    许云亭听了这话,又气又急“云晋,你说从小到大我可曾管过你什么什么时候不是任你去的不过如今可不成了,咱们许家确实在这大平占有一席之地,可是跟有些人比起来,却是断断比不得的,恐怕便是送了性命,也不会有人在意。”

    许云晋沉默半晌,忽然道“大哥,你这是怕我惹了谁”

    许云亭猛地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轻咳了两声“我哪里晓得呢,我每日要去上朝工作,爹比我还要忙碌,娘和妹妹,还有你嫂子都是妇道人家,不便干涉外面的事情,你在外面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儿,我们都是一概不知的,我难免担心你不是。”

    许云晋笑了“大哥,瞧你这话说的,好似我是刚出了府、没有丝毫经验的富家子似的,想当年我十岁出头便在京城里讨生活,说起来这点大哥你还不如我呢,说起担心,也是应该我担心你和爹在朝上招惹了什么不应该招惹的人才是,怎么就变成担忧我了呢”

    许云亭被许云晋说得有些尴尬“云晋说笑了。”顿道,“总之你小心一些,我才能放心。”

    许云晋漫不经心回道“大哥,你放心就是,我不会招惹什么不能招惹的麻烦的。”却在心底嗤笑,如今又有什么麻烦是他不能招惹的呢只是自己也不是去惹事的人,别人不招惹他,他也不会去找不自在罢了,

    许云亭又道“还有一事,我不晓得是不是应该说。”

    “吞吞吐吐可不像大哥你的脾性,有话便说就是。”

    许云亭道“想当年我没娶你大嫂时,脾气比你还要暴躁的很,你大嫂呢,也是个很要强的女子,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累得很,迎娶你大嫂没多久,我便觉得厌烦,总觉得这样的日子要过上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顺带着连许家这种不让纳妾不让有通房的规矩都怨恨上了,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算能安静下来跟你大嫂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又换了个角度想,左右我都要跟这个女子生活一辈子了,与其每日里争吵不休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为什么不退一步,和和的过呢”

    “这样想着,我就可以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而你大嫂在生下许芝之后,整个人也温柔了许多,我退一步,她也退一步,竟意外的让我们彼此心生爱慕,只要想到这是要跟自己携手一生的人,便也就没有那么多火气要发了。”

    许云晋一怔,低声道“大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许云亭笑了“只是闲来无事,跟你说几句话罢了。”又道,“过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若天天都吵,两个人都累得慌,何不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另一个人,才能解决问题不是”许云亭站起来拍拍许云晋的肩膀,便离开了许云晋的院子。

    许云晋若有所思的盯着棋盘,他想许云亭的意思他明白了,只是许云亭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跟石君极的事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发文都要先网审,真的是心力交瘁了

    我一同学是潇湘写文的,听我说了的事儿惊讶的合不拢嘴,我真是哭了

    果然写阴谋诡计不适合我,看我嫡子复仇的惨淡收藏,所以真的不怪我想要再开新文了,准备开红楼同人,说实话每次喜欢的题材不是偏冷怪就是连红题材的尾巴都抓不到,感觉红楼热也要过去了的说,一想到这个感觉就好挫败真难为编编到现在都没放弃我

    、第95章 重归于好

    许云亭离开后,许云晋只一人坐在棋盘前,一个人下完了一盘棋,随后推开棋盘,唤人来拿了出去,又沐浴更衣,青佩为许云晋按摩一番,许云晋便睡下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叮叮梆梆的吵闹声,许云晋翻了个身,没过多长时间那声音便消失了,接着许云晋感觉到有人带着凉气上了床,下意识的往里侧挪了挪,给来人让出了地方,随后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身子一僵,不过很快又放松了下来,来人钻进被窝,将许云晋搂在怀里。

    许云晋打了个哆嗦,嘀嘀咕咕的说了句“冷”,又去推抱住自己的身子,那人却没在意,反而把许云晋搂得更紧,挣脱不开,许云晋干脆放弃了,只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不过片刻,又进入了梦乡。

    待到许云晋转醒,天色已然大亮,瞧见石君极正襟危坐于书桌后,许云晋疑道“今日不用早朝”

    石君极放下手中的书“早朝已经过了,只能说是你太能睡了。”

    许云晋不以为然,起身唤来人梳洗,两个丫鬟并青佩一起进了屋子,见到石君极也都习以为常,并不在意或是惊讶,一番梳洗后,三人又退了下去,许云晋叫人上了早点,随口问道“早上吃了没”

    石君极摇头“下了早朝便来了这里,还不曾用过。”于是许云晋又吩咐多上了几样小菜和吃食,等到人都走了,许云晋这才回头问石君极,“我大哥知道了”

    石君极知道这件事瞒不了许云晋多久,也没想瞒着,当下便点了点头,许云晋本想说石君极自作主张的很,又想起昨天许云亭跟他说的话,到底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道“什么时候的事”

    “想来在宫宴上就有所怀疑了。”石君极道,“之后在许府无意中见过我,许云亭也不笨,自然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可私下找过你”

    “并未。”

    许云晋不说话了,有些拿不准许云亭的态度,难道大哥的意思就是同意这件事了石君极看出了许云晋的想法,无奈道“他并不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很长时间,不过是在等我的新鲜感过去,到时候在替你做打算罢了。”

    许云晋不置可否“会试眼看就到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想来应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才是。”

    “那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就是,难不成都要我亲力亲为”石君极笑了,“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可是把你哄回来,万一你被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

    许云晋没理会石君极的油嘴滑舌,只是道“寻个闲暇,跟我去一趟真觉寺吧。这些日子许府上上下下没人不忙碌的,真觉寺倒是好久不曾去过。虽说每年的香火钱添了不少,但总不如人自己亲自去有诚意,再者说了,我这命是方丈大人吊着的,纵使许府没一个人有空,我也得亲自去一趟。”许云晋看了石君极一眼,“有些事,还是要再问问的。”

    石君极知道许云晋口中的这个真觉寺,当初查许云晋的资料时,这个真觉寺的存在尤为重要,纵使自己是皇上,能得到的消息也少之又少,只查到了一些皮毛,这个跟着许云晋去也是极好的,最起码能知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想到许云晋竟然让自己陪着去真觉寺,想来也是真的对自己上了心,石君极不免高兴。

    于是石君极颔首道“左右不过这两日,我便能抽出时间来。真觉寺距离我那处温泉庄子不远,咱们两个还没一同去过,不如到时候先去了真觉寺,再去温泉庄子住上一夜如何”

    “随你的意思,我是无所谓的。”

    石君极更加高兴,许云晋似笑非笑的看了石君极一眼“不愧是当今圣上,那真觉寺不过是穷乡僻壤山坳里的一处破败寺庙,也为难皇上您竟连真觉寺的具体位置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石君极“”

    正巧早饭已经摆上了,许云晋不再理会石君极,径自落了座,石君极脸上带笑的挤到了许云晋旁边,许云晋不耐烦了“这么大的桌子,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往那边坐坐。”

    石君极哪里肯,粘在许云晋身边不动,故意将刚才的话漏了过去“我听说你把落雪赎出来了什么时候把她和胡不柯的婚事办了”石君极这是还不放心落雪的存在呢,只有将落雪嫁出去,石君极才能彻底的放下心来。

    “等胡不柯回来的吧。”许云晋道,“沿海的商船和战船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到胡不柯带着下面的管事等人到了,便能正式出海,只是这是第一次出海,不宜太过深入,只在大平周边转转,去几个有联系的小国就是了,一来花费的时间不会太长,二来也是对胡不柯的一个考验,若成,海商便正式交由胡不柯负责,我派去的管事从中协助,若不成,少不得还得重新物色人选,胡不柯的去处我还得考虑考虑。”

    石君极皱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总归超不过一年的。”许云晋斜眼看石君极,“你急什么这是我的生意,又不是你的。”

    石君极掩面咳嗽了两声,总不能说他是希望落雪越快嫁出去越好不是。

    许云晋并未多想,思绪已经完全陷入了海商上“等附近的海区走过了,再往远了的地方去,到那些大平没有记载、没有联系的地方去,说不定还能给咱们点惊喜呢。”

    石君极却是打了个激灵,瞬间想到了一些事情“若那些土地无人占领,或是当地人的实力弱小,岂不是说明咱们大可以举兵入侵到时候开疆扩土”

    许云晋有些无语的收回在石君极身上的目光,果然,他是个商人,想的是怎样才能赚取更多的钱财,石君极是个皇上,想的自然是开疆扩土,壮大大平。许云晋垂下眼喝粥,只是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在石君极开疆扩土的同时,或许他也能从中捞上一笔

    两人对未来都有些想入非非,还是许云晋率先回过神来,打击道“现在说这些太早了,更何况咱们大平的水师能力和战船水平都不高,那些地方又距离大平太过遥远,根本就不好治理。”

    石君极笑了两声“到那时候再说便是,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待到吃过饭,许云晋去找刘三少安排南下所带货物之事,石君极自己一个人呆着无趣,依旧回宫里去了。

    刚从密道出去,便听张德全上前禀告“皇上,淑贵妃、德妃在外求见。”

    因为和许云晋回归于好的心情在听到这两个人来时消失殆尽,轻说了句“来得倒是时候”,便让张德全让两人都叫了进来。

    两人人依规矩给石君极请安,石君极只低头看奏折,将那两人忽视了个彻底,直到淑贵妃和德妃要跪不住了,石君极才漫不经心的合上了手中的奏折“起吧。”又问,“找朕何事”

    两人互看了一眼,还是淑贵妃踏前一步“皇上,自打皇后去世,后宫便由臣妾与德妃一起打理,至今还算妥当,只是大皇子现在年纪尚小,骤然失去了母亲是极不适应的,臣妾和妹妹又做不得主,少不得要来烦扰皇上了。”

    大皇子是真正的皇嫡长子,不出意外,便是石君极百年后的继承人,石君极又哪里不懂得淑贵妃和德妃的意思,若谁能做了大皇子的养母,便是登不上将来的太后之位,靠着这份恩情,也不会太难过,再说了,如今大皇子已经没有皇后照看,什么时候有意外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石君极道“大皇子乃是皇嫡长子,自要有皇后亲自教养,此事不得再议。”又道,“大公主跟大皇子同出一母,朕瞧着往日跟二公主很是亲近,不如就跟在德妃身边吧,德妃可要好生教养。”

    德妃脸色一僵,大公主确实是嫡出的女儿,然而又有什么用呢未来还不是得嫁人就算招了驸马又能如何她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再添一个也没什么助力,她想要的是大皇子而不是大公主啊然而那又如何呢皇上说的话她是反驳不了的,最后也只好咬牙道“臣妾遵旨。”

    石君极看出了德妃的不甘愿,也不在意,又道“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大皇子刚刚失去母亲,难免悲痛,便让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搬到大皇子那里去,常常陪伴大皇子,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大皇子就能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了。”

    淑贵妃脸色一变,她有一子,便是二皇子,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如今皇上却将二皇子从自己身边夺走,脸上便是连笑都没了“皇上,二皇子还小,平日里臣妾又疏于管教,溺爱纵容,若去了大皇子处不小心唐突到了大皇子,就是臣妾的罪过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二皇子不小了,也不过比大皇子小了一年光景。”石君极似笑非笑,“既然淑贵妃你疏于管教、溺爱纵容,让二皇子早些离了你的身边也好,也省得日后闯出什么大祸来。”

    淑贵妃还欲辩解,石君极却大手一挥,直接让两人退下,无法,两人只好退了出去。

    德妃见淑贵妃一脸的失魂落魄,将幸灾乐祸藏在了内心里,面上只道“皇上也是为了二皇子好,还请姐姐放宽心些。”

    、第96章 前往真觉

    二月初八,考生逐一入场,遵循考场定律,不允许私自携带任何与考试相关内容,因为乡试出过赵大公子的事情,查的更为细致严苛,许云晋派人打理了许涛这些日子在考场内的吃食,省得睡不好还吃不好,熬坏了身子可就不妙。翰林院的人因为避嫌并不允许靠近考场,许云亭便也一直没出面,许云晋不过在第一天问了考场的情况,就不再过问。

    另外,许云晋还为于昭明准备了下考场的必备品,毕竟一直都在京城中,没有相识的人能够照看于昭明,少不得许云晋亲自出手打理一番,于昭明又是连连作揖感谢,许云晋瞧着于昭明的模样,倒是有分的把握能够中进士。

    项毅那边也并未束缚,仍是让他下场考了会试,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终究损耗了项毅的精力,再加上难免疑神疑鬼心中有事,能否中进士倒是个未知数了。

    那边会试举行的如火如荼,这厢刘三少也带着大批的货物要准备南下。时间进入了二月中旬,天气已经逐渐回暖,察觉得出温暖的气息,再加上刘三少带的东西很多,本身要走的时间就长,自然是要早些动身的,等刘三少到了李大少那里,再由李大少将南方的事务一一交代给刘三少,待刘三少熟悉了,再让李大少带着南方的货物回到北方,货物损失是难免的,只是货物的利润,更让人为之疯狂。

    许云晋更清楚的知道,一旦南北商路正式出现并利润巨大后,会有无数的人做起这样的事情来,而他当然无法阻止这一点,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先下手为强。许云晋有个疯狂的想法,便是他们京城五少作为南北商路的发起者,让无数的商人蜂拥到他们身边,以他们为核心,依赖于他们五个走商路。当然,这目前只是个想法,能否成功的实施还要看这条路的利润究竟有多大。

    为了避嫌,自打落雪被他赎身后,他便一直都不曾去找过落雪,吃穿用度却是让人精心伺候着的,为落雪准备的嫁妆也有了眉目,倒是一些女子贴身的东西还要落雪自己置办才好。有时许云晋忙里偷闲想要去环采阁小憩一下,才想到环采阁已经没有人在等他,甚觉无趣,也便不怎么踏进环采阁了。

    而是在周身的事情七七八八的处理好了,许云晋终于抽出时间跟石君极前往真觉寺。

    许云晋身边跟了青佩,青环不稳重,许云晋唯恐到了佛门清净地。青环的性子唐突了佛祖,便让青环留下了,檀香依旧守着项毅。石君极身边只跟了徐飒,暗地里的人不算。赶了一辆大马车,里面物品应有尽有,只许云晋石君极两个坐在车内,而徐飒和青佩在外面赶马车。

    出发的早,许云晋上了马车便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路已经赶了一半,石君极在一旁坐着,安静的批阅奏折。

    许云晋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又拿过一旁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引来了石君极的责备“刚刚醒来就喝得这么急,小心一会儿肚子不舒服。”

    许云晋并不理会,只道“如今到哪里了”

    “差不多快到了,你也别再睡,省得一会儿醒来出去再着了凉。”

    许云晋应了一声“一会儿上山恐怕有雪,马车得停在山下,到时候走上去,这个时候来寺庙的人并不多,我们也不必太着急。”

    “山上还有雪我记得去寺庙的雪都是要清理出来的,怎么这里倒不是”

    许云晋摇摇头“你说的那些寺庙是在京城周边香火旺盛,自然要将雪清扫干净,免得有贵人去上香被冲撞了,真觉寺不过是个小庙,往日里去的人也只是真觉寺周遭的小村子,这个时候山上有积雪,还得上山下山的,不方便得很,就连周边的人也是不愿意来来回回走的,真觉寺里的和尚也落得个清静。”

    “这倒是奇怪了。”石君极道,“暂且不说别的,就说你们家每年的香火也不少给,若真想换个好点的地方重建寺庙也不是不可能,怎么就一直留在这里了也不怕哪日里香火没了,弄得个凄凉的下场。”

    “许府是给真觉寺香火钱,但给的并不多。”许云晋语气淡淡的,“方丈并不多要,他说香火钱是为了寺庙能够继续开下去,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将寺庙修建的如何堂皇,将佛祖建造的如何高大,那些自在人心,本不应该用肉眼能看得到。”

    石君极来了兴致“你口中的方丈就是真觉寺的方丈你别说,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看来人们常说真正的隐士是寻不到的,也并非虚话。”

    许云晋好笑的摇摇头,眯起眼睛来“方丈那个人,只有你自己亲眼见到了才能知道是种什么感觉。”半晌后,才似乎回过了神,“当初若不是方丈,想来你我是碰不到的,就连我这个人,可能也不曾听说过,如果查了许府的族谱,或许才能查到许云晋,早夭这类的话来。”

    石君极目光一凝,颇有些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云晋有些讶异“我倒是以为你都知道了的,怎么,这件事很难查吗”见石君极变得尴尬的脸色,许云晋移开了目光,“我身子不好,先天不足,症状比如今严重得多,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请来的太医都说是无能为力,让家中做好准备,也亏得我爹娘没放弃,四处辗转托人找让我活下去的办法,还真的找到了真觉寺这里。”

    “当时方丈见了我,不用我爹娘说话,直接便抱着我进了禅房,整整三天三夜没有踏出屋子,待到方丈和我出来,我明显别比以前有精神多了,再过了一些时日,就跟正常人一般。”许云晋忽的看了石君极一眼,“不过方丈说过,我在弱冠之前不得成亲,不得行房事。”

    石君极听得很认真,听到最后却愣住了,一是因为他以为许云晋早就行人事,比如落雪和夙玉的存在,二却是因为他与许云晋已经行房事好几次了,哪里还顾得上窃喜许云晋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自己的石君极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若行了房会如何”

    “方丈并未明说。”许云晋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总觉得累得很,心里也不踏实,头痛的症状也严重了些,又来来回回的犯了几次病,不知道是不是行房之事影响的。”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石君极皱着眉头,“这是多大的事儿,你竟然还一直瞒着”又道,“不行,我不放心。”便要伸出头去让徐飒加快速度,许云晋眼疾手快的抓住石君极,好笑道,“便是差,还能差上这么一会儿了你别着急,总会到的。”

    石君极又哪里能不急所幸本来距离真觉寺山下算不得远,又这么一番争吵下来,马车突然停住了,青佩的声音响起“二少,到了。”

    许云晋松了口气,他的力气没石君极的力气大,还真怕自己拦不住石君极,听青佩说到了,只松开了手让石君极下了去,他也跟在后面跳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果然如许云晋说的,山上都是积雪,马车是绝对上不去的,还好如今天气回暖,不至于寒风刺骨,阳光晒在脸上更是暖融融的,只是积雪表面已经有些化了,如果要往山上走,脏乱是免不了的。

    石君极并不在意,只替许云晋又披上了一条披风,便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走。虽说雪地难走,但真觉寺离得并不远,一行人走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便看到了真觉寺的大门。石君极许云晋等人远远地便看到真觉寺的大门大开着,不禁有些奇怪,按照许云晋说的,真觉寺这个时候来的人少,不至于大开才对。

    一行人走得近了,才发现不仅仅是大门开着,门前其实还站着两个和尚。

    见石君极等人揍到门前,两个和尚先是拜了拜,其中一个往前走了一步,面对着许云晋“方丈说今日有贵客来,便打发了我们两个来这里迎接。”

    “方丈有心了,不过这贵客怕并不是我。”许云晋看了看大开的寺庙门,若有所思“每年真觉寺香火最鼎盛时,这大门都不曾完全大开过,之前并不曾注意,如今见了,却觉得方丈自有一番深意。”又道,“方丈在等着我们”

    “方丈说了,还请贵客先去上香,待到时辰到了,自会出现。”

    许云晋并不勉强,石君极焦急许云晋的身子,然而走到这里,却突然平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听那和尚如此说,便跟许云晋一同进了大门,前去上香去了。

    真觉寺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香客,甚至除了跟着他们的那两个和尚,就只剩下他们进来的这些人,就连其他的和尚也没见到,不知道是藏了起来,还是有事要做不便露面。

    等到了佛堂内,两个和尚也告辞了,整座真觉寺似乎只剩下了石君极一行人,许云晋和青佩很淡然,石君极也看不出表情来,倒是徐飒满脸戒备,不管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寺庙有很大的问题。

    徐飒靠近石君极的身边想要说什么,却被石君极拦住了“退下去。”

    徐飒满脸犹豫,石君极不耐再要说,却被许云晋接了话去“没关系的,不会有危险。”又道,“青佩也下去,不必进来伺候。”

    徐飒见石君极什么都没说,只得跟青佩一同退出了佛堂,将佛堂的门关好,守在了外面,而里面只剩下了石君极和许云晋两个人。

    、第97章 真觉消失

    两人默默无语,许云晋找到香烛,点好了递给石君极,两人沉默拜过佛祖,将香插在了香炉上,这才站了起来。

    “方丈何时出来见我们”石君极低沉的声音响起。

    许云晋正抬头盯着佛祖,听到石君极的声音才回过头来“要看方丈的意思了,有缘自会见到的。”

    石君极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到了这里,你倒不像是你,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许云晋并不答,依旧转过头去看佛像,石君极甚感无趣,干脆在佛堂里随意的转起来,他是帝王,不至于唐突佛祖,然而真说起来,对佛祖也没什么惧怕之心就是了。

    “贵客临门,贫僧未曾亲自出门迎接,还望贵客不要怪罪。”

    方丈的声音猛地从石君极身后响起,倒是把石君极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年纪很大、满脸庄严的和尚站在自己身后。石君极不动声色,只是道“是我突然来到贵寺,说到怪罪,还应该我说才是。”

    方丈并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笑道“许施主之后并不会有大碍,还请施主放心。”

    石君极一惊,虽从许云晋口中得知这方丈佛法神通,不似凡人,没想到仅仅一个照面,这方丈便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话题,忍不住问道“之前方丈曾说过,在云晋弱冠之前不得行房事,如今为何又”

    方丈反问“如果在施主之前,许施主便有了肌肤相亲之人,施主能否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石君极眸中暗色一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自己连别人看到许云晋身子都不愿意,若真的知道许云晋碰过别人或是别人碰过许云晋,他又怎么当做不知道什么落雪,什么夙玉,如今瞧着都是好的,然而日后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呢人,都是可能会出意外的不是吗便是有云晋护着

    石君极却忽的一惊,猛地抬头去看方丈,方丈的意思是,如果许云晋碰了这些人,他不会放过他们,也就是说方丈知道许云晋会遇到自己,会和自己相爱,而自己不会放过这些人什么不能行房,不是对许云晋有什么危害,而是对许云晋碰过的那些人有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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