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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君犯上 第74节

作者:流年忆月 字数:8720 更新:2021-12-30 21:03:17

    晏苍陵直视着他的眼,试图寻找一分的犹豫,可是,他只看到一片的坚定不移,他朗声询问“你不怕死么,对方可是习武之人,你拿笔的手拿得起剑么?”

    “不,我不用剑,我用箭,”江凤来冷笑一声,“我用一张弓,”手中的长弓一扬,张扬地摄取了众人的眼球,“只要一张弓,便能杀人。”

    “好气魄!”晏苍陵震声大笑,“既然如此,还等什么,上马,我们走!”

    朗声在风中还未遗落,晏苍陵足下的骏马已经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柏津你便让给他罢。”

    立功的好机会被抢,乐梓由颇为不满地努了努嘴,本想出言婉拒,让江凤来再骑另一匹,但乐麒冷冰冰的话捎来,他便火速地将马缰塞到了江凤来的手里,将人一推上马,替江凤来一拍骏马的臀部,赶马走了。

    只因乐麒说“你若不让他去,我今日便去与你同床共枕。”

    “……”

    尘沙滚滚,转瞬便不见了晏苍陵的影踪。看他们的背影已消失在天地一线,季临川轻抿一口笑,调侃了几句鱼香肉丝,便趁着成御相发火之前,带着小悦等人穿回地道,回了晴波的房内。

    再次回到这在晴波生前,日日夜夜都会到来的房间,小悦心中一涩,眼又红了一圈,捂着眼方能稍稍地止住痛意。

    “不必悲伤,”季临川看透了沧海,识破了桑田,对于生死早已看透,“晴波死后,便能投胎转世到一清白人家,如此,总比这一世,做一个红尘女子的好。”

    瞬间,开了小悦的心窍,她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人有好报,晴波会转世到好人家的,一定,上苍保佑着她。”

    小悦欣慰一笑,双手合十朝天祈祷,默默地诵念了几句,放下手来,惆怅地再环视房间一圈,豁然开朗“以后,我每日都来收拾小姐房,让她成魂后来看我们时,有地可居,有干净的床可睡。”

    “你随意就好,”季临川含着一抹浅笑,转首问道,“是了,晴波临终前,不是将一串钥匙给你,用以取出品芳阁众人的卖身契么?你可还带着,我们将其拿出罢。”

    “嗯,我差些都忘了,”小悦一拍掌心,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钥匙,搁手心里眷恋的磨了磨,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拉开了晴波的柜子。目光逡巡一周,寻到那个可插钥匙的暗箱,将钥匙插入,咔嚓一声,钥匙一旋,暗箱便被徐徐打开了。

    然,当暗箱内的东西扑入双眼时,众人皆震住了。

    ☆、第一一三章 ·追人

    只见那暗箱中,搁在最上方的并非卖身契,反而是各种不同字迹与印章的过所。季临川疑惑地讶了一声,将其拿起一瞧,发现这些过所上的地点各不相同,所到之处也不同,可见晴波是精心准备了许久的。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些过所之下,竟有一本被封皮包裹得极好的一本书册,季临川将其拿起,捧在手心里翻看了一下,发现这竟然是录着全桓朝境内所有参军的字迹,以及各地印章的模样,尤其可见,晴波的心细。

    季临川不禁佩服,将过所连同这本耗费心思所录的书册捧在了手里,对着小悦一笑,询问道“我想将其拿去,你可介意?”

    小悦不明所以,问了出声“小姐的东西,我不好做主,您若是急需,便拿去罢,想必小姐也不会介意的。只是我不知,您拿去作甚,作纪念么。”

    季临川莞尔一笑,摇了摇手,将手里的书册甩了一甩“这可是好东西,以后想来往于各处便得靠它了。我将其拿走,是想做晴波曾为慕卿做的事。晴波能模仿字迹,我亦可做到。我已给慕卿带来不少的麻烦了,我不可再拖累他,总要做些什么,来帮他才成。”

    小悦顿时明了季临川的苦笑,从眉梢间露出了一丝笑“小姐知晓一定也很欣慰。那您拿去罢,只要保管好便成。”

    “这你放心,这东西关系甚大,我定会好生保管,不过……”季临川同乐麒与小悦、乐梓由一视,坏笑道,“我需你们替我保密,不让慕卿知晓。不然,他定是会责怪我的了。”

    “啧,这都责怪你,亏得我还以为在家里,是你制住他呢。放心罢,我定会替你瞒下。”乐梓由拍拍胸脯,打着包票道。

    季临川故意忽略乐梓由前段话,笑着送去会意的一眼“多谢了。不说我了,我们继续看。”

    于是,小悦继续翻这暗箱里的东西,在这一大沓的过所之下,便是品芳阁所有妓子同小倌的卖身契,为数之多,令人惊叹。

    季临川将部分卖身契拿起,放在手心里,一页页地翻,眉头稍稍地往眉心骨里沉了下去,神思一放,忽而想起自己痛苦的过往,心头一痛,将卖身契丢至了小悦的手心里“将卖身契还给他们罢,并告知他们,只需缴纳一部分的赎金,便可离开品芳阁。但若是无处可去,品芳阁仍可做他们挣钱之处。他们若是有心仪之人,便告诉他们快脱离品芳阁嫁了去罢,切莫耽误了。日后慕卿归来,便会将大家的奴籍除去。要走便走,要留的便留。”

    “哇,”乐梓由惊愕了眼,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扇子,搁在手心里拍了又拍,“若是如此,大家伙都离开了,那慕卿买下这品芳阁岂非亏大了。”

    “那倒未尽然,”季临川摇首,并不苟同,竖起一指,将其中的利弊道明,“品芳阁内的人呢,都一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早已看淡了世间,加之他们哪怕恢复了自由身,一时之间,又是何去何从?小倌可另谋生路,但妓子呢,除却能做些小生意,以及嫁人外,无处可去。但若做些小生意,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妓子又怎做得来,而嫁人,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寻到中意之人的,再者,凭他们的身份,嫁人后不过是做个妾室,又有几人愿意嫁过去受气。因此,其实能走的人并不多,所谓的给他们卖身契,不过是让其多了一份自由,让其多了一个忠诚的理由罢了。”

    “如此说来,品芳阁尚可作打探消息之地?”乐梓由问道。

    季临川点头赞许“这是自然,我们尚可对外找人,若是有意来品芳阁,常年演出者,可加入品芳阁,我们以高酬劳相许,如此便可吸引不少人往来,我们便可赚上一大笔,人也不会流失,这消息来路更广。因此,”季临川摸着下颔,沉吟道,“我想,将品芳阁交由鱼香来管,左右晴波的房能通往鱼香的铺子,加之鱼香本便做些打探消息的生意,兼顾两面完全可以。且如此一来,鱼香欠了我们一个人情,而他也多了财路,这般互惠互利,也是好事一桩。”

    “这也不假,不错,我赞同。”乐梓由附和,乐麒也随着点了点头,结果换来乐梓由吭了一声,嗤鼻乐麒只会跟着自己有样学样。

    季临川但笑不语。说完这些后,他便将这些卖身契收拾了干净,唤小悦将其放回,却在这时,目光一扫,发现隐在卖身契下的一物,散出了金色的光芒。

    季临川一顿,唤小悦将所有的卖身契拿出,之后,便在暗箱底部,发现了一块金锁。他怔了一怔,想起当日江凤来在草庙里寻找金锁之事,心生一悟,这金锁定是江凤来要寻之金锁了。

    金锁还在,两人曾有的回忆还存,若是江凤来知晓此事,定是会放声大笑。

    将金锁拿起,季临川细细摩挲,目光空灵飘远,仿佛透过这个金锁,看到了两人之间曾经的爱情。虽不知晴波为何将如此贵重之物放在暗箱中,但也因此而幸好,保住了金锁,给江凤来了一分希望。

    目光稍稍一落,便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那条木质银子,经由长期的佩戴,这红绳已经稍稍褪色,但木质银子上的“志”字依旧醒目。季临川怔了一瞬,看向这金锁,主意上了心头,似乎他从未给过晏苍陵做东西,既然如此,那便在晏苍陵归来前,自己亲自做些什么送他罢。

    于是,提着一分宛若初恋儿女的害羞之心,季临川在让乐麒俩人下去办事后,悄悄地拉过小悦,向她询问,他能做些什么比较容易上手学会的东西,送给晏苍陵。这一问,没少让小悦笑话。

    但小悦还是好心地将自己所知告知了季临川,季临川得了真意,立马含着了一口笑,给小悦道谢后,转身出外去寻,可制作他心头好的材料去了。

    另一厢,晏苍陵自出城后,彻夜驾马赶路,片刻不敢停歇,因当时从成御相口中得知的,只是为首之人离去的大体方向,但大路如此宽阔,岔路亦是不少,岂是单单知晓方向,便能将人寻着的。

    不过,哪怕是零星半点的希望,晏苍陵也不愿放弃,必须要赶在那人回京之前,将人斩在手下。

    追赶了几日后,晏苍陵略有些疲惫,正想唤江凤来停马歇息时,却见江凤来一扬马鞭,打马穿过自己,往前去了,他竟是一时半会都等不得。

    晏苍陵无奈地摇首,只能老实地丢下疲惫,上前追赶而去,生怕晚了一会,这江凤来便给跟丢了。

    风声刮面,侧耳而来,江凤来将眼珠子往眼角挪去,看晏苍陵准备赶上了自个儿,一时斗意生出,立时狠一抽鞭,催促骏马快奔,似乎毫不服输,非要赶在晏苍陵的前头。

    坐下骏马就受了他的干劲所染,顿生力量,嘶鸣一声,风驰电掣一般嗖地冲出,快得让落后的晏苍陵都禁不住叫了一声好,他也不服软,即刻打马追上,一刻不敢落下。

    两人便在这你追我赶间,跑不知多少里路。当他们停下脚步之时,已是不知多少日后,但他们停步的原因,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因他们追上了他们要找之人。

    但让晏苍陵为之惊愕的是,他们追到人之处,竟然是久违的鬼山!

    晏苍陵委实未想到,竟同此处如此有缘,能在此追上害死晴波的为首之人。

    当时为首之人仍在赶马,忽而身后有人扬声一呼“他在这!”他受惊地回首一看,见到晏苍陵俩人,抽气一声,便狠狠一抽马鞭,让骏马奔腾而出,朝前方雾多之处而去。

    鬼山的地形诡异,一会儿人在此处,一会儿便能钻到另一边去,且地貌独特,江凤来的神箭都难发挥功效,连射了几箭,都被那为首之人靠山岩躲避了开去,而又因晏苍陵俩人同那人有一段距离,除非追上他,不然难以攻击到人,如此的形势,让急于将人斩于剑下的江凤来都燥得欲狂声咆哮。

    前方的白雾愈发的多,若被为首之人冲入那出,那他更难捉获,晏苍陵狠一咬牙,看了江凤来一眼,震声问道“你可愿同我合作。”

    “乐意之至!”江凤来再一抽鞭,也不看晏苍陵,毫不迟疑便发了话。

    “那好,那我们便这么做!”晏苍陵扬起了一抹笑容,催促马匹至江凤来的耳边,一面继续前追,一面用极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计划概括而出。

    江凤来福至心灵,朗笑一声“好,便听你的!”

    ☆、第一一四章 ·报仇

    嗖——

    镝音刺破翻涌的气流,一枝羽箭裹挟着汹涌的杀气,穿云破空,直朝那为首之人的后背而去。

    为首之人扬鞭打马,忽闻背后破空声响,背脊继而爬上了粒粒的鸡皮疙瘩,他惊然回首一看,正见羽箭迅疾,穿空而至,转瞬便逼到了他的后背,他大惊失色,同时勒马一旋,将身子强扭至羽箭相左的方向,堪堪避过了一箭。但这一箭之后,后方又有新的羽箭追至,嗖嗖几声,羽箭密麻,如布箭网,不过几会的功夫,便将他逼得狼狈不堪,只能左躲右闪,东逃西窜。

    但奇怪的是,不知何故,这羽箭竟然屡屡都未能射中为首之人,只是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地射向为首之人,造成两面夹击为首之人,却屡屡落空之态。如此这般,躲过十箭后,为首之人已有些沾沾自得,心头一扬,人都飘飘然了。

    而晏苍陵同江凤来等的便是这么一刻,待看这为首之人已经习惯了一左一右的躲避,完全是反射性的动作后,晏苍陵俩人便同时颔首,在为首之人躲进右侧的山岩中时,江凤来眉头一沉,挽弓搭箭,手指尖蓄满了力量,暴喝一声,一枝羽箭电卷星飞般穿透而去,同时刻,晏苍陵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声厉喝,盯准江凤来羽箭的方向,在其射出第二箭时,灌足内力掷出手中软剑,叮地一声插入箭尾,给羽箭一股助力,带着雄浑的力量推着羽箭穿云裂石。

    砰!

    一声巨响炸开云端,只见那枝羽箭在双重力量灌注之下,竟然打穿了一壁山岩,顿时山崩地裂,轰地一声,山岩被凿开了一个大洞,四分五裂,炸了开去。为首之人惊愕一睁大眼,还未能策马避过,便见碎石铺天盖地笼罩而来,顷刻便将他吞没。

    “啊——”惨叫次破云层,晏苍陵稍稍吁马,冷眼看着前方的山岩崩塌,骏马嘶鸣,为首之人砰然倒地。被压在了山岩碎石之下,

    轰隆隆的山岩声渐而止歇,晏苍陵冷着脸跨马而下,正要去捉拿为首之人,但江凤来却先一步下马,扬手一挡,用沉到尽头里去的声音道“我去,你甭去了。”

    晏苍陵一顿,脚步在半空止住,落下时,顿时拐了个弯,翻身上马,往相反的地方而去。

    这是江凤来同那人的恩怨,他不宜插手。

    淡漠地走到远离的地方而去,晏苍陵胸腹间一口堵塞的气都顺畅了,明明后方的惨叫如此刺耳,后方的血腥如此难闻,他却觉得畅快淋漓,心中一松,他扬手对天勾出欣慰的笑容,仿佛晴波的音容现在天际,对着人间的他们莞尔低笑。

    晴波,你的心上人替你报仇了,你在天际可会看到?

    当后方略显轻快的脚步声而来时,晏苍陵已不知对着天望了多久,堪堪回首之时,他便被江凤来满身的血迹吓了一大跳“我说,你莫不是将人给剁成肉酱了罢?”

    “有何不可?”江凤来低垂着头,目光凝聚在自己的手心里,“这人该死,如何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替晴波报仇了。是了,”他一顿,给了晏苍陵一物,“从那人身上找着的,尚有一些银两,我收着了,算作晴波的安葬费。”

    晏苍陵瞪了江凤来一眼,这人倒也好意思。如是想着,目光又放置了接过的东西之上,这竟是一块令牌,同晴波那时攥在手心里的令牌一模一样,晏苍陵将其左右翻看,也未察觉出有何不同,遂开口问道“除却这令牌,可还有其他能证实他身份之物?”

    然,江凤来却摇了摇头,答道“没有了,其余皆是一些随身带的物品,只有银两还有些用处。”

    “是么,那罢了,先带回去,让他们去查罢。这令牌便让我这儿了。”晏苍陵将令牌放入怀中,拍了一拍,抬首时,嘴上扬了扬笑,“说了来,我当真瞧不出来,你一文弱书生,竟有如此箭法。扬鞭跃马,斩敌杀将,只怕也不在话下,怎样,”他抱胸仰首,“可有兴趣投笔从戎,弃文从武?”

    “投笔从戎,弃文从武?”江凤来嘴角稍稍扯动,不知是笑是恼,“于是,你想我加入你的大军,让我听命于你?”

    晏苍陵耸了耸肩头,不置可否“我并未说这些,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至于你是否加入,这全看你,我只是对你能力多加赞赏,不想你屈才了。”

    江凤来脸色平淡,瞧不清喜怒,稍稍挑了挑眉尾,看了晏苍陵一眼,反而岔开话题问道“瞧这天已晚,今夜赶回去已是不行,可有兴趣共饮一杯?”

    “当然!”晏苍陵也不追问,嘴角轻抬,眉梢尽处都张狂地扬了起来,“走,我们喝酒去!”

    莫看这江凤来双臂有力,扬鞭跃马,搭弓射箭,不逊于人,但他到底多年来受书生墨卷侵染,这一喝起酒来,就多了几分书生的柔气——他竟然不能喝烈酒,烈酒一入后,就呛得猛咳,这没少让晏苍陵笑话。

    推杯换盏间,朗声笑话间,男人的友谊就此结下,无关利益,无关纠葛,只有赤诚之心一片。也即是在这酒的麻醉之下,江凤来终于稍稍从晴波的苦痛中走出,露出了自打见晏苍陵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酩酊大醉,酒色熏眼,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勾肩搭背,歪歪歇息地朗声高唱,唱醒了不眠的夜。

    由于两人喝得大醉,他们休息了一日,方能出发,本想借由地道回去,但思及江凤来同自己的关系还不明,还不能完全交心,因此晏苍陵绝了这个念头,乖乖地慢慢地沿着正道回去。不料在路上时,两人不幸地遇了瓢泼大雨,导致两人无法前行,只能在附近小城镇等候,耽搁了数日,等雨势稍稍变小后,方能继续赶路。以致回到芳城的晏王府时,已经是十日后了。

    而这般久归的结果,便是一回府内,便迎面对上了一张黑透了的脸。

    “璟涵……你这是在迎接我归来么?”这夜,挑深夜归来的晏苍陵,正猫着步子,偷偷地回房,不料他脚尖一落黑漆漆的里屋,便被迎面端坐的季临川吓得心惊肉跳。

    银月好巧不巧地打在季临川的脸上,让其本来便白皙的脸庞,变得诡异惨白,好似方从地底爬出的恶鬼,让人后脊不禁一寒,鸡皮疙瘩都爬满了肌肤。

    “你……归来了?”声音都冷如冰霜,无端让晏苍陵生了几分惧意。

    晏苍陵咕哝了一口,平压下内心的恐慌,硬着头皮颔了个首,为何这般模样的季临川,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亏得他专门挑了这深夜悄悄归来,谁曾想,季临川一直在等着自个儿。

    “你去了多少日了?”季临川缓缓站起,嘴角一扯,露出了一口白牙,在月色照映之下,活生生的便似那咧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将猎物吞之入腹的鬼怪。

    “啊,我数数,一、二、三……”晏苍陵状若无事地低头掰着手指,却在乱发间将眼珠子往上一抬,悄悄睃着季临川的眼色,只见自己嘴里每多添一个数字,季临川的脸色便多沉一分,当最后一个数字落定时,晏苍陵啊了一声,急忙快了季临川一步,将季临川搂在怀中,热切地就要将自己的唇往季临川嘴上贴,止住季临川即将出口的骂言。

    熟料——

    咚!

    “啊!璟涵,不要打我脸啊!”

    ☆、第一一五章 ·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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