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是传信回来了,可他们却没说他们在哪儿、又遇到了甚么事。
自己若是去找找也是好的,可秦娘又不许自己乱走,幺姐也说师父不会出事的,只让自己放心便好了。可自己哪儿能放心的下呢。
多少年了,他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走,走惯了。
这忽然要适应前面在没有他开辟的路,聂白不知怎么了,有点不想走了。
初见着师父的那天,日头也是这么弱的,放眼望去就是满目的昏黄,不刺眼,带着丁点暖和的温。
他那一袭水墨相间的衣衫策马疾奔而来,然后满院子满山头的找人。
找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以后记住,你不姓唐,你只姓聂。唐家人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也不是跟从这山里头厉害的人学习功夫。你从小就没有爹娘,你是个孤儿,你叫聂白,清清白白的白。我给你取得名字。你的师父只有我一个。知道了吗?
语速太快,口气太急。
当时才七八岁的聂白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恍惚的只记住了最后一句——我的师父只有你一个。
傻白!谢常欢一瞧见他那傻兮兮发呆的模样就恼,二话不说抄起路边一石块就砸过去了,你他娘的又给我发呆!
师父我错了!聂白仓惶的抬胳膊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连躲都忘了躲,接着不是往院子跳,反而是往前一窜,飞快的向谢常欢奔去。
谢常欢被他那么热情的拥抱一下也有点愣,心说这傻小子,心心念念说要跟着自己当杀手——当杀手你敢有这么发愣发呆的时候?等死呢还是等死呢!
生气,还是生气,这孩子见着了自己就傻兮兮,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更傻,二乎八道的成天介,真是要了血命了,哪里来的这么笨的徒弟啊!师兄当初奸诈的简直跟温浮祝有的一拼,於是老狐狸能生出一只小白兔来?
谢常欢痛苦的揉了揉眉头,一把将聂白推开——他想静静,聂白这么傻是不是全拜了当初那位傻姑娘的功劳。
温浮祝此时也下马,立在一旁温温和和笑了一句,小白。
温前辈。聂白也规规矩矩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着急去看他师父。
他前些日子做了个梦,一场很不好的梦。
——那个梦境里,他的师父被扔在了一个黑暗的山底。没有人去救他。而推他下去的,就是温前辈。
师父,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哪能受伤。谢常欢大大咧咧摆了摆手,示意聂白不要问东问西了,便连忙转回头冲温浮祝道,进去见见朋友?
温浮祝也浅笑着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3ゝ∠
说了不会去看评论区怕看到求我写he的
但是不代表我设置存稿的时候不会看到后台收藏数啊 啊喂它本身就没有几个然后这几天竟然开始直线往下掉啊 。
成吧成吧说了be后你们就可劲给我删吧
心寒 我们的爱情就这么肤浅吗就一个be而已啊本身收藏就少的可怜了啊还毫不留情的给我删
说好的会有真爱出现呢妈蛋我摔
下篇古耽别等,我近期都不想开。我要专心的等待我的真爱天使出现。 +
☆、第五十六章。
真等着这么一进院子里头去了,温浮祝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并没有甚么新朋友。
秦娘在院子中央架了个烤炉,谭谌和岑幺在一旁帮着忙,然后那个名唤毅风的汉子在一旁躺椅上四仰八叉的睡大觉。
简直……一派农家乐的景象。
秦娘闻声立马放下手头东西,反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水渍,一边同温浮祝笑着打招呼,一边就拉扯过了谢常欢,上上下下的将他拍了一遍,确认真没甚么事后才放了心,尔后调子二话不说拔高,干甚么窝囊事去儿了?!晾着我们好意思?信上也不说清楚!
这事谢常欢同温浮祝坦白了的,就是那夜他酗酒之前,先送了个信报平安,然后就去喝酒了。其实谢常欢那天心情十分的不好。可是温浮祝并没想到是他误以为了甚么才心情不好。
此刻倒也觉得他们这么担心情有可原,温浮祝也不过多揪着他先斩后奏送信这一举动不放,此刻只笑着冲谭谌和岑幺打了个招呼。
跟岑幺打招呼的时候有点怪,温浮祝温和的笑还不及更柔一分,那躺椅上的壮汉突然睁眼醒了,幺儿,我渴了。
没长手?!岑幺柳眉一挑,吹鼻子瞪眼的就回头去骂他。
懒的动。汉子讪讪的挠着屁股从躺椅上蹦下来了,蹭过去就揽她的腰,那我自己去倒水,媳妇你喝不喝?
这么一来温浮祝想打招呼便不成了,但是他心底也觉得有点怪,他刚进院子时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不仍旧安心的假装在睡觉么?怎么这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出……
毅风一边去倒水一边往回走,他手也大,多拿了俩茶杯过来,也是满盏的,一边给温浮祝一边给常欢,你俩都平安回来了就好啊,路上还以为被野狼叼去了呢。
谢常欢翻白眼,我俩加起来像是打不过狼的模样?
啧,我说的是以为你俩遇上狼群了呢,真遇上了,别说你俩了,你们十个加起来都只有藏得份儿。
温浮祝一边接过一边笑道了句,谢谢。
毅风拿着剩下的两杯往岑幺那边走,又挠了挠屁股,他嘿嘿笑着回头道,谢啥,都自家人。一会儿肉烤好了,我们一起吃,可惜就是现在不能喝酒。等任务完了后,我们好好闷几壶去。
温浮祝脸色很尴尬的变了一下,然后摆出了一份真挚的羞赧模样,还未等开口便听谢常欢在那边道了句,老温他喝不了酒,风哥你想拼酒找我来。
毅风搬了搬椅子,拉到岑幺身边坐下了,一边给她递水一边嗯嗯好的敷衍过去了。
温浮祝微抿了一口,也不再多话。
谢常欢眼下也四处寻默凳子呢,赶紧也给老温搬一个,还有对面屋子里那俩是活的还是死的,屁都不出一个的?
正当谢常欢觉得找不到凳子,唯一那么舒服的躺椅现在还被毅风占去给岑幺休息用了,谢常欢就恨不得趴地当个人肉板凳时,温浮祝早已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靠着墙略作休整了。
老温……谢常欢准备将他往自己屋子里头领,既然那俩不想出来见就不见吧,反正他也不熟。
还未等蹭过去开口,便瞧见对面房门终於是开了。
温浮祝心下不禁一凉——那两个房中的人内力好高!他竟然一点都没听见!
出来的是一个老者,这么一看面容才有些熟,竟是谭谌常易容的那个模样,还好谭谌现在没易容,不然他得以为自己真撞了鬼。
那老者腋下夹了一条长凳,尔后蹭蹭蹭的就朝谢常欢和温浮祝来了。
温浮祝握着茶杯的手也一紧,这架势是来打架的,哪里是给他们板凳坐的。
可那老者走到他们面前就停下了,尔后将手中板凳放在了他们面前,指了指,就又默声回屋去了。
子佛,你也出来见见人呀?秦娘挑高了音唤了一声,换回房间里一声闷闷的,我这儿有多余的板凳。
然后就没了下文。
大概补全了会是——我这有多余的板凳,叫这个老伯搬出来,你们也坐吧。
温浮祝此刻心下更是一震,这少年莫非有透视眼的,怎么就知道他俩刚才没地坐?
这么一想才发觉是自己想漏了,他一开始虽然一进来就扫视了一圈,也扫视过那个房屋,但是因为没察觉到有人,再加上院子里都是常欢的朋友,他也不好意思多警戒甚么,故而扫了几眼便收了心思,此刻重新往窗那边瞧了一眼,才发现窗扇那边似乎是有一个少年影像,只不过瞧着自己看过来,他就赶忙收回了头,不叫温浮祝瞧见自己了。
温浮祝眨眨眼,有点闹不明白这是哪一出,但还是先毫不客气的坐下了,谢常欢也忙狗腿的同他挤在了这一条长凳上——有眼力劲哈!知道拿一个不拿俩。
大热的天还非得往温浮祝身上靠,还未等解释就听秦娘不好意思的朝温浮祝笑了笑,那孩子怕生,小温你别介意。
温浮祝忙摆手,柔声道怎么会呢。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觉得耳朵边痒痒的,谢常欢悄悄道,那老者是个哑人,我们都喊他老哑,那少年腿脚不便,名字叫做季子佛。但是俩人功夫都挺厉害的。
温浮祝微微点点头,又觉得谢常欢这么说出来实在不大好,尤其是他说那俩人功夫不错,那现下他背后这么议论人家,就不怕被听到么?
谢常欢却没大管这些,说实在的,他们这群跑江湖的,尤其还是一群玩命的,没几个是完整身体的,故而这些事在他们眼里都不叫事。
生死面前,还能有啥屁事。
所以谢常欢压根没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甚么不好,只一个劲的往温浮祝身后蹭,将下巴一个劲的找他肩窝卡住。
温浮祝微微偏了偏头,被他蹭的有些发痒,忍不住轻笑了声,这一声引得院中人都回头瞧着他俩,一瞧便是谢常欢两腿跨在凳子两旁,双手死死揽着温浮祝的腰,努力的将脸在他脸边蹭来蹭去。
非礼勿视。
岑幺和谭谌是最先回过头去的。毅风也嘿嘿傻乐了几声才继续和岑幺讲些其他事。
温浮祝再没敢看其他人表情,觉得很是尴尬,简直太难为情了,便忍不住暗地里戳了下谢常欢,迫着他直直退到了凳子那头。
谢常欢生气,心说你跟苏衍同床共枕还是怎么怎么的那几天我就老生气了,你现在好歹能陪我会儿了,这边都是我的人,你顾忌个甚么劲。
越想越气,索性用力往椅子这边一座,心说把温浮祝吓一跳让他更失态才好。
谁知道温浮祝却像是早有预料,在他努力往下压这一刻忽然起身了,倒是自己被晃了个措手不及,眼瞅着便要一个屁股墩摔地上。
温浮祝只是恰巧想起身离开而已,此刻倒没料到谢常欢如此小孩心性,好笑又好气的同时也不忘飞快的往前一伸手去拉他,别真让他摔着,毕竟他身上伤才刚好全。
只是太这么着急的一拉,便让谢常欢也吓了一大跳。
按照温浮祝以往的轻功速度来说,谢常欢觉得自己铁定要屁股痛上几天的。
没想到他飞快的切身过来,竟然拉住自己了。
连温浮祝都有些微微不可置信——是无意间经过谢常点拨那几下,快了些许的。再加上他太心切的想要拉住常欢,真害怕他一摔再摔出个什么事来。
谢常欢此刻也没了玩闹的心思,眼睛也亮闪闪起来,老温,走走走我们去院子外面。
一边走一边招呼聂白,你看看这才叫徒弟,偷师偷得那叫一个聪明。小白你也快跟上,为师再给你们传授几课。
温浮祝有点无奈,但又知道他要那个师父的面子,故而只是压低了声音道,你伤才好,别闹,不适合动太多内力。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了。谢常欢忍不住啧了声,心说自己的内伤反正还可以有时间愈合,这几天还能再教教他轻功,让他提升的更快点,不是更好么?
此刻只大大咧咧跟捏猫一样捏住了聂白的领子,将他往院子外面牵,一边回头冲温浮祝认认真真道,老温,信我。
温浮祝愣了愣,随即温和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一直练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谢常欢才准了聂白和温浮祝回来吃饭,说是吃完休息半个时辰继续。
反正累的不是他。
温浮祝自然是不大想的,他还得留着力气去护着苏衍,当然了,那是指的出了甚么事的时候,如果没甚么事,那便是苏衍护着他睡觉了。
那天在燕子楼的夜里,温浮祝其实是没能睡的。
他在说梦话的第一时间就被苏衍推醒了。